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的夜裡下了雪。

好冷。母星不會下雪呀。

青年的髮絲黑裡帶黃，赤裸在空氣裡的頸子上有配飾意味的項圈，有時里塚賢汰覺得那比起配搭更像是一種禁錮，但曙涼卻不以為意。他的聲線裡混著化學香精黏膩的甜味，舌尖卻有雪的味道，青年的唇吻也是冷的，在細碎的膚觸上發涼，他看著他凍得有些泛紅的雙頰，心想著那人的皮膚是不是比上個冬天更白了。

他同他説他身上有春天的味道，比冬天再暖一點卻不同夏天灼人。那曙涼又是什麼季節呢。里塚賢汰任對方的唇尖落到後頸會被髮稍蓋住的地方，甜份在冬日發冷的空氣裡蒸乾後變成一片黏膩。你的母星又有所謂的季節嗎？

或許有又或許沒有喲。

曙涼想了想，齒間吐出一個曖昧的答案。里塚賢汰好一會兒才將目光投進青年別開了的視線——他的眼中有一抹篤深的纈草紫，是遇了光害的星夜，裡頭沒有燦然只有深冬。那人的眼角和眉尾都是微垂，羽睫半掩著眸子像是要把光跟很多很多尚未脫口而出的冬日給埋進去，埋進缺氧的宇宙和高空裡。

城市的深夜看不見星子，但曙涼的目光卻總是在試圖追尋捉擭著什麼。他喜歡問每個走進夜幕底下的人是不是去看星星了，像是隨口寒暄又不像是真的在開玩笑。

這也算是一種思鄉嗎？他問。

嗯，或許哦。

曙涼將塑膠棒上最後一塊碎糖用舌尖撈進嘴裡。

這個冬天還很長。對於他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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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回去的時間到了，跫音叩上街口的人行道時外星的訪客還在喃喃著很冷，里塚賢汰將多備了的圍巾遞出去，曙涼只是伸手接下但並沒有戴上。

——賢賢。

那片深紫裡有他未知的宇宙和星河。青年的眼又瞇起了一點，開口將發冷的空氣輕輕咬成幾個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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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的眼裡看見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