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休假,狄洛也並非天天不做事光休息,基本的晨晚跑步和鍛練理所當然地繼續進行,唯一有改變的便是午茶後得看書時間或變成登入GAME──前提是家裡必須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因為只要一個人知道了,那麼有第二個人也不足為奇,因此在這方面要非常謹慎,只為了可以放心的在遊戲裡面以『寺澤千呂』的身分行動。同時狄洛也慶幸平時並不會有人進自己房間,除非長達一個禮拜不在而必須要打掃。
等待確認手邊或是兩個小時內沒有要處裡的事情後,狄洛就直接啟動裝置。
回過神來,雖然是與平常差不多的視野,但身上的服飾與頸後的長髮讓狄洛確認自己已經是『寺澤千呂』。擺弄著服飾,想起之前第一次到日本舉行的舞台劇角色,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便選擇了這套當作自己的服裝;也或許,自己的這套服裝就是祖母演出退休舞台劇時,所穿著的最後一套服裝。
「人,總會因為憧憬的目標並努力成為『那樣子』的人,而我或許也是吧;但,我真的變成那樣子的人了?」下意識的低唸出聲,其聲音之輕細感覺立即隨風及逝,並無輕重。
察覺自己似乎思考了多餘的事情,千呂緩緩搖頭順道開始整理箭矢尾羽,移開自己得注意力。等到確認身上裝備包括武器狀態都沒有問題後,千呂抬手將所有頭髮梳理至右側以免勾到箭矢,即使仍會零星地散落至身後,至少不會影響那麼大。
這次的時間偏近下午,因此在廣場內走動的人並不算少,同時也包括了已經開始接受村民委託的其他旅人在。左看右看,千呂決定還是先去村內逛逛順道熟悉環境,能的話也順道和居民們聊聊天──雖然大多是可以分得清楚『居民』跟『旅人』,但保險起見還是先四處走走為妙。
約莫走走停停花了半小時,千呂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一樣似乎都有委託的樣子,但唯獨農田部分僅僅只有少數人煙,甚至還可以看到旅人們繞道而行;相反,教堂的方向人數不少,剛剛聽到旅人們提到教堂的修女似乎有委託的樣子。但人數差,也太多了?但看起來並不是因為因為慣性的『人氣』問題,就是單純的大多旅人對農田方向都退避三舍。
千呂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便決定自己也不要貿然行動,等登出後再打開訊息查看相關資訊,畢竟朋友們最近仍熱烈討論跟GAME相關的事情,沒記錯的話有一個區塊專門是寫各個任務資訊的。正打算轉身離開,卻馬上被一道聲音給叫住了;同時當這個聲音響起的瞬間,附近落單的旅人們都立刻離開現場,讓千呂又是錯愕。
「那邊那個年輕人啊!」千呂回身尋找聲音的出處,但等到聲音的主人再次出聲時,千呂這才發現和自己搭話的是名童族,同時似乎也是葉納德嘉的村民的樣子。
千呂左右張望,看到對方似乎就是在和自己搭話的樣子便單膝跪下在對方面前,以求視線能與之對上:「請問怎麼了嗎?您神色看起來不大好,是否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千呂此話一出,立刻聽到不遠處跑回來的旅人們不是倒抽一口氣就是喊著『這個完了。』之類的話,即使滿心問號也不能表現出來,否則這樣就對目前正在與自己說話的村民太失禮了。
「哎呀,真是太好了,你願意幫忙!我叫喬治,是葉納德嘉的農夫。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啊,這人來人往的,剛開始還蠻多人來這裡的,怎不知道現在一個個都跑不見了;除非有幾個是結伴來的,否則都看不到小貓兩三隻呢。」童族慢條斯理的說著,其話語內容與外表完全不符合,但千呂也不意外,倒不如說習慣了;因為戲劇的關係自然會演出與外表不符合的角色,對於反差這件事就習以為常地看待,再來還有個原因也是自己本身的『反差』本來就不小。
不過,反差那麼大倒是第一次,95公分高的童族正嘴裡說著全身關節痛,完全不同外表的……成熟。
「總之!雖然最近德蕾莎說多虧旅人們幫忙,教會那邊得怨火清理不少了,但誰知道還是有幾隻溜到農田這裡來把本來就不安分的田鼠給弄得直接變成怨鼠!結果農作物都……唉,再這樣下去今年會歉收啊。」童族苦惱地搖頭,順手指著其中一塊被弄亂的田地;但放眼望去,即使是還沒受到大影響的田地邊緣也明顯地可以發現被弄亂的跡象。
「怨火呢,德蕾莎那邊還是會清理倒也不用管太多了,畢竟飄來這裡的多已經附到田鼠身上了變成怨鼠了;所以就麻煩年輕人你清理一下怨鼠囉?大概五隻就好,也順道把尾巴帶回來給我吧!」幾乎不等千呂開口,童族便接著說下去,甚至說到一半還開始伸展筋骨,最後便向千呂指著等會要清除怨鼠的地點。
「我知道了喬治先生,交給我寺澤千呂吧,我會不辜負您得期待的。」雖然從剛始就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也就歸類在這是『生平』第一次接受委託而產生的害怕跟不理解而不多加理會。
等待走到地點時,千呂才發現實際情況並不是那麼樂觀。目前所在位置是損傷最大的農地,雖然再遠處已經估計損傷情形,但近看才會發現本該有農作的地方已經被吃得精光、地上有大大小小的腳印,但基本上大腳印比率更多,透過重疊及凌亂的程度也可以簡單察覺並不單單只有一隻。
因為落單而被怨火附身的田鼠變成怨鼠,隨著數量增多怨鼠也變成跟之前一樣的型態,都是群體行動了?若是這樣……。千呂想到這才終於明白為何不會有落單玩家接近喬治,因為照這樣推算下來,若不是兩人的話,這個委託對於單人來講會過於吃力。
不過既然答應別人了,那也就要拼上全力了。四處回顧,其他旅人身影一個都沒有,勢必是自己要多方注意了。
確認弓的狀態、箭矢數量估計沒有問題,單拿起箭矢也可以直接攻擊……。調整完畢後千呂蹲下身子,以避免被不遠處已經出現的怨鼠發現,除了手裡正準備發射的箭矢外,拉弦的手裡也捏著一隻較短的箭矢──是自己剛剛折斷的,以避免被近身攻擊。
「起風了,可以……會直接命中要害。」低聲,語落一刻箭矢離弦,即時直線看去看似射離軌道,但卻被風一推,直接命中怨鼠頭部。見到此畫面時讓千呂一愣,再次回神時一直怨鼠便從一旁的坑洞裡鑽出,剎那便直接張嘴咬住小腿外側。
「嘶──」即使在GAME裡面痛感有調整下修,但仍不是件讓人愉快或可以忽視傷口的事情。趁著咬住自己的怨鼠還並未打算鬆口,千呂便一抬手將剛才折斷的箭矢前端刺進身體正中央,隨著一聲慘叫怨鼠便立刻鬆嘴,但這次千呂並沒有像剛才那樣錯愕而是立刻移動──其一是從剛才第一隻怨鼠的經驗得知要是露出一瞬間的空隙便會被攻擊,其二是感嘆自己所待舞台劇劇團的化妝師們,凡是他們出面化妝時,每個人包括千呂本身都會稱他們是『真正的劊子手』,其畫出來的成果因為一度寫實而多次被各界提醒,同時也讓劇團演員們有一定程度的麻木。
因此剛才錯愕的不是被咬,而是想起在身為『狄洛』時,幾年前被飾演喪屍的演員咬到右耳時透過特效化妝和機關,實際被輕輕咬了一口、呈現的效果卻是自己半張臉『模糊不堪』的畫面。
與其說因為怨鼠被擊中頭部嚇到,倒不如說是被自己的回憶嚇到。
雖然腿上有傷,但並非是可以妨礙跑步的程度,千呂將箭矢再次上弦,與身後兩隻正追逐自己的怨鼠嘗試拉開距離。雖然也可以透過剛才擊殺第二隻怨鼠的方式近身攻擊,但自己的血量只剩下目前只剩下5點的樣子,若要是近身不成功,那麼下一秒兩隻怨鼠一起攻擊自己可不是好結果。
左顧右看,眼看離剛才第一隻怨鼠的位置沒十步,千呂助跑跳過第一隻怨鼠後立即蹲下轉身,出力穩住雙手便放開箭矢。第三隻怨鼠被穿過頭部立刻倒下,緊接其後的怨鼠卻沒有因此而撞上,反而是巧妙的躲開,鑽進一旁的洞裡。
三……既然提出五隻,那麼還有兩隻的意思?估計剩下兩隻應該是不會逃掉。千呂一邊思考,便順道將怨鼠尾巴給切下,雖然不知道特別用途,但既然喬治都說要帶回去給他了,那就一定會有他的用處。手持箭矢,正打算抬手將後半身仍埋在洞裡的第一隻怨鼠拉出時,剩下的怨鼠卻立刻從地裡衝出咬住千呂上臂,而另一隻則從大概五步遠的坑洞跑出,一跳便打算往千呂的後方撲咬過去。
「雖然是怨鼠,但真的挺聰明的……?」臉上沒有慌張、而是非常平淡並輕聲,旋身抬手,不理會咬住自己上臂的怨鼠、直接肘擊狠狠地把撲過來的直接半空攔截打下,另一持著箭矢的手快速地直接讓箭矢前端穿過兩隻怨鼠頭部,放開箭矢後千呂直接徒手把還咬著自己的怨鼠的嘴掰開,一串動作一氣呵成。
「明明是遠程武器,這次卻被我當成近戰來用呢。」踩著兩隻怨鼠將自己的箭矢拔起,開始把怨鼠的尾巴以最快的速度切下後,快步離開田地;只要再一次接受攻擊的話,就要迎接第一次回到重生點了,自己還不想再第二次登入就體驗。確認數目沒有錯後,千呂在回到喬治那邊時先行找了個乾淨的水桶將自己的手和臉稍做清洗、同時也將剛才回收回來的箭矢上的汙漬清掉,畢竟稍後可是要去見人的,以狼狽的模樣回去的話總覺得對別人是一件不好意思的事情。
戴回半掌手套,起身正打算往喬治那裡走時千呂看見了剛才躲在一旁看戲的旅人們,突然的對上視線讓旅人們尷尬得別開,有幾個裝做沒事直接離開現場了。但千呂也沒多說些什麼,僅僅只有給予笑容後就略過他們。
「哎呀,你回來啦!真是感謝你啊,這樣子那些傢伙最近應該會消停一些了!」喬治見千呂回來便立刻湊上前,接過怨鼠尾巴後開始清點,確認無誤後抬頭微笑。
「沒事,我只是將本分內的事情做好而已。」回答喬治完後寒暄幾句,千呂便直接離開了──到不如說是走幾步路後直接登出。
拿下裝置,呆呆地盯著熟悉的天花板幾分鐘後將裝置放在一旁,本來半坐起身子打算四處走走活動筋骨,但狄洛斯考幾秒後,倒回床鋪。
「每款遊戲……都那麼難的嗎?」重重地嘆息一聲後狄洛乾脆的閉眼休息。
獲得10Exp、5金幣。
角色狀態:弓Lv2 Exp:20。
物品:5金幣、一瓶初階治療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