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教學免不了口授，但鴦雲畫卻是雷打不動的主，沉默寡言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師兄師姐都不推薦了，於是好幾屆下來，歌芳之下人數寥寥無幾。

鴦雲畫樂得輕鬆，只管武鬥。

一直到去年，陰錯陽差之下領過一徒，才打破男人逍遙的歌芳生活。

簡單論述，面對這徒弟──鴦雲畫得刨去自己一半的智商，才能跟對方平等交流。

那是個天陽男徒，名為白肅，筋骨僵硬到鴦雲畫實在費解為何他能通過門派試煉。

既已收徒，鴦雲畫再怎麼稀少開課，仍是要做做良心事業，教導基礎琴藝與舞藝。

然後他便發現了，這孩子不只少根筋，還是個文盲！逼得男人放棄筆墨，時不時開口亦或是動用能力，搞得他分不清楚那段時間經常性頭疼究竟是氣的還是共語用到透支導致的。

鴦雲畫服氣，接著大手一揮，大半時間把人丟給自己另一個星宿女徒指導，包袱扔的那是一個灑脫。

「您當初怎麼收的師弟呢？」

女徒自是相當納悶，往年選擇歌芳的弟子皆是獨立自強，基本沒有像那小男徒一般的學習能力。

鴦雲畫瞥了眼，姿勢端正地拾筆寫道：『那時白肅沒配戴門派信物，我以為是挑下人，看他身子壯的，拎來打掃水榭院落。』

理由簡單到無懈可擊，小女徒頓時無言以對。

「.......」

雲畫師傅真是直白，白師弟知道了會傷心吧。

說人人到，白肅蹦搭進門，一眼就看到師傅師姐桌上那張寫了幾句話的紙張。

女子表情尷尬，一時之間不知該不該遮掩字跡，反倒是鴦雲畫表現得無事發生，一臉高深莫測的雲淡風輕。

「......這在說我...」白肅盯住那幾行字許久，然後他激動地拍手一驚：

「──對！我今天真的還沒打掃！師傅我先去打掃了！」

鴦雲畫押了口茶，冷靜地點頭由他去了，微微一嘆，無奈想著整張白紙上三十二個大字，白肅一眼望去只看出其中四個。

『改天教白肅識字吧，怎麼學了一年還沒見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