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唱歌了。」

為什麼。

系魚川開口，比起問句更像質疑和否定。那是初中時放學後的一個黃昏，少年在他們本該分道揚鑣各自返家那個的路口前捉住了他的衣角，灰調的眸子裡摻進一抹夕陽嚥氣前的淺髒橘色，直勾勾的視線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鑿穿。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啦，小海。」

「我不會放你走。」

我知道，你的力氣大到摔飛我都不是問題。猫渕暗暗吐槽，儘管他也明白這時候談這個對他倆之間越發僵冷的空氣毫無助益。他知道他不會放走他的，系魚川要他的解釋——他同他執著，同他任性，同他對他那樣想要將對方一切掖藏著的底掀開扯開只為得到答案，他都知道。

他明明都知道啊。

「因為不想唱了。」他撇開視線，好一會兒才自覺沒底地補上一句。「……被丟掉了。」

「所以就不唱了嗎？」系魚川瞇起眼，本該柔和的目光越發凌厲起來，滲出眼眶的溫度像是暴雨前的冷天。「所以就放棄了嗎？就放下麥克風了嗎？」

初夏的空氣跟著大腦一塊兒燥熱起來。

一瞬間世界安靜下去，電線桿上髒黑色的剪影呀呀哀鳴，開闔的尖喙像是毫不留情地啄在少年們的耳膜上，是冷諷和嘲弄——不過就是如此而已。説到底他不過就是逃跑了、害怕了，在被徹底杜絕在門外前就逕自扼緊了喉嚨、掙扎著發不出半點聲音。求救也好、證明也好，他都做不到，明明是主唱卻寧可用雙腳開闢逃跑的道路而沉默地一語不發嗎？

約好了啊，在倒下前、在缺氧前都要一直唱下去，攜著鼻音和哭腔嘶啞了也要咬著牙發出聲音，即使體無完膚也不會垂首和放下麥克風。

——明明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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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你的歌聲拯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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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魚川在起音前回過頭，清澈的灰眸撞上一片紅寶石的花海。

整個空間還在屏息凝神，歡騰喧囂前的沉默只會維持一瞬間，所以他沒將這幾秒放在任何人身上，目光穩穩地落進猫渕眼裡，少年手上捉著的紫紅色的撥片就像當年緊扣在掌心的麥克風，毫無保留地指向他心口的位置。

「開始了。」

開始了。他感受到空氣竄入口腔再流過氣管和體內，飽和著整個血肉溫熱的軀殼，溫冷的舞台光束灑落在銀白的髮絲和同樣泛白的指尖上。然後再一秒、啟唇的瞬間清亮的歌聲便會迴響在整個昏暗的空間和所有人的耳膜上頭。

他會唱下去。帶著他的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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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聽，我的聲音。」

原本是以翼希為主發展的故事但太想寫竹馬就先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