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站起身来,却直接撞到头后又再次跌坐在地,双腿传来剧烈的疼痛感,默默左边,默默右边,不大的空间里只有自己摸索的声音。
好痛,是摔下来的时候扭到脚吗?
鼻间蔓延着血腥味,下意识舔了舔嘴角,舔到了某种液体,却没有味道。
这里是……隧道塌方了?
回忆起自己失去意识前所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那个果然是反坦克导弹!
“弗雷因!妈妈!你们在哪里咳咳!”不大的空间里回响着自己的声音,不断地向四周摸索着,很快就摸到了一个凸起的硬物。
这是什么?
似乎被压住了没办法拉出来,但还是根据轮廓和手感摸出是自己经常在手里把玩的机器人,下意识按了按机器人后背的按钮。
“滋……滋啦……勇者……无畏!”似乎是发声的零件被压坏了,它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台词,但在这种情况下,有人的声音真好,更喜人的是压住机器人的巨石和木架子之间的缝隙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
“……哥……哥,是你吗……”
“弗雷因?弗雷因你在哪里了?”趴到那个缝隙前试图看到弗雷因的身影,想当然自然是什么都没看见。
“呜……哥哥……这里好黑,我好怕……”缝隙的另一边传来微弱的泣音,回忆起最后的画面,妈妈应该是个弗雷因在一起的,却没有出声。
“妈妈有和你在一起吗?”
“不知道……我什么都看不到……好痛呜呜呜……”
痛?难道受伤了?妈妈没和他在一起吗?最后的爆炸弹开了吗?
“你受伤了吗?哪里痛?”
奋力的向缝隙的另一头喊着,却没有得到回应。
“弗雷因?弗雷因!!”
回答的只有死寂,和偶尔传来的砂石掉落声。
可恶!!!!
拿起身旁摸到的碎石,奋力的往弗雷因那边的缝隙挖去,试图将缝隙撑大。
卡沙……卡沙……咔嚓!!轰!!!
“!”撑住的碎石被压得粉碎,撑住巨石的木架子发出了不妙的声响,然后不远处传来了崩塌的声音以及一声惨叫,吓得我立刻停止了挖掘的动作。
“……弗雷因?”
……………………………………
“妈妈?”
……………………………………
“爸爸!”
………………………………………
“你们在哪里啊!!!”
…………………………………………
无论怎么呐喊,喉咙喊到沙哑,黑暗和死寂,始终笼罩着我。
拜托
谁都好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滋…………英雄……在此……”
黑暗中,传来了些许的声响,空白的脑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回神时就宛如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那般冲到刚刚的缝隙边,因为刚刚的移动,机器人变得能够拉出来了,颤抖的手按下了机器人的按钮。
“我……滋滋……勇敢强大……滋滋。”
“帮帮我……”
“滋……不要怕……滋滋”
“我很怕……”
“滋滋……勇者……无畏……”
“我不是勇者……”和机器人进行无意义的对话,靠着岩石,一瞬间,感觉到另一边,弗雷因的生命波动,虽然很弱,可是真的有。
“弗雷因……”
……………………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将机器人放好,深呼吸调整好状态!
看!这很简单!这两边是支点,在这个的下面,小心的挖就好了!
“滋……我,勇敢强大!滋滋……”
开始挖!
撕下斗篷的一角抱住碎石,我小心的挖掘着。
……………………………………
沙,沙,沙
……………………………………
沙,沙,沙,咔嚓!
……………………………………
沙,沙,沙
……………………………………
沙,沙,咔嚓!
……………………………………
咔嚓!咔嚓!咔嚓!
……………………………………
……………………………………
……………………………………
………………
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块粉碎的碎石,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手都在微微颤抖,挖掘进度并没有多少。
远方不断传来,断断续续的塌方声,是整个隧道要倒了吗。
每一口呼吸都觉得胸口好痛,是要窒息死了吗。
机器人不知道是电量没了还是彻底坏了,已经很久没声音了。
已经过去多久了,几个小时?几天?一个星期?我昏迷了多久,这里是哪里。
我是谁?
莱因。
爸爸是谁?
布雷兹。
妈妈?
夏洛蒂。
弟弟?
弗雷因。
颓然地靠着岩石坐下,把头埋在双臂间。
黑暗,就像是一头猛兽,伺机将我吞噬。
我知道。
有的没的胡思乱想,大脑完全停不下来。
我是不是,坏掉了?就像机器故障那样?
敲一下,是不是就好了?
就。像。那。粉。碎。的。机器人那般。
什么都感觉不到是不是就好。
把手放在冰冷的岩石上。
思索着以什么角度撞上去时。
一瞬间。
哪怕只有一瞬间。
感觉到了。
那个生命的脉动。
从出生时,就在身边的他。
很弱,比刚刚弱太多了。
好像烛火般脆弱,被风一吹就会熄灭那般。
却将我身边的黑暗,尽数驱散。
“弗雷因!弗雷因!!!”直接用手去抓那个隔绝我和他的岩石。
刺痛,很痛,却很真实,手指被抓破,胡乱地在冰冷的岩上,使用吃奶的力气,却不能缩短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越来越弱了……
我不要,我不要这个距离变成生与死的距离,我不要。
我不会才嫌你烦了!
我会好好听你说话!
会做个乖小孩!
拜托,如果圣格里芬,神明是真的存在的话,救他,弗雷因要死掉了!!!
“救命啊,快来救救他!!!”歇斯底里地撕喊着,岩石上抓满了鲜血,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拜托,谁都好,他要死掉了……”
失血让视线逐渐模糊,耳边回响着剧烈的轰隆声,已经塌到这里来了吗……
拜托
谁都好……
救救他……
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
一缕光线,直射我的眼睛,下意识闭起了双眼,我看到了几只……机械手臂伸进来,将顶上的岩石搬来,隔着金属有点失真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
“滋……这里是罗伯特班,发现一名幸存者,大概五六岁的小孩,看起来没有重伤,派人过来接手。”
对方把探照灯移开,我才看清楚,眼前是一个明黄色的……球体?可是有很多的……手?是机甲吗?
机甲里坐着一个……穿着白袍的奶奶?
“小鬼,已经没事了,医疗班的人在干嘛?没吃饭吗?”
“滋,罗伯特博士请稍等,您冲太快了,隧道刚刚又塌了……”
“蛤?所以是我的问题吗?我有留下人类可以通过的大小,是不会拿担架过来吗?我退伍之后军队是全部脑筋死掉了吗?”
噼里啪啦的一连串刺耳的电子音,可是他知道眼前的人有救人的力量。
“喂小鬼干什么!很危险快放手。”
还在和医疗班对骂的罗伯特,就看到刚刚呆坐的小鬼已经抓住了她的机甲的钻头。
“救救他……我弟弟……那边……”
“喂小鬼!咦,生命探测反应,很弱,刚刚和他的重叠在一起险些没看到,医疗班,还有一个小鬼快死了,给你们一分钟马上过来。”
“您这是无理取-----咔嚓。”
“没想到啊,我【黄色恶魔】居然有一天会在做救人的活啊……你说是吧,艾迪。”罗伯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曾经在战场沾染鲜血的钻头,如今却要为了救人而挥舞吗,回应她的只是ai的一段丁丁当当的音乐。
将晕倒的小鬼移动到机甲里,满是鲜血抓痕的后岩石后还有幸存者,怪爪打下支撑的支架,钻头很快就粉碎了岩石,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庆幸那个小鬼已经晕过去了。
“喂,医疗班,带尸袋过来,对,女性,体型?我哪知道,我只看到手和头,肩膀以下肉酱了你们自己看着办,目测当场死亡。”
“旁边的……小鬼……幸运……膝盖以下……”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了断断续续的话语。
意识完全沉入黑暗。
再醒来,就是满鼻子的消毒水味和白色天花板。
=======【现在】========
偶尔,还是会梦到那个时候,无边的黑暗,刺鼻的血腥味。
戴着夜视仪,在黑暗的练习室中进行夜间战斗模拟训练。
12只怪爪乱舞,是我目前所能控制的极限。
训练师弹出了模拟敌人,在夜视仪中他们无所遁形。
一个,两个,三个……
爪子有序的将虚拟敌人击落。
我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我了。
利落地将第400个敌人击落,距离上次慢了3秒,是因为今天梦到的那个梦吗,呼吸有点急促。
面对黑暗,他的指尖还是会隐隐感到刺痛。
那时候他的脚只有轻微擦伤,痛苦是从弗雷因那边传来的。
想要按下重启再练习一波,还没等他按下按钮一大波敌人突然刷新,他反射性的一爪子挥舞过去却炸成了一团团的烟花。
变成干扰型的敌人了??
有人在外部操控?
知道密码人只有-----
“弗雷因。格拉斯你给我停下!”
“啊哈哈哈,战斗时候不要分心!我要把boss放出来了!!接招!!!”弗雷因的声音在耳机里刚落,一只球体连接这怪手和钻头的机甲出现在他眼前。
他下意识的看向驾驶舱,但是那里并没有驾驶员,眼前的黄色恶魔,不过是数据验算再现出来的,老师留下来的残响。
“咦,居然是黄色恶魔,我明明按了随机,哥哥你上次可是两败俱伤,你这次要雪耻吗?”
“我会的,”力量还不够,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将它打到。
超越你,也是老师你对我最大的期许。
==========fin========

哇我每次真的是打到一半就睡死了耶,噗神你觉得如何:

不够甜
不够刀
刀多过糖
我要糖

刀子外面有薄薄的一层糖,舔掉里面是实心的刀。
NPC更新:罗伯特博士,享年85岁,参军后以机甲艾迪活跃于战场,退役后成立“罗伯特工坊”,致力于研究工程&医疗用的机甲,义肢,机械等,门下得意学生有史东恩。格拉斯,莱因。格拉斯等。

如果有标注兄或者弟的话就是会以他们的视角来看这件事(因为同一件事情他们看法会不一样)这样。

阿对了因为莱因怕黑所以去哪里都会戴着夜视仪,

汪汪的眼睛也有手电筒的功能。

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