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後，他們共乘一匹馬，晃晃悠悠地上了疏堯山。

沒有人知道他們最後去了哪裡，只是後來，穆王爺帶著親隨也來到了疏堯山，在有些簡陋的練功房裡找到了他大師兄。

曾經活潑開朗，如今過了古稀之年，也早已成熟穩重的穆王爺恭敬地對坐在毛皮上的青年行禮：「大師兄。」

青年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甕，替自己和穆王爺各自斟了一杯。

舉杯、邀飲、吞嚥。行雲流水。
一如過往數十年，只是他大師兄這次卻沒有痛飲好酒的爽快，看著一飲而盡的空杯有些發楞。

他大師兄年輕時受劇毒、顛沛與苦戰煎熬，在那次幾近死亡的昏睡之後，他大師兄的外貌便再也沒改變過，骨子裡還有雄渾內力支撐，數十年以來也並不如何難受。

但現在的他卻像是魂魄失了主，空洞無神，曾經那個神采飛揚、囂張燦爛卻又對他們師兄弟極其疼愛護短的模樣，就好像再也不會出現了，讓攝政多年的穆王爺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大師兄……」

「他走了。」

聽到熟悉的嗓音帶著極為沉痛的喑啞，穆王爺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大師兄。

大師兄與磊將軍的情誼深厚，數十年如一日那樣如膠似漆，大師兄的確內力深厚老得慢，又看上去年輕得很，但已屆耄齡的磊將軍過世，也算是享壽了，不是什麼意外。

大師兄也顯然是知道的，並不傷慟，只是好像把自己的魂魄也給陪葬了進去。

「生同衾，死同穴。我要去陪著他。」

大師兄望了過來，明亮的眼睛如今也是灰濛濛的，穆王爺這才驚覺，即便看上去如同青年，大師兄也已經七十九歲了……

「老七，照顧好小師妹。」

他只能摀住自己沾染淚水的臉應下。

－

三日後，穆王爺的車駕下了疏堯山。

疏堯山今年第一場雪很快就來了，一匹被解了韁繩，垂垂老矣的老馬安靜地坐在一座新起的墳頭前面，看著被烏黑的雲層掩去的月亮。

而那墓碑上的字，很快也就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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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Ending. ヽ(✿ﾟ▽ﾟ)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