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燼練習場上，刀光劍影和利刃相擊聲交錯。在一片肅殺的氣氛中，一名約莫七歲的黑髮男孩，正躡手躡腳的朝一角摸去，視線不時望向練習場中央，正在指導人的尤魃。

槐小黑——現在叫穆希——緩緩靠近堆放雜物的地方，他的目標明確，即是那把被扔在地上的刀，斬煙。

三步，兩步，一步。

雖說時常將靈具隨意放置，習慣附加於上的術法仍然讓尤魃在對方拿起刀時就有所感應，分神望去——熟悉的矮小身影扛著比自身高出許多的長刀往林子狂奔，很快消失在蓊鬱的樹林間。
「穆希……？」
不清楚師弟義子拿走自己靈具是為何事，若帶出靈門去玩可就不好了。交代好場上指導到一半的後輩，黑衣滅燼飛身便往穆希跑走的方向追去。

看到尤魃跟上來，穆希大笑一聲，絲毫沒有因被發現而擔憂，只是回頭大喊：「尤魃伯伯！想要你的刀，就來抓我！」

穆希今天特別想找人一起玩，然而周圍的人不約而同有事，連哥哥都被不知道誰找去幫忙，就在他打算放棄，自個兒去找樂子時，發現了正在練習場中指導人的尤魃。
尤魃對靈具的感應穆希是知道的，於是他靈機一動，想到個讓人陪他玩的絕妙點子——

穆希背起長刀，三兩下爬上樹，赤腳一瞪，在樹梢間穿梭。黑衣滅燼的身影自後方逐漸逼近，穆希見狀，隨手甩出風刃，枝葉落下擋住男人的去路，男孩也趁機加快速度，躍到下一棵樹上。

「哦？」挑眉看著阻擋在前的枝葉，滅燼聽穆希那一喊便大致明白這孩子八成只是無聊了想找人玩。放心之餘見前方樹林間敏捷的身影，不免也起了點玩心和想試探對方的念頭，彎腰在樹叢中摘下幾粒漿果，看準穆希離開的方位再次追了上去。
不多久，背著長刀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尤魃捏起一粒漿果，手腕一甩，漿果竟如彈丸般朝前方疾射而去！
艷紅果實“噗唧“一聲擊中男孩後背，在對方身後炸裂成一團甜膩黏稠的污漬。
「穆希啊，拿了吾的刀想跑可沒這麼容易。」

赤裸後背被冰涼的果實擊中，穆希「啊」一聲，大呼小叫起來：「伯伯，拿武器犯規！怎麼欺負手無寸鐵的人了！」

接著穆希想到自己可是背著把長刀的，但這並不阻止他在閃躲攻擊之際，繼續嚷嚷：「幾粒果實擋不了我的！追上人了才算、啊！」

這時，穆希突然滑了下，隨著一聲驚呼，人居然就這麼從樹梢掉下去，從尤魃的視線中消失。

犯規?聞言黑衣男人低笑出聲。
若是真想犯規，斬煙大可隨時帶著人飛回他手上，見穆希滑下樹躲藏起來，他甚至還特意忽略與斬煙的感應。方才那一路穿行表現尚可，他想看看師弟養出來這孩子身手如何，自五百多歲那場重傷後見到有潛力的苗子他總會多加注意，若能多幾個優秀戰力對仙山總歸是好的。
午後陽光灑落林中，周遭是微風穿過樹葉摩娑的聲響，不久前還在大聲嚷著的男孩彷彿就這樣憑空消失。擔任滅燼一職已超過六百年的藥靈環視四周，眼睛所見範圍並無穆希及斬煙的影子，"視覺"上的隱匿功夫還行，不過——
「穆希，不知師弟或芍姐是否教導過汝。」尤魃站在原地開口，手中一把漿果拋上拋下「有瘟物名為"夜晷"，隱於黑夜，以音辨位——」
唰。
話未說畢，數顆漿果脫手射向某處樹叢陰影，一個個接連擊中躲藏其中的男孩額頭。

「汝呼吸聲還是過於大了。」滅燼悠哉走向被打出藏身處正捂著額頭的男孩，笑嘻嘻地將人提起：「抓到了。」

穆希被抓住了也不腦，只是朝尤魃吐吐舌頭，單手抹掉打在身上的漿汁，拿到嘴邊舔了下。

「啊，挺甜的。」他道，隨後扭身的脫離刀刃綁帶的束縛，落到地面上。

退後幾步，穆希指向尤魃的褲子，「伯伯，你也清一下衣服吧。」

聞言，尤魃低頭一看，便見褲管不知何時也被紅艷的漿果打中，沾上一小團污漬。他抬頭，見穆希笑瞇瞇的攤開抓著一把漿果的手掌，丟了幾顆到嘴裡。

這孩子不錯。看著眼前人滅燼瞇起眼又笑起來，稍稍清理衣物旋即一個反手將斬煙掛回背上，蹲下身與男孩視線平齊：「汝身手資質不錯，吾教汝點東西，以後跟吾一起去打瘟物如何？」

「好啊！」穆希想都沒想便點頭，「打瘟物好玩嗎？」

「比和吾玩躲貓貓刺激多了。」男人笑著將穆希本就亂翹的一頭黑髮揉得更亂。
尤魃也是與穆希相熟才這樣說，若是讓半暖知曉自己把擊殺瘟物比喻成躲貓貓，那正經的大師兄肯定又要氣得罰面壁思過大半天。但現下對精力旺盛的小藥靈，躲貓貓似乎比保衛仙山等大義更有吸引力。

「真的嗎，那我們現在去打瘟物！」穆希兩眼發光，跩住尤魃的袖子往前走。
走了幾步，他轉頭看向男人：「伯伯，瘟物在哪兒啊？」

「嘿，這麼急。」滅燼大手一伸，把男孩拎回往訓練場的方向：「瘟物在仙山外頭，不過現在汝還太弱了，怕是一見到瘟物便會被吃掉。」
尤魃思考了一陣，又道：「這樣吧，吾像指導那些滅燼藥靈那般訓練汝，教汝如何使用兵器，待熟練了，吾出任務時便帶汝同去開開眼界。」

聞言，穆希似懂非懂的點頭，又丟了幾顆漿果到嘴裡。

***
於是男孩稀裏糊塗的拜到男人門下，成為他的徒弟。此時男孩還不曉得，訓練絕非表面上好玩，數次逃跑又數次被抓回後，也就認命的繼續習武。

再後來，成為少年的他遍體鱗傷的自人間歸來，沈寂段時間後，奮不顧身的投入訓練，這次卻是為了逃離煩悶的心情。

這些，男人都看在眼裡。他沒多問，只是按照少年的要求，更加嚴苛且密集的訓練對方。

在刀刃相交間，替汝斬斷憂思——這便是他身為師傅，陪伴徒弟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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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聲，烏穆希被甩在地上，雙刀險些脫手。他喘了口氣的側翻，正欲站起，便聽到眼前男人一聲「先到此為止」。
聞言，烏穆希緩緩坐下，然後向後一倒，成大字形仰躺在地，閉目調息呼吸。

等待徒弟調息的片刻間，尤魃收起凜冽長刀行至穆希身旁，盯著少年閉目緊皺的眉頭好一會，又轉而望向遠處山頭，道：「哎，今日天氣特別好，這段時日老是窩林子裡訓練也該膩了，陪吾一同下山吃頓飯吧。」

聽聞「下山」二字，烏穆希的眉間動了下。
須臾，少年緩緩道：「我......留別館吃就好。」他抬頭看向尤魃，「幫我帶點梅花糕？」

「不帶。」打斷少年的拒絕，男人咧嘴露出虎牙笑得無賴「吾辛辛苦苦陪汝練武這麼多天，汝竟連同去吃頓飯都不肯。為師的心好痛，痛到往後都不想給徒弟帶梅花糕了。」

尤魃一口為師一口心痛講得委屈，面上卻是一副”不去接下來幾天就給汝加訓“的欠揍笑容。

「......」烏穆希無言以對。
實際上他的確沒有不下山的理由，頂多是不確定準備好了沒罷了。
須臾，他嘴一撇的起身，變成盤腿而坐，由下而上的瞅著尤魃看。
「那我要吃好的。」

見徒弟答應，滅燼唇角弧度更上揚了些：「行，正巧前幾日聽說山下鎮子餐館進了點好東西，這就帶汝體驗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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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仙山幾哩外的小城，碧瓦朱檐的酒樓正是人聲鼎沸時，小二於穿堂間來回吆喝，只見一黑衣男人領著個少年向掌櫃打了聲招呼，便熟門熟路穿過人群來到二樓一處幽靜寬敞的包間。
紅木門窗隔絕了外頭的吵嚷人聲，房內圓桌上置了幾碟精緻小菜及茶水，竟是與樓下完全不同的雅致。不一會，熱菜上，八寶鴨、松鼠鱖魚、蓮子膳粥、奶汁白菜、紅棗糕等林林總總擺了一桌。
最後，一位廚子模樣的中年漢子捧著個深色酒甕，慎重地將之擺上了桌。
「這館子味道雖不比折棗，在人間也算得上美味了。」注意到少年似乎對人群感到不自在，讓侍者們都退出房外後，尤魃拍開那酒甕封泥，濃郁的酒香立刻蔓延至房中每個角落「尤其這歷代掌櫃選的酒，可絲毫不輸咱們仙山產的，哪。」
說著便斟了一杯遞給臉色有些微妙的穆希。

酒味不嗆鼻，滿室醇香，然而烏穆希仍不自覺皺起鼻子，方才品嚐佳餚時舒展開的眉間也再次微微擰起。

「啊......我就不需要了，伯伯你喝吧，我有這個便行。」烏穆希擺手的拿起茶杯，仰頭飲了一口。

「真的不試試？」挑眉，見穆希當真不接，聳聳肩乾脆地反手自己乾了一杯「這酒可是好貨啊……難得吾請一頓，不然多點個甜湯吧。」語畢便走出門外吩咐了小二幾句，不多時，一盅甜湯上桌，掀蓋，湯盅內桂花末與透亮的甜米載浮載沈，一時間桂花香甚至隱隱壓過了方才的酒香。
在尤魃接過小二手中湯勺，盛好湯準備遞給穆希時，正打算退出門外的小二不知怎地竟在桌邊絆了一腳。
「——哎！！」黑衣男人眼疾手快，旋身扶了一把，而另一手上的湯碗一滴未灑，這才免於滿桌好菜被撞翻在地。
小二驚慌地不住賠罪，尤魃只是擺擺手示意無妨便打發他出去了。
「幸好剛端的湯沒給灑了，汝嚐嚐看。」

烏穆希接過碗輕嗅，桂花甜香沁人心脾，他舀起一勺吹幾口氣，含入口中。
「......好喝！似乎比仙山上的還濃郁。」烏穆希雙眼亮起，又舀了一勺放入口中，這次因為稍急了而被燙的「嘶」了下。

「慢慢來，別燙著了。」尤魃看著徒弟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笑瞇瞇的又給自己斟了杯酒。

***
「穆希？還好嗎？」

尤魃在烏穆希眼前揮了兩下手，而少年只是滿臉堆笑的捧著甜湯碗，眼神有些迷茫。

「......嗯？」須臾，少年反應過來，想再吃一口甜湯，勺子舀了幾下才發現，碗早空了。

「我再去拿一碗。」烏穆希嘿嘿笑了兩下起身，便要往門的方向走。

「吩咐小二去了，汝先坐著等吧。」見穆希整個人搖搖晃晃連步都快邁不穩，尤魃趕緊攔下人按回椅子上「怎麼樣，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已有些醺醺然的少年不解地眼神望過來，臉上帶著疤痕的滅燼絲毫沒有對自己在後輩食物偷加酒感到愧疚，笑著道：「有些事兒不痛快就別憋著，只會給自個找罪受，嗯？」

「？我沒憋著啊。」烏穆希偏頭，思忖半晌，突然沒頭沒尾道：「我只是不懂。我哪裡惹到人了？我對他應該不錯吧？我甚至不認識其他人。」

他拿起茶壺，注入最後半杯茶，仰頭飲盡，然後趴到桌上，笑道：「伯伯，人類真難懂。」

人類真難懂。

早先自師弟那兒得知穆希此次下山發生何事，正是打算藉機讓這孩子能好好將糟心事倒個乾淨。年輕的藥靈長於仙山，周遭多是本性善良的同伴，初接觸到山下的世界適應不良者多得是。

尤魃並非像青漉、芍兒等人會溫柔耐心地引導，但好歹也長了對方好幾百歲，聽聽後輩的困惑聊聊天還是做得到的。

「人啊……」舉起酒杯，杯中淡色液體搖曳映出一雙銀瞳「壽命短暫造就人類多是一群脆弱又怕死的傢伙，正因如此，群體中若出現了異類——妖也好，仙也好，甚至同為人，只要有些微不同都會被恐懼著加以排除。」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黑衣滅燼想起什麼似嘲諷地勾了勾唇。

「異類、嗎。」烏穆希頭枕臂上，另一隻手的手指滑過茶杯杯緣。

「明明就是朋友。」少年垂眸輕聲道，片刻，唇邊再次染上笑意，「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對不對，伯伯。」

「畢竟壽命和眼界相差太多，即使有那麼一小搓好人能跨越那道線，在吾等的生命中也只能轉瞬而逝。」喝乾手中酒杯，伸手揉了揉穆希的髮：「就別太在意了。」

烏穆希緩緩點頭，茫然的看著茶杯。
須臾他起身，道：「甜湯還沒來？」

尤魃道：「應該快來了，等一下。」

「喔。」烏穆希滿臉堆笑的晃著身體，突然伸手握住酒壺，仰頭就灌一大口。

「——咳！咳唔…咳……」
猛地灌下烈酒的少年被嗆得劇烈咳嗽，尤魃見穆希越咳越厲害也忍不住出手拍著背幫忙順氣，只是拍著拍著，手下少年人單薄的背脊竟開始不自然地扭動起來。
「？？？」

只見烏穆希的身形越縮越小，眨眼之際，原本面前的少年連同衣物皆消失不見。

「......穆希？」

下一瞬，尤魃感到手背一陣冰涼。他低頭一看，一條通體烏黑的蛇正匍匐而過，那蛇朝他的手吐了吐信，接著蛇身一捲，攀上他的手臂。

漆黑滑溜的蛇身在男人衣袖間一通亂鑽，蛇頭更因醉暈了眼到處東撞西撞，顯得像是在，撒嬌？

雖說早知自家徒弟原型為蛇，醉成這般模樣倒還真是頭一回見。久未被後輩們撒嬌的尤魃立刻被挑起了玩心，覆著手甲的大掌順著蛇身擼去，手臂上纏著的力道又更加緊了。

——糟了，挺好玩的。
某便宜師父眼中閃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
清晨日光撒入，本安靜的室內，響起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操......我的頭......」
烏穆希一睜眼便被陽光閃的一陣暈眩，他抱著頭側翻，用棉被蓋過身體，試圖讓太陽穴傳來的脹痛和突突跳動感減緩。

一旁闔眼假寐的滅燼早在少年翻來覆去前便已清醒，見穆希窩進棉被，轉過身側手支著腦袋，笑得一臉清爽：「早啊，汝昨日可真熱情。」

烏穆希露出臉，看著隔壁榻上笑的燦爛的男人，眉間抽了抽。

「親愛的師傅。」他抬手捏下鼻樑，扯起嘴角，「你昨天，在我的甜湯裡，加酒了，是不是？」

「一小點而已，怎知汝這樣便醉了」忽略那酒本就極烈的事實，尤魃毫無悔意地攤手：「況且最後那一下可是汝自個拿起來喝的。」

聞言，烏穆希又呻吟一聲，直接拉下棉被，拒絕與人對話。

半晌後，他悶聲道：「還好是在包廂裡。我可不想再被追殺了。」

「……」看著被子隆起的人形，男人停頓了下拍拍那人形的肩膀處「想什麼呢，還有吾在。」
說完便翻身下床拎起外袍和手甲，穿戴好下樓要了幾個饅頭和一碗紅豆粥回來，也不催人起，就只是以靈力溫著粥徑自在桌邊啃起饅頭翻看不知何處來的卷宗。

一會兒後，烏穆希掀起被子一角，緩慢問：「你買了什麼......還有，我們在哪......」

少年的聲音聽來有點虛，臉龐比平時還蒼白，看來宿醉帶來的頭痛確實不好受。

「紅豆粥，給汝解解酒，餓了有饅頭。這兒是昨日館子附近的旅店，店主人和館子是同一個，吃食也出自同個廚房。」瞟了眼穆希蒼白的臉色，繼續道：「真不舒服便起來先喝點粥，方才給管事打過招呼，儘管睡飽了再走。」

聽到紅豆粥能解酒，烏穆希溫吞的掀開被子，才撐起上身就扶額溢出聲低吟，慢慢軟回榻上。
見狀，身為始作俑者的尤魃基於良心作祟，便主動將紅豆粥端到榻邊給少年。

烏穆希接過湯碗，一勺一勺的緩緩入口，一陣子後，紅豆粥見底了。
將空碗擱到床頭櫃，烏穆希躺回榻上，閉起眼。

須臾，少年低聲開口：「尤魃伯伯。」
男人自卷宗抬起頭。「嗯？」
「......等我好了點，一起去附近轉轉？」少年問。

聽穆希似是好了點，還能想著去外頭逛逛，尤魃當即應道「行，不過照汝這勢頭至少還得躺上半天。」
這城鎮最熱鬧便是正午，待少年休息會兒再出發，剛巧能避開過於擁擠的人潮。

烏穆希欲點頭，幾下發現會使頭痛加劇後，改成一聲「嗯」。他躺在榻上不動，也不知是因紅豆粥，還是空氣中翻動紙張的聲音，不適感似乎比稍早減低些。

昨日的事烏穆希記得的一清二楚——自己如何變成蛇在男人身上一通亂鑽，男人如何對他又摸又扯的，玩得不亦樂乎，導致他現在全身痠痛的不行，硬生生比平時的訓練累了一截。

不過算了，少年想。起碼這樣清楚認知到自己的極限在哪，有個還算可靠的前輩陪著，總比一個人安心些。

意識朦朧之時，少年想著休息後到鎮上晃蕩的行程，久違的沒有先憶起令人退縮的視線。

只是很單純的，抱有一絲期待。

———————

不一會床榻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抬眼望去，少年已是裹著被子又進入了夢鄉。
支著頭端詳了一陣，恍惚想起記憶中也曾有個人與酒不對付。
前幾日打聽到穆希近來的反常究竟為何，尤魃便盤算著找一日帶人出來散散心，儘管少年宿醉的嚴重程度在意料之外，但放鬆的目的應該是達到了。
男人收回視線繼續翻看手中書卷，上頭是近幾年瘟物種類及特性的記錄。
正如穆希一事，藥靈們總有一日會需要面對仙山以外的世界，他能替後輩守著仙山、在外也能保護他們的安危——但與人類的接觸與成長，只能靠他們自己去摸索。
年長滅燼聽著窗外逐漸熱鬧起來的街道和少年酣睡的聲響，眉眼是少有的溫和。

慢慢來吧。

一切都還不急。

==完==

U8真的有良心不安(

良心超級不安 給我負起責任端紅豆粥喔尤魃

soaringmind3: 良心很痛的在接下來逛街時穆希想要甚麼都買給他

今天胃口恢復多少

不錯喔 可以吃一輪了 不要小看伸縮胃的胃量 （尤魃的錢包：noooo

有前輩在94爽（抱大腿）

希望存了六百多年的撲滿養的起穆希這一輪

如果他有吃光600年撲滿存量的實力 穆希早就把折棗逼瘋了
相信尤魃是有錢的！！高富帥尤魃！！

U8的撲滿多滿(?

普普通通但應該錢還是夠

這是被吃之後還之前的量

突然想說 雖然噗首的圖看起來很不正經但其實內容滿正經的（有嗎

被吃前
被吃後

被吃前XDDDD

噗首看起來真的很像這個噗裡有甚麼不可告人的糟糕內容

不可告人的內容就是尤魃這個好幾百歲的前輩偷灌17歲年輕小伙子酒

前輩只4......想讓小伙子放鬆一下......

(聽起來更糟了

然後在擺出乙女總裁的姿勢後良心受到劇烈衝擊
於是就又捧碗又買東西賠罪了

超聳

（彷彿在討女友歡心的舉動然而只是個徒弟）
師傅人最好哩

徒弟這麼可愛還耐操當然要好好疼愛

真的耐操wwwww滾100圈還是站得起來（然而以前有逃跑的前科）（尤魃：給我回來）
有師傅寵的徒弟是個寶！

(追徒弟ing
呀才要謝謝穆希可愛寶寶當U8徒弟

幹笑爆嚇死了WWWWW
：（全力衝刺的小穆希）啊啊啊啊啊追上來啦啊啊啊啊

拐人當徒弟時說躲貓貓，實際上根本大逃殺

啊對提一個無關緊要的細節
穆希到下山後才加了烏姓 所以第一部分的七歲男孩敘述裡只有穆希二字 第二部分則是烏穆希

Arisaema_youba: 根本上賊船 然而已經下不來了

逃不掉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