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哲平偶爾會做一個夢。
在那些夢裡，往往有一個青年的身影——至於內容，兒童不宜得簡直不能跟別人說。

青年有些地方不似尋常人類，耳朵稍尖、背後有雙蝙蝠似的翅膀與靈活的尾巴......但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那人不只是夢境的造物。

有時候他在肢體交纏的間隔中，也會問一句，「喂，你啥時候來現實讓我見一下？」
但青年往往不正面回答，甚至連名字都不告訴他。
這倒是挺正常的。他自己夢裡出現的人，怎麼會回答他都不知道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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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新杰換上一套符合人類社會審美觀的衣著，念了個訣讓自己的外觀暫時跟人類無異，便拿著卷宗前往人間的出入通道。
守衛在文件上瞄了一眼，頷首讓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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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計程車上下來的張新杰走到遊戲公司的接待處，作勢看了一眼腕錶，便禮貌地詢問前台。
「晚上好，我來找孫哲平孫先生，勞煩您請他下來一趟，謝謝了。」

穿著白襯衫跟牛仔褲的張新杰看起來就像個得體的大學生。前台小姐遲疑了一下，還是撥打了內線電話通知對方。

孫哲平剛出升降機就看到一個青年的側臉。正在透過眼鏡觀察孫哲平公司接待處的張新杰安安靜靜，看起來有些熟......悉......

孫哲平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對方的肩膀，湊近了些去看張新杰的臉。這人倒是不惱不慌，甚至氣定神閒地與他對視了幾秒鐘，好像是早有預料。

「是你。」他低聲對人說了一句，語氣肯定得很。
對方還沒回應，一個經過的同事便以不解的神情上下打量兩人，被張新杰回以禮貌的一笑，又趕緊忙去了。

張新杰轉回頭來，似乎很滿意孫哲平的反應，抬掌去托眼鏡，這才出言。
「我真名姓張——你之前請過我吃晚餐，總共十三次。」他刻意在晚字上加重音，「按照我家鄉的習俗，需要在第一個滿足這條件的人生日時前來拜訪。」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張新杰輕輕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附到他的耳邊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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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孫哲平的公司裡出現了一個傳言——孫總監有對象了，而且居然還是男的。

那天中午，來給孫哲平送飯的張新杰證實了這個傳言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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