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線壹- 【箭邀八方客】【多人方略】
所屬勢力及編號:暮梨18
角色名稱:藤萸
偕同角色:行塵
feng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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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test #53
每一次踏出暮梨谷,藤萸會先繞過谷外疏林、來到一處靜僻的小村落。
居於此處的男子面若冠玉、神色溫潤,此時正坐在小院落外的竹椅上,一手撐頰、一手持卷。
「老師!」
「──老師!」
方一踏過門檻,兩個小女孩立刻蹦蹦跳跳地向前,藤萸落在後頭,隨手拿起圍籬邊的竹帚、將幾片落葉掃至角落。
女子出閣不得留在暮梨谷,成年男子則不得涉足暮梨谷,與男子來往對谷中女子而言須格外謹慎,不過對於此人,藤萸從未遮掩躲藏。
七年前,她與兄長藤洀、兄嫂梨長垣一同出行,恰好遇上重傷瀕死的葉玨,救人之事不分女男,從此葉玨便在藤家養傷,直到兩年前藤家避禍,這才遷到了暮梨谷外住下。
「大米跟大麥又長高啦。」
葉玨闔上書卷,兩個小女孩精神奕奕地站直了身,接著整齊劃一地紮起馬步、打起套拳。
不到一刻鐘,藤萸放下掃帚,兩個女孩也恰好收拳,各自奶聲奶氣地「喝」一聲。
「不錯不錯,越來越有樣子啦。」
葉玨笑著撫了撫兩個女娃的頭頂,其中身穿桃粉色的女娃率先抬起雙手,道:「老師飛高高!」
「好。」
眨眼間,女娃落到葉玨的肩頭,另一位穿著水色衣裙的女娃則噘起了嘴。
「好啦,讓阿姑跟老師說正事,嗯?」
藤萸阻止了兩女娃的玩鬧,將氣鼓鼓的小女孩也抱到自己肩上。
「谷裡姊妹外出失蹤,谷主吩咐我們出谷去尋。實在是沒人能照顧這兩ㄚ頭,可能要勞煩玨哥哥看顧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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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玨一聽立即搖頭,道:「近日偶有傳聞,谷外不甚太平,不若我與妳一道?」
藤萸略一沉吟,便將一只箭矢掏出,放到葉玨面前的桌上。
箭矢的末端為雕鳥尾羽,尖端則為燦金,看上去不似奪人性命的物件,更似富裕人家玩賞取樂之物。
「方才出谷在路上拾得此箭,看著有些特別,順道問問玨哥哥,可是哪家門派的信物?」
葉玨將金箭拾起端詳,隨後搖了搖頭,道:「不曾見過。既不知由來,妳可要斟酌些,莫招是非。」
藤萸頷首,收回金箭,道:「稍後我交予谷中姐妹看看罷。」
搜查之事要緊,藤萸不好多做停留,葉玨則不好與一幫暮梨谷女子待在一塊。
雖是一同出行,初時藤萸還是跟著暮梨谷眾女一同查訪,直至有人聽聞似是有人見過失蹤的侍女曾往林中古閣方向,漸漸地分做數隊、各自行動。
藤萸一路查訪至竹溪,正好聽聞當地武昌鏢局派人護送暮梨谷女子回谷的消息。
若無意外,失蹤的侍女玉露應已回返暮梨谷。
與出谷的姊妹通過消息後,藤萸略一思忖,自己的確不是涉足江湖的那塊料,便打算招呼葉玨一聲,啟程回暮梨谷。
竹溪鎮上不少商號,尋到葉玨時,兩個小女孩一個正在葉玨肩上,手中舉著個精緻的竹風車晃呀晃,另一個蹲在一個佈滿精巧玩意的攤前,正好撿起一只竹笛。
「玨哥哥,你別老是寵她倆啦。」
藤萸將登高撒歡的小女孩從葉玨肩上扒下來,有些無奈地笑道。
葉玨將得了竹笛正躍躍欲試的女孩抱起,不算悅耳的笛音在耳邊「噗」了一聲,也不知何故,他突然一頓,有一股模糊的意念掠過心頭,而他沒有來得及捕捉到。
他轉向藤萸,溫言道:「難得遠行一回,大米大麥都挺開心,若是谷裡不著急,不妨在竹溪多住一日。」
「......也是。」
直至此時,藤萸才略鬆了一口氣,也有幾分興致賞一賞這鎮上竹林風光。
「玨哥哥,你肩頭落了片竹葉,我為你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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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箭沒入他身旁樹枝枝幹的剎那,行塵心裡頭那條弦線久違的繃緊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緊戒了好一時見無異狀,才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的布帕包住金箭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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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把很漂亮的雕翎箭,金質鏃配上朱漆箭桿、外裹樺樹皮、箭尾是羽片豐實的黑雕翎;真要行塵說,這箭用來賞玩的意義應該大於傷人,思及此,鬆了一口氣,正想著找機會打探一下這金箭來歷,便聽到了傳喚的鐘聲。
看到孟大山與幾位弟子手裡的金箭時,行塵挑了挑眉,算是徹底地放下心了,看來這箭矢應當不是針對”他”而出現的。
雖然下山遠行是有些麻煩,但轉念一想即使不是得到金箭,身為百務堂弟子,自己應當也免不了跟著一行路上打點吧?看來是免不了走這一遭的。
好在同行的弟子中有不少是熟面孔,行塵一路走著到也不無聊。那日,進了小村,聽聞到怪異的削髮風聲,不少師兄弟似乎躍躍欲試,想去探查那背後真相。
抓抓半長不短的灰髮,一方面避事的心態作祟,另一方面著實對這檔事沒太大興趣,行塵便向師兄弟們藉口要先至逐鹿的伏滄會所打點,先行一步前往逐鹿城。
雖然滄山距離逐鹿城快馬也得十七日行程,路途遙遠,但畢竟是大陸上最大城市,而伏滄百年基業在城中自然是有些門路,設置了自己的會所供門內使用,行塵過往也曾好幾次跟著百務總掌來此整理打點,因此算是熟門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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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待他進了會所,看著許久未打理的屋子,霎時有了想回小村等師兄們的衝動,但來都來了,又能如何?只得認命的開始整理起會所。
接著他又發現一件苦惱的事,這次要落腳的師兄弟們人數不少,然而有些房竹榻久未保養漸生霉味,看起來不換是不行了,行塵算了算,估計師兄們到此應該還要好幾日,自己走遠些應該無妨,便留了書信,策馬往城北外的竹溪小鎮去了。
竹溪鎮因青竹以及其製品聞名,竹溪景致也堪稱一美,行塵向熟悉的店家訂好竹榻交貨日後,見天色還早,便帶著一絲愜意在這小鎮中閒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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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葉沙沙,溪流潺潺,步於其中,霎時間行塵竟有些恍然,像是回到了很久之前的小苑,聽見了那孩子在男子教導下,吹出了笨拙的笛音。
「噗!」不遠處的小攤,似乎也有個孩子吹砸了笛音,行塵下意識地往那處看去,卻在瞬間彷若雷擊,呆站在原地。
「…老師?」怎麼可能?他怎麼…怎麼會…
那是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沒有一絲違和,五官、神情、身形、舉止都是這些年一而在再而三地在心中被細細雕琢過的,絕不存在被誤認的可能。
那是早在七年前就已經失去的身影,是自己親眼看著墜入深谷、是自己親手將不成人形的碎骨深埋、怎麼可能還……
不可能、怎麼可能…
是自己造出的幻影嗎?是嗎? 
是嗎?渴求已久的魘夢,終於能如願了嗎?
是嗎?
強烈的窒息感壓縮著行塵的胸口,他甚至無法跨上一步去探視那人的真偽,就像悠然化蝶的莊周,不願醒來。
那幻影沒有發現他,還在和身邊的孩子說著話,就像對著過去的自己一樣。
行塵就這樣痴痴地看著。
直到那人身邊的女子親暱的靠上了他的肩。
直到他聽見那女子喊了那人一聲:

「玨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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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後的竹溪鎮燈火通明,晚風穿過青竹林挾來令人精神舒暢的氣息,街上還有不少行人往來,亦有小攤販賣著熱騰騰的餅。
然而稍早好不容易有了些許笑意的女子,此時神色有些焦急,懷裡揣著一疊紙包、快步穿行在鎮上。
客棧廂房內,葉玨微微蹙著眉心、靠在床頭閉幕調息,兩個女娃則捂著斗篷、扒在窗櫺邊盯著窗外風景。
藤萸回到廂房時,葉玨抬起眼,微微頷首、彎了彎嘴角道:「方才歇息片刻,現已好上許多了,萸妹別擔憂。」
藤萸走近榻前,仔細端詳葉玨的臉色,半晌道:「玨哥哥畢竟受過傷損,馬虎不得。我還是煎一帖藥,待明日早上再看看。」
暮梨谷不授醫術,藤萸雖是有志習醫、替葉玨調養過多年,尚不認為自己的醫術能到獨當一面的程度。
退出廂房,她向住店要了壺熱水,不到半晌店小二便將水捎來。
「姑娘,您的熱水。」
接過水壺時,有那麼一瞬間,藤萸感受到了一絲怪異。店小二的語氣涼絲絲地,不似待客之人的語氣。
「不好意思,麻煩您了。」
她思忖或許是燒這壺水麻煩到了人,客客氣氣地道了謝,正要接過水壺,不料那位店小二竟沒有將水壺遞給她的意思,而是依然語調怪異地問道:「不知姑娘與同行的公子是甚麼關係,怎麼分了兩間房?」
話語至此,藤萸也隱約感覺到不對勁,警惕地道:「那是家兄,不知兄臺有何指教?」
「隨口問問,抱歉唐突了姑娘。」
店小二退了半步,這才將水壺遞到了藤萸手中。
藤萸心中有疑,對方若沒有更過分的舉止,倒也不好說什麼,接過水、一頷首,便連忙上樓。
對方不知道是甚麼來頭,只盼不是當初對付兄長、讓她無家可歸的那撥人......
她不是沒想過天涯海角去尋兄長與兄嫂,可如今她最首要的,是將兩個姪女看顧長大。
一時之間,她也拿不定主意、是否該說與葉玨知曉,只知兜裡的銀針、暮梨谷的針訣,從未如此清晰地浮現於心。
隨後,藤萸定了定神,這才踏進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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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早該回逐鹿城的行塵,此時在竹溪某客棧廂房內。
「珏哥哥……」是了,那人不是只屬於自己的幻影也不是什麼誤認,他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人沒錯。
只是那女人跟老師是什麼關係?況且他若沒看錯,身邊還有兩個孩子……
難道,老師丟下自己跟那女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行塵的臉猙獰起來,雙手緊握到掌心滲出一點血絲。
「不會的……不會的……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息那炙人的妒意。
得好好探查那女人究竟跟老師是什麼關係。
行塵瞇起眼,拿出了自己隨身帶著的小包。
幾個時辰後,一名畏首畏尾的店小二站在門房暗處,陰沉的看著那女人攜一紙包沖沖走入了葉珏房中。
他咬了下脂膠偽裝成的厚唇,正想找個藉口上樓,便聽見那女人又沖沖下樓來跟前頭掌櫃的要了一壺熱水。
「二欸~燒壺水去靜字房。」掌櫃超內廚喚了聲,行塵捏著喉頭,模仿那位收了他銀兩前去逐鹿的小二聲音應道。
「來嘍~」
「姑娘,您的熱水。」行塵掐著嗓子將水提到那女子面前。
”有藥材的味道?老師受傷生病了?”
悄悄皺了一下眉,行塵想了想,不動聲色的將暗藏在袖中的助眠藥渡入熱水中。
「不好意思,麻煩您了。」那女子面色擔憂回禮,令行塵更感到不悅。
這女人憑什麼進出老師房內?又憑什麼這女人可以理所當然的為老師擔憂,而自己卻連詢問的資格都沒有?
「不知姑娘與同行的公子是甚麼關係,怎麼分了兩間房?」行塵聽見自己用小二的聲音咬牙問出。
「那是家兄,不知兄臺有何指教?」女子的眼中閃過警戒。
行塵此時也暗察不妥,若是讓這女人警戒,告知老師,讓老師聯想到自己的存在……
不行,還不行,在自己弄清楚之前絕不能讓老師發現,不然到時若要弄掉這女人可就麻煩了。
「隨口問問,抱歉唐突了姑娘。」
行塵退了半步,將參了藥的熱水遞給了眼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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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行塵踏入了靜字房,當然,在這之前他早已確認過隔壁月字房裡的女人早已睡去。
輕輕推開了門,餘光掃過桌上還有些許藥汁殘渣的瓷碗,然後如入無人之境般的走至那男人的榻前,慢慢側身坐於床沿,憑藉著月光靜靜凝視著男人的臉龐。
熟悉的眉眼,多了一些風霜,但依然是他…真好,他還活著。
這些年,都去了哪兒了?過著都是什麼樣的日子呢?快樂嗎?難受嗎?有試著去找過他嗎?有想過他嗎?……或是,根本就把他給忘了?
真想就這樣喚醒他,逼問他、逼迫他敞開一切、逼迫他承受自己的一切,承受這些年那亟欲焚燒自己的一切絕望。
行塵忍不住伸出了手,帶繭的手指就這樣停留在男人的臉頰旁,在幾乎就要觸碰到的距離。
而男人因為助眠藥的效力,仍然毫無知覺……但或許也是因為生病的關係吧?
「以前體力明明沒這麼差的。」看著對方在月光下略顯蒼白的臉孔,行塵皺起眉頭,想起當年那個懸崖,腦中浮現許多九死一生的想像。
然後他又想起那女人;梨花紫衣、是暮梨谷的人?傳說暮梨女子不與人婚戀,且她說老師是她的兄長,難道真是如此?
怎麼可能,當年的葉家還留下的人他能不清楚嗎?行塵搖搖頭,甩開那不切實際的推測。
但偷聽她和老師的對話,唯一能確定的是,老師和這女人相識很長一段時間了……也就是說這些年都是她照顧老師?陪在老師身邊?讓老師露出笑顏?佔據了原本該屬於自己的位置?是她嗎?是她嗎?是她嗎??
行塵咬住下唇,用一絲血腥住遏制自己心中危險的念頭。
不行、老師會生氣的。
在搞清楚她與老師之間的現況之前,不能夠動手。
他再一次告誡自己。
深吸一口氣,平緩了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他小心翼翼的將指腹貼上老師的臉頰,現在只有感受到那人的體溫才足以使自己冷靜下來。
「…」但此時床上的男人鼻頭動了動,像是嗅到了什麼,輕囈出聲。
「…塵……行塵…」
聞言,行塵急忙縮回了手指,退開了床沿,還不小心碰著了小桌,小桌上瓷碗被震著叩了一聲,男人似乎被驚擾到,輕皺了眉頭。
行塵暗叫不妙,深怕男人被驚醒,便輕手輕腳退出了靜字房,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廂房,突然感到一股涼意,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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