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其他人要陪他來的時候，還是不該拒絕啊，原本以為只是出來買點東西沒問題，但第一次出學院果然不行，一不小心就迷路了呢。

他們發現自己還沒回去，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希望可兒不要笑得太過分，雖然平常是這樣，我還是有男人的尊嚴的。

他按著嘴觀望周圍，試著從路人中找著最適合帶他回學院的人，當然以美麗的女性優先，如果還能一起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就更棒了。

此時，他卻被一個人引去了目光，他沒記錯的話，是偶爾會在學院裡見到的人。

符合他美麗的條件，如果性別也能符合就好了呢，略帶可惜的輕嘆，但眼見對方匆匆的背影就要離去，他還是趕緊追了上去。

在手就要習慣性攬上對方肩膀之前，及時想起這並不是熟識之人，平時面帶的笑容讓他覺得有些疏離，大約不會喜歡別人碰觸，才險險的停住了動作。

「晚上好，這位...同學？」

「嗯？」
葛拉斯緩慢卻不帶遲疑地停下腳步，帶著一如往常溫煦的淺笑回過頭望去。

會回頭的原因單單是為呼喚的氣息太過接近，他看身邊也沒什麼靠很近的人，那對方會呼喚的人肯定只剩自己了——不過這個人的面孔好像有看過……

一時之間，葛拉斯沒有從記憶中翻出這張臉來自哪裡，這種情況並不常見，純粹是因為他這陣子沒有留心在別人那裡，才會造就他不認得別人的臉。
又或是他和這個人本就不認識。

「……不好意思，您是？」
他有禮的詢問著這個似乎是要打擾自己的人，最近奔波於城內處理裝備的事情讓他少了許多自己的休閒時間，就連現在也是為了裝備而奔波。

唉，就連回家都要被打擾，好麻煩啊。
他就這麼將視線飄過對方抬起的手，再帶過那張陌生的臉孔，接著整個人禮貌性地轉身過來望著對方。

對方回過頭來，果然是個漂亮的美人，雖然他有自己也長得很漂亮的自覺，可對方的美與他完全不同種類，面容精緻卻不顯女氣，是種英挺的男子俊美，不是對自己的美貌有不滿，但泰恩斯還是有點羨慕，他畢竟也是男人啊。

近看以後才發現，對方除卻良好的容貌，氣度泰然自若笑容和煦，優等生的氣場展露無疑，即使只是剛入學的泰恩斯，也能看出他身上裝備了不少魔法元素強烈的物品。
是個強大的人，他可以立刻斷定，並在心理驚嘆了下，特殊班都是這麼臥虎藏龍的嗎？

不小心就呆了一下，面對對方疑惑的表情，他趕緊恢復正常微笑，第一次與特殊班的學生對話，幸虧泰恩斯早就對厚臉皮這種事得心應手：「你好，我對你有點印象，你也是特殊班的學生吧？」

想了想他又再補了一句：「我是剛入學的席林泰恩斯‧米歇爾。」

「葛拉斯．米勒，你可以喊我米勒。」他笑著回答自己的名字，卻沒有對對方的問句做出回應，或許對方早就知道他是誰了？畢竟這個人能準確的說出他的班級所在嘛。
說起來這倒也不稀奇，身為海棲族的葛拉斯早就習慣了被人注目。

對方報上名後他才想起這是最近新入學的學生，他稍微有聽說了，貌似是同類，又好像不是……嘛，儘管結果是如何都無所謂。
他更想知道的是對方為何攔下自己。

「雖然不確定是不是要找我，不過有什麼事嗎？米歇爾同學。」

葛拉斯仍是淺笑，就好似對於被攔下這件事情再習慣不過……他是挺習慣的，畢竟人脈廣、酒肉朋友也不算少。

葛拉斯不著痕跡地以笑眼打量對方，禮貌性的以姓氏做為對方的代稱，這回的視線卻毫不掩飾地飄在對方手上的書，勾著嘴角瞇眼一笑：「莫非是迷路了？」

被這樣直接戳破，泰恩斯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著搔頭：「被發現了，其實我是第一次出學院。」

美麗的容貌加上魅力，啊，是海棲族嗎？泰恩斯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讓他反倒不想就這樣完成自己的目的。

強大的實力與莫名讓他中意的氛圍，更何況還是個美人，他承認自己就是個外貌協會，多聊幾句總不會吃虧，他打定主意。

「叫我泰恩斯就可以了，米勒...同學？你也是出來買東西的嗎？」

對於對方的前言，葛拉斯只是笑著道：「如果我們有機會再親近一點，我會這麼喊的。」
確實他並不是一個會直呼陌生人名字的人，可這也不代表他是個無法親近的人。

而那問題的後話他搖搖頭，倒是沒隱瞞太多：「我是去做裝備的。」
接著，他也無法準確猜中對方的意圖，總之這副顯然是要與他閒聊的開頭或許是打算讓他帶路，反正同樣都是回學校，也無所謂。

「我帶你回學院吧？在陌生的地方還是先記下周圍的環境比較好。」
語落，葛拉斯便轉回身向前走去，就算泰恩斯沒有跟上也不是他的問題——沒錯，因為他現在的步調並不快，連走路都跟不上的人他才懶得等。

「你剛剛用了『也是』，你是特殊班的？」

儘管葛拉斯面朝前領著對方，也仍舊淺笑著問。

成功糾纏上人，泰恩斯開開心心的追上米勒，名字的問題倒是只糾結了一下，他差點忘了自己已經不在家鄉，這裡沒有人知道米歇爾，無論他做什麼，對米歇爾家的名聲都不會有絲毫損傷。

「我也是特殊班，不過一直沒什麼機會能跟其他同學談話。」他抱著頭懶洋洋的跟在米勒身邊，對方濃重的魔法元素引起他強烈的興趣，忍不住地嘆息，「魔法真是有趣，能來到學院真是太好了。」

對方剛剛說是來做裝備的，一頭栽進藥草學中，差點忘了其他，防具、武器、魔法，一樣也是不能少的吧，只有單科專精可算不上是優秀的魔法師，他也該想想這些了。

注意到不遠處的人聲鼎沸，熟悉的讓人懷念，他舔了舔唇，指向不遠處：「米勒同學介意跟我喝一杯嗎？」

身邊有個最佳情報源，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機會才會碰到，不用白不用嘛。

「哦？」……有趣？

葛拉斯將對方說的話在心裡又重複了一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特殊班的學生這樣和他說了，他從沒想過魔法是不是有趣，只是覺得這種困難的東西他必須得學會。

使命感？又好像沒有這麼義正詞嚴，或許他只是單純的想擁有力量，單純的認為他必須擁有力量，僅此而已，嚴格說起來他也不是為了將海棲族發揚光大而努力的，聽起來真矛盾。

而他的思考被對方的邀約打斷，葛拉斯先是無表情地眨眼看向不遠處，接著才慵懶地淺淺一笑：「單純喝一杯的話當然沒問題，但我可不能醉著回去，原諒我今天少喝一點。」

「放心放心，你隨意就好。」得到對方的同意，泰恩斯拉著他的上臂，興致勃勃地走進酒吧，這次他就沒記起對不熟的人要保持禮貌距離。

酒吧的氛圍無論哪個國家似乎都不會差很多，但這間或許近於主幹道，比起其他間熱鬧許多，客群也相當年輕，拉著米勒來到吧檯，看到還有位置他鬆了口氣，要是沒位置，這位新認識的同學可不知道願不願意陪他換間店。

調酒師是名有著成熟氣息的男子，友好的對他們微笑：「要點什麼？」

「兩杯馬丁尼。」泰恩斯對調酒師眨了眨眼，甜膩的一笑，「一杯酒精濃度低一點喔。」

對方挑了挑眉就去做調酒工作，這時候泰恩斯才發現自己還抓著米勒，趕緊鬆開不好意思的吐吐舌：「不好意思，習慣了。」

馬丁尼很快地來了，還附贈了份小點心，泰恩斯有點得意嘿嘿笑了兩聲：「如果不知道性別，我的外貌還挺好用的。」

一路上葛拉斯保持著沉默與不明其意的淺笑，對於對方的發言，葛拉斯只是悠悠地道：「這麼高的女孩子？我倒是沒見過。」

真正的他沒見過，由魔法變成得他倒是見過了，那個氣場還跟巫婆一樣恐怖，況且他自己也被當成了不少次女性，身型與臉的關係，嗯，真困擾啊。

他沒有對於被抓著手臂而發怒，只是保持著一貫的沉默，畢竟他喝酒本來就不是人來瘋的類型，安靜且悠哉愜意的喝酒才是他給人的看見的那一面。

葛拉斯是不明白米歇爾抓著自己到底有何意圖，他會戳破的，但不是現在。

採取被動姿態的葛拉斯小啜了口剛剛被調酒師推到面前的馬丁尼，抿一口的程度罷了，意思意思就行。

「看你來你常常來這種地方呢，米歇爾同學。」
葛拉斯沒打算提起自己的事，巧妙地讓話題避開了關於自己的事。

「要是我沒有這身高那還得了啊。」像是想到什麼恐怖的事，毛骨悚然的搓了搓上臂，那樣還會有人真的把他當男人看嗎？尤其他可捨不得他的寶貝們。

想像完他才又回答米勒的問題，有點懷念的口氣，明明才離開一個月而已，就像離開了好久：「我從14歲以後就是在這種地方長大的了，很多朋友跟一個很照顧我的長輩都是生活在這種地方的人。」

不過當時他待在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還能如此平安，也是有老爹罩著他，這是他在稍微長大一點後才發現的。

酒與性，在音樂與酒精中讓人理所當然放縱慾望，泰恩斯的人生哲學是隨心所欲，沒有什麼比這種地方更適合他。

他也願意愛憐渴求體溫與溫柔的女性，一夜過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笑鬧玩樂，那些聰明的女性也不會來要求他負責任，他可憐又可愛的小雀鳥們。

這時候他才想起要問：「米勒同學應該不會討厭這種地方吧？」

「是嗎？」他淺笑著回應，沒有對對方說的話發表意見，也沒有正面回答，僅是輕聲問：「『這種地方』對你來說是該被討厭的嗎？」

他不會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他人，慣性地將回答包裝成問句後還給對方，沒打算讓人了解自己的意圖明顯。

他確實也不是什麼善類，他自己明白，甚至是對方的名字都不知曉的一夜情也發生過，只要能獲得快樂什麼都好，哪怕夢醒過後換來的仍是一片空虛，如此輪迴反覆——所以他才會遇上那傢伙，接著徹頭徹尾地被改變了人生。

也正因為被改變了人生，再明白不過的葛拉斯知曉，他已經不能再這麼做了，否則不單單是他會有麻煩，和他遊戲的對象也會有麻煩……況且，他從沒想過要背叛歐文。

又抬手喝了一小口的馬丁尼，他半歛著眸淺笑：「不過很空虛呢，這種快樂。」
話語裡的感慨就好像他很想念一般，實際上卻並不。

「我很喜歡這裡，但是總會有些人喜歡告訴你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的笑容似乎模糊了一瞬，「然後給重要的人添麻煩。」

身為米歇爾，就該是楷模表率。
多少次有人這樣譴責他，幸好他有愛他的家人，至少至今他都還沒被趕出家門這點，可以確立他們是愛他的。

泰恩斯聳了聳肩，「不過仔細想想，我的人生又不是他們在過，管他們說什麼，又不會少一塊肉。」
至少在大哥真的受不了來砍死他之前都不會少......

「空虛...或許？呃...會嗎？」總是及時行樂照著慾望走，他第一次仔細思考這些行為背後的意義，最後還是笑著下這樣的結論：「如果可以短時間撫平他們的傷痛，讓他們溫暖一點點，也沒什麼不好嘛。」

他也是真心寵愛那些小雀鳥，女性總是辛苦堅毅，又纖細敏感。

有對象的吧？這個人，是否被套牢了，在細微的價值觀還是能稍稍看出來，畢竟剛剛認識，他還是迴避太過私人的話題。

泰恩斯飲盡最後的酒液，抿唇笑著：「米勒同學原來也不是跟外表一樣優等生，挺熟這裡的嘛。」

葛拉斯先是笑而不答，看不出來到底是有沒有聽進去，又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著對方話裡的意義與情感，畢竟在遇上那個人以前，他只有光鮮亮麗的外殼，內部空空如也。

而他在最後才針對那句感想做回應：「優等生對你來說只會讀死書？」
他熟的地方，可多了。

他不在意對方那好像是在打量自己的視線，順手將側髮勾向耳後，立起的食指抵在唇前，漾起的笑終於有些深意：「如果是那樣，你或許會在這裡跌破眼鏡。」

沒錯，因為對方還沒見過天翼族，那才是真正令人吃驚且無法預測的存在，甚至是比他作為「優等生」還要更令人驚訝。

「這裡聰明的人很多，擁有實力的人也不在話下……嘛，既然是特殊班的人，撐下去哦？」
歛起笑意的眸伴著一聲輕笑，他搖了搖酒杯，沒有明著說出話裡背後的意思——這個班級來了很多人，也走了很多人，他真想知道還有誰能撐到最後。

優等生不一定只會唸書那句話，泰恩斯感覺膝蓋中了一箭，在14歲之前他就是個只會讀書的優等生啦！
要是他一直按著原本的路走，背負著家族的責任，循規蹈矩、按表操課的活著，或許就能明白米勒話語裡的意思。

還好他遇到了老爹嗚嗚。

他再次感謝那位長者把他拖了出來，以前那個標準的米歇爾，他可一點都不想念，當時那種無趣的日子，他到底怎麼活到14歲的。

聽到特殊班裡充滿強者，他勾起的笑容透出興奮來，男孩子總是好強的，他更是特別不服輸的那個。
想到最近的學習進度，泰恩斯再次感到不足，從前被人羨慕的才能，在這裡變得平凡許多，還要更努力更拼命，他不只想追上大家，還想成為佼佼者。

目光停留在從容喝光了酒的米勒身上的，他露出如陽明亮的笑容，燦爛的有些狡狹：「米勒同學，我要老實說，我本來只是想從你那裡得到裝備商店的情報。」

「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願意跟我成為朋友嗎？」

「想利用我得到情報？找錯人了吧。」
葛拉斯淺笑著，一手撐頰，那游刃有餘的模樣藏也沒藏：「我想不是願不願意，而是能不能，我還挺不討喜的。」

他沒騙人，的確很多人無法和他好好相處，或許是葛拉斯自己的意識使然，他並不會與誰太過親近，也不是會隨著氣氛吐露心聲的人，硬要說的話，他就是最難相處的那種人。

當然，誰也別想利用他，哪怕同樣是聰明人的同類。

「如果你是打算利用我的話我是無所謂，」他攤手，反正對方怎麼想是他的事，想不想被對方利用又是自己的事。

於是葛拉斯笑了一笑，從容的不得了，緩又輕地將未道出的後話說出：「不過我很嚴厲的，想利用我的話你最好是快點追上來，否則你很快就會看不見我的影子。」

他沒說錯，葛拉斯的目標定得很高，他不認為自己會落下，也不認為自己會失敗，至於這個看起來有點認真的人類能不能追上他？時間自然會證明。他與那個黏在他身邊的教師相同，有著不會輸給任何人的自信。

「你沒拒絕我就當作是同意了。」直接忽略過米勒的後語，在被斷然拒絕或對方後悔之前，泰恩斯立即道。
就像米勒有不被人喜歡的自信，他對自己的纏人也挺有自信的，會不會煩到被討厭另當別論就是了。

想成為得到對方平等對待、得到這個人認同的人，被朋友甩到車尾燈都看不見，泰恩斯自己的自尊都不會允許，當然這些話他絕對不會讓對方知道。
因為…很不好意思嘛……

「不過…既然我都說實話了……」泰恩斯眨巴眨巴那雙狐狸眼，一臉希冀的看著對方：「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裡可靠的裝備店家啊，拜託。」

就是不知道被180以上的男人撒嬌，米勒會不會覺得噁心了。

「不要。」
葛拉斯一刻也沒猶豫地拒絕，笑吟吟的模樣卻讓他惹人厭的個性顯露無疑，一臉不負責任地道：「剛剛迷路了對吧？那你應該自己認識環境，自己判斷在哪製作保命的裝備——別想著依賴別人。」

話語到了最後，他斂起笑眼，取代而之的是冷漠的視線，顯然是對對方的撒嬌不為所動：「不想死的話，用用腦子。」

他是怎麼變強的？大概就是這樣的想法使然吧，他不否認這個想法太過偏激現實，卻是讓他迅速成長的要訣，哪怕身邊就有個最高級魔法師的歐文，他也不打算依賴對方。

「嘛，亞蘭緹斯的店都不錯，怎麼尋找到你喜歡的就得靠你自己的觀察力和判斷了。」
仍舊是不負責任的說著，葛拉斯已經將最簡單的提示交給對方了，聽不聽的懂就和他無關了。

「小氣！」被拒絕泰恩斯一附大受打擊的樣子，趴在桌上半舉著手對酒保喊著：「再來兩杯長島冰茶！」

嘴裡的泣音似真似假，好像真的受傷了，點了的高酒精調酒倒是報復意味很重。
當然他也不是真的不明白對方的要求甚至都能算是好意，也就是意思意思的演一下。

他也是真的不能再繼續關在房間裡，知識很重要，人脈也是很重要，出了洛可兒跟洛琪兒雙胞胎，他的朋友前所未有的少，出門還會迷路，如果被老家那些混小子知道，肯定會被笑掉大牙。
對感興趣的事容易一頭栽進去忘記其他，是他的壞習慣，要改掉才行啊。

心裡默默的盤算之後的行事曆，指尖下意識的在杯緣劃過一圈又一圈，直到新的酒上來，他才回神，發現自己發了好長一會兒的呆。

「抱歉，我恍神了。」歉意的對旁邊被他忽略的米勒說，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同時，或許是腦海正運轉著課業的事，又再次對他滿身的魔法元素在意起來。

好想問、好想問啊。
不行不行不行，人家說了要靠自己，像是想這樣堵住自己的嘴，他灌了大大一口長島冰茶，並苦惱的咬著酒杯。

「小氣？謝謝誇獎。」
葛拉斯不怒反笑，並且將對方點的高濃度酒精飲品推到對方面前，不打算再喝的意思明顯——他不能喝醉，先不說他自己必須有點矜持以外，要是被那個人發現他在外頭喝得爛醉，結果對誰都不好。

嘛，他大概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樣的個性了，大概是個黏人精吧，真麻煩，要是糾纏上了大概又得頭痛上一陣子。

思及至此，葛拉斯就不再繼續讓對方了解自己更多，沒錯，他是刻意的。他曾經為了妹妹戒掉諸多不良惡習，現在他也為了歐文戒掉曾經狂野的享樂手段……畢竟他知道歐文這種雙重標準的傢伙是不會允許他那般放縱的。

感嘆地輕嘆，葛拉斯就看著米歇爾表演著失望的模樣，不著痕跡的輕輕笑出聲，就好似在看戲一樣。「比起好奇我，或是我所知的知識，不如多留意一下平常沒見過的東西。」

葛拉斯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轉身，看著就打算丟下原本要他帶路回學院的米歇爾，抬起左手食指輕繞一圈，很直接地讓對方面前的兩杯長島冰茶發出喀啦啦的聲音，接著在兩秒內完全結冰。

回頭看向米歇爾的葛拉斯微微一笑：「嘛，你如果打算繼續喝的我話就先回去了，你放心，半小時就會溶化，你可以用舔的來增加溶化的速度，我不介意。」

對方跟不跟都無所謂，葛拉斯自然也是不打算付錢——開什麼玩笑，被黏人精打擾的是他，他才不要出錢，況且這傢伙還一副想灌醉自己的模樣，該不會是打著偷竊寶石的主意吧，真危險真危險。

最高級的魔法道具一但被竊，他可是損失慘重啊，其中還有歐文親手做的水晶呢，說什麼都不能跟第一次見面的人喝得爛醉啊。

泰恩斯心疼的看著結凍的長島冰茶，真敗家，他現在可是很窮的啊，不喝可以給他喝嘛。

但連抱怨的機會都沒有，急急忙忙的結完帳，趕緊追著米勒的背影而去，也是由米勒帶路，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已經在學院附近。

天色早就已經很晚了，海棲族的宿舍跟人族的宿舍不在同個地方，米勒感覺也打算在大門分開。

他看著對方在月光下俊美的容顏，從頭到尾都是這樣的笑容與淡定，有些不甘心的皺了皺鼻子。

「米勒！我決定以後就不叫你同學了，你也考慮一下直接叫我名字就好，至少不要再叫同學了，我都沒用敬語，這樣你會很吃虧喔。」劈哩啪啦如滾珠的講了一大串，語速快得驚人，擺明是不想被人打斷。

「就這樣，再見。」泰恩斯說完，甚至也不想給他拒絕的機會，掉頭就朝宿舍跑去，但跑到一半，又突然想起什麼，急煞住腳步回過頭來。

「今天跟你聊天很開心，下次再找我一起喝酒喔。」用力地揮了揮手，這次他是真的頭也不回的跑走了，完全沒多看米勒的反應，或許是怕又被他打擊也不一定。

「……」葛拉斯僅僅是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不聽人話的傢伙他見多了，不爭也罷。

莫名其妙的黏人精……真熱情呢。
太熱情了。

他沒打算多做什麼感想，輕輕哼聲後才踏著緩慢的悠閒步伐往天翼族的宿舍去——對方先走對他來說也是好事，省得他找藉口拐彎去天翼族宿舍，他可沒打算要公開自己單身與否的答案。

對方要怎麼要求是他的事，自己聽不聽又是自己的事了，對吧？

輕輕仰頭看著被染為深藍的天空，葛拉斯淺淺一笑。嘛，怎樣都好啦。
「——再見啦。」他語氣平淡地輕聲喃著，早就看不到對方的身影了，可他不介意。
反正，一定會再見到的。

順手將側髮勾向耳後，同時順手啟動了水晶，葛拉斯帶著淺笑對著水晶的另一頭問：「晚餐要吃什麼？我順便帶回去。」
嘛，比起那些事，吃上美味的晚餐還比較重要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