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幾個……」賽倫汀捧著禮物盒，語氣有些無奈。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兄長總是時不時送禮給自己，逢年過節更不會少，剛開始雖然想過：啊，或許兄長是想彌補過去那段時光。
然而時間愈久，堆放在家中的禮物數量越來越多，賽倫汀慢慢地覺著有些不對勁。
於是他某日，帶著再次收受的禮物，出現在面無表情的長兄面前，滿是煩惱的臉皺得像是坨酸菜。
「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怎麼了？」雙手抱胸，亞恩站在書房中間，面對著走進來的弟弟、以及弟弟拿著的物品，皺眉：「禮物，不喜歡？」
照理來說，他挑選的禮品應該都有投其所好才對，賽倫汀不應該不喜歡啊？
「真的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換一個給你。」難道是他搞錯了？保險起見，亞恩還是補了這麼一句。

「不是，欸……」重點錯了、錯了！
在心底喊了幾聲，賽倫汀走向亞恩，將禮物塞回亞恩懷裡。
「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為什麼要一直送——就算你不送這些給我，我也不會怎樣啊。」賽倫汀微微撇嘴，語氣滿是困惑。
跟亞恩相處一段時間，已經不像以往只會以微笑示人……應該說混亂的表情居多。

「為什麼一直送……」愣了一下，亞恩沒有隱瞞自己想法的打算：「因為我喜歡你。」
「送禮物給喜歡的人，很正常吧？」他反問困惑的賽倫汀。

或許賽倫汀會認為自己的喜歡是出於親情，但他不打算進一步解釋。如果哪天有機會，再說。
相對的，有機會時他絕不會放過。

亞恩理所當然的回答讓賽倫汀嘆了口氣，擺擺手。
「我知道兄長你喜歡我啊。」藍綠髮的精靈也相當理所當然地回應，「但頻率也太高了吧！誰會連情人節都送禮物給自己的弟弟——」

……

……？

「等一下。」
黃色雙眸直直盯著自己的兄長，賽倫汀握拳抵在鼻下遮口，聲音多了一些遲疑：「你說的是哪種喜歡？」

啊，機會來得真快。
上一秒鐘才在思考自己不會放過機會的亞恩，下一秒就得到機會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選擇標記你，的這種喜歡。」亞恩選擇了最直接的說法：「這樣夠清楚嗎？」

……？
……？？
……？？？

「……」賽倫汀仍然維持著瞪大眼望著對方的動作和表情，但深膚臉頰泛起連至耳根的澀紅。「有點太清楚。」
好不容易才從嘴角擠出回應。

只是隨口確認卻被自己的親兄長告白，這是什麼微乎其微的機率？

「……」賽倫汀走到書桌前坐下，一手遮住半張漲紅的面容，滿腦疑問。「可是我是Beta，不就得一段時間就標記一次嗎？這樣很麻煩耶。」

吭？不是，這張嘴到底在說什麼？不小心就把疑問說出來了啊，而且講得好像他已經接受這段感情似的，他們是親兄弟啊？在說什麼啊？

混亂的賽倫汀幾乎沒辦法正常思考，只能連另一隻手也遮到臉上，乾脆不讓人看見自己的表情，順便逃避面對兄長的反應。

「你聽起來不像是不接受的樣子。」敏銳的察覺到對方語氣裡的小心思，亞恩勾起淺淺的微笑，走到書桌邊，一手撐著座椅的扶手，居高臨下地看著賽倫汀：「我不覺得麻煩，我很樂意不斷重複標記你。」

「你覺得呢？賽倫汀。」他低聲呼喚著弟弟的名字：「被我標記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或許是覺察到對方感情的緣故，亞恩每句話裡所含的情感都變得格外明顯，而更讓賽倫汀慌亂的是自己竟然沒有任何排斥或厭惡的感覺，尷尬和難為情倒是多得要從嘴裡滿出來就是了。

「我也沒說我接受啊！不、不是，我是說……哥你腦子真的沒燒壞嗎？」連稱呼也變了，還用這種語氣和對方說話，看來腦袋燒壞的是他自己吧啊啊啊啊啊！

賽倫汀的臉燙得像要發燒，竟然用那種聲音叫喚自己的名字……總覺得心揪著要爆炸了。

「沒有，我很正常。」亞恩牽起賽倫汀的手，放到自己的額上：「你自己確認。」
事實上，賽倫汀的手還比他的額來得燙。

「誰都會執著於幸福，而我說過，你是我的青鳥。」指尖曖昧地摩挲著握在掌中的手，亞恩在對方的掌心搔刮：「青鳥象徵幸福，這點常識你應該知道？」

就如他所想，機會來了他絕不會放過。
既然對方特地製造了這個機會，不在此時此刻將人誘拐走，就對不起自己了。

「繼、繼承人的課程裡也有包含肉麻情話嗎……」手心碰觸到兄長的額間，滿臉通紅的賽倫汀沒手可以遮擋自己，只好別過頭顧左右而言他。

他可以切實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正因緊張而微顫，賽倫汀在無法思考的狀態下努力理清自己對兄長到底是怎樣的情感。
比起以往，他的確比較喜歡現在的兄長，然而這樣的喜歡是怎麼樣的喜歡，連他自己也沒辦法說個清楚。

「只是些實話罷了。」亞恩低下頭，臉龐湊近了賽倫汀：「別拒絕我，賽倫汀……」
再次低語著弟弟的名字，他維持著極近曖昧的距離幾秒，確認仍在混亂中的人沒有抗拒的能力後，試探性地在對方唇上輕輕吻了吻。
那是個輕巧又短暫的吻，卻是亞恩翹首盼望已久之物。

他沒有在語言中使用迷惑人心的能力，控制賽倫汀其實很簡單，但他不願這麼做。
希望他的青鳥是心甘情願留在自己身邊的。

成功索吻後，亞恩並沒有再次吻上賽倫汀的唇，只是將自己握住的手拉到頰邊，側頭親吻賽倫汀的掌心：「不要拒絕我。」
他又說了一次。

賽倫汀的雙唇微顫，因混亂而渾濁的黃眸有些迷茫地望著兄長。那人的話語聽在耳裡帶著幻惑，難道兄長對他使用了能力……？但他沒有感覺任何能量竄動的痕跡。
那為什麼他沒辦法拒絕……？

淡淡的酒精氣息掠過鼻間，是屬於亞恩的味道。

唇間傳來的觸感令賽倫汀無法反應，兄長特有的信息素香味讓他莫名酣醉。
手心的癢意使人稍稍奪回心神，賽倫汀垂下雙眼，困惑但並未反抗，口氣帶點倔強：「我、我沒打算拒絕……」

「是嗎？」亞恩難得低笑出聲：「不打算拒絕，這是代表，我能繼續下去？」
他又再度親吻了賽倫汀的唇，不同於初次的短暫與輕盈，亞恩在將人拉進自己懷裡的同時，深入地掠奪對方的氣息。

亞恩感覺自己的心臟叫囂著發疼。
終於，他終於將青鳥抱入懷中了，終於抓到他的青鳥了。這下再也沒有人可以讓他放手。

「等、唔……」還沒能回應話語就被截回嘴裡，親暱的鼻息和氣味灑在頰上，賽倫汀瞬間感覺失去抗拒能力，或說他根本也沒想抗拒。

算了，就這樣吧。

把疑問和慌亂都拋諸腦後，賽倫汀伸手環過兄長的後頸，抬臉迎上深刻且飽含情意的親吻，任由自己的呼吸被擾亂和占取。

亞恩伸手探進了賽倫汀的衣襬，指尖在對方敏感的腰側游移。弟弟輕輕地顫抖沒有逃過他的感知。
他沒有結束親吻，反而更加深入地侵略。青草的香氣竟然比菸草還更令人沉醉。

窗簾被風吹落，遮掩起灑入書房的午後陽光。
透過窗簾，光線被轉換成了春色無邊。

亞恩終於佔有了自己的青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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