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的街道總是不太一樣。
雖然說不清到底是哪兒不一樣。

邙果跟在對方身後走，最多也就左看右看，沒想停下腳步。

「你都沒有想進去看看的店嗎？」走在前面絲毫等不到半句等等和觸碰，這巷子都要走到尾端了呢。

「沒有。」收回了視線，他問：「你有想進去的店？」
反正他是沒有。

「我這邊都逛爛了……。」怎麼會有想逛的地方，不過他這時候剛好看見一間服裝店，他想起來自己好像欠人家一件衣服來著？
「不如看看衣服吧，要嗎？」

「好啊。」
雖然他覺得自己不會買什麼衣服，不太缺。

帶小魚乾出來散步都比帶這傢伙出來散步有趣多了……。
踏進成衣店，稍微翻一下服裝，在看看邙果的樣子，偏纖細的男性該穿怎樣比較好呢。

無欲無求，就在旁邊隨便看看。
其實主要是在看對方挑些什麼就是。

瑍玦拿著幾套衣服看了看，又看向邙果的位置，嗯……這傢伙也太難挑了吧，看來要買一整套才好看……不能太寬鬆也不能太緊身。

……幹嘛一直看他？
邙果感到有些疑惑，但也沒打算問。
管他呢。

「你試試看。」他已經用了洪荒之力在找衣服了，隨便塞幾件衣服在對方手裡後指著更衣室後又跑去跟店員用法文講了幾句話，點了點頭跟店員一塊去找衣服。

……問號。
被塞了幾件衣服還被要求去更衣室－－蛤？
什麼鬼。
好吧，不管什麼鬼，他還是去換換看。

「好了嗎？尺寸可不可以？」他剛才也只是靠直覺挑尺寸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穿下，剛才跟店員問好這季的流行服飾覺得不適合用在邙果身上於是又轉了向跟店員討論哪件衣服適合對方，最後手裡還被塞了幾件衣服。

「還可以。」有一點點微不可見的寬鬆。
總之，還算合身。
打開更衣室門，他看見對方手上又拿了好幾件衣服。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穿嗎？還有幾件。」
要是都合身的話，乾脆都買了吧，瑍玦一貫的暴力購物，只要喜歡價格合理的東西都會直接刷卡，限定商品除外，他沒時間去排。

「普通吧。」邙果說，「我還得試穿？」
他也不會買啊。
想了想，他又補了句：「我沒有想買衣服的慾望？」

「我買就好啦，我正好欠你的。」
他將手中的衣服塞給對方，換一件衣服果然比之前有精神多，至少不會給人一種頹廢感。

有些茫的拿著對方塞過來的衣服，他說：「……不用。」
「我是說－－你也沒欠我什麼，我也不缺衣服。」
「你買自己的就好。」

「不是說隨便逛逛嗎？反正衣服也花不了幾分錢，我也會買的，你只是順帶可以嗎？」
果然網路遇到對方那股婆婆媽媽的感覺不是錯覺，要想辦法說服人也不是他擅長的，隨便掰了一個理由塘塞一下。

「……」沉默一會，他最後也沒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接著走回更衣室內。
其實他沒信，只是懶得說。

蒙混過去了嗎？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是既然對方不發話他就當作蒙混過去了，既然都說了他也該挑幾件自己穿了，剛才那件季節服裝很不錯，買了。

也不知道換了幾件衣服，反正他最後換回原本的衣服後，才拿著好幾件衣服走出來。
多到靠北。
這真的是沒問題的嗎？

「挑幾件？」
結果全試完也沒出來給人看一下，他伸手接過人手中的那堆衣服，如果不挑的話要全買下嗎？如果今天是表妹來她應該會很開心表哥幫她買小短裙，但問題是眼前這位根本不是表妹還是個機掰郎。

「我沒什麼意見。」他說。
雖然是自己要穿得衣服就是了，但真的沒什麼想法。

「好吧。」
他轉身去跟店員小姐把衣服都包了順便刷個卡簽個字，衣服分量看起來很多但實際上折疊後放進袋子裡的話倒是還好。
「要吃冰嗎？我很熱。」提著袋子回來的瑍玦正好看見對街有一家冰品店他還挺懷念的，反正跟來的這傢伙根本沒主見不如自己看到啥就逛啥好了。

「喔，好。」雖然他不太餓。
畢竟沒多久前吃了點東西，不過好像是真的滿熱的。

「邙果要吃芒果冰嗎？」
晃到店面的時候上面的菜單一眼晃去就看到特別顯眼的黃澄澄水果，在看看身旁名叫邙果的家伙，莫名覺得很適合。

「……」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就學時期的一些朋友。
好像偶爾也會這樣問他，然後吃了以後會相當欠打的補了一句－－你怎麼吃同類！
同類你媽逼。

莫名的沉默了一會，他才說：「……好。」

「那我也來一個好了。」
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吃個冰要猶豫這麼久，他轉頭用法文跟老闆點了兩個芒果冰，付了錢後拿著冰做好的冰，分一個給旁邊的人。
「邙果跟芒果，挺搭的。」剛才應該買橘黃色的衣服，真可惜。

沒打算回應對方的，他就靜靜的吃著自己的冰。
還滿好吃的，雖然沒國內的好吃。
畢竟不是原產地。

「……。」拼命找話題的自己是個白癡。
不過他也只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果然不能用常理來跟對方聊天，太沉默了又尷尬。
更何況他又不敢像對待哥們那樣太靠近或太超過。
難辦。
嗯不過芒果冰還不錯吃。

慢悠悠把芒果冰吃完，他忽然想到錢都是對方付的。
雖然沒照對方說得不帶錢包，但他也很難搶著結帳。
「……欸。」他喊了一聲，「我要怎麼把錢還你？」

「回去再說吧，你有換歐元嗎？」對方肯定沒有時間去換錢，台灣的錢在這裡當然是不能用的。
「還要不要去逛逛，禮品店？」雖然他對禮品店沒啥好感就是，但是旅遊怎麼可以少了這個呢。

「忘了。」前一天還要通宵趕稿，根本沒時間。
「你要買紀念品送人？」他問。
如果是這樣，他好像是也得買。

「那就是了。」身上沒歐元的話錢當然由他出還比較快。
「韓燕吧，和他室友。」大學那幾個朋友就算了，他還沒少被坑嗎？被知道來法國一定會又想坑他一筆。
「你呢？」韓燕的東西他剛才就已經偷偷在服裝店刷了幾件蘿莉塔和小裙子下來了，所以只要買他室友的就好了。

「恩……」想了想，「就買給幾個朋友吧。」
江書臣還有那苦逼三人組。
雖然也不是多苦逼啦。

「那就看看吧，只是看看而已，禮品店的東西很貴，你確定好要買什麼我在幫你想想有哪邊有同樣的。」
通常禮品店都是在削觀光客的錢，所以身為住了兩年法國的瑍玦自然不可能進這種店買東西。

「知道了。」大概買吃得那類就好吧。
擺飾品那類估計他們根本不會拿出來。
喔、小吊飾或許可行。

「走吧在這邊。」雖然第一天買土產有點早但是也沒差東西又不是放飯店是放他家，有必要的話還能直接寄回台灣多方便。

跟著對方到了禮品店，他先從小吊飾看起。
有幾個滿可愛的，但跟要拿得人不符合。
感覺有點可惜。

禮品店裡真的沒有什麼東西，他也沒有要買的就乾脆跟著對方走來走去。

挑了個小飾品後，他逛到了食品區。
這個用看得就看不準了。
邙果停下腳步，回過頭問：「推薦個？」

「嗯……馬卡龍吧，要馬卡龍的話我知道一家，朋友開的很不錯。」
雖然他想說法國麵包，但是台灣人對法國麵包的印象除了硬到可以打人以外都沒了吧，其實法國麵包挺好吃的。

「……」那進來這幹嘛。
「喔，那去買馬卡龍吧。」看了看手上的小吊飾，他想了想，打算放回去。
買統一的東西比較方便。

「還有要買其他的了嗎？吊飾？」他指的是對方手裡拿的那個小吊飾，以為對方要買，畢竟現在身上有錢的是他嘛，想買東西當然由他來付錢。

「還是統一比較方便吧。」甩了甩吊飾，他說。
而且也好分。
將吊飾掛回原處，他才又開口：「走了？」

一般不是會根據朋友喜好挑禮物嗎？這可真懶啊。
「好，那走吧，就在附近而已。」那家店看起來就像是古老歐洲的裝潢，玻璃窗上寫著麵包店的名字，裡面排滿了不同總類的麵包聞起來有很濃的小麥香氣，客人也是源源不絕但麵包補得很即時沒有斷貨過，一踏入店裡便迎來店員的招呼，剛好店員是朋友的姪女瑍玦便直接笑著過去打招呼順便聊了幾句。
接著他轉過頭跟邙果招了下手「打招呼，哈囉也好，這裡很重視禮儀。」不然他們會把你踢出店外的。

結果他還真的就只說了哈囉。
打算看看麵包的，他就去一旁晃晃了。
反正這個小範圍內也走失不了。

超級沒有禮貌。
瑍玦只能轉過頭跟朋友的姪女賠罪和解釋，就在此時廚房奔出一個大叔衝著瑍玦喊『kitten.』激動地把人抱過來親了兩口在臉頰上，下一秒瑍玦就揍人了，準確來說是用手用力把人給推開，笑呵呵的跟幾年不見的友人要了三盒免錢馬卡龍，對，免錢的。
靠杯，他最討厭法國貼面吻，還不能擦，不坑回來他就不是瑍玦。

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雖然是聽到了什麼，但邙果也沒有回過頭，淡定的看著麵包。
感覺笑了會被丟包。

真的從朋友那邊坑來了三個馬卡龍禮盒和附送的馬卡龍小屋禮盒，反正他過去也沒少幫朋友所以拿這些也沒有很不好意思，不過他私下還是找了朋友姪女刷了兩盒的錢就是了。
「拿去，你來拿。」他已經拿了一堆衣服在拿禮盒整個很重。

拿過了馬卡龍，他慢悠悠的丟了一句：「你的暱稱跟人－－挺不搭的。」
小貓。
也不是說完全不搭，就是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

「……那是來自網名，不知道哪個抽風的把我的暱稱傳成這樣。」
他以前玩遊戲的名字都是玦卯咪，所以導致朋友都卯咪卯咪的叫，到法國後直接便成小貓，還是因為他的身高所以從Cat變成了Kitten。
「你倒是連暱稱都不用取。」

「小貓是很可愛的生物。」他說，「還有，我暱稱不是我的名字。」
暱稱倒是以前的名字，歸功於江書臣。
說起來，這東西是不是要先寄回去比較好？

「是很可愛，但我是帥好嘛。」不要臉的自誇著，對他而言還是喜歡被人稱作帥哥而不是小可愛。
「不然呢？」這人還真的有暱稱？

「老王賣瓜，自賣自誇。」雖然拿著對方給得東西，但他還是不客氣的懟了下去。
「不告訴你。」邙果說，「這可以先寄回去嗎？」
指馬卡龍。

「……你有意見膩。」
果然欠打得要死，他怎麼會覺得這種人要照顧阿，可以回台灣了嗎？他想念小魚乾了。
「我也沒有很想知道沒關係。」對他來說喊邙果就已經很夠了。
「可以啊，直接拿過去寄吧，時間也差不多要晚上了，飯就在家裡吃吧？」

「沒有，你開心就好。」說完，他才應下了後一句話：「好。」
時間過得真快，都不知道自己幹什了。

「好，跟上。」一整天下來好像都是他在忙耶，好想洗洗睡喔，嗯……晚餐要煮什麼才好呢。
帶著人去法國郵局那邊將禮盒用買來的箱子包好，問一下寄的位置在把單填好拿去寄貨。
「嗯……晚餐吃什麼？」

「不知道。」反正如果用國內觀念肯定不行。
還是靜靜的等著吃吧。

「……好吧，那我就隨便做了。」
現有的材料可能不夠，他看了一眼氓果，要不乾脆把這傢伙丟在這自己去超商？
算了，基於禮貌還是問一下好了。
「你要去超商還是回去？」

「你方便就好。」他說。
雖然本來就是麻煩人了。

「……都不方便怎麼辦？」
其實都很方便，但對方這麼一說他就想要故意說一些幹話。

「那不吃了。」回得很果斷的，他說：「我沒關係。」
反正很少正常吃。

「……你一定是這樣才瘦成皮包骨，我開玩笑的，都很方便，那還是走吧。」
這傢伙根本三餐不正吧？這幾天還是多注意一下飲食上的營養是否均衡好了。

「……我BMI很正常。」雖然好一陣子沒量體重了。
應該還是很正常……吧。
跟在對方身後走，他也沒再說什麼了。

「你正常？嗯……只是剛好壓標而已吧。」而且最近應該被他養回來一咪咪，至少比之前還要有肉一點點，還是一樣瘦巴巴的。
「決定了今晚讓你吃看看法式料理吧。」這下要買的東西有點多了。

「沒壓標，之前20出頭左右吧？」印象中是這樣。
接著，聽見對方的決定，他也就應了一聲：「……喔。」
對法式料理的印象似乎是不太大份，但也沒吃過，就是看過。

「看不出來。」真看不出來。
他思考著今晚的菜單到了超商就推了車路過食物區的時候就俐落地拿了今晚要用的材料和調味用的香料。
「還要買什麼嗎？例如想喝的飲料都可以，要不買酒吧？」

「酒不行。」想起之前的慘狀，他打算挑幾瓶果汁就好，「我不想分神照顧醉漢。」
說完，他就去一旁挑果汁了。

「我才沒這麼容易醉。」
更不用說他這次也不敢醉，他無法想像自己再次抱上這個人會說出什麼，可能會抱怨，也可能……太糟糕了，絕對不能。
「……嗯，還是喝果汁好，有益健康。」

睜眼說瞎話。
挑了幾瓶果汁，他說：「你要不要拿其他的？」
不然他都是依自己喜好挑的。

「你挑吧，我不挑的。」
明天要喝香檳也只能喝無酒精的好可惜喔。
……一點點應該沒關係。
「反正喝不完冰冰箱就好。」

「那就這樣了。」
也不想拿太多，如果不好喝又喝不完真是太糟糕。
「結帳？」

「好，結帳。」他推著車去把東西結帳，卡交給櫃檯刷過後簽字，還順便買了環保購物袋，將東西裝一裝自己拉到肩上扛著，有點重，他不敢拿給氓果搬，人高是高，但看起來超沒力氣的。

「……要不要幫忙？」
總覺得對方看起來特別困苦。
說不定會被壓矮。

「拿衣服？」剛才買的衣服袋子他還拎著，這樣加起來真的有點重，至於食材還是自己拿好了，以免被糟蹋。

「好。」應了一聲後，將裝衣服的袋子接了過來。
不是很重。
雖然出來沒有網路，但他還是習慣性的拿手機出來看了一下。
理所當然，沒東西。

背著食物的瑍玦十分懷念他的小綿羊雖然他不常騎，如果他有順便把機車運來就方便多了，好不容易搬到家裡都在後會自己買太多，等等還要做飯呢。
瑍玦一到家裡就把食物先放到地上，自己爬到沙發上趴著，懶惰感十足。

將東西放好，他看了看攤在沙發上的人，也沒說什麼。
打開手機，給江書臣發了條訊息，他說：「電腦借我用一下？」

「喔－－拿去啊，別開白色那台就好。」懶懶地抬起手揮了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精神，好累。

「好。」
應了一聲後爬上四樓，開了電腦第一件事情事先登入信箱，看看機掰同事有沒有甩鍋。
幸好沒有。

死在沙發上莫約十分鐘，瑍玦才從沙發上爬起來，先反思一下自己今天整天到底在幹三小，才默默地帶著食材去廚房處理，很快的廚房就傳出陣陣香氣，法式料理的料理過程很細又複雜，就是他弄起來也快一個小時了。

用了電腦一陣子，邙果才下了樓。
已經聞到香味了，大概快好了吧。
打了個哈欠，他就坐在沙發上滑手機。

「過來端菜，放在那邊的桌子上。」這裡是開放式的廚房，他就直接將盤子放到廚房和客廳中間的檯子上，指示著人放到一旁餐桌去。

聽見對方的話，將手機放回口袋，走過去把菜放在不遠的餐桌上。
份量感覺還可以，比他想像的多。

「就這些了，先喝點湯暖個胃吧。」他煮的是法式濃湯，桌面上有沙拉，魚排和烤牛肉甚至有點怕不夠地做了法式白醬海鮮燉飯，是有點多了。

「喔。」應了一聲後，他看著桌上頗豐富的菜，才坐下來喝湯。
還滿好喝的。

「首次來巴黎有什麼感想嗎？」他坐到對方對面拿起湯匙慢慢喝起湯來，在法國的禮儀上他是不會開口說話但是這裡面對的是一個台灣人他就沒必要遵守那些東西。

「……沒有。」除了沒有機掰客戶跟北爛同事以外，他還想不到其他差別。
噢，還有注重禮貌。

「……。」那來法國的意義呢，好吧，明天才開始行程嘛。
他覺得這幾天他得反覆的思考人生並且把自己的缺洞腦袋放到鐵軌上讓火車來回輾。
「好吧，吃飯。」

安靜地吃著飯，時不時分心的滑了一下手機，然後繼續吃。
這一桌大概是吃不完吧。
邙果不禁這麼想。

安安靜靜的吃飯，跟平常一樣，現在卻又覺得十分無聊。
時不時抬眼看著滑手機的人，再垂下眼看一桌的食物，細嚼慢嚥。

過了一會，他說：「我吃飽了。」
吃得大概比平時多，或許。
……感覺吃完飯就該去洗澡了。

「嗯？喔，冰箱還有布丁。」他還再吃，桌上殘留的還有剩，如果吃不完他得拿去倒廚餘。

「我想先洗個澡。」他說，「浴室在哪？」
布丁晚點吃或是明天吃也不要緊吧。

「在三樓。」吃得差不多了他站了起來收拾一下桌面，回答了對方卻沒有講得很仔細，再他眼裡找個浴室應該不難吧，雖然他家浴室有點大，還有疑似浴池的東西。

於是默默的爬到三樓晃了一圈，又下樓了。
大概是他眼瞎。
他走回對方旁邊，伸手拉了拉衣袖，說：「我找不到……」
好蠢、好想洗澡。

他在整理的途中感覺到衣袖被拉動的感覺，本來還以為只是錯覺的下一秒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時，他差點把自己的碗給砸了。
先是覺得被對方這副做派給雷到，隨後又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耳後根隱隱泛紅。
「……在三樓右手邊第一間門進去就是了。」
該死，他是不是應該把腦子跟心臟一塊丟去給車輾斃。

「喔，謝謝。」放開了對方的衣袖，他轉過身回到樓上找浴室去。
噢、不對，他要先拿衣服。
於是邙果又下樓拿了衣服，才上樓去。

「……。」
他瞄了一眼對方的動作，他還以為對方會拿自己的衣服，沒想到是直接從紙袋那邊抽了一件走，果然還是喜歡的……是吧？
有點莫名的不好意思。
……還是趕快弄好手邊的東西好了。

過了一會洗好澡，他擦乾身體以後套上剛剛隨便拿的衣服跟褲子，才下樓。
「吹風機在哪？」他問。

把廚房整理乾淨後他才坐到沙發上開電視，拉著衣領抖一抖，搧風。
「嗯？」
聽到聲音他往後一仰倒著看人濕答答的金髮和身上穿的衣服，眼神隨意的在人身上轉了一圈他就坐回原位把眼鏡扶正「不就放在洗手檯那邊嘛……？你洗完了換我洗。」他站起身去自己的行李箱裡面翻衣服。

……他眼睛又瞎了是吧。
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他回到洗手台那找吹風機，沒有回應對方的話。
幸好是找到了。
索性一邊吹著頭髮、一邊滑手機。

他也跟了上樓，靠在浴室的門口看著邊吹頭髮邊滑手機的人，微微挑眉。
「你不會是近視了吧？」接二連三地跑下來問，如果換成女生他搞不好都覺得對方在暗示自己，但眼前這傢伙肯定沒這念頭，這是他冷靜下來後給的評語。

「我看得很清楚。」他沒有抬頭，只是為了不讓聲音被蓋過而關了吹風機。
「大概是累了吧。」
大概。

「房間在右邊，可以先去……先說我要睡裡面。」他將睡衣放在架子上，伸手直接脫了上衣隨手丟在一旁。

抬起頭就看見對方隨手丟衣服。
「……我說。」在思考要不要拿吹風機打人的邙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你好好放衣服行不？」
腦袋是出現大坑嗎。

「哈？…又沒關係……等等都要丟進洗衣籃的……。」
他在家裡的習慣很快就暴露了，因為沒人管他就習慣這樣亂丟，也只有有女朋友的那些日子裡會乖乖丟進洗衣籃內。
「……啊，好啦。」思考了一下在人家什麼都還沒說的狀況下就彎腰將衣服拿起來放進洗衣籃內，嗯，繼續脫。

還以為會說不通。
繼續吹著頭髮，一會才關掉，將吹風機擺回原位。
伸了個懶腰，他打算躺床去睡覺－－因為對方要睡裡面，也不知道等會會不會被踩到。
不會吧，沒這麼愚蠢吧。

乖乖地溜去洗澡的瑍玦躺在浴缸裡頭發著呆，把自己的腦袋抓出來狠狠鞭策，他相信這一切都是錯覺，他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又輕易的喜歡上一個根本不會說話也沒什麼反應行屍走肉的傢伙。
他更願意相信這只是腦袋哪條線接錯了。
……萬一不是呢？
瑍玦將腦袋埋進水裡，泡沫隨之湧出，他將肺裡的氣吐出來憋了三十秒後在抬起頭深呼吸一口氣。
「……應該是遭到的待遇不同所以覺得心裡不平衡吧。」
是啊，他所有的不對勁都是從看見邙果對其他人會吐槽會說話多了一分人氣才開始的。
他窩在浴室裡水都快冷掉了才緩緩地起來，穿上睡衣吹乾頭髮，往自己的房間走。
打開房門就看到已經躺在外頭的青年，他走到床邊看著人睡著的容顏，無論何時看起來都非常的疲憊呢。
瑍玦輕手輕腳的從對方身邊爬過，翻到床內伸手開了冷氣關了燈，慢慢拉起被人霸佔的棉被一角蓋在自己身上。
睡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