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VES/黑白分明的鳥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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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官方活動】
【以希望為代價的鑰匙 】
——寧靜奏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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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下午1:30
地點:羽都醫院十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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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搭乘飛羽製藥的接駁車來到羽都醫院,結束了漫長的手續和轉移傷患的時間,總算是能進入病房,而雷諾瓦也在辦完程序、送你們抵達病房後寒暄幾句便離開。

病房內的純白設計比起一般的醫院要沉穩、卻也單調許多,即使是經過特殊安排的病房,卻能從空間的大小和剩餘的一個空位判斷這並不是一間單人房。
latest #235
提著作為探病禮物的小雞燒,持有卡片而通行無阻的重町來到十三樓,往剛才問到的病房位置前進;張揚的黑色西裝外套不在身上,整體打扮又變回公務員無趣風格,但重町不介意——這裡的白色過於無垢,準備探望的病人也不適合受到刺激。

叩叩,重町敲了兩下房門,等待回應。

他上次見到那孩子,也差不多是二十來年前了吧……

敲門聲讓夏也從手機遊戲裡回過神,在這種時候來探病的,會是誰呢——

「你好。」前來應門的他發現站在門口的是沒見過的男子,於是先禮貌性的問好,「請問是來探望Gold shadow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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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迷 \(`∀´ タナト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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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從響起敲門聲開始便清醒的海澤,則是維持小睡的坐姿睜開眼睛,在靜海床邊隨侍在側的抬頭注視病房門口的陌生男子。

「… …」
幾乎是看了一眼,海澤便不知不覺間將原本交疊的雙腿默默放下,交叉在胸前的雙臂也隱約警戒的微微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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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應門者的直率,重町笑著嘆了口氣,搖搖頭。

「不對。」

低下頭,湊到對方耳邊輕聲道。
「首先,這裡並不是英雄專屬醫院,我不覺得那孩子想對外公開自己的AVES身份;其次,親愛的,萬一我其實是來確認目標是否存活的狙擊手呢?這間醫院看起來不像配置了防彈玻璃唷……」

「不過,是的,我來探望老朋友的孩子。」
抬起頭,故意讓自己變得更加可疑的重町笑著遞出名片,上面寫著警方合作機構、松井偵探事務所,以及自己的名字和手機號碼。
「敝姓重町。」
而病房內,正等待夏也應門回來的靜海原本想出聲,眼角瞥見海澤的警戒姿態後,乾脆地躲進棉被裡面,以便他們用「病患睡著了請別打擾」的藉口請走不速之客……或是避免妨礙海澤揍人。

因為想到app上有人提過關於靜海的親人都已經死亡的事情,再加上知道目前情況的人應該都是AVES了才直接說出代號,「抱歉,看來是我的失誤。」夏也只是輕笑著接過名片在看完後把它收好。

「但您老朋友的孩子還在睡呢,重町先生。」仍然擋著門口沒有放行的意願,回應時刻意放大了一點音量,藉此讓房內的人來決定要不要放行。

§
這樣大聲說話,該睡的人都醒了吧?

海澤瞥見靜海縮進棉被,不知道是睡得不安穩還是已經清醒的裝睡,於是伸手輕拍疑似是靜海的頭顱之後站起身走向門口。

「龍音,安靜點。」
海澤先是冷冷的告知,接著將視線轉向陌生的男子,完全沒有遲疑的雙手故做交叉在胸前開口提問,用詞禮貌語氣卻相當不客氣:「您好,我弟弟正在睡覺。請問您是哪位?要不在外頭談話或是晚點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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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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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那麼這一袋禮物可以幫我轉交嗎?」
聽見房內傳來的冷淡回應,重町笑著聳肩,將手上的小雞燒禮盒遞向夏也,並打開袋子讓他看看內容物。

你們只剩下最多45小時,然後長老伊集院就會從日本消失
小雞燒的包裝盒上以黑色奇異筆這麼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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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重町將提袋交給夏也時,病房的門被輕敲兩下後打開,穿有護理人員服裝的人推著另一床病床進到房間,並且將病床安置於房間空下來的內側、在一側的塑膠套內換上病患的名牌。
幾名像是醫護人員的人似乎對你們沒有特別的反應,僅是向你們點頭招呼後便離去,似乎不認為這是什麼異常。

病床上是一名年約30來歲的男性,臉上、胸口皆有傷和瘀青,除此之外也有吊點滴,可以見到他輕微睜著雙眼,似乎意識矇矓的掃視著周圍,而病床一側的名牌清楚的寫著 篠 良清

與此同時,群組 也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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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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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離開的護理人員們回以微笑並揮揮手,重町從夏也背後的空隙看過去,發出哎呀聲並做作地摀住嘴巴。
「真可怕,好好的一個人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正義使者真難當啊。


被手摀住的嘴角揚起,將紙袋交給夏也後,重町後退一步。
「如果想找我,隨時歡迎打手機過來。我等著。」
向夏也一鞠躬後,他乾脆地轉身離開,和護理人員們一起等待電梯。

看著送進病房的新病人,接著目送陌生的男子與龍音談話之後離開,海澤停頓一下才開口詢問:
「來替狀況外的我解釋一下,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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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重町和醫護人員們離去後,夏也關上了門,「這被揍的還真慘,不過長老確實也算把依照約定新田給還回來了,吧?」掃過聊天室的訊息,在海澤也看的到的視角下隨便敲了幾個字按送出後又塞回口袋。

「至於剛剛那位先生,帶來了壞消息,長老再45小時就會離開日本。」把剛剛收到的名片也拿給對方看,雖然看起來有些可疑,不過既然都帶情報來了,夏也覺得這人是可以信任的,「我想需要人手的時候應該也能連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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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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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小時!
裝睡的靜海立刻從床上彈起,接著因為動到剛縫合的腰部而痛得縮成一團。
咿!不行我不能……呃啊……不能再躺在這了,CATA跟、跟酒精妖怪都沒有時間了……」

很痛,本體加上鎧甲的兩倍疼痛,靜海連話都沒辦法好好說,卻還是掙扎著要坐起來,煩躁地抓住頭髮拉扯。
「……長老的條件是讓新田閉嘴,但是這個我還沒想到有效的辦法他就先物理上讓新田安靜了;那麼只剩下那個基地的位置……該死,要怎麼辦、怎麼辦啊……」

東迷 \(`∀´ タナト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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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音,麻煩通知護士去找主治醫生。喂還有你,給我停止現在的行為!」

海澤快速的朗聲指示之後走向病床按下呼叫鈴,緊接著抓住靜海的雙手制止他繼續拉扯自己的頭髮: 「你沒想到辦法現在就為了他們多珍惜自己一點,蠢貨!現在除了你也有其他人在為此奔波,別瞧不起其他人付出的勞力跟時間想著把所有問題往自己一個人身上攬,聽、見了、沒有?」
訓話的同時,他也狠狠的朝靜海的額頭與髮際線之間猛按壓幾下,完全不管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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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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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喔喔喔喔喔喔喔!
靜海慘叫著抓住海澤的手,但那力道大概連貓都不如,只能往後閃避而倒回床上。
「知道了、知道了啦Shin!呃啊啊……」

用盡麻醉昏睡時恢復的一點點力氣,靜海現在只覺得大概又能看到河對岸的老爸了。

海澤下完指示的同時,夏也應了聲就開門跑出去,寧靜的走廊上充斥著他奔跑的腳步聲,還有醫護人員叫他不要在走廊奔跑的怒斥聲。

護士站……有了在那邊!

「不好意思!能請靜海的主治醫生來一下嗎!」

很快的夏也便帶著主治醫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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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迷 \(`∀´ タナト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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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主治醫生與龍音一起回來的時候,海澤仍在處理靜海滿是壓力的頭顱。

「最好是聽進去了。壓力那麼大就好好休息,繼上次幫你修復鎧甲,現在浪費我時間幫你按摩穴道真是麻煩死了。」

待終於消除靜海頭上因壓力而產生的礙眼氣泡之後海澤這才放開對方,此時靜海除了疼痛的餘韻,多少也感覺發熱的頭顱清爽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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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抵達以後,替靜海做了簡單的檢查,他似乎以為你們是家屬,對於其他事情沒有過問,有著灰黑頭髮、戴著眼鏡的中年醫生沉默的完成工作,直到告一個段落,才稍微拉下眼鏡,閱讀手中的板子告知你們狀況。

他先是解釋了傷口的狀態,以及會由醫院開立需要服用的藥品,最後才做後續的叮嚀:

「雖然說目前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為了防止傷處裂開,務必避免激烈的活動,等待患部有一定程度的癒合再來拆線,」

他語氣平板的說著,將紙張翻到下一張,

「總之還是老話一句,盡可能多休息,提升免疫力,維持身體狀況才能使傷口癒合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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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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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沒空休息的不就是醫生嗎……
某傷患躲在棉被底下嘀咕著。
讓我身心不健康的一樣是醫生啊……

「我不是醫生,所以給我乖乖躺著休息。」
海澤粗魯的伸手摸幾把靜海頭顱位置的棉被,對於嘀咕的內容相當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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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激烈運動,這已經是常識般的叮嚀,但也意味著在這剩下的45小時內靜海大概是沒辦法離開這間病房了。

「他這樣大概要在這躺幾天啊?」聽完冗長的交代事項,夏也仍好奇地提出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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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思考了一陣子才回應夏也,他將原子筆收回口袋內,一本正經地說道:

「視傷口的癒合情況,順利的話一個禮拜內就可以出院在家休息,但如果傷口感染或者癒合狀況不好也可能延期,甚至有可能進行二次手術清創,」

男人伸手頂了頂眼鏡,又將手放回白袍口袋內,

「注意事項大概就這些,還有什麼疑問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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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可不可以多一個布丁。」

別說45小時,接下來一星期要是傷口裂開他就別想出院了,直接休學還比較快,那些早就想把他弄走的法學院老害肯定樂意簽字同意。

前途一片黑暗。

「……我還想要漂亮姐姐說床邊故事。」
被隔著棉被摸頭的靜海故意胡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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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

中年醫生先是抬起了視線望向床鋪上的靜海,面無表情的回應,直到你丟出下一個問題,醫生手裡的筆竟發出響亮的聲音應聲折斷,就在他的額頭冒出青筋的同時,另一個輕柔的聲音打斷了你們的對話,操著一口京都腔,

「是——呦,近藤醫生呀,不可以跟小孩子生氣呀。」

乳白偏金色的頭髮和淺藍色眼睛,靜海一眼就認出這是在瀨尾經營特約診所的第三名醫生。
他不正經的拿著貓咪手偶,踩著輕鬆的步伐進了房間,半哄半騙打發了近藤醫師,滿臉笑容的向靜海打招呼,

「哎呀.....你要是像剛才那樣近藤醫生肯定會大發雷霆的喔 ? 雖然沒有漂亮大姊姊,不過漂亮大哥哥可以給你枕著膝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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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嬉鬧著捲著自己的髮尾,拍拍腿部——似乎完全不認為自己出現在這裡是什麼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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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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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凱特爾醫生。」
從被窩裡頭傳出的聲音充滿了警戒感,甚至可以看見整個被窩團往海澤方向縮去,連帶扯動了點滴袋搖晃起來,點滴架也傾斜一邊。

和田中醫生不一樣,靜海可以放鬆地和田中醫生打鬧、或是在瀨尾醫生的理智線邊緣跳恰恰,那是因為他知道這兩人不會真的對他怎麼樣——但這個男人不一樣。


他無法捉摸這個人的底線。


「我不記得有聯絡過您,田中醫生應該也不知道我被送來這裡,為——什麼您對這裏很熟悉的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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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這裡是我家的醫院呀,羽——都醫院 ! 」

他伸出戴有布偶的手,蹦蹦跳跳地上前,維持著一定的距離一張一合著布偶貓咪的嘴巴。

「學長沒跟你說嗎 ? 小靜——而且,醫院的手續是我幫你辦的,知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

他歪著頭,像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接著望向了病房內的海澤和夏也。

「啊 ! 對不起,我忘記自我介紹了,」

他拉著醫生袍的一側,像是撩起裙襬一樣拉起了白袍的兩側。

「凱特爾·德·羅斯。是那個.....那個,耶——總而言之是小靜的房東的學弟 ? 這樣講好像有點複雜,啊 ! 沒關係,可以叫凱特爾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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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澤不介意靜海的行為,看了一眼靠近自己的麻糬之後視線便一直在奇特的醫生身上。

應該說,原本是等著醫生再靠近一步他就要動手的狀態。聽完醫生的自我介紹,海澤這才稍微收回些許殺氣。
「榛(音同Shin)。」回應的語氣仍然相當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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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站在海澤旁邊的夏也在聽完凱特爾的解釋後便放下大部分的戒心,「我叫龍音,你好。」他微笑著報上自己的名號,因為不喜歡隨便就報出本名,而且龍音這稱呼很帥所以就乾脆拿來使用了。

不過之前打架受傷去瀨尾醫生的診所時好像有見過這位醫生,說不定病例早就被看光光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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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的棉被團仍然沒有主動靠近的意思,但至少沒再繼續拉扯點滴袋。
「……這樣啊,謝謝您,凱特爾醫生。」
罕見地,靜海對這個人用上了敬語,刻意保持距離。
「也謝謝您之前送來的各種點心,阪口吃得很開心。」

棉被團和貓咪布偶,維持和連結點滴袋的管線一樣長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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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好——」
他用手裡的貓咪布偶向海澤及夏也揮了揮小手,見了靜海的反應忍不住噗嗤的笑出聲,

「那什麼——為什麼要用敬語呀 ?」

他的動作和反應在醫生之中顯然特別的有活力,但與其說是有活力,倒不如說是能用『怪人』二字一言蔽之。他自顧自的高興結束後,他放下了套有貓咪布偶的手,順手將手偶給塞進了白袍口袋。

「我聽說篠先生也是你們的朋友,所以就順便——噹噹——!」

他從另一個口袋抽出被摺成一團的病歷表,清清喉嚨後朗誦道:

「他有多處的骨折和一點部分燒傷、嚴重脫水和瘀青,還有一個手術傷口——啊 ! 這個傷口縫的非常漂亮 ! 花丸 !」

他尷尬的停頓了一下。

「唔,對、對不起,篠先生的身體狀態很不好,雖然暫且沒有生命危險,可是要讓他好好休息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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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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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海澤的福,棉被團裡的靜海恢復冷靜,仔細聽著凱特爾的描述,並默默進行分析和推測。

骨折和瘀青,也就是說曾經被痛毆一頓,或好幾頓。
燒傷可能是伊集院的額外報復,至於脫水,靜海猜想著篠檢察官被抓住並監禁的時間可能比他之前猜測得要久一點,被監禁、被痛毆還被火燒,那飲食自然不可能好到哪裡去,大概維持存活的最低限度、或根本沒有。

但是,靜海對漂亮的手術傷口起了好奇心。
這讓他將腦袋稍微探出被窩,臨床的篠目前顯然無法提供答案,那麼只剩下一個人可以問。
「……那個手術傷口在哪裡,凱特爾醫生?很新嗎?」

「在這裡喔,從這裡——」

他將指尖抵在自己的胸腔下方,慢慢向下滑,停在腹部,

「到這裡喔 !」

方才聽過近藤醫生診療結果的海澤及龍音、以及切身感受的靜海立刻就意識到了,這道傷痕不是別的,和靜海所受到的,這和靜海被切開身體上的傷痕長度、位置皆如出一轍。

「嗯,是很新的傷痕呢,不過似乎有縫合又切開的狀態,確切的開刀時間弄不清楚,啊、我有給他照過X光,裡面沒少什麼。」

他趕緊擺了擺手,表示並不需要太擔心,

「感覺只是切開又縫回去而已,好像沒怎樣 ? 唔嗯——真是弄不懂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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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海又縮回棉被團裡。

如果說骨折和瘀青是拷問與懲罰必須的過程,那麼燒傷跟切痕就只是單純的報復而已——他覺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什麼、全身發冷的瞬間又覺得不要想通比較好,被電鋸切開身體的觸感他大概到死都不會忘記吧。

想必檢察官先生也一樣。

「……凱特爾醫生。」
靜海的聲音變得比剛才虛弱不少,也沒了惡作劇的愜意感。
「還是多給我一個布丁吧,我暫時不想思考了。」

「… …」海澤什麼話都沒說,也沒有打算插嘴什麼,伸手再次摸幾把棉被裡的靜海腦袋,似乎是想讓對方別煩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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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我再偷偷給你放一個!在那之前要乖——乖的哦。」

凱特爾重新將手中的紙張攤平後折疊起來放入口袋,他接著雙手抱胸,思考了好一陣子,

「唔——對了!你們的朋友說要我把這個交給你們,給!」

他摸索著身上各個口袋和暗袋,最後找到一支手機並向前遞。

這台手機的電量充足,手機內只有一個名為「加拉爾號角」的app,沒有瀏覽器,也沒有其他的功能。

「那——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要先走了呦,哎呀……現在疫情擴大,大家都被徵召回去,我聽田中醫生說了喔,學長竟然那麼奸詐,要偷溜出去玩都不跟我說!」

他聒噪的喋喋不休,將雙手抱在胸前,頻頻頷首。
棉被團伸手接過,又躲了回去。
「如果可以的話,找一本奧德賽給我打發時間吧,要OXY社出版、狩草川老師編譯的版本喔。」

再一次拋出任性的難題,靜海在棉被團裡躺下,露出沒藏好的腳指頭。
「……對,沒錯,瀬尾醫生最奸詐了,連我們都不揪。」

夏也只是站在一旁聽著,在提到那巨大的手術傷口時不禁起了惡寒,再切一次大概也只是想讓人痛到物理上的閉嘴罷了,真是可怕。

「醫生謝囉,請慢走。」

晚上如果還在這的話出去買個布丁回來好了。

§
「不可以——我還沒空找書 ! 還得要去其他醫院呢。」

凱特爾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到門邊,將貓咪布偶重新戴回手上,以手掌操控著讓布偶的嘴巴一張一合著。

「嗯,掰掰——! 嘿嘿......」

他打開了門,離開了房間半掩著,不知是刻意為之還是不小心,你們偶然聽見了他的低喃。

「晚上八點半醫生和護士姊姊都會去用餐呢。」

-
晚上八點半。
默默記下這個時間,等待凱特爾真的離開了,靜海才爬出被窩。

也就是說等到他可以離開的時候,只剩下不到四十個小時可以找到伊集院、再跟伊集院周旋找回佐野、瀨尾跟伊登,在那之前還要先搞定新田、也就是隔壁床那位半死不活檢察官的嘴巴。

靜海覺得頭又痛起來了。
「好,立刻開個作戰會議吧。」

看著靜海打起精神,海澤指了指檢察官: 「可以是可以,不過那傢伙現在有辦法跟我們對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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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

本來看似已經沉沉睡去的篠輕微睜開雙眼,雖然他的眼神和聲音仍毫無神采。低沉的話語帶著沙啞,能感受那是他盡所能用所剩不多的力量擠出的字句。

「這是......第三次,【新田】。」我有自己的名字,他彷彿用簡短的話這麼表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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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伊登心愛的老婆。」
捏住鼻樑的靜海擺了擺(沒插點滴針的)手,但聲音卻變得低沉,是壓抑怒火的25歲青年會出現的正常嗓音。

「這一切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人妻檢察官,要是這次沒成功把我的家人們弄出來,我不介意把你跟伊登一起灌水泥扔進東京灣。」
靜海看著篠的眼神十分冷淡。
「日本警方一直宣稱我是殺人嫌疑犯,我不介意讓這件事變成真的。」

「別為了這種傢伙背上殺人犯的罪名啊,冷靜。」夏也拉了張椅子到床邊坐下,整個背直接靠在床上的看向隔壁床。

總覺得好麻煩啊——*

§
海澤不介意靜海衝著新田發飆,而是等龍音坐下之後才向新田開口: 「在達成共識之前,姑且問一下你不惜為了私慾深陷險境、把其他人牽扯進來跟你一起遭殃的理由與動機是什麼?」

「——啊,如果是『為了正義!』什麼的就別說了。聽了只想吐。」
最後一句海澤舉起一隻手制止道,似乎很不屑這種冠冕堂皇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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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打算、也並沒有把人扯下水,這點你們自己也很清楚,至於自己跳進來的人,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對嗎?我在倉庫用上那個危險的影片確保你們的安全,我認為我已仁至義盡。」

篠發出了短暫的歎息聲,緩慢虛弱的說道。他稍微挪動頭部,側過臉直視著你們,雖然對於靜海的稱呼有幾次蹙眉的反應,但顯然他並不打算回應。

「我不會答應的,無關的問題我也不會回答。」

他往海澤看了一眼,篠很冷靜且堅決,似乎已經明白你們會在這裡談話的緣由以及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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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
更加用力捏住鼻樑的靜海冷冷說著。
「為了救你而闖入虎穴,結果失蹤至今生死不明的伊登是活該囉?當初為了引你出來,被當成誘餌而現在也消失了的瀬尾醫生是活該囉?」

「為了救你們而賭上性命的所有人都是自作自受的笨蛋,你什麼錯也沒有所以不需要負責任,你是這個意思嗎?

靜海背後的牆面上,再次浮現掌印。
【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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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啊。」

理智線和精神都瀕臨斷裂的靜海笑了。

「說我們所有人,至今為止冒的危險收到的傷,全都沒有意義,我就立刻扭斷你的頭帶去把我親愛的CATA和CATCA換回來,伊登就放他去死。」

說啊。

是的。

他討厭多餘的話,亦沒有意圖為自己辯駁,新田的堅決帶著果斷和覺悟,他的語氣始終和你們相遇時一樣——

冷靜、平板且毫無溫度,彷彿在他的身上看不見屬於人的情緒。

「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一件具有意義的事情,你也很清楚不是嗎?」

他放輕了聲音,接著繼續道:

「英雄活動也好,你們也是、我也是,這些本來就沒有意義。

胸腹的傷口隱隱作痛著,麻醉早就退了,這段時間很難熬,卻也不是不能忍受。
「那個男人並不想要我死,如果不是這樣,他就不會做這對他而言絲毫沒有好處的交易,冒風險把我放回來。」

他的視線停留在你們身上,由雙眼映照了你們的身影。

「如果這就是你的答案,殺了我,然後交差,我會接受這一切——」

「那個男人究竟想要什麼,殺了我以後你就會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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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迷 \(`∀´ タナトス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又或者你可以現在告訴我們他想要的是什麼。」

海澤也冷淡的回應,聲音清晰的像是制止靜海暴走,手也放在靜海的頭上靠向自己試圖讓他冷靜下來:「覺得無意義是你的想法,如今你是沒有留戀的求死所以否定Gold shadow,還是有必須誓死維護的道義,最好現在全部交代清楚。」

「無論你是否同意,我們現在確實都在同一艘賊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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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多了,我們的利益並沒有一致。」

篠嘗試挪動了手臂,他卻難以操控虛弱的身體,不聽使喚。

好吧。

他想著,現在的自己實在無力,缺少了【伊登】的【新田】也無法再執行英雄活動吧。

「他想要的,正是你動手殺了我,這會造成的後果比你們想像中要來的嚴重,詳細是什麼事情我不會說,但是……」

「你也明白吧,CATCA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得到了我手裡的資料,那個男人也圓滿了自己手裡的劇本。」
「我承認我並不喜歡CATCA,但我也承認他是個善良的人,我對他……」

篠停頓了下,沒說出口的話很多,而他希望眼前的人能夠理解。

也已經仁至義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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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迷 \(`∀´ タナト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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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懶的管你有沒有仁至義盡,說到底有沒有算數不是你可以自行決定的。

海澤皺眉的笑了,可雙眼卻冰冷無比:「好吧。CATCA到底有什麼秘密,Gold shadow有頭緒的話,為了救回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可以東藏西躲的時候了。」

還有你,新田,伊集院的要求是停止你日後所有英雄式的行動。你能接受嗎?不能接受的話最好現在把理由吐出來,省得日後有人無辜被你應當負責的無意義行為付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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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只做自己爽的事,然後不管連帶產生的其他事情,那你就跟那個混蛋長老沒兩樣了呢,恐龍檢察官先生。」握緊拳頭,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衝上去揍人,最後只是胡亂的槌了幾下柔軟的床作為洩憤。

龍音最不會應付這種人了,在聽完對方的狗屁自私言論之後,他只想把人揍到沒辦法再講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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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我不會說,干涉到他的私人領域,我是不知道你是他的誰,如果說你是他的家人……」

篠望向靜海,視線思考一樣的稍有偏移,

「我想你也能明白我不願意說的理由。」

他停頓一會,才接著說道:

「不過,如果是帶來的影響就能說,那個男人想要的是輿論和……我的妥協。」

「他要求我的可不是停止英雄活動,而是銷毀資料以外,還必須針對當前手頭的案子進行操作,已經提告的案子則是進行聲明撤告道歉,」
「正如你所說的,我是檢察官,」

「調查小組用了多少心血和代價得來的結果,這真的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嗎? 我如果沉默的話,」

篠的語速開始變快,直到他有些難以負荷,他輕輕按住了傷口,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流露了些許情緒。

「即使不說,大家都會知道我是因為什麼而妥協的,和我一樣堅持著不妥協的人不是只有我,警察也好、律師也好,但是那個男人選擇了我,這是因為他明白讓我低頭最有效果。」
「……。」

他闔上了眼,緊閉雙唇,一段時間後,他打破了沉默,話語輕得稍縱即逝,

「如果這是你們的答案,好吧,我會妥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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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迷 \(`∀´ タナトス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剛才就這樣全部說出來不就好辦事了嗎?真是浪費時間。」

海澤聳肩回應:「很遺憾,我不是Gold shadow的家人,而且我問CATCA秘密的對象不是你,是Gold shadow。」

說話的同時,海澤摸一摸剛才強硬讓靜海靠向自己的頭顱:「好了,Gold shadow,現在只有看你願不願意說出CATCA的秘密了。」

「還有不管你們怎麼想,我現在可以坦白告訴你們。個人選擇以保全新田日後的英雄活動為前提救回那三個人,然後讓伊集院…飛羽製藥加拉爾號角向英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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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所以現在又輪到我傷腦筋了是吧。」
從憤怒引起的高血壓下降到平時數值略低的狀態,除了頭暈之外,麻醉消退之後全身都在隱隱作痛的靜海深深嘆一口氣——對,他們跟瀨尾遲早都得面對這件事的,只是現在的時機簡直不能更糟。

「好,我知道了,一樣一樣來,畢竟除了一知半解的你以外,還有剛剛才加入戰局而什麼都不知道的龍音在,邊講邊一起想想辦法吧。」
「先說,瀨尾醫生那邊的事情,我目前也只是猜測而已。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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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整個鬧劇的順序應該是這樣的。」
靠在海澤身邊的靜海舉手比劃著,指尖在空氣中畫畫的模樣像是指揮、也像是老師在黑板上寫字。

「我們正義的新田檢察官查案得罪了人,我想應該是很多人,這是鬧劇的導火線、也是第一個難題。」
他沒有使用早已知道的對方名字,而是繼續用代號稱呼。

「接著,瀨尾醫生的弟弟被中村殺死了,新田檢察官因為偵辦這件案子所以接觸了瀨尾醫生,然後查出了不該知道的事情,這是第二個難題。」

「瀨尾醫生想知道真相,但他又想逃避真相,這種矛盾的情感導致醫生變得又機車又難搞又麻煩又死鴨子嘴硬還沒事亂噴酒精,扣掉最後一點根本是新田檢察官的翻版,你們倆說不定才是親兄弟吧。」
【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至於瀨尾醫生想逃避的事情,跟他本人一樣棘手,我最後再解釋;時間推移到現在,難題一的傢伙們找上伊集院,要求他處理掉新田檢察官,大概是拿錢或權勢去談的吧?就算是伊集院那種傢伙,只要他還是CEO、還經營著飛羽製藥,他就必然需要這兩者。」

「然後,伊集院發現了難題二裡新田檢察官和瀨尾醫生的交集,他利用這一點引出瀨尾醫生,再利用瀨尾醫生引出新田檢察官——接下來,『召集AVES們拯救被BA綁架的瀨尾醫生』這齣戲就完成了。」

「我們達成了伊集院要的效果:闖進新田檢察官身為BA時的地盤、胡搞瞎搞一通,然後逼得新田檢察官不得不解除變身撤退——於是留下了手機。」
「接下來,現在算是解決一半的難題三:新田檢察官外出吃飯時被蓋布袋送到伊集院那裡去——看你的表情實際情況可能不是這樣,但成果差不多啦。」
說了太多話的靜海即使感到口乾舌燥,仍不忘調侃隔壁床上的篠。

「新田檢察官失蹤,伊登上AVES網路求救——吶Shin,到時候提醒我有機會就揍他兩拳,差點被他弄死——還順便爆料新田是他的老婆他不能沒有新田之類愛的告白大放送,你有興趣的話之後可以傳截圖給你。」
【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本來到這裡我已經不想管你們了,真的,你差點就要如願了。」
靜海捏住鼻樑。
「但是就在這個可惡的時間點,第四個難題,醫生失蹤。於是明知道這坑跳下去除了送死還是送死,我和CATA不得不出來,順便約了Shin一起;喔這邊有件事你需要知道一下,伊登把你家的鑰匙給我們了,而那串鑰匙現在在同樣下落不明的CATA身上。」

「再來發生什麼事你們都知道了,說到這裡有問題嗎?不管有沒有問題可以給杯水嗎?」

AVES/黑白分明的鳥群。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截圖就不必了,我不想知道那個笨蛋還說了我什麼。至於鑰匙,我想他是在我失蹤以後拿了備用鑰匙......好吧,這是我的疏失,本來我是讓他在我失蹤的時候把資料帶走。」

篠的表情與其說是凝重,或許早已習慣伊登的反應而懶的做出反應,但他也直接地坦承自己確實不夠謹慎。

「第一和第二個順序是倒過來的,我那時候還是新人檢察官,沒囂張得會被教訓。」

他不忘對排序進行糾正,一段時間的談話令他有些疲憊,他困難的抬起沒有骨折的左手按壓眉間,好讓自己保持清醒。而回應時他也省略了大多的抱怨和私情,就和平時一樣——多餘的解釋實在不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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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迷 \(`∀´ タナトス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海澤拿起床櫃的水壺,發現還有重量於是輕輕拍打靜海的頭顱示意一下,接著移動身體拿取醫院附上的簡易紙杯內填滿水交給靜海。

「想不到隱瞞的事情還真是可以做成一本故事書了。」海澤冷冷的說著,像是吐槽又像是思考消化內容的附和: 「目前還是伊集院佔盡優勢,不是BA的龍音有掌握到他的服藥時間,然後…啊,對了。」
像是想起一件事,海澤掏出手機滑動敲打幾下之後拾向一旁的靜海查看:
「我忘記有一份資料要交給你過目了。你的話應該比我們都清楚是什麼內容,Gold shadow。」

雷諾瓦要我轉告你,你跟他的約定仍然有效。名叫「葛莉特」的人物會協助你。
另外他也說謝謝你。

=
雷諾瓦和葛莉特。

接過水的靜海閉上眼。

那扇鎖上了卻被打開的車門。
那名想說些什麼卻又受制於項圈的漂亮男人。
那段語調輕鬆地說出充滿壓迫和恐怖的內容的交談。

那個一切都瞬間破碎轉為絕望的,昨夜
【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噗噁!」
一口血突然湧上喉頭,即使靜海及時摀住嘴巴,仍有紅色從指縫溢出;他硬著頭皮吞嚥回去、喝乾紙杯中的水,咳嗽、喘氣、用捏著杯子的手摀住胸口。

病弱的心臟拒絕承受更多刺激,連帶身上的縫線跟彈孔一起聯合抗議,將帶著些許胃酸臭味的血逼出來。
「……別叫醫生,接下來才要開始忙。」
靜海抓住海澤,沾滿血的手在他的掌心上寫著。

他昨晚說兩天後晚上九點葛莉特會協助打倒可以單挑五個人的壞巫婆糖果屋的位置我們知道但現在如此或許情況有變既然畫家可以打開原本鎖住的車門那麼我們在這裡的言行是否安全仍未可知

「……所以我很生氣啊,新田……」
靜海再度咳嗽起來,更多的紅色流出指縫。
你減少了我能和他們相處的時間……

「……是嗎。」

篠的臉上並沒有其他的表情,他始終冷淡的雙眼僅是注視著眼前的青年。

那是他不能理解、或者說早已遺忘的心情吧,即使他並不認為是因為自己,但也沒打算辯駁。他知道時間不多,怎麼決定是對方的選擇,至於他——篠打算做出讓步,但不是永遠。

「我會妥協,就這樣。」

他稍微使力提升了音量,好讓可能存在的竊聽或者監視錄影錄下自己的決定。
-
龍音抽了幾張旁邊桌上的衛生紙塞給靜海,讓他把那些紅色液體給擦一擦,然後也拿了一張給海澤擦手,「那還真是謝謝你了,新田先生。」

「聊天室上的情報就只有他會按時吃藥,目前沒其他的,然後吃的時候會很恐慌或焦慮的樣子。」他滑著剛剛截下來的資訊補充說明,「看來吃藥前的時段是進攻的好時機。」

§
海澤將自己趁靜海吐血的時候奪走的水杯放回一旁的床櫃,也接過龍音遞來的衛生紙。

「我去找護士,趁我跟護士回來之前你們先談好之後的行動方針吧。」
說完,他沒有停留的抓著染血的衛生紙暫時離開病房。

=
【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龍音,接下來的對話大概挺無聊的,麻煩你忍耐一下了。
海澤才剛關上門,靜海立刻做出抬起手的動作。

門板上浮現掌印,接著如同龍音在飛羽製藥地下層時看過的景象那般,無數掌印浮現並迅速覆蓋了整個房間,帶著笑意的呢喃聲和密集到將窗口光源幾乎遮蔽住的龐大數量,帶來一種沉悶的壓迫感。

過於潔白的病房,瞬間變成一片漆黑的偽靈異現場。

在靜海開口同時,他抬起的手做出抓握動作,一部分的掌印陰影潛入篠的棉被底下,冰涼觸感緩慢且清晰的書寫著。
「感謝您的妥協,那麼接下來會有段時間因為不能辦案而閒下來了吧。」
感謝您的妥協,那麼之後爭取到的時間可不能浪費

「我有個想法。」
我有個提議

「要不要來當我的法學家教?因為病假請太多,學分跟成績都有點危險了。」
和我合作,我可以提供薄家的「遺產」,讓所有可能是伊集院委託人的目標陷入內鬥,趁機一口氣連同案子一起處理掉

「法學院的老頭子們一直在找藉口想讓我回文學院,有夠麻煩的。」
案子撤銷的兩個前提:檢察官撤案、或是案件當事者因故撤案,緊迫的45小時什麼也不能做,但那之後的幾個月內總能幹點什麼

「如何?」
如何。
臉頰血跡未乾的靜海,露出貓一般的笑容。

「反正你這傢伙如果想請假搞不好很容易吧,希望你不在法庭的傢伙多得跟什麼似的。」
接下來就是我那邊的戰鬥了,你只要活下去就好

「......沒用的,現在補法學有點晚了,要讀的東西不是一時惡補可以解決的。」
沒用的。為時已晚,委託人實在太多了,長久的問題不會那麼好解決。

篠無法做出詳細的說明,亦無法用有效的方式回應,只能以話語的方式暗示、並祈求對方能夠明白。

「但就像我剛才說的,我會接受你的提議。」

篠的意思是他會答應要求,但不認為這個方向有效。他看著青年的笑容,臉上仍保持冷漠,他轉移視線,注視著天花板,一段時間後,他輕輕地閉起雙眼。

「如果只是這樣就可以的話,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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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只要能夠畢業就好,我可不想帶著肄業證書見彼岸的老爹啊。」
有機會的時候能搞掉幾個是幾個,總不能每次那些老王八蛋一不如意就把你綁去喝茶,還不累死。

靜海笑容變得無奈,他揮了揮手,一個掌印從後方悄悄爬到龍音手上,在掌心書寫著。
檢察官答應妥協是拖延之策,戰鬥恐怕難以避免。

「總之先把CATA爸爸跟醫生帶回來。」
秘密基地還有另一處,CATA瞞著我單獨過去所以才落入長老手中

「然後讓田中醫生好好的說一頓瀨尾醫生,真是亂來。」
無論是選擇聯絡長老換回CATA還是直接闖入找出CATA和醫生都有危險,後者一不小心全盤皆輸

「明明是個醫生卻讓病患折騰成這樣。」
我要找外援,詳細等Shin回來再說

龍音用雙手的手指撐著手機,用看起來像是盯著手機的姿勢看著手心中冰涼的觸感不斷移動拼湊出的句子,然後飛快的戳了封簡訊傳到了不久前剛歸還給靜海的手機裡。

了解,不管是哪種選擇我都會陪你殺進去的。

「醫生真的最壞了,之後你也該好好的罵他一頓才對,對了,順便把他的酒精都沒收吧——」

§
「我知道了,我會盡我所能的。」

篠簡短的回應,不再提出其他的意見,他想了想,重新睜開了雙眼轉動是線望向你們。

祝福你們能順利。

他緩慢的用唇語表示,為了讓你們能讀懂,每個字的咬字都極深。

若是失敗,我會自己去找那個男人的。

終究他起初只想要我死。
-
【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回應篠的,是陰影掌印捏了捏他掌心的動作。

「說到這個,龍音,幫我打個電話好嗎?」
靜海打了個響指,掌印像是收到暗號那般全數消退,藏到他的床底。
「趁著還沒有被禁止會面的時候,得把最後一個不知情的傢伙找過來才行,拜託你了。」

這麼說著的靜海,報出了阪口 英雄的電話號碼

「幫我告訴他,我失敗了,順便玩掉大概一年左右的壽命,請他立刻過來這裡一趟。」

龍音只是用微笑回應新田,用同樣的唇語回應了他。

這裡可沒人真的希望你死,渾蛋。

「咦?我說嗎?還是你要自己跟他說。」照著號碼輸入,然後朝靜海晃了晃按下撥號鍵的手機。

§
AVES_DragonVoice:
手機發出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嘟嘟聲,就在快要進入語音信箱時被接了起來:
『是的——! 這裡是英雄 !』
電話另一頭是有些朦朧、帶著睡意,似乎是剛睡醒卻努力裝作無比精神的聲音,
『有什麼事情嗎 ? 啊,尼一邊縮......。』

聽見了打開水龍頭的聲音,能判斷聲音口齒不清的阪口正在洗手間梳洗,還有刷牙所發出的一絲噪音。

-
【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從龍音手中接過手機,靜海聽著話筒另一端的生活雜音——那種日常感讓他微妙地感到安心。
「阪口,是我,你在刷牙的話先漱口。」

他等待對方刷完牙,才繼續說下去。
我中槍了,現在在羽都醫院,CATA和CATCA下落不明而且可能也有生命危險,我需要你立刻過來一趟。

AVES/黑白分明的鳥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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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另一頭發出了水流沖刷、以及漱口的咕嚕聲,直到聲音停止回歸寧靜、就連洗手間抽風機的聲音都消失時,阪口才回應道:

『嗯,雖然我也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有點點生氣,聽起來你好像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啊,不過靜海是溫柔的人呢.....嗯,本來似乎不想讓我介入......』

阪口像平時那樣自言自語著,最後發出了亢長的思考聲,聽起來像在考慮,而你卻清楚他其實早有答案。

『發生了不得不找上我的事情吧 ! 嗯 ! 所以其他的我不問,我立刻過去,等我十分鐘 !』

-
「十三樓,上來之後醫生跟護理師聯合開罵的那間大概就是我。」
通話結束後,靜海將手機還給龍音,試圖擦掉臉上已經乾了的血跡,同時發出煩惱的低吟聲。

「實在是不想讓他加入啊,等會過來的傢伙,但是沒辦法。」
他躺回床上,抬手擋住雙眼。
「希望Shin不會生氣……」

『了解——! 請耐心的等我喔 ! 』

在掛斷電話以前,你聽見他抽起鑰匙所發出了金屬聲,可以預見他確實能在十分鐘左右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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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在房間內等待短暫的時間,不久後夏也的手機便又一次響起,透過號碼可以判斷是阪口打來的。

-
「喂喂我是龍音,阪口先生你好——」手機一響就馬上被龍音接起來,他大概猜的到對方已經到醫院了,但是因為沒有通行卡而上不來。
『欸——嗯,雖然我到了,不過這個電梯的按鈕.....不知道是壞掉還是沒辦法按,總而言之 ! 我現在在一樓 !』

待你一接起電話,阪口立刻說明了狀況,你隱約能夠從環境音聽見電梯呆板的提示音和叮咚聲。

『我在電梯口等你嗎 ? 唔......樓梯不知道能不能上去。』

-
「這層要通行卡,我現在下去帶你,在電梯口等我。」說完後龍音就掛了電話,起身朝靜海說了句我下去一下之後便開門出去了。

先不論爬十三樓累不累的問題,這種地方的防火門說不定也都有上鎖。

§
此時海澤剛從櫃臺脫離護士姐姐們的善意協助,正巧與龍音碰個正著。
「你們已經談好了嗎,龍音?」

=
「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靜海說要等你來再說。」他放慢腳步回答海澤的問題,接著又指了指電梯的方向,「然後我要下去帶家屬三號上來,看你要一起下去還是先回病房。」

§
靜海的家屬嗎?或許是茶會的人?還是下午那位陌生的男子?想到龍音應對的方式,海澤無聲的嘆氣。
「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
「好啊。」沒有發現海澤的擔憂之意,兩人就這麼並肩的進了電梯。

待電梯在一樓停妥開門後,龍音率先走了出來,然後東張西望的尋找著那位見過幾次面的阪口先生。

§
AVES/黑白分明的鳥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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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 」
阪口就正站在電梯門口打轉,見電梯門打開,他很快反應過來,腳步輕盈地上前。

「哎呀......好像很少用這個模樣見面 ? 交通課的阪口英雄 ! Seo1214 ! 」

他做出員警的敬禮方式,踩踏了一下地板後便自顧自地走入電梯。

-
「確實這樣碰面的次數挺少的。」有些吸引路人注意的敬禮讓龍音笑了出來,跟上阪口的腳步附和著,畢竟外鎧的自己出動時大多都把本體放在家裡。

將通行卡放在電梯按鈕旁的對講機前,嗶聲後按了十三樓的按鈕,「過來的速度真快呢,住在附近嗎?」

§
機器發出了輕微的聲響,上頭的燈隨即轉為綠色,十三樓的按鍵也因為你的操作而亮起橘紅色的光。
「我開警鈴過來的 ! 啊,不能說出去喔 ! 前輩對這種事情很囉唆的啊......。」
阪口看著你的動作,有些疑惑地搔了搔頭髮,

「事件跟醫院有什麼關係嗎......。」

比起提問,他的口吻更像是確信一些。
-
「… …佐野在一個叫長老的伊集院手上,瀨尾下落不明。」
站在兩人身後的海澤突然開口,語氣相當冷漠。而他在說話的同時,你們會發現電梯佈滿各種孩童的陰影逐漸遮擋住光線與各個角落。

只剩下電梯顯示樓層往上的光線。

「當事人的Gold shadow 以及檢察官重傷住院,基本上無法行動。詳細行動方針龍音會比較清楚,我也得跟Gold shadow會合。」

=
「原來如此 ! 謝謝你的解說.....嗚哇,真是壯觀。」

面對著佈滿電梯的陰影,阪口似乎並沒有太意外,也可能是他掩飾了情緒,在他的臉上無法讀出喜悅以外的任何表情。

「啊,我啊——與其說是不擅長動腦,不如說是不喜歡,所以我會理解Gold shadow的方針......至於要不要配合就是另一回事了,嗯 ! 」
-
「因為時間有限,他判斷需要找外援,所以就找你來了。」

「之後不管是直接殺去秘密基地救人或是去跟長老談判要人,夥伴越多越好是吧!」在提到剛才討論出的方案時,刻意放輕了語調。

「我也不擅長動腦呢,可以的話真想轟--的直接拆了他們家然後救人完事呢。」

§
依靠著光芒的提示,你們知道電梯抵達了十三樓,在發出響亮的開門提示音以前,阪口認同夏也的話頷首道:

「嗯,我知道 ! 無論如何,一個人是什麼都做不了的 ! 」

他接著動作誇張的走出電梯,滿臉笑容的他看上去很是輕鬆,卻也沒有隨便的態度。

「雖然人多也未必做的了什麼,但總比什麼都做不了要好......我也很好奇你們口中的『伊集院』先生在想些什麼呢,如果能聽聽他的想法就好了 ! 」

-
「我很期待,屆時請務必讓我旁聽。」

海澤打出響指迅速撤下電梯的陰影,孩童的陰影似乎好奇的張望著龍音與跳出電梯的英雄,嬉笑的沈沒黑色沼澤消失。

=
從龍音踏出病房之後,靜海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捏著被子一角,眉頭皺起,連在夢中都不得安穩——夢到了大家被伊集院打倒,佐野跟瀨尾就此失蹤;夢到了因為時間拖得太久,佐野受到一輩子都要住院的重傷而瀨尾也進了療養院,從此鬱鬱寡歡;夢到了誰也沒能拯救,屋子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不可以……」
在昏迷中掙扎著的青年捏緊被角。

輕輕地推開病房的門,見靜海已經睡著了,但又好像在做惡夢,龍音思索著要不要直接把人叫醒。

§
回到病房注意到靜海似乎不太安穩,海澤似乎愣了一下立刻邁步向前。

即便面無表情,從他迅速脫下手套快步來到靜海的床邊,一手輕柔的覆上對方的雙眼、另一邊則是溫柔卻有力的握住對方的手,俯身溫和的低語:「噓…沒事,這只是一場噩夢。」

或許這是這幾天下來,海澤第一次發出如此溫柔的聲音。

=
「嗯——噩夢的話還是叫醒他會比較好吧 !」

阪口走到床邊,觀察著靜海的表情,

「如果是噩夢的話那就醒來 ! 有敵人的話就打倒 ! 」

雖然他的語氣很有精神,還說著要叫醒靜海,但在病房內,阪口的嗓門也顯然降到了最低點。

「時間很趕吧 ? 」

-
「恩,很趕,剩不到兩天的時間。」說完他也伸手輕輕地拍了兩下躺在床上的靜海肩膀,「起床囉,不要被噩夢吃掉了。」

§
好像有誰在說話。
靜海掙扎著睜開眼,看到一片黑暗;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因為有誰用手蓋住眼睛的緣故,才試著咧嘴笑開。

「……欸——做了被伊集院拿電鋸追殺的夢耶,超可怕的。」
「所以,我睡很久了嗎?天黑了?」

「… …」海澤像是面無表情的陷入晃神,直到手掌下的靜海發出聲音,這才意會過來的收回手掌。

「…大概幾分鐘。」海澤此時再度恢復冷淡的聲音回應。

=
「居然害我們靜海做噩夢,下次遇到那個渾蛋我幫你揍爆他!」龍音用認真的語氣說著,然後還作勢朝空中揮了兩拳。

§
「暴力是不好的哦——。」

阪口輕鬆地回應道,從床鋪旁拉來了家屬探病時使用的椅子,毫不猶豫的便坐在床邊。

「嗯,接下來該怎麼做?」

他單刀直入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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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可以確定的是佐野在長老手上,而瀬尾醫生的下落只有長老知道,而且瀬尾醫生的情況非常危急,不能再拖。」

靜海捂住嘴巴,把湧上喉頭的腥味壓回去才又緩緩說道。
「……長老的意思是,只要檢察官願意當個花瓶再也不搞事,他就放了佐野,到時候用這個聯絡。」

將那隻手機遞向阪口,靜海再次捂住嘴巴。
「……45小時內沒解決的話,長老、佐野和瀬尾醫生大概就永遠消失了。」

「好了,手伸過來。」
海澤突然抓住靜海的手臂拉向自己,從外套口袋掏出針筒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捅下去,再拿出沾有酒精的棉花按壓針筒插出來的傷口。

「壓著,暫時躺下。」海澤強硬的讓靜海躺回床上。

*可骰dice20確認藥效。
=
「!……什麼,你打了什麼?」
壓住傷口的靜海愣住,這動作之熟練,
「終於因為嫌我太吵要滅口了嗎,呀,無情的黑騎士快遞☆」



藥效: (dice20)
「止吐針。」
海澤冷冷的回應,對於靜海玩笑的反應不以為然。

「… … …剛剛沒告訴你嗎?」或者說,他好像忘記告知的遲疑一下回問。

=
「嗚哇,真危險 !」

阪口接過手機,仔細端詳一番、看過裏頭的App後又交還到靜海手裡。

「嗯......那麼,你現在打算怎麼做呢 ? 我想聽聽看你的方針,畢竟成美先生和瀨尾先生一起消失這種事情,」

他將手抵在下顎,做出思考的模樣。雖然有些其他的想法,但阪口決定先聽聽看Gold shadow的提議,等到那時候再做決定也不遲。

「光想就覺得很可怕。」

-
不你一個字也沒說啊恐怖份子。
嘴角溢出血絲的靜海用力擺手吐嘈,但他不得不承認想吐的感覺被成功抑制住了。

「……首先,直闖本營這招行不通,佐野親自示範了……提醒我之後彈他額頭作為懲罰。」
他思考著,挑些說出來也沒關係的部份講。
「無論如何都要透過伊集院才行,真正行得通的大概還是老實跟他碰面,把佐野換回來……然後為帶回醫生做準備。」

「伊集院知道、但不在他手上,也沒辦法像佐野那樣交換條件就扔回來……從這裡推測,瀬尾是在伊集院背後的人手上。」

止吐劑的效果十分強力,但從心理上,靜海還是頭痛得想吐血。
「伊集院很愉快的強調時間不多,指的應該是瀬尾醫生……所以不管用什麼方法,越快弄回醫生越好。至於變態鋼彈的死活到時候再說。」

躺平的靜海捏住鼻樑。
該死的痛覺連結……

「我理解了,那麼現在應該去找那個叫做伊集院的人是吧.....如果弄得不好可能會很糟糕,所以我也同意先去見見他......。」

痛覺連結。
這是對他而言也很熟悉的東西,雖然總是在忍耐著,但他也不喜歡疼痛,當然可以的話他甚至希望能和平收場。

「唔......要談判的話還是得知道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呢,提出對他有利的東西之類的,既然還給了手機聯絡,就代表還有一些溝通的餘地吧。」不過那也是在對方沒有玩樂意思的前提下。

阪口暗自推算著,從片段的話語很難解析出事情的全貌,卻可以判斷那個伊集院或許正是事件的核心。

「那麼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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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越快越好,至於伊集院……」
靜海想了想,要他說的話……

「表面工夫做得很好,擅於策劃,言出必行的病態王八蛋。」
他強調著。
「他這個人的善意是真的,惡意也是真的……抱歉,我修正一下,他是病態的超級王八蛋。

「原來如此,病態的超級王八蛋 ! 嗯 ! 很難想像呢,你會說出這種詞。 」

阪口動作誇張地敲了下手心,頓悟了什麼一樣露出豁然開朗的表情。

「那麼,今晚 ? 明天 ? 還是現在 ?」

他數著手指一樣比劃著,雖然還不明白實際的狀況,但他總覺得只要直接投入工作應該就能理解了。

-
「可以的話越快越好……」
靜海突然想起什麼,轉頭看向龍音。
現在幾點了?

伊集院會按時吃藥,除了剛才凱特爾暗示的時間之外,這個或許也是關鍵,很危險的關鍵。

「現在?兩點半。」拉開袖子到能看到時間的程度,邊報時邊把錶面轉向靜海的方向讓他看。

「距離某人的吃藥時間剩下一個半小時呢。」雖然當時聊天室上並沒有特別指出是誰,但是龍音和海澤都認為那是在說伊集院。

§
【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是嗎。」
違和感猶如一把柔軟的羽毛刷,在思緒的邊緣輕撓著。
就像最初他以為瀨尾在伊集院手裡那樣,那個吃藥時間,真的是指伊集院嗎?似乎有什麼在牽著他的思考,牽著他做一道不知由誰批改的簡答題。

瀨尾醫生失蹤的時候,新田大概已經在伊集院手裡,所以伊集院沒有理由再次綁架瀨尾醫生。

為什麼,伊集院會說,瀨尾醫生沒有時間等我們了?
【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現在吧,記得約定的位置是廢棄倉庫那裡,即使是白天,大鬧一場大概也沒關係的荒涼位置。」

靜海轉回正面盯著天花板,油漆和燈光都是過於潔淨而讓人不快的白色。
跟那時候一樣。

「……題目跟答案都在伊集院手上,直接問個清楚吧。」
反正老家的墳頭準備好空位了,靜海默默想著,他隨時都可以躺進去,只不過是早佐野和瀨尾一步先過河等著而已。

「白天大鬧一場嗎 ? 哦 ! 聽起來蠻刺激的 ! 」

阪口點點頭同意當前的提議,如果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和情報,那也別談交易,無論如何都得先弄懂對方的意圖才好。

「談判失敗的話,就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吧,我也同意先做能做的事情 ! 大家怎麼想 ?」

阪口握緊拳,向是在表達「包在我身上」似的輕敲了下胸前。

-
「我會遵守Gold shadow之間的約定。」
海澤輕描淡寫的回答,似乎也代表同意阪口的話。

=
「那麼你們加油,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靜海拉起棉被蓋頭,被悶住的聲音充滿自暴自棄感。
「在想到完美的逃院辦法之前,好孩子靜海會在這裡乖乖待到晚餐時間唷——」

「那我們就先去大鬧一場了。」很難得的龍音伸手揉了揉棉被團,「好好休息晚上才有更多精神啊——」

變身的話說不定能用雷射光束在窗戶上燒出一個洞讓靜海提前逃院,不過這裡的空間大概容不下龍音龐大的機身。

§
「嗯,那麼我先去找地方放身體,待會麻煩把地址傳給我!」

阪口同意龍音的話附和道:

「你也好好休息!沒辦法的話就別勉強!不然醫生也會很生氣的!」

他也伸手摸了摸棉被團,像是在替靜海打氣,接著便轉身走到門口。

「啊,我忘記了!」
他停下腳步,慎重的九十度鞠躬。
「謝謝大家願意幫忙!」
「不客氣,我也要出去找個地方變身了,外鎧真是麻煩啊--」

「等等外頭見囉。」龍音說完後也跟在阪口後面踏出了病房。

§
見大家都走出病房開始行動,身為全鎧的海澤則是看向病床上的靜海先是提醒:「護士說,如果有嘔血或嘔吐的現象,建議不要進食。」

接著他停頓一下,淡漠的接續,雙眼卻是瞥向一邊難得猶豫的開口:「剛才遮住你眼睛的事情,忘了吧。」
「沒有特別交代的事情,我這就跟Dragon Voice他們出發了…需要給你信號棒嗎?」

=
靜海勾勾手指,待海澤靠近後才撐著身體坐起,在耳邊低語,另一手則在海澤掌心快速書寫。
「……活著回來,我沒辦法再承受失去同伴的打擊了。」
別在群組提到葛利特,絕對不可以,有事傳簡訊給我。

交待之後,靜海躺回床上放空。

海澤沈默的點點頭,接著便走出病房與龍音會合。

過一陣子海澤再次開門回來,這次扛著昏睡的龍音小心放在床邊的靠牆椅子上,裝作小睡的坐躺著。

利用自己的外套緩衝龍音的頸部,海澤沈默的將信號棒、手槍以及手榴彈收進上衣背心內與腰後,向兩人點頭道別後從窗戶跨躍出去。

=
「真是對心臟不好的畫面。」
目送從十三樓跳窗離開的海澤,靜海掏出畫面碎裂、卻奇蹟般還能勉強使用的手機。

玩遊戲顯然是辦不到了,他打開通訊錄,看著標示「小美爸爸」跟「酒精妖怪」、位於第三和第四個位置的電話號碼。

「……」

他按下「酒精妖怪」的號碼,選擇撥出。

worldswho:

電話的嘟賭聲持續了很久,卻在最後一刻被接通,接著又掛斷。

當你嘗試撥打第二次時,電話被立刻接通了。

『喂?』

聲音是輕浮卻柔和的男音,卻是陌生的聲音,你很確信,這個聲音並不屬於瀨尾,也不在任何你認識的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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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接通並聽到的瞬間,靜海感到強烈的惡寒,某種最糟預感引發的恐懼甚至一度讓藏在床底的掌印陰影跑出來。

「……午安,請問瀬尾在嗎?」
明明臉色都刷白了,靜海硬撐著讓聲音聽起來輕鬆且沒有異樣。
「您是哪位?」

『嗯?啊……你是這隻手機主人的朋友嗎?』

對方遲鈍了一下,沒有雜音和環境音的周圍使得對話異常寧靜。接著你也聽見了,電話一頭那嬉笑一樣從喉嚨深處擠出的聲音。

『你猜猜看?』

『哦、哦,先不要說,讓我先猜猜你是誰……』
『住在瀨尾宅邸? 而且……是學生?還是出社會了?』

聲音滔滔不絕的說著,像是瞎猜、卻又好像不是。

『喜歡的東西是什麼?你喜歡攝影嗎? 讀法律?』

『你的朋友失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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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瀬尾才不是朋友。」
靜海捏緊被角,一字一句咬牙道。
那個混蛋,是我重要的家人。

還給我!

『還? 又沒有人奪走,要怎麼還?』

男人的聲音笑得愉快,反常得令人發寒,

『真虧你能夠說那種東西是你的家人啊……』

他的低語呢喃一併被收音給傳送到你的身邊,再次拉高了聲音,陌生的男人接著道:

『你想知道嗎?』

『那個晚上,我也受傷了,不過我很好心,沒把真相說出去……』
AVES/黑白分明的鳥群。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他是右撇子,所以我受傷的是左手,還有腹部的挫傷,想要詳細的知道嗎——?』

『他從屋子外逃了出去,所以我追上去了。』

那個聲音非常高亢,就像是熱忱的播報體育新聞的主播、或者炫耀著金牌的選手——毫無破綻、毫無畏懼,

『我聽說,他在屋子前面留下了好長——好長的痕跡,』

存在言語中的,僅有男人閒話家常的輕鬆態度。

『而且好巧不巧,替他急救的……』
『就是瀨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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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靜海緩緩抬手捂住臉。
這下好了,他聽到了,而且還不幸的聽懂並跟原本知道的情報串連起來,跟佐野的約定也直接泡湯。

「你跟瀬尾在哪裡。」
他試著冷靜下來。
「告訴我,你們在哪,我很樂意過去把你們都狠狠揍一頓。」

不,他放棄冷靜了。

AVES/黑白分明的鳥群。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欸——那什麼,難得我想要金盆洗手不搞了,不要把我扯下水嘛。』

男人語氣戲謔的說道,不時停下來輕輕哼笑著,

『難得跟老朋友見面,我沒想幹嘛,雖然他有三支手機.....不,加上智慧型手錶是四支吧,不過這支似乎就是有所謂那個英雄能力的那個。』

『他說他不做英雄了、也說不留在這裡了,嗯嗯——我也很苦惱呢,那啥、我對殺死沒有求生意志的人毫無興趣耶 !』
男人放輕了聲音,如同泡沫破裂時輕盈又短暫的聲音。
『可能是在一個......你找不到的遠方吧 ?』
語畢,男人立刻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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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

靜海看著被掛斷的手機陷入沉默,他想通了什麼,又對自己拼湊出來的推測感到,

絕望。

「……不行,會死的,這樣下去瀬尾醫生會死。」
靜海再次撥打手機,一次又一次,瘋狂的進行奪命連環call。

「再一次,再一次就好……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盯著碎裂的手機螢幕。
「接電話啊……中村!

AVES/黑白分明的鳥群。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電話並沒有回應,無論你怎麼撥打,另一端都沒有再接起,卻也沒有關機。
直到你幾乎要放棄撥打電話,一封語音信提醒寄入了你的收件匣,文字顯示這是一段僅有三十餘秒的語音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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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語音留言,靜海沒有多想,直接點開。

語音的前半部分是呼吸聲、和寂靜背景音所帶來的沉默,過了幾秒,那個聲音才擠出第一個單字,

『靜海,』

是瀨尾的聲音。比平時的格外憔悴、又格外冷漠孤獨,縱使那個聲音平板得死寂,卻如同踩在懸崖上的鋼索一般,好像輕輕觸碰就會碎裂崩潰。

『添了麻煩真對不起,不必擔心我,我想......應該也、不用找我,』

『我不會死的,我怎麼可以死 ?』
『......。』

錄下的聲音輕輕收束了一下,倒吸了口氣所吐出的氣息騷亂了聲音,

『......我怎麼、可以死。』
他重複了一次,這一次的聲音咬字更加強烈。
『我只是想償還一點東西,什麼都好,像以前一樣......什麼都好,所以不必擔心我。』
『你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這是錄音中的最後一句話,比起一開始,變得顫抖無比的聲音像是妄圖傳達給不在這裡、也永遠收不到的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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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
一滴、兩滴,混著紅色的淚落在被單上。
「……我不是為了讓你變成這樣才救你啊。」

那樣的傢伙......從來不應該被寬恕
所以請看吧,我的樣子、不要變成這樣了。

「如果不想讓人擔心,就給我滾出來、當著我們的面說啊!」
高高舉起手機,靜海卻沒有真的砸到地面,掉著泛紅淚滴的他咬緊牙關,慢慢放下手;掉著泛紅淚滴的他,露出某種下定決心的覺悟表情。
【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抓起被單胡亂擦了擦臉,深呼吸,再次撥打電話。
第三次被轉進語音信箱的時候,沒有掛斷。

這是給中村廣一的留言。
陰影掌印爬上床單,掩蓋淚痕,攀爬的模樣像極了扭曲的蜘蛛。
你說了對殺死沒有求生意志的人毫無興趣,那麼,我們來打個賭吧,當作輕鬆的小遊戲。

靜海露出扭曲的笑容。
賭你要是把我殺了,瀨尾會有什麼反應。

是會就此消沉下去變成廢人,還是振作精神,變成一個追殺你到天涯海角的瘋子……就算只是一丁點也好,如果瀨尾醫生曾經在乎過我,

或許會對我的屍體產生有趣的反應喔。

說完,他毫無眷戀地掛斷電話,躺回床上。

「真是瘋狂。」

本來一直在裝睡而沉默著的檢察官以平板的語氣丟出了感嘆,似乎對你的行為感到不解困惑。

「他會很傷心的,可是他絕不會殺人,你也看見了吧,」

他挪動著身子,側過臉面向你。

「他說他要原諒那個敗類,瀨尾是個扭曲到不行的人啊。」

接著,手機的震動提醒你另一頭有了回信。
「不過你也不差。」
篠落下話語,不打擾你一般閉上了嘴,又調整動作重新看著天花板。
那是一封簡訊,簡訊的內容相當簡短。

有趣的提議。
我會接受,照遊戲規則來吧,我知道一個有趣的秘密,

那個男人一定會帶你們找來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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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看過簡訊之後,靜海沒有回應,而是將手機放到一邊、拉起棉被蓋頭準備一覺睡到晚上。

「……當初我所救的,是想要讓中村重新獲得應有制裁,甚至不惜賭上性命的『哥哥』……」

棉被底下的聲音清晰得像是說給隔壁床的檢察官聽,又低沉得像是自言自語。

……而不是終日懊悔、自暴自棄的『英雄』。」

「……。」

篠想著那也不是身為外人的他能夠插嘴、或者品頭論足的事情。

他看著躲入被窩的青年,欲言又止,最後卻只說出了簡短的話:

「是嗎……。」

他的言語過於輕盈,如稍縱即逝的融雪,最後,他也選擇側過身子、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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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經睡著的靜海,在被窩裡發出了噴嚏聲。
連不知何時出現、坐在床邊發呆的魔術師陰影都嚇了一跳左右張望,好一會才又恢復原本的坐姿繼續當雕像。

「……不對!」
突然驚醒過來的靜海坐起,力道之猛甚至將魔術師陰影給撞下床、跌到地上變成一攤平面的黑色人形輪廓。
「新田,醒醒,我有事情問你。」

「......? 我醒著。」

篠聽見了你的呼喚,撐著本來側著背對你的身子,以不拉扯到傷口的方式挪動身體面向你。

「怎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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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等等,我緩一下……這麼重要的事情太慢發現了……」
抱住腹部被動到而劇痛的傷口,靜海喘著氣等疼痛緩和,這才慢慢轉向旁邊的篠,手裡握著那支手機。

「仔細想想很奇怪啊,中村為什麼知道我是誰?
靜海晃了晃手,掌印爬上床單,代替他的雙手按住腹部,像是想按壓緩和疼痛、或是防止內臟從那道剛縫合的裂傷跑出來。
「好幾年前醫生為了自殺,還故意找上中村、企圖讓中村殺了他……但是在那之後醫生就住院,應該解除那個白癡合作了……我住進醫生家也是在事件發生將近半年之後的事情,這幾年我也沒發現他跟中村繼續聯絡的跡象。」
「除非中村一直持續關注著醫生,連搬進醫生家裡的我和佐野也一起調查。」
靜海捏住鼻樑,這陣子一直思考傷腦筋的事情,幾乎要捏出瘀青了。

「……愉快犯一直都是很難處理的類型,但是能逃離制裁這麼多次,真的只是因為罪證不足嗎?他的背後是不是還有別人?

「他現在的新辯護律師是伊奈,伊奈那邊不太可能隱藏證據,但如果搜查時的證據本來就受到干涉,那就不是我這裡和伊奈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篠聽了你的提問,似乎並沒有感到太意外,他調整姿勢讓自己平躺下,語氣和方才一樣相當平板冷靜。

「如果是中村的家世,他以前住在名古屋,雖然父親那邊是挺顯赫的,可是那邊很早就與他斷絕關係了,對於他的事情可說是全然不關心也不在乎,」
「他的日常交友狀態很普通、普通得像刻意為之那種,與誰的關係都不錯、卻也跟誰都不親近,沒有特別好的朋友、也沒有好到能交心的對象,大家對他的印象都僅止於『熱心助人的學長』。」

篠本想抬起手按住眉間,卻下意識地挪動了受傷的那條手臂,在疼痛的提醒下,他抬起另一手,轉而將自己凌亂的頭髮往上撥。

「嗯......我想不到有誰會為了他淌這種渾水,不過像是伊奈那樣還願意為他辯護的律師倒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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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那,母親那邊呢?」
靜海一邊回想剛才跟中村的對話,一邊思考著。
「也有這樣的案例吧,溺愛兒子的母親對罪行視而不見,如果是獨生子或老來子的話會更明顯……嗯?伊奈?伊登嗎?這個愉快犯的對外形象意外的優秀嘛。」

「他說,『那個男人』會帶我們找到他,並沒有明說是伊集院或者……其他的?……『長老』是飛羽製藥的對外代表,那,飛羽製藥的主要掌權者是誰?」

「......中村的母親已經過世了,就在他第一次被捕那段時間,我也見過中村小姐,是個普通得隨處可見的母親,她沒有那個能耐、也沒有那個人脈。」

他努力回想著過往的經歷,最後肯定地搖搖頭。就和每個母親一樣,中村小姐為自己兒子犯下的罪行感到自責和悲傷氣氛,可作為母親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死去,篠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著如此矛盾的情感,亦難以理解。

「我告訴過伊奈中村不值得,可他說這是環節的一部分,任何犯罪者皆應該接受公正的審判。」

聽見飛羽製藥四字,他輕輕顫了下肩膀,目光也隨之飄忽不定了一陣,最後才又回到你的身上,

「『很多人』,我只能這樣告訴你,往上追大多都是普通人,感覺就像是有無數的人牆擋著,很難追到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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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牆擋著的幕後者。
靜海嘆氣,擺擺手像是要打散思緒,又往後躺回床上。

「好、好,就是那種不碰就不搞事的大型怪物是吧?那不管,重點回到中村身上,那時候他透漏了一點線索。」
靜海盯著天花板,被撞下床的人型陰影爬回床底下,在黑暗中眨著無數眼睛,足以讓任何膽子不夠大的AVES產生心靈創傷。

「他知道我是誰、他透漏了那時候發生的事情的片段——不多,足夠讓我知道瀨尾明是因為攻擊他而被殺死的——以及他想殺了瀨尾醫生,但是瀨尾醫生老毛病犯了又在自暴自棄,所以他現在很沒勁……『我對殺死沒有求生意志的人毫無興趣』。」
「最後他在一個我找不到,大概在沒有那個某人帶路就無法進來的地方。」
再一次抓起被單蓋頭,他發出苦惱呻吟。

「麻煩死了。」
「我們這幾年都縮著腦袋好好做人了,連英雄活動都不幹了。」
我們到底哪裡做錯了要被這樣玩弄。

「......大部分的事情都是這樣吧。」

篠稍微瞇起雙眼,轉頭面向天花板。他並不想要針對瀨尾明的案件作更多的涉入,不只是基於偵查不公開、還有更多他私人的原因,至少他認為瀨尾也不想他說。

「沒有誰做錯什麼、沒有誰應該受到懲罰,但是麻煩總是會自己找上門。」

他輕輕嘆了口氣,同樣將身上的棉被給稍微往上拉、蓋住胸口。
「如果真如你假設的那樣......是某些人為了某些目的而找了中村,那麼我不認為如此大費周章只是為了讓我閉嘴,」

他伸手,想要拿左側櫃子上頭的水壺,那卻剛好放在他伸手不及的地方,他擺出不高興的神情,收起了手。

「這不符合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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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可能,雖然我一直都希望是我多想了。」
被窩裡的靜海又呻吟一聲,大概是動到傷處、也可能是頭更痛了。

「瀨尾醫生也是目標之一的話,說得通吧。」

「我手上的資料顯示瀨尾的確與飛羽製藥有些關係,不過我不認為他那樣固執的人會對飛羽製藥妥協。」

他調整了病床的高度,讓病床上半部分稍微抬起,使自己得以坐起身,接著便將雙手放在棉被上頭,正好在自己的腹部。

「他平時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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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不尋常的地方……」
靜海試著回憶過往——

每天回家被瀨尾抓住狂噴酒精消毒。
經過主臥室的時候被瀨尾默默瞪視直到離開。
偷溜出門買菸被瀨尾逮現行而拿著酒精滿屋子追殺。
在診所裡跟瀨尾你追我跑最後兩人一起跪著被田中醫生說教。

「……」
「……酒精妖……瀨尾醫生大部分時候都是那個樣子啦。」
不知為何心虛起來的靜海轉移視線。
「不過,他從來不讓人靠近主臥室,誰都不行,就連經過他都會生氣,所以我們都沒看過也不知道瀨尾醫生的主臥室裡有什麼。」

「......主臥室。」

他很識相地忽略了對方脫口而出的那個稱呼,甚至連感到困惑的表情都一併掩飾住。

「我在調查飛羽製藥的時候也感覺到了奇怪的地方,瀨尾夫婦的事情你知道嗎 ?」

他摀住唇邊,企圖連一股不安都隱藏,篠很難形容,但這感覺就和他被伊集院逮住以前的那股違和感差不多。

「總而言之,飛羽製藥曾經提供一筆非常鉅額的慰問金給醫生,我感覺事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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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鉅額慰問金?飛羽製藥給瀨尾醫生?」
感到奇怪的靜海再度坐起來,沒有調整病床、而是把枕頭豎起當背靠,抱著被單同時也摀住腹部的傷口。
「瀨尾夫婦……不,直到在你家看見檔案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他們的事情。畢竟這個家裡,大家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過去。

靜海仍然望著天花板。
「……根據檔案裡的描述,看起來是一次因為意外導致失敗收場的英雄活動,所以飛羽製藥提供撫恤金給喪失父母的瀨尾兄弟,看起來很合理。」
【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但是,現場的情況不對勁。」
他掏出手機打開照片檔,一張張地翻看確認。
「抱歉,我拍了檔案內容,之後會刪除的。總之就AVES的常理上,這件案子很奇怪……縱火殺人、以及瀨尾夫婦的死因,怎麼看都覺得無法解釋。」

「撇開約定成俗的三不原則,假設吧、薰理夫人透過某種管道得知搶匪躲在那裡,所以她帶了大概是知情的丈夫優守先生一起過去執行英雄勤務,到這裡是合理的。」

為什麼還帶了瀨尾明。
為什麼要殺人縱火。
為什麼除了瀨尾明以外無人倖存。

見你表明會刪除,篠便也沒有追究檔案照片的事情,他僅是點點頭,雙手交握著,看上去有些不安。

「關於瀨尾明的事情,我聽當時詢問他的警員說他聲稱是夜間看見父母出門就跟了上去......他似乎躲在位於後方車廂的部分。」

較長時間的談話讓他稍微忘記了疼痛,透過調整病床的高度,篠總算能夠伸手碰到櫃子上頭的水壺和水杯。

「我住家的資料不是很完全,我將資料分開放在很多地方,不過內容我都還記得,可以口述給你聽。」
AVES/黑白分明的鳥群。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當時火勢蔓延的原因是潑灑在整棟建築的汽油,為什麼山區的房屋會放置如此大量的汽油......我感到不是很理解,」

他在杯裡倒了些水,緩慢地啜飲一口後吞嚥。

「五名搶匪的死因分別為刺殺、頸椎斷裂、頭部粉碎以及兩名槍殺,手法都很俐落,全都瞄準要害。」

他抬起目光,注視著房間的正前方。

「搶匪並不是偶然躲在那裏的,我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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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都不想知道這些事,但事到如今也沒辦法了。」
靜海活動了下脖子,也跟著看向房間正前方。

「進一步傷腦筋之前我想確認一下,薰理夫人變身後的攻擊方式是槍擊嗎?還是某種凶狠的格鬥技之類的?」

「不,不是槍擊,經過往與她合作過的英雄表示,是拘束敵方搭配格鬥技巧的技能,不過沒有傷害犯罪者的記錄,與其說沒有殺傷力,其實偏向她不願傷人。」

篠雙手握緊了手中的玻璃水杯,輕微顫抖的手激起了些許漣漪,他不知道是因為傷勢、還是心理因素。

「有很多曾經和薰理夫人合作過的英雄作證,說她絕不會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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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因為不殺人所以採取拘束敵方的格鬥技,五個搶匪的死因都跟拘束技毫無關聯啊……嗯……」

靜海將枕頭拉到前方抱住,下巴靠著思考。
「一個可能性是,因為意外導致薰理夫人在壓制搶匪的過程中失手被殺,於是優守先生抓狂了將人通通打倒,然後搶匪斷氣前開槍打死優守先生……我並不認識優守先生,但是既然會跟著AVES的夫人一起行動,應該是有辦法打架的……吧?」

「另一個可能性,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打倒了搶匪、殺死了瀨尾夫婦然後放火燒掉所有證據後逃跑,從此消失茫茫人海中。」

看向空空的點滴袋,靜海瞇起眼,視線也落向門口。

「又或者是,飛羽製藥一開始就知道怎麼回事,他們想要瀨尾夫婦死掉,撫恤金是為了社會觀感和堵住孩子嘴巴。」

「擁有透明鎧甲的男人......AVES前輩們是這樣說他的,但那似乎不是指他的能力,而是指他給人的距離感和非人感,我有稍微打聽過,聽說他每次行動都沒有參與戰鬥。」

篠注意到了你的目光,也移動視線望向自己的點滴袋,他將手中杯裡的水給一飲而盡,並困難地伸出手把杯子放回原處。

「第二個可能是有的......聽說那個犯罪集團的人數本來就很多,根據比對他們過往的行動記錄,集團並不是只有五人,但是現在也無從追起。」

放下水杯後,他輕輕活動著自己的手指關節,雙手上留下了不少傷痕,看來短時間內復原是不太可能的。

「我倒是有聽到另一個消息......只是不知消息的真偽,」
AVES/黑白分明的鳥群。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瀨尾優守他似乎......「是——換點滴瓶的時間到囉 !」

凱特爾醫生精神飽滿地打開房門,並推著掛有點滴瓶的簡易醫療推車進了房間,豪不顧忌地到病床邊開始替靜海更換點滴袋。

「啊,我沒有打算要打擾你們 ! 不過點滴瓶空了,所以要趕快來換呀 ! 別在意我,你們繼續聊呦。」

他一邊熟練地換上新的點滴袋,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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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海看著凱特爾幫他換點滴,沒有打算繼續剛才的話,而是抱緊枕頭。
「……凱特爾醫生,我可以要一個大一點的枕頭嗎?」
半張臉埋到枕頭底下的他,露出有些委屈的可憐神情。
「我覺得身體有點痛,想要抱著軟軟的東西,可以嗎?」

雖然偶爾會嫌棄自己看起來不夠帥氣,但這種時候,靜海倒是很會利用自己的娃娃臉;他也確實覺得不太舒服,身上那道長長的傷痕和彈孔靠得太近,稍微動一下都會牽動兩處一起發作。

AVES/黑白分明的鳥群。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嗯 ? 我可以借你抱著喔——啊哈哈,雖然我很想這樣說,不過我還得工作。」
換完點滴後,他走到篠的病床旁,也替他將空的點滴替換掉。
「我去拿來,在那之前你們好好把話談完吧 !」

凱特爾結束替換點滴的工作,把空的點滴瓶放上推車,便推著推車走到門口。
「優守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呢......。」
又一次的,那不知是他的自言自語、還是故意說給你們聽,凱特爾在留下這句喃唸後便離開了病房。
而篠也抓準了時機,在他離開以後開口道:

「有傳言說,」

瀨尾優守就是飛羽製藥的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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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靜海的眼神明顯失去光彩。
那是想通了什麼、又不願意面對得出的結論,感到荒謬又莫可奈何、最終放棄思考而出現的死魚眼。

「……啊,是喔,因為前任長老意外過世所以找來了伊集院,結果發現這傢伙逐漸脫離掌控,所以決定測試看看身為兒子的瀨尾醫生能不能勝任——喂,不是吧,那只是傳言沒錯吧。」

繞了一圈還是回到飛羽製藥身上,靜海別說是笑了連抽動一下嘴角都辦不到。
「也就是說被醫生收留的我們,其實也算是被飛羽製藥給飼養著是吧?不好笑,我不相信,我拒絕用這個當線索繼續推論。」

AVES/黑白分明的鳥群。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不,是有跡可循的,」

篠看著青年的反應,由鼻尖輕微地吐出了氣息,他的語氣始終平靜,就像是毫無情感的播放機那般平板的聲音咬字清楚的道來:

「聽說薰理夫人對於追蹤犯罪者的資訊都由優守先生那邊處理,但資料的來源和提供者皆不明,我不認為他一個人能處理如此大量的資料。」

他停頓下來,端詳著你的神情,他瞇起雙眼,

「......不,不是的。」

「有正規的保險公司針對他父母的事情理賠、瀨尾明死後也有大筆保險金,再加上我聽說......他有高中至今的一筆積蓄,用於給弟弟讀書的。」
AVES/黑白分明的鳥群。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被飼養 ? 沒有這回事。

他重新睜開雙眼,聲音有了抑揚頓挫和堅定,他反駁了你的話,重新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

「飛羽製藥只是利用著他的脆弱,給他套上項圈而已。」

「......你不是想要去救他嗎 ? 不惜在這個房間跟性格難搞的檢察官泡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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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想要救他,不惜在這種地方跟性格難搞的檢察官泡茶聊天,還邀請愉快犯過來殺死自己來讓醫生振作精神。」
靜海將臉埋進枕頭裡面。

這跟我覺得整件事天殺的麻煩不衝突啊右腿有一顆痣的檢察官大人。該死,我一直都不想用暴力解決事情的,但是現在不管是奇怪的愉快犯、神經病長老還是酒精妖怪醫生我都只想揍一頓——伊登要兩頓,把我揍得飛起來還在AVES聊天室裡說我沒朋友。這件事怎麼淨是些麻煩份子啊——」
【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好麻煩、好討厭、好想回家。」
被枕頭悶住的聲音十分痛苦。
「……好啦,我會振作、也只能振作。讓我想想從哪裡開始……」

「我就不追究你從哪裡知道那種奇怪的事情了,反正我心裡有底,你大可算上我的份揍他三頓。」

篠的表情終於不再平板冰冷,當你提起他右腿的痣時,他的表情簡直比拿到瑕疵玩具的小孩子還要難看不悅。

「我可以在我能力所及的範圍幫忙……該死,真希望那個虐待狂能把義肢還我。」

當篠的抱怨告一個段落,出去拿抱枕的凱特爾醫生也敲敲房門走了進來,手裡還多了一隻鯊魚造型的大型抱枕。
「好——啦!給你!它是小瑪尼,是我睡在醫院用的,所以記得還給我喔!」

他把抱枕放上靜海的床鋪,也順道檢查了一下房間內的醫療儀器。

「嗯!一切都很好!身體沒有不舒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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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我的心靈不舒服……」
將枕頭塞回身後當背靠,靜海雙手抓起鯊魚抱枕揉捏一番、抱在懷裡以臉磨蹭。
「有凱特爾醫生的味道,你是不是睡覺流口水在鯊魚娃娃身上?」

雖然不可愛的抱怨著,靜海卻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如果你差點被鋸成兩半,這輩子身體都不會舒服……胸口到肚子都在痛,肚子有兩個洞更痛,腸子感覺隨時要跑出來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相處久了耳濡目染,靜海連抱怨的方式都開始跟佐野相像起來。

「誒——你沒聽過帥哥的口水是彩虹色的嗎!我才不會流口水在瑪尼身上!」

凱特爾操著那兒科醫生專有的溫和聲音為自己平反。

「我想應該大部分人都沒有這種體驗吧!沒事的——沒事的喔——!」

凱特爾醫生靠近病床,低下身子伸手摸了摸靜海的頭頂,

「你們似乎還有重要的事情,我就不打擾了呀,有什麼事情再按鈴叫我。」

短暫的動作結束後,他收起手回到門邊,不忘回頭叮囑,接著他便離開病房,房內又再次留下篠和靜海兩人。
等到凱特爾關門離開,抱著大鯊魚娃娃瑪尼的靜海才勾勾手指,幾個掌印模樣的陰影以蜘蛛般的方式爬上床,八個掌印蜘蛛整齊排列在靜海膝蓋以下棉被塌陷產生的平坦空間。

「……好,讓我整理一下思緒。」
靜海伸出食指轉了轉,掌印蜘蛛分散開來,按照檔案內容和篠的描述形成簡易的現場畫面——五個掌印圍成一圈趴下、一個指頭朝外靠近掌印圈、一個指頭朝內遠離掌印圈,還有一個掌印單獨趴在別處。

假設瀨尾優守是之前的長老,他利用長老職權獲取犯罪情報,和薰理夫人一起處理壞蛋們,結果在搶匪案裡栽了;飛羽製藥找來伊集院當新的長老,結果飛羽製藥大概覺得這個瘋子脫離掌控了,所以決定兩天內把他變不見。」
「而伊集院在飛羽製藥的最後一個任務,大概就是你,而瀨尾是順便的——也可能是那麼巧又那麼不巧的,你們兩個剛好有交集,於是一次處理了。」

靜海捏起大概是擔任優守角色的掌印蜘蛛搖晃。
「如果瀨尾優守的死亡是意外、出乎飛羽製藥的預料,那麼……瀨尾醫生家裡的主臥室,是不是有優守先生沒處理掉的、關於飛羽製藥和長老的資料?
「而瀨尾醫生、或是瀨尾明,說不定察覺了什麼,例如飛羽製藥不想讓外界知道的事情,所以除了處理掉伊集院之外,還要回收瀨尾那邊的東西?但是這樣說不通,飛羽製藥怎麼可能現在才開始動作……」

「沒看過現場的話推論也是有限,雖然現在逃院溜回瀨尾家是絕佳的……時機?」
靜海頓了頓。
「……瀨尾家,現在,沒有人在。

「很有可能,我沒有深入調查飛羽製藥,但是我想若伊集院是專職於這種事情的人,那他的仇家可能也不少,或者說他這樣不可控的人對於僱用者來說都是個麻煩。」

篠沉下臉思考著,同時略顯焦慮地一手搔刮著裡另一條手臂上頭纏繞的繃帶。

最麻煩的不是笨蛋而是聰明的瘋子,他想如果是自己也會認為伊集院是個威脅。

「或者說他們在移交資料的時候發現了什麼呢?我從前輩們那邊打聽過,伊集院來到飛羽製藥好像還只是兩年前的事情而已。」
他搖搖頭甩開不必要的換位思考念頭,轉而從記憶中翻找著這些模糊的經歷。

「我也簡單地調查過優守先生,聽說他和瀨尾醫生一樣,是個神經質到莫名其妙的人,我想他這樣的人有很大機率把重要的東西留在自己身邊……」

察覺到你言語中的停頓,篠抬起頭來,有些困惑地望向你。

「呃、你不會是……那個啊,我之前去宅邸的時候主臥房也有密碼鎖喔?」
「雖然醫生的主臥房門口一堆鎖,但是……門板跟鉸鍊感覺沒有特別強化,隨便一個有攻擊力的AVES都可以破門進去。」

這麼說著的靜海,其實仍在猶豫。
主臥室對瀨尾醫生來說非常重要,不只是裡面可能有重要資料,還關係到瀨尾醫生的個人隱私權,破壞那扇門並侵入,他們之間的家人關係和寄宿生活大概會就此結束吧。

「……我沒有要闖進去。」
雖然瀨尾優守身為長老的秘密和一切解答可能也在裡面,但靜海最終搖了搖頭,擺擺手讓掌印蜘蛛爬回床底待命。
「只是有點擔心,平常隨時都有一名AVES待著的瀨尾家突然變成空城,也許有誰會趁機進去搜索也不一定。」

他掏出裂開的手機。
「……稍微出去一下,看看家裡,應該沒關係吧?」

「嗯......」篠思考了會,點點頭認同你的說法。

「伊集院的話即使不靠強硬的手段......大概也能解開鎖吧,他似乎也打開過我家的保安裝置和彈簧鎖。」

雖然並不是什麼特別的警備,撇除保全不說,大門的彈簧鎖也不是一般的鎖匠能撬開的,他不得不在內心佩服對方的手段。

「現在 ? 不會太危險了嗎 ? 假設真的有人闖入好了,你若與對方正面撞上打算怎麼辦 ?」

在篠提出建議的同時,你的手機傳來了 簡訊,是來自Seo1214——阪口英雄匯整過的資訊,內容包含了伊集院的情報、以及他的警告和葛莉特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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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說起來當初『拜訪』你家的時候,室內也很乾淨整齊呢,大概跟你剛離開的時候沒有兩樣,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丟掉什麼資料……至少瀨尾醫生弟弟的檔案、以及瀨尾夫婦的檔案都在,連秘密基地筆記都有。」

手機大概是受損太嚴重,簡訊的震動彷彿讓螢幕裂痕更深了點,也打斷了靜海原本要說的話;他滑了滑手機,皺起眉頭。

「嗯……有別的情報,等我一下。」
靜海拉開棉被,掌印蜘蛛再度從床底爬出來——這次的數量十分龐大,密密麻麻地搭到斷肢處,形成一雙形狀詭異的「義肢」。

「嘿咻。」
他移動身體下床,靠著這雙拉著點滴架過來,坐到篠的床上,同時將手機遞過去。
「你怎麼看,檢察官?」

「大概是認為那些資料就是被誰拿到了也無所謂吧,我不認為他會冒失到忘了那些東西。」
棉被下方遮掩著的他的手掌抓緊了被單,考量到自己被逮的正著已經是至少一個多月以前的事情了,屋裡的東西大概都被好好調查過吧。

他等待你確定簡訊後,看見由床底延伸而出的陰影群,一直板著一號表情的他輕輕顫了下身子發楞,直到你詢問他的意見才回過神:

「......啊、不怎麼樣吧。」

他恢復了冰冷的表情,神情淡漠地回應道。

「他就是裝做給你選擇,實際上你只有和他合作這個選項不是嗎 ? 至於他本人的身分......我不在乎,現在的伊集院是個不可饒恕的人已是事實。」
【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誰要跟你談他的身分了,我指的是那個電磁脈衝裝備。」
靜海戳了下篠的臉頰。
「表面合作跟營救CATCA是確定的事情,現在只需要商量如何跟他談判、以及那個『裝裝樣子』的戰鬥中該怎麼自保。」

祈禱著手機可以多活一段時間, 靜海回撥電話給阪口。

「用打字的太麻煩了,直接說吧。」

「那你就說明白,我討厭用問題回答問題。」

篠蹙起眉頭,似乎連抬起手反抗你戳了下自己的臉頰都感到麻煩,他將棉被往上拉一些,蓋在頸部好隨時將臉埋入棉被拒絕對話。

「我沒有遭遇過電磁脈衝裝備的攻擊,因此也不太清楚鎧甲是否會受到影響,但我想有很大的機率會導致鎧甲損毀吧,怪不得他能打贏伊登那種紅鎧。」

「如果是電磁脈衝裝備,也同時代表他自己也會無法使用電子設備,這對他而言大概也會是麻煩,我想他不會隨意使用。」

篠在你撥通電話以前加快了語速,見你與電話另一頭的人開始談話,他便安靜下來等候著你們的談話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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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檢察官你拿著、倉庫裡有什麼在意的地方想看就跟那傢伙說,我跟伊集院聯絡會面時間……確認之後,大家,先回來休息吧。」

將自己的手機塞給篠,看起來身體不太舒服的靜海勉強操作掌印陰影構成的義肢走回自己床上,掐著喉嚨像是想乾嘔卻什麼都沒有;他的腦子同時在考慮對伊集院的作戰計畫、瀨尾優守事件的可疑處、瀨尾醫生和佐野的處境、和中村的荒謬約定等等,已經快要喘不過氣。

「……一件、一件來……」
強迫自己調整呼吸,重新掛上笑容的樣子簡直就像人格分裂一樣詭異;他從枕頭底下掏出凱特爾給的另一支手機,開啟那個危險的APP。

「嗯……。」

篠百般不願的接過手機,也同時瞄了你一眼,注意到你的不適反應,他僅是蹙起眉,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點點頭,接過手機後注視著螢幕。

「沒什麼異常,雖然電視機不見了……我想那些紙箱和木板是親戚放過去的。」

他簡潔的表示狀況,仍拿著手機認真的緊盯倉庫周圍。
AVES/黑白分明的鳥群。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主色調為黑色的App打開了,配色和飛羽製藥的App相差甚遠,但各式版面和UI的設置非常相似,即使風格不同,還是能隱約感受到設計者很可能是同一個人。

App內有著以黑白為主色調的LOGO,左側的按鍵分別寫著「聊天室」和「追蹤地圖」,其中地圖的按鍵字體呈現為灰色,無法點按,而點進聊天室,你看見右側頂端有個房間,房間標題為「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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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靜海將APP裡面的版面和UI摸索一輪,想起那天私訊時蜂雀用『把夏裝跟冬裝一起穿在身上的擁腫感』來形容那個APP功能多到溢出的感覺,但這個加拉爾號角比他想像中的簡潔不少。

「……興趣跟工作用的差異嗎?」
他點進聊天室,送出一個Y後等待回應。

你發覺自己的名字直接被設定為「Gold shadow」,ID顯示為黃色字體,而在你送出訊息不久後,名為「長老」、ID顏色為深紫色的使用者回應了。

【長老】 想好了嗎 ?

【長老】嗯,比預計多花了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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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 shadow】身體不好,花了點時間緩過來
【Gold shadow】談過之後,以後新田就是我的專屬家教了呢,可喜可賀

一邊打字,靜海一邊彈指趕開偷爬到肩膀上的陰影掌印,似乎是身體狀況變差的時候,這些可怕的小玩意會變得不太受控的樣子。

AVES/黑白分明的鳥群。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你感受到訊息傳送出去後有了一段微妙的等待時間,就像是短暫思考時所造成的間隔,接著對方才又回應。

【長老】這樣啊

【長老】我真能信任你的謊言嗎 ? 我不禁有了這樣的想法。
【長老】也罷,不必擔心,條件是我開的,我會接受的,可喜可賀。

【長老】那麼這樣吧,你想什麼時候出發 ? 我考慮了一陣子,嗯,我也不喜歡背後有刀抵著,所以先帶你們去找CATCA也可以。
【長老】關於雷諾瓦的事情,我也暫時會當不知道。
「——啊,牛媽漫畫裡那句名台詞怎麼說來著?『我最討厭你這種直覺敏銳的小鬼了』?全——部都被看穿了呢。」
覺得胃跟腦袋深處起了新一輪抽痛感的靜海揉揉額角,緩慢的打字回答。

【Gold shadow】先去找CATCA
【Gold shadow】我的確挺討厭你的,但是中村那個王八蛋連-986.72%的信賴度都沒有,既然你提出了就先去找他吧

【Gold shadow】我可以揍他吧。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他做到這個程度都沒能做到。」

篠挪動身體,將手機放上一旁櫃子的一側,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是我也不會相信。」

他閉上雙眼,熟悉的疼痛感在短暫抽離思考以後又開始陣陣透過神經傳遞著,不知是不是腎上腺素的作祟,感覺還沒平時那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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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正巧在篠的喃唸告一個段落,訊息又傳進了手機。
【長老】可以。我不認識他,你要揍死他我也無所謂。

【長老】那麼,你想休息多久之後出發 ? 嗯,慣老闆不知著了什麼魔,一直塞成堆的工作給我,有預定的時間我比較好安排。

【長老】順便,把你要帶幾個人告訴我,我需要安排一下。
【AVES】離群者與守密者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Gold shadow】去那邊要多久?我需要把同伴的門禁時間也考慮進去
靜海思考了一下。
【Gold shadow】我聯絡好就回應你

關掉APP之後,靜海向篠招招手。
「手機還給我一下。BA沒辦法用AVES APP拉私窗一次集合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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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長老】兩個小時以內可以抵達。

【長老】別太晚了,我有點睏。

不知是真話還是開玩笑,從文字中難以看出他的意圖。
篠聽見了你的請託,輕嘆了口氣,調整身體位置以後便伸手拿起櫃子的手機向你遞去。

「......當了BA那麼多年,我還是頭一次感到不方便。」

他抱怨一般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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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手機,靜海沒有撥打電話,而是按下APP圖示變身。
手機分解為撲克牌時發出不妙的雜音,而撲克牌組合成的Gold shadow也是慘不忍睹,腹部的裂痕一直延伸到胸口,手指活動時也不太靈活,僅有披在肩上那件大衣仍然完好無缺。

他坐在自己床邊,直接發出訊息。

垂下腦袋、帽子也跟著傾斜下來擋住有著蛛網裂痕的臉部,Gold shadow緩慢地輸入訊息。

【Gold shadow】今晚八點半,七個人。
【Gold shadow】另外一件事
【Gold shadow】那個拳頭火熱的變形金剛在你那邊嗎?就問問,我需要思考要跟誰申請手機毀損補償。

【長老】人有點多啊,會很麻煩的。

【長老】你說伊登吧 ? 嗯,錢的問題不必擔心,姑且這也算英雄活動,全額補助。
你再一次感受到訊息之間的停頓,約莫過了十分鐘,對方才再一次傳出訊息。

【長老】好吧,這個人數應該剛好。
【長老】我就在山上等你們吧,我會開車的,要附晚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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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 shadow】兩支手機。
【Gold shadow】晚餐啊?雖然大概會被拒絕,我問問。
【Gold shadow】嗯,晚餐不用了,事情早點處理完各自回家睡覺吧。

【長老】沒問題。

【長老】我也是那麼希望的,那麼我們晚上見。

對話告一個段落,系統提示停留在【長老】離開了聊天室,缺少裝飾和生命力的電子房間不再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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