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在晚上出門散步時,被一隻街區裡別人家的狗跟隨。牠跟隨了很長的一段路,有時候跑到前方標地盤,有時候跑回來對我嗅了嗅,而我沒有搭理他,只是想看看牠到底會跟到什麼地步。
當時我散步的路線是一條沿著灌溉水道的自行車道,深入遠離人煙的地方。就在我走了一兩公里,決定要返航時,狗也跟著折返,代表這一段路牠真的是為了我而走。這讓我放下了「我才不會覺得這樣很可愛」的矜持,蹲下來摸摸他,幫牠拍張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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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我蹲下去時,牠突然興奮了起來,開始咬我的手腕。
那雖然只是玩鬧式的假咬,但被牙齒刮到依然疼痛。我迅速抽手並且喝叱,但牠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不斷的對我撲擊啃咬。
情急之下,我抓住了牠的項圈,才終於控制住牠的行動。
但問題來了。現在我在遠離任何人一公里以外的地方,抓著一隻只要放手就會撲上來的狗,身上除了手機沒有任何東西。狗身上只有項圈沒有牽繩,我很難直接將牠拴在這裡。
最後,我只能彎腰抓著牠的項圈,準備就這樣走一公里回到街上。彎著腰走路對腰和腿都是很大的負擔,但每次放手牠就撲上來,我甚至還把牠直接抱起來走,直到兩手沒力。就這樣走走停停,終於回到了街道上。
但就算回到了街上事情也沒有好轉,我原本以為到了熟悉的地方狗就會轉移注意力,跑回自己家;或者我可以找到狗的飼主,叫他們把狗管好,但兩件事都沒有發生,狗依然糾纏著我,飼主沒有出現,路人也不認得牠。
最後,直到我衝回家把門關上,才終於擺脫了牠。我一直聽到牠項圈上的鈴鐺聲在外面迴響,直到數十分鐘後才消失。就這樣,我全身沾著狗味,手腳上滿是抓傷咬痕,全身衣服都被汗濕,但終於能夠鬆一口氣。
我後來覺得,這件事好像對應到某些人際上的恐懼。當你對某人敞開心胸時,你沒有辦法預測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有些人就算沒有惡意還是會傷人,就像顧著玩鬧的狗還是會讓你傷痕累累,你也不能因此就把牠抓起來丟進水道裡(雖然我真的很想這麼做)。最後只能沒用的躲回自己家,用大門把他阻隔在外。
無論如何,我應該很長一段時間不會走那段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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