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過去之一】

下收內容,有點黑暗暴力
時間線到古龠遇見爺爺之前
latest #8
某個無名的小鎮、某個貧民窟的角落,一個男孩誕生於是。
自他有記憶以來,他的人生便與蒸氣機械緊緊相依。
貧民窟旁便是大型廢棄物堆放的場所,他經常到那裡探險,拾取機械零件與碎片,憑著想像把它們拼湊成機器。
倉庫是他的小天地,他用發明在其中築起自己的小堡壘,猶在深邃的夜空中掛上星辰。
儘管生活不易、儘管生來不幸,僅僅是有這份屬於自己的寧靜便足矣。
他的第一項作品在父母的爭執中被摔碎。
父親酗酒成性、母親水性楊花,他們有爭執並非新奇之事。
他或視而不見、或徹夜不歸。
身為小孩子的他無能為力,父母亦不在乎他的生死,如同外界無視這漸成腐朽深淵的家庭。
收拾起已成殘骸的發明,他將它帶回廢棄場掩埋。
鄭重地,祭奠過往少有的美好。
他的父親因酗酒而死。
不知是劣質酒精所致,抑或飲酒過度。
酒瓶落地破碎的聲響將他喚醒,他走向灰暗的客廳,微弱的光線從紗窗透入,不知何時已蒼老許多的臉龐看著竟有幾分憔悴。
靜靜地在夜色中沉眠,猶若化作腐土的蟲子那般。
他看著男人難得平靜的顏,無悲無喜,亦不驚詫錯愕。
直面死亡,對僅僅是孩童的他已是如此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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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死去後,母親彷彿是將所有對父親的不滿都發洩到他身上那般,變本加厲地剝奪他的一切。
還不足十歲的他,已識得人世間恃強凌弱的殘酷。
父親曾如何對待母親,母親便加倍在他身上。
僅僅是打罵,對他而言不痛不癢。
全身掛彩的他在鎮上被視為異類,曾經的摯友畏懼他,從而率眾排擠他。
被他人否定並不是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是他厭惡自己的存在。
他想過幾萬種殺死自己的方式,如同結束母親生命的方式。
有時因愧疚或寂寥在夜裡獨自哭泣,又害怕被誰聽到,壓抑著聲音,而後連同情緒一起壓抑。
毒打、無視。謾罵、無視。
即使是當面被揪著頭髮很甩巴掌羞辱、一把火燒在他背上讓他痛得連續好幾個夜晚無法入眠,他亦默不作聲,不作反抗。
偶爾倉庫門傳來雷鳴般的拍打聲,無論是否回應,都難逃發明全毀的命運。
而隔著像是不存在的牆壁聽見那個人沈醉於情慾的叫喊已是稀鬆平常之事
還有種種……
……
十五歲那年,他趁著夜深人靜時離家出走,遠離家鄉,只帶走他稀少的積蓄和一身過往的傷痕。
流浪生活不免飢寒交迫,對他而言卻比待在家鄉自在。
有時憑自己的手藝賺點小錢,感到匱乏時便與其他街友相爭。
彷彿解放天性那般,他享受著將人打到倒地不起的快感。
對自己的恨有多深就有多兇猛。
每當他與人打鬥時,他眼前總會出現一樣的幻影──
從前那個軟弱的自己……
他恨不得一拳砸開幻影的腦殼,使其綻放血花。
再將那一切踩得更破碎,與濃稠的恨意與晦暗的過去揉合、棄置。
曾經他流浪過的街頭流傳著──
有一匹孤狼,性情乖戾,不偷不搶,只偶爾與人相爭,而從來沒有人戰勝他。
他從何而來,無人知曉,他無名無姓,捨棄身份。
人們道他有一頭天藍色的亂髮,以及冷冽如冰的藍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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