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溫……我們到底要去哪……」

下班時間一到馬上被科爾溫抓走，因為懶加上工作一天也累了便放棄抵抗，任人這樣拖著。
看著周遭的環境越來越陌生，這裡是雨果不常來的前線所在，又走了幾分鐘終於來到目的地。

執法……組？他歪著頭看著標示牌，隨後手指前方，疑惑的看著科爾溫。

「……」思考一下怎樣才能不傷人開口，緩了一陣才慢慢的說：「我收到你們上司的委託，說要做——類似像倉鼠圈的東西。」大概比劃一下圓形的形狀。
「你知道意思吧。」

一聽到上司兩字腦袋便立刻浮現羅恩．涅墨亞那個男人，每次當他那神清氣爽的表情出現在眼前，就一定又要做什麼，反正不管是什麼一定都沒好事，「那我要走了。」準備轉身走人。

「逃的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拉住轉身要走的雨果，這次會特地帶人過來還有另一個原因——
「我跟對方談過了，說只要拍一次你們訓練的映像就放過一馬，所以我……找了認識的人來協助。」配合要求不能選後勤組的人，思來想去認識的人、在前線組、同性又能掌控好格鬥程度的好像就這一位以前認識的友人。

於碩大的訓練場，高挑又消瘦的男子佇立於場地邊，穿著一身輕便的特訓服伸展著四肢。
觀察著場上對練者情況的同時，仍舊分著心看向訓練場大門，似在等待著誰的到來。

只見兩人併肩走入訓練場，他立即舉高了手輕擺，柔順的灰髮隨著微小的動作擺動。
「科爾溫先生，以及雨果先生？下午好。」勾起一彎翡翠月，他瞇起眼笑得柔和。

還想問他們兩個是做了什麼勾當，一名粗估一百八的灰髮男子頓時出現在眼前，不是很情願的站在此處，眼神看向一邊，但依舊有禮貌的跟人打聲招呼，「您好。」

男子的聲音聽來耳熟，好像在哪聽過，他將頭轉回，湖水綠的雙瞳直盯著對方，像是要把人看透似的，但又想不太起來究竟是在哪聽過，明明感覺是最近才遇到的事。

「下午好。這次、麻煩艾丹先生了。」雖然私下相處時很少使用敬稱，來到有他人在場的場所還是維持著禮節，話語的尾音一頓補上稱謂。

與人相處久了，科爾溫多少了解雨果面對陌生人的少言，他現在的反應反而有些奇怪。

「怎麼了？」困惑的偏頭看著直勾勾盯人的嚮導。

「興許是沒報上名字的我過於失禮了。」聲似和儒暖水般的語調，他朝著兩人頷首。

「初次見面，我是執法組的艾丹.愛爾沃森二等兵，稍早前已經從科爾溫先生哪裡了解你們此行目的。」

「接下來的練習，還請您多多指教！」漾起更為燦爛的笑容，微微傾身，以低姿態的模樣朝雨果伸出那支修長白皙的掌。

「沒事……」說是這樣但還是持續盯著人看，因為沒有明確的判定，所以還無法輕易指認，或許只是很像罷了。

「……雨果．克拉克，情報組一等兵。」看著人的手猶豫了幾秒，最後才緩緩伸出手握住並隨即放開，他還是很不想訓練。

「既然已經打過招呼，那麼就可以開始了。」身為主揪和中間人也想快點結束這場為了應付上士產生的對練，沒打算參與活動的科爾溫點了點頭，橘色的髮絲隨之飄動。

「加油。」眨著依舊如死魚般空寂的眼眸，清冷的語調帶上些對兩位的聲援。

體力－100+10*
精神力－*200

「嗯，」朝科爾溫微頷首，略加思索後對雨果道：「放輕鬆來吧，就從熱身開始。」
情報組並非前線，雖然艾丹本身也不是上過戰場的人，但仍是需要針對對象控制格鬥範疇。
練習控制戰鬥力度也是鍛鍊的一環。

自場邊拿過兩支訓練用短膠棍遞給雨果。
「若只是想應付應付上司的話，不用真的來也不要緊吧？」大概有所動作就行了，他想。
悄悄對著人眨眼，一席灰絲隨著回身的動作擺盪，艾丹率先走上了場地。
－
艾丹>
體力－130
精神力－800

他搔了搔後腦杓，見局勢是逃不掉了，不禁嘆口氣，隨後將軍服脫去，他習慣在裡面穿件寬鬆的便衣，一來方便二來不喜歡這制式的軍服，如果可以他也蠻想回去換件褲子的。
體力－100+10*
精神力－*200

接過短膠棍後也走上場地，「嗯……」也不是工作其實根本不需要這麼認真，向對方所說的隨便應付即可，雖是這麼如此，這男人最後可能還是會認真與人訓練。

雨果只是直直站在原地，沒有擺出任何預備姿勢，進入情報組後根本沒有什麼機會訓練，看著手上的短膠棍不禁小小皺眉了番。

雨果>
體力－120
精神力－600

「雨果先生先請。」

腳步向後，攏出準備接招的姿態。
雖說近身戰也不是艾丹拿手的範圍，但姑且先將雨果納為不擅長戰鬥的類型，將對方放上被動方，好以化解兩人間可能會有的意外。

歪頭回憶著剛入軍時的訓練，他先是跨出右腳，往對方的右邊準備攻去，隨即煞車便立刻伸出左手往艾丹的腰部攻擊。

雖然體力不行攻擊也不行，但戰略方面是還蠻有信心的。

這是套熟悉的聲東擊西－他想。
關注雨果的假動作後以武器做了隔擋，以棍攔棍挑開了近身的軟器後，抬高武器劈往對象的左肩。

－
雨果
體力－110
精神力－600

艾丹
體力－105
精神力－800

他也沒想過會被看穿是假動作，在艾丹攻擊過來時略壓低了身姿，但還是無法避免使左肩被觸及，幸虧雙方使用的只是一般的軟棍，不然要是一個不慎也是很危險的，再說對方是執法組的，平時有在訓練，雖然剛剛有說應付一下就好，但還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吧？

少年右手插在腰上，呼吸吐氣調整氣息，他知道自己體力不好，所以要是剛開始衝得太猛接下來絕對很快就喪失力氣，上次和科爾溫玩反應訓練遊戲便是如此。

他緩緩走向艾丹，整個人毫無防備的模樣，抬頭看著對方那雙明燦的翡翠綠眼，當與對方只剩一步距離時，整個人便迅速往下，右手軟棍隨即輕碰人的脖子。

傻了才讓對手近身，瞄著雨果的移動行徑而戒備，身為以肉身拚搏的執法組，即是一點鬆懈也不能。

「要緩緩嗎？」記著僅是一次的進攻就讓男子在原地打理氣息，不禁詢問出口。
這體力與他幼時有些相像，也難怪需要人來鍛鍊。

但估計對方的上司並不會因此而放過下屬，側頭避開就要抵上脖頸的軟褪，他操著棍將對方身在半空的手臂挑開。

－
雨果
體力－95
精神力－600

艾丹
體力－95
精神力－800

「沒事。」他搖搖頭並往後退了幾步，已經放慢力道和速度，現在還不至於感到累。

雖然腦袋一堆戰術，但自己不是很想去實行，看著眼前的男子幾秒，「要不你先攻？戰鬥總不會只有一方進攻吧。」

「好的。」微微頷首，估計是將對方的戰鬥力摸了個大概，這下他也明白怎麼使力了。
他擅長的一項是敏捷與柔軟，幾步衝向了雨果的身後，軟棍往對方腰窩處輕擊。

正要躲避對方攻擊並隨之往人的大腿攻去，卻因為動作太慢還是被碰觸到極為敏感的腰部，整個人不禁抖了下，白皙的臉上還有著淺淺的紅暈。

－
雨果
體力－85
精神力－600

艾丹
體力－85
精神力－800

身為老司機的艾丹先生理所當然地明白自己戳中了什麼地方。

「…」忍住了有些想發笑的衝動以及隱藏極深的惡趣味，顧及著這場訓練的目的而沒有繼續朝著弱點進攻。
「下一輪進攻要開始了哦。」
在拉開距離後禮貌地告知，再度操著棍上前拉近了距離。

「……」一手撫摸著些許發燙的臉頰，重振旗鼓將棍棒拿好，這次不同前幾輪那樣，而擺出了點防禦的架式，其實有點怕對方會再攻擊他的弱點。
在艾丹拉近距離時便也跟著拉近，湖水綠眼瞳不斷凝視著，一絲的破綻也好便立刻擊去。

－
雨果
體力－70
精神力－600

艾丹
體力－70
精神力－800

「握著手柄尾部，可以加大攻擊範圍。」
沉著一雙平穩的翠眸他出言提醒，也盡可能地躲閃攻擊，興許只要稍稍的敲擊便能在身上留下瘀痕，一敲便成這事屢試不爽，聽著划算但卻不是什麼好事。

在來回之下仍吃了幾記，虧得這年來的訓練他逐漸變得能夠埃痛，大幅度地跨步閃向雨果身後，棍棒朝著非要害的肩部揮去。

前面都盡量再保留體力，現在的確是可以漸漸加大攻擊範圍了，將棍棒輕甩了下，這一次除了防禦架式，當然也擺出可以隨時進攻的模樣。

當對方來到他身後，便也快速轉身，卻不慎腳滑而整個人直接摔在地，當然在摔下前的空隙之中棍棒順勢擊往人的腰際。

－
雨果
體力－50
精神力－600

艾丹
體力－45
精神力－800

長期的訓練使得他也可以在無視對手狀況的情況下去做進攻，腰部吃了一記後退後幾部等待雨果重整架式。

「再過個幾招吧。」這麼你來我往地也過了不少次，好在拿的是軟棍且兩人沒使太大的力，以展開身體筋骨而言已經是足夠的了。

雖然都有些微空隙喘息，但這樣動來動去還是留了不少汗水，白皙的臉頰因為熱氣又泛起了紅暈，他很快爬起身，左手撩起瀏海往後剝去，拎了拎領口透透氣。

原本只是想要應付上司罷了，卻還是不禁認真起來，他跨出腳步直接衝上前，再一次往人的腰部擊去。

－
雨果
體力－35
精神力－600

艾丹
體力－30
精神力－800

「…」心裡很不厚道地想對方總襲擊腰部，一來這的確是人體弱點之一，二來估計就是高度問題了。
艾丹是牢牢記取教訓的類型，在避開腰部攻擊後同時戒備著對方的假動作，見著對手進入狀態後，做了一連貫訓練出的標準格擋。

見對方檔次提高連續性的再次攻來，看來是不會再有喘息時間了，嘛、他也求之不得，能早點結束這不在工作範圍內的訓練，他也快活些。

瞇起雙眼分析著艾丹的動作，在正面靠近對方之際俐落地迅速轉身，直接往肩膀攻去。

－
雨果
體力－10
精神力－600

艾丹
體力－20
精神力－800

硬是接下了攻向肩膀的一棍，藉著動作抓住了雨果的手腕，持棍敲往肘處好以麻痺對手整隻手與動作。

右手的麻痺感隨著神經傳送至腦部，他作勢準備用另一手回擊，最後半舉在空中，「投降。」他也累了，體力差不多到極限，就剛好到此為止吧。

順勢秉著回擊架式的艾丹一雙翠眼眨了眨，微微頷首後放開那支纖細的手腕，向後退了兩步，軟棍於手中轉了個漂亮了圈後固定於側腿。

「感謝指教，」也說不清是誰指教了誰，他低頭行了個禮，於再次抬眼間盛滿了星點。
彎起笑容，軟繻地、甚至是有些黏膩地出聲道：「雨果哥。」

這一笑穿越了網路數據的距離，正如兩人相遇的虛擬網路間，白狐狸悄悄地發出了你我皆明瞭的暗號。

當人一放開手腕，便直接坐往地上，原本想順勢躺下，卻被那股熟悉的黏膩語調拉回，大眼直瞧著那灰髮男子，果然從一開始就不是他的錯覺啊，一起在遊戲中遊玩的人沒想到就近在咫尺，「……狐？」

不過最感到驚訝的還是原來是個成年人啊。

跟著蹲下了身子，輕輕地將對方手裡的軟棍給一同接了過來，倒也沒急著起身，而是抱著膝蹲在雨果面前。
「總覺得世界真小。」笑瞇起了眼，他由衷地道。

「聽聲音就認出來了，和在遊戲裡一模一樣呢。」雨果在現實與遊戲裡幾乎沒有差別的聲線，依著經驗估計也是懶得做偽裝，但的確也不是每個人都如他一般鍾愛於扮演另一個自己。

「因為偽裝什麼的根本不需要……」他也不怕別人對他做了什麼。

或許是因為認識也有段時間了，雖然是在虛擬的網路世界裡，但對於人的接近也沒有什麼排斥感，甚至是很自然的應話，「不過我還以為你只是孩子，也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再度觀察起艾丹，真的完完全全跟他所想的不一樣。

他的確是刻意給人未成年的感覺。
——乖巧的孩子總是比較得人寵嘛，微歛下了眼簾，將小心機藏入了心理而沒有回應。

「雨果先生在現實給人的感覺，倒是和遊戲裡沒什麼差。」搭在膝上兩支白皙素掌遮掩了嘴角，看向雨果的那雙眼閃著最為無辜的神情。
確切而言，只要相處得好，艾丹一點也不在乎對方的模樣。

「是嗎。」沒有遮掩偽裝一方面是懶一方面是不需要，他根本不在乎別人對他會有什麼想法，喜歡就喜歡，討厭就討厭，皆與他無關，只想隨意地做自己。

「不用加先生了，平時那樣叫就行了。」雖然在遊戲裡的稱呼被用來現實好像哪裡奇怪，但他一點都不在乎。

「這樣行了吧？」轉向一旁的科爾溫，雖然跟艾丹意外相認，但這場訓練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應付上司。

「啊……嗯，可以。」從訓練開頭按下錄影後就坐在一旁安靜無聲的科爾溫慢半拍的點點頭。剛來時還不情不願的雨果到中後期便認真的應對艾丹的攻勢，兩人的對戰緊湊，能在前線執法組的手下戰到這時也算不錯。

如果他上場可能一下就被踢下場。

「你們……認識？」拿著兩瓶礦泉水走來，同時遞給兩位。

「謝謝。」歛下眼簾接過水瓶，多虧了一年來的培育，僅僅是方才的對練也沒能讓他氣喘吁吁。
扭開瓶蓋，微微仰頭攝取水份，不大的動作使得他看上去行為內練。

「唔，大概，在夢裡認識的？」放下水瓶後開著不輕不重的玩笑。
他彎起嘴角，露出白牙卻仍笑得靦腆。

「嗯，大概。」微聳了聳肩，半配合著人的玩笑，沒有要多做解釋的樣子，看來是有點嫌麻煩。

接過礦泉水後，舉止輕柔地扭開瓶蓋，其實只是剛剛消耗大量體力，現在只能出些力氣罷了，好不容易打開後便緩慢喝下幾口水。

金黃的眼珠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了，當然不會相信他們的說法，不過面前的兩人擺明沒要解釋的意思，雖然心裡有些好奇但不對他人事情過多深入的科爾溫只是歪了歪頭沒再多問。

「嗯——好。」

科爾溫垂眸點著腕上的小型智慧通訊器，將剛才的影片毫無轉接的直接傳給那位當事人。「接下來……去吃飯？」

「嗯—」探頭過去看了看時間，順手將落於頰際的灰髮撩自耳後：「一起吃吧。」
不曉得柯爾溫對不對那種塔防型遊戲感興趣，翡翠石般的雙眸輕眨，一彎銀扇搧了搧，起了將人一起拉進來打遊戲的念頭。
草莓哥也會同意的吧。

「我去跟前輩報備一聲再離開。」朝兩人頷首，先一步往監視長的方向走去。

待艾丹一離去後，他整個人往後躺去，其實他完全沒有想要吃飯的意思，現在累到只想趕快回寢室洗澡，舒適躺在柔軟的床上，小睡一會後就打打遊戲，不過現在也實在很懶得走回去。

不想動……
微縮起身子，閉起那雙清澈明亮的綠眼，過長的劉海遮住了一半白皙且清秀的臉龐，不管現在身處在別人的地盤，在人回來之前，準備小憩一會。

朝著艾丹點點頭，目送對方轉身走向臂腕上官階比自己還高的人後也蹲下身用眼神關心躺在一旁的那名嚮導，本就單薄的身材捲縮起來，看上去更加瘦小了。科爾溫向來沒有波瀾的、平靜的眼睛盯著人，始終沒有開口去打擾雨果的休息。

對戰練習就累成這樣，也不知道對方怎麼撐過接連好幾天的情報破解工作。

直到艾丹回身走來才伸手戳了戳地上的友人。

被戳腰的那刻，全身不禁顫抖了會，他張開眼看向有著不乖巧的手的主人。
「回來了？」說完便緩緩坐起身，雙手向上伸直，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走回兩人身旁見兩名青年一戳一動的，不知為何有種見到兩隻小動物在互動般。
艾丹思考了一會眨眨眼，跟著抱膝蹲下好試著融入兩人。

「我回來了，」扯起嘴角朝兩人笑笑，雖然個子高挑，但他笑起來的模樣柔軟地不可思議。
艾丹倒也沒蹲多久，在嚴謹的執法組訓練地區上本就不好這麼放鬆，於是他起身朝著兩人伸出了手。

「可以吃飯了—」

「嗯。」仰起頭望向友人，站立時就比他們都高的艾丹，這樣的角度看來更加高了，同樣是飲食無憂的貴族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長這麼高的，果然是運動的差別吧。

抬手握住艾丹伸來的手掌，借著對方的力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