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小少爺不在家、或者該說是不回家的日子,已經過了三天。隨著天數推移,向來精神奕奕的沈決明眼底烏青也愈發明顯。
就算人不在身邊,他也能在腦海裡找出一百種可操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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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生活這麼些年不是沒有過爭吵,但凡大小事引起的爭執,最終總會有一方服軟而在彼此面前化解告終。可『離家出走』這樣放在而立之年的男人身上便堪稱幼稚的行徑,頭一遭在他們的摩擦裡出沒。
被留下的那個、沈決明現在所處的立場,他沒有過去的經驗可以借鑒,只能在事實發展的現況裡不斷感到坐立難安。
每天照舊打掃兩間寢室、準備兩人份的餐食,等著或許會在什麼時間突然如常回家吃飯的蘇白凌;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去有意識的忽略那種糟心,再無意識的擔憂起各種閒雜:小少爺有沒有按時吃飯?有些藥不能混著吃,他能不能全部分清?沒人盯著他總會忙得忘了時間;冷氣的溫度太低他總會忘了在睡前調高些……
然後這樣過了一天、兩天、三天……不斷擴大的焦慮侵蝕日常生活的每個細碎,沈決明突然有種自己是什麼鄉土劇裡棄婦的錯覺。
蹲在埋頭猛吃飼料的大黃跟前發著呆,已經輾轉幾天沒睡好的沈決明臉色看上去陰沉不定,讓敏銳的、還在發育期食量大增的大黃都沒敢纏著再多討食。
每次想起爭吵當晚蘇白凌的眼神就讓他陷入內疚和悔恨的漩渦,回顧自己原本的堅定立場都覺得成了無理取鬧,再沒了立足的重量。
——這算什麼精神拷問?
最後,終於被自己逼到無以復加地步的沈決明把頭從膝窩裡抬起,面露視死如歸的堅定,拖著久蹲發麻的雙腿來到一樓的廚房。
洗菜、切菜、打蛋、攪拌蛋液、開火、熱鍋、倒油、下菜——
等他把熱騰騰的蛋包飯放進幾乎沒有使用痕跡的便當盒裡時,頓時有了馬拉松跑過半程的短暫鬆懈。
拿起番茄醬,沈決明懸抬著手臂,一筆一畫如同寫毛筆般端正在金黃蛋衣擠出:對不起三個大字後,把自己一點不剩的矜持和忍耐、以及真誠的歉意和騰騰熱氣一起關進了便當盒裡。
現在送去,應該差不多能趕上小少爺的午餐時間吧?
他想,忐忑中沒注意到自己忍不住揚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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