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昨天沒能睡好覺，畢竟實在發生太多事情了，也導致他的腦袋現在有些不太正常。
「......」
今天他一如往常來到拳擊社練拳，順便讓自己消化這次的指令該怎麼辦。
挖掉眼珠的積分是六百嗎...
在這之中，以不會犧牲性命及傷害他人為前提，能拿到最多積分的就是這個了。
說實在，當初他看到指令七的內容，說沒有被嚇到絕對是騙人的，同時他也開始擔心在這個學校裡，有某種威脅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他需要能夠自保，以及不讓那個傻子自己送死的力量。
現在村手上的積分有280，挖掉一顆眼球再吃掉的話，積分就會變成1030。
至少可以換把手槍給那傢伙自保吧...雖然那也就代表自己高機率會被肅清掉。
村拿出放在口袋裡的勺子並若有所思的盯著。如果今天以前他沒有想到其他方法的話，大概就真的要挖眼珠了。
看來他也快被搞瘋了。

即使昨天依然發生了讓人心煩的事情，但這並不會讓澄雨停止來到拳擊社進行拳擊練習。

準確來說，是進行情緒上的宣洩才對。
無論用上多大的力氣，也無法將內心那股憤恨感揮散出去。
某種程度來說，更像是對自己的懲罰。

一踏入拳擊社內部，便看到一道人影豎立在那。
即使不用走近看也知道是誰，畢竟前天才見過對方，而且現在會來這裡的好像也只有對方了。

原本以為對方是在休息，想走過去打聲招呼之後就開始拳擊，但走近一看才發現對方正盯著......湯匙？

為什麼要盯著湯匙，附近也沒有便當之類的食物吧？注意到對方那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終於理解了。

彷彿知道對方下一秒想做什麼事情，澄雨在對方還沒注意到自己時，便一拳對準手部將對方的湯匙打掉，即使那個力氣大到會讓人陣痛，但他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在做什麼？該不會是想挖掉眼珠？」

不知為何感到一陣憤怒，明明前天才對自己說過那些話。

聽到有人的聲音，回頭才注意到是被困在這第一天裡見到的人。
「...你在啊。」沒有否認對方的質問，只是冷淡的回應。
也總不能在別人面前挖吧，他默默把湯匙收回口袋。
「剛才的不關你的事，當作沒看到吧。」
拋下這句話後準備回去繼續練拳。

沒錯，這不關他的事。他大可以現在直接走人，或是繼續練拳，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對方默認了他的行為更是讓澄雨感到一陣惱火。
雖然不知道對方出於什麼目的而打算殘骸自己的身體，可能是為了活下去、又或是有其他理由。

但是誰說不該揍自己，而是應該揍沙包的？

「湯匙..」看到對方將掉落的湯匙收回口袋之後，便以低沉的聲音再次開口。

「給我拿出來。」
雖然身高比對方矮上一顆頭，但是澄雨依然迅速扯住村的領子，硬生生的讓對方看向自己。

即使突然被揪住領子，臉色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放手。」他緩緩低下頭看向對方，平淡的語氣與對方的憤怒呈現對比。
村並沒有責怪澄雨的舉動，換作是自己看到可能也會想制止吧。
但現在情況不同，都到這種節骨眼了，很難保證不傷害自己就能活下去，至少避免熟人的死亡也好。
如果說出來對方應該也能理解吧?村回想著第一次見面，澄雨哀悼人的畫面。

「把湯匙拿出來我就放手。」
語氣依然有些憤怒，甚至不了解為何對方能這麼平淡。

該不會是指令七吧？在憤怒佔據腦內一大部分時，他才想起來，因為那條指令太冗長了。總之就是傷害別人能獲取到高額積分，這種事情沒意外的話他絕對不會做。但是沒記錯的話，用自己的身體部位也能得到些許積分，那對方絕對是打算用這個方法拿到積分。

「還有，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充滿怒火的聲音迴盪在社團教室中，扯著衣領的雙手更加的用力，沒有打算讓對方逃掉。

「這還不明顯嗎?」看來他是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了，村這時才皺了下眉頭。
「為了活下去。」不一定是為了自己就是。

為了活下去？

澄雨咬牙，他無從得知對方為了活下去的理由是什麼。
所有人都想活下去，不然又是為了什麼才拚命的完成指令？

但是現在不阻止他，等晚一點、甚至是下一秒，對方一定會做出行動。

緊握著右手，拳頭因快速的關係劃出一道殘影，下一秒便重重的打在對方的臉頰上。

「你應該知道指令七的內容吧。」
放手，不再扯住對方的衣領。

「把今天的沙包換成人怎麼樣？」
帶著挑釁的眼神以及語氣直視對方，要是對方在莫不吭聲，他打算再給對方第二拳。

澄雨出拳的路徑很好猜測，但村並沒有出手擋下，而是任由拳頭打在臉上，他接受對方的憤怒，卻依舊無動於衷。
領子被放開後，村不疾不徐地把衣領整理好。
「...我沒有想跟你打的意思。」這是他自己的事，這不關任何人。
「我也沒有想傷害其他人，這是我的決定。」傷害自己好讓信任他的人活下去，這是他的想法。

不是不能了解對方的想法，要是他的話，也不會選擇去傷害他人。

但是心中那股複雜的情緒、愧疚感，以及對自己的憤怒，至今仍沒有退去。

前天，對方告訴他『被揍』不是唯一的解決方式，讓他的想法稍微改變了一些。

但是告訴他那些話的人，正打算為了指令傷害自己。

他沉默了一陣子，接著轉頭走向社團教室深處開始翻箱倒櫃，也不管對方有沒有打算過來阻止。

不久，不知從哪裡找到的剪刀正緊緊的握在他手中。

「自從那天開始......」開口，聲音變得不像剛才那樣憤怒，而是非常平靜的語調。

「我一直很後悔。」沒有將事情經過說出來，他覺得沒必要。

「......後悔到即使被肅清也無所謂。」

語畢，鋒利的光芒瞬間刺入左前臂，金屬質感在碰觸到柔軟後，鮮紅色的液體緩緩的低落到社團教室的地板上，宛如紅花一樣散開。

「這就是你教我的『最暴力又最直接的蠢方式』。」

罕見的露出笑容，笑容裡明顯的帶著苦澀感。

「白癡。」
完全沒想到對方會做出這種事，一時心急忍不住破口開罵。
隨即從一旁的櫃子翻出繃帶，握住剪刀握柄並把剪刀從傷口拔出，對方的傷口又流出一點血後，馬上用繃帶進行包紮。
幸好拳擊社裡還有一點止血繃帶，不過現在只是做止血動作而已，之後還是得進行消毒處理避免傷口感染。
「...自殘可不是我教你的。」
被對方的行為嚇到，口氣總算開始透露出怒氣。

沒有反抗，就這樣讓對方把剪刀拿走。

剛才拿著剪刀的時候，居然沒有任何恐懼感，連他自己也覺得很奇妙。
或許他早就想這麼做了，而剛才的氣氛更促使他能拿起平常不太敢碰觸的利器。

「你自己剛剛不也打算這樣，不是嗎。」
與村含帶怒氣的語調相反，澄雨則是調侃的說著。
接著覺得包紮也差不多了，便站起身。

「現在呢，你還是想那樣做？」沒有明說，但澄雨覺得對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意思。

「完全不一樣，我那是因為指令，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自殘。」正常來說不管是誰都不想傷害自己吧，但對方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最終他還是打算自殘的。
「...不。」如果自己依舊執意想失去一顆眼球，跟眼前的傢伙打起來是不可避的吧。
「但是。」
下一秒，拳頭直直打中澄雨的臉，從拳頭打到臉的聲音判斷，清楚知道那力道沒有放水。
「你敢再那樣做，我也會不客氣。」算是回敬澄雨在阻止自己時揍的一拳，他充分體驗到對方憤怒時的感受了。

下一秒，視線被拳頭給佔據，隨即而來的是嘴部的劇烈疼痛。

對方出拳的速度果然很快，不愧是拳擊社的社員嗎？心裡正這樣想的時候，澄雨感覺到嘴部有東西掉了出來。

牙齒。

摸了一下嘴部，似乎是下方的牙齒被打掉了一顆。

「你的力氣也太大了吧。」看著自己掉落的牙齒，直覺的說出當下的感受。

看到對方從嘴裡吐出牙齒，心生不妙。
「啊。」糟糕，忘了拿捏力道。
「呃...那不然，你也把我一顆牙齒打下來，就當扯平?」正常情況應該是要給對方錢補牙的，但現在被困在這，能不能活著去看牙醫也是個問題，不如就用以牙還牙(物理)的方式吧。
而且沒記錯的話，牙齒也算在指令七的標準內，以現況來說是最好的補償吧。

「好啊。」爽快的答應，畢竟自己被莫名其妙揍了一拳，雖然算是自己起頭的。

話語落下後便立刻揮出右拳朝著對方的臉灌下去，雖然不是拳擊手，但是有在練劍道的他，這一拳也不亞於對方剛才揮過來的力道。

臉被揍後感到有些暈眩，同時也感受到來自嘴部的疼痛，這就是為什麼打拳擊時要戴上護齒套。
把上排的一顆犬齒吐出來，這樣也算達成指令吧。
「拿去。」
記得是要打掉的人親手拿才算分，於是把牙齒遞給對方。

並沒有立刻收下對方的牙齒，而是低下身找了一下剛才自己同樣掉下來的東西。

「雖然比眼球的分數少，但至少有積分了不是嗎。」將下排某顆門齒交給對方，本來打算阻止對方傷害自己拿取積分，沒想到最後會以這種方式結束。

「抱歉啊，阻止了你拿高分的機會。」嘴吧這樣說，但臉上卻沒帶一絲歉意。

「...哼，這樣也好吧。」看著對方拿給自己的牙齒，扯了扯嘴角露出鮮少展露的微笑，雖然看起來比較像苦笑。
「也順便讓你賺分，不壞。」畢竟對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像今天還能再看到他就讓自己感到幾分意外。
但原本在煩惱的事情依舊沒有解決...算了，繼續另尋其他方法吧。

原來對方也會笑啊，雖然笑得有些勉強就是了。看著對方那嚴肅面孔露出罕見的表情，澄雨心想，不過他也只認識對方第三天而已。

總之對方現在沒有打算做那個行為就好，希望今天結束之前都不要。

「明天、」

『嗶－－』握住對方牙齒的時間也超過了十秒，頸圈也理所當然發出了代表完成指令的聲音。

「要是你的眼睛、或是哪個部位不見，我一定會再揍你一拳。」
語畢，將牙齒用力地丟往門外，吞下去似乎能加分，但是他並沒有那個打算。

「用不著你費心，今天是不會了。」雖然牙齒的積分沒有眼睛多，但他並沒有打算要同時失去兩個以上的器官。
村的頸圈也發出指令完成的提示音，隨後也把牙齒丟出門外。

對方也將牙齒丟了出去，這點倒是沒有讓他意外。
「先走了。」左手臂受傷，臉頰也隱隱作痛，今天大概沒辦法揍沙包了。

逐漸冷靜之後發現左手正在微微顫抖，是因為刺痛，還是因為拿起利器的關係？他無法分辨。

明天來社團教室的時候，依然會看到對方吧。
或許他在心底某處希望著對方不要發生什麼事情，畢竟是認識的人。

因受傷而踉蹌的腳步緩緩移動著。
冬日正午的陽光不會讓人感到灼熱，反倒有一絲溫暖。
右手攙扶著包覆繃帶的左手，顫抖的感覺依然還在。

那過於荒唐的指令突然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宿舍裡的人，應該都平安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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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澄雨跟澄雨中的交流!
澄雨成功拯救大哥了呢 謝澄雨 (幹

ㄅ用謝，阿村別想用湯匙做壞壞的事喔(靠邀

把你揍到再也拿不起湯匙。*
真ㄉ好好笑喔本來打算打這句，但真的太好笑就換成沙包(好

aruka1101: 放心啦 目前湯匙的功用只有ㄘ飯而已(好
wwwwwwwwwwwwww你真的打這句我就讓你變成沙包(恐怖

ㄋ們都辛苦了 打掉牙齒感覺真的幹爆痛ㄟ靠…阿澄怎麼這麼溫柔還在想宿舍人有沒有事

Kurita1024: 沒4 等等阿宰也要辛苦了 (??
阿澄...我代替老ㄙ感謝你(??

明 明天他才辛苦（明天在回交流（ㄋㄊㄇ

Kurita1024: 沒關C 你慢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