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業
到任一國家的任一村莊釐清傳聞(雙人)。
latest #65
說明:

世界之大,有各式各樣的傳聞流傳在不同區域是常見的事情。但過了頭的傳聞會對該國造成危害與不必要的恐慌,為了表達對各族間的友好,請到任一村莊協助釐清傳聞真偽。
請擲BZZZ決定傳聞。

註:傳聞都不是真的,不論是誤會還是謊言與傳聞的詳細內容都請自行設定。

紅:缺了腳的雕像,從井口伸出的頭髮
黑:樹上的舞鞋,被月亮染紅的河川
藍:不停出現的記號,在窗外的黑影
綠:碎裂的鏡子,不明的尖叫聲

完成酬勞:全魔法屬性+15、七千元、能夠抵銷詛咒類魔法的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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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接下這個任務。
尤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一個恍神就選擇了接受任務。
尤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在一醒來最容易犯錯的時候查看課業任務表。
尤金不知道為什麼,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地點在羅哈登,聽說是個很黑的地方。
⋯⋯好煩,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尤金罕見地稍微感到消沉,所以他在失手的當下便詢問了桀派要不要一起去,得到允諾的回應時他稍微鬆了一口氣,那裡是桀派的家鄉,應該沒問題的。

他和桀派相約在亞蘭緹斯的港口,他刻意選在入夜的時間和桀派一起出發,他曉得桀派還是更加習慣夜晚的環境,大白天行動或許會讓桀派感到負擔。

帶著有些消沉的氣場,尤金在港口邊吹著海風,不停在內心問著為什麼。
母樹大人⋯⋯為什麼我連這點小事都會出錯⋯⋯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回到家鄉,桀派帶著有些興奮的情緒前去赴約,只是這興奮不是因為回家,而是他踏進家鄉的土地卻不需要回去見到母親。要是現在就回去的話他肯定會被母親叨唸離開沒幾天就跑回家的。

「尤金——」
沒有帶太多行李,輕裝上陣的桀派幾乎是兩手空空抵達港口。暗色的格紋風衣隨風飄揚,半捲的衣袖露出偏白肌膚,短靴踩踏上地面發出略快的節奏,他小跑步來到同學身邊。

「抱歉,久等了嗎?」他吐了口氣後看向對方,這才發現那張精緻的臉帶著些些愁容,吐納疑問的同時也掛上困惑的神情:「怎麼了?你心情不好嗎?」
尤金搖了搖頭,在確定桀派是可以啟程的狀態以後便踏上與船連接著的階梯,到了船艙內還不忘回頭確認桀派有沒有跟上來,他選了一個不會被海風吹的室內位置,微黃的吊燈在此刻更讓尤金的氣場更憂鬱了。

他不擅長應付恐怖的東西,就連普通的傳聞都可以讓他感到不安,那是一種想要立刻飛奔到母樹大人身邊尋求安慰的心情。

「⋯⋯有點⋯⋯不安。」
在木椅上坐下的尤金推了一推眼鏡,臉上的表情仍舊一絲變化也沒有,其實也僅是外人所看不出來的變化而已。

尤金認為自己可能會在船抵達羅哈登境內時就感到恐慌,大概也是環境所賜,儘管抱著「釐清傳聞真偽」目的執行任務的他還是會下意識相信這些傳聞是真的。

⋯⋯好害怕,母樹大人,請賜予我勇氣。
跟那憂鬱的氛圍相比,桀派明顯輕鬆許多,坐在對向的他雙手按在桌面,偏低的視線讓他能夠好好地望著同學的臉——然後他伸手摸摸對方的頭,勉強可以說是笨拙地安撫。

「沒事的,我會在你身邊。」因為這是雙人任務嘛!

以為尤金只是去到陌生的他國而感到不安,而羅哈登既然身為自己主場,桀派自然沒有太多的擔憂情緒。摸摸對方的手一會兒後收回,航行時間需要幾個小時,抵達羅哈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他們趁現在休息一下會比較好。

「如果會怕的話就走在我的後面吧。」桀派溫柔地笑著說:「在抵達之前,好好休息比較好喔!」
桀派很溫暖,整個人就像是太陽一樣,這和嗜血族這個種族有著極端的反差,儘管笨拙,卻仍然能讓尤金感到一絲安心。「謝謝⋯⋯」

「要⋯⋯輪流嗎?⋯⋯休息。」
要是不小心兩人一起休息睡過頭了,那這趟船就白搭了,雖然尤金認為溫柔的桀派可能會打算讓自己睡過整個路程,這樣對桀派來說太辛苦了。

到了羅哈登以後尤金很肯定自己一定不會選擇打頭陣,平凡無奇的他打頭陣又能做什麼呢?他甚至沒有來過羅哈登這個地方,可能一個不留神就會和桀派走丟了⋯⋯
他可要好好的跟著桀派才可以。
嗜血族:桀派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沒關係,你休息就好了。」單手撐著下巴,桀派帶著笑容望向船艙內的其他地方:「其實我在家裡的時候也習慣晚睡,可能到了那裡我還很有精神喔。」

桀派沒有說謊,通常他的睡眠時間只需要四到五個小時就足夠,所以他醒著的時間很長,雖然大多時間都拿去充實自己的知識,畢竟他有個斯巴達的母親。

「不過到那裡應該也很晚了,不曉得能不能順利找到過夜的地方,或許我們可以在港口附近的城鎮先留一晚。」桀派就像個精力充沛的大男孩,炯炯有神的雙眸說明他精神確實不錯:「所以我會叫醒你的,安心?」
對了⋯⋯還要找過夜的地方⋯⋯
但是嗜血族可能都習慣在晚上行動?應該沒問題吧⋯⋯應該?

「會⋯⋯有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但尤金相信母樹大人一定會保佑自己的孩子們,他不會跟桀派流落街頭的。
他相信桀派的話,桀派不是個會說謊的人,也是個誠心誠意對待身邊的人的那種個性,既然桀派都向自己擔保沒事,尤金也不強迫對方,總的來說精靈族的他還是需要正常作息的。

點頭的尤金在桌面上趴下,看著桀派有精神又好似期待回家的表情,他更是安心了,果然桀派是個很可靠的朋友。
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鏡擺在桌上,尤金輕閉上草綠的眸。
航行的路上還算平穩,偶有的晃蕩不成問題,船艙內也有不少人正閉目養神。為了不丟下尤金一個人在這,桀派就坐在位置上把玩著自己的戒指。

墨黑色的水晶閃爍著帶黃的光芒,這是父親先前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也是他很珍藏的物品,只是秉持放在家裡也派不上用場的念頭這回他就一併帶了出來,雖然他忘了這個戒指當初有什麼用處。

一會兒玩戒指,一會兒又玩起手指,打發時間對桀派來說並不難,玩著玩著時間也就過去了。注意到外頭景色不同時的桀派這才朝著身旁的同學開口:「尤金、尤金,我們到了。」接著輕輕地拍拍對方肩膀。
精靈族:尤金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緩慢直起身子的是印著衣物壓痕的臉,仍是那張未改變的表情,在尤金的手往桌面上一摸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眼鏡,不見了。
剛剛不是擺在這裡的嗎?又弄丟了嗎⋯⋯

頂著模糊的視線,尤金緩慢地歪著身子四處尋找眼鏡。桌面下,沒有。地板上,沒有。口袋裡,沒有。
那唯一的可能只剩一個了,就是承諾會替自己注意眼鏡行蹤的桀派。
「桀派⋯⋯眼鏡⋯⋯」

他對著已經起身準備離開船艙的同學求助,要是沒有眼鏡的話大概只要在離開船艙的那刻起,他就要成為走失在羅哈登港口的精靈了。
「嗯?啊。」站起身的他回頭才發現尤金正東張西望地找著什麼,經由提醒他才想起自己不久前先替對方把眼鏡收起。從口袋裡的眼鏡盒中取出對方的眼鏡,桀派用著帶有歉意的語氣開口:「對不起,剛剛船有點晃的時候我先幫你收起來了,怕會掉到地上。」

接著他打開眼鏡就直接替對方戴上,映入眼中的面容讓他露齒一笑:「好了,那我們下船吧。」睡出痕跡了,真可愛,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小時候也是如此。

等到對方能自由行動時他們才一起下了船,尚未進到國內的岸邊港口仍是一片焦土,底下毫無生機的死寂他已經習慣,幸好這附近並沒有像其他陸面有的高溫岩石,要不然肯定會更加危險。

「我們要從港口移動到通往地下的入口,走路有沒有關係?很快的,大概十幾二十分就到了。」
尤金一邊看著地上的焦土一邊搖頭,真是可憐的土。

尤金乖順地跟著桀派的步伐,一邊對嗜血族的領土產生好奇心,這片景色和他的家鄉相差甚遠,但想想也是,他的家鄉不太適合讓嗜血族居住,光是取得營養的來源可能就已經十分艱苦。
如果桀派不小心吃到自己的血可是會死的。

尤金有些分心地跟在桀派身後,直到他們走到那寬敞入口的樓梯時尤金不免探頭看了看。

他以為嗜血族會小心翼翼的躲藏著生活,現在是改觀了,沒想到就連入口都這麼寬敞,很新鮮的畫面,大概也是羅哈登的特色。

樓梯下面又是什麼呢?或許會是令自己再次改觀的東西,尤金揣著一絲的好奇心稍微上前去拉住了桀派的衣袖。
「嗯?怎麼了?」見對方拉著自己的衣袖,桀派眨眼後笑了聲:「不會走丟的。」顯然他以為是尤金在擔心會不小心落單走丟的事情。

桀派其實沒走過國家出入口太多次,畢竟他們平常根本不需要離開羅哈登,只有少數幾次母親心血來潮到港口迎接回來的父親才會帶著他們過來。寬敞的向下階梯後會進行入境的管理,而他們身為亞蘭緹斯的學生似乎不需要進行太多檢查就能被放進國內——雖然他原本就是嗜血族啦。

「因為我們的出入口就這麼一個,所以檢查很嚴格,不過亞蘭緹斯的學生好像有特權呢,省了不少時間。」桀派笑著對身旁的精靈開口:「過了檢查以後還得繼續往下,看,前面就是用魔法當能源的移動道路。」

帶著尤金踏上如傳送帶不停往斜下方移動的區域,桀派望著前頭的側顏勾起淺淺的笑容,等到抵達最下方的時候,他們就會看見第一個城市了。
當第一座城市映入眼簾時,尤金有些訝異,一座座高聳而方正又規矩的建築就如同大樓一般,漆黑的地底被燈光點綴得像是世界顛倒過來的星空,與外頭荒瘠的焦土又在尤金心理形成了不小的反差。

「羅哈登,很漂亮。」
尤金不盡讚嘆出聲,烏路西里昂可沒有這種景色。

拉著桀派袖子的手依舊,他差點就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又扯了扯桀派的袖子:「住所⋯⋯」

有些地方畫著尤金所看不懂的符號,他估計這是嗜血族自己的語文,看來在這樣燈火通明的城市裡要找到一間可以提供他們居住的地方並不困難。
比起執行任務,尤金更覺得自己像是來觀光的。
漂亮嗎?桀派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讚美。
「好,我想想喔。」
街上不比港口,為了避免尤金真的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丟,桀派索性拉著對方的手腕往前走,他想這應該是比起牽手還要好一點的方式。

約莫半小時後,桀派挑了間距離驛站比較近的旅店入住,他記得他們這次的目的地是在比較偏僻的地點,那裡大概也只能靠馬車過去了,在辦理入房前他順便買了明天的車票。
或許是精靈族基本上不會出現在這裡的關係,他能明顯感覺到其他族人投射過來的視線,所以他悄悄地把身旁的精靈捉緊了些,沒有逗留太久就帶著對方進到房裡。

「我想說要一起行動,所以就沒有買單人房了。」只是進到裡頭後他才後知後覺地問:「跟我住同一間有沒有關係?啊、有兩張床的。」畢竟他不曉得對方是不是會在意私人領域的這種事情。
房內,尤金以搖頭作為回應。他並沒有討厭,但也沒有到喜歡,這點事情對他來說其實沒有任何影響,反正他明白桀派是同伴,沒有什麼需要特別防備得地方,在不熟的領地或許這樣更好。

桀派很細心,尤金覺得自己完全就是被照顧的一方,明明是他找桀派一起來行動的,等回去學校時得好好道謝才行。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了尤金平時會睡眠的時間,大概是因為在船上睡了一段時間的關係?沒有怎麼感覺到倦意,但在進房前針對著自己的視線也讓尤金不想獨自行動。

雖然是不怕自己發生什麼意外,他是精靈族嘛,嗜血族若是不小心吃了他的血會當場死亡的,但認為自己平淡無奇的尤金無法習慣成為大家目光的焦點,沒有桀派在的話大概行不通。

他看了一下車票的時間,比自己平時醒來的時間還要晚上不少,沒問題。「明天⋯⋯我會叫你。」
「好,如果我睡過頭的話就麻煩你了。」桀派笑著接受對方的好意。
進到房裡後他才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他將身上帶著的物品卸下後放到床旁的矮桌上。那是一把繫在腰側的短劍跟扣在皮帶上的數把適合投擲的小型飛刀。

這基本上就是桀派會使用的武器,由於他都穿著風衣或大衣的緣故,這些東西都能被他好好地藏在衣物裡——當然,可以的話他會更偏向單純的戰鬥方式。
最後他才脫下外套掛到衣架上,像個大男孩似的一把摔進柔軟的床上。

「還是床好啊——」卸下身上的重量後他忍不住左右滾了兩圈,接著忽地盤腿坐起身,那一雙黝黑的眸就瞅向尤金:「尤金,我們要趁現在討論一下明天的行程嗎?還有傳言的內容。」
注視著在另一床翻來滾去的桀派,尤金坐在床緣邊也脫下了米白外套擱在床邊,和黑眸對視的同時他才想起對方的問題。
「雕像⋯⋯缺了腳,從井口⋯⋯伸出的頭髮。」

簡直就像鬼故事和都市傳說,尤金不太喜歡這樣的傳聞,因為他也是屬於會相信的一類人。

「明早⋯⋯和店家⋯⋯詢問情報,早餐後⋯⋯出發。」

他想,雕像是比較容易找到的東西,畢竟是固定地點的,大概也有別人看到過,更何況還缺了一腳。
但是井就比較麻煩了,如果是作為飲用水的井口,可能會因為範圍過大而模糊迷失掉目標的焦點,若是有人知道確切的事發地點會準確得多,哪怕只是一個小小地區的範圍也好。

只是「聊天」這種事可能桀派會比自己更拿手,於是尤金對著對面的桀派詢問。「⋯⋯情報,麻煩桀派?」
嗜血族:桀派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嗯,是沒問題......」桀派思考了會兒,雖然他知道那個村莊在哪,但那村莊不小,得花點時間探探傳言的位置才可以:「不知道有沒有傳來港口這裡,我明天問問。」

他很乾脆地接下探察情報的任務,畢竟他是當地人,怎麼都會比顯眼的尤金還要好行動。想著想著他又往側邊倒下,壓在床鋪上的腦袋一動也不動地,連雙眼都像是在思考的眨著。

「我記得那個村莊是很偏僻的地方,不像這裡光線很充足,在那裡會有很明顯處在地底下的感覺。」他拉長了音:「到底為什麼會有頭髮從井裡出來呢?不曉得是不是人的頭髮。」總不可能是鬼吧?桀派胡亂想著。
很明顯處在地底下的感覺⋯⋯
尤金又一次後悔接下了這個任務,還好有桀派。

他沒有像桀派一樣胡亂思想的習慣,他也拉開被子躺上床鋪後看著天花板,取下了鼻梁的眼鏡擱在手邊的床頭櫃上。
是啊到底為什麼呢?但是鬼故事通常沒有為什麼,它就是存在在故事的那裡。

雖然他們不是來研究鬼故事起源地,而是來釐清傳聞的。
尤金轉過頭去看著桀派,將覆蓋於身上的被子拉好,緩緩道:「明天⋯⋯就能知道。」
與其胡思亂想,明天找到那口井的話就會有正確答案了,要是多想太多奇怪又嚇人的可能性,尤金他自己會越發不想前往的。

「我,睡了,晚安。」
在相互道過晚安後桀派關了房內的燈,取下眼鏡擺在一旁才正常的躺好準備入眠。在平穩的呼吸聲中他很快地就失去了意識,直到隔日早晨被尤金喚醒。

他不是個會睡的特別沉的人,但也沒淺眠到丁點噪音就能吵醒,知曉早晨到來的他揉著惺忪的眼坐起身,習慣性朝著聲音來源伸去的手扣上身旁人影的頸子,就維持著微睜半眼的姿勢輕輕讓額頭靠上對方的:「早安。」
每當妹妹將他叫醒的時候他總會這麼做,就與她送行時的親吻同義。

短短一秒的招呼結束後他收回手,又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地揉著腦袋打了個呵欠,摸起眼鏡戴上。終於在眨了好久的眼睛完整睜開時他愣愣地看了看四周,接著把注意力放到一旁的精靈上。

「啊......等我一下,我馬上準備好,待會就可以去吃早餐了。」
晃了晃睡亂的腦袋後桀派爬下了床。
⋯⋯睡糊塗了?
額頭相碰的瞬間尤金只是這麼想著,直到清醒的桀派又將視線投來,他沒覺得怎麼樣,只是覺得這還真是奇怪的招呼。

點頭以後,尤金都在旁邊等著桀派,桀派動作很快速也沒讓他等太久,在等著桀派辦理退房完畢以後兩人才隨意在附近吃早餐——然而這裡大多數都是提供給嗜血族的食物,在艱難的環境下尤金的食物選擇就少上了許多,最後尤金還只是買了隨處可見的白吐司和一杯普通的水,雖然他不介意,但桀派好像對於尤金只能吃吐司感到很愧疚的樣子。

「⋯⋯沒關係。」

尤金只是這麼回答他,伸手摸了摸那顆黑色的腦袋。他是真的沒關係的。
「退房時,有問到⋯⋯嗎?情報⋯⋯」
「唔......」桀派吸了吸鼻子,收拾好愧疚的情緒才開口:「櫃檯的小姐告訴我傳言是在那個村莊的東北方,聽說是那裡的水井出了問題,在晚上會有奇怪的頭髮跑出來,是聽一些旅客說的。」

「只是雕像的事情她說不曉得,可能要到了那裡才會比較清楚,我們先去搭車吧。」揉揉被對方摸過的頭髮,桀派瞇起眼來抬頭望向天空——又或者說是洞頂比較適合。上面看不見太陽,因為他們這裡沒有,在見過真正的陽光後這樣的景色讓他感到惆悵。

帶著尤金搭上馬車後桀派挑了個比較角落的位置讓對方坐在裡頭,可以眺望景色的同時也減少被其他族人接觸的可能性。也許是習慣使然,他覺得自己應該要好好成為別人的盾牌。

「車程大概兩個小時,現在出發的話我們中午前就會到了,到那裡之後先問問關於雕像的事情吧。」桀派笑著提出了後續計畫。
「嗯⋯⋯」尤金點頭以後稍微探出頭看了一眼外頭的景色就收回了腦袋跟視線,要是太引人注目的話就辜負桀派的心意了。
所以等一下去的地方,會很陰森嗎?尤金壓根無法想像那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地方,會比他們踏上羅哈登地面的焦土還更糟嗎?

「雕像⋯⋯是誰呢?」
尤金看了一下身旁的桀派,如果是名人的雕像被破壞了,應該會好好修繕的,怎麼會就這樣讓雕像成為謠言對象呢?若那雕像是嗜血族某一位名人的話那就太可憐了。「腳⋯⋯會修嗎?」

目前完全沒有頭緒的就是這雕像了,井口的事還算好解決,但如果造成傳聞的真的是恐怖的東西,尤金就敬謝不敏了,所以他完全沒打算考慮可能是雕像自己走斷腿這種恐怖的說法,因為他會相信的。
「這我就不曉得了。」桀派搔搔臉頰,接著雙手環胸:「我們啊除了王族以外還有很多貴族,所以有些小村莊如果受到某個貴族的金援的話出現雕像也是有可能......除了這種的以外,我想不到還有什麼了。」

桀派雖然知道目的地是個偏避的村莊,但那個村莊實際上有沒有受到哪個貴族的幫助他就不曉得了。雖然他家也算是跟貴族有點淵源,可那些複雜的事情他的母親都沒讓他接觸太多。

「不過如果是貴族的雕像,那壞掉的腳一定會修的。」畢竟很多貴族都愛面子嘛,桀派接著說:「如果一直維持斷腳的狀態那一定是有其他理由......不曉得是不是有人故意弄壞的。」

他們對於雕像的情報還不多,桀派只得在這短短的車程內思考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貴族金援?真是奇怪的文化。尤金默默地將桀派告訴自己的事情記下,畢竟信仰著母樹大人的他們不會有二心。

「可是⋯⋯雕像,很顯眼。」長得比較奇怪的雕像一定很好找到位置的,尤金又道:「可能⋯⋯腳,斷了。」
雖然這樣的想法有點不切實際,但尤金認為這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貴族才沒有去修,所以才沒有去抓到破壞雕像的兇手,所以才會有斷腳雕像的謠言。

「要去拜訪嗎?⋯⋯本人。」

或許雕像的問題,只有問雕像的本人才會知曉了,如果不在世了,那就只好去問他們的後人,既然是會金援偏僻村莊的人,應該⋯⋯都是好人。
「腳斷了?」桀派眨眨眼:「啊,你是說本人的腳原本就斷了嗎?這也是有可能。嗯——總之我們先去看看雕像本體,摸清楚傳言是什麼,我也要知道那裡是哪個貴族在管理的。」

桀派可希望不要是風評極差的貴族,畢竟不是所有的嗜血族都是好人,素質良莠不齊。他還記得母親真的被惹火時罵得有多難聽,嚇得他那天都不敢跟她說話。

兩個小時的車程不短但也不長,只不過持續的坐姿還是讓桀派在下車後像個過動兒蹦蹦跳跳的活動一下身體,這才帶著對方走進村裡。他率先看見的果然是不遠處清楚可見的岩壁,這偏僻的程度可能快到邊界了,潮濕的石壁泛著黑色的光澤,關燈以後這裡可能更黑。

「尤金會怕黑嗎?」桀派看向對方:「這裡晚上可能會很黑,要避開晚上行動比較好。」
「⋯⋯嗯。」
不論是怕黑,還是對於不想分開行動的回答都在這一句應聲中,雖然尤金不是只要黑都怕,而是不喜歡充滿壓迫感的漆黑。
就例如現在的這個場所。

明明被點亮得好似白天,整體環境卻壓迫得使尤金感到有些不自在。
好想回去⋯⋯

他稍微向前更靠近桀派一些,猶豫不到三秒還是選擇抓住桀派的外套衣擺。「想⋯⋯早點回去。」
「嗯......」桀派笑著輕拍尤金的腦袋:「那我們就盡快。」

看起來他的夥伴真的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這讓桀派沒想的太多就開始針對雕像的部分進行探察。他們在熱鬧的市場中獲知雕像的所在位置於村莊的偏中央區域,還順便得知關於水井的傳言,後者就比較詭異,說那是以前自殺的女嗜血族留下的怨念。

桀派是不恐懼這些的,這從他稀鬆平常的笑容就能得知,特意把故事說的很可怕的糖果店店員反而露出吃鱉的表情,好似他的反應一點都不有趣。謝過提供情報給他們的店員,桀派把裹著糖衣的小蘋果糖遞給尤金,他們姑且還是有與血液無關的食物。

「大概走個十分鐘就能看到雕像,傳聞的內容說是晚上那個雕像會出現奇怪的光線。」桀派搔搔頭,接下來的話讓他露出困擾的表情:「然後負責這裡的貝諾馬伯爵啊......」唉,真傷腦筋。

「總之,我們先過去吧。」
尤金把糖果妥善收在口袋裡,桀派話裡的困擾使他好奇:「伯爵⋯⋯怎麼了?」

難道是個脾氣不太好的人?如果是的話就麻煩了,他不擅長對付脾氣不好的人呢,不知道桀派是不是跟他一樣。

雕像出現光線可能會是石像內藏著運作的機械?至少石頭是不太可能會自體發光了,尤金思索了一下才問:「伯爵,用雕像⋯⋯監視,村莊?」

尤金首先是選擇避開了那個自殺傳聞的水井,若是真的在井裡看見屍體⋯⋯他不敢再想像下去了。還好雕像很醒目,已經進入他們兩人的視線內了:「那裡⋯⋯」

他指著不遠處的雕像,似乎就是缺了一腳的雕像。
「啊啊、沒什麼。」桀派傻傻地笑了聲:「不過你說的那個很有可能喔!」
因為貝諾馬伯爵是出了名的變態,最喜歡偷窺跟誘拐未成年的少年少女——想到這裡桀派又嘆了口氣。

雖然關於這方面的事情母親沒有讓他了解的太深,實際上他也沒見過幾次其他的貴族,但這個名字他還是記得的,因為在貴族之中也算是隱性的惡名昭彰,他曾聽見母親忿忿地跟爺爺抱怨過好幾次。所以他的母親才打死都不帶著孩子參加與貝諾馬伯爵相關的場合。

「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暫時不管他們可能得去找伯爵的事情,桀派跟尤金一起走到了缺了一腳的雕像面前。雕像的長相他不認得,只不過那張留著小八字鬍的狡詐臉龐倒是直接讓他跟伯爵搭上了關係,因為長著一張壞人臉。
「這個樣子看起來好像真的是原本就少了一隻腿。」雕像的右腳處空蕩蕩的,但是手上最多了把枴杖:「如果是用來監視的話,那應該會有水晶......」

雖然桀派想直接爬上去看看雕像的眼睛處,無奈這雕像處於水池正中央,要是貿然爬上去的話就顯得失禮,他們會被其他人注意的。但是光從外頭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難道要晚上出來才可以嗎?

「可惡,看不到。」踮起腳尖也還是看不到的桀派放棄的快,他困擾地嘆了口氣:「我看我晚上的時候再來一趟好了,沒人也比較好觀察那雕像。」

最重要的是如果抓到發光的瞬間那就太剛好了。
在心中盤算著的桀派看在尤金不喜歡這裡的夜晚,於是貼心地提出了選擇:「尤金如果會怕的話,晚在待在旅店好嗎?」正好這附近就有旅店,住宿還不成問題。
尤金看出了桀派的意圖,若是自己在這裡也不太好在夜晚偷偷近距離觀察,他太顯眼了,就算一起行動也只會引人注目。「⋯⋯知道了。」

他們暫時將線索鎖定在製作者將雕像刻意設計成暗藏水晶可監視的方向去調查,但若真是這樣,監視者或許也會盯上他們吧,既然現在他們都已經這樣對著雕像如此大膽地起疑了。

「⋯⋯井,去看看嗎?」

現在還是白天,靠近水井的話不但調查更安全,視野也比較清晰,不論是他還是桀派掉進水井裡,尤金都不願意。

「⋯⋯假的,就好了。」

他指的是糖果店店員口中的那個傳聞,希望不是真的。
「嗯,我們去看看那口井。」桀派點點頭,接著一笑:「沒事的,別擔心。」
或許是他不相信幽靈存在的念頭太深刻,現在的他只覺得尤金的煩惱跟害怕有那麼一點的可愛。撇開這些不談,桀派很快地就跟對方再次往前走,這回在一路詢問之下他們很順利的抵達了水井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口看起來有了年頭的古井,水桶的木紋很深,但還有持續使用的跡象。只是現在被籬笆給圍起來,這高度看起來是為了喝止小朋友靠近那附近,而桀派稍微跟住在附近的居民打聽了會兒,得知那些頭髮是從某一日就開始出現的。

雖然他們試著將那些「頭髮」清除掉,但是底部似乎卡的很緊,再加上村民沒有太多人會使用魔法又盡是些老弱婦孺,所以就一直放著沒動。

「他們很擔心是不是下面有屍體卡著,所以最近都不敢用。」桀派以指尖捻起真的在井口旁的黑色細絲:「如果是的話那這頭髮也太長了。」
尤金跟著看向桀派指間捏著的黑色細絲,他很肯定地道:「⋯⋯不是頭髮。」
頭髮不是長這樣的,這個線太細緻了,反而比較像裁縫用於加重固定的絲線,尤金在家鄉看過類似的線,但是他所知道的那種絲線的用途很廣泛,所以他還不知道卡在底下的東西是什麼。

尤金扶著眼鏡探頭看向井裡,既然知道不是有生命的生物,他就不害怕了。

「我,用魔法⋯⋯桀派,拉。」確認完井底的環境,尤金直回上身才看著桀派,同時朝著井口攤開的手控制著木元素,原本就順著井口攀向井底的深綠蔓藤猛地開始晃動,按照著尤金的意思把井底的障礙物逐一抬起、擠開。「⋯⋯這樣,可以⋯⋯嗎?」
「可以。」
簡單地應聲後,桀派想也沒想地就徒手抓住那不知名的黑絲,丁點也不怕髒地捲在手上配合著對方的魔法使勁一扯。起初的阻力過強讓他難以使力,但隨著障礙物被推開,那細長的黑絲逐漸被他拉了上來。

最後出現在他們兩個與一些圍觀村民眼中的,是一具半腐壞的絲線人偶。仔細一看的話能夠發現做工細緻,起初白淨艷麗的面容因髒污及毀損而顯得詭譎,而那些黑絲正是用來控制人偶以及部分作為頭髮的存在。

真可憐,原本應該是個漂亮的人偶。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人偶還挺大隻的,應該費了製作者不少心思,就是不曉得為什麼會被丟在這裡。但這些都不重要,桀派將拖出來的人偶平擺在地上,接著甩甩沾上水的手。

「這應該就是你們說的頭髮的本體。」他笑著嘆了口氣,「還好不是真的屍體呢!」
收回掌心的當下也解除對元素的控制,尤金點了點頭,不是真的屍體真是太好了。「水⋯⋯能安心使用。」

尤金猜想著或許住民會因為傳言而不敢使用這口井的水,還是對著圍觀的村民們如此說著,也轉頭看向桀派:「⋯⋯是,丟掉的嗎?」
如果是丟掉的話,那這個人偶就太可惜了,現在也能夠看出它曾經是個細緻而漂亮的人偶,尤金會比較希望這個人偶是主人不小心被弄丟的。

無論如何,「井裡的頭髮」這個謠言算是平安地找出了真相,接下來就是那個雕像⋯⋯但是剛剛提到那位伯爵時,桀派的表情好像有點為難?會不會是桀派不太喜歡的人呢?
「桀派⋯⋯晚上的調查⋯⋯果然,還是一起⋯⋯?」
在他們表示困惑後沒多久就有村民給了他們解答,一名年邁的嗜血族說出村裡曾有個熱衷於製作人偶的族人,只是後來因為魔獸的入侵不幸死亡,擺放在他家的人偶後來依照遺屬的要求分送給喜歡的人,或許這就是其中一具不小心遺失在這裡的。

最後村民們收下了那具人偶,後續的處置問題他沒有去問,因為他們還有一個傳言得去解決。
「可是尤金不是怕黑嗎?」桀派笑著反問:「這裡的晚上會比港口那裡還黑,你跟著我的話就真的得抓緊緊了。」更何況自己還是個一身黑的人。

不過尤金跟著自己的話也不是壞事,如果那個雕像真的是用來監視村民的,那麼伯爵大概已經知道他們這些外來者的存在。依照對方的喜好,或許宛如洋娃娃的尤金會是對方下手的目標,雖然他不曉得那個伯爵有沒有誇張到對著精靈族出手。

「我也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先去找貝諾馬伯爵。」他嘆道。
「⋯⋯」尤金稍顯猶豫,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要去⋯⋯」
畢竟這是要兩個人一起完成的任務,他覺得不能只讓桀派一個人去完成。

尤金原本想著他們可以交換外套,因為自己身上的外套是米白色的,或許這樣他能夠更好地找到桀派的身影,但這想法隨即就被他打消了念頭,若是讓桀派套上自己的外套,他可能會穿著不舒服,那麼尤金只能好好跟著桀派了。

「天⋯⋯還沒暗。」尤金並不曉得桀派正在困擾著什麼,但是能在天黑以前結束的話那就真的太好了。「⋯⋯走吧。」
「嗯......好吧,那我們先去找貝諾馬伯爵。」桀派搔搔臉頰:「但在這之前先找過夜的地方好了。」

為了避免到時沒地方住,他趁著午後的時間找了間乾淨的旅館買下一晚。再次出發時正好是晚餐前的時間,如果順利碰個面就回來他們還可以吃個飯,晚上再出去。

照著村民所說的方向前行,沒一會兒桀派就看到了與村莊畫風不同的庭園別墅。讓他感到不安的是還沒進行問候就已經先有人在門外等候他們的到來,雖然還不確定,但桀派已經認為對方就是靠著雕像來知曉他們的存在。

當那與雕像無異的小鬍子出現在眼前時,桀派為了表現出氣度而露出同樣的笑容,甚至不著痕跡地擋在尤金的身前。
嗜血族:桀派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你好,貝諾馬伯爵。」
「哈哈哈哈!這不是亞蘭緹斯的學生嗎?歡迎歡迎!」
「沒有事先告知是我們的疏忽,啊、我是桀派。桀派.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菲尼克斯公爵的,孫子嗎?真是稀客!」

貝諾馬伯爵露出十分驚喜的表情,就爵位上來說他的祖父位居對方之上,所以貝諾馬的反應還算是在他預料之中,又或者他就是想看見這般諂媚的模樣,好確認對方的性格是否如母親所說相同。

「這是我的夥伴,加爾南。」桀派溫和地笑著:「這次來拜訪伯爵,主要是想問問關於村裡那個雕像的事情。」

他沒有過問尤金就擅自報上不全的名字,希望對方會原諒自己。
精靈族:尤金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怎麼名字被桀派簡化了?

尤金並不了解這些貴族之間的事還有其中的規則,但是這並沒有任何影響,即使知道了名字,也或許不會有再次見面的機會,所以尤金還是禮貌地微微點頭,彷彿那就是他的名字一樣。

「雕像⋯⋯有加工,嗎?」
也是因為他並不懂貴族們的規則,尤金從桀派身後探出了頭,想目睹一下這個讓桀派感到為難的人,哪怕這個行為在貴族間是極度失禮的舉動。

是真的鬍子?⋯⋯怪人⋯⋯

「⋯⋯伯爵的雕像,讓人⋯⋯害怕了。」
「咦?我的雕像讓人害怕了嗎?怎麼會呢!那只是個普通的雕像,而且在那裡很久了呀!」
貝諾馬伯爵訝異的模樣彷彿這是什麼稀奇的話語,但只有桀派發現對方在瞧見尤金時微微瞇起的眼。

「是這樣的,村民們在擔心說夜晚從雕像眼睛裡發出的光芒會不會是什麼危險的徵兆。如果已經存在很久的話,是不是最近有請人進行修繕呢?」

桀派依舊溫和的態度讓人無法討厭,不過那略帶強勢的語氣終是讓對方的視線從尤金挪回己身。只見貝諾馬伯爵捲了捲自己的鬍子,一臉困惑:「這也沒有呀,會不會是村民們自己看錯了?話說回來你們吃過晚飯了嗎?有沒有找到過夜的地方了?如果沒有的話要不要在這待下?」

看似轉移話題的熱情模樣讓桀派稍微皺起眉,但他隨即露出委婉拒絕的笑容:「不勞伯爵費心,我們今天只是來打聲招呼的,已經找好旅店了。那麼趁時間還早,我們先告辭了。」
伯爵熱情得令人感到奇怪。這是尤金的第一個念頭。
他不知道是不是嗜血族、還是貴族都是這樣,但出身於精靈族的他不打算接受過度的熱情招待,只是感受到了桀派在此時有些強硬的拒絕態度以後,尤金後退了些許,也在桀派語落後禮貌性地點頭。「打擾⋯⋯了。」

「伯爵⋯⋯大概,在說謊⋯⋯」
直到離開伯爵的視線範圍內,尤金才看向桀派:「桀派⋯⋯不喜歡,那個人?」
不是肯定句的提問,尤金只是覺得桀派對待那個奇怪的人好像很警戒,和平時相比的話,還有著一種不容拒絕、不容商討的意思在。

說起來這也是尤金第一次看到留著這麼奇怪鬍子的人。尤金摸了摸自己的鼻下,他從沒看過精靈族族人長過鬍子呢。
「嗯——不喜歡。」桀派嘆了口氣:「雖然我沒跟他相處過,好像也沒資格這麼說。但是貝諾馬伯爵私底下的作風讓人無法認同,我從母親那裡聽過一些。」

「尤金也覺得他在說謊嗎?」
也是,那個小鬍子臉上就印著謊言兩字。既然伯爵說那個雕像沒問題的話就代表問題大的很,只是他們要怎麼樣抓到雕像出問題的瞬間呢?如果是監視的話,肯定是魔法道具了吧?什麼時候才會啟動魔法呢?

「要怎麼應證他是在說謊呢......」滿腦子的疑問讓他陷入了困擾,只不過在瞥見尤金摸著自己鼻下的舉動時他愣了一會兒後笑了:「你很在意他的鬍子嗎?」
精靈族:尤金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尤金點頭,手指依舊點著自己臉上那伯爵留有鬍子的位置:「⋯⋯沒看過⋯⋯真實的,鬍子。」

接著他開始思考起監視的問題,最後還是決定使用一些小手段。
「我,很醒目。」
桀派眨了眨眼之後他又接著說明:「⋯⋯桀派,躲起來⋯⋯用水晶,紀錄。」

他也有發現到不久前那位伯爵看到自己的當下,表情狡詐得像是在計畫什麼,可嗜血族終究不能碰到他的血液,尤金覺得自保方面應該是沒問題,因為他們只是要蒐證而已,且渾身漆黑的桀派比他更適合躲藏起來做埋伏,表面上毫無防備的他會使伯爵降低戒心也說不定,屆時大概就能夠捕捉到他以雕像做些壞事的證明。

而且如果能逮到這位伯爵本人當場成為現行犯的證據,那就更好了,桀派好像已經可以稱得上是討厭貝諾馬伯爵了。
「你是說你要當誘餌?」
桀派皺起眉,顯然他是不贊成的。
但尤金說到底也是他的同學兼夥伴,他實在沒什麼立場阻止對方,最後只好妥協:「好吧,我知道了。」
如果他也在旁邊埋伏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再加上精靈族對於嗜血族來說有一定層面上的危險,聰明人不會想以粗暴的手段制服他們才對。

「總之,我們先回旅店吃個飯吧。」桀派抬頭看了看上頭:「還不到關燈的時間,等暗幕以後我們再出來,這樣雕像發光的話會比較清楚。順便好好談談你說的計畫詳細,好嗎?」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或許他們明天就可以啟程回亞蘭緹斯,結束這次的任務——如果順利的話啦,希望伯爵不會出什麼糟把戲。
「我⋯⋯沒問題。」
在桀派皺起眉頭的時候,尤金伸手拍了拍對方漆黑的頭頂,他知道桀派是有些什麼顧慮的事才會皺起眉頭,而他抬手揉向那蹙緊的眉間。「桀派⋯⋯不用,擔心。」

他贊同了用餐的提議,跟著桀派的腳步回到旅店,在這途中尤金也看到了一些像是小動物一般的裝飾石像就相當正常,別說是發光,就連裂痕或切痕的加工痕跡都沒有,果然伯爵的雕像肯定有問題。

旅店的工作人員很貼心,知曉尤金不是嗜血族的一員,也特別替他準備了他能夠食用的餐點,這一餐還挺豐盛——難道和桀派的家族有關係?他剛剛聽到了伯爵說桀派是公爵的孫子。

「我,調查雕像時⋯⋯伯爵,大概⋯⋯會現身。」
他能短時間的保持飛行高度,會比桀派直接攀爬上雕像來得方便也說不定,再來也是刻意的拉高自己的存在感,引出目標。
「嗯,那......」桀派有些心不在焉地咬著奶油麵包:「那我就躲在附近的房子後面吧,我記得雕像的周圍有些店家。」

他的魔法還不純熟,貿然使用的話可能會弄巧成拙被發現,所以這時候還是採取單純的隱蔽行動就好。真是的,難得帶同學回來祖國卻這麼剛好讓對方碰上貝諾馬伯爵,運氣好差。

「你自己要小心喔。」最後他只得多叮嚀了句:「這個村莊看起來沒有太多的燈火,可能村民們也是早早就寢,外面鐵定很黑。」
上頭的燈光已經逐漸轉滅,桀派光是朝著窗外看去都沒能看見多少燈光,天知道時間一晚後到底會是什麼模樣,這裡畢竟沒有所謂的月光。反過來想想,要是在這種情況下以雕像監視村內並捕捉到夜遊的孩子,要誘拐回去鐵定不難吧?
想到這裡他便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鐘。

「待會先回房間,我們十點半左右悄悄出發應該就可以了。」
尤金點了點頭,他知道那個時候桀派會盯好自己的方向。
不用擔心的,可以不用害怕。

只是尤金仍舊看了一眼外頭的景色,等到入夜⋯⋯就會很黑了。
可是不能退縮,要是退縮的話,哪有機會變強回去保護母樹大人呢?保護母樹大人可得不分晝夜。
「我,會小心⋯⋯」

尤金將桌上的餐具簡單擺整期以後才主動起身,他也看了一看掛鐘——還有時間睡一下,他認為自己等等可能會需要一點體力使用上魔法,最好是不要在奔波一整日的狀態使用還無法得心應手的魔法,算是認同了桀派的提議。
「出發前⋯⋯我,稍微⋯⋯睡一下。」
桀派點頭應聲,在晚餐結束後跟著尤金一起回到房裡。
而當對方補眠時他只是躺在床鋪上把玩著手中的戒指,看著在微弱燈光下所反射出不同光芒的漆黑水晶,他就單靠這個打發掉了幾個小時。有的時候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能夠默默地任由時間流逝而沒有絲毫感覺,就像個空殼一樣。
可通常他都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也只能把所有思考歸咎於胡思亂想。

幾個小時後他喚醒一旁的尤金,外頭的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僅存幾盞燈光點亮著街道,但不足以提供充足光線的燈火在此刻只顯得詭譎。他們靜靜地下了樓,值得慶幸的是櫃台沒人,讓他們能夠悄悄的離開旅店。

雖然外頭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四周的沉靜幾乎可以說是死寂,要不是他已經習慣羅哈登的夜晚,不然這種孤寂其實靜的讓人心慌。
無奈這就是城市繁華與偏僻的差距吧,他輕聲開口:「走吧。」
還能接受的夜晚。
尤金想著,黑暗的程度和烏路西里昂沒有點亮全數路燈與又沒有月光的地方差不多,只是太過安靜。

在這片漆黑之中的尤金仍舊醒目,習慣了夜色的眼漸漸的能夠看清周邊的景色,在靠近雕像時尤金先讓桀派躲在雕像可能有的死角處,隻身一人靠向雕像,張望四周的模樣就好似他真的只有一個人。

輕搖起身後那對近乎透明的翅膀,浮起同時他特別注意了雕像的眼,像是灰黑色的玻璃珠,豎起的食指凝聚著非常微量的光元素,他似乎能在這玻璃珠裡頭看見不同的光源,接著他讓腳尖重回地面,朝著桀派點頭。

一定是有問題的,這個「玻璃珠」的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尤金朝他望來時桀派發現雕像的眼珠有那麼一瞬間的不同,十足隱晦的微弱光線正自其中發出,遠遠看著就更加明顯。
他想出聲告訴尤金,但一出聲的話就失去他埋伏的意義了——桀派皺著眉忍住衝動,只是利用水晶將眼前的畫面記錄下來,所幸畫面中的雕像確實在發光,不是在騙人。

看著那淺淺的光線逐漸朝尤金的方向挪去,桀派滿腦子想的都是貝諾馬伯爵那張諂媚過頭的笑臉正死死朝他的同學盯的畫面,著實讓人感到不快。
難怪他的母親這麼討厭這個老男人,他也算是深刻體會到了。

如果說伯爵知道尤金現在只有一個人的話,難不成待會就會出現了嗎?又是怎麼出現的?會發生什麼事情?他開始煩惱起很多未知的事情。
尤金再次將視線轉回雕像,他想著要怎麼處理掉上頭的水晶?要怎麼結束掉謠言?接著,一陣光亮從遠處朝尤金走來,提燈並不是太亮,只到尤金面前他才看見來人是誰,是貝諾馬伯爵,隻身一人。

「⋯⋯伯爵。」
尤金點頭打了一個招呼,對方只是笑著搖手,好似親切的模樣,渾身散發出的惡意氣場卻又讓人不想靠近,尤金站著不動,聽著伯爵的話。

「加爾南,你有沒有打算留在我們這裡?我歡迎外來種族,當然也會有善待外來種族的各種方案⋯⋯」
「⋯⋯對不起,我⋯⋯還沒從學校畢業。」

尤金以學校為由拒絕了對方而當伯爵靠向尤金時,他又問:「伯爵,為什麼⋯⋯在這?」
「我來散步,看看我的雕像,因為你們說我的雕像好像有問題。」

還在說謊⋯⋯尤金覺得自己的話術引不出真相,但也不能在現在才與桀派求救,他沒有向同伴投出求救的眼神,而是讓伯爵以為他只有一人。
貝諾馬伯爵的掌心拍上他的肩膀,看他只剩一個人,又說不過自己倒也不藏著,他說:「從你踏入這個雕像的範圍內我就看到你了,你還是剛剛成年的精靈族對不對?雖然年紀有點大了,但是長得很標緻,我可以讓你當例外,真的不留下來嗎?如果你留下來將會有名門可以照顧你的一輩子。」

「⋯⋯我,只想要保護母樹大人。」
「喔喔那你的母樹大人我也會去定時幫你傳達心意的,畢竟你是精靈族嘛,怎麼樣啊?」
「⋯⋯」

這句話,如果桀派紀錄到了,能當作證據嗎?

「伯爵⋯⋯是從哪裡,看到我的?」
「當然是你們說的雕像啊,以前只是為了大家的安全才設置,但是現在發現它有別的功能,真好用。」
伯爵笑得自然,沒覺得自己做的事根本就是錯誤的,但不打自招的證據已經從他嘴裡說出。
禍從口出,所以尤金才不多話。
「讓你方便捉到在夜晚落單的族人好誘拐回家裡嗎?聽起來好像真的滿好用的耶,貝諾馬伯爵。」

不論是雕像發光的眼睛還是伯爵的一番話他都好好地記錄了下來,側耳的飾品在啟動的狀態下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但這份光芒點綴在一身黑的桀派身上十份充足。

「你!嘖、菲尼克斯家的那個......藏在旁邊了嗎。」
「不只藏在一旁,還把你說的話都記錄下來了喔。」
走到兩人面前的桀派伸手將那搭在尤金肩上的手抓起拉開,並跨步讓自己擋在兩人之間。接著他凝出小小的光球圍繞在旁,光屬性對於嗜血族來說還是比較困難的,但要提供把伯爵面容映照清晰的光線已經足夠。

「我聽說伯爵家總是會有許多年輕的少女或孩子出現,一些長的比較標誌的孩子會被你帶到宴會上去露臉,而這在貴族之間是公開的秘密。」於光線下的桀派露出一張開朗的笑容:「來,我們來說說雕像的事情吧?」
在一場桀派全權主導的談判中,關於雕像的事情暫且是解決了,貝諾馬伯爵的誘拐事跡被那些失蹤孩子的家人給強烈反彈,原本的雕像被打碎了,但是村莊內的人民們依舊還是感激他的金援,他們只准許了伯爵以姓名碑的形式做出一個石碑,況且這個石碑得由村民們來做。

這就是人們口中的「活該」吧,尤金如此想著。

次日一早,他們倆人一起告別了村莊內有協助調查的村民們,連同接受了那具人偶的村民,唯獨沒看見在昨日深夜近乎遭受審判的貝諾馬伯爵;他們倆人搭著搖晃晃的馬車一路回到羅哈登的港口,買船票時尤金替桀派付了票錢。「⋯⋯謝禮。」

桀派很可靠,所以這次的行動才如此順利,只是尤金暫時想不出什麼感謝對方的方法,才選擇了買船票的方式。

「⋯⋯回去吧。」他把船票交給桀派,尤金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他們停留的時間並不久,久到桀派還沒來的及有離開母國的離別情緒。

沒能回家一趟是有點可惜,但也只是有一點點而已,他不能才離開幾天就想著要回去看看妹妹。也幸好因為伯爵的事情而跟母親聯絡時沒被對方給痛罵一頓,這大概是這趟旅程最讓他感到意外的事情。

「......喔!回去吧。」桀派笑了:「謝謝你的船票。」
第一次的任務和平落幕,他自己沒受傷,他的夥伴也沒受傷,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希望將來的任務也都能這麼順利。回程的時候天色還早,桀派待在船艙裡看向窗外的景色,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尤金搭話。

雖然大多數都是他在講,但他並不是太意這種彷彿自言自語的狀態。有可能是他習慣了,也有可能是他或多或少認為對方的寡言並不是出自於其他的原因,只是單純的少話而已。
很快,幾個小時就在有些搖晃的船身度過了。
重返亞蘭緹斯港口時,尤金又恍神了片刻,直到桀派喊了自己他才回過神來搖頭。
他都在思考消化著在船上桀派與他閒聊的話題,有些是他不曾看過也不曾聽過的內容和文化,他並不是沒有聽進去。

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不打算多解釋的尤金只是往校園的方向看去:「我⋯⋯回去,澆花,桀派⋯⋯呢?」

他不在的幾天可能宿舍的花草們都要餓壞了,雖然他也不介意澆完花後再和桀派一起去回報任務的完成。
嗜血族:桀派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我去回報任務就好,尤金先回去澆花吧!」
畢竟他們都在外頭過夜了,如果沒委託別人照顧的話就代表有一兩天沒看看那些植物了吧?他還記得對方買過盆栽的。
反正他也不介意自己一個人完成收尾,通報只是幾分鐘的事情而已。之後再回房間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他有幾天沒攝取血液了,不曉得是不是該補充一下。

「辛苦你了,今天要好好休息喔。」桀派笑開了顏,那笑容還與太陽有些相似的暖:「下次我們有機會再一起去。」
尤金點了點頭,在回校園的路上他靜靜的聽著桀派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時不時以點頭或是搖頭表示他有在聽,或是他不覺得,為了不拖延桀派自己的時間,尤金就拒絕了對方送他到宿舍的好意。

「血⋯⋯記得補充。」

他知道桀派和自己一起行動的時候都沒有攝取任何血液,他又不能喝自己的血⋯⋯真困擾,尤金想著若是下次一起行動的話可能要替桀派準備一些他本質該攝取的營養。

「嗯,下次,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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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6/30總結-
任務:完成
完成酬勞:全魔法屬性+15、額外+1、七千元、能夠抵銷詛咒類魔法的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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