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算早，時鐘轉了一轉，身體睡飽了沈濤自動醒來，他沒有蓋被子，躺一會兒第一個反應是渾身痠痛，明明昨天什麼也沒幹，他的手臂和肩膀略酸。
不知道第一餐吃什麼，沈濤翻到仰躺看電子鐘，早餐都能當午餐，靜靜躺到思緒清醒多之後才坐起來，隨手按了按睡翹的後髮，沈濤打了一個哈欠，看手機的第一行通知是郵件，主旨寫著：全收到了，這是約定的金額！
啊，加拿大大哥能走就好，沈濤把手機丟床上走去浴室刷牙洗臉，整理完自己就來看看冰箱有什麼，崔弦人有外出嗎，沒出去的話肯定在健身房吧，還是會在客廳鹹魚？不可能吧。
沈濤低頭瞇著眼刷牙，讓大腦進行第二次開機。

　　今天沒打算運動太久，所以崔弦在早上的晨跑後，就去健身房混了點時間。他不知道濤什麼時候起床，所以就隨便抓了個時間回到公寓。

　　他原本是打算先回來洗個澡，如果濤還沒起床的話，他大概就會先隨便找事做等人起床。不過在回來後，他去房間拿了等等洗完澡要穿的衣物，準備去浴室時就注意到裡頭已經有人了。

　　崔弦虛靠在浴室門外的牆上，朝著裡頭開口說話：「早啊。」雖然現在時間好像也不早了，但沒差。

一個人住習慣家裡忽然有個人在早上和自已說話特別不習慣，沈濤抹下巴的動作停了停，鏡子裡的男人已經把把自己徹底整理過，哭腫的眼睛睡一輪後也看起來沒那麼慘了。
「早啊，稍早跑去哪啦？」沈濤隨口一問，把自己的毛巾重新洗過掛上去，「中午了吧，你想吃什麼？」
用完浴室拉開門走出去，沈濤沒想到人站在離門這麼近的地方，還是走出門站到走廊另一半空間，走廊夠寬，但塞兩個一百八以上的男人，視覺上就會顯得小了。

　　「一樣出去運動。」崔弦邊說邊伸手撥了一下頭髮，在濤出來前思考著關於要吃什麼的問題。

　　一聽到開門聲，他便轉頭朝從浴室內走出來的濤瞧去，在對方站到前方後，他才聳肩回答：「看你方便，吃什麼都好。」看人應該剛起床沒多久，他就不想要求什麼。

　　他又撓了撓後腦，隨後將手搭上門框先進入浴室。

「……」吃什麼都好，自己的習慣就是只喝咖啡和兩片吐司吧。
沈濤揉了揉痠痛的後頸，沒作答跑去廚房看他有什麼，要吃什麼還是要看食材決定，他以為自己回來時間不長，買的東西都比較即時能弄來吃的。
啊──有酥皮和冷凍庫的湯圓，烤個吐司配蛋吧，還有沒拆封的一小瓶堅果。

沈濤又打了一個哈欠，放電水壺煮水，洗過了手熱鍋子先煎荷包蛋，放吐司進烤吐司機，今天就不喝咖啡了吧，喝牛奶。
他面無表情盯著自己的鍋子，做早餐一個動作都沒落下，就是偶爾還在打哈欠，好像被傳染了哈欠症。

　　看人離開去廚房後，崔弦就把浴室門帶上，脫了衣物去淋浴。

　　簡單地沖完澡，擦乾身體換上衣服，然後拿起吹風機接上電源開始吹頭髮，不過他沒有吹太久，只是摸起來差不多乾了之後就關掉，收回去放好。

　　在走出浴室後，他先回房放好東西，才準備回到客廳。

一個洗澡的時間夠沈濤把荷包蛋煎好又烤好吐司，家裡沒有備花生醬還是奶油，那東西放一個月不吃早就不好吃了，只好吃原味。
吃兩片不夠，沈濤掏空了買回來的一袋吐司一人一半，一人五片，疊在白色磁盤上像一座小山，淋上一點蜂蜜。
崔弦的腳步聲在他附近時，沈濤把手上的酥皮對折，包起芝麻口味的冷凍湯圓，在夾心裡面擠了蜂蜜，小刀劃開兩條小的切口，給湯圓膨脹的空間。
沈濤一手拿起熱開水喝了幾口，潤他有點不舒服的喉嚨，又繼續包酥皮湯圓，還要住幾天的話他晚上得去買菜。

　　來到客廳，崔弦沒有馬上坐下來等，而是站在那兒，一手插著腰，另一手又撥了下頭髮，他思考了一下後，轉身朝廚房走去。

　　他走到廚房的出入口處，沒有出聲說什麼，就只是默默地倚靠在一旁，看著濤在廚房內忙著。

「怎麼啦？」沈濤頭也不抬就知道視線哪裡來，他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渾身都散發著待在自己地盤很安逸的氣息。
手上的酥皮對折，和上一層貼合，拿出來久了開始退冰，每次也變得越來越難動手，酥皮總會軟下來，沈濤怕破掉也不敢用力，只好慢慢動作，強迫症的讓每個邊角都完美貼上，沒有露出裡面的蜂蜜。

　　「沒事。」崔弦盯著濤的動作回答，他確實是沒有特別想幹嘛，就只是來瞧瞧對方在做什麼。

　　不過隨著對方那仔細的動作，倒是令他有些忍不住地盯著看，他才發現看人做事也挺有趣的。

「……」沈濤聽著哼了哼，他只是笑：「你也很奇怪，喜歡和我一樣盯著人看，觀察人很好玩對吧？」
那是他的個性使然，沒辦法，沈濤知道自己極度容易分心，隨著他看到哪裡他就會去想什麼，長這麼大了這毛病也共存到不干擾工作了。
「不過沒關係，你就看吧，外面五星大廚都沒辦法像我一樣好看，知足一點。」沈濤調侃道：「窮學生特製的粗糙點心，沒微波爐就能拯救世界的東西！」說著把烤盤稍微拿起來給人看，發現酥皮冷了會移動，很快又平放。

　　「嗯，挺有趣的。」他點了點頭，回答的很乾脆，雖然他是剛剛才意識到自己會覺得觀察人蠻有趣的這件事。

　　不過濤之後說出口的話也讓崔弦揚起了一抹笑容，他看著濤拿起烤盤展示上頭完美包好內容物的酥皮，又很快地就放平了。

　　「我很知足啊，所以才會在這裡看著。」他說，隨後站直身子慢慢走到對方附近不礙到人的位置，低頭瞧著。

沈濤笑出聲，放下手上的小刀，問崔弦：「來玩看看？不過現在酥皮有點退冰，有點難度，你放心，就算做的很醜，內容物都不會變，還是很好吃。」他抹了把手，把烤盤先推進預熱好的烤箱。

　　聽到濤的提議，崔弦眨了眨眼，他在人與酥皮之間來回瞧了幾眼後，才輕輕頷首。

　　「……可以，試試看。」他沒做過這種事，但他想他大概沒有問題……吧？反正就像對方說的，美觀不影響口味。

「好，洗手。」沈濤指著洗手槽，把剩餘的材料放到小盤子邊，倚靠在流理臺邊上，「可以的話手不要有水分，碰到這些東西容易讓他潮濕軟化，退冰之後上面的水分都融了，就會比較難拿，捏的時候不要那麼用力，就──不要把他當棒球捏。」他不知道這麼叮嚀有沒有用。
說著這些，沈濤嘴角一直是上揚的，有這麼一個烹飪老師看好戲，到底能不能學會？
「攤開之後，你把湯圓放在一側，另一半對摺上來，把他完全包在湯圓裡面，這個東西難的應該是在，能不能好好把湯圓包起來，退冰之後考驗你手的力道吧。」沈濤搓搓下巴看著崔弦的手。

　　崔弦點點頭，去洗了手後乖乖地將手好好擦乾，再回到濤一旁，低頭看著那些材料。

　　他靜靜地聽著對方的叮嚀與說明，然後伸手去輕輕捏起一片已經退冰的酥皮，繼續照著人說的一步一步慢慢動作。

　　他的動作要比剛剛濤的動作還要慢上許多，而且多了幾分怕弄壞酥皮的小心翼翼。全程他都沒有吭聲，很專注於自己的動作上。他對於自己雙手的穩定度很有把握，但控制力道……應該也沒問題吧？

　　途中崔弦有感受到自己差點就要扯壞酥皮，這會令他不自覺地皺起眉頭。等到他成功包好一個酥皮湯圓後，他馬上轉頭朝濤望去，臉上的表情一副好像是自己終於完成了什麼大事一樣。

「！」
沈濤笑個不停，在崔弦終於完成這件偉大事情之後的樣子，要不是他沒有一手搭人肩上，現在已經笑的彎下腰，怎麼這麼認真，只是摺個點心而已，但他還是很給面子的給予鼓勵和誇獎。
「你看，只是對摺而已嘛，很簡單吧，做的很好。」唉唷，一笑他就喉嚨微痛，沈濤試著抿起嘴但還是被崔弦的表情逗樂，他拍拍對方的背脊，「我就指望你以後做這個點心給我吃了，我大學常吃，熬夜爆肝做作業又沒體力騎車，就做這個，烤完很像酥皮包著麻糬。」講完怎麼學這個的來歷，沈濤偏頭笑的瞇起眼，抬頭看著崔弦還是笑。
「唉，我要笑死了。」嘆口氣，沈濤抹了把臉。

　　看著濤這樣笑著，崔弦眨眨眼，雖然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笑了，但他瞧著瞧著也就不自覺地跟著咧嘴一笑。

　　「嗯，比想像中的簡單。」確實是不難，但他果然還是會怕自己把食材弄壞，畢竟他從沒親自接觸過這種東西。

　　之後他低頭看看包好的酥皮湯圓，再朝濤瞥去，「行啊，現在學會了。」注視著人的笑臉，崔弦很自然地回應了以後做這個點心給對方吃這件事。

「耶！」為了他未來可能獲得的小小宵夜歡呼，沈濤歡呼完才想到哦幹他的湯圓還在烤箱裡，立刻去看烤箱門上的玻璃，還好溫度和時間都剛剛好，沒有烤焦，現在已經膨脹起來差不多要好了。
「差不多能吃了，你洗洗手，我等等拿來烤。」他去找為了烘焙買的小夾子，把烤箱打開，剛好發出叮一聲，烤盤很燙，沈濤沒有先動盤子，他拿出備好的白色玻璃盤把點心夾上去，烤箱一打開就充滿酥皮的香味，還有包在裡面的蜂蜜氣味，戳開酥皮的話蜂蜜甚至會從裡面流出來，這種高糖的點心也只有沈濤不用配茶一口氣吃三個還覺得真好吃。
「很燙喔，放涼再吃，冰箱有牛奶、水，呃還有備著沒動的啤酒，等等再煮水泡個茶葉，我的血糖啊……」但他還是會吃的。

　　「好喔。」崔弦應了聲，便回到洗手槽前去洗手，在他洗完並擦拭著手時，就聞到了一股香氣，於是他轉頭朝濤的方向望去，並在擦乾手後走回對方旁，低頭瞧著烤好的點心，走近了才更明顯地聞到那甜甜地味道，看起來很不錯。

　　「你喜歡吃甜？」聽到對方說的最後一句話，崔弦微微勾起嘴角，在轉身要去冰箱拿水時問道。

「喜歡啊，吃糖會讓大腦快樂，會亢奮，對提神滿有幫助。」沈濤一邊把點心夾出來放，再用隔熱手套換一個烤盤進去烤最後這一個點心，設定時間與溫度。
「我喜歡吃好吃的東西，甜的吃了很幸福，有句話這麼講，生活不如意，只好吃甜食讓自己開心，畢竟心裡苦嘛。」撇除苦不苦，沈濤還真的只是愛吃而已，沒有胖都是因為他熬夜的關係，這陣子住院吃得很健康，睡眠充足起來反而營養一直補不夠，他套褲子還發現自己要往後扣一格皮帶才會感覺緊。
「幹嘛，忽然對我感興趣了？」沈濤關上烤箱脫下隔熱手套，把一盤早餐塞過去讓人一起拿出去桌上，他說著揚起一邊的眉毛，看起來很期待對方說什麼。

　　崔弦打開冰箱拿出水時，聽著濤的回答也有些認同地點點頭，因為他確實是聽過不少人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要吃甜食。

　　「嗯？」在他再次回到人身旁時，就聽到那句問話，他順手接下對方遞來的早餐，倒是很認真地盯著濤思考一會兒後才開口：「可能吧。」說完，他聳了個肩，回答的很模糊。

　　忽然對人感興趣嗎，這說起來還挺微妙的，不過他後來想想，對朋友的事感興趣好像也不奇怪？隨然他是真的很少會有想特地去了解某個人的想法。

這個模糊的答案沈濤不太懂這是好還是壞，不過算了，他沒有繼續思考這個問題，了解這個人的個性就是如此，沈濤覺得就算對方除了棒球以外都沒興趣，好像也很正常，換位思考，他自己有什麼是會讓人覺得感興趣的事？
能拿上檯面講的事不多，最擅長的事一件都不能提，脫下面具之後沒人會對真實的本質投以精力吧。
「嗯好，吃吧吃吧。」擺擺手把人趕出去廚房，沈濤的表情沒有變化太大，他翻櫥櫃找到白色的低瓷碗，倒了一點堅果，把食物都端出去，沈濤又回廚房等烤箱，靠在流理台邊，環著手臂等待。

　　原本還在思考著感不感興趣這個問題的崔弦，直到聽到濤的回應後才回過神點點頭，他偏頭又瞧了眼對方，隨後應了一聲後才拿著東西去客廳吃。

什麼也沒想，沈濤等到時間到之前都在發呆，今天睡醒之後他的情緒就像抽空一樣，至少在負面情緒上並沒有太多實感，又想到以前藍霄也會做這個給他吃，一想到這個，沈濤強迫自己抽離出來，開始洗平底鍋，洗完烤箱正好結束，他想也沒想就去碰烤箱門，反倒是先被燙了一下。
他在心裡罵了聲髒話，很快的收回左手，熱辣的感覺在指腹上蔓延，很快就紅，沈濤看看手，沖過手把他擦乾，分心真的是害人不淺。
拿了冰牛奶回到桌前，沈濤坐到一旁開電視，幾百年沒看新聞了也不知道外面世界發生什麼事，隨便挑一台，沈濤放下遙控器在主播的聲音裡先吃吐司。

　　來到客廳坐下後，崔弦就先拿起一片吐司配著蛋吃掉，在他要吃完第二片吐司時，就注意到濤也回到了客廳。

　　他朝人瞥去一眼，在對方坐下並打開電視時，才又將注意力移到電視上，邊繼續默默吃著這份午餐。

白天的新聞和平常一樣，只是不是整點新聞，都是早上的重播，從車禍到火災，家暴到堵車，今天正好是五一連假開始，高架開始塞，旅遊勝地一堆人，沈濤聽聽右耳就出了，吃早餐的手沒停過。
左手指腹有點疼痛，沈濤偶爾搓搓手指去忘記那個刺痛感，吃飯也幾乎只用右手，吃到差不多時他忽然想到什麼事，抬頭看客廳的時鐘。
「今天郵局關門前我要跑一趟。」沈濤說：「朋友留了一疊信給我，我去幫他寄。」

　　邊看著電視邊吃著東西，不知不覺中食物就快吃完了。他拿起水喝了一大口後，聽到濤的話便朝時鐘看了一眼。

　　說到信，就讓他想起昨晚與對方的談話，於是他瞧了對方一眼後，點點頭回應：「嗯，好喔。」

「……」沈濤點點頭，就當告知過了。
信封上都已經寫好地址和姓名，沈濤需要做的就是貼上郵票把信寄出去，魚王的那封信沈濤打算約個時間給人，他不敢承擔魚王的情緒，是要揍他還是要哭，沈濤都有點怕。
留下最後的堅果，沈濤覺得胃有東西就不想進食了，他起身收拾自己的餐盤，在廚房的上層櫃子找到了噴水器，裝滿水路過電視前，把角落的兩支花瓶拿去客廳旁的小空間放，這裡本來是陽台，被房東打掉之後沈濤就拿來當喝茶的小地方，加一個和式門甚至能多睡一個客人。
沈濤簡單噴過那株水仙與劍蘭，把花取出放在木製桌上，去換兩支花瓶的水。

　　在濤收拾餐盤離開後，崔弦就繼續維持著規律的速度進食，只要沒有其他事，他就會稍微放慢進食速度，這大概也是他自小的習慣了。

　　原本他瞧著電視的視線在濤經過時，跟著人一起移動走了，他看著對方去拿起了放在一角的花瓶，為那兩株花整理換水。

　　他就這麼靜靜地盯著看了一會兒後，才想起他還沒吃完東西，於是轉回目光繼續吃著。

換完花瓶的水，沈濤輕輕撥動花瓣，上面的水珠隨著他的動作滾落花瓣落在桌上，這角度正好可以曬到太陽，當時沈濤選了這戶有一個原因也是這陽台是大玻璃窗，他住高樓層，對面也沒有人，沒人會看到他的客廳，晚上一個人在這裡小酌愜意的很，沈濤垂下視線，考慮買一束直接養著也不錯，不然一支花怪孤單的。
「我去的那天，他朋友給我一把鑰匙。」沈濤看看崔弦淡淡笑了，又把視線放回花上，「去拿了他要給我的東西，他家，他留了很多信給我，我要是沒去他家，這些東西就沒人知道了，現在幫他寄後面的信，就像幫他做跟對我一樣的事情，在算好的時間收讓人心碎的信，還真有點過意不去。」

他從小和式桌邊起身，拿著噴水器回廚房，話這麼講他還是會做，不可能迴避，這又是藍霄利用他的一件事，願打願挨。

　　花了一點時間把盤子內的食物吃完後，他抽了張衛生紙折好然後擦嘴，並在濤說話時，偏頭朝對方望去。

　　聽著對方的話，他揚起了眉頭。「但也只能由你來做了。」他輕聲說道，雖然信寄出後會使人悲傷，但這事還是不能不做，是吧。

　　看著人拿著噴水器回廚房後，崔弦將視線擺回前方的電視畫面上，只是隨意看看，沒有放太多注意力在上頭。。

「他知道就算要我去做困難的事，我還是會答應。」沈濤說到這裡一笑，說直接點是利用，他這輩子都會記得有個人這麼做，要說是利用罪惡感，也是吧，沈濤允許對方這麼做，就當他欠藍霄，要說傷心，也不是這麼的委屈，他只是覺得……就也只能這樣了吧。
回廚房把水倒掉，沈濤洗了洗手湊回桌邊吃烤好的酥皮，他坐在地毯上，雙臂放在桌上，點心一咬下去就流出芝麻和蜂蜜，沾著酥脆的酥皮，碎屑黏到了嘴角。
「那我出門了，你要做什麼？」沈濤抬著視線看人。

　　聽到濤的回應後，崔弦莞爾一笑。在人回來桌邊吃起點心並問他話時，他才低頭望去。

　　「嗯，今天休息，隨便打發時間。」他聳了個肩回答，接下來他沒打算再去上健身房，畢竟偶爾還是得要讓身體放鬆一下。

　　崔弦微微偏頭看著對方吃點心的樣子，隨後自己也伸手去拿了塊酥皮湯圓來吃。才剛咬下一口就立刻感受到那甜膩地味道與酥皮的香氣味，挺不錯吃的，但他想他可能短時間內吃不了多少個。

「你的打發時間就是坐我客廳的落地窗前觀星吧……」是講人又放空的意思，沈濤舔了舔嘴唇上的蜂蜜，在人注視下很快把那半口的點心塞到嘴裡，手邊只有他買的超商冷泡茶，無糖喝起來只有茶味，正好洗嘴巴，喝了幾口，沈濤又拿了一個吃，彷彿不在意吃了多甜的東西。

　　崔弦眨了眼瞧著濤，然後笑了一下。「嗯啊。」對於對方的話他也不否認，他確實沒有特別要做什麼事，就隨便混混打發時間，或許真的坐不住了他還是會起來走走。

　　回應完後，他繼續將手上的點心吃完。

「好吧，這也是為什麼我租高樓層的關係。」沈濤聳聳肩，「當時就看上這裡的景色好才下手，在市區要找景色寬敞的地方不多，我啊，有點恐高，但是又覺得看看景色沒問題，只要不要往下看的話。」因此沈濤對一樓的鄰居後花園種多漂亮的花都不感興趣，他很少低頭看，大玻璃窗的高度還是太高了。
他抹抹手，知道崔弦不會吃太多甜食，剩下的全都吃了，這種烤的再熱就不好吃，要吃再烤吧。

　　聞言，崔弦朝落地窗的方向瞥去一眼，這裡的景色確實是挺不錯的，至於高度問題，幸好他以前已經克服這件事了。

　　「嗯，這裡確實不錯。」他點點頭，拿起水喝了幾口，邊看著濤吃完剩下的點心，忽然覺得果然是喜歡吃甜食的人，可以一下子吃這麼多。

吃完東西，沈濤起身收盤子，「我洗就好。」
洗這些用不了多少時間，收了杯盤沈濤進廚房泡水洗碗筷，把烤盤也拿下來一起洗，過水之後左手的手指沒那麼痛了，他在心裡鬆口氣。
洗完這些就整理自己，跑一趟郵局吧，方便停車還得跑行政區的郵局，還好路程很快。
洗碗筷時沈濤就在放空，手機械式刷洗，把碗盤都放到架上，捧起一把冷水洗把臉走出廚房回臥室找外出服。

　　「噢。」崔弦應一聲，瞧著人收拾東西去廚房。聽著從廚房傳來的洗碗盤聲，他向後坐了點，盤起腳用手撐著下顎，將目光放回電視上。

　　在注意到濤去臥室時，他瞥了眼時鐘，想著對方差不多要出門了。

換完外出服，沈濤撇一眼外頭的天氣，炙熱陽光，他完全不會想出門，不過沒辦法，嘖，回家的時候買碗挫冰吧。
他坐在地上把那個鐵盒撈出來，裡面的信厚厚一疊，沈濤一個個翻過名字，把魚王的信收到床頭櫃，其他的信放進了單肩背包內層避免被壓壞，內層放不夠他還得放到包裡，用皮夾卡著空間不讓信隨便亂移。
戴上眼鏡稍微撥了撥頭髮，沈濤有點緊張，只要出去寄個信就回來了，拿著手機路過客廳時叮嚀道：「我出門囉，回來時買挫冰。」拿走了玄關鞋櫃上的車鑰匙，給自己套球鞋。

　　在濤的經過客廳時，他也偏頭朝人望去，並在對方去玄關時說道：「好喔，掰。」說完，他就靜靜地看著對方，目送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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