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
日中。
日落。
然後又月起。
那年、許久的過去的那年祭典之後,隊員枯木來說之前和之後日子沒有什麼差別。
「大壞蛋!」
更正,他恬靜適合獨居的住所被了個不長眼的人類女性擅闖進來,而且說什麼都賴著不走。
無奈之下他只能讓越來越有自己個性的狐火跟隨人類女性,每次看著那隻不知道學到誰的小狐狸嗷嗷叫,或是躲到女性腳邊還是蹭到肩上,沒有一個是枯木所設定的性格。
一定被哪些浮游靈體給借住了吧,一定。
女性總是吵吵鬧鬧的,興高采烈抱著誘拐她來的狐狸面具,又跑去鬧那個不倒翁……對了似乎也是那年祭典的禮物。
每天總是鬧得枯木的耳朵不得安寧,很吵。
這天又是無趣的一天,家裡的食客蛇和鳥妖相約出遊,只留下他和她在過於寬廣的房子裡。
人間與妖間說實在的,除了居民不同也沒什麼其他不同。
月一樣高升然後落下,再等待第二天的日起然後日落。
紅的夕陽照映整個天宛若血。
總是吹著的風,鬧騰的蟬或是蟋蟀在一瞬間停止。
世界只剩紅。
人與妖界線最模糊的那一刻。
「大壞蛋……好痛……痛……」
黑扇啪的收起。
那名總是精力充沛,所到之處充滿笑聲的女性,此時就連出聲都吃力的,跌坐在紙門框邊。
他以折起的扇抵著唇,不意外的看見長期下來吃妖的食物、呼吸妖的妖力,同時自身也累積不少罪孽的女性修長手指掐皺自己根本不能算是遮蓋用的衣物。
「好痛⋯⋯」
梳理整齊的粉色長髮此時被不斷滲出的冷汗給沁濕,但又被發自體內的那股熱氣烘乾,惹得長髮凌亂的披在女性的姣好身軀,伴隨急促的呼氣,介於人與妖之間近乎蒼白的肌膚意外顯得股色氣。
說起來,他有些佩服女性可以拖著這樣的身體來到他的房間,拉開紙門對外求助,應該說他本來以為她不會「開口求救」。
看了看,平常長伴左右的狐火和達摩不倒翁都不在身邊,枯木瞇細雙眼總算是站起來,緩步移動到正在經歷業火燒窯的「人類」手邊。
恨麼?
很久以前他在稍微窺探了人類的過去後這麼問著。
人類嘻嘻哈哈的明白表示她的生命與恨無關。
吶吶,人肉好吃嗎?
那時人類極盡所能的將女性軀體貼上妖的懷中。
而他用扇子將黏人的傢伙敲打到屋外。
寂寞麼?
那時他只是隨口提,那雙乾淨的像是平靜湖面的雙眼,在那一刻產生漣漪。
緩慢搖動的黑色狐尾在翻騰的湖面映了出來。
「你知道麼,人如何成魔為妖。」
黑扇後的紅色眼睛不帶絲毫情感,伏下身子湊進「人類」耳邊。
幼獸總有成長時。
縱然是吃食者極樂的苦肉。
以恨為餌食的將簡單腦袋的野獸餵養成執著的妖。
而狐妖自稱為魔。
等人類再次坐起身體,不、嘗試坐起卻軟綿綿的滑了一跤。
腦袋暈乎乎的卻只看見飄到手邊的冰珠、雪花。
「好好休息,小妖」
他們因為一點點各自的倔強,不曾也從來沒想過認真的稱呼對方一回,她不曾聽過這種稱法,卻發自本能的立刻明白那陌生名號是誰。
她再次用熱燙到不似人身的身體努力坐起來,這期間她發現自己的手指⋯⋯好白好細好美,指甲的弧度就像野獸可以輕易撕裂獵物的爪子。
再往外看,天空是妖異的紅,夜晚的草地的翠綠的讓人屏息。
同時還有緩緩落下的雪花。
「不人不妖的傢伙就跟火一樣,容易引飛蟲,麻煩。」
狐妖輕搖黑扇狀似牢騷,而她終於笑了。
謝謝蝶蝶讓我隨意敲
我超愛寫轉化的(不管什麼)敲的超過癮,感謝蝶蝶
我有完整表達出情緒了嗎
補充說一下
因為覺得假如人肉好吃,快養成妖的肉也許是另種美味
畢竟是努力養熟的半熟果子
所以枯木那個雪是個結界之類的
再補充一下
乾我真的好愛寫轉化枯木不是多好的妖

他其實是混亂邪惡一類,他藏的很深,他是隨時散發負能量的傢伙
看到蝶痛苦其實他一半的腦知道可以稍微幫忙,又另一半的腦卻是狂喜
他很樂於把人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雖然他曾經想阻止過,會讓蝶待在身邊其實也是希望他能沾染一點狐妖,看能不能化為相對像是分期付款(長尾巴)的狐妖
結果蝶蝶成鬼
補充一下整個企劃不曾出現的枯木設定……
這是之前企劃畫的,參考參考
他就是這樣的人
天:(震驚)原來您希望我變成狐狸嗎?(把自己的鬼角幻化成狐耳,長出毛茸茸的尾巴)這樣有沒有安慰一些?(抱上去)
另外,企劃剛開始時我點了這個

和

給蝶中
結果蝶中表示,一個是人一個是成妖
終於有機會用上妖蝶的點點了

滿足
阿阿再補充一句,蝶蝶現在是軟綿綿的幼妖喔(開心)(外型當然沒變除了角
DIE ER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變成鬼的過程並不輕鬆,甚至可以說是痛苦萬分。
待在接近無限壽命的妖怪身邊,對於時間的觀念也被破壞殆盡,體內的灼熱和體外的冰冷呈相對比,脾氣也因為這種非人劇痛而顯得暴躁許多,她很慶幸自己第一時間的判定是對的--把達摩鎖在小寶盒裡頭,雖然擔心達摩會不會覺得自己被遺棄而消沉,但比起這個她更害怕自己把他給摔成碎片。
儘管意識不清,但冰珠雪花是結界這點她還是有意會到的,趴在結界裡不知多久,久到她覺得自己可能會變成化石,啾嗶啾嗶的鳥叫穰她勉強睜開雙眼。
『蝶珥,還好嗎?太難受的話,我拔一根羽毛給妳?』那隻比起大狐妖相對溫柔親人的喜鵲跳來跳去,毛絨寬大的翅膀如手捧著自己的臉頰。
「……嗯…唔嗯……」渾身無力,連發出聲音都是如此困難,這讓喜鵲更為擔心了,啾嗶啾嗶的叫好幾聲才安靜窩在身邊。
手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她擔憂這樣會無法碰觸小狐甚至達摩,喜鵲似乎是感應到了她的內心話,主動用頭頂著軟綿綿的妖手蹭啊蹭。
小可愛是不是在哭啊,被關在黑暗的小盒子裡面那麼久是不是覺得自己被遺棄了?
一個閉眼又一個睜眼,那個總是沾染上自己氣味又或著口紅印的狸貓達摩此時就在懷裡,看喜鵲有些凌亂的羽毛,想必又是親人的小鳥兒做的吧。
我睡一下喔,小乖乖,馬上就醒,馬上,最喜歡你了喔。
「魔大人。」
「嗯?」
那天之後一屋之主的狐妖下令不准許任何人接近,然而那個看起來柔弱異常的異國蛇妖仍然拉開紙門,而沒有受到驅離。
「蝶珥小姐的狀況……」
專心盯著已經有些見白的天色,和持續落下的雪花,聽著完蛇妖的匯報,狐妖的雙眼微微瞪大。
她是傻子麼?
蛇妖帶點無奈的笑容回到一鳥一鬼身邊,舉起寬袖輕掩尷尬的咳聲,將烹調好的……豆皮?豆皮壽司本該橘黃色但是呈現在蝶珥眼前的卻是頗有現代風的黑白壽司。
「蝶珥小姐,請聽我說,妖不比人間輕鬆,至少,您需要賺蓄力量。」
這期間蛇妖一直不肯看鳥妖的眼。
喜鵲瞬間炸成大毛球,然而好脾氣的他並沒有在虛弱的初生妖耳邊大叫,只是用著眼睛盯著蛇妖,一直盯一直盯一直盯,盯到後者都想把臉遮住了。
被夾在中間的鬼則是默默讀懂空氣語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儘管腦子暈呼呼無法思考,但隱約還是猜到壽司的材料來源。
掙扎莫約三秒,她小口小口的將壽司吞下肚,體內的灼熱是舒緩了許多沒錯,但她總覺得喜鵲這回換盯著自己了,喜鵲在十分壓抑的小聲亂叫一通後離開。
「失陪了!」蛇妖匆匆忙忙的追上喜鵲。
感情真好呢,羨慕。
既然變成妖了,那那傢伙多少會看著自己一點?喔,就算態度沒有改變其實也沒差啦,卻還是希望對方不要對自己那麼冷漠。
畢竟,就算是貓,偶爾還是會有抓著主人要陪玩的時候。
紙門又再次拉開,這次狐妖迅速闔起扇。
冷眼望去對上那比初生又多了點實感的鬼,狐妖攤開扇面掩去笑容。
他緩步站起,居高臨下的走到鬼面前,又好心的蹲低與對方視線平行。
「聽聞妳怕抓傷人是麼。」扇骨抵上鬼的下顎,強逼對方不由得張開妖艷的唇,和唇內也長尖的獠牙。
「如何?可曾咬傷過自己?」
你蠢麼?狐妖沒說出口,但是卻由蛇妖轉達的話又一次灌入她的耳裡。
縱使新生妖沒有開口,光從眼神也能聽見大壞蛋三個字。
『你才蠢,你全……部都蠢。』喉嚨還沒辦法順利發聲,那麼妖語總沒問題吧,她其實原本打算說你全家都蠢,後來緊急想到這樣就罵到喜鵲跟雨傘節,才趕快改口。
『咬掉你一塊肉當成對初生妖的憐憫,如何?』其實她也只是開開玩笑,在脖子酸疼前把頭撇開,小蛇蛇給的壽司挺好吃的,害她現在忽然想吃拉麵。
「諾,這樣麼。」
狐妖伏身,張開嘴。
在初生妖意會過來後他的肩膀已經被狠狠撕扯塊肉。
DIE ER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那瞬間的衝擊讓她遲遲無法行動,濃厚的血腥味和肌肉被撕扯的聲音全部放大再放大。
滴 答 滴 答
生理分泌出名為渴求的唾液,在理智尚未完全斷裂前她往後跳開,用力咬住衣袖試圖阻止不斷膨脹的慾念,她壓低身體發出野獸低吼,只是聲帶還沒完全恢復讓威嚇力大幅減弱,頂多像幼獸那種可愛叫聲。
不想吃可以吃這是邀請不是這是試煉他只是在玩喔可是這代表我能吃對不對好香欸喔不是這不對可以吃但不能吃他在笑他在大笑這傢伙真的很壞--!
意識到自己現在是鬼的身體,動作艱難的把達摩放下,她想把視線轉開,但身體卻無法使喚,雙眼死盯著血淋淋的新鮮生肉,僅存的理智和鬼的慾念交錯,兩邊攻防戰又讓體內的燥熱加劇,腿一軟跌坐在草地上,抱著身體發出細微的呻吟。
『壞心眼!』
「怎麼?還妄想吃我肉麼?」搖著黑扇的狐妖只是擒著笑,毫無憐憫之情的一再再打擊,或者說是教育。
「葵大人!葵大人!」蛇妖在長廊上疾走,準準的拐入其中一個房間,拉開紙門直接翻開鼓成團的薄被,再往下蓋拉下和成球的鳥球擠一塊。
「葵大人,別氣麼,好麼?」
初成妖不滿的瞪著大狐妖,但也沒有過久,在身體有些好轉後便撈起達摩往反方向快步離去--可以跑她當然想跑,無奈身體狀況不允許。
要是可以哭的話就會好受點,可惜的是,她在人類五歲那年就將一輩子的眼淚哭乾了。
喜鵲炸毛到頭尾都分不出來了,整陀都是毛,倒是啾嗶啾嗶的抱怨亂叫從未間斷過,大意是在講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先斬後奏,他很生氣之類。
那個與溫柔絲毫扯不上關係的狐妖只是冷眼看著初生鬼掙扎,像個受傷的幼獸的她只看見狐妖展開全部尾巴、宛如黑色妖花一般影子,然後花迅速枯萎成只有一條尾。
外頭的雪在短暫停滯在半空,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靜靜落下。
「諾,要走就走罷。」
說著那狐妖還真的什麼都沒留下的拉開紙門又重重闔上。
真的什麼都沒留下嗎?
初生鬼抬起頭看見那像是毛茸茸的毛球,在自己伸手能及的地方漂浮。
DIE ER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最討厭你了!大壞蛋!』在狐妖闔上紙門前,還清楚聽見這句憤怒的氣話。
『很多很多的愛不代表無限的愛!』這似乎是頭次見到那個總是笑臉迎人的又充滿朝氣的女性氣得大吼,但這卻比平時的她來的更加真實。
『最討厭你!全世界最討厭!』隨後就再也沒有動靜,至於那顆如月的小毛球卻也跟著小妖消失在黑夜之中。
「魔大人?」
「嗯?」
「蝶珥大人在說些什麼……?」
「不知道。」
蛇妖抱著氣飽又想睡的鳥球,擔心的看著那似乎不曾改變過的大人,對,「似乎」。
「源。」
「是!」
黑扇搖曳,啪的又闔上,「我去休息,隨你們開心。」
「……是!」
那天紙門再次拉上,深深鎖上。
而銀環蛇妖從屋內溜了出來,代替他那個不想讓人理解的主子,追尋初生鬼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