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他有些醉了,或許是那喃喃的語調,或許是漸緩漸柔零落的笑聲,參雜你聽不懂的語言。他又忘了自己在哪,五指輪流輕扣著吧台,手背的數字旋轉著。那或許是線索,你想要讀清它們,他不作聲色用右手蓋過去,笑著說,沒什麼好看的。你若無其事盯著他指根紋的十字架,發覺你們挨得好近好近。
額頭抵著你的,此刻他的體熱如此濃烈、如此確實,拱起的眼裏是溫柔而虛假的霧,霧裡卻噙著熱光,那光使你不由得相信,自己可以擁有他。但男人不曾屬於任何人,不曾留戀一處國土,他是夜裡淡紫的幌影,霓虹燈下的倀鬼,隨眾生欲望起舞,浮沉夢中。此刻的他也僅僅是一面鏡子,映出你的幻想。真實的他從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