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粗框眼鏡、頂著一頭黑棕色頭髮瀏海旁分的警察坐在警車內喝著全糖的珍珠奶茶,聽著他最愛的歌手,等著這群剛參加完社團活動的高中生散去。
「哇塞,現在的小孩都這麼趴喔?」看著那些年輕人頭髮染上鮮豔的顏色,不免來一些吐嘈,「紅色、綠色還有黃色?是怎樣?紅綠燈喔?還有粉紅色喔?要當什麼超級戰隊是不是啊?」他趴在方向盤上好好觀察。
他是一名警察,他叫林郡捷。
「哎呦,還有挑染啊?還紅色的?這麼時尚喔?」撇了一眼經過警車旁邊看起來有點不良的高中生,「還可以戴耳環喔?也太開放了吧?」後面跟著的女生有一雙大大的閃亮著的耳環。
又過了片刻,剩下幾個學生在校門口聊天,不過說是聊天,聲音聊的有些大聲,大聲到在車內的他都聽的到。
「欸欸欸,上次是你先撞我學弟喔!」
頂著一頭棕色卷髮的少女用手指著一頭金髮戴眼鏡的少年,「啊不是給你們道歉了?你怎麼還在追究啊?你不煩我都有點煩了!」一手拍掉指在自己鼻頭上的手,少年生氣的回嘴。
「好了,關昊,可以了。」長的和金髮少年相似,但臉上滿是無奈的人打斷他們無意義的對話,「學長?」一旁綁著大辮子同樣也是金髮的少女從旁竄出。
「抱歉,若曦,我馬上過去,你先去吧,我等等跟上。」有些感到抱歉,但他必須先處理眼前的事,「好的,沒關係。」此時的金髮少女臉上帶了點失落但仍然蓋不住喜悅。
「欸!哥!你要跟她約會喔?」
「欸!你要跟我們社長約會喔?」
「……不是啦!我們要去看貓啦!哭喔!」
「青春真好。」慵懶趴在方向盤上的林郡捷拿起被丟在旁邊的佩槍,打開車門下車再好好上鎖。
經過還在爭吵著是不是約會的學生們走到巡邏箱前面,依靠著牆壁一邊寫著東西。
「呀啊!芝麻!」突然一聲尖叫讓身為警察的他立刻將手抵在槍套上,迎面而來的是一坨不明的黑色物體。
「哎呦!」下意識用手擋住不明物體,等不明物體彈走後才放下手,沒多久疼痛感突然傳來,「嘶!」看了剛剛用來抵擋攻擊的手臂,一條一條細細的血痕在手臂上整齊排列,鮮紅色的像極了剛剛那個挑染的不良少年的頭髮顏色,想到這裡,林郡捷笑了一下自己。
「警察大哥!沒事吧?」剛剛被兩人調侃的那名學生無視後方的騷動朝這邊跑來,「沒事沒事,等等去醫院包紮一下就好了。」稍微壓著傷口止血,「抱歉,剛剛貓咪突然暴走了。」少年又再度擺出無奈的臉不斷向警察道歉。
這邊也不斷說著沒關係,在兩人不斷輪迴時,少年先打破了僵局,「總之,我先幫你止血吧?」從包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頭是慢慢的醫療用品。
「你怎麼隨身帶這種東西?」放棄掙扎,任隨眼前的少年幫自己止血隨便找個話題,「沒有啦,我的志願是當一名獸醫,弟弟也滿好動的常常受傷,所以就隨身帶著了以防不時之需。」少年一邊說著一邊熟練的動著手。
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學長!」,金髮辮子的女孩抱著罪魁禍首朝這邊跑來,「啊!這是芝麻抓傷的嗎?」看到正在包紮的傷口,少年無奈的笑了笑。
「我很抱歉!」女孩深深鞠躬表示歉意,「剛剛學校在測試螢光效果,芝麻看到就奔過去了。」像是懲罰壞小孩一樣的拍了一下被稱為芝麻的貓,貓咪反抗的揮了一下女孩的手。
「沒關係啦!警察哥哥有練過啦!」帶著笑容拍拍已經止住血的手臂表示沒事並且要他們不用擔心。
「對了,若曦,你今天給我的點心可以送給警察大哥嗎?」想到包包裡有今天收到的小點心,雖然不是什麼厚禮,但也是一個小小的心意,「啊!當然可以啊!沒問題!」對於自己照顧的貓咪傷到人這件事也感到抱歉,既然有個機會彌補女孩當然一口說好。
「唉呀!不用啦!弟弟你都幫我止血了!」
「可是若曦烤的餅乾……」
「好,我收下。」
話還沒講完,少年和女孩笑了笑,「警察大哥喜歡餅乾嗎?」女孩遮著嘴笑著,看到學長拿出餅乾的一瞬間,警察大哥的眼睛亮的跟什麼一樣,「呃…對,對啦…」接過餅乾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下次有機會我可以再烤給警察大哥喔!」女孩很高興有人喜歡自己做的點心,「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叫關柳,旁邊這位是我學妹夏若曦。」關柳將掉在地上的東西還給林郡捷,「這是芝麻喔!」夏若曦揮著貓咪的手幫牠做一個自我介紹。
「我叫林郡捷,在鎮上做警察,我不太會唱歌,所以別叫我唱歌。」接過關柳遞過來的東西,一邊放回原位一邊自我介紹。
「欸~我剛剛還想請警察大哥唱唱看的說!」
「哈哈哈!可惜我真的不太會唱喔!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也快點回家吧!關柳弟弟,謝謝你幫我止血喔!」
「不會,記得還是要去醫院一趟喔,畢竟芝麻是流浪貓。」
「好的好的,那麼我先走了喔!有緣再見吧!」
揮著手目送林郡捷上警車然後消失在遠方,「……」微微皺起眉頭,關柳面帶複雜的表情看著警車駛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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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郡捷再次來到校門口的巡邏點,坐在車上,看著跟昨天一樣的紅綠燈三人組走過,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還好他現在是在警車裡。
看到一群人吵吵鬧鬧走到校門口仍依舊不捨分開的聊著天,一群人中有兩個面孔相似,鎖定目標林郡捷拿起佩槍下車。
還沒走到那邊,昨天幫自己止血的關柳
似乎注意到他了,「林大哥!你好啊!」揮揮手打個招呼,「關柳弟弟你好啊~」
「傷口還好嗎?」關柳注視著他的傷口,「好的很呢,昨天有去醫院打了一針破傷風,不用擔心。」露出手臂上包紮好的傷口讓對方看,知道對方想要問什麼。
「對了,你怎麼每天跟不同的女生在一起啊?」瞄了一眼旁邊紫色高馬尾的女生一眼,「蛤阿?」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什麼啦!她是我們社團的社長啦!我是副社長,其他都是社員。我們是康輔社的,請不要誤會。」連忙解釋希望不要再有人誤會什麼了。
看到對方慌張的樣子,讓林郡捷起了壞心,「欸~是嗎?」勾起想搞事的嘴角,「真的啦!」關柳有些哭笑不得,也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
不得已之下偷偷塞了一包東西到林郡捷懷裡「那,這樣,可以相信我了吧?」,「欸欸欸,你這樣是賄賂警察喔?」雖然嘴上說著正義,但身體還是很誠實打開來看了一眼。
「……」用眼神再次詢問關柳是否要送這種東西給他,收到眼神的關柳點點頭表示確定,「好,行,成交。」立刻展開笑容並且收好東西。
「喂!你們在幹嘛!」突然出現另一個關柳掛在關柳身上,「雙胞胎啊?」指著第二個關柳,「唉…對,我們是雙胞胎。」一手拍掉在自己肩膀上的臉,打斷正要大聲嚷嚷的另一胞胎。
「誰是哥哥,誰是弟弟?」手指在雙胞胎的鼻尖來回著,「警察大哥要不要猜猜看啊?」高馬尾紫髮的社長看著事情好玩突然蹦出一句,「猜對了有獎勵喔~」擺出能迷倒眾生笑容打著非善的主意。
「唉,你們很無聊欸。」關柳嘴上雖然嫌無聊但還是為了達到搞混的效果站好,兩人還不約而同擺出一樣的表情,此時其他社員也表達第一次看到他們如此相像的樣子。
「關柳是弟弟?另一個是哥哥?」林郡捷思考片刻之後上繳答案,「ㄅㄅ!」大聲宣布答案,還在胸前擺了一個大叉叉。
「我是哥哥關柳。」
「我是弟弟關昊!」
早已習慣的兩人用比較好分別的方式自我介紹。
「啊!這就是你上次說那個好動弟弟!」想到昨天關柳會帶著簡約醫療用品的理由之一,「原來就是你啊!哎呦你昨天也說過是弟弟的!可惡!這樣就沒有獎勵了!」林郡捷相當好奇獎勵內容是什麼所以感到有些可惜沒能猜對。
「要獎勵也是可以啊~」
「欸,真的嗎?那我要!」
「欸!等等!」
還來不及阻止自家社長,她就已經塞了東西在林郡捷手上,塞完就帶著「哼哼哼哼~」的笑聲跑走,其他社員看到也都紛紛跑走,連身為關柳弟弟的關昊丟下一句「我先去車上等你喔!」就跑走了。
「嗯?什麼東西?」林郡捷打開手掌看到一張小紙條躺在手心,「等一下!」關柳撲上張開手掌的手卻撲了個空,身為警察界人稱『大JJ』的他怎麼可能躲不過呢?
「嘿欸,是手機號碼啊?」舉高紙條上面的阿拉伯數字在夕陽的照耀下更清楚,「你好像很夯喔~」笑著收起紙條,林郡捷大概猜到為什麼獎勵是手機號碼了。
看著相當無奈的少年,拍拍他的肩膀要他打起加油,兩人再稍微聊了一下,等林郡捷做好身為警察的身份簽好巡邏點,兩人才打過招呼相繼離開。
當天晚上,關柳就收到一封未知人的簡訊。
『今天的餅乾謝啦!該不會是昨天那位若曦妹妹做的吧?味道有點不一樣喔!』
先把他的手機號碼紀錄起來,取名為『林郡捷不當歌手當警察』後滿意的回信。
『今天若曦社團有體驗活動,給你的是我去體驗的成品,味道是比較好?還是比較差?』
『可能是有點烤過頭了,味道有點淡,不過這個火候拿來烤巧克力餅乾的話是剛剛好的。』
「什麼啊?他有研究是不是?」雙手打著鍵盤,心中默默笑了一下長不大的警察。
兩人用簡訊聊著聊著將近半夜,林郡捷說了一聲要去巡邏了和關柳道聲晚安兩人才結束了從餅乾聊到天邊的話題。
躺在床上,深深嘆了一口氣,看著時間越來越晚,手機螢幕反射著疲憊的面容,拿下眼鏡,關柳揉揉酸澀的眼睛,想著有多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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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只要到了社團結束的時間總是有一台警車停在校門口附近,然後會有一個頭髮是黑棕色瀏海又旁分還戴著粗框眼鏡的警察跟一群高中生說說笑笑。
直到這天,有些不同了。
機車亦如往常的來到校門口,不同於往常,鮮少有車輛停放的街道上,一台黑色高級轎車就停在他前方不遠處。
林郡捷沒有多想,拉緊手剎車,在車上喝著全糖的珍珠奶茶等待學生散去。
眼看學生們差不多都離開了,正要下車的林郡捷注意到了平時跟一群人走在一起的關柳獨自走出校門,旁邊也不見那個黏著哥哥的關昊,左右查看像是在找什麼但不像是在找弟弟的樣子。
正當林郡捷開始懷疑時,前方黑色轎車的門打開了,下來了一位穿著西裝筆挺的男人,關柳和男人對上眼,接著就朝男人走去。
看著關柳和男人說著話,此時林郡捷正在怨恨自己為什麼不懂讀唇語。
沒多久,校門口傳來關昊的叫喊,再跟男人說了幾句就跑到關昊旁邊,跟關昊說了些什麼然後交給他一個東西又跑回黑色轎車那邊。
這次,男人打開後車門,彎下腰準備進入轎車的關柳像是無視警車的擋風玻璃一樣……
對上了林郡捷的眼睛,然後就消失在林郡捷的視線內。
他被手機的震動震回神,看了一眼螢幕,接起來放到耳邊不說話,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林郡捷面容嚴肅。
眼前的黑車早就離開,取而代之的是關柳的弟弟,關昊站在那裡等著回家的車,稍微在警車上佈置了一些東西,林郡捷和以往一樣帶著笑容下車。
「哈嘍!關昊弟弟。」揮著手帶著笑臉朝關昊走去,「警察大哥!我們還在想說你怎麼沒來咧!在車上偷懶喔?」關昊像是看到球的狗狗一樣奔過來。
「你哥哥咧?怎麼沒看到他?」假裝左右看了一下,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必須套一下話,「我哥他好像被我爸叫去公司了,剛剛才被人接走而已。說好今天放學要一起去吃好吃的說。」有些寂寞的神情,林郡捷貌似看到下垂的耳朵和尾巴了。
像是想到什麼關昊又說「對了!這個是我哥要給你的。」關昊從懷裡遞了一包東西給林郡捷。
「呃…好,謝謝。」接過東西,依據重量大概知道是什麼東西,「你要打開看看嗎?我哥叫我不要打開來看!可惡!」氣到嘟起嘴巴關昊手插著腰。
「抱歉啦!我先看看!」故意不給關昊看,無視一旁關昊在旁邊繞圈圈,打開束口繩,映入眼簾的是巧克力餅乾,還有一張紙條。
稍微撥開旁邊的餅乾,看清紙條上寫的東西,皺起眉頭。
抓住在一旁像是裝有見不到底的電池一樣跑來跑去的關昊,拿出一片餅乾塞到他嘴裡說「關昊弟弟,只要你現在開始乖乖聽哥哥的話,我就再給你多吃一點你哥哥烤的餅乾喔!」說完,林郡捷一邊拐一邊騙的把關昊塞進警車裡。
一屁股坐上駕駛坐,把東西往旁邊一丟,繫上安全帶並好心叮嚀後坐的關昊「關昊弟弟啊,我勸你是綁好安全帶,嘴巴不要張開,因為會咬到舌頭的喔。」說完,不等回答就踩下油門猛轉方向盤,輪胎和柏油路的摩擦造成了一些黑煙,警鈴響徹雲霄。
一旁副駕的椅子上散落著餅乾和一張紙條,紙條上頭寫著。
『恐嚇書上寫只要我乖乖配合,我弟弟和家人就會沒事,我弟弟就拜託你了。
關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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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柳將手慢慢往書包內移動,他現在坐在一台高級轎車內,旁邊坐著一名看似有權有勢的人,前面的駕駛和副駕駛都是看得出來是有練過的人。
「你叫關柳是吧?」不知名的男人翻著手上的資料,關柳沒有答話只是看了男人一眼,「還是你是關昊呢?」帶著挑釁的意味男人再次開口,「關柳。」語畢關柳轉頭看向車外。
緊緊盯著外面,不管旁邊的男人說什麼,他都沒有回應,依據窗外的風景,關柳慢慢推斷他們現在要前往的地方,是北部。
看著外頭天空早已變黑,有些分不清方向,車輛停止在一處海邊的山坡上,被夜晚的海風吹的有些發抖,關柳被人領入一旁簡陋的房子。
屋齡看似不大,但有段時間,裡頭只有幾張椅子跟桌子,沒有其他房間,看來不是正常使用的房子,這是關柳環顧四周後的想法,同時也想著接下來要怎麼做。
男人自己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下,翹起腿說「不要耍花樣,把書包和身上的東西交出來。」一聲令下,旁邊的兩個手下將關柳的東西全部搶走,預防關柳藏東西在外套也把他的外套帶走。
關柳被迫坐在一張木椅上,雙手被反綁在背後,粗糙的繩子摩擦著關柳的雙手,因為疼痛而皺起眉毛,男人看到這樣表情的關柳特別高興說「怎樣?恨嗎?要恨就去恨你父母吧!誰叫他們要跟我結怨!就讓他們感受什麼是……」
「從剛才就在那邊講什麼啊?」
「……蛤?」突然被關柳打斷,男人不解,「我記得,明明就是貴公司自己沒有看清楚條款,貿然簽約,不是嗎?」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所有的事都是眼前這個男人害的,自己沒有看清條款就開心的簽下合約,自家父母當然有發現,當晚就和兄弟倆討論了一下,懷疑是對方沒有看清楚條只在意合作抽成。
關柳在事情發生的那天晚上,自己跑去問有一點法律知識的關昊,結果被關昊抓著講了快兩個小時的法律條款,追根究底,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害的。
畢竟他們家有龐大的財產及商業界高名度,自然有很多人想合作卻沒有機會,當然,也會成為一些不良份子的金錢目標,所以關柳對這件事特別有印象。
帶著怨恨的眼神瞪著男人,「怎樣?我沒說錯吧?」冰冷的聲線像是嘲笑著眼前的男人,「嗚!我最討厭你這種聰明的小鬼了。」不爽的咬牙,眼前的高中生並不像他所想的那麼簡單,失策了。
「沒關係,你要怎樣就怎樣吧!反正也只剩下現在能嘻嘻哈哈了!」奪走旁邊手下的小刀,「如果我沒有得到我要的東西,你的性命也不保了,這筆帳我一定要討回來。」小刀輕輕滑過關柳精緻的臉龐威脅著他。
面對這種情況,關柳卻異常冷靜的嘆了一口氣說「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無視男人奇怪的表情繼續說「過不久,警察就會來了,我看你怎麼討回來。」勾起勝利的微笑,此刻的關柳不如往常在學校那麼乖巧。
「不可能!我的計畫很完美!從沒被警察發現過!」男人不可置信,他做過好幾次這樣的事但從來都沒被發現過,「老大!」被留在外頭的手下慌慌張張跑進來,「條子找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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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往前推到關昊被騙到警車上的時候,「哇啊!」突然狂飆的警車將來不及繫上安全帶的關昊從左邊甩到右邊。
開啟警鈴,使用公權力飆速在城市當中,「局長,對方開始行動了,關柳被帶走了。」林郡捷開啟對講機回報,『有任何犯人的線索嗎?』對講機那頭傳來微微沙啞低沉的聲音,「有。」
關昊感覺一直被蒙在鼓裡,他和哥哥生為雙胞胎,被稱為雙胞胎的兩個人,早已熟悉對方到不能再熟悉,有著不開口也知道的默契。
但是,他不知道哥哥最近在幹嘛,自從父母出鎮之後,他的動作越來越奇怪,然後黑眼圈越來越重。
看著哥哥的黑眼圈,他多想直接抓著他去睡覺,就算翹課也好請假也好,就像小時候一樣形影不離的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幻想星空和海洋,最後一起在美夢中沉溺。
他知道,哥哥瞞著他在做什麼。有一定智商的關昊從最近生活中的眉角中找尋碎片,最後拼湊在一起,得出了他最不期望的結果。
他害怕,害怕那個沉默卻善良的哥哥消失在自己身邊。他們是雙胞胎,少了一個都不行。
抵達警局,關昊被警局的其他人帶下車,被安排坐在局長室裡等待,沒多久那個常常帶著笑臉的林郡捷走進來,相當嚴肅的對他說了他不想聽的話。
「你哥哥被綁架了。」
林郡捷遞出一個東西,是紙條,上頭的字是他那個自閉哥哥的字,一筆一劃工工整整。
緊緊捏著紙條,一直忍著的心情一瞬間爆發,不像平常一樣吵吵鬧鬧,關昊捲起身子在椅子上,小小聲的啜泣。
他不知道林郡捷什麼時候走的,但他卻貼心留下一瓶水和一包衛生紙,稍微冷靜下來後,關昊打開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喂?』
「你現在在忙嗎?」
『我在忙,怎麼了?』
「那就算了,沒事,去忙吧…」
「你也不問問我在忙什麼嗎?平常在那邊多管閒事的傢伙。」
局長室的門被推開,一頭挑染白色頭髮的人拿著手機,微微喘著氣坐到關昊旁邊的另一張椅子上。
「我剛剛收到警察的通知,我還以為你終於因為太吵被抓了,害我白高興,也害我泡湯了一次約會。」細長的眼睛瞄向旁邊,「幹嘛?看屁啊?」皺起眉頭看著要哭不哭的關昊一直盯著自己,如果是平常在學校,他直接伺候一個拳頭在這張醜臉上了,但是現在在警局,所以沒辦法這樣做。
「嘖,行了行了,你這臉也太醜了吧?」
「嗯嗯嗯嗯!可是!可是!」
「欸,你別哭喔!」
「嗚…可是…葛格他…嗚嗚…」
「唉呀!哭屁啊!」
「紀瑞霖!」
「唉呀!噁心死了!走開啦!不要抱我喔幹!」
靠在門外的林郡捷聽著裡面的對話笑了一下就離開了。
「如何?找到了嗎?」進入一間滿是機械的房間,裡頭都是微小的電子音,「學長!找到了喔!」坐在電腦前的人轉頭,手中抓著一個資料夾,她從裡頭拿出一張地圖。
「通訊電波來自鎮上的北邊,在大麻採集場附近。」遞給林郡捷那張地圖,地圖上有個地方被畫上圓圈,「局長知道了嗎?」接過整個資料夾翻開其他資料,是犯人的資料。
「知道了,局長在準備要過去了。」起身跟林郡捷一起走出去,「嗯,走吧,學妹,來去領貨了。」拿起一旁的重型狙擊槍背上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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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面容扭曲,一直處於成功的道路上的他是不可能失敗,不,是不容許失敗的。
「你,做了什麼。」抓起關柳的領子,整個人就這樣被拔離椅子,「沒做什麼。」裝作鎮定,關柳仍然不屑的看著男人。
瞄到旁邊關柳的隨身物品,一氣之下將關柳扔下,抓起一旁關柳的外套就是一陣翻找,沒有找到自己所想的東西,怒視著關柳問「手機在哪裡?」,只見關柳仍然不動聲色,男人的怒氣值上升。
將關柳書包裡的東西全部倒出來,除了書籍和一些用品外就是沒有看到現代人應該人人一隻的手機,「東西到底在哪裡!」男人失去耐心對關柳大吼,關柳依舊沒有動作。
注意到散落的書籍中有一本書特別厚,才剛抓起那本書,剛剛瘋狂尋找的東西就這樣掉落在眼前,書的中間被挖出一個能放下手機的空間。
拿起那隻還在通話中的手機,也不管對方是否會聽到,男人直接怒吼「你們這群條子,敢過來,這小子就沒命了!別忘記了!他還在我手上!」說完,狠狠將手機砸下地板,一瞬間,手機解體成碎片。
自己的計畫被發現了,摔碎的手機是跟關昊同款不同色,看著剩下碎片的手機又看了拿著球棒非常生氣的男人,「關昊到時候又要吵著跟我買一樣的手機了。」這是關柳失去意識前最後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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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柳是被痛醒的,疼痛的頭部和臉上溫熱的水液讓他知道他被打破頭了,環視沒人的房間,不知道經過了多久。
外面傳來幾聲槍聲,門被奮力開啟撞到牆壁,男人面容扭曲,一把抓起關柳往外拖,暈眩感讓關柳特別不舒服,腳步也遲緩了很多,失去大量血液的關柳只能任人擺佈。
恍惚中,聽見男人不停的咒罵著,背景是類似鐵門開啟的聲音,然後是強烈的光線和冷風。
「可惡的條子!」男人咒罵,被冷風吹去了一些暈眩感,強烈的光線讓關柳眯起眼睛,「不准動!」脖子上被冰冷的東西緊貼著,關柳用他現在破掉的腦袋想也知道是一把槍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投降!」好幾台警車停在外頭,每個警察手上都舉著槍對準這邊,說話的那個好像是局長吧?
不理會男人跟局長的對喊,關柳明白這是為了幫某人爭取時間,不然這麼多警察對上一個犯人不可能會輸。
而在遙遠的山坡上,林郡捷架好狙擊槍,只差那把手槍離開關柳的脖子他就能扣下扳機,「嘖,局長那傢伙在幹嘛?」看著下方吵的如火如荼,讓林郡捷有些傻眼。
不過這個僵局很快就被打破了,透過狙擊鏡看到蠢蠢欲動的關柳,馬上將手指放回扳機,聽著耳機裡還在爭吵的警匪兩人。
勉強撐住恍惚的意識關柳開口「欸,大叔。」,男人的理智早已消失「幹嘛!」男人大吼,「你知道比較矮的人要怎麼跟比較高的人說話嗎?」關柳勾起嘴角,「不知道啦!你給我閉嘴!不然我一槍斃了你!」加深抵住脖子的槍。
「呵…像這樣啦!」說完,關柳奮力往上一跳撞上男人的下巴,男人吃痛的往後倒,一瞬間手上的槍被遠方狙擊的林郡捷擊落,在男人慘叫之後所有員警上前壓制。
男人瘋狂掙扎大吼「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會拜給一個小鬼!」,「你真的很吵欸!」再也受不了他大吼大叫的,局長直接電暈他壓上警車,看到這幕的關柳覺得痛快。
「嗚…」因為剛剛的撞擊,一瞬間所有疼痛衝上腦袋,被疼痛遮蔽了所有感官,礙於雙手被綁在身後,關柳只能曲著身子咬著牙忍著痛。
「弟弟!沒事吧!忍耐一下喔!我現在就來幫你!」很溫柔的聲音,模糊中看到她有一頭金色微捲的頭髮,綁著馬尾戴著眼鏡,她把繩子解開,雙手再次感到自由。
「弟弟,能站起來嗎?」女性扶著關柳一邊的手臂幫助他站起來,好歹也有成年人的體格她沒有辦法將他一次拉起,女性正煩惱著。
突然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代替,關柳被掛在他的肩上,「關柳弟弟,做的好。」是林郡捷,不同於平時的笑容,這次的笑容更加溫柔。
「林大哥…」整個人放鬆了,或許是因為事件結束,或許是因為看到眼前的人,關柳不知道。
被扶到救護車上,「好想睡…」不知道多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意識逐漸模糊,聽不清楚兩人在說什麼,只知道救護車的聲音很大聲,也不管有人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眼皮越來越重。
「算了,睡覺吧。」索性放棄掙扎,關柳閉上眼睛,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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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關昊生為雙胞胎,任何一個不在了,就不是雙胞胎。但是如果真的要犧牲一方,他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你問為什麼?
「因為弟弟就是要拿來疼的啊。」
理所當然的回答,就算那個弟弟是多麼煩人、多麼好動,但終究是他的親弟弟、他的家人。
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被打在白色的窗簾上,比自己還要淡一些的金色頭髮在閃閃發亮,平常愛打電動的他,現在拿著一本書看著。
他瞞著他做太多事了,愧疚的心情衝上心頭,他多想叫他的名字跟他說聲抱歉,但枯燥的喉嚨不允許。
想起身,突然疼痛的頭部讓他倒回原本的位子,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關昊上前幫他調了一下病床好讓關柳能坐起來。
倒了一杯水遞給關柳,確認喉嚨濕潤的差不多,關柳才開口「關昊,我很抱歉,瞞著你做這些事。」看關昊坐在床邊低頭不說話,關柳繼續說「我只是希望你平安…」「你呢?」說到一半,被關昊插話。
「你呢!」關昊抬起頭,早就掛了兩條眼淚在臉上,「你就不危險嗎?你知道我多希望你不要插手這件事情,我知道你跟爸媽商量過,我什麼都知道了!你不要再把我當做小孩子了!」抹掉不停滑落的淚珠。
「你看你都躺在這了,還好沒有很嚴重,如果嚴重,你可能就不在了!你知道我們是不可以失去任何一個人的!因為我們是…」「雙胞胎。」關柳看著關昊的眼睛,綠色的眼瞳照映著與自己神似的對方,「對吧?」關柳笑了一下,像是在說我還活著。
「你明明就知道!」再也忍不住的關昊抱住關柳大哭,不敢鬆開,害怕鬆開的下一秒這個哥哥就會從自己身邊消失。
關柳不敢承認,他一直覺得只要弟弟好,自己怎麼樣都可以,但是看到弟弟哭成這樣,他再也不會這樣想了。
關柳只是抱著關昊讓他哭,他知道關昊已經累積太多情緒了,作為哥哥的何不出借一下肩膀呢?
關昊趴在床邊睡著了,輕輕撫著那頭金髮,順手抹去眼角殘留的淚水,關柳笑了一下,自己還是贏不了這個弟弟。
病房門被開啟,「早安啊,關柳弟弟。」林郡捷拿著一籃水果走進來,「林大哥!不早了。」看向窗外天空呈現橘色。
將水果籃放到一旁的桌上,再拉一張椅子到關柳病床的另一邊,「嘿咻!」一屁股坐下。
「我就不多說什麼了,程序還是要辦的。」拿出一本小冊子,按開筆芯直接進入主體。
「你從什麼時候發現我是警局派來幫你的?」手撐在下巴有趣的看著關柳,作為一名資深的警員,對能看破這些套路的關柳很有興趣。
「第一天你來到我們學校我就知道了。」看著林郡捷認真的筆記,這時才有他是警察感覺。
「是你想了這個計畫?」敲敲本子,旁邊關昊正好起床揉揉眼睛,「這個計畫是跟局長面對面討論出來的。」幫剛起床的關昊順一下頭髮繼續說。
他和局長的計畫是,先讓父母出鎮一陣子,對方就會將目標轉到關家兄弟倆身上,並把他們當做籌碼,藉此引出對方。
關氏夫妻起初當然是搖著頭打死也不答應,但被恐嚇這件事是事實,也有威脅到全家人的風險,「如果能將風險放到最低又抓到對方,想必也是不錯的方法。」身經百戰的局長如此說道,將白一點,就是犧牲一個人來取得全家的安全。
最後夫妻和關柳討論後妥協,了解他們的計畫之後,就假借工作的原因離鎮了,之後,和計畫的一樣,一步一步將目標吸引、拐騙、抓住。
跟林郡捷一一說出整趟綁架的過程,回答幾個問題之後,整個紀錄程序也做得差不多了。
「好,行了,謝謝啦!關柳弟弟。」合上小冊子起身,「林大哥要離開了嗎?」關昊連忙起身送客,「是啊,差不多了。」微微笑要關昊好好待在關柳旁邊就好,「畢竟外頭好像還有客人要來探望這位萬人迷。」指指外頭,林郡捷走過去拉開病房的門。
「哇啊!」「哎呦!」一群人因為突然開啟的門全部跌在地上,「吳曉萱!又是你!」關昊才過了一下又開始大聲嚷嚷起來,「關昊。這裡是醫院。」關柳正要下床抓住吵吵鬧鬧的關昊,一群人卻非常緊張的要關柳不要下床,還被關昊和紀瑞霖一左一右扛回病床上。
一瞬間,整個病房充滿著各種聲音,熱熱鬧鬧的,看著眼前的熱鬧,關柳勾起笑容,或許,他該多愛一下自己,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看向病房的門口,可能只有他注意到林郡捷剛剛自己默默離開,「謝謝你,林大哥。」小小聲的說剛剛來不及傳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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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上次那個綁架案已經結案嘍!」
「喔,很好啊。」
「學長不去申請一下升職嗎?」
「不用啦,我現在過的挺好的。我先去巡邏了啊。」
「好的,學長辛苦了!」
帶著輕快的腳步離開警局,解開停在門口的愛車鑽進去,哼著歌開在馬路上,到了目的地,下車。
「哈嘍!關柳弟弟,說好的餅乾繳費是不是要開始繳了啊?」
好了,完。
直接爆字,一萬多w
謝謝看到這邊的你。
偷偷告白一下阿北。
我是一個潛水觀眾,不管在臉書還是DC都是資深潛水員。
只有之前在阿北玩彈駁的時候出來呼吸一下而已。
只是想跟阿北說,謝謝你,這或許不是什麼能幫阿北打氣加油的話,但還是希望可以看到你燦爛的笑容。
然後這是寫這篇的草稿w
而且只有後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