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刨器到廣場集合進行午間活動的男孩心情極差，今日午餐不需要再尋找那入監後最為熟悉的身影，因為亞特拉斯正是早船上的其中一員，法彼歐眉間緊皺，依舊惦記前晚經歷。

漫不經心地隨意坐下，杯盤叩地聲有些響亮，環看無心挑選的周遭，法彼歐注意到一側是曾聽到他與亞特拉斯爭執的傢伙——赫格爾，一如大部分因各種場合而記住的囚犯之於男孩，法彼毆並不喜歡他，主要原因毫無理由，反正他就是不喜歡大部分囚犯。
也僅是注意到，法彼歐沒讓兩人有機會對上眼，埋首沉默地處理午餐。

「這很特別，不是嗎？這裡大部分人眼底都巴不得游出紅鬚港，但你卻沒有那種念頭。」
餐前禱告完，赫格爾對著餐盤說著。音量正好大到可以讓身旁的人聽見。
這是他向來的習慣，若是被無視了、他也可以裝作沒這回事地繼續吃著難吃乏味的午餐。但若是引起了誰的興趣，那就算是今天不錯的調劑了。

「這也沒有多特別，就像這裡大部分人都出不了紅鬚港，有或沒有相差無幾。」男孩平淡的說著，以確定率先發話的人能聽見的音量，說完，吃掉捻下的一小口麵包，舌面承接那塊平淡無味。
暈染紫藤瓣彩在瞳色中的杏眼，倒是炯炯看向撩撥注意的男人。

「——真理必會使你們獲得自由。又何來相差無幾呢？」
小得可憐的麵包被扯成了幾塊，還可以聽見原本該嗑牙的碎石落入盤中的聲響。
「難得最近變得有趣起來了，還平淡度日就太掃性了。」
沾了點茶水與糖蜜，藏起濕潤的其中一塊。然後若無其事地咀嚼著其他小塊。

「你們的真理不一定是我的真理。差異僅此而已。」別過目光，將所有糖蜜和進液體中，「太多事的時候就該動作小聲，這種時候招惹注目沒什麼意義，馬上就被搶盡風采了。」

「世事無常啊，也許月底這個地方就什麼也不剩了。」
抹去嘴邊的麵包屑，看著遠方的二等兵在樹下交換著什麼。
「沒把握好機會，之後也許就在墓島長眠了。光想像就不是很舒適、啊、無意冒犯。」

「——死人有差嗎？」像是想起什麼，法彼歐放下水杯，又丟過一句倔強才啜飲甜茶。

「雖然死亡是永生的開始，但生死還是有所區別的。若不是如此，現在跟我瞎扯這些的少年也許早就在隔離監獄，或是墓島或鯨魚肚子裏了。」
指甲在桌上輕敲了一段旋律。
「打個比方，這座牢籠要是月底因故廢棄，你想他們是會大發慈悲放我們離開，又或者一個也不留……反正死人不會說話。」

空杯留置，肘拄曲起的膝頭上，男孩將五指嵌入粗糙的髮叢中，偏頭帶著譏諷甜笑，睨看赫格爾，「您知道成功的傳道是怎麼回事嗎？——就像要掌握大海航線，得先理解星子是如何擺劃、潮流是如何交錯、以及風中帶來的絲絲點點，欠缺理解的自說自話，聽在別人耳中就真的僅僅是自說自話。」

「所以，您想要跟我說的重點是什麼呢？」

「哈哈哈哈⋯⋯」
聰明但固執的小伙子，壓低了笑聲，容易被蓋過的音量小聲地說著。
「等你改變了心意，我們再來談談重點也不遲。浪不掀得大一些，是推不翻堤岸的。」

「傑克、艾米、大衛、愛麗絲都要走了。」
似乎是覺得有趣那樣，邊笑著邊唱。
「從兩點半到五點半。」
收拾餐盤，飲盡茶水。
「愛麗絲要去新威登，去波錫克的人比艾米早一小時出發。」
歌聲很快就引起附近的二等兵的注意。
「傑克要嘛三點半走、要嘛四點半走。」
附近有人接著唱了下去，不同的聲部那樣。
也許是覺得有趣，也許是為了新的消遣，比起聖詩更加讓人朗朗上口。

男人起身收拾，看起來就像是準備去工廠幹活。
披著安分的毛皮，混入了羊群之中。

被留置的年輕囚犯陷入一段思緒而沉默，突然，又狂傲莫名地放聲大笑。
輪唱之中的突兀引來身周矚目，法彼歐睥睨回應二等兵送來的視線，揚起嘴角，也著手結束這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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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神父中陪我莫名其妙的一場

讓我攤子慢慢續，九月你好八月掰

豆子好可愛www感謝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