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 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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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星指路,窺天四化輪迴,
星子無情,微塵眾生欲求。
佛堂靜室,細語輕聲漫漫,
盎紅晚霞,陌上人馬影雙。
風撫,似春,似祿,不息。
latest #44
下榻道觀的幾日後,解非言見那人以墨於紙上筆劃的是熟悉的東西--儘管解非言並不學得精通,仍是知道那與占術相關。
不禁起好奇心,走過去道:「你也會?」
半夏/ 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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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裡鮮少來客,偶時才有慕青山半仙之名而來,只是這半仙非盼生而是其師,青山居士不喜迎客,每每來求都是不見
盼生承師技藝,見眾生苦,心憐,便起了頭,久了這替人推運之事,便由盼生來了。

見來人,盼抬頭笑盈滿了眼,喚了聲解兄。
聞言,便道。
「略懂皮毛而已,解兄也會?」
皺眉,淺思,「曾經,現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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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 顧子
7 years ago
盼生稍愣,思索片刻
「沒事,占術有個基礎在學,也能很快上手。」

「若想重溫,解兄能來找我,我恰好也缺個交流的夥伴」
搖了搖頭,視線落在占卜器具上。
「窺探天機易惹禍上身,顧公子也小心為上。」
半夏/ 顧子
7 years ago
盼生聽言,知非言之憂。
笑道「謝謝解兄關心,盼生會注意的」

非言所道,似是窺天引禍之說,道中之人皆知,因此都會收個算命金擋擋。
「盼生也鮮少替人窺天,只是見人新生,便也心喜;若有災厄,也是提點一下,若能助人,小災小禍倒也不影響」

「算命非壞事,心中無貪便不會出什麼大事」

手中筆終停,黃紙上烏墨寫做四化
「有些人都是受不了苦日子,才來求無形大道之言,盼生無才,單純想若是能給個方向他們便也好走些」
點頭道:「指引方向,那便足矣。」
解非言卻知道生死有命,就算窺盡了天、看盡了命,最終仍是逃不過這一盤局,因為命是定好的。
生為人,越是知道這些,越是覺得不公平。
半夏/ 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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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生未言,只是笑的傻。
「可不是,只是見這天地之宏廣,偶有生如塵微之感。」
一語道盡心得。
隨即筆墨又畫了幾個圈點,墨微滲暈了邊際,似芽。
「只是,單瞧著星宿間所言、所說、所訴,也有趣的很。」
「萬物同源同生同枯,一而復返,生老病死、春夏秋冬,亦同四化」
意外於對方竟道出心中所想,目光佇在那張傻臉上,但解非言卻明白真傻與故作傻的差別。
  也不戳破,僅是靜靜聽著,就一如他的字號--非言。
  興許是看盡生死悲歡,學占術之人性格大多謙和,而這性子何嘗不是被無能為力的無奈磨出的?要當個真傻子,才當真不易。
  「這星子,入了我的眼只作為辨認方位之用--在我看來,他們可什麼也沒說,就只是掛在那兒閃,恣意觀盡物是人非。」
半夏/ 顧子
7 years ago
盼生聽言,竟也覺得趣。
心思此刻解非言所道,非全對也無誤。
「解兄所言也無道理!!」盼生笑道,,見墨乾,便伸手撫平了邊角,卷起收櫃,從旁撈起大氅。

——「畢竟人走的都是路,人隨路路隨人。」

  「星兒總是高掛在那改變不了誰,只是我想這星兒只是個契機,了解始末的契機罷。」
「所以才覺得有趣。」

悠鳴笑語於靜室安逸,興許是怕擾了神明安寧,盼生便又低聲說話。 廳外聞風,見那霜竹葉離了枝盤旋而下。

「路終歸要自己行。」

「解兄要下山走走不?在屋裡總是乏趣,這坐了一整日可悶壞我了」 「我們院裡菜色清淡,怕是讓你吃不慣,我也懶一回,去餐館好偷個閒。」
解非言並不挑嘴,不過住在這幾日總是麻煩了人,便道:「別帶銀子了,這餐我作東。不過館子我來選。」
半夏/ 顧子
7 years ago
聽言,不自主地彎起眉眼樂,本欲止,後想想興許一番好意也不推辭了。
「那我可要開始期待啦!」他道,語氣歡脫,似麻雀喳喳。

後來察覺此處神廳,趕緊閉上了嘴。
不過若是旁人見了,必是被滿溢的笑意給樂的想著:這小夥是遇上什麼好事了!
見這人興奮模樣,又好似真傻了一般,解非言一時轉換不過來而愣了愣,隨即鬆了眉頭。
  二人上了馬下山,一路上都是一噪一靜,也許是好些日子沒像這樣聽人說話,竟也沒真覺得煩。
  就這樣從山上一路聽人說話到了山下,遠處的天邊都紅橙一片,看來今晚會是個好天氣。
半夏/ 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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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聲啼啼,不久,便到了鎮上,在鎮口下了馬。

晚霞低垂天光逐閉幕,抬望天邊銀輪高掛,興許是上元年節,家家挂燈結綵好不熱鬧。
行於人聲鼎沸,街角傳來婦人呼叫聲,小童嘻笑穿過人群,險些撞了盼生,盼生伸手扶住後,那孩兒道謝急忙回去,怕是又晚歸的話可要被母親碎唸。

「鎮上真熱鬧阿!」盼生嘆道。
「隨我來。」如此對身後人道,便領人走了人煙稍少的路,看那引路的身影,倒像是經常造訪天南成的樣子。
  燈串起了整條街,忽明忽暗間便走到了湖邊,望進夜色,好似有兩輪明月,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用不了多久,倆人倆馬便停在湖邊的小餐館,餐館並沒有鬧街上那麼壅塞,香氣卻勾人胃口,令人大有即刻落座的衝動。
半夏/ 顧子
7 years ago
在天南生活有九年之久,盼生卻是今日才知有這麼一個去處。
夜湖波瀾,映燈興月,餐館後煙霧裊裊升天,香四溢燈暖迎人,
若非知此處天南,必是認為身在桃源。

「居然有這麼一個好地方,我都不知道!」盼生看向解非言,頰生笑靨如點。
「這館子開了幾十年,後來鬧區離岸邊越來越遠,自然就鮮為人知。」望著人在燈光與月色交錯下彎起的眼目,很細微地抬了抬嘴角,便栓了馬,雙雙落坐於靠街道的那側。
  「你來吧,我隨你點的吃。」
半夏/ 顧子
7 years ago
盼生聽著解非言訴著小館歷史,神情專注。
「聽解兄這樣說,似乎是這間餐館的常客。」盼生說著,隨即看著湖面,緩聲道。
「不過能想像以前這裡的盛況,畢竟這湖是真美了!」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可不客氣了!」他笑道。

進了館子,兩人隨著店小二坐了較靠窗的位置,轉頭便能望見外頭美景。
盼生看著菜單,琢磨著吃食,隨即想到了甚麼抬頭望向解非言
「解兄,有推薦的菜色嗎?」
「我有個……淨清道的故友,每每來到天南城敘舊,都吃這裡。」
解非言接著把目光落在菜單上,順著顧盼生的話道:「燒賣不錯。紅燒魚、炒當令菜、魚頭湯,有你不吃的嗎?」
半夏/ 顧子
7 years ago
見其頓言,似不願再提。
「那你們倆必是要好」盼生想了想只說了一句。
盼生聽著菜色,欲想來點酒釀順口
「我不挑嘴,不過在來個三白酒,此酒不烈甘醇,若搭著菜色,也不衝突。」

「解兄意下如何?」
「好。」依對方所言向小二交代了酒菜,接著便安靜了下來,似乎是也不覺不說話哪裡尷尬。
  通常湖邊颳來的風忒涼得很,尤其才初春,根本還稱不上暖了,不過今晚的風卻溫和許多,只是輕輕帶起了兩人的髮絲。
半夏/ 顧子
7 years ago
彼此皆在靜謐中,月滿盈輪,後房廚子喝躁鴻笑,旁桌窸窣耳語
——是人。

見那風擾了解非言披散的髮,如潑墨,細流,便笑了。
盼生探向窗口,迎風撲了個滿面涼快,想道:『似是歲月靜好。』

「今兒月色真好。」他道。
似是想起山上對談,便轉頭道「解兄,今早不是說星兒從未言,我想非也!」
只見盼生瞇起眼笑的狡黠,明眼便能看出這人心裡打著小算盤,只是不知這算盤是打著什麼。
聞言,便轉過了頭望向人。
如淡墨的灰色望入對方的眼,那笑意所蘊含的解非言不是沒有看出,但他不說、不問、不動。
半夏/ 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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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這太陰星莫不是正說著。」
「說著,這窗邊的郎兒好生俊。」見那眼靈活,眨眼,似歡。
語畢,才知這盼生居是淘氣了一回給講了民間話本的台詞,這回做神棍也被他自己給不攻自破。
微微皺眉,卻不是因玩笑而心生不悅,而是--這人向來只把所有話當正經話聽,自然是一時反應不過來。
  也不過多久,便是反應過來的揚眉。
  「很有自信。」
半夏/ 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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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人皺眉,本是以為對方不喜,緊張了一會,不料,這一揚眉,竟是誤會了難得一回的淘氣。
盼生也不推托,而是順著對方的話道「解兄如何認為呢?」
興許是下了山給樂的,這玩笑一起頭便沒了顧忌。
這一問,他倒還真微微傾身,認認真真地看著他。
  以一個足以成家立業的年紀來說,這人看上去給人的感覺還是稚了些,倒不是長相,而是氣質。
  視線聚焦到這人的眼睫,長睫毛向上翹起,黑得連月光都照得出來的眼睛,裏頭正映著自己的身影。
  解非言輕顫眼皮,避開了如同透過別人注視自己。目光再向下,至挺立的鼻樑、至帶著笑意而揚起的嘴角。
  「……」似乎是欲開口,小二卻端了一籠燒賣直插入兩人之間,吆喝道:「上菜囉!」
  解非言不動聲色地坐了回去:「吃吧。」
半夏/ 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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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同那淡墨專注,盼生也回望了對方,欲予目光雕琢其容。
似鷹似豹,劍眉星目,神儀明秀,確實是好一個俊郎君。
隨即又注意到那流墨遮攔的斑駁,盼生見那露出細微之處的清晰紋路,在小二吆喝後才察覺自己失禮便收回了眼神。

憶起投壺刻,雖憐,可凡是人,只要是人自身不可言述之痛。
亦同己身,不可明說 ——如那七殺孤憐之苦,若觸即痛,因此不敢妄動。

「這燒賣看著就令人食指大動!」盼生夾起那如含苞的精食,笑道。
隨即小二又揣來一壺白陶罐,開封後,酒香輕淡甘醇,便是那三白美酒。
盼生主動挽袖,將酒水分別倒進各自杯中,玉液清澈見底,瓷杯無太多裝飾卻勝在落落大方。
方才的十分專注,並沒有留意到對方佇留的目光,聽對方所言,本來不算餓的卻倒開始感到胃袋翻湧。
  落筷,卻不先動杯,「空著肚子喝酒傷身。」
  話畢,燒賣經筷子一撥一帶,熱氣與香氣蜂湧而出,薰得臉不住往後退了幾分。
半夏/ 顧子
7 years ago
「解兄所言即是。」盼生聞言也放下了酒杯,只不過似是饞蟲犯了,眼神依依不捨的留戀白瓷杯中清汁。

未料,眼前人竟被燒賣給薰了一臉,盼生瞧見便呼:「解兄當心。」
而後見解非言沒事,才放下心來,尋思便夾了一塊至對方碗裡,笑道「看我光顧著聊,想必解兄是餓著了。」
「無妨。」也不覺對方的動作太親近,專心致志地吃著東西。
  接著幾道菜陸續端上,解非言在進食間下意識看向對方。
  四年前起,在這裡吃飯通常都是隻身一人,對面有另一個人--對他而言有些不習慣,卻又感到懷念。
半夏/ 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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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珍饈佳餚給征服,盼生也沒注意那投注而來的淡墨。
只是若有所感,便也下意識抬起專注在精食上的腦袋,好巧不巧與那淡色撞了個著。
那似墨灰蒼羽,映著燈火明媚,人來往去。
興許想起方才糗態,倒也覺得自個兒笨,便又是一憨笑。

盼生非無親友,只是初來那年忙碌,而後也習慣獨自一人用餐,如今有人作伴,便也心喜。
見目光迎了上來也不覺尷尬,反倒是又看了會那個傻笑,若換做普通人,也許會被感染而跟著揚起嘴角,解非言卻只是看著、就只是看著。隨後垂下目光替自己夾了菜。
  杯盤間只有動筷的聲音,解非言本身是慣了吃飯不動口,一頓飯下來倒是安靜得很。
  直到盤子乾淨了,視線才落到晃著月光的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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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ears ago
盼生見那人未語,便也收起那傻態。
食不言為良習,這盼生飯菜一入口轉眼又忘方才發生之事。
只是偶時便會分出心思,無意識的尋著那專注眉眼。

良久,食盡,只於酒香四溢。
盼生見狀,便笑著舉起杯道「解兄,盼生敬你一杯」
語畢,便一飲而盡。
清濁入口,甚甘而後勁緩來。
盼生喜酒,可這酒量稍差,一杯便紅了耳,不過看著到也清醒。
解非言也舉杯、飲酒。落桌的杯已空,卻是不改面色。
看著對方才喝不了多少便紅了的耳廓,道:「不要勉強,酒醉夜裡駕馬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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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人一飲即是杯中見底,便讚了一聲好酒量。
「無礙,許久未沾,偶爾一回也還好。」講完,便又給互相各添了半杯。
「能與解兄共飲良酒,盼生心裡歡喜,若是多貪了幾杯還望海含」
似是了解自己的性子,便也不好意思的先給這位夥伴打個照面。
「若真醉了,要是使個輕功也不知能不能順著風回道觀裡。」盼生道完,也覺有趣的瞇起眼,若非在人前,他怕是要哼上了。
杯裡又盛了半滿,解非言對酒毫不推辭,很是給面子地又喝了個空。
「若真醉了,解某送你回去便是。」他這話說得倒是真,畢竟要一個人醉醺醺地在夜裡上山,怕是怎麼樣也不放心。
外頭點點星光,看著夜色他突然想起,以前也是在這個時節,這樣的天氣,躲到了屋頂上喝酒歡談……
星子總是無情。
半夏/ 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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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潤指尖有意無意的搓磨著白瓷,興許是練武之人的通病,當是細看便發現整隻手皆是長年習武的斑駁雜疤及厚繭。
聽那人道,飲盡杯中,眉開
「那我今晚可就要喝個不醉不歸啦!」杏眼笑,逐三分酒意。
提壺往復挹注,釂杯。
茫醒間,抬眸看那蒼羽,那天、地。
朦朧中,他道他笑,歡語。

「今日夜色真美」
淺墨相映外頭星光,不置可否,又回望向人。
只是又過了幾杯酒水,酒量再好也該起了幾分醉意。臉上不見紅,卻見望著人的目光漸漸染上一層笑意。
「嗯。」
半夏/ 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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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巡過後,酩頂憨態,半酣自恣。
酌者頰上已是酡顏朱色,欲抬眼,見那人眼底,似看呆了般,流風撫,亂了湖面月影。
他緩道:「少年欲相飲,此樂何可涯。」喜上眉梢,便喚了一聲解兄
「月娘,也說你好看著的!」見人顏,春欲來。
隨著此話一出,那抹笑意隨著語落消逝。
斂了目光,杯中水面波粼,月光晃得人一陣恍惚。
「你喝多了。」解非言的聲音卻清晰。
半夏/ 顧子
7 years ago
笑意似曇花,眨眼不見,盼生見著只覺可惜。
因醉而停了思緒,只於恍然,卻是神情專注望之。
似是單純想再尋著那好看。

盼生張口欲說些什麼,只是那風又吹來,涼了人,始其嚏噴。
這一涼,似又醒了幾分,將氅稍拉。
琢磨著杯底清液,似忘了
「有嗎?」他道。貌態似傻。

「那喝完這杯,我就不喝了。」
解非言不應,僅是最後一口下了肚,便起身付了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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