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梅爾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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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血腥有】
這是在回來酒館之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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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獨自留在館內的梅爾忒接到了來自故鄉的消息。閱讀信中字句的手在每多看進一句時就更捏緊一分,承受住這份衝擊的他此刻意識到,這是必須面對的大規模戰役。
在離開前悄悄地步進阿爾瑪待過的房間,儘管再怎麼不捨,但自己帶著無法反抗的使命,梅爾忒只能趁現在多看一眼,記住這副場景的一切。
「……阿爾瑪。」
「等我回來。」
無論是完整或是殘缺,還是成了靈魂,我都會回來。
梅爾忒並非第一次參與惡魔族與鬼族搶奪強者王位的戰爭,擁有雙方血統的自己自然不希望誰為了搶到勝利而做出無謂的犧牲。但也正因如此,流著雙方血統的卻成了兩方陣營的共同目標,等同於自己一個人要對付成千上萬的惡魔與鬼族。
──無謂的叫囂,過於愚蠢、毫無意義的爭鬥,大家都太執著於獲得最終勝利能得到龐大利益的權力。
「你們就這麼完全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嗎?」
我還要回去找阿爾瑪才行,得速戰速決,我不想待在這裡太久。
「……那我……」闔眼,脫下眼鏡,再次睜開之時,紅瞳中的色澤產生了變化。眾所皆知,那是他生氣的樣子。
「就把勝利拿下吧。」
誰都知道擁有雙方彼此的力量會比純血統還佔更多優勢,但眼下早已無法停止。只能在號角響起時,賭上性命。
第一晚才剛開始不久,便已經出現傷亡。
無論是惡魔還是鬼,都為了守住自身想要找尋的意義去戰鬥,梅爾忒自然也不例外。他是為了回去好好抱抱那可愛的孩子,繼續過著那種和平又充斥幸福的生活。可這兩邊準備的軍隊太多,大概要花上好一段時間才行。
還好限制器有提前拔下來了,不然他也沒辦法及時用催眠來減少威脅,但總會有人為了不步上後塵,會努力靈活運用能力來克制自己。每晚了一分鐘不結束,他就越是思念阿爾瑪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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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週。
人員彷彿沒有明顯減少,仍然是一望無際滿滿的殺戮身影。血液四濺、殘肢噴散,痛楚的悲鳴、衝刺的嘶吼、猙獰的面容,全部都是那麼不和善且悲傷。
梅爾忒的神色已經深陷殺戮中,血統裡嗜血的戰鬥本能在第三天才從強壓下的意念中突破,現在的自己現在就算拿著刀劍還是其他利器,都能毫不眨眼的揮砍所有目標。
也短暫失去了組織言語以及思想的能力,見到誰就打,或是咬下目標的血肉。那雙冰冷到能使空氣凍結的眼神令人無法察覺到,梅爾忒的意志究竟位在何方。
第二週。
「……咳啊!」
梅爾忒的身軀被劃出了數道深淺不一的傷口,幾乎是在同時啟動了自體加強細胞活性化的能力,傷痕癒合得飛快,他開始連痛楚都要感到麻木無感。
梅爾忒現下保持著空中優勢在跟鬼戰鬥,飛往地面之際伸長了黑色指甲,一把抓走了一個軟綿綿的心臟,它還在活蹦亂跳的,梅爾忒神情無欲地將肉團捏破,下一個目標很多,相當好找。而他的目標不只有鬼,還有同樣能在空中廝殺的惡魔族人,意外被偷襲得逞後倒在地上,脖子被緊緊掐著,神情裡沒有恐懼,反而笑得歡快。
用惡魔的尾巴往對方頸脖一刺,掙脫之後一腳踹開,再衝向對方把人壓制,俯身的姿態歪著頭盯著。不發一語、也不等人求饒,便直接擰斷手中脆弱的脖子。
第三週。
時間過的很慢,而兩方似乎察覺到能力差距不大而選擇暫時休戰,想必是各自回據點討論戰術。並未站在哪一方的梅爾忒抬頭望著上空,是刺眼的光明,是延續無法止息的象徵。
「────」
還在持續的戰爭害得他一時叫不出誰的名字,看見太多張臉,他反而開始記不清自己想著的是哪個長相,只覺得渾身都在躁動不安,不知道這場戰役還需要多久才能結束。
第四週。
經過休戰後,大家的意見似乎又再次一致,把矛頭全部指向自己。
朝自己揮舞而來的刀刃,或是不小心被人踹倒,又或是讓自己陷入比參與戰爭更加殘酷的幻覺。

那是場自己什麼都守護不了,還一個人死在屍體堆成的山,留下一個哭泣的孩子久久尋不到自己,靈魂無法觸及、無法與那孩子對話,誰都幫不上忙的惡夢。
看到那孩子哭泣的樣子,他的心更加無比疼痛,像被刺穿了心臟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睜大那雙血紅的瞳,痛得流出血淚的梅爾忒深陷了憤怒的失控之中。狼狽倒地的梅爾忒使勁地爆起青筋,將踩在腦袋上的腳上小腿狠狠用在旁邊撿到的小刀戳了進去,一插再插、一插再插,猛地站起身,換他踩上人的背,單手轉動短型武器握好,刀尖朝下,利用加重力道的方式往對方腦骨進行破壞。
第五週。
迷茫、疲憊、絕望,梅爾忒除了失去自我還失去了本來戒守獵殺同類的誓言,恢復成了以前那個喜好奪取性命的存在。
「嘻……殺光你們。」
正要對陌生族人出重手時,剛才那孩子又出現了。愣住的梅爾忒還沒找回被掩蓋的心智,先是朝對方發出警戒的聲響,要對方離開。
『梅爾忒……我的心臟,好痛。』
那孩子的手揪住了胸口的衣料,神情十分悲傷。梅爾忒再一次愣住的時候,對方又開口了:『你到底在哪裡……?』
這個人……原本是這種表情的嗎?
……不……不是的。
不應該是這樣。
「阿爾…瑪……」
梅爾忒伸著染上無數鮮血骯髒的手,在對方頭上蓋住。
「別怕,我在這、我在這裡。」
梅爾忒逐漸恢復了神智,眼裡不再迷茫。
第六週。
一個半月過去,族人們似乎還沒意識到什麼,倒在地上的族人屍體被踩遍無數次,人數也比開戰時少了大半。
「停戰吧,各位!」
「這種戰爭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意義!」
「蛤啊啊啊啊啊??」率領諸鬼、惡魔的兩方都在吼叫,他們說你小子又怎麼知道沒有意義,不要不懂裝懂之類的話,完全跟之前的自己一樣,他們比自己還享受殺戮。
「哈……真麻煩。」吐了一口氣息,梅爾忒動起身後的翅膀,朝半空飛起,這種時候只能嘗試看看了。
第七週。
戰爭似乎已經邁入最後階段,至今的軍隊已經傷兵七八成,再這樣下去會同歸於盡的。
他不想讓那個畫面在現實上演,雖然對不起族人,但那孩子的笑容比什麼都重要,他要從這場戰役中活下來。
「……清醒點吧。
「這種戰爭還有什麼意義?沒有人競爭,就算成了第一名又怎樣?也是吊車尾啊。」
「贏了戰爭,你們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你們倒是適可而止!!
直到這次,大家似乎才被眼前景象動搖,但會馬上把動搖壓抑下來,保持自身的尊嚴。
梅爾忒咬著牙,看來還需要一些時間。

阿爾瑪,你現在在做些什麼呢?
我很想你。
第八週。
在絕大多數傷亡的結果中,戰爭終於拉下簾幕,戰爭的時代已經結束。
「哈……哈……嘶!」
留得越久的人們就越厲害,在確信自己活下去之前,他一秒都不敢鬆懈,最後幾個都是戰到無法動彈才放棄了戰鬥,彼此都躺在地上休息。
天空彷彿在憐憫這群愚蠢的惡魔與鬼,開始下起了雨。
「啊……好想喝酒麻痺一下神經呢。」
滿身的傷痕與腫包,以及毒素都在體內擴散,他試圖使用能力卻也沒有力量使出來。
好難受,我會死嗎?回不去了嗎?
梅爾忒不禁浮現有一雙溫暖可愛的手伸來的錯覺,是那孩子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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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瑪。」緩緩地緊閉雙眼,透明液體隨著臉頰落到了地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揪緊了心。
多麼希望這是真的。
很神奇的是,梅爾忒在這之後突然有了力量可以使用細胞活性化加上修復損害的能力,在勉強讓重要器官止血、傷口不再大到裂開後,也跑去治癒剩下那幾個還可以救的族人。
接受了他們的謝意與懺悔,一步步蹣跚地走出這片荒土。
在故鄉的家裡找到了預備好的繃帶,大致上纏一纏後,他不容遲疑地,用著無力的步伐回慾望之島。
「再撐一下……就快到了。」
梅爾忒一直重複低聲喚著那孩子的名,在意識越發模糊之前,他終於撐到了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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