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交 與 yiou_

幾十個春秋過去,她終回到這曾生養她的地方。骨子裡熟悉;感官上陌生,這些年頭她甚至險些忘了自己是名藥靈,來到這也不過是一股突如其來的思鄉(甚至是不是思鄉她都說不定)。

順著村民所指之路,她邁著步伐上山,隨路徑的平穩到崎嶇,她的記憶也越發淡薄,最後,她駐足於一座洞窟之前。本能告訴她幽深黑洞並非返家之途,但若真尋不到路,她也只能踏入其中。

洞口外她蹙著眉,想著自己現在該如何是好,她可真未想到今次返鄉讓自己成了隻迷途的羔羊。
latest #32
春在鎮內收拾好包袱後,順著晨曦時的路徑直走回仙山,趁著落日前趕回靈門。
半路,見一人駐足於洞口前,看似猶疑是否該踏入。春停下腳步。
附近地方都曉得這洞穴碰不得,此人既無進更無退。這讓春更加不解,難不成是來看風景麼?揣著無聊的推測,她躍上附近高低交錯的石陣,達達落至對方身後幾許,「喂,」把手搭上肩,發現對方的氣息與自己相近,「別進洞。」
落在肩上的重量使她側過臉,先是詫異,隨後又是那抹笑。她與此人素不相識,但源自同根,那股親暱油然而生。

「諾。」她答允對方,後轉過身,提起置於腳邊的壺,「我本是浪客,遊歷了近甲子,今次決意返鄉看看……」她擺首東張西望,而後將視線停於搭肩之人,「似乎是迷於此了。」偏頭笑著。她略道出自己出現於此的原因,同時也垂下眼,投以求助的神情。
「抱歉,原來是同鄉啊,」聞言,意識到眼神,多看幾眼婀娜,也和對方朗笑答覆,拍拍臂膀,「歡迎回來啊。」
「我叫做春。你呢?」將頂上的帽子端正,正正衣裳,領在前頭走上岩徑,打趣著對方,「瞧你這記性,趁這趟路多留點印象唄。」
立即下載
她輕笑,以點頭回應女子的歡迎之情。
「名三叉。」亦報上名號,並跟上那俐落的步伐。
「數十年,對藥靈僅彈指,對凡人卻近一生……外頭待久了,腦子是如凡人了,總丟三落四的。」附和著春的玩笑,也替自己的記性找了個藉口。

「春小姊方是入人間行醫?」步行一會兒,她啟口問道。於她腦中,藥靈多以此為由下山。
「三叉麼,多指教了。」頷首,踏上階段邊聆聽那番話,靈門就在這上頭了。同是仙山出,那副面孔清麗,過去卻似乎曾未謀面,但也罷,「你還能這樣玩笑,肯定沒有丟三落四。」
「哈哈!非也。咱是藥培,此行是去凡間問事。順道找了好酒,想找個伴呢。」用眼神示著意自己拎在身後的酒壺,上頭封條示意著這酒肯定不菲,「三叉姑娘喝嗎?」
「煩請指教。」她亦頷首,心底慶幸著迷途之中遇上的是此位女子,否則她此時或已入洞,成了妖魔鬼怪之糧。

見對方的酒壺,半闔的眼自是亮了起來。
「然。」她漾起笑,喜形於色,毫不遮掩,「說起杯中物,我也略知一二。」同樣,亦提起手中壺,雖剩不多,但飲個三巡,蓋綽綽有餘。

閒談之中,洶洶水聲入了她耳裡,聽來格外使人心靜,「快了?」憑著一陣舒暢,她如此問道。
https://i.imgur.com/f4n36dw.png
「哎唷!看看你那壺,今天能喝個盡興啦!」聞言,春更難掩欣喜之情,肢體語言愈發浮誇。
剛經過那片綠油藥田,水聲進之漰沛進耳,隨對方擺首,往階段的盡頭望去,「如是,終於不用爬這樓梯啦。」哀聲嘆氣
「是說三叉姑娘,能過問你在凡間遊歷所遭之事麼?許久未好好出門見識,實在有些好奇。」
「何樂不為?把酒固當言歡。」所見所聞換得一杯杜康,怎麼說都划得來。

踏了幾里路,她的蹄子也不禁發疼,迫不及待欲席地而坐,對酌幾杯。
她回首那片藥田,「春小姊平日都在那兒幹活?」若是藥培,應是忙於田中,「或許您能領我辨些藥材。」難說此趟回來她就棄了浪客之身,待在藥王殿辦事兒。
「今個兒真走運,」春咯咯地笑,將那壺酒和其餘包袱置妥,一屁股坐在三叉姑娘旁,扒開酒套,替彼此各斟一杯酒。
「是啊,即是務農,有時會去濟世峰那兒摘藥,」遙指身後那座不見首的山峰,「閑餘便研讀藥草,或至鄉鎮遊走,但還真想走遠些呢。」仰頭灌下黃湯,往腳下地雲霧繚繞望了幾秒,思咐著
「行,等等便一塊兒去唄。三叉姑娘是要找什麼帖呢?」再替自己斟了一杯,「且,姑娘此趟回來,記得養養靈力,可有再出山的打算?」
見對方豪飲,她自然也空了手中杯。
聽聞藥培平日差事,若是她來,不知能否熬過旬日?

「嗯……」她酌了口,眼珠子打了個圈,「使人春情滿溢之藥?」倒也無所求,但若說需些什麼帖,蓋唯此。此話出她口,不羞不赧,好似與女子深交多年,談吐百無禁忌。
「不思甚多,欲行則行。」凡事沒有打算,正如她今次歸此,全看當下。唇又覆上杯,輕啜。
「哎?」春挑眉,「春情滿溢」也只得是那回事。抿一口酒,醇香,夠潤!
「你這話說得正氣凜然呢。」情慾流動雖人之常情,此言仍使春稍有驚愕,「這帖刺激,要抓適量。那回事同樣辦理,不然藥靈也得馬上風。」吐出一貫官腔碎言。
微醺中,春才意會到方才悄悄入鼻的清甜,是三叉姑娘身上的。對方玉容稍豔,娥娜多姿,自那番言論試圖推敲對方真身,可又有些片面。春移開眼神,道,「是麼?也好。那你得找事情自娛自樂一番。這地方待久了舒服,但有時又很枯燥。」
馬上瘋?不知在淫藥化作的此身是否也是如此。
在榻上翻雲覆雨數十年,她從未碰過這事,此說讓她好奇起了這藥帖能有多刺激?

「憑春小姊,定能抓個精確。」方正羊瞳捉到那一剎漂移,眇目帶笑,後盡飲,棄杯於旁。
黃湯熱了身子,也燃了慾火,羊兒豈能棄此良機?
「您可真捨得放我孤身一人。」挪身近之,任其淡香撓著女子鼻腔,「該罰您個三杯才是。」隻手拎起酒壺,替春又滿了一杯,且投以笑顏,盼春順著她的話兒。
「太抬舉咱啦。」擺手,墊墊杯中的重量。正想是否該收身回別府,不料三叉姑娘探近身,替自己滿了酒。
語帶煽情,春也難不覺,「咱怎敢放你一人,整個山都在陪三叉姑娘呢。」嘴上這樣說,但多喝幾杯不是啥壞事,只怕最後醉倒在這蜿蜒處丟人,「咱扛得住,」乾掉一杯,笑嘻嘻的,「再來!」
「整個山?春小姊真是趣味。」她莞爾笑曰:「此刻此地,對酌與您,足矣。」

見春一杯接一杯,她手亦不輟斟酒,是添了一杯又一杯,「就好您這豪放。」語帶褒獎,字字句句都引著對方乾了這壺酒。
「說來,春小姊也是善飲之人呢。」這趟入靈門,未料就結識了一位知心,來日聚酒的機會可多了。於心自言一番,同時,指尖暗地搭上那終日揀藥務農的纖長。
春見三叉輪番將空杯倒滿,也喝得毫無收斂,話沒說幾句,才剛攜上山地酒壺幾乎就要見底;不知是否酒精造事,春聞言咯咯笑起,「明明是你罰我呢,善飲不善飲,三叉姑娘愉快便...嗝!行。」忽,酒勁衝上腦門,春暈了好一陣,怕開口話會糊一塊兒,靜默了半晌。
察之,另一手下意識出勁捉起其掌,又軟呼呼地出言,「什了,三叉姑娘,有事兒好說呢。」
腕受拘,那股力勁非她能輕鬆脫身,她亦無脫身之想,「不愧務農之手,抓得發疼呢。」然她面色並非如此,猶是那摸不透的笑。

「酒盡,您面兒也紅了片……」遭鉗之掌逕自撫上春的側顏,「該是回房上榻了?免得外頭受寒。」唇朝紅暈輕呼了口氣。
見對方被這一握並非驚呼,反倒漾起笑容來,怪怪,但可真好看,肚子裡的脾氣都沒啦。
春斜睨幾秒,今回是彼此會會酒罷,沒打算弄疼對方,也說不準姑娘打什麼主意,默默撤手,打算整理包袱。「失禮了,三叉姑娘。咱醉了,反應過度啦。」語畢,便見婀娜更探近身,刻意的嘆息撫過面頰。
很好。「姑娘。收斂些,」春這下來勁,使力鉗住顎,面容將近兇惡,「別圖我。」
宛如變臉戲法,方才醉醺紅顏成了一張令人心生畏懼的面孔。
被那麼使力一掐,她的顎該是碎的,如成了蠍糧的小蟲子,她瞠目愣了半晌。

十指推著那會傷了她的臂,待春收了點力,才得以開口,「噢……是我踰矩。」按著作痛之處,「或是飲酒無度,黃湯惹禍,失罪於您,還請春小姊見恕。」垂眼,故作可憐之情。
「⋯⋯是咱做過頭,別上心。」腦子橫過,春估量起方才作為,雖說踰矩,但自身反應仍太過。起身拿了藥膏,確認過傷了哪兒,溫潤地敷在對方腫處上,「咱只要酒勁上來,脾氣就沒分寸。」
「姑娘還能走麼?」暈乎剛過,是不是沒有往日能喝了?這兩下弄傷了同鄉,夠折騰人,春把自個兒和對方的東西打理好,打算上山,才好處理傷處。一想到這,歉意沈甸甸的,「要是吃力,咱抱你上山唄。」
有過在先,她自是不會上心。放著身子讓春小姊替自己上藥,依依之手和方才那股強勁是截然不同。
望著那應是帶了歉意的臉龐,心想藥靈果真是本性良善,「是我斟酒過度,您也別上心才是。」

「這點路對羊兒是小事一樁。」打直兩腿,起身,撥了褲上塵土,「麻煩您多甚羞。」況此事是因她而起。
「您才是,空了酒壺,山路也崎嶇,要不我攜您上山?」伸手,待著對方搭上。
「哎,都忘記三叉姑娘是羊兒啦。」醉得狼狽,酒精和甜味交遶,吐息有些紊亂,稍微運運身內氣,才有氣力說話。
「麻煩姑娘了,咱身子沉呢,」接過手,雖然有些抱歉,仍將稍稍重量倚在三叉姑娘身上,緩緩步上山。羊兒麼,那猜想便無錯哩。「下次必定讓三叉姑娘多喝些,只有我狂飲,對姑娘好過意不去。」
路途上,近了藥王殿,攀上階段,「雖說是不怎麼要緊的事兒。三叉姑娘能看到麼,那顆金黃樹幹,」春遙指座落於藥田之後之巨樹,提起帽簷,從這兒看下去,耀眼飽和的黃金樹叢遮掩了半個藥田,「樹皮硬,但在上頭睡覺很舒服噠。」
放春小姊在身上醉後喃喃,她僅是笑著,笑酒前豪放不羈;笑酒後客客氣氣。
方才春小姊一手狠勁,疼得發燙,想來卻有絲意猶未盡,思此她抿了唇。

蹄子踏得階梯清脆,她順其指,投了目光。那葉閃得如金銀財寶、如滾滾大漠,此景令她張目佇足。
未幾,眼瞼落了些,似心滿意足的笑又浮起,「甚美。」喜悅難掩於言。
「天色已晚,若您欲寢,可不能待在樹上。」飲了酒該是好好上榻,免得體寒又受風,那可得不償失。
蹄聲達達,眼珠子骨碌兒轉,瞧見姑娘神色,怕是三叉姑娘硬撐自己這身板,身後一大桶空酒壺(戰利品?)外加一大包袱,想想也吃力。春想別開身子走,可大腦還迷迷糊糊,酒勁說不退就不退,怕待會自己摔下山,只好乖乖依著人家。
「是啊。這棵大松樹,上看下看都美。」喃喃囈語,要是姑娘下次賞臉,一同飲酒,約在那兒方能是不差的地段。
棕眼珠聞言,咯咯笑起,似乎又回到酒前的模樣,「姑娘關心咱呢,今晚兒能睡好咧。」步道崎嶇轉平緩,眼前迎來清新景色,春夥同三叉姑娘一同踏進藥王殿。
「謝謝三叉姑娘。」春呼出酒氣,終能直了身子,「三叉姑娘要先去抓藥,還是要先去別府休息呢?」
「您可別酒意未退而強撐身子呢。」儘管春顏紅暈盡退,她仍未鬆手,深怕對方一個目眩,順著階跌回方才飲酒之處。

她嗅得春呼出的一團酒香,如以口為觴又喝上一杯。
「未料您還記著此事,但已入夜,還是讓我送您回別館吧。」她掩嘴,而那瞇成一線的眼出賣了她,難看不出她正笑著。
「我倆擇日再約?然,先抓藥再飲酒。」她回過身子,雙掌一上一下包住春的手,給了個輕柔香甜的笑顏。
「謝謝姑娘好意,別府我還是走的過去,不成大礙、不成大礙。」大概。不過也不好再耽擱姑娘行程,可見那羊瞳笑成一線,後脖子監介的發熱,「哎!笑啥呢。在糗我麼。」跟著對方失笑,而後兩掌溫潤覆上手心。這姑娘好有情致。
抬眼看,又是那張好看的笑臉,現在春仍沒法理清對方所思所想;雖不要緊,但春無法拍散這份疑惑。
「行。先抓藥再飲酒。」回以笑容,朝對方頷首,「這裡先行回別府啦。下次再會會買個好酒給姑娘的。」
「笑您如春的顏甚是可愛呢。」打趣地說道。
欲陪對方回房的話在喉頭被吞了回去,若是春一般強勢的姑娘,該是不願和她囉嗦。
「可,他日再對飲一番。」佇足於原地,望著走上幾尺的春,她亦回以笑顏和招手,心裡思思念念的還是那抓疼她的力勁……

「唉--真是可惜了呢。」她暗自在心裡嘆道。
----分隔線----
憫世(長安路上)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約到春喝酒了 !!
雖然沒能圖到春之身呢(春:

謝謝春中願意交流~~還讓春領著迷路羔羊回家(還被非禮),真是辛苦了

也希望點進來的各位喜歡
快看看春中ㄉ美圖
這裡才謝謝三叉中願意陪我對這麼長的交流!可以和三叉美人對酌小ㄉ三生有幸.. 三叉真ㄉ太色ㄌ..
&要圖春春肯定會和三叉打上一架ㄉ,我不會讓春傷到三叉一分一毫.. (把春綁起來
yiou_: 誇她色真是莫大榮幸 (??
那真是謝謝春中愛護有加了
否則三叉可能真會被扁成一塊羊排(恐
不..羊排..在那之前我會先把春釀酒ㄉ.. 沒有人能動三叉美人..!!
yiou_: 春才美人!美人釀成的酒也是香醇 (春: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