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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藹打開寵物飼料袋將裏頭的乾糧一顆一顆取出放在桌子上數著。一、二.......四十九、五十。袋子裡只剩下五十顆乾糧,如果不包含袋子底部卡著的碎屑的話。空著的飼料袋散發濃厚的飢餓感,莫藹看著空著的袋子發楞了一會兒,然後嘆一口氣。他將一個用了很久的破塑膠碗放在桌子邊緣,小心翼翼的讓所有飼料不掉出來全部滾進碗中。
「嘿,兄弟。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是,這可能是今天的唯一一餐了。」莫藹將碗放到地上,狗馬上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哪怕其份量少的沒幾口就全吃完了。
「兄弟,忍耐著點吧。我也在忍耐阿。」他找出一把生銹的剪刀,小心翼翼將包裝袋剪成一片,放便給狗舔淨底部的碎屑。
「乖,今天好好看家吧。」將垃圾處理掉之後,他摸了摸狗的頭,就這麼出門了。
今天仍舊是艱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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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good, Bob
機器狼今天很有精神呢汪
夢不知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莫藹說不出過去的人生是怎麼樣的滋味。他確實擁有一段年少輕狂的日子。揮金如土,仗著有大哥罩走路有風,在他還擔任某個小販毒集團的中間人時。偶爾他會懷念坐計程車直接扔出千元大鈔不找零的日子,懷念小弟看到他就鞠躬哈腰,用貧乏的詞彙拼命的諂媚。坦白說那段日子真心不錯,在他被捕入獄以前都算很不錯。
自從他入獄之後以前稱兄道弟的家伙也跟著不見人影。別說來探監,一封信都不曾寄來過。在他出去之後還把他當成是瘟。而在他坐牢的過程中,父親氣的病倒了,而他也未能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面。
莫藹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畢竟他不是很喜歡自己的父親。
父親是個退休在家無所事事的老軍人,平時在家不是喝酒就是把他當出氣筒揍。小時候在父親揍他的時候他總會跪求父親的原諒,甚至哭喊著希望母親來救他,但是母親只是在一邊發著抖看著不出聲阻止。不曉得這樣的事究竟經歷了多少次後,莫藹放棄哭也放棄求救,閉上雙眼想像自己是一顆輕飄飄的紅色氣球,因為只充了差不多六成的氣,因此即便被抓著打來打去也不會有感覺,不會受傷。隨著拳頭戴起來的風左右輕輕搖擺,等待著父親的毆打結束解除對他的束縛,他就可以飄到天上追尋自由。這樣的生活他忍到十五歲的某一天,有一個人將他從父親的手中解放,卻也同時給他繫上他一生都無法解開的線。
那個人自稱天樂,古天樂的天樂他說,那個人從不說自己的真實姓名因此大家都叫他天樂大哥。在鄉下地方又小又破的國中裡,讀書的人還是有但玩的人還是占大多數,而對於他們這些家裡沒幾個錢的窮小子,天樂大哥的慷慨深深地被他們崇拜著。每天放學就是天樂大哥天樂大哥的叫,跟著大哥吃香喝辣、深夜飆車,跟著大哥去只有晚上開的按摩店尋歡作樂,一群人輪流玩著幾個廉價妓女。但大哥未曾參與過只是在一旁看著,翹著腳半躺半靠在沙發上一手拿著香菸,另一手不時拿起裝著橙黃色酒液的玻璃杯起來豪飲幾口。有時候他們是去鄉下的酒吧撿屍,有時他們是去跟些同樣不愛讀書的不良少女玩玩,當然事後都是天樂大哥買單。
也許現在回過頭來看覺得很荒唐,但是對於一個十五歲少年而言,能擁有這麼豐富的性經驗在學校是很值得誇耀的事。其實天樂大哥不是不喜歡女人,只是不喜歡廉價的女人而已。「等你們賺了大錢,恁爸帶你們去高級的地方 ! 那裏的查某尚水,技術也好,看過之後就不會想再跟這些村姑玩了阿。」每當他們這群小弟向大哥嚷著要怎麼才能賺大錢時,天樂大哥總是一臉神秘的叫他們在等等,以後有機會一定讓他們賺。
等到這群小弟知道該怎麼賺錢時,已經在酒酣耳熟之際把白色粉末吃了進去。大哥說想知道爽翻天是什麼滋味就來舔幾口,因為大家都不疑有他的吃了,所以暮靄即便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仍硬著頭皮嘗了一口。坦白說那種滋味美極了,暮靄感覺自己不再是一顆任人擺布的氣球,而是主宰天空的大鵰,自由自在的在天空翱翔。誰也不能違抗他,因為他是天空的霸者,天空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突然間,他又感覺自己好像即將成佛的高僧,是間的一切都以被他看透,他不再徬徨不再感到恐懼、不再受苦,全身全心都被喜樂填滿,越飛越高,好像連太陽都能抓在掌心中。眼前的景象不斷變換,但都是些快樂的影像,比他至今為止做過的所有好夢還要快樂數百倍的景象。他不曉得他處在這種狀態多久,指覺得自己一直都精力充沛的想要做很多事情,而這樣的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等他清醒過來時已經是好幾天後的事情,感覺從天堂掉回地獄,除了頭痛跟噁心感以外他幾乎什麼也不記得。但是自己在這段時間非常快樂沒有任何煩惱這件事卻無比清晰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中久久不散。他不禁想要再一次感受那樣極至的快樂。在一次......又一次......等他回過神來早已變成毒品的奴隸,一日不吸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夢不知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此時剛好是天樂大哥宣稱出了點意外沒有藥,讓他終於發現沒有這個神奇小白粉他根本活不下去。
他是那群小弟之中最後一個吸毒的,卻是第一個自告奮勇要幫著天樂大哥運送毒品的。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也許是毒品給了他虛假的自信心,讓他自己覺得只要他想做,不管做什麼事都會成功。也許是他真的太寂寞,太喜歡這個整天玩樂的小團體,一想到天樂大哥可能因為拿不到毒品販賣而跑路他就難過。這裡畢竟是第一個他感覺到快樂的團體。是他即將溺斃在憂鬱之海中唯一能搆著的救命浮木。一但嚐到甜頭他就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被他幾句熱血喊話煽動後,其他小弟也紛紛站出來挺大哥,拜託天樂大哥讓他們分一杯羹。
過了好幾年,電視與網路占用大眾大不分休閒時間時,透過新聞他才知道一切從頭到尾都只是個圈套。而且還是個百玩不厭的圈套,總是能套住被社會漠視倉皇無措的年輕人。
莫藹走到一個在報紙求職欄上查到的一個徵臨時工的工廠門前,手在褲頭上抹了幾把,把因緊張而滲出的薄汗擦乾淨,鼓起勇氣進去應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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