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
歷史悠久的土地上還存有不少珍貴的遺跡，位在海底的波爾斯也是如此。請到環境險惡的波爾斯舊址周遭尋找海底的遺跡並清除四周的魔獸。

註：波爾斯舊址為極其險惡的區域，請不要踏入其中。且在海底須維持長時間的抗水壓及呼吸，持續耗磨的狀態下初級學生僅可維持三小時左右，中級為六小時。

請骰BZZZ決定周遭魔獸，皆為兩次攻擊後骰一次反擊骰，各自攻擊骰分開計算。

紅：迷幻躄魚一隻。
黑：紅眼金槍魚兩隻。
藍：魚人一隻。
綠：異色水滴魚一隻。

完成酬勞：全魔法屬性+19、五千元。

——

略顯寒冷的天卻不至於使人不適，或許是習慣了海水的冰涼之故，今日天候反倒使他感到相當宜人，比豔陽天好得多。

打理了下儀容、確認過自己慣用的武器鋒利如昔、保養得宜，他踱著輕巧的步履往布告欄的方向行去，期許能在那兒瞧見有趣的事件——總是要經常到外地走走、或是做點事，生活才不顯得那麼枯燥煩悶。

於無數紙張前止步，明亮灰眸掃視。上回探查傳聞的任務今次又出現在上頭了，但他視線快速略過那張紙，游移一陣後停頓在另一張紙的文字上。

波爾斯。

熟悉的地名如磁石牢牢鎖住目光。被保護的遺跡、清除魔物……他記得很清楚，那些被遺留的殘餘水下遺跡可是險惡得很，加上位於海底，水壓等因素都成了讓人卻步的理由，對於曾居於該處的海棲族而言卻恍若歸鄉，如魚得水一詞展現得淋漓盡致。

鬼使神差似的，他探出指掌壓上紙張角落，毫不費力地將之撕下。

不過，這是雙人任務……
他抬眸張望四周，試圖尋找可能的同行者。

又一個月了，時間一點一滴地逝去。過去五十來年的光陰也如現在這般，頓於呼吸之間，散於呼吸之間，輕輕緩緩。也或許是精靈的生命步調向來緩慢，悠悠閒閒地，時光便也輕易地傾落。

赫葛的綠眸映著蒼穹雲片，身子自然地貼合屋頂的弧度，一頭金髮已經先於他落下屋簷，在風中盡情舞動拉結。

最近他才思及，除了樹根盤起的角落，他也能上屋頂來看看。聽聽遠方草木搖曳的笑語，看看幾縷白煙交纏，也是別有一番趣味。
只是似乎又到了新的月份，赫葛想著一會大概要到下頭去看看佈告欄接新任務了，否則一直待在這，悠閒過了頭生疏了也不是他放鬆的本意。

如瀑流金過於惹眼，在風裡、在光下肆意張揚，是遠超他那頭金絲的長度，在踏出腳步後便被微風輕巧地翻上眼前，似耀眼的浪濤翻騰不歇。

眼花繚亂。

他見過的、留有印象的，擁有這般長度金髮的對象只有一個，那屬於先前見過面的精靈。

「赫葛……同學？」他微微挪動步伐，抬眼便能將精靈的身形映入眼簾。灰眸裡流露幾許疑惑，他總無法理解為何有人會想待在這種能被陽光直射的地方，光是這樣看著都讓他感到炎熱，起了想喚出些許水元素依附身軀的念頭。

海棲族與他族習性差異實在有些大，這樣的消遣在多數種族裡應該是愜意而值得享受的吧？只可惜他註定無福消受了，那樣的溫度不適合海棲的族類。

思考間他又退了兩步，太過挨近陰影處是難以看清精靈的，站在冬陽底下才能瞧得分明。隔著不長不短的距離觀察對方，他開始思考要不要邀請對方一道來完成手裡的任務。

身後傳來呼喚聲，卻是自己還有些陌生的聲線。

赫葛坐起身向後看去，認清來人後便勾起笑容向其招呼：「早上好，阿爾忒斯。」語音剛落，精靈想起了對方的種族──在乾燥陸地上似乎會不適的美麗魚群──於是他縱身而下，在風的拉扯間駐足於陰暗處，期望能讓雙方都舒適地談話。

「你在尋找新的冒險嗎？總不會是你遺忘了房間的方向。」赫葛問著，想起了第一次給對方引路的事。

那頭金髮在風下總能牢牢吸引目光。

依然暗嘆著，他沒有漏掉對方移動的步伐，鬆了口氣似的跟著走上前，讓身影脫離冬日裡依然溫暖豔麗的暖陽，這舉動也確實讓他舒適了些。

「早上好，你那頭金髮可真是好認。」幾乎不會有認錯人的問題，即使那髮色不算罕有，長度卻是稀少難見的。或許他也能留到這麼長？但打理起來、游水時似乎都不甚便利，他又打消了念頭。

「冒險……姑且算是，而且已經找到了。」他微微抬手，書寫任務內容的紙張在風裡微微擺盪，沙沙聲響流淌，好似自然之歌。

精靈第二句話換來有些尷尬的微笑。他現在應該不至於再走錯地方了……剛來不久難免不適應，而過了一陣子後他也陸陸續續記下了重要地點的位置，以免再發生悲劇。

「不過這必需雙人執行，我還沒找到人選。」看向精靈，他問，並做出邀約，「方便的話，我們或許可以一道完成？」

「你再不出現，我也得找任務的。」言下之意是答應了邀約。赫葛向對方傾過去，綠眸掃了一下對方手裡的任務單——熟悉的要求，可真巧。

「我今天前才到那裡去過，雖然稱不上熟悉，但至少我們不會迷失。」他本沒有調侃的意思，話說出口後卻忍不住調皮地眨眨眼。思及兩人應該都有些物品需要準備，赫葛接著問道：「待會各自拿好東西在這邊碰面？」

說著他也突然想到，說不準對方會用魚尾的姿態在海裡移動——阿爾的鱗片是不是和他的髮一樣，金光燦燦的呢？赫葛至此才莫名有些期待。

精靈答應後挨近，他遞出紙張好讓人看得更清楚。

「那可真巧。」這話指向兩件事，他可沒預期到自己邀請的精靈不但有空、還恰好去過那座遺跡。要是在危機四伏的地帶迷失了，即使是生來具有地利優勢的海棲族也會感到棘手，有個嚮導再好不過了。思及至此他笑了笑，「看來，到時候可以不用擔心了。」

「沒問題。」看看四周，他很快應允。要下水啊——那上回使用的武器明顯不是個好選擇，顧及到海生魔物的特性、在水裡的便利性與威力等原因，他得仔細思考該帶什麼東西過來了。

暫時揮別精靈，他很快往宿舍走去。不曉得精靈在水裡會是什麼模樣？揀選物品時他不自覺地這麼想。真讓人好奇。

再過不久，他就能知道了。

赫葛的行囊一向不多，無非就是那支水晶筆和學校供應的治療藥水罷了。將東西放進小背包裡，精靈便再度動身回到佈告欄的位置。

一邊在腦中複習波爾斯舊址的位置和地形，不久後他再度看見那高大的身影——以一個184公分身材的人來說，他大概很少有機會能有這種感慨。

「走吧？」溫和地邀請著，兩人一同往目的地移動。

「阿爾住的地方是怎麼樣的地方呢？」赫葛詢問道，順手拉了下身後有些折到的大帽。「除了都是水之外，還有什麼呢？」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和對方開玩笑，赫葛總忍不住想說冷笑話。

走回集合處時，他身上多了個樣子有些怪的背袋——開口處伸出一支青藍色長柄，雖然不至於成為累贅，也足夠顯眼了。

但他已是相當習慣，泰然自若地走了過來。行裝同樣精簡，畢竟下了水後許多東西都得留於岸上，以免成了行動時的負累。

點了點頭應和，他維持著與精靈無異的步伐一道前進。

「水下能有的，都看得見。」聽著問話他思忖，回憶著水下被覆上一層蒼色的風景，「海草、珊瑚礁、魚類和水生動物……雖然不像地面上有種類繁多的花卉，但珊瑚也是很繽紛的。」

嗯……或許差異還是挺大的？珊瑚可不會散發香氛，但是花兒會。

「只不過和陸地上比起來，還是少了許多東西。」苦笑了下，他很快收起了情緒，雙眼直視前方，一路上行經的碧草如茵與百花齊放讓他目光停留了一陣。

這片風景的盡頭才是目的地前站的港口，乘上渡船後越過海洋，方能抵達遺跡上方。

「如果有機會真應該去親眼看看。」赫葛笑道。正如身為海棲族的他們上岸來一樣，赫葛覺得如果可以，有一天他也想下去看看那個蒼色的天地。

兩人一路欣賞風景，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很快便到了港口並上船去；而赫葛向開船者溝通了兩人離開的地點後才走回阿爾身邊。

「我和開船的人說好了，一會我們到了地方就離開船隻。」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擔心直接下去的狀況，你可以抓著我，我們緩降下去。」畢竟要是直接跳下去撞到什麼路過的魚兒就尷尬了，當然，也有可能會撞到船身......反正不做任何防護總是危險的。

「阿爾上次接觸海水是什麼時候呢？」
總感覺除了假日和任務外，海棲族都不方便回到大海。

「有魔法輔助，肯定能在海裡有良好體驗的。」說不定還能看見罕見的海生物？深水之下尚有重重謎團，那些擁有昳麗姿態的生物甚至存在不為文獻記載的種類。「嗯——你有特別期待能看到什麼嗎？出發之前確認它們的分佈處和出沒季節才不會撲空。」

交談之下，行進速度似乎總會不自覺地加快。他們很快上了船隻、離港航行，前往曾經的波爾斯。

「直接下去嗎……人形下水是有比較方便、安全的方式下水的，再加上魔法應該能平安抵達水下。」他回憶著自己慣用的下水方式，並不是跳水那種，過程與結果多半都挺安穩的，精靈應該也適用。最後他問了另一部分問題，「緩降是用風魔法吧？如果你方便的話也可以。」

他其實不確定自己需不需要這一手輔助，或許這會讓下水過程更為順遂？如果精靈方便行使再說，老麻煩人家似乎也不太好。

「……是來到島上之前。」他有些困窘地回應。

雖然登島時日不長，但他連假日都沒回過家鄉——任務也沒有需要返回的，有也只是下普通的湖泊而已，沒有抵達海洋。

這麼一想來，他也懷念起海中悠游的感受了。

「雖然不知道海棲族是怎麼想的，不過要是讓我到一個看不見森林的地方，久了我也會孤單的。」向身邊的人眨了眨綠眸，赫葛沒來由地為對方能接觸海水而感到開心。

轉眼間已經接近了印象中的位置，四周僅是茫茫大海，精靈其實也沒有細想自己是怎麼判斷到了地方。事實上那是一種對空間的直覺吧？就如他畫製符文，架構那些線條般自然。

「走吧？我想我們到了。」金色長髮自大帽邊緣滑落，在空氣裡划出一道淺光。赫葛已然飄上船的邊緣，不厚的木板上踏著他的足，看上去危險卻又穩定。他勾勾手指，以簡單符文作為輔助，自己騰空的同時也將阿爾給抬至半空。

不得不說，半空中的精靈看上去還是很自然的，就如海棲族擺動的鱗尾。

迅速地給自己下好了應有的魔法，赫葛帶著阿爾在安全的海面降落，而後兩人便進入了海中，逐漸接近遺跡地點。

「也是，那或許短期的旅程更適合些。」離水時間一長，他也會有種沒來由的不自在感，一如那裡並非他真正的歸處一般，他們彼此都無法長久相容。

隨著抵達目標海域，他在精靈的話聲中應允，取出隨身攜帶的武器後沒有抗拒地讓符文托起自己身軀。不像精靈，他沒有佈置任何預備措施，只把寬鬆衣袍下襬扯開了點，這才果決而斷然地闔上眼，任身軀落海。

沒有什麼不自然的，變化在他身上明顯而再正常不過。

全身被海水浸沒當下，雙腿便化成了帶鱗的尾，那是與他一頭長髮極其相似的色彩，耀眼得彷彿珊瑚叢間悠游的熱帶魚，魚鱗不至於過度眩目，卻依然是海裡最顯眼的一抹顏色。

滿眼蒼藍讓他感到熟悉，稍遲疑一陣才回應了精靈，招呼一聲後扭擺鱗尾，矯健的身手遠勝於在陸地上時。此外左手還提著一根青藍色長戟，那是他帶下水的武器，此刻莫名地與他這副模樣相襯。

光魔法點亮了精靈的視線，畢竟對自己來說海仍是十分陌生的領域，他想讓自己有點作用就先得看得見東西。讓魔法推著自己跟隨在夥伴身後，赫葛移動的同時也仔細注意四周，以防和上次一樣被什麼給嚇到。

深海裡有著水滾動的聲音，還有一些不知從何而來、類似於海螺的呼聲，顯得這裡更加神秘。而遙遙地似乎有什麼被赫葛的光照到，他呼喚夥伴減緩速度，並一同進入了備戰狀態。

「還不確定是什麼，不過小心他突然衝過來。」赫葛不知道阿爾是否已經看見了黑暗裡的東西，只是操縱著光點向前漂去，那頭的東西慢慢地被光暈照出了輪廓——是紅眼金槍魚。

水裡有些昏暗，尤其是越來越深入的時候，這種情況越來越明顯。

但他對這已經相當習慣，一時也沒有點光的意思。但精靈帶來的光明確實擴展了他的視野，在水波翻騰、呼聲嗚嗚的奇異氛圍之下其實很容易分神，畢竟誰都不能保證危險不會從身旁出沒。他盡量讓自己專注於眼前，那應該已距離不遠的遺跡。

但在看見建築物前，映入眼簾的反倒是魚影。

「……魔獸？」雖然是危險猜測，但總比輕忽來得好。在光暈讓那條魚徹底暴露姿態時，也證實了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而精靈也與他一樣，一語成讖。

紅眼金槍魚毫不猶豫地鎖定目標、以高速衝刺游來，咧嘴露出森白銳利的尖牙，那要是咬中了可不是開玩笑的——他高舉長戟，提醒精靈同樣小心後便抓準那條魚即將咬到他的瞬間猛然刺下，身軀同時往旁一扭躲避那口尖牙。

即使有阻力妨礙，戟尖依然戳進了半截，他乘勢一旋。

在魔獸的掙扎中加深這一擊的傷害。但追擊的後果便是腰側被牠同樣銳利的尾掃出了道口子，他抽手拔出長戟，微微皺了下眉，稍稍退開了點距離。

「牠的牙齒和尾，很危險。」

「小心。」雖然夥伴被劃出的口子並不大，但赫葛還是忍不住丟了一個治療魔法——他不清楚水裡極些微的傷與血是否會引來什麼可怕的東西，縱然他已有一戰之力，但可以避免的話誰想要那樣麻煩呢？

隨著紅眼金槍魚擺動著身子進行下一波攻擊，赫葛腦子裡回想起相關的資料。

「風......」他喃喃唸著，像是做題目時苦惱的學生。兩隻修長而白皙的手掌張開，上頭凝聚的是風刃，高速旋轉讓深海之水繞起小漩渦；精靈將手裡的風刃輕輕一送，攻擊便已朝敵人削去，哪怕是在深海之中仍可見其鋒芒。

+30+30+10

120-29=91-86=5

惱人的凶尾被斬落，在水裡頭痙攣著無所適從。赫葛在水中隨意畫了個簡單的符咒封住斷尾傷口，以防血腥造成什麼影響。

「阿爾吃魚嗎？」他記得紅眼金槍魚是能吃的，味道好像不錯？眼看著原先兇狠的魔獸奄奄一息，赫葛沒再折磨牠，果斷地給了最後一擊並同樣封住傷口。

「如果你要吃，我們就帶上去。」精靈將猙獰魚屍攏入懷中，陰暗的深海有著幾簇他點起的光芒。金髮揚在身後，是比水草更柔軟地輕舞。
看上去是如此神聖美好的畫面，只是那魚屍並不是被拯救，而是被精靈親手了結了一生——畫面如此違和，卻讓人無端想起：這便是人間。

摸了摸腰側的傷，「這點傷還行。」雖然在水裡痛感被放大了點，但還算輕傷，「我下次會注意點……這回確實是太急了。」如果多留意一點，或許就能避過這一擊。

治療魔法的光輕柔撫過傷處，那細細口子轉瞬間癒合如初，只剩下在海水裡緩緩稀釋的血絲證明那傷口曾經存在。

水體動盪不安地震顫，風刃乍現、轉出、在水裡留下幾抹不甚明顯的痕跡。方才還兇狠突襲的魔獸傷痕累累，在風流肆虐下只於最後一口氣——而後徹底沒了氣息。

目睹這一切的他似乎有些訝異，表露在銀灰的眼眸裡，直到精靈發問，他才回過神來，「魚嗎？會吃啊。」雖然在水裡時有一半身子是魚，但吃魚這種事對他來說沒有多少心理障礙，「或許帶上去後我們能拿回去料理。」不過他不太確定這種魔獸好不好吃就是了，但精靈這樣問，應該是能吃的吧。

魔獸屍體與出塵精靈交織成極其矛盾且衝擊感官的畫面，在水流波動下活靈活現地讓人有些沉醉。他眨了眨眼，問道，「用些魔法把牠包起來吧？」總不好一直抱著。

待魚獲得了妥善處理，他和精靈並排游動向前，往那顯露輪廓的海底遺址前進。隨著距離挨近，那讓人感到幾分熟悉感的建築群也在眼底展露地愈發清晰。

即使環境險惡、縱然魔獸盤踞，無可否認地，這片被遺留的地帶依然美麗如昔，只是再沒有了族人們的影子。

只剩他，與身旁的精靈仍在逐步接近。

年久失修而崩落的石塊要掉不掉地懸在牆邊，縫隙裡的水草搖曳著，像是深夜裡徬徨的影子。
赫葛帶著阿爾忒斯巡視遺跡狀況，也一如他和葳爾利斯來到這裡那般，小心注意著沒有太過深入。

一圈巡畢，正當赫葛想著遺跡果然一如往常地清冷，一股殺氣便從身邊竄了過來。即便赫葛閃得再快，也快不過本就生長在水中的種族；魚尾兇狠地拍上精靈的腹部，惹得他輕皺眉頭。

「紅眼金槍魚。」第二隻了。
赫葛讓風元素聚集，一道一道，在海裡頭像是鑽頭一般尖銳。風錐刺去，上頭與前一戰相同地留下了封傷魔法，紅眼金槍魚鈍痛著抽搐，眼裡的紅光凶色畢露卻逐漸有些力不從心。

+30+30+10

120-82=38

時光的痕跡遍佈，些許建築已然傾頹，但多數仍維持著相當高的完整性，但上頭的礁群與蔓生海草廣泛覆蓋，有些建築甚至已看不出底下用做建材的石料模樣為何。

他緊跟著精靈，生怕一不小心迷失在歷史的長廊裡。魚影在周遭飄忽閃爍得如幽靈一般，忽遠忽近，有些小魚甚至時不時游至他們身旁，在撲散於海中、隨水流顛盪的兩簇金髮裡悠游穿梭。

遺跡裡除了這些細微動靜外再沒了什麼聲浪，清寂得讓人幾乎要鬆懈下來——他張望四周，沒敢真的放心。剛才那頭魔獸絕對不會是唯一一條，看似平靜的海裡，實則危機四伏。

意外的是，一人魚一精靈巡遊了一周，竟真的沒再遇上半隻魔獸，彷彿剛才的突襲只是一場偶發事件。

依然緊握著戟，他剛把視線轉往另一頭，異常的流動水體便告訴了他危險迫近。所幸精靈反應得快，同方才一般迅速重創了襲來的魔獸。

「和剛才的一樣。」難道這裡孳生了許多紅眼金槍魚嗎？思緒一閃而逝，他掄起長戟又是一擊自上而下的貫刺，淺淺劃開魚身後低語召來氣流。

從精靈剛才的行動來看，他猜想這些魔獸或許懼怕風元素的攻勢，試試看總沒有損失——於是他呼喚了，那些他不算過於熟悉、也不至於生疏的元素。

水被突生的氣流往兩側排開，風包裹住戟尖後仍不住流動，切割開傷口溢出一束束血絲——他還沒掌握封住傷口的魔法，只好先讓風把血流勉強壓在傷口裡頭。

「阻止血流出來的部分，交給你了。」他對精靈如此說著，攻勢沒有半點停頓，在魚又一次掙扎回擊、傷及自身後，如同魚對他們所做的那般予以反擊。

上一輪攻勢頗有成效，這一回卻因傷及手臂而出了失誤。原先打算追擊的風散去，只把傷口撕扯得更深一些後便消融在水裡。他微微蹙起眉頭，抽手收戟、在魚打算張口咬來時反手以柄一甩，鈍器往魚身側一撞一掀，打歪牠的攻擊路徑。

雖然攻擊速度挺快，但咬不準依然不能造成太嚴重的傷。

在魚尾揮來時他以戟攔擋，手背被拍中，險些拿不住武器。

修正：4+14+10（固傷）

垂死掙扎倒真的是挺疼的。

傷勢遠比他嚴重的魔獸威脅性早已不如方才，幾乎已是奄奄一息。他想起精靈方才的舉動，沒有多做拖延便結束了魔獸的生命。

血液緩緩溢出，赤紅的不再只有雙眼，而是整個軀體都蒙上一層黯紅——他避開魚尾和魚頭，把那條魚撈了回來用單手環著，另一手的長戟沒有鬆開。

「這隻好像比較……胖。」他斟酌了一下，還是用了胖這個詞。其實就是比剛才那隻稍長、也稍微圓潤了點，還真不算胖，只是比較大隻。

就不知道吃起來味道會不會更美味了，他其實完全沒料到來尋找遺跡還會遇見可以吃的魔獸。

聽見阿爾的話，赫葛忍不住勾起嘴角；他湊過去摸了下魚體，便也笑道：「好像是胖了點。」兩人將魚處理完畢，又在遺跡附近巡邏了一會，確認沒有其他異狀及問題後便慢慢浮上水面。

精靈踏在海上，簡單的魔法烘乾了他不小心被沾濕的地方。左右不見船，他便和阿爾移動到陸地附近才拉其上岸——難得回到海裡一次，赫葛總想著能讓對方多待一下。

「回學校煮魚吧？」中性嗓音邀約著，順手幫阿爾弄乾了髮。兩人隨後便回到學校，架起火爐，速度之快縱然是赫葛回過神來也不住失笑。

魚身過長鍋子放不下，因此兩人決定烤魚片。鋒利刀片將處理乾淨的魚肉片下，赫葛拿著生食坐到阿爾身邊，並將夾子交給夥伴。

「開烤？」他問道。

「這樣份量比較多。」聞言，他也笑了。

遇上這兩隻魔獸後，遺跡裡平靜了下來，巡視一圈後都沒有再遇上意外。任務目的也達成了，他和精靈便一同浮上水面。遍尋不著船影之下，他索性一路游回海岸，在水裡多待一會總是比較舒適的。

或許他該慶幸自己穿的是長袍？上岸時沒有多少尷尬的問題，在精靈協助下烘乾了衣服和長髮後便帶著魚趕回學院、準備料理幾盤烤魚。

這畫面看著實在很妙，他並沒有多少烤魚的經驗——海裡可生不起火苗，這是相當難得的機會。

「烤吧，希望別烤壞了。」接過夾子，他開始注目烤架上的鮮嫩魚片。偶爾和精靈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各種各樣的瑣事，估算時間差不多後才替食材翻面、灑上調味料。金黃酥脆、點綴幾劃焦痕的魚肉溢出火爐與肉類、摻雜香料的勾人氣息，那顯然是他沒有失敗的證據。

替成品裝盤時，他暗暗盼著今日的經歷還能有下一回。

等吃完再去回報結果好了。他想著，將香氣四溢的餐盤遞給身旁的精靈。

【End】

－2020/02/29總結－
任務：完成
完成酬勞：全魔法屬性+19、五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