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對方在車站內迷路，看著電子牆上的到著時間確定車子還沒到站，應該還沒和對方錯過。
「……」好似要堵仇人一樣，唐葒站在票口前一臉不耐地等著。周遭的路人甚至一個勁地有默契繞過她，如同一越雷池就會被炸死一樣。

下車後，她把昨天收到的簡訊再看了一遍，說服自己冷靜下來後才往驗票閘門的方向走，同時嘗試著無視那些朝自己投來的視線，拉上兜帽。

雖然臨時跑約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可是...

將票卡按上閘口，她馬上就在分散的人流中發現了對方。

「お姉ぇちゃん...」

微弱的呼喊像是要被四周的喧囂掩蓋過去似的，在跨出閘門的瞬間，巡璃成為了撲向對方的唯一一個人影。

「お姉ぇ、ちゃん...」

聲音聽起來異常顫抖。

「喔，平安到啦。」被對方撲了個滿懷，隔著兜帽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頭。
沒事吧、或是還好嗎，比起問那種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屁話，她只有一句平淡的悄聲問候。
車站裡頭的人很多，沒什麼人特別在注意她倆的動靜。讓巡璃抱了半晌，感覺差不多了才拍一拍她：
「先回去吧，搭車那麼久很累了吧？」看對方也沒準備什麼行李的樣子，一看就是走得匆忙。

「嗯...對不起、お姉ぇちゃん...」

她知道突然的是自己，但現在無論如何就是不想獨處。
乖乖退開後，巡璃仍然沒有鬆手，抓著對方的外套衣角不放，另一手則是擦了擦眼淚。

「來得太突然了...對不起...」

細聲道歉，她的聲音還夾雜著一點哽咽。

「累的話就先別說話吧。」哽咽著說話很累人，而且只會讓巡璃再道更多次歉。
就讓她拉著自己的衣角，領著人往停車場走去。在這裡顯少有人騎機車，更顯得唐荭的車非常醒目。

一手拿起擱在踏墊上的舊安全帽，她打開車廂拿初方才買的新安全帽直接放在巡璃頭上：
「啊，妳坐過機車嗎……？」這問題現在才會意過來。
街上看到的大多都是業務用的機車，真要說的話沒坐或騎過的人才算多數。

摸了摸頭上的安全帽，巡璃搖搖頭，她還搞不明白這東西怎麼弄，過了半晌才愣愣地扣上。日本的話一向都是走路或開車，不如說機車這種東西還挺稀有的，對她這樣不怎麼出門的人而言不知道該怎麼做似乎不怪。

巡璃抬起有些發紅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對方看。

「嗯……腳直接跨上來就好了，踩好這個。別碰到排氣管了。」搔了搔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套上安全帽之後先坐上去，用後腳跟把飛旋踏板敲出來。

本來想乾脆讓巡璃坐在自己的前面算了，不過這樣安全帽多少會擋到視線。

乖乖照著對方說的，她與自己的身高奮鬥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坐上坐墊，手倒是很直接地直接環上了對方的腰部。
雖說是稀有的東西，但巡璃還是有看過的。

不過哭過的雙眼接觸到冷風還是有點酸疼，她沒有說話。

一路只有蕭蕭風聲以及擦肩而過的車聲，即使是騎車也花了15分鐘左右的時間才到了唐葒所住的公寓。

雖然也曾在去關西出差時在巡璃家借宿過幾次，不過這好像是第一次到自己家裡。

把車停在地下室，熄火的瞬間安靜的連她們一舉一動發出的聲響都精準的捕捉回放。
「……小心點，慢慢下來。」雖然自己並不是騎大台的重機，不過看方才在車站光爬上車就已經奮鬥許久的樣子，她難得耐心地要對方留點神。

小心翼翼地從車上下來，她又花了點時間解下安全帽，交給對方。

巡璃很少來到東京，除了看醫生以外幾乎不會久留，這次對方接納了自己的任性，她反而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就只是靜靜地不發一語，偶而擦擦下意識流出的眼淚。

「妳別這麼快就開始哭啊，我沒準備到面紙……」總覺得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一樣，她趕緊鎖好車便引著巡璃離開停車場。

刷了一下感應卡，應聲打開的玻璃門後頭就是電梯。

「唔…對不起……」

雖然她自己有帶手帕就是了，而且對方的話聽來……明擺著知道自己會哭一樣。

嘛…雖然很明顯呢，畢竟自己鮮少如此突然地就說想見對方，大概把她嚇得不輕吧。

巡璃想著，主動拉上了對方的手後，心情稍微好些了。

雖然持續時間可能不長。

「所以…現在哭還太早？等等再慢慢哭…的意思？」

「啊、嗯。回房間隨便妳哭吧。」若沒聽清前言後語，她說出的話感覺好像是什麼犯罪宣言似地。
她稍稍揉了一下巡璃的頭，要不是還有個兜帽隔著，一點都不溫柔的動作老早就把她柔軟的頭髮弄得一團亂。

唐葒住的這棟公寓無論保全還是隱私都非常完善。從學生時代就住在這裡，雖然是少見的1R套房，不過隔音還算不錯。因為工作時間不穩定也鮮少會跟週遭鄰居打到照面。

「昨天哭夠久了…可能只會斷斷續續的吧？」

一部分是因為搭了六小時的新幹線實在是累了，比起哭她更想睡覺或是膩著對方撒嬌。

將滑落的包包背帶拉好，巡璃稍微靠近了身邊的人一些。

停在五樓，唐葒打開了從電梯出來後的第三道門。

一打開門左右兩側的簡易廚房和浴室像一個小走廊，讓人無法直接從門口清楚地窺探室內。
「拖鞋給妳穿吧。」打開門口的燈之後，唐葒往牆上掛車鑰匙。
玄關除了平時她穿著的高跟鞋以外，只有剛脫下的那雙運動鞋。

巡璃聽話地點點頭，小小聲地說了句「打擾了」，就一直待在對方的身後，不敢亂看。

畢竟這裡是別人家，失不得禮貌。

「難得お姉ぇちゃん的休息日…對不起…」

還是覺得有些過不去。

「沒事。」中間的小茶几上擺著筆電還沒關機，座墊上也被自己稍早為巡璃買回來的東西擱著。讓巡璃先坐床上，她到廚房倒了杯水。

雖然剛替巡璃買了毛巾、牙刷之類的盥洗用品，不過房間裡完全沒有任何可以招待人的東西。唐葒拿自己的馬克杯倒了杯溫水……不對，日本人好像都不喝溫的。
她重新沖洗了杯子之後直接打開了水龍頭，至少這水不是冰的：
「抱歉，房間沒別的杯子。」

接過對方遞來的馬克杯，巡璃搖搖頭，朝著她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お姉ぇちゃん不用道歉的，畢竟是我自己太突然…說著想見お姉ぇちゃん就跑過來了…」

當下手動得比腦子快，巡璃實在很想一掌拍死當時的自己。

嗯，嚇是嚇到了……不過她沒有跟巡璃說。

「來都來了就別想那麼多了，待會喝完就先休息一下吧？已經很晚了。」看著時間的指針已向午夜靠攏，唐葒稍微整理一下巡璃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因為還有事情要處理，她說讓巡璃直接先睡自己的床上。

「我睡在地板就可以了...」

感覺有點反客為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而且，這麼突然就跑到東京的原因，總覺得要先和對方解釋下。

「那個呢、お姉ぇちゃん，一段時間前在聊天的時候...我有說過，パパ和ママ今年會回來的事情對吧...不過昨天收到消息，好像今年也告吹了...」

今年是第五年。

「他們總是說『巡璃是好孩子所以一個人也沒問題』...雖然忍耐是本分...我有些弄不明白好孩子的定義了...」

那幾乎快要成了父母離開她的藉口。

「不過突然跑過來給お姉ぇちゃん添麻煩這點大概...真的不是個好孩子...」

「又來了嗎？」自己在彗星這款遊戲上認識巡璃，至今也不過一年。過去她是不知道，不過她還記得前一陣子對方還興高采烈地說她的父母終於要回來看看她。
放了多年的鴿子之後。

看著巡璃那顫抖的細小肩膀，說實在她無法搞懂巡璃的父母腦子到底有沒有裝東西。
不過這種話當然不會出口，
「是嗎，不過我並不討厭妳來看我。」她沒有多做批判。

「…真的？」

巡璃抬起因昨日過長的哭泣而有些發紅的眼眸，瞅著對方看，她的表情帶點些微的訝異。

「我原本已經做好了會被お姉ぇちゃん唸的覺悟了……」

嘛，她想這個應該逃不掉。

「妳看過我說謊嗎。」蹲下來正好和巡璃的視線平視，輕輕彈了一下巡璃的額頭同時拿過對方捧在手裡的馬克杯：

「妳是好孩子，只是正巧這回妳爸媽沒乖乖當好父母。」她說。
而且也沒必要一直乖下去，那樣的話就稱不上孩子了－－

「唸是要唸，但不是現在。」比起在對方腦袋昏昏沉沉的時候唸，還不如等到清醒還有意義一些。

「沒看過...唔呀！」

被彈了下額頭，同時雙手也空下來的巡璃忍不住伸手摀住方才被彈的地方。
她是好孩子...嗎？
不願意歸納成是父母的問題，巡璃等著對方回來後，移動到她身邊，伸手輕勾了勾對方的衣角。

「那個、お姉ぇちゃん...可以...抱抱我嗎？」

嘴上雖然是撒嬌的語調，但巡璃的表情卻沾染上了些許明顯的罪惡感。

「欸？可以啊……」一臉疑惑，不過還是敞開雙臂。

巡璃常常露出這樣的表情，她一直覺得這實在是不應該出現在這樣年紀的孩子身上。
尤其巡璃的外表又比實際年齡看起來更稚嫩些，或許是因為這樣唐荭才莫名的覺得放不下。

沒多說什麼，巡璃乾脆地撲進對方懷裡，久違地感受到他人的體溫，她頓時覺得一切都是那麼不切實際。
感覺像是一時之間的海市蜃樓，靠近就會消失無蹤，永遠不會在自己身邊。

「吶...お姉ぇちゃん...真正的父母是怎樣的呢...」

在迷糊之間，她下意識地開口了。

「要求太多的人...是我嗎...？」

「……我不知道。」她的家庭出身並沒有什麼特別。縱使偶有不如意，相較之下也都算平常。
所以她並不打算隨意發表意見：「孩子會渴求父母就像天生本能一樣是理所當然的。」
倆人此刻就好似真正的姐妹在談心似地。其實有時後唐荭也不大清楚自己為和會如此受到對方全面的依賴。

這個疑問並不是出自於排斥，只是鮮少會有人這樣親近自己。

「是嗎...」

並沒有想從對方口中得到怎樣的回應，巡璃只是靜靜地閉上眼睛。
她不明白自己在追求的是什麼樣的答案，聽到處於中間值的回應反而讓她鬆了口氣。

因為她也不知道。

「有お姉ぇちゃん在...太好了...」

這句話幾乎是下意識吐出的。

「是嗎。」輕輕的回應，坦白說此刻唐葒的內心是複雜的。

到底是怎麼樣的環境，才會讓這樣一個孩子只能去求助於外人呢？關係再怎麼親近，唐葒與巡璃終究只是外人。
她的眉頭輕蹙，雖然話語之間已經盡量溫柔，但表情其實還有些凝重。
「……不用想太多，妳就是妳。這樣就很好了。」

「嗯……」

沒有去注意到對方的表情，也不知道巡璃是不是真正地在回應，聲音方落，她的呼吸聲便回歸平穩，似乎是睡著了。

(睡著啦……)感覺到懷中的人呼吸趨於平穩，唐葒把人放下讓她好好平躺在床上。

累壞了吧，一路繃著眼淚搭了那麼久的車。

替她蓋上被子，唐葒背靠著床坐在小茶几前用帶回來的筆電處理工作。
其實巡璃的舉動真要說的話算是離家出走，一般來說的話唐葒是不可能收留的。可是這孩子一個人住，也沒有親近或其他熟識的人可依靠。

坦白講，她也不確定自己做得對不對。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抹空虛蔓延上整個腦袋之前，第一時間撥打了對方的電話，忍著哽咽，說著「想見お姉ぇちゃん」就跑來了東京這種事，要是平常的巡璃是不可能做的。

她一直在試圖拿捏著自己與其他人之間的距離。畢竟鮮少與人接觸，總要保護住自己。但唯有這次，她怎麼樣都想不到其他辦法，無論如何都不想一個人。

是逃避嗎？她不知道，在已經抓不回意識的現在，就只能緩緩沉入黑暗之中。任由壓抑住的空虛感放大、再放大。

明明在睡夢中，那緊閉著的瞳眸卻還是落下了淚水。

夜晚悄悄地在敲擊鍵盤發出的聲音中過去，她的單人床要睡下兩個人有點困難。
雖然巡璃很小隻硬塞也不是不行。不過比起如此，還不如讓她好好休息一晚。最後唐葒最後直接環著胸，背靠在床沿睡著了。

她起床時看到的就是這個景象，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
折騰了好一會兒，等到對方清醒後她才慌慌張張地為自己毫無意識的反客為主道歉。

簡直羞愧地無地自容…

巡璃下次甚至想在對方來自家留宿時睡地板算了，儘管她床夠大。

「不用道歉成這樣，所以說我也忘記我什麼時候睡著了……」看著幾乎快要把道歉當呼吸一樣的巡璃，她稍微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

不完全是真的純安慰對方，雖然本來就打算把床讓出來不過還是有想過要幫自己打個地舖的。

然後……然後就天亮了。

「對不起…等等會幫お姉ぇちゃん按按脖子的……」

還是止不住道歉，她只差沒有土下座了。

「而且昨天還就這樣睡著了…我真是…唔唔……」

「嗯……」再這樣下去感覺會沒完沒了啊。
「那個，我肚子餓了。我們先吃點早餐吧？」永遠只會用同一招，唐葒逃到廚房——也就兩步遠的地方而已。

打開冰箱，食材是充足。不過她從來沒有在家備味噌的習慣。
這可真傷腦筋。

「我、我來做吧！」

一個自告奮勇，不是她在吹牛，她對自己的廚藝有自信，還算在可以養活人的程度。

而且都讓對方為自己做了這麼多，她總想要回報些什麼。

睜著紅色的眸，巡璃就這樣直勾勾地望著對方看。

「可以嗎？沒有味噌喔。」這個人還在糾結奇怪的地方。

看對方一臉誠懇，她是沒有打算拒絕。不過因為不放心所以她還是倚著廚房旁邊的牆看。

……還是一起幫忙好了。

「沒關係！味噌湯不一定要有！」

她完全不介意。

「お姉ぇちゃん想吃什麼？只要我會而且有材料的話都可以做！」

「嗯……我想想。」她搔了搔因為剛睡醒而有些外翹的頭髮——

好像本來沒睡亂也是翹的。

「玉子燒？」

「嗯！我明白了！」

剛好是她會做的東西。
明白該做些什麼後，巡璃探了探冰箱。

「お姉ぇちゃん、裡面的東西都能用嗎？」

以防萬一先問一下。

「可以喔，隨便用吧。那些都是因為妳要來才買的。」自從開始工作之後唐荭便鮮少下廚。畢竟也不常待在家裡，帶著便當也麻煩。

只是想著巡璃這次過來大約也沒什麼閒情出去吃飯，才想著乾脆久違的開個伙。

唔、罪惡感...
巡璃的動作停了半晌，拿了幾顆蛋跟架邊的高湯塊、鹽巴出來。
她的動作還算熟練，唯獨就是因為身高的關係，要構到流理台及瓦斯爐有些困難，一直都是墊著腳尖。

應該說她現在把碗裡的蛋液混著鹽巴跟溶化的高湯塊攪一起就有點吃力了。

「要幫忙嗎？」看巡璃的樣子，總覺得放心不下。
怎麼看都十分的有問題。

房間裡並沒有板凳之類的東西存在，想了一下之後她讓巡璃繼續攪拌蛋液，還是由自己開火。
「有機會再準備個凳子什麼的吧。」

「我、我之後會長高的啦！」

她知道自己的身高就同年齡的孩子來說算是嬌小，但就算小小隻的，能做的事情還是有的。
攪拌完蛋液後，巡璃再次踮起腳尖，拿過一旁的平底鍋，一般來說玉子燒有專用的煎具，但巡璃絲毫不介意，反正不論怎樣她都能煎得很漂亮。

「…絕對能長高的哦！」

對著高自己四十公分以上的對方宣示。

「嘛，好……」嘴上雖然應承，但表情還是沒辦點說服力。

幫忙點好火之後她看著那個比巡璃的臉還要大上好幾倍的平底鍋，都乾脆想著把巡璃舉起來讓她好好煎蛋算了。

「んもう！お姉ぇちゃん不要不相信啦！絕對要長高給妳看！」

不知道喝牛奶有沒有用。
巡璃微微噘起嘴，再次踮起腳尖準備煎第一層，就算是圓形的平底鍋，她還是有辦法把蛋液弄成漂亮的長方形，再多蓋幾層。

認真的模樣及熟稔的廚藝，跟她的外表完全搭不起來。

「喔，很厲害呢？那我拭目以待喔。」覺得發出這樣宣示的巡璃很是可愛。

不過她看著巡璃因為雖然不習慣而有些不流暢但卻又熟稔的動作，唐葒的心裡除了敬佩以外還有一點無奈。

父母沒有陪在身邊，這又是誰教她的呢？
雖然自己也差不多是在她這個年紀自己出來獨居的，不過在更之前的成長背景倆人是大大的不同。

雖然說得那麼理直氣壯，但巡璃說實在的也不知道怎樣才能長高，大概還是要多曬太陽吧。

曬太陽啊…她沒問題嗎…

唔嗯！不可以先否定自己，總會有辦法的！

熟練地將煎好的蛋捲放到一旁備好的盤上。巡璃放下筷子，同時也讓踮久了的腳稍微休息一下。

接下來只要切就好了。

巡璃撈過一旁架上的刀，將蛋捲切成了好入口的大小後，滿意地點點頭。

「就算是我、這種事情也能辦到的，嗯！」

「看起來真不錯呢，辛苦妳了。」在巡璃準備玉子燒的同時唐葒也稍為準備好了其他東西。
米飯也已經跳鍋，只等著呈上桌。配上速食即溶的海帶湯——
嘛，雖然非常簡單但看起來倒還像個樣子。

筆電早已收起，她們把做好的早餐端到小茶几上。兩人面對面坐著：
「……很久沒和巡璃一起吃東西了呢。」

「嗯，好像也是…」

對方上次到大阪出差已經是幾個月前了。除此之外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弄些簡單的東西，撇除掉甜點以外，反而這些東西加起來還比較豐盛。

「畢竟如果是看醫生的話…當天來回很吃力所以沒辦法和お姉ぇちゃん見面呢……就算見上面我恐怕也沒有說話的力氣了…唔。」

現在才意識到…

「現在這個情況好難得……」

「是呢。」輕輕啜一口熱湯，「不過別那麼突然了，我緊張死了。」她說。

「不是說有緊急的事情不能找我。雖然這次情有可原，但妳這次還是太亂來了。」這麼晚一個人從關西衝到關東。
平時一個人走在路上都怕得要死，這次卻一口氣跑這麼遠來找自己：
「要記得顧慮好自己的狀況，不然會讓我覺得自己平日的擔心都白費了。」雖然答應了讓對方過來，但不管怎麼樣還是省不了要唸一頓。

也不是真生氣，出於擔心的原因比較多。

「唔…對不起…」

見對方突然進入說教狀態，巡璃乖乖地垂下頭，她知道是自己的錯，這沒有什麼好說。

「讓お姉ぇちゃん擔心了…對不起…」

畢竟她當初在電話裡連原因都只有簡單地以『想見お姉ぇちゃん』帶過，對方會答應這件事說實在的巡璃已經很感謝了。

紅色的眸子垂得低低的，她現在的模樣活像是被主人責罵的幼犬。

「有聽進去就好。」知道對方不會讓自己多費第二次唇舌，唐葒也沒再多說下去。
「妳父母還有說些什麼嗎？」

巡璃搖搖頭，只是乾脆打開手機的訊息紀錄給對方看，最後的話語停在由她發送的「明白了，請加油」，前面則是完全沒有關心的問候，只是不斷放鴿子的年前訊息。

「雖然我也覺得他們不會多說什麼...」

「……這樣啊。」真是不負責任。雖然心底這麼覺得，但她並沒有說出口。

「嘛，不用管了。反正既然來了就好好放鬆休息吧。」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兩人繼續安靜、偶爾稍微小小閒聊地吃著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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