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著繁複,綴滿刺繡的復古禮袍,在碼頭邊準備登船。比起以前的海.婚儀式,典禮船是樸素了很多,不過服裝似乎有仔細考究過……還滿像當時穿過的衣服。
手上也戴上了與海洋的「婚戒」,和禮袍相較之下款式顯得很現代的細細金屬環箍著多年來沒戴過戒指的手指,做任何動作都能意識到它的存在。不經意地用拇指摳著它,心情,非常奇妙,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
……很複雜,可是意外的平靜,幸好也不會覺得生疏或緊張。
對槳手們微笑致意,穩穩踏上隨著波浪輕晃的甲板,向船尾的席位走去。典禮船在樂聲中由長木槳緩緩推離岸邊,沿著航道向保衛主島的沙洲,麗.都.島划行。
天氣很好,藍天上浮著薄薄雲彩,像是新娘的頭紗,海面也是淡淡的,帶著笑容一樣的碧綠色。
好久不見。在心裡對著亞.得.里.亞.海說。
就算有空還是會來這裡住幾天,但已經很久沒有以典禮主角的身份坐在船上了,幸好,無論是人們還是大海都很溫柔的為今天開了特例。
典禮船的木槳以千百年來沒變過的,整齊的節奏撥動海水,不久,綠.園.城.堡的樹蔭就出現在視野內,大樹們也像是在觀禮一樣的安靜列隊佇立,隨著船隊前進而逐漸退遠。
默默注意身旁由市民們划著的小船,發現人群中還有一兩個看起來頂多十歲上下的小小槳手也在努力搖槳時,嘴角不禁揚了起來。
被各色船隻簇擁著航過潟湖,熟悉的景色逐一在面前被點閱,與軍校以及聖.安.得.烈.要塞( F.o.r.t.e di S.a.n.t'A.n.d.r.e.a)的海軍致敬後,船隊有條不紊地迴轉,在聖.尼.可.洛.教.堂(Chiesa di S.a.n N.i.c.o.l.ò del L.i.d.o)前停泊。
岸邊已經擠滿人潮,船上的眾人起身佇立,聆聽宗主教主持儀式。
在宗主教提到聖父、聖子與聖靈時在胸口畫了十字,手裡握著繫著緞帶的,將要交給海洋的另一枚婚戒,在禱詞結束後向依然靜謐的波浪拋了過去。
戒指就像被戴上、珍惜地覆在掌心裡一樣,悄然無聲慢慢下沉,隱沒在海中。
出神地看著波光,直到被慶祝禮成的掌聲驚醒才露出笑容,跟著拍起手來。
也許就這樣,與這片大海之間的情誼又延續了一年。即使很多事情都早就不同了,無論是亞.得.里.亞.海,還是自己。
上了岸,與人們一起唱著屬於這個日子的歌曲,直到稍微有了空閒才想起可以拍個照留作紀念,在衣服裡摸索,看看沒有太多人注意,掏出手機把戴著戒指的左手對著海拍了一張。
關掉相機之後下意識打開通訊用app的介面,沒有新的訊息--路德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忙碌,或者只是純粹找不到話聊。
想了想,把照片傳送過去。
『海.婚儀式!』在對話框中輸入訊息,才剛按下傳送鍵,隨扈就靠過來表示需要移動到下個地點了。
連忙收起手機,又看了一眼光燦燦的海面,匆忙跟上典禮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