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井悠真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伸了個懶腰,他先餵食花生之後才下樓,隨意的煎了火腿跟蛋配著吃,一邊查看手機訊息。

早安
是早上七點時Clement傳來的訊息,他稍微愣了一下,才回應著遲來的問候。

午安

今天睡晚了?

有吃藥

太好了

狀況還好嗎

還可以

記得按時吃藥,早上有要吃嗎

啊
他接著把昨天和99公分螃蟹的自拍傳給樂團群組跟其它營地的朋友。

……這是妖怪嗎

超噁!!!!

你不會又要養他吧?

……

沒有,那是別人的

而且魚缸不夠大

言下之意如果夠大你會養起來
他吃飽之後拿起釣具,準備再去釣釣魚。
今天雖然多雲,但有點悶,所以他換上了自己帶來卻一直沒穿過的工作裝,至少不拉拉鍊的話,前方的開口是通風的。
向井悠真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他回到露營車後,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便安心的把工作服的上半身脫下繫在腰上。
說起來,五月的第二週了。
星期日就是母親節——自己有幾年沒過過母親節了?他早就忘了,早在爸媽離婚前就沒過過什麼父親節或者母親節,一直都只有爸爸會替媽媽過情人節的記憶,自己的生日也沒有被記得過,被記得的永遠都只有白色情人節。
細思即恐。
他嘆了口氣,看了一下手臂內側的刺青,看上去好像還沒有所謂的模糊——但是最早刺的是背部的骷髏,不知道狀況怎樣了,自己應該算是保養的很好吧,下次回東京再去請人看看。
藥效好像⋯⋯還有一點?
也許是第一次接觸安眠藥吧,他不由得還是有點犯睏,看人還沒要來的樣子,於是先在戶外桌上趴著打盹。
拖著板車撐傘走到男孩營地,看到男孩趴在桌上午睡他也不忍叫醒,便逕自拉了張椅子坐著繼續滑手機。
聽到拉椅子的聲音後就醒了,抬起頭望著眼前的人發了一下愣,接著才說了一句午安。
揉揉眼睛,他起身把腰上的兩片長袖綁好:「抱歉,我睡著了……哈啊……」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
「我吵醒你了?你可以繼續睡。」他盯著男孩的衣服若有所思。
「再睡下去又要耽誤你吃晚餐了……」伸了個懶腰,他拍了拍自己肚子,在這裡忙了一個月這肚子還是一點肌肉都沒要生出來的意思,進車內他拿了一罐水果氣泡酒當作招待放在桌上。
「我今天一樣是幫你塗色就好嗎?」他將昨天放在車內地板上的裝備拿出來,看了一下圍裙之後將工作服的從腰上解開後穿好,並且拉上拉鍊,完整包覆住皮膚之後才穿上圍裙跟手套。
「我剛吃過,還好。」看著對方著裝完畢後點點頭。
「我本來要說白天穿這樣會不會被曬成烤肉網……看來是不會了,箱子你自己裝飾塗色,袋子裡有比較細的筆刷和顏料……你想在上頭畫畫也行,你自己決定。」他起身後把看起來有點破的深綠色布袋遞給男孩,自己則拿著一只外頭沾滿顏料的木箱走到昨天的鳥居前。
「烤肉網……會欸,之前這樣穿,晚上就紅紅的一格一格的,可是這樣穿比較涼,只好擦防曬預防一下。」他聽話的接下布袋,看著箱子他有點不知道從何下手,在原地看著箱子思考了一下。
「這個是要當成——賽錢箱的嗎?」還是先確定一下比較妥當。
「對,可以投錢的那個……你們對這個箱子的名稱還真多。」不太了解他們的文化,他考慮著是不是該找時間去一趟東京。
「那就……」他想想,決定在上頭畫一隻大蝦子。
他專心地用顏料在上頭塗塗抹抹。
見對方開始動作後他也打開木箱開始在鳥居的柱子上彩繪。
他打算在圓柱底座還有屋頂上畫滿星星與蝦子的小圖樣,搭配上一點點的泡泡和小螃蟹。
很久沒畫這類小圖案了,何青暘不自覺推了推眼鏡、把頭髮綁起露出後頸專注在繪製上。
「好了!」
「……紅色是表示蝦子熟了?」他停筆看著對方的大作。
「……紅色比較像蝦子而且比較……神聖?」他不確定的說著。
「很喜氣,很棒。」他淺淺笑著,又繼續專注在小圖樣上。
自己的工作做完後就穿著裝備蹲到對方身旁看著人做畫,說到底就是跟自己不同,有才能的人就是不一樣呢,而且感覺這麼專注的青暘很樂在其中的感覺。
他沒有說話打擾,只是蹲在那兒看著。
繪製完兩個底座後他拿出保護噴漆把底座連帶柱子噴好噴滿,他退了幾步看了下小圖樣的效果,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想畫屋頂嗎?」他詢問對方。
「我想看你畫,我毀掉賽錢箱就夠了。」他瞇起眼睛笑著,可不想破壞對方的傑作——換了個姿勢,他乾脆坐在地上看。
「你畫的很好,沒有毀掉什麼。」他望著對方說完後才又轉身繪製屋頂。
本來屋頂想和底座走相同風格但他臨時改變了主意,在黑色的底漆上一筆筆疊上顏色畫著翻滾大浪的海。
「你好像安撫小朋友的幼稚園老師喔。」忍不住笑出來,到底是自己太像小孩,還是這個營地的人都很有幼保資質?不管是張益還是昨天遇到的徹平,連帶現在的青暘都有種保母的感覺。
「……我第一次收到這種評價。」手一抖他差點要畫出範圍外,幸好還可以補救回來。
沒注意對方手抖,他眨眨眼望著對方的動作:「是喔——那可能是你第一次遇到我這種人,無意識地當起保母了吧。」笑了笑,他繼續專心的看著對方作畫。
「你如果是我學弟我想我會把你吊在學院門口的鋼筋上,跟鞦韆一起隨風擺動。」他淡淡說著,語氣裡帶有一絲微妙的笑意。
畫完海浪後他開始處理天空,對著魚缸裡的伊莉莎白盯了好一陣子後在漆黑處用點跟線連出簡易的蝦子星座。
「……聽起來真可怕,還好我不是你學弟。」他笑著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草屑:「不過為什麼?太煩人嗎?」他一邊問一邊走進車內,爬到上層後把不見天日多天的可憐兔兔拿到戶外桌上曬太陽。
順便又補了點飼料。
「看起來很好欺負。」把畫筆與顏料收回木箱,等待顏料全乾。
「你還養了兔子?」他挑眉。
「嗯,他是被丟掉的,他的爸爸媽媽分手了,就把他丟掉了。」他簡單說著花生的來歷:「後來我去兔子餐廳把他領養回來,他叫花生!是小女生。」一邊伸手進籠子搓搓花生肥嘟嘟的小臉頰。
「你養了很多東西陪你。」他覺得花生聽起來比伊莉莎白普通多了。
「很可愛吧!花生我們去看哥哥畫圖。」他將花生抱出籠子,走到青暘身邊蹲下,將花生捧著靠近對方的臉:「青暘哥哥你好,我是花生。」他用怪怪的聲音開玩笑的替花生打著招呼。
「……你好,太靠近的話花生可能會變花貓了。」他猶豫了很久還是跟兔子打了招呼,不自覺摸了一把後頸。
聽到對方的話之後笑出聲,接著原地坐下,讓花生窩在自己腿上:「你喜歡什麼動物?」
「鳥類吧……還有松鼠。」對方的問題他想了一下,舉出家附近比較常看到的動物。
「鳥類、松鼠——感覺都是很靈巧的動物,貓咪呢?」頓了頓,他望著對方:「我以為你會喜歡蛇或蠍子之類酷酷帥帥的東西。」看著對方身上不算少的刺青和耳洞,有點意外。
「貓咪可以,我曾經有想過要養貓。」聽著對方的後話他微微挑眉,停了一會才繼續說:「怎麼會樣想?」露出了興趣富饒的笑。
「……怎麼會這樣想啊,大概是因為氣質嗎?雖然這幾次相處覺得你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但就是還是有一種冷冷的感覺,很像冷血動物,覺得冬天可能要幫你開個暖燈。」接著他看了一眼對方帶來的黑傘,才想起自己從沒問過這點:「還有我有點好奇,你是討厭曬太陽還是不能曬太陽?」
「討厭太陽、不習慣曬太陽、太陽過敏。」他回答。
「我是吸血鬼啊,高等的那種,所以雖然可以白天出沒但是陽光太強還是會受傷。」開著玩笑又戳了戳男孩腿上的兔子。
「那你有沒有擦防曬啊?我這裡雖然有遮陽棚但是——過敏的話是不是還是擦一下比較好?」腿上的花生被戳了一下之後動了動耳朵,眨眨眼睛只是呆呆的盯著對方看,看上去舉止跟主人實在有點相似。
「不用擔心,我每天都在帳篷裡做保養。」兔子動了耳朵讓他忍不住又搔了搔毛茸茸的頸部。
伸手摸了下顏料確定乾了之後噴上一層清漆保護圖樣與木頭。
「吸血鬼很珍貴的,要保護好自己啊。」被搓搓脖子的花生瞇起了眼睛。
「好像快好了,我先代替伊莉莎白跟你道謝——」他開心的抬頭看著魚缸,再看看已經成形的鳥居。
「他已經送我螃蟹當謝禮了……本來還想做徹平說可以拉一拉有聲音的繩子,不過應該沒地方放。」他嘆了口氣,拿起做好的屋頂卡在柱子上完成鳥居。
「你可以開始收觀賞費了。」
「啊,徹平說的是許願的繩結吧……」看著分成上下層的魚缸架,他指著下層:「可以掛在那裏?賽錢箱也可以放那裏。」
「嗯……好像可以,不過我要研究一下你說的繩結是什麼東西。」怎麼做還有掛的方式他得查一下。
「你們的建築物很有趣,但好像有很多規則跟專有名稱。」畫圖前他有稍微研究過日式建築的構造,不過各種名詞他不是非常了解,而且看了也不太懂。
「他正式的名字叫做『鈴緒』,你可以查查看。」他看看時間,又要入夜了,時間過得真快。
「好快就要晚上了,我怎麼覺得我才剛醒……」有吃藥感覺很好睡,今天應該要早點去練歌,應該十二點多差不多就不會有人了吧,那邊。他一邊想著一邊摸摸腿上的小兔子。
「說起來、昨天徹平也有去看大螃蟹喔!你有遇到他嗎?」
「沒——我應該已經睡了,昨天附近還有人唱歌所以我睡得很快。」他不知道徹平有來過,或許昨天是真的累。
「你該有健康一點的作息……或是好好吃飯,多吃點。」雖然他也沒什個資格說別人就是。
「……等等、你聽的到?」他愣住,明明已經有一小段距離了——自己果然還是唱太大聲了:「不過看來沒有吵到你就好。」畢竟對方說稅很快嘛……那應該沒關係吧……
「我也想多吃點……不過沒什麼胃口,這幾天。早上有難得的覺得餓了,所以吃了火腿跟蛋。」然後就飽到了現在……
「因為人少……應該最近只有我在這裡,晚上聲音都很清楚;歌聲挺好聽的,挺助眠。」他選擇不說出自己的猜測。
「你看起來太瘦了……有要吃晚餐?」
「噢……助眠就好。」從對話中他不知道對方到底知不知道唱歌的是他,不過還是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耳朵:「你不是第一個說我太瘦的了……」嘆了口氣,他想了想今晚要不要吃晚餐的話題。
「一直不吃我可能會死掉,應該多少吃一點點吧?可是我有點懶的煮飯,還在猶豫是要泡麵還是晚點去餐廳……」他思考著,而後眼珠子轉了轉,朝對方湊上:「還是你要讓我蹭飯?」
「你想吃什麼?我暫時還沒有要對螃蟹下手。」昨天吃了對方一餐正好今天可以還上。
「啊,你真是善良的吸血鬼。」他有點意外對方連這個都答應,笑了笑之後說:「蛋炒飯?加番茄醬的那種——」
「有啊,之前會煮咖哩飯。」說完後他就抱起花生,把兔子放回籠子,進車內拿出剩下來的半袋白米。
「那沒問題,我不熟你車上的用具所以你要在這等我上菜還是跟我回去?」他惦量著米計算等會的用量。
「跟你回去吧?讓你煮還在這邊等有點太囂張了。」他笑著擺擺手,把兔籠放回車內。
「我說過你可以驕縱點沒關係……至少這段時間都可以。」他起身拍了拍褲子,把工具收拾好。
「是是,但也不能沒禮貌吧。」聽對方這麼說是滿開心的,但過度使喚人實在不是他擅長的事情。
看人起身後,他也才跟著脫掉了裝備,只剩下連身工作服:「我幫你拿一些東西回去吧,不然你一個人拿有點太累了。」
「你拿好米就好,不要被汙染到……你先去炊事亭煮飯?我放東西再過去。」還要拿些配菜的材料……這次煮完可以下山囤貨了。
「啊、好!」聽到自己有可以幫忙的地方挺開心的,抱著米又進車內拿了鍋蓋和鍋子出來。
「那、我先過去喔?」他確認一下現在的行程。
回到露營車後,用提袋裝了大概五罐水果蘇打和兩罐無糖紅茶才又離開綠營車。
回到露營車後,他窩到浴室去,炸物的刺激和甜點的糖分讓他一陣反胃,最後全吐了出來,胸口一塊壓抑著的感覺仍然沒有改變,他像是上次那樣,懷疑起藥物到底有沒有作用了。
他坐在衛浴間的地板上放空了一會兒。
放空一陣子後他乾脆洗了個澡,最後決定回炊事亭看看青暘還在不在。
回到露營車把蔬菜凍冰進冰箱後,他拿著星空投影燈離開了露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