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6 years ago
白日
佚名
6 years ago
作家經過了許久未曾經過的書店,前陣子發生的事令她失去了舊有的規準,突然紊亂的生理時鐘導致了她好幾個晚上的無眠,狂熱的躁動和著她的脈搏在太陽穴堵堵的跳動,讓她花上三四個小時盯著天花板試圖冷靜卻依然無法自拔的深陷於此,原本預計會經過書店的時間也因為她白日的嗜睡而被推遲。
於是她看見她的第三本書悄悄的被放在靠近窗臺的一角,閃亮的封膜掐在書櫃上頭在日光燈下閃閃發亮,一如她的夜晚,在毫無人煙之處閃閃發光。
沒有人看出她悄無聲息的告白,沒有人入侵至她陰暗的情感,然後對她的所做所為表示不滿。
大家都只當成那是作家的濫情。
佚名
6 years ago
而這確實也是濫情。
她已經太久沒有見到那個瘋癲的人,無以名狀的獨佔欲從許久以前便悄悄的滋長至無可自拔,作家的濫情也無以訴說,任意拋卻情感給他人是任性之事,於是她將她的濫情融化成情詩,再而成為思想史與統馭,而現在在角落閃閃發光的只剩下病例——訴說她的病史、治療手法以及心路歷程,她不知道未來這會成為什麼,但或許這份濫情會永遠留在她的體內,逐漸內化腐爛至成為生態系的一環。
作家確實是厭惡濫情,過於甜膩的文字和隨意拋售的情話,任性妄為卻硬要說是浪漫,這才不是愛,卻偏偏有一群人認同她偏激而暴躁的中心思想,甚至將她推上了另一個高峰。
這確實不是愛,她想,從來都不是愛。
佚名
6 years ago
但是他回來了,那個瘋癲的人。
作家還記得他們一起買的耳環,其實她原本並沒有耳洞,但為了湊出一套成對的人,她在他們約好的前兩天晚上用別針戳破了耳垂——柔軟的部分不是很好突破,然後在鮮血淋漓的狀態下試圖想像他們戴著同一副耳環仿佛共享同一份生命——這太過沈重了,作家因此撕毀了和這有關的十七頁,講剩下的細碎的不那麼偏激的部分留待她的讀者,然後享受著不知道有沒有人會推導出她私底下的濫情,畢竟她留下了足夠的線索,女主角在第一頁被對方碰觸過完好無缺的耳垂,然後在第一百三十七頁用自己的缺損享受著被對方填補的美好,作品上頭的跟下頭的,下頭的才是最重要的部分,足以私藏她的羅曼蒂克,和不夠成熟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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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
6 years ago
她想,她確實是喜歡他的。
她為了那個人寫了三本書,剖開她荒謬的腹腔掏出她已經沈澱脆化的感情,想像自己的內裡被反反覆覆的翻閱會讓她產生一種被理解的真實感,有讀者想試圖瞭解她的半身,不是被迫的而是因為無可自拔的渴望,無法傳達給他的便丟給他身邊的其他人不也挺好,總有一天傳聞會隨風鑽進她的耳道刺痛耳膜,讓他感受到她的存在與卑微與愛,讓她知道她還掌握了他的半身與存在,她的回憶。
而明天,他們要去約會。
作家至此才發覺她的臉頰滿佈著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