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資料轉而拾起一旁被再三囑咐的物品,看著手中小巧耳機卻是顯得有些無奈,為了在對抗溯行軍時讓彼此傳訊更加便利而配備的物品,但前幾次的經驗下來卻是有著不怎麼美好的體驗。
嘆了聲,揀選一個戴上,這才將剩餘的遞了出去。「另外、這是這次的實驗品耳機呢,主上說了"務、必"配戴呦。」
加重的語氣明顯的朝著那顯然在看到東西後,一臉嫌棄毫不掩飾的大俱利伽羅述說。
「嘛、再相信他一次吧,搞不好改良了不少了呢。」或許吧。
原先幾乎要把一點用也沒有的耳機餵給逕自現形的龍的動作停了下來,不滿的咋舌,最後仍是選擇放過那匹為了躲避自己的凌虐而縮回肩上的龍,將耳機放回桌面上。
「三振,一把太刀,室內戰沒問題?」
雖然深深明白這次的命令與上次相同,是由時空政府直接派發下來的特殊任務,仍舊是對指定的人員與配置感到深深的質疑,若是因著需要貼近了解當代歷史的成員而帶上以往服侍織田信長的刀就算了,人選也應該是粟田口的醫者、長谷部、與宗三左文字,怎麼想也不該帶上不善於夜戰與不利於室內戰的太刀,在未明敵方強度之前,派遣甫才顯現不久、練度不高的短刀也有失考量。
更別提那將人當成白老鼠的「實驗」了。
見光忠投射而來的視線,深知即便感到不滿也無法改變現況,輕嘆了口氣,將刀裝配置方案遞出。
「……考量到夜戰與室內戰不利、人員短少、練度不足的因素,主力擺在遠戰上。」
幾顆金色的圓球是刀裝室中挑選出的陪伴眾人出征已久的小搭檔,非戰狀態為了節省靈力而維持迷你大小的兵卒隊長聽候命令似的站在戰略地圖上頭……似乎有一隊像是喝醉酒一樣,臉泛著紅潤而搖搖晃晃的,被另一側站得直挺挺的隊長給叨唸幾句之後,以刀鞘敲了幾下,總算是恢復清醒。
……那個酒鬼大叔。
發自內心鄙視在製造刀裝還是酒不離身的槍,將注意力自像是在處理家務事的刀裝身上移開。
「不動行光,室內戰以你為主,裝備銃兵,先削弱敵方防禦。」
將金色的圓球交付給人,隨後自己取過兩枚投石兵與一枚輕騎兵。
最後將重騎兵與盾兵塞入光忠手中,不容拒絕的模樣擺明了要讓人以防禦為主。
「……要在天亮之前解決,了解?」
「嗝~~~」一早就被那該死的近侍踹開門扔出房間,在出陣前用力的喝光一瓶甘酒後酒精上湧太快,差點醉到接不好那顆特上的金刀裝和奇怪的裝備,就只有剛剛突然聽到信長公的名字時清醒了一下,這下不是能見到信長公了嗎?但是之前就已經保護不了主人的廢柴刀,事到如今還可以做點什麼嗎?
而且,是室內夜戰啊...看著眼前的一太刀一打刀,這樣攻擊主力不就落在自己頭上了嗎?明明自己等級還那麼低,之前又不是實戰刀,上面到底在想什麼啊?就不怕廢柴刀害全隊斷刀嗎?!啊啊應該再多拿幾瓶甘酒出來的。想到這裡,手又開始抖起來,覺得刀裝都快拿不住了,只好把另一樣沒見過的奇怪物品給塞進口袋,免得弄掉又被罵。
「這樣不行喔,要好好戴著才行呢。」
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笑著拍了拍那頭長髮,伸出的指示意著被對方塞進口袋中的耳機,傾述的語調有著不容許反對的強硬。
將所屬刀裝仔細放進胸前口袋,自邊緣探出顆腦袋的模樣只是讓自己一一以指腹輕輕摸了摸,再度重新確認一次任務內容率先邁開步伐開啟陣前會議室的大門。
「沒問題的話差不多該出發囉,按照以往慣例敵方應該不至於太強。」安撫的話語隨著語調的輕柔緩和著出陣前的緊張。
「不動君也不用太擔心,萬一有什麼狀況找小伽羅就好了呦。」
不顧那投射而來的抗議視線,甚至在大俱利伽羅還來不及開口反對便率先截斷話語。
「小伽羅自從修練回來後變得很強了呢,再說室內戰對小伽羅來說小菜一碟對吧。」
「……哼。」
還來不及將別扯後腿之類的話語說出口,已經先行被那人給阻斷,只能抿了抿嘴,悶著不吭一聲。
端起主動爬上手的投石兵與輕騎兵,胸前口袋是專屬於他們的位置,龍爪一般的鎧甲並沒有對活動上造成困擾,反而使得那身簡便的衣著更具有俐落與力道的感受。
在踏出腳步的前一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將一枚護身符拋給不動行光,鬆開的繩結恰巧掛上那頭紫色的長髮,小巧的物品儲存著修復效用的靈力,是北川慶介那傢伙給予的關懷與保護。
「一有狀況馬上通知我,我一個人就可以解決掉。」
丟下這麼一句,將實驗用的耳機戴上左耳,也沒打算測試其是否具有作用,逕自的提起刀走向通往各個年代的本丸大門之前,等待作為隊長的光忠發號施令。
被打刀扔過來的東西嚇到,反射性的一閉眼後才發現是個護符,有點害羞、有點高興,可是又有點不服氣,「什麼啊...是看不起我嗎?」但還是立刻把護符塞進衣服裡好好收著。
雖然有點不甘心,但那個時代是現在的自己從來沒去過的戰場,自己也很少執行出陣的任務,怦砰的心跳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緊張,咬了咬嘴唇,小聲地說,「如果真的不行就...不要管我了。」
「啊啊。」
突然的出聲或許令身旁的人也愣了下,沉金色的眼眸只是瞬也不瞬地注視著眼前開啟的門,顯然打算將身後的不動行光交給光忠照顧,自己擋去一切的傷害與攻勢。
「……我先走了,再磨磨蹭蹭的就把你們丟在這裡。」
拋下這麼一句,便逕自踏入白光之中,奇異的風席捲而來,像是亂流一般將蓋著面容的柔軟棕髮給吹開,緊握著手中的龍紋打刀,率先自時空的洪流之中降落於正確的地點。
不平靜的夜晚,四周響起的聲響是如同本丸每晚的餐事一般,嘈雜的宴會。而根據史實,此刻織田信長仍坐落於主位上頭。
警戒著周遭的同時將身子隱匿在常人不易見的屋頂上頭,刻意挑選了與當代忍者相異的位置,依循著以往的經驗,反而視持有武力的人類為比起溯行軍還要更加麻煩的存在,避著耳目靜靜的探查著。
若是這次的溯行軍目標為尚未成為神話的織田信長,在那個男人仍未組織軍隊的時刻進行刺殺或是阻撓,勢必會對之後的歷史造成難以抹滅的傷害。
而倘若如此,便不只是單單找人假扮織田信長過完一生便能解決的事情了。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裡面正熱鬧呢,這下子傷腦筋了。」
盡可能地壓低身子伏在屋頂上傾聽著斷續的喧鬧聲,光是該怎麼巧妙避開裡頭眾人就成了現下首要面對的問題。屬於夜的黑已經不如月正當中時那般黑沉,或許再過一會兒黎明的破曉晨光便會開始慢慢自地平線升起。
也是那個時間點織田信長會披上戰甲前往戰場,或許溯行軍會選擇那個時候動手吧。
「也不知道會從哪邊出現,分頭行動嗎?」
沉吟了聲,思考著目前戰力分配狀況有些遲疑。
「但是只有三個人有些麻煩呢......」
腦海中迅速思考著應對方式,那隻帶著一絲安撫意味的手輕輕搭上後腰時只是讓自己勾起輕笑。
「我們兵分三路吧,不動君你就到廊上找個地方躲著待命,順便替我們看好信長公的一舉一動,我在這附近找看看溯行軍可能藏匿的地點,至於小伽羅就麻煩你當機動組囉,哪邊需要幫忙就透過耳機呼喚,這樣如何?」
徵詢似的轉過頭將視線投向身旁兩人,幸虧因為舉辦宴會點燃了不少蠟燭,不然光憑太刀的夜視能力這計劃就得先打上對折。
發呆似的盯著屋瓦,像是想用力看透進去一樣的看看以前信長公的模樣,聽到分配後,猛然回應,「不要!」驚覺自己聲音太大,立即摀嘴放低音量,「我是短刀,本來就應該做偵查的工作,現在讓我安靜等著是看不起我嗎?」
屋瓦底下傳來的聲音有些熟悉,有些陌生,更是穿插著自己永遠不會忘卻的嗓音,聽著聽著,差點忘了要說些什麼,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我之前沒能保護我的主公,現在我有了保護他的機會,我不會退讓的。」雖然真的好想聽太刀說的,就這樣乖乖待在附近,像把稱職的懷刀一樣守護他們,但就像蘭丸一心只有信長公一樣,自己也應該在這個時刻固守在自己應當在的地方,而不是像個膽小鬼一樣躲在後面。
只要能夠守護蘭丸和信長公,就算斷刀也在所不惜。
……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把廢柴刀,不過果然如同自己所想,懷抱著的那份身為愛刀的榮耀仍是能驅使人做好工作。
或許就跟山姥切國廣是同樣的人物吧。
如此下了結論,在那人反駁的時候,同樣看著擬定戰略的隊長。
在深夜裡仍舊能亮著的金色雙眸揪住那張透著過剩溫柔的面容,像是責備對方的多管閒事,抬起手環抱住男人厚實的腰肢,強勁的臂力將精壯的身子攬過,將其帶往失了燈光的庭院,一躍而下。
按著耳機的通話按鈕,低沉的嗓音將逕自做出的決定塞入兩人耳中。
「……在那邊看著,我一個人就能完成任務。」
摟著光忠的手臂在回到地面時便鬆了開,交換的眼神示意了位置的分配,彼此點點頭約定好之後便分別散開,藏匿在分配好的地點之中。
「真是、嚇了我一大跳呦小伽羅。」
夾雜著輕笑的語句自耳機傳遞出去,落地後幾乎同時朝著兩個方向離去的速度快而精準,將身影藏在屋簷之下的陰影中藉著微弱燭光辨別著。或許是正忙著廣間中的宴會,少了穿梭的侍從僅餘下慣例的侍衛守著主要通道與各出入口。
壓低了的聲音聽不出一絲緊張,悠然的語調彷彿此刻僅只是一如往常的賞著夜色沐浴月光。
「不動君,宴會廳附近要好好顧著呦。」
壓低身子,等待著巡邏侍衛經過後悄聲無息的自藏身處竄出慢慢靠近那似乎是後門的地方。
「居然要太刀夜戰,真的很傷腦筋啊......等等、」
語句瞬間轉而凝重,止下步伐閃身藏簷廊轉角處的陰影中,金色單眸透著淡淡的戰意與警戒。
「運氣真好呢。」唇邊淺笑更深了幾許,單手按上耳畔,放緩了的話語一字一句透過耳機傳遞給另外兩人。
「在後面呦,小伽羅麻煩你從後面繞上來了,廊下有侍衛在巡視,經過的時候不要停下來喔,很容易會被發現的。」
『後面、小伽羅、從後面、上、不要、停下來、會被發現、』
敲了敲似乎又開始失靈的通訊系統,鑽入耳中的語句雖然知曉原意,但詞語分割成片段之後,組織出來的句子卻讓人難以直視。
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後是一聲不滿的咋舌,像是對這不穩定的實驗品感到厭煩,緊握著刀的力道似乎又更重了些。
偏過的視線像是給予責備一般,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捕捉到位於另一個隱匿處的光忠身後似乎有著不正常的晃影,詭譎的紅光自骨骸之中竄出,直覺那便是埋伏的溯行軍,似乎正伺機打算突襲同樣正觀察著它們的刀劍男士們,為了不打草驚蛇而壓低聲音,出口的幾乎是吐息。
「……光忠。你的背後……草叢裡面,有兩把敵太刀,似乎還沒發現你。你的面前莫約兩步的地方有個水灘,小心別踩上去,發出聲音引起注意的話情況對你不利……等我一下,馬上到。」
以打刀的夜視力簡單交代完便矮下身子,趁著侍衛沒能注意到時盡速通過簷廊旁。
『光忠、你的......裡面、還沒......別、發出聲音......等我、馬上......』
「......」低下頭將臉埋進單掌中無聲吐出長長一口氣。
回去後第一件事估計是先將這些耳機退回給主上,並且再三請求確認通訊正常後再投入使用。一段話語能斷成方才那樣,就算知曉大俱利伽羅估計是想提醒什麼,但還是免不了一陣羞赧與尷尬。
有種無以言說的無力感。
「小伽羅快來吧,我在這裡等你......」幾近氣音,決定遵從著那段話裡頭唯一能辨別的幾句按兵不動。
希望在上頭待命的不動行光收到的訊號會更差,甚至沒聽見方才的訊息才好。
明明就說了要做偵查的工作,卻還是被搶了先,氣呼呼的延著屋瓦尋找足夠隱密又能窺見整個大廳的地點。
待就定位,應該要盯緊整個環境的,但目光一掃到主位上的人,卻再也移不開,是信長公和蘭丸呢......
不知不覺看的忘我,也忘了任務,站起來就想往他們多靠近一點,突然---
裝在耳朵上的裝置發出了奇怪的聲音,嚇的自己差點沒尖叫出來,但也慶幸這聲音讓自己迅速回過神,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快速躲回隱密的角落。
「這是什麼聲音啊?咦?這不是他們的聲音嗎?他們在說什麼??」耳裡的聲音吵雜不堪,依稀只能聽到什麼不要停、後面,還有喀滋喀滋的尖銳聲響,「什麼啊...他們在幹什麼...?!」
知道不應該想到奇怪的地方去,忍住想把耳朵裡的東西挖出來的衝動,揉了揉自己臉頰,強迫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監控上。
自方才開始便沒有聽見來自不動行光的回應,或許是訊號因著不穩而沒能將聲音傳入在底下的兩人耳機中,也沒多在意,只是加快了腳步盡力在放輕的體態下,接近光忠藏匿著的樹叢中。
在宴會喧鬧的助勢之下,甚至連拔刀的聲響也被掩蓋過去,龍紋打刀在出鞘的一瞬映射了月光,閃動的鋒芒扎實的刺入距離光忠最近的一把太刀心窩,臨死前野獸般的低吼引起了溯行軍其他同夥的注意,瞬間將目標轉為暴露了位置的兩人。
「……嘖、」
伸手推開了險些被短刀襲擊的光忠,將其推出草叢,所幸此面屬於警備較為薄弱的地帶,在比起簷廊還要寬敞的庭院也能稍稍挽回不利的情勢,刀鋒一轉,格擋了因著失手而試圖撲上自己的骨骸短刀,邪氣的綠色火光成了像是眼珠的物體,直直的朝著自己瞪視。
「……短刀一把、打刀兩把、太刀一把與薙刀一把。」
低聲呢喃的同時使勁揮開幾乎要將獠牙刺入手腕的骨骸,不同於以往的衝勁使較為弱小的短刀瞬間粉身碎骨,成了汙穢的沙塵。
在眼前的太刀發動攻勢之前退離了刀刃可及的範圍,胸口的刀裝兵躍出口袋的同時恢復成一對兵卒,繩索網住的石子正蓄勢待發。
「--攻擊!」
刀刃的指向卻是朝著較遠處擁有龐大身軀的薙刀,石子的落雨毫不留情地砸向無法完全藏起身子的敵方,為的是先擊退最有可能擊潰練度較低的短刀的存在。
但畢竟夜戰有刀種上的差異存在,敵方短刀雖被擊中卻沒有粉碎,受了傷害的敵刀憤怒地往前衝來,就在這時,跟隨「砰!」的一聲,短刀就在大俱利伽羅眼前破碎了。
「就說我要去偵查啊,待在上面幹嘛?就算是廢柴刀,短刀夜戰還是很有優勢的。」
指揮身上的銃兵攻擊敵方的短刀,就算是距離很遠,自己還是能清楚的看見對方的動態,在分神留意宴會廳的情況下,偷偷的往前進到銃兵的攻擊範圍內,幸好不是第一次使用這玩意,不然在旁邊沒人可以觀看的情況下還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地使用,「怎麼樣?看到廢柴刀的厲害了吧?噫─」
沒想到都這種緊張情況了竟然還有殘存的酒氣,自己都嚇了一跳,趕緊甩甩頭振奮精神,又偷偷潛行回剛剛待命的地方。
「不動君謝謝你了啊。」
勾起笑,打消了原先殘留的一絲擔憂放心的信任著遠處的那名短刀,刀刃相接,整個人踏前擋下薙刀破空而來的刃,刀身相接抵拚傳出些許刺耳的摩擦聲響。雙手緊握刀柄立定在對方身側絕妙位置反而輕鬆不少,聽著耳畔打鬥聲響與遠處似乎察覺此處異狀的侍衛,蹙了眉將盾兵召出守住自己周遭。
「小伽羅、似乎有人要過來了,得要加緊速度了喔!」語句落下跟著卸力轉身繞至身後,毫不遲疑一刀貫穿胸口。
巨大身形才剛倒下,緊接著迎面而來的敵太刀頂上位置朝著自己攻擊過來。接下一炳、卻讓另外兩把打刀有了空隙自兩人的戰圈中脫出,虛晃一招過後緊跟著跳離的太刀跟上腳步筆直往上方宴會廳的方向而去。
「糟了、不動!敵刀往你那邊過去了喔!兩名打刀一名太刀......!」
「蛤?你們說什麼?喂!什麼爛東西!」耳邊只聽到嗡嗡的機器聲,忍不住伸手拍打著耳朵,眼角餘光卻瞄見有東西朝自己奔來,「唔哇,對付一把廢柴刀需要這樣嗎?」
快速的把距離拉開到人類不會注意到的範圍,把銃兵往地上一扔,就拔出了刀跑向另一個方位吸引對方的注意,「攻擊最前面的打刀!」
在敵軍被自己引開而轉頭的那刻,銃兵對準了最前方的打刀頭部,一發打碎了對方的頭骨,伴隨著散落而消逝的碎片,是自己趁機插在太刀背上的一刀。
畢竟是練度很低的新刀,就算用偷襲的還是沒給對方造成太大的傷害,反而被一掌揮出的摔在地上,「唔啊───好痛痛痛...哇!等等!!」一翻身躲過太刀的反擊,但長過腰的頭髮卻已經被削掉了一段,就在想逃的同時,眼前一刀砍了下來!
自背後沒入了敵方太刀厚實身子的刀刃染上塵埃般的汙穢,準確地自胸口探出,還來不及給予跌坐在地上的短刀重擊,便支撐不住潰敗而消散殆盡。
看著短刀還沒反應過來,也沒心思去拉起那個傢伙,抬起手指揮、示意第二隊投石兵裝填彈藥,武器的碰撞聲來自骨骸打刀與龍紋打刀的角力,近在眼前的面容沒有皮肉而看不出表情,但妖異的獸類頭骨卻像是要將人吞吃殆盡一般,難聽的怒吼在耳邊迸發了開。
「……去死吧。」
骨色打刀不敵鋒利的刀刃,出現的裂痕給了反擊的機會,緊咬的牙甚至能嘗到些許鮮血的味道,使上全身的力道,斷裂的聲響被怪物般的哀號蓋了過去,幾乎要削去敵方打刀僅存肉體的刃痕深刻地、在繞著妖異氣息的慘白色肌膚上頭開了口,若是普通人類的話,肯定是連臟器也能望見的吧,然而敵手僅是歸為沙塵,連骨骸的痕跡也一點不剩。
「……」
直到此刻才發現心跳的轟鳴,耳邊不斷傳來的雜訊著實擾了心緒,索性將耳機拆下,沉默纏繞了俱利伽羅龍化身的自己,甚至連回頭的察看也帶有無可名狀的怒意。
沉金色的雙眼瞥過還沒能起身的短刀,確認那人身上並沒有落下傷痕,只是悶哼了聲,便逕自再度踏出腳步,朝著不擅夜戰的太刀身邊奔走而去。
「等...等等!」
猛然驚醒,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手撐地想爬起來時,才發現全身抖得厲害,什麼啊...原來在生死關頭自己還是那麼的虛軟無力...果然只是一把廢柴刀嗎...
習以為常的負面情緒正湧上來,突然聽到底下傳來一點騷動,糟糕,被發現了嗎?
趕緊壓低身子往屋內看,果然已經三三兩兩的有人拿起武器往這邊走近,不愧是織田軍,反應挺敏捷的嘛...難過的情緒一下子被沖淡了不少,還悄悄升起一股小小的驕傲,果然是信長公的部屬,嘿──!
但是,既然已經被發現就不能再待下去了呢,深深地又往主座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信長公也往這裡看過來,好想再被他碰碰刀身喔...可是...我現在要做的,應該是要保護信長公所在的歷史才行,對不起呢,下次見──
伸手擦掉又恣意留下的眼淚,轉頭拉開距離後,才一躍而下,往打刀離開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