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拉奇，七歲。

我們一起去，一起去嘛！為什麼不要？不喜歡嗎？那你想去哪裡我陪你去！

梅拉奇，十八歲。

「梅，過幾天我會替你舉辦盛大的生日宴會，記得邀請你的朋友們一起來。」仍算得上年輕的商人摸摸女兒的頭。
梅拉奇順從地答話，「是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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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生日快樂，我親愛的梅拉奇。」尤里希斯一如往常地貼近她，雙手從背後環抱。
梅拉奇不說話，毫無反應，似是習慣似是厭煩，或許都是都不是，因她沒有表示。是不能表現抑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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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梅拉奇將蛋糕擱置在面前空蕩蕩的檯子，閉眼，雙手合十。什麼也不存在，但她執拗地認為會被誰看見且收到，在他們共同擁有的今日。

尤里希斯，十八歲。

尤里希斯輕柔地啄食佳餚，尚未成熟的嫩芽在顫動。開合間的泄漏，隨即被堵住。一切僅止於現在，不。

尤里希斯，二十一歲。

奔騰的情緒噴湧而出，溫文爾雅的面具早已碎成片。熱辣辣的疼，嗚咽低泣卻不推拒，她究竟明不明白他在做什麼，知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冰涼的小手想伸出撫摸對方的面頰，反倒被拉往頭頂壓住。

疼，也不只是身體疼，心裡的自己也在嚎哭。瑟縮於黑漆漆的衣櫃，扯著長裙的邊角——姊姊……他更喜歡我，現在就好，只要現在。

梅拉奇確實曾經人如其名。

在花仍盛開，孩子成雙的時候。小小的梅拉奇總是笑著。她笑的理由不需要太多，只因一隻小蝴蝶飛過，或者午覺睡得香甜的妹妹，不管是何者。

「梅拉達、梅拉達！」梅拉奇遠遠便喊著妹妹的名字，似乎要向全天下宣告。
梅拉達抬頭，「怎麼了嗎，姊姊？」老是這麼大聲，她聽力可不差。
「說過不要叫我姊姊！」梅拉奇不開心地抿嘴，明明有相似的名字為什麼不叫。
梅拉達細聲反問，「姊姊？」

「梅、拉、奇！」梅拉奇用力分音節念自己的名字。
「姊姊。」梅拉達沒有妥協。不知為何，明明是雙胞胎，出生也就先後順序罷了，怎麼如此堅持稱謂。反倒梅拉奇不喜歡被喊姊姊。

「小孩子在吵些什麼。」尤里希斯儘管大他們七歲，但尚未成年。
梅拉奇氣衝衝地回答，「我們沒有吵！」才沒有吵，未來也不會！
「……我們沒有。」梅拉達的話輕如鴻毛，隨時要散失空氣裡。
尤里希斯摸摸各自的頭頂，「好，沒有吵。」

「梅拉奇，父親在找你。」尤里希斯戳戳她氣鼓鼓的臉頰。梅拉奇抱抱梅拉達，就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找父親。

梅拉達緊抓長裙邊角。明明是兄長，每次單獨相處卻都非常緊張。
尤里希斯蹲下並伸出手，「梅拉達，來這裡吧？」她戰戰兢兢地靠近，爾後被緊抱在懷裡，「哥哥沒有偏心誰。」

「我對你們一視同仁。」尤里希斯湊近她的耳朵邊，熱呼呼的吐息環繞在耳際，梅拉達的耳根子紅了起來，「果然還是孩子。」他囁嚅道。梅拉達沒有聽見，只覺得哥哥說了什麼。

然後拉開兩人的距離，「平常哥哥不在，你們都在做什麼？」後來他們坐著好好聊天，梅拉達鬆開緊抓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