午後醒來昏昏沈沈的,跟阿喆躺在床上,斜陽透了進來,不知哪來的細屑在半空中飛,我連連打了快一個月份的噴嚏。
阿喆在看上班不要看,呱吉的不孤獨的美食廢人,簡單來講是跟老婆放閃的part。
那部講的是呱吉跟他老婆的默契,每個週六,呱吉拿報紙,他老婆拿書,兩個人一起在臺北市的咖啡廳吃早午餐。
有一段呱吉這樣說,大意是:呱吉不敢想像有一天週六的咖啡桌上,只剩報紙或書其中一者。
阿喆聽完哭了。以前阿喆曾經跟我說過類似的事情,他不敢想像如果媽媽先去世了爸爸要怎麼活下去。
也說過他希望我先死,他不想看到我為他哭的死去活來的樣子。
我笑了笑說,你不要走在路上恍神被車撞死就好,不用想到那裡去。
如果說有那樣的以後,那種事情交給以後的我們苦惱就好,何必庸人自擾呢。
我總是不怕最近早死,我知道自己有種不知何時深植在心的執著;以往想要一了百了的時候,我會想起來:我有很多事還沒做完,例如得獎、出書、成為作家,在完成這些事情我沒想過真的要死。
跟阿喆在一起之後,知道有人為了我的存在與否而悲喜,自然更不會想著這些事情,哪怕真的失意至極了,也會抹抹臉再搏個幾次。
我其實不知道該怎麼安撫這麼愛哭的他,困擾得很,但希望他知道,生命這種東西,他是會自己找到出路的,哪怕他的出路即是死路。
我小小的希望只有,兩個人一起起床,在被窩裡賴床,知道有他這個小笨蛋在。一起吃飯,睡覺的時候像貓一樣撲進我的臂彎,這樣就好。
你看不破的我替你看破,哪怕現實比我們曾經想像的還要醜陋。但只要我還在你身邊的一天,我都替你扛著,只要你記得我在,我就永遠在你心裡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