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Ft:alwaysraining
但凡與狄歐道爾·伯特蘭這個男人相識並對他有一定程度上了解的人,幾乎沒有異議會認同他是個臨危不亂、玩世不恭的狠角色。
顯然這樣的理解不夠深刻,他當然也會有慌亂不知所措的時候,只是會這樣贊同的人想必不可能將此刻撅著屁股趴在梳妝檯下找東西的男人和他們記憶中的狄歐道爾劃上等號。
——然而,這個慌張摸索著每一寸地面死角的男人不正是他嗎?

「Oh……Mon dieu!」

這個舉凡遇上和『妹妹』相關,無論大小事就會智商情商雙重降低的男人,今天也依然面臨了出乎他意料的磨難。
latest #25
這件事從頭說起也不過是幾分鐘前,卸妝後正打算拆下耳環時狄歐道爾才赫然發覺,其中一隻耳環根本沒有好好掛在自己的耳垂上。

如果那僅是他一時興起購入的裝飾也就罷了,偏偏那對耳墜是妹妹還在時自己挑給她的。一旦有莎柏琳娜光環加持,哪怕是最廉價的塑膠耳針只怕也會被狄歐道爾視若珍寶。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如此焦慮的原因。

確定了房間內每一個角落都沒有那單側耳墜的影子,狄歐道爾終於稍微找回些他貫有的理智。於是他開始回憶起今天到過的地方,並進行了一番腦內排查,將範圍鎖定在了從大廳到房間的這段路上。
無論如何還是要去櫃檯知會一聲,要是有人撿到說不定會被送到那去。

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過了半,情況緊急他也根本來不及重新畫妝再出門,心急如焚的狄歐道爾帶著滿身灰氣勢洶洶的光著腳衝出了房間。
深夜時刻,寧靜帶著幾分微醺步出流火酒吧,打算趁醉意未消褪前回房睡上一覺。只是才走到飯店大廳,他便被眼前景象掃去了淡薄睡意。
華麗典雅的櫃台前站著個男人,半邊面容十足英俊風流,而另一側則爬有大片糾結火傷;白金色的髮上沾滿蛛網塵埃,同樣沾滿塵土的赤腳全都和乾淨整潔的大廳格格不入。
那奇怪的傢伙和櫃台以流利的法文說了一通後,神情從焦慮轉為頹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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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組│冬紫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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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他是不會多管賓客和飯店之間的閒事。但今晚或許是乘著難得酒興、或許是男人身上的氣質讓他敏銳的察覺這人不屬於一般住客、又或許是那雙沉沉的灰綠色眼睛,讓他終究忍不住步上前搭話:「嘿,發生什麼事了?」
櫃檯的值夜人員顯然被這個面色不善的男人嚇了一跳,即便如此他們依然盡責的在聽清他的詢問後予以答复——「很抱歉,先生,並沒有人撿到您的耳墜。」

該說是意料之內的嗎,畢竟是那麼小的一樣東西,也沒準早已經被人拾回家了也說不定?
狄歐道爾不禁有些喪氣,而這樣的結果又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薄唇緊抿成一條線,他皺起眉頭想著還有什麼地方自己還沒找過,思緒還未整理好就被突然響起的詢問句子打斷。

轉頭望向那聲音的主人,是個面龐中混雜了東、西方五官特點的清秀青年。
狄歐道爾不算是個友善的人,平日裡做女裝打扮時還樂於和外人演演戲,現下露出本來就屬於自己的面目後就再不多耗費精力去維持什麼形象,凝重的面色加上那半側被火吻後留下的印記看上去更加肅殺。

他看著那不知打哪來的青年,第一直覺就將對方判斷為湊熱鬧的醉鬼。

儘管如此他依然抱著一丁點的希望用不太流利的英文回話了,當然是用男人的聲音,「我在找東西……」說著將攥在手掌裡的另外半支黃銅耳墜拿給那青年看,「有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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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是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沒想到滿臉兇神惡煞的男人卻僅僅是遞出一只飾品。黃澄耳墜樣式十分普通,寧靜僅看了兩眼便確認他沒見過類似的東西--賭場內的那些夫人們身上可不會出現這種廉價貨色。

「很抱歉,我沒見過這個。」寧靜刻意放慢語速,他沒有刁難英語非母語使用者的愛好與樂趣,只可惜他九年級時的法文選修成績完全不值拿出來一哂。
攻擊組│冬紫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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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回答的男人神情再度陰沉,嘴裡滴滴咕咕唸著什麼便不再理會他。
無人的大廳又歸於寧靜。他眨眨眼,趁著幾分酒精帶來的欣快感,隨口說道:「你看起來活像剛從哪戶人家的煙囪爬出來。回去洗洗乾淨睡一覺,說不定隔天你掉的小東西就會自己冒出來了。」
算了,這不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對嗎?

男人在內心和自己如是說,嘴巴上還是小聲罵出一串算不上髒話卻也絕對不好聽的句子,讓聽得懂法文的櫃檯人員都不禁往後縮了縮。
原本他沒打算再理會那個上前搭話的青年,誰料對方好像對他有著什麼莫名熱烈的興趣一樣說起玩笑似的醉話,讓原本就心情不佳的男人面色更冷。
你才從煙囪爬出來、再說拉斯維加斯哪裡來他媽的蠢煙囪?
要不是記著有更緊急的狀況需要他解決,只怕這個脾氣不好的男人會把對方扛走塞進垃圾桶。

……噢,沉著點吧狄歐道爾,別和一個醉鬼認真。

他想,然後盡量用一個聽上去平靜的語氣回答,但事實上他脫口而出的卻是:「我沒有爬煙囪的癖好,如果你相信聖誕老人可以回去洗澡睡覺然後在夢裡跟他一起跳跳煙囪。」
完全不覺得這答覆火藥味十足,他只是沒有保持微笑。
「噢對了,謝謝您的建議,雖然很蠢。」
攻擊組│冬紫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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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看來有人不止跳煙囪還吃了不少煤灰,滿肚子火氣。」沒有理會櫃台人員要他少說幾句的眼色,寧靜雙手環胸斜靠在櫃台邊,看著臉上帶有猙獰傷疤、明顯不豫的男子。和對方冷肅的模樣成反比,他帶著酒意渲染成微紅的神色,輕佻如故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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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的聲音迴盪在裝飾華貴的飯店大廳穹頂,他不慍不火一字一句說的清晰誠懇:
「抱歉我忘了法國佬聽不懂英文比喻。我的意思是你一身灰快去洗乾淨順便冷靜一下,說不定腦袋清楚點就能找到你的寶貝耳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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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大可不理會他的無聊直接走人,但寧靜就愛看那副一臉想將他的頭扭下來的模樣。
比如說眼前容貌半毀男子現在的表情。
緊蹙的眉心在盯著那青年片刻後緩慢舒張開來。

「……我想聽不懂的人是你?」
狄歐道爾揚起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下他情緒冷卻下來的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結舌,哪怕是面對那樣近乎赤裸挑釁的態度。
即便裸足也比對方高上一些讓他的目光怎麼看都像是無理的睥睨,此刻狄歐道爾的臉上已經找不出什麼情緒了,他漠然套用了青年的句式和口氣:「抱歉忘了小鬼不懂得理解委婉表達。我的意思是醉鬼就趕快回被窩睡覺,要找人醒酒我沒空代勞,走不穩路可以請工作人員扶你一把。」

直白的話和態度擱下了,他不想再和這人莫名其妙的嚼起舌根,轉頭打算往其他地方再尋找。剛要邁開步就被扯住頭髮硬生生拽停了,這下狄歐道爾終於認真的思考起把人打昏塞進垃圾桶的可行性。
「……鬆手好嗎,醉鬼。」
「不好啊,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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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這麼說,寧靜還是放開手,任由白金參雜的奇妙斑駁髮絲滑下指間;他直視對方灰綠色眼眸,裡頭有著不容錯看的冰冷怒意。
「親愛的,和你說話挺有趣的。但有幾點我得澄清。」沒打算放過與對方的唇槍舌戰,寧靜懶洋洋的直起身,作出微妙的聲明:「第一,要說醉鬼我倒還真沒醉。第二,小鬼的稱呼嘛……我想我們的年紀可能沒差多少。」
「第三,」他將話題繞回他一直感到好奇的部分:「那是你女人的東西嗎?怎麼這麼著急找?」
看來自己真的不是遇上醉漢,而且遇上神經病了吧。
而且還是個不依不饒的神經病。

狄歐道爾默默在內心給這個臉蛋看上去無害的青年人貼上了大大『煩』字標籤,然後暫時打消立馬轉頭離開的想法,他不是很想再被扯一次頭髮,也無法保證不會動粗。
瞥了眼櫃檯,他似乎從臨櫃人員投來的視線中得到了『想報警』的提示。
「……」

狄歐道爾突然感到頭疼,重重吐出一口氣,「好吧聽好,你這半醉沒醉的娃娃臉。」他修正了對人的稱呼,好像妥協了又好像並沒有的微妙稱呼似乎快讓被這麼稱呼的對象翻起白眼。但他顯然不管對方聽到會做何感想,就像青年第三個問題絲毫沒意識自己的逾矩,儘管他還是老實回答了:「那是我妹妹的東西。」

話音才落他突然覺得自己現在蠢極了。
「……該死,我到底幹嘛跟你浪費時間。」狄歐道爾不禁一陣懊惱。
「誰叫你在這個時候讓我遇到了。」
寧靜嬉笑著回答對方的自言自語,大半夜的拖著一個灰頭土臉的詭異傢伙和他鬥嘴,怎麼說起來都十分超現實;但說起來他的現實似乎一直都和一般人的現實有點落差。
攻擊組│冬紫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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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妹妹的東西,你那個耳環我會幫你留意。」寧靜在對方黑著臉張口正要拒絕時,便截斷對方話頭。眼前男人的話語讓他想起過去的某個小丫頭片子,老是抽抽噎噎的說哥哥們把她的寶貝藏起來的畫面:
「反正我也常常進出這裡,多少幫你看著沒有什麼問題。」
攻擊組│冬紫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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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希望你能夠比我早找到。」一邊走往管制電梯的方向,寧靜毫不掩飾肯定不會乖乖歸還東西的意圖:「Bonne Soirée.」

這點程度的法文他還是能說的出口。
攻擊組│冬紫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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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幾天後他在撿拾掉落的硬幣時,意外在某個被盆栽遮掩的角落發現那枚遺失的耳環,則又是後話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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