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沈默著站在那裡,連身形本身都透著一股迫人的壓力。雨將落而未落,所有人在那裡僵持著,空氣壓縮再壓縮,等著某個瞬間的炸裂。
「你真的很煩人。」日向咋舌。
影山的眸子瞬間暗下去,像光被更深沈的黑包裹住,謹慎的、不容置疑的。他將手扣上日向的後頸,吻了下去。像一捧熱水被扔進滾燙的焦糖漿的瞬間,劈裏啪啦炸開的水珠裡四散的全是帶著苦味的甜氣,頓時整個空間裡連氧分子都欠缺,唇舌交纏間,連分開半刻都不願意,暴躁的扯了衣服,他們兩個雙雙砸在並不柔軟的床墊上。
(制度隨我胡謅,認真就輸了系列)
影山在辦公室待了十分鐘,然後怎麼進去的又怎麼出來,臉色彷彿白了一些,除此之外誰也看不出來發生了什麼。
那天下班前影山去警局地下二樓的行政區領了外派編號,專門處理警員的外派編制的幾個負責人聚在一起看了一眼,頓時不約而同的發出理解的聲音,哦,是“King“啊,怪不得。
警員外派簡單來說就是臥底行動,外派的警員會得到一個編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官方文書,對很多命懸一線的臥底警察來說,這串編號的幾個字母和數字幾乎就意味著人生中的一切。外派工作的作業系統獨立於一般案件,除了警察總局的官方版本,全國各大警察分局幾乎都有自己的一套,而這些理論上隸屬於特警。
因此事實上,沒有人會在意走總局系統的官方編制,影山飛雄今天被扔去了一個平凡無奇的標上了總局官印的任務,說實話,在大多數人眼裡,這都意味著青城分局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岩泉最終並沒有選擇天才,與之相比,選擇了協調能力。
還King呢,其他人眼裡影山走出門的背影除了蕭瑟還充滿淒涼。
及川短促的笑了聲。
「牛若,我們認識幾年了?」
「六年。」牛島的聲音沒有起伏,彷彿只是在告訴他一個答案。
「不只。我們這一輩,從小就是聽著你的傳說起來的。」他此時竟有一副要掏心掏肺的架勢,連在臉上生了根的笑殼都薄了幾層:「你從牛島家的獨子成為鷲匠將軍的得意門生,但你看我還是喊你牛若,你不能這樣對我。」
及川的最終目的只是為了從自己這裡拿到雪之丘案的殘存文件,牛島懂。但那是及川,連最愚蠢的富家小女兒都懂及川准將的笑容不可相信,卻連最謹守分際的少婦都會因為他的笑臉而心旌搖曳的及川。他太懂該怎麼搓磨一個人的心了,牛島的情緒不能控制的躁動起來,他心想,對這個人就不該聽他說話。
鷲匠老師大概會說我還是太嫩。
「我早就⋯⋯早就想看你那張臉上出現點亂七八糟的表情了!」及川回身,扯著嘴角,一臉勝仗似的。
牛島的回應是再次狠狠的撞了進去,然後把對方就著插入的姿勢轉了一圈,從正面吻過胸膛,沿著脖頸落下一串細碎深重的吻痕,然後咬著及川的耳朵,帶著一種滾燙的笑意緩緩說道: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