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幾近中盤又逢假日,市街的鬧區人潮眾多,彷彿全島上的人都出來逛街似地熱鬧,福原與行伴在開滿冷氣的衣物街,一間又一間地逛著。
看了下手機時間,目前已經逛了兩小時,福原已經開始有些恍神了,雖不是不能理解逛街的樂趣,但煠對逛街樂此不疲的態度也著實讓他欽佩。
更何況對方今天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考慮到前些時候他曾建議道,可以打電話去向弟弟詢問,也許煠真的照做了,而且取得了不錯的回應也說不定。
揉了揉前兩天受傷的額頭,福原覺得自己有些貧血,決定在那人挑選衣物時到一旁的「陪逛保護區」來稍做休息,而離開前也不忘通知對方「煠,我去那邊的椅子休息一下。」
「喔,行啊,累了就去休息。」說完他朝對方擺擺手後,又繼續沉浸在購物的快感中。
望向鏡中的自己,不同於平常,今日他在髮後弄了一個高馬尾,身上穿的是一件白T和吊帶牛仔連身裙,搭配一雙平底的帆布鞋,整體走活潑俏皮。
左手一件淡綠色一字領洋裝,右手一件碎花洋裝,他在鏡子前左右比畫著,下不了決定還轉頭向已經打哈欠伸懶腰的仙子伊布問道,「小仙子,你覺得哪個好看?」
仙子伊布顯得有些為難,老實說大約是煠心情特別好,興致高昂,今天逛的時間才又是這麼長,而這麼長時間下來也讓他的審美開始疲勞,壓根選不出哪個比較適合,更何況對方在牠眼中從來沒有不好看過,這問題根本沒有意義。
實在也有些乏了,仙子伊布決定不回答,逃難似地衝出店門口,跟著前面離開的人跑到「陪逛保護區」的椅子上,至少這次牠還有一起患難的同伴,不算孤單。
看著搭檔衝出門,煠眨眨眼睛,心道連牠都想休息了,自己有那麼誇張嗎?回想一路走過來,也不過提了四、五帶購物袋而已。
搖搖頭,他回頭繼續在鏡前比較,終究是下不了決定,於是乾脆把兩件一起拿去更衣室裡,穿上看效果再說。
眼見連小仙子都跑過來避難了,福原苦笑一番後喝了口水,摸摸身旁穿山王的頭道:「阿瑪,你在這邊跟小仙子一起顧東西好嗎?我再去煠那邊看一下。」
阿瑪雖不善於面對人滿為患的街道,不過有小仙子一起倒還能堅持住,不至於會被人潮嚇到,於是眨眨眼後點了頭,示意福原儘管去吧。
回到那人剛才還在比劃的鏡前,卻怎麼也找不到人,福原左右張望了好一陣子,心想怎麼這麼快就跑不見,該不會是去試衣間了吧?便走到更衣室前看著一個個換好出來的其他客人,等待著看看煠會不會走出來。
換下碎花洋裝,站在更衣鏡前端詳另件綠色長裙,平直的領口恰好落在手臂處,露出白皙的肩頭和脖頸,紗質的裙擺長至小腿,整體看來既是氣質又不至於呆版。覺得兩件穿在身上的效果他都很滿意,沒意外的話應該兩件都會買,不過他還想在試試別件,於是也沒換回原來的衣服,就往更衣室外走去。
一到外面,卻瞧見原本說要去休息的那人站在外頭,煠眨眨眼睛,不知怎麼一陣笑意湧上,提著裙擺往人走去,「你不是說要去休息?怎麼又突然跑進來了?」
「正巧你來,那來幫我看看,我這樣還行嗎?」他對著外露的肩線指了指,「我自己看鏡子是還行,不過還是想聽聽別的意見,」適合?誇張?還是有其他不同想法?總比自己一股腦地做決定好。
「握……」看見等待的人果真從更衣室出來,還身著與方才不同的衣物,讓福原看得眼神有些發直,他無法不去注意那白皙的肩頭,與綠色長裙相襯合宜,使他下意識地發出低嘆和吞了口水。
「我想說總得有人幫忙看看你的衣服。」先前兩小時他已經看得很清楚了,煠在挑衣時多少都會問問旁人與寶可夢的意見,所以當仙子伊布出去後,才毅然決然地又回來。
福原又快速掃視一遍對方現在穿著的衣服,聳聳肩後笑道:「這件還不錯,很適合你。」他除了好看以外沒有其他形容詞了,只能說很適合之類的話湊合。
「這麼貼心啊~我都有點感動了。」他說的是實話,竟有人會因為他要徵詢意見從休息處回來,還是以前從不逛這些店的人,還以為對方在陪他最多三十分鐘就會留在外頭的長椅上等他結束。
「那就好,我就都包起來了。」雖然他幾乎沒從這人嘴裡聽過「不錯」、「好看」、「很適合」以外的詞彙,但於他而言這樣就很受用了,只要沒有一眼就覺得不適合他,他相信自己能撐得起所有衣服。
「看你們一個個都跑出去坐了,我看就先這樣吧?本來還想再選個一兩件再結束。」他望向一旁還未逛完的區域覺得有些可惜,「怎麼樣?有開始覺得無聊了嗎?是不是後悔沒聽我勸去載個手機遊戲玩。」
對對方包下衣服的行為沒有表示,福原只覺得出來一次就買這麼多,那煠的衣櫃得有多少衣服。也好,這樣也看不膩。
「無聊倒不至於啦,只是看了這麼多衣服總覺得有些審美疲勞。」他喜歡看煠在鏡前比對衣服時開心的模樣,也喜歡對方會因抉擇不出來時徵詢他的意見,不過很多衣物對他而言都太大同小異,實在是不清楚個所以然。
「你逛得開心比較重要,大不了我站在旁邊玩手機。」他實在沒什麼在玩手遊,平常的事情就夠忙了,前兩天跟教授討論完後還多了一個小論文要寫,福原也開始覺得在等待的這段期間多打幾個字好像也不錯。
「嘿,我以前怎麼都沒發現,你其實很暖啊。」摸摸下巴,煠用一種玩味的目光看向青年,「從實招來啊,你是對每個朋友都那麼好,還是早就對我有企圖了?你放心老實說,我都不會怎麼樣。」頂多之後拿出來笑笑而已。
「既然你覺得看衣服看到累了,那我們來換掉別的吧,我還有鞋子和化妝品想看呢,給你換掉口味。」說完他轉身往更衣室走,準備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結帳,進去前又轉頭對人補充道,「放心吧剩下的我不會逛這麼久,只是看看有什麼新的還有補充用完的東西。」
一會兒,他重新換上原先的衣服,到櫃檯迅速刷卡付帳後,拉著人的手往店外移動,走向休息區的長椅,對著似乎已經等到困了的仙子伊布還有一旁的穿山王揮揮手,「嗨~我好了,你們等很久了嗎?」
「哈,我自認自己對朋友都滿不錯的。」青年歪頭,也可能是對人都太好了,才會有混分組員跟超宅室友來依賴他,但他也不是那麼在意,畢竟都是自己能應付的範圍內「不過對你有心也是,可能就再更好個一些。」說著還用食指跟拇指捏著空氣,開玩笑地表示那一些有多少。
待對方出來更衣室並結帳完,沒料想到煠會主動過來拉手,就這樣讓對方拉出店外後才回過神,手上還拿著打開頭到一半的手機。
穿山王看見兩人過來,馬上從椅子上站起回應煠的招呼,然後跳下長椅把剛才看顧的袋子交給福原。
「……」福原很意外阿瑪會對自己的感情支持到這種地步,但現在的阿瑪就像個家長般,在示意該幫忙拿的東西要你自己拿一樣地塞過來。
看著穿山王把袋子全交過去的舉動,煠覺得十分有意思,不知怎麼就覺得阿瑪在操心這人。
對於這人方才的回答,他其實不怎麼在意對方比的一些是多少,不過都敢這樣玩笑性的回應他,那就別怪他也鬧回去。一手捧著臉頰,煠歎口氣,很是委屈地說道,「你對我比你朋友才好這麼一些啊,這樣還想要睡我,我覺得你好過分呀。」
「怎麼說都得再好個十倍啊,至少讓我多拿些福利,不然我太虧了。」他露出一副可憐巴巴又無可奈何的表情,把另手的紙袋交到方才握住的手上後,隨即綻開笑容,「所以啊,這些東西再交給你可以吧?」
兩手空空的他,馬上開始物色下一個店家,很快就找到一家頗順眼的鞋店走了進去。
在長椅上目睹一切的仙子伊布,看了看煠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眼滿手提袋的福原一,對後者露出同情的眼神。
接過對方也交過來的袋子,福原眨眨眼好奇地問:「十倍?那你說說還能再怎麼好?在我看來拿紙袋太不夠。」提一提手上的紙袋,他對仙子伊布擺了無奈的笑容,隨後跟上煠的腳步。
「你之前在雪山的時候,不是說像我這樣的好好先生應該有很多追求者嗎?」在對方看鞋子的時候,福原站在旁邊環抱著手聊到:「其實啊……我在學校就是因為人太好,被女生們背地評價是反而不想在一起的對象呢。」
「這個嗎……等我想到再跟你說囉~」這種事先說就沒意思了。
「人太好會不想在一起嗎?」他歪頭想了想,還真是不能理解為什麼,「女孩子不喜歡人家對她好,不對吧?還是……你做了什麼呀~」說到後面,他上下大量著眼前的好好先生,笑得揶揄。
「我倒是挺喜歡跟好好人來往的,這樣有什麼麻煩就能跟人家求救啦,而且還不會被拒絕呢!」說話間,他挑到一雙褐色的短靴,拿了適合自己尺碼的那雙往椅子上坐下。
嗯?剛剛好想是問還能怎麼好?似乎可以開個小玩笑?
他抬頭望向那個環抱手站在一旁的青年,晃了晃手中的鞋子笑道,「嘿,你表現的時候到啦~不是說拿紙袋不夠嗎?」不過這個被拒絕是在情理中的事情,要是這人回絕他也不會怎樣,不如說不答應才是正常的。
「嘿,你是說幫她們做分組作業之類的壞事嗎?」福原可真不會隨便對他人動手,一方面是自己沒有被誰深深吸引過,另一方面是早前對誰都會保持距離,當然,除了眼前的人除外。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表現,為了救人而展露實力反被人嫌,對待同學做爛好人卻被評價不適合,好在煠都不是那麼在意。
看著煠就這樣坐下,還明示地要他做事,福原挑了眉後將紙袋放在一旁,上前伸手拿過了鞋,接著原地蹲下,作勢要幫對方退下現在穿著的鞋子,邊抬眼看向對方「我這樣做對嗎?」
「這是好事啊!怎麼我上學的時候都沒有這種組員。」想到分組作業時自己雖然還能哀求友人幫忙分攤,但自己最後還是得做些事情,就覺得忿忿不平。
「你要是能來當我同學多好啊。」這樣他就不用做作業了,當然這種事他是不會說的,畢竟實在有點……
在他沉浸在思緒中,眼前人突然就接過他手上的鞋,還蹲下來要幫他脫鞋子,煠愣了一會兒,實在沒能反應過來,怎麼也沒料到這種要求對方竟然照做了,腦袋一片空白的他,難得地露出呆愣的表情,看著人緩緩點頭,一時間還真多了點傻氣。
仙子伊布在一旁再次見證全程,一臉為難地思考自己是否要退出這間店,眼前的訓練家實在太奇怪了,和牠熟悉的不一樣!
照他這樣講,如果真的是同學的話,那煠應該也是會來抱他大腿的一分子吧。福原不禁這樣想。
對方難得傻愣住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可愛,福原壓抑住想湊上去偷襲的念頭,待煠點頭之後便退下對方腳下的鞋子,宛如服侍王公貴族般將對方的腳給放入短靴內,舉止內斂卻不失流暢,把一雙腳都給套好後,還順便綁了鞋帶。
事情辦完後再抬起頭來,饒有興趣地看向煠的反應,同時問道:「這樣你還滿意嗎?」
至於穿山王看到仙子伊布錯愕的模樣,也戳戳他示意一起到旁邊的椅子避難去。
「你……」真的做了?!
煠瞪大雙眼,一時間他腦內閃過無數的情緒,有震驚,有欣喜,有困惑,還有從未有夠,那稱之為害臊的情感。
一手捂著臉,一向百無禁忌不知羞臊是何物的他,竟因為這簡單的舉動而亂了心神,深覺此刻神情肯定不太妙,他說什麼也不能讓眼前人瞧見,可惜遮擋住臉龐,卻掩不住紅透的耳根。
「……你實在是,哪裡學來的啊……」這不對啊!這人不是應該被他玩才對,怎麼反而自己被玩了。
仙子伊布跟隨穿山王去椅子處避難,耳朵微微垂落,看起來頗不精神。他看向身旁一起避難的小夥伴,非常困惑地表示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冷靜呢?
福原就著下位的姿勢單膝跪著觀察眼前的人,見對方緊張地掩飾臉色,卻藏不住那赤紅的耳際,自己臉也有些紅,只是不如對方那麼害臊。雖然這事是對方要求的,而他也是照單做而已,不過居然得到這樣的反應,令他很是滿意。
眉眼因笑意而彎曲,模樣頗有開心的小狼狗般,福原笑著回應:「你不是這樣要求的嗎?還是我哪裡做得不對?」
而阿瑪面對小仙子的問題,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他只覺得訓練家既然這樣相處得很愉快,那就讓他們去罷。
「……做的太對了。」好氣喔,竟然這樣被玩,還一點反擊的辦法都沒有,煠微瞇起眼睛,恢復思緒的他,開始盤算自己要如何回擊。
淺淺一笑,他放下遮掩的手,眉眼彎彎地看向眼前開心笑著的人。伸手探向福原的耳際,傾身向前,柔軟的唇瓣輕輕磨過耳廓,隨後微微張嘴,以牙尖輕咬垂下的軟肉。
「那麼,親愛的福原先生,你是不是想要什麼獎勵啊~」
小仙子聽了阿瑪的回答沉默許久,視線緩緩飄向兩人後又迅速轉回來。不知道其他夥伴看到會怎麼想,牠說這話還搭配一副眼神死的表情,球球不用說牠肯定一點想法都沒有,其他人……尤其是佛萊,大概會想自戳雙眼。
對方八成已經知道耳朵是他的敏感點了,福原又被煠的舉動弄得全身雞皮疙瘩,險些難以招架,礙於現在還在外面,且是公共空間,福原忍住了發難,臉部卻相對地更紅了些。
「那、那親一下如何?」他開始學著厚臉皮地討些獎勵。
阿瑪得不到小仙子的回應,眨眨眼看往訓練家的方向,外人無法介入的兩人世界莫名引起其他客人的迴避,讓他覺得有些無言,而對其它夥伴會對福原怎麼想也毫不在乎。
「嘿,膽子大了啊,敢跟我要東西了。」略略退回身子,煠有些玩味地看向青年,覺得這人的回應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正當他想接續下個動作時,肩頭突然傳來陣陣輕點,回過頭瞧,一位大約是店員小姐的人面色困擾,卻還是帶著禮貌性的笑意低聲向他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小姐,可以請您和您男友稍微收斂點嗎?已經有客人向我們投訴了。」
啊……真是抱歉喔,煠的眼神瞬間死了好幾秒,原本只是打算逗逗人而已竟然變成這樣子,所幸他基本上不知羞恥為何物,不然肯定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不打算解釋誤會,不論是自己不是小姐還是這人還不是他男友,只是對人表示歉意地點點頭,隨後換回自己的鞋後,拍拍裙擺,拿著方才試穿滿意的鞋子去櫃檯結帳。
「啊、不好意思,抱歉抱歉……。」福原紅著臉起身,連忙手抱著頭對店員鞠躬道歉,卻也沒向店員多做說明,畢竟這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完的,只是對於造成他人困擾感到不好意思。接著拿起放在一邊的紙袋,回頭去尋找剛剛不知跑哪的兩寶。
雖對於被打斷有點不滿,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福原找著兩寶後,便帶著他們往櫃檯走去,等待煠結帳後再一次把袋子交給他。「接著還要去逛化妝品嗎?」
「是啊,我的粉底液快沒了,得去補補貨才行。」接過提袋後,他拿起手機查詢了最近的藥妝店,順著地圖很快地就移動到下個店家。
拿了架上的粉底液,他又晃了兩下,購物籃裡又多了一瓶精華液和遮瑕膏,最後停在口紅架前,拿著一條條試用的東西,在手臂上畫了一道道不同顏色的口紅痕。
「這顏色不錯,嗯……這個也不錯。」他對著手臂上幾道色彩端詳,猶豫不決的他,馬上又轉頭對身旁的人問道,「你覺得哪個好看?」
福原微微蹙眉,這次他真的是不懂了,怎會對一個衣櫃裡只擺著黑白黃的男性問口紅顏色,隨便抓一個店員讓他來建議都比自己胡亂說來得好,但這種東西也不能說好看敷衍了事。
對著這些顏色端詳了一下,福原挑了
鮮豔度

的口紅。
他選中的口紅不是很鮮豔,妃紅色的模樣淡淡的有些接近膚色,看起來有種低調又不失典雅的感覺「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哇塞……這人有認真在選啊。
坦白說,他雖然是真的想買,也是有意要請人幫忙他做決定,不過覺得這人肯定不會認色,他還有點壞的拿了些奇特的顏色,就等著人選了好嘲笑一番,結果非但沒笑到,這人還真選了他正在挑的其中之一。
思及此,煠頓時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福原,說不定他早些把人拐來陪逛,他就會發現這人不是直男,好吧,有點太武斷,至少不是這麼直,想著他還曾經說什麼自己是妹子才能給福利,真是誤會大了。
「非常好。」他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我原本以為你會先一句『這些顏色有差嗎?』,再來可能還會選亮粉或是正紅,你……可造之材,可造之材。」
「在我所有拉來陪逛的男性裡,你真是少數選這些色以外的。」他把方才被選的那顏色拿下來放入籃中,嘴裡繼續唸道,「連色號都不會分怎麼追妹子嘛,真是,選錯色送會發生災難的難道不知道嗎?」
「呃,這些對我來講是真的挺難分辨的。」一時之間還無法辨別煠說的可造之材是什麼意思,還有種通過了什麼測試的感覺;剛剛只是挑了一個最順眼的,畢竟大紅粉之類的色在馬戲團時依稀有印象,那看起來不是很適合眼前的人。
真要他送禮的話直覺也不會挑到口紅去,福原什麼沒有,化石跟石頭最多,不過照上次送紅寶石的經驗看來,那東西不是那麼普遍的禮物,還是跟著煠多學一些罷。
不過被誇獎還是挺開心的,福原擺出虛心求教的樣子笑說:「那除此之外你還有推薦什麼顏色嗎?我不是很懂這類的。」
「怎麼?你也想學啊?怕我以後再出題考你不成?」間接承認自己方才在做小測試,「其實這東西是要看適不適合對方,我說推薦也沒什麼用,適合我用、我常用的不一定會適合其他人。」
「會提亮粉或正紅也只是這是絕大部分的雷區,前者是能駕馭的人太少,尤其是到螢光粉的那個程度,適合的人又更少了,是大部分人的拒絕往來色;後者的話是常見,但通常會用的都已經有了,沒有的就表示她不太會用,所以送了效果不怎麼好。」說著說著,他竟有了還是從前在教其他友人的錯覺,「簡單來說嘛就是要看膚色,你想追的或者已經是你家的那位,皮膚白一點的,就避免選太淡太白的顏色,黑一點的,就避免選太接近棕色或紅色。」
「除此之外你可以自己想像一下,這個顏色塗上去會是什麼樣子,或者更進階一點嘛……嘿,可以想像一下,那個顏色的唇印到你衣服上或臉上是什麼樣子。」後面那句純屬玩笑了,雖然想像無罪,但人都還沒追到就想像這個非常有可能會犯錯呢。
「話說回來,我覺得是你的話還有其他選項不是?像你之前在賣的工藝品就很好看,這個送出去是安全牌吧,很少有人會討厭這東西的,也不用在那邊選人適不適合,喜不喜歡這個顏色,只要那東西漂亮基本就是過關。」
說到這,他想起從前的事,隨即補充道,「不過直接送寶石礦物這種事就不太妙了,要是不太熟很有可能會被直接嚇跑呢!雪山那顆紅寶石我到現在還印象深刻,要不是我還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估計也會被嚇死。」當然,也不排除有人就是喜歡這種土豪式的大款,茫茫人海中總能找到會開心接受的人。
絮絮叨叨說了老半天,他這才發現好像哪兒不對,實在太下意識吧人當以前在詢問他要如何追人送禮的那些朋友,一串話下來都是在教怎麼送別人禮物,可這人是說……喜歡自己啊,這還真是……好像在間接跟人討東西一樣。
「哼嗯……原來如此。」學得快一向是福原的優勢,除了游泳,他還真滿有自信能很快記住新事物,差別在平常會不會接觸罷了,聽著煠宛如講學般的說明,他在旁聽得頻頻點頭,消化這新領域的東西。
煠的舉例也不算難懂,理解後才知道,難怪剛才還拿了些不相稱的顏色給他挑,福原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也慶幸自己選對了顏色。至於想像唇印的部分對他而言也是未知的領域,也許下次在採買時有可能?
提及工藝品和寶石,福原忍不住大笑了三聲「是啊,但是那些石雕還是得請生意夥伴來做,畢竟我的專業還是比較注重在挖掘上。」雖然自己也會處理原石,但那些造型實在是太需要功夫去做了。
想到雪山上送的那顆,當時真的是有很多相似,而且也不是很純粹的寶石,才會覺得送人無妨,不過那顆是……紅寶石?紅寶石?!
福原笑著的臉一陣僵硬,自己居然遲鈍到現在才想起紅寶石的意涵,不過居然早在喜歡煠之前就已經送出去了,那也沒辦法,要現在解釋嗎?還是之後再找機會呢?
他的臉色轉為乾笑,神色有些不知所措。
「至少你有門路嘛,而且你還是最重要的那個原料提供者,拿到那些東西應該不難吧,我看你屋子就堆了一堆。」就算不拿來送對象,送家人送朋友送老闆或送生意夥伴,那東西也是個非常好的選擇。
嗯?這麼想,要是以後想不到禮物要送什麼,可以跟這人要幾個工藝品送是不是?
唉,自己真是個人才。
「說到這個,既然你有門路,我那個紅寶石可以拜託你拿去雕一下?我想應該可以做成項鍊之類的……你怎麼?表情怎麼這麼詭異。」只是想這人有認識的他們關係也到這種程度了,這點請求也不算太過份吧,沒想到對方的表情竟是如此微妙。
「額,你如果不方便也是你拒絕我啊,我沒有說你一定什麼都要答應我才行。」想著自己是否真提了一個很困難的要求,他沒做過這個什麼也不懂,沒準其實請人做這個一點也不容易。
「欸……啊哈哈行啊,這是一點小事沒什麼的。」將剛才想事情的自己拉回神來,不過那紅寶石記得還有些雜質,拿去給友人雕指不定會被嫌怎麼這麼窮酸,要送也送得好一點之類的話。
「沒錯沒錯,我弄這些來相對簡單很多,你如果之後喜歡也可以拿去送人或自己留著。」眨眨眼讓自己清醒些,福原覺得他還需要一點時間準備說詞,便轉移了話題「好啦那你還要買其它什麼嗎?我們站得有點久啦。」
「這種東西我當然是自己留著啊,怎麼可能送人啊!」看過去的視線中充滿了鄙視,「雖然對你來說沒什麼可能見多了,但對我來說很珍貴啊,我還沒捨得買過寶石呢!」
「更何況……唉,你這傢伙怎麼比我還不解風情,還敢說我遲鈍?」雖然以女性緣來看,自己比較解風情似乎比較合理。他歎了口氣,伸出手指戳了下福原的額頭,「我說你,這東西好歹是你送我的,我知道你當初沒有那個意思,但現在都這樣了,那這東西也算有意義了嘛,哪有人像你這樣啊,還叫我送人。」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既然你都答應我了,下次我就把東西拿給你。」對人擺擺手後,提著籃子往櫃檯走去,「我買完啦,等等可以去別的地方晃晃,看有沒有其他好玩的。」
福原呆愣了一下,總覺得剛剛的話好像有點誤會,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晚點跟他澄清時應該就能明白了,於是也聳聳肩坦然道「是是是,我不解風情。」
「好啊,剛才看到不遠處有海岸市集,可以去那邊走走。」他逛到都有點餓了,希望那邊的市集有賣吃的之類的,不然就這樣捱到晚餐還有點時間。
結帳完,他把大包小包的東西都塞給同伴後,自己再次兩手空空往所說的市集方向走去。
到了現場,看著人潮頗多的現場,他頓時生出果然是假日,不管到哪人依舊是多到數不清的感嘆,不過這並不減他的興致,只要這地方的店家有趣,那他就可以逛得非常愉快。
站在市集入口張望會,馬上就開到一間頗順眼的店,於是二話不說,邁開腳步就往那邊走去。
走近瞧,才知道這是一間手工毛線店,店內除了有眾多可愛的毛線編織而成的手工作品外,內部還販賣毛線和編織用具供客人選購。
「這真可愛!做得好精緻啊!」他拿起裡頭一個岩狗狗的鑰匙圈,接著又瞧瞧向一旁毛辮羊的娃娃,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手工技能極差的煠當然是不會去挑戰編織這種事,東西可愛,那買現成的就好,何必自己做啊!所以熱情全用在這些成品上頭,就算家裡已經買了一堆,他依舊會對這些製品動心。
「買哪個好?還是都買啊?」再次猶豫不決。
「既然喜歡的話還是都買吧。」福原站在一旁笑著說,接著也湊近看看。
「哇,毛辮羊的好可愛!」身為迦勒爾的人氣寶可夢到哪裡都能看到毛辮羊造型的商品,果然這裡也不例外「對了,前兩天我也收服到一隻,我買一個吧。」
瞥見旁邊還有青綿鳥造型的吊飾,福原馬上也被吸引住了目光,也拿了起來決定要買。
原本就有打算都買,既然給建議的人都這麼說,那當然是都買。
「你又多了一個新成員?」才幾天不見,這人又多了一個寶可夢,未免太迅速了。
「速度真快呀,怎麼收服的?」眨眨眼睛,想著毛辮羊可愛的模樣,頓時心癢了起來,「我可以看一下嗎?當然,如果能摸一下最好。」
「為了救她我的頭才受傷的哈哈。好啊,順便讓她看看這娃娃。」將毛辮羊從球中放出,羊寶抖抖身子,對充滿毛線的店面感到好奇。
「沽沃羅,這是我……朋友,可以讓他摸摸妳嗎?」有些不好向新夥伴解釋目前的關係,只先用朋友帶過。而毛辮羊看到這麼漂亮的小姐姐,也歡喜地蹦跳表示同意。
「啥?我以為你那個是不小心撞到頭……!?」這人怎麼回事啊!雖然救寶可夢沒有不對而是非常正確,但是救到把自己搞受傷實在是……
微微蹙眉,覺得心思又開始亂了,明明這人在自己眼前活蹦亂跳,證明這個傷其實也沒什麼,但他就是覺得有那麼點……心情複雜。
弄不清自己心中那點情緒為何,他搖搖頭,把那思緒弄走後,才又彎起笑容,蹲下身張開雙手環抱著那團柔軟的毛。
「啊……好好摸啊,超軟的……」他在那團毛絨你又蹭又揉,柔軟的觸感叫他臉上洋溢滿足,「你叫沽沃羅嗎?很高興認識你啊,希望以後還能常常ㄇㄛ……啊,看到你。」
「要說不小心也是真的啦,那時候明明能讓其它寶可夢幫忙的。」福原不好意思地搔搔臉說。
沽沃羅發覺這人似乎不是她所想的小姐姐,不過這樣摸摸還滿舒服的,也很高興地蹭蹭煠的手,友好的咩咩叫。而福原在煠摸羊的期間先去結帳了,回來後給毛辮羊看看他剛才買的娃「妳看,像不像妳啊?」
毛辮羊一看到娃娃眼睛都亮了,不過煠還在她身上摸來摸去,便站在原地笑著看那娃娃。
「你喔……唉,小心點好嗎,那是頭啊,等等砸到變笨或怎麼樣就好笑了。」從羊毛堆抬起頭來,煠用一個很是微妙的眼神朝人看去,頭受傷這種事能笑著說也是很了不起啊。
「好啦,我摸夠了,讓你去玩你的娃娃吧。」他戀戀不捨地再摸了一把後,揉了揉羊頭表示感謝。
拿著方才看重的東西去結帳後,他把東西往方才購物的紙袋裡塞,接著又開始尋找下家店家。
「陶藝館啊。」剛去了毛線工藝品,他站在陶藝品店門口顯得有些猶豫,不過耐不住好奇,還是往裡頭走了進去。
裡頭陳列的工藝品也是五花八門,各種好看的藝品叫他看直了眼,強烈的購物欲差點讓他又在這裡大買特買。
正當他在思考該買哪個回去,他瞧見櫥櫃中有個特別被擺設出來的作品,也是寶可夢,但他似乎從沒見過,那寶可夢四腳站立,長得有點像羊又好像是一隻鹿,身體是藍色的,頭上還有許多角。
引住他注意的不止這個,還有貼在這件陶器旁的字樣,幾個娟秀的字體寫道『買了它,戀情就會成真。』
……戀情有關的難道不應該用愛心魚或七夕青年,不然許願有關也該是基拉祈吧?!還是他有什麼不知道的傳說?
把剛買的吊飾也先放入紙袋,礙於外頭人潮太多容易走散,說服毛辮羊等回家後再給她玩娃娃後,才將其收回球內。隨後跟上煠的腳步來到陶藝館。
琳琅滿目的工藝品讓福原看得很起勁,而讓煠佇足的櫥櫃也吸引了他的目光,也好奇地湊上前觀賞。藍色的釉料作為身體主軸非常出彩,而樹枝狀的鹿角也呈現得很雅緻,上頭其餘的綴色令整個雕塑神采奕奕。
不難看出這是什麼寶可夢,只是做得這麼美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看煠的表情應該是沒有看過,於是好心的為他介紹:「這是哲爾尼亞斯,傳說他會以樹木的型態沉睡一千年,當頭上的角發光時就會分享永恆的生命。」
說到這,福原的目光移向一旁的牌子,有些不解的皺眉「奇怪了,我不記得哲爾尼亞斯與戀情有什麼關係。」但是這玩意兒做得可真是漂亮,說不定是為了讓富人購買的噱頭。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畢竟我對傳說故事還是挺有興趣的,還想說我怎麼會漏掉故事呢?」他可不想在自己的興趣上漏氣啊。
「叫哲爾尼亞斯啊,真是好看,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到本尊。」不過看對方所說,估計是傳說寶可夢,存不存在都是未知數,更何況是見到。
「雖然這是噱頭,不過我倒是好奇,要是牠有關係,你會有興趣嗎?嗯……當然是以你覺得這是真的為前提。」他的話,儘管覺得傳說故事有趣,但對於能保佑什麼還是偏向不怎麼相信,就算退一百步真的相信,他也不會想依靠虛無縹緲毫無保證的祈禱,還是靠自己達成比較有實感。
福原挑起一邊眉,看著那雕塑思考,自己雖然是有信仰都不會抗拒的人,但這類的戀愛加持他本就不會去碰,就算是象徵戀愛的愛心魚福原也壓根沒考慮過。
「呃,我應該是不會買啦,最多當作定情物之類的?」說完馬上搖搖頭,定情物哪有那麼大一個的,「反正我還是傾向自己來比較快啦,就這樣買然後放到老死前一刻才成真的話,不就一點意思也沒有了嘛。」
一旁在結帳櫃檯的老婆婆貌似聽見了兩人的談話,由和藹的笑容轉變得有些憤怒,阿瑪注意到後緊張地抓了下兩人的褲角。
「哈哈哈哈哈——!說得對!還是自己來比較快嘛!」對方的想法意外的和自己合拍,煠頓時捧腹笑得開懷,從前老覺得自己這樣太過現實,現在嘛……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對。
留意到被緊抓的裙角,煠瞧了眼抓著自己的穿山王,接著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向櫃檯結帳的老婆婆,頓時理解發生什麼事,感情是他們這段話被當成來拆台的。
儘管對於店主的憤怒不怎麼在意,不過他心情好,就勉強幫忙挽回點名聲好了。於是他伸出兩手,一把將身旁人的頭扳向自己,隨後飛快地在那人嘴上啄了一口。
「哎呀!這真的有效!我光是站在這裡就實現了呢,大家快來買啊!」他掐著嗓音,一手放在嘴邊對著店內喊道,隨即馬上抓起福原的手,飛快地往店外奔出。
「什……!?」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拽出店面,福原難以置信的抹了把臉,快速眨好幾下眼才搞清楚狀況,但是臉紅的模樣早已被路人給看個透,只好再拉著煠繼續往下間店走。
「你真是……」他喜歡,太喜歡了。
全身因興奮而有些顫抖,飽含著歡喜與不可明說的想法,還是快點去下個地方看能不能消消火。
來到一處書法攤前,恬靜的陳設讓福原停下腳步,他看見酷似宗師的書法老師正在現場寫字,也好奇地走過去看看那人在寫些什麼。
有些時候會把石頭運到類似的店家,店內所擺設的字帖他也看過不少,每每都覺得有種莊重感在那些字上面。
書法老師寫完了一張,撇了兩人一眼後,伸手往旁邊抓了一張小紙塞向福原,上頭寫了四字「情有獨鍾」。
「寫了什麼?」他湊過去,瞧著福原手上的紙,上頭的行雲流水令他感到讚嘆。
「唉,寫得真好看,回去得把這張裱框起來啊。」他還沒細看這是什麼內容,只先欣賞了上頭極有韻味的字體,自己寫的字實在不怎麼能看,唯一能看的就是被逼著練習的簽名,看人能寫一手好字還真有些羨慕。
感嘆完後,他才注意到那位老師塞了什麼內容過來,眼睛眨了眨,他看了看福原,又看回了書法師傅,笑著揶揄道,「怎麼會給你這個啊,你是做了什麼還是臉上表情不對?」不然一般都會是吉祥話才是。
「是啊,寫得真不錯。」點頭與書法師傅致謝,將那紙小心地放入袋子內,一邊反駁同伴的揶揄「我剛剛可不是什麼都沒做嗎……師傅應該是順手抓出來的。」
師傅什麼都沒說,只是笑著看他們倆。福原覺得這人應該是在跟自己暗示啥,可他覺得有點尷尬,便又準備拉著煠往下個攤位走。「謝謝師傅,我們先走了哈。」
他們的前方是幸運繩的製作體驗攤,剛好上一批人已經製作完畢,正一個個收拾準備離席,而旁邊的店員也在吆喝著招攬客人準備下一輪的體驗。
福原對於幸運繩沒啥概念,就像先前所說,他不抗拒任何形式的信仰象徵,本身卻不會去刻意追求,不禁好奇看向旁人有沒有興趣。
「別看我,我手作很差的。」兩手一攤,一來對幸運繩這事不怎麼相信,二來他還真是手拙,假如是買成品戴上那他還能圖個新鮮戴一下,這個要自己來的………他只能說謝謝不用了。
「你如果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做,嗯……行吧,如果你有興趣我也可以勉強做一下,假如沒興趣我們就走吧,前面還有很多店能逛呢。」
「……那還是不用好了,我對這種編織也沒興趣。」他個人對單純的繩子興趣缺缺,若是幸運石之類的話還不錯,可惜那只是普通幸運繩,況且給路人體驗所準備的那繩子的品質必定不太好。
既然兩人的興致都不大,那還是跳過罷。
正當打算離開之際,福原感受到身後被用力頂撞了下,一陣酒味瞬間撲鼻而來,回過頭看是怎麼回事,就看到一名大叔眼神恍惚地盯著他瞧。
一股濃濃酒味撲鼻而來,煠微微蹙眉,回頭往那名醉酒的大叔看去,只見那人神情恍惚,除了盯著他身旁人看也沒有要進行其他動作,於是趕緊拉了人想要離開,怎料到那個大叔好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說,他是不是盯上我們了?」鬆開對方的手,他到酒醉大叔旁邊,發現這人壓根就沒有要理他的意思,「嗯?不對,他盯上你了,嘖嘖眼神熱的勒,你要怎麼回應人家?」儘管嘴上說笑,他還是拿出手機準備報警,要是真解決不了這是最快的。
「那個……請問有什麼事嗎?」福原朝那大叔眼前上下揮手,可那人也沒有啥反應,兩人就這樣對看了一陣子,酒醉大叔的眼角莫名流出了淚水,但在此同時他也轉過身離開。
「???蛤?」他原先都已經設想好,那人會突然一個拳頭招呼過來之類的情況,沒想到居然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福原雖然有點在意,但對方都已經喝醉成那樣了,心想可能只是認錯人「算了,應該是認錯人,走吧走吧。」
幸好這人什麼都沒做就離開了,放下手機,煠對著那人離開的方向挑挑眉,雖然他也挺在意的,不過自己也不太喜歡主動插手管閒事。
遠離了酒醉大叔,兩人又來到一家藝品商店。
「毛線、陶藝,再來就是木雕了嗎?」摸摸下巴,他開始覺得這裡的工藝品店有些多,雖然都是好看,但他也不會一直買同樣類型的東西,除了衣服。
「怎麼樣?你想看看嗎?」他指了指木雕攤位,提議道,「好像是可以訂做造型,你有沒有特別想要雕刻的東西,例如幫你的寶可夢雕一個?」
「木雕啊……」也是平常不會去接觸的藝品,畢竟跟寶石啊石頭一類的要特定造型才比較容易兜起來,木雕類的鑲寶石他也沒見過。
但難得都來了,福原看看陳列架上的寶可夢造型雕塑,發覺種類可真不少,興許是因為手工製的雕刻,每一個看起來都好不一樣。他看著也起了些興趣,決定挑一個目前身上有的夥伴們來買,若沒有就訂製吧。
福原找到了艾路雷朵造型的圖騰柱,上頭彩繪著除了艾露雷朵的頭外,還有代表著超能與格鬥樣式的圖騰,看起來很是新奇。
不過他覺得還想要再一個阿瑪的雕塑,於是走入店舖深處,向老闆訂了一個客製化木雕,阿瑪則看起來很高興地笑得瞇瞇眼。
瞧著穿山王獲得了自己的雕塑,仙子伊布羨慕不已,馬上看向煠的眼裡充滿了期盼和請求。
架不住那種眼神,煠無奈的笑了下,也跟著同伴的腳步去向老闆訂了一個木雕,仙子伊布對此表示滿意。
老實說,成品確實漂亮,一塊平凡無奇的木頭,在師傅的巧手下化作靈動的小生物,飄動的緞帶、總是好奇的眼神都有完美呈現,那位師傅還好心地增加一隻萌虻,讓整體畫面更加的豐富。
「滿意嗎?」他笑著看向小仙子,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才把東西收下去,準備往下個地點移動。
走沒幾步,他瞧見路邊有間手工泡芙,由於是逛了許久的藝品店好不容易冒出來的食物,讓他不禁多看了幾眼。
原本他興致缺缺,想著這東西裡面包了一堆鮮奶油肯定甜到炸,在看到當中有巧克力口味的泡芙,瞬間就改變了心意,在詢問搭檔後,他上前買了兩個泡芙,將一個遞給小仙子後,自己也大快朵頤一番。
終於有食物了,福原從剛剛就小餓到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了食物能墊胃,他當然要去買一兩個來果腹。
在煠之後也買了兩個巧克力泡芙,分一個給自家夥伴食用,自己則沒兩三口就把泡芙給解決了,巧克力的味道飄散在他的嘴中,洋溢著幸福的感覺。
「嗯,好吃!」他滿意地舔舔嘴巴,愉快地稱讚道,要不是快要到晚餐時間了,估計他會想買第二個。
解決完空虛的胃,那再繼續留著也沒什麼意義,將手上的紙袋垃圾折一折往附近的垃圾桶丟去後,立刻邁開腳步離開了泡芙店。
離開泡芙店後來到附近的廣場,現場設置了許多長椅子,估計是要給逛累的人休息的。
算算也走了不少距離,腿也有些酸了,於是他在現場掃視一圈,想找找有沒有空的長椅,怎想空位沒找著,倒是舉目所及都是正在接吻放閃的情侶。
「……今天什麼日子啊……」也不是七夕啊,不過假日本來就有很多情侶會出來約會,這也是正常的,當下他真感受到他們在鞋店是怎麼造成人家的困擾,這一幕幕親暱的放閃畫面實在是……令人不忍直視。
「哇……」某方面來說這還挺壯觀的,不過廣場沒有什麼服務人員會干擾,情侶們想在戶外談情說愛的心情,他現在也理解幾分。
但分明就還不是正式情侶關係的他們,反而讓福原感到些許尷尬,一方面是剛剛都已經親過了,另一方面則是想起剛才在鞋店時的自己,就是像現在的情侶堆們無不放閃吧。
有些好奇對方會採取什麼動作,福原不禁往身旁的人撇了眼,在這裡親嘴總覺得反而是……跟風?
無奈嘆氣的同時,他下意識往身旁人瞥去,正巧見到對方也正在看著他。
頓時又是一陣笑意湧上,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感到趣味,然他一向是不怎麼會探究到底的人,尤其是對於自己的情緒,有了便是有了,思考這麼多有什麼意義?
「怎麼?你也想跟一下不成?」他戲謔地勾起嘴角,偏頭點點臉頰,接著做出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你想的話也不是不行,只要弄得我高興,隨便你來。」
其實他也不是真要這人做什麼討他歡心,終究是他允許的事情,就算對方什麼都不做就做了什麼他也不會拒絕,說這話純粹是好奇人會有什麼反應罷了。
對方沒有明確拒絕,反倒是隨便他,讓福原愣著眨眼後,吸了口氣做心理準備,打算就這樣順應場所的氣氛,也不顧其他的,跟風就跟風吧。
由於自己還是稍嫌矮了點,福原在走近時微微踮起腳尖,掛滿購物袋的左手環住對方的腰部,右手則放上煠的下巴穩住,就這樣子親了上去。
唇瓣疊上時還有股巧克力的香甜,兩方嘴裡的氣味交合在一起,香得誘人,令他腦子裡有些混亂。品嚐完那味道後,福原才捨得鬆口,心裏有些激動地喘了下,壓低聲音問:「呼……如何?」
唉,還真……
大約是這次的吻比前幾次都要久,此刻他才真有兩人已經親了的認知,他眨眨眼睛,腦袋一時間還有些混沌,低頭瞧著福原的表情,心裡頓時覺得癢癢,只想在做點怪。
「嗯……還可以啦,就是……」他刻意摸了摸自己的後頸,故作為難道,「脖子有點酸,低頭低太久了,你要是至少有這麼高的話那好說。」說完他還一臉認真地在他頭頂下大約五公分處比了比。
「倒是你,你這樣踮腳不會酸嗎?你力氣不是很大嘛,幹嘛不直接把我抱起來,這樣也不用這麼辛苦不是?」說完,他還故意揉了揉對方的頭頂,再次強調兩人的身高差距。
嫌我矮是吧。
福原被逗得有點不滿地瞇起眼,之前明明還祝他長到一百八的。
正好摟著腰的左手還沒放下,於是半蹲下來用右手撈起煠的大腿,很快地做了一個公主抱的姿勢,將對方上半身攬到自己胸前,貼近臉問道:「那這樣呢?」說完後還順便往那人臉上小啄一口。
兩人的姿勢引來不少廣場情侶的目光,甚至可以聽見細碎言語,像是在與自己伴侶也討一個公主抱。
被迅速騰空的感覺弄得呆愣幾秒,連帶著被親了臉蛋後也沒來得及有反應。
下意識摸了摸被吻的地方,視線又瞧向同伴的臉,剎時間心跳似乎漏了一拍,隨之而來的就是難以自制愉悅感。
「哈哈哈——!非常好!就是這樣!」他笑得開懷,伸出雙手把人攬緊後,對著那片嘴唇又是一個吻。
這人實在是太好玩了,他想,和這人做那些親密事,非但沒有任何排斥感,反而還越做越有樂趣,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可這是喜歡嗎?
他還是沒想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可惜沒人能給他答案,他也不喜歡找什麼戀愛咨詢。
答案似乎只能繼續由他尋找。
福原見煠如此開心,自己也難掩欣喜,整個胸膛湧上一股滿足感,於是在親吻時抱著人原地轉了一圈,像是對還在看著的情侶們炫耀他有多麼高興。
他從沒感受到這麼快樂過。
轉完圈後,福原將心上人輕放於地,好讓對方能站直後,無視於兩旁的觀眾,再次簽起煠的手往下一個地方走去。
離廣場不遠的是一間香水信紙店,舖口陳列著各式的信紙令人好奇地佇足,在這個通訊發達的時代已經很少人會用信紙溝通了,福原頭幾年旅行時也沒有使用過,不知不覺就到了手機年代。
「信啊……」也因為自己上大學的緣故弄了一支手機,信紙對福原而言很是新奇「我沒怎麼寄過信呢,不過他們用的香水聞起來真不錯。」
「我也是,手機都這麼發達了,平時也沒什麼機會會寄到信啊。」而且他怕麻煩,能夠用說的就絕對不用寫的,要聯絡直接打個電話過去不然發個訊息不是快多了?
「不過我爸媽倒是很常給我們寄明信片呢,去一個地方就會寄當地的特色風景照回來,我那邊就堆了不少。」想起收到自家母親的明信片,上頭總是充斥著歡樂,雖然偶爾會被唸說都不回信給他們,訊息和電話多冰冷之類的。
拿起信紙,將其靠近鼻尖嗅了嗅,沁人心脾的氣味轉瞬間流入鼻腔,確實是他會喜歡的味道,「滿好聞的,買起來當收藏應該不錯。」但他可能不會用就是了。
「感覺很不錯啊,跟電話寒暄比別有一番風味。」自己身上總是無牽無掛地旅行,有人想寄給他也難吧。
說著便走近店內,挑選了一簿以關都寶可夢為主題的明信片,「買一本收藏好了,說不定哪一天用得到。」比方說寄給生意夥伴,亦或是同學教授,想到他們收到應該會驚訝自己怎麼會寄明信片,就覺得高興。
結帳時店員多遞給福原一張信紙,說是贈送的,上頭還有他的Q版畫像,訝異之餘也將信紙拿給煠看「你看,畫得不錯欸。」
「確實,他們夫妻倆在環遊世界也沒跟我們說行程,收到明信片時還真有種驚喜感,就像開箱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幫他為了維持這種新鮮感,不論是通話還是訊息問候,怎麼問都沒法從兩人那得知接下來的行程。
跟著結帳完,他看向福原遞給他的紙張,上頭可愛的小人莫名令他喜愛不已,目光在真人和Q版畫像中來回,信紙上繪出的眉眼和神情確實與真人有幾分相似。
「畫得真好啊,看得我都想帶回家了。」也不知說的是人還是那張畫,「真羨慕會畫畫的人,到底是怎麼樣才能畫這麼好。」自己的畫總被身旁朋友吐槽是毫無藝術感的抽象畫,儘管自己覺得肯定沒那麼誇張,還是對有這種技能的人抱持敬仰。
「哈哈,我偶爾也會畫點圖,之前那些石雕平面就是我設計的,不然有空教你如何?」福原自覺畫畫功底不錯,以前與夥伴商討的商品造型都由他來畫概念,再由它人做出實體,上學後就較少繪畫了,頂多討論傳說寶可夢時,自己所想像並畫出來的圖片會讓教授讚揚。
聊著邊走出店家,橙色的天空漸漸刷暗,福原摸摸肚子,正好晚餐時間也快到了,他提議找一間附近的餐廳坐下來休息兼吃晚餐。
「你會畫圖!」他瞪大眼睛,再度用著奇異的眼神打量著福原一,誰想得到在做冒險探勘這些粗硬工作的人,竟然會這樣纖細的技能。
「是真的假的!我能看看你畫的圖嗎?」眨眨眼睛,他看向同伴的視線充滿了驚奇和期待,裡頭還夾雜一絲絲的崇拜。這人給的驚喜感也太多了吧!怎麼會有這麼多技能,尤其是取名取得真好,要是他有一半的取名能力就好。
視線往一旁裝飾得頗為華美的餐廳瞥去,想著當初說要請人吃飯,結果去酒館那次這人早就吃飽了,原本就估摸著要再請人吃一次飯,再加上這人今天是被自己拉來陪逛的,請個高級一點的東西挺合理的。
「就這家吧,我看得喜歡。」說完便把人往那間的方向拉去,走近一瞧才發現,這間餐廳正在辦活動,儘管自己對免費甜點沒興趣,能打八五折這點對他來說就非常夠了。
「行啊,有機會就給你看看。」也許等等去餐廳借個筆,就能在明信片上畫一張了。
往店口的牌子瞧,上面寫的是情侶套餐才有八五折,還好不是情侶入場一律八五折,不然以做事正派的福原而言,身旁的人都還沒正式答應他,他哪敢走進店家去騙那打折。
餐廳裝潢走花園咖啡廳的設計,綠意盎然的外牆旁邊還有露天座,可以看到有幾隻體型小的寶可夢在露天區玩鬧,讓福原很中意「好,就這家!」
走進店家,仙子伊布瞧見有好幾個寶可夢在露天區,便按耐不住自己想玩樂的心,飛也似地朝那片地奔跑過去,對煠的一聲驚呼叫喚也沒有理會。
看著飛奔而去的小夥伴,煠搖搖頭表示無奈,跟著同伴隨著服務生的帶領下入了座,接著在服務生詢問點餐時,非常自然地要了份情侶套餐。
早確認過了,情侶套餐也沒限制餐點要點什麼才行,只不過是一個名義做促銷,餐點飲料可以隨機組合,還附贈甜點,傻子才不點。
他才沒在管跟自己來的是不是交往對象,放以往跟其他友人,都能毫不在意地往做情侶促銷活動的店家走,在外人看來就是一男一女誰會特別懷疑,就算有店表示需要接個吻確認,也能用借位解決一切。從前都能這麼做了,現在跟一個和自己告了白的人一起,他更是沒有心理負擔。
阿瑪與福原互看了一眼,便自願去露天區看顧愛玩的小毛球了,福原也打算上菜後再把他們喚回來。
端詳著菜單,店家理所當然有寶可夢為主題的菜色,既然套餐可以自由搭配,那也不用顧忌太多;福原點了一份燃燒蟲咖哩飯,菜單照片上以紅蘿蔔作為脖子的角柱看起來很特別,飲料則是普通的蜜紅茶。
「這樣就可以了。啊,等等可以借個筆嗎?」服務生應聲後將菜單交還回去,讓對面的人接著點餐。
看過菜單後點了皮卡丘造型的蛋包飯和一杯造型拉花咖啡,接著又額外點了一個三地鼠三明治當點心,想著等兩寶玩回來後能給他們吃,大不了就自己解決。
等服務生收走點好的菜單後,他支著臉頰,一臉好奇問道,「借筆幹嘛?你要現場畫一張給我看嗎?」當然是玩笑亂猜的,圖這種東西感覺就要找個地方靜下來好好描繪才行,能隨手畫成一幅好看的,那肯定是大師等級的。
「不過真的沒想到你會畫呢,從哪裡學來的?平常的模特兒是什麼?寶可夢?風景?還是……你自己?」
「對啊,想說就順便嘛。」接過服務生拿來的筆,福原拿出方才買的明信片簿,在背面的空白處開始比劃。
「我也沒特別去學,都是畫畫寶可夢而已,給朋友設計的產品也都是寶可夢不是嘛。」當然偶爾也會嘗試描繪不同的事物,比方說旅行時所見的風景,或是曾經遇過的人們。而只要有東西能看著畫,那自然是能畫得更為上手。
福原覺得自己對審美有一套高標準,馬戲團時代的各種表演充斥他的童年,到脫離組織後自己出來,接觸各類礦物、走遍各大風景,他看過許多美麗的東西與地方,才會對自己筆下的描繪有講究。
觀察眼前的人一陣子後,福原便熟練得下筆,沒多久一幅半身人像就完成了,他將明信片撕下來給對方看,並笑著說「畫好了,這就送你吧。」
接過明信片,本來對沒多久就完成的畫作抱有太高的期望,可當他一見到上頭的人像,馬上被驚豔到說不出話了。
上頭的人正是自己,簡單的幾筆勾勒出帶笑的眉眼,嘴角的一抹弧度有著柔和又有不正經的嬉鬧感,柔軟的髮絲垂落在臉龐,配上後頭束起的高馬尾,看著還真透著一絲俏皮感。
他覺得自己好看的不得了,被對方畫出來的圖片更讓自己這麼覺得,他看了眼福原,又看了眼手上的畫作,驚喜的情緒讓他說話都有些不順了,「你、你也太厲害了吧!超好看的!這、這真的是馬上畫的?還是你其實是拿早就畫好的來騙我,這也太像了!」
視線又回到明信片上,依舊無法置信的他,帶著驚嘆又說道,「我的天啊,才看幾眼就畫得出來喔,沒有練習過?這到底怎麼辦到的?」這大概是他這輩子都無法達到的水準吧。
「我剛才不是就在你的眼前畫了嘛?」隻手撐著臉龐,有些好笑地看著對方。煠的反應令他欣喜,自覺以後可能要多畫一些。
「要說有沒有練習過,其實還是有的,不過我不會花太多時間畫,所以大多都是這個樣子。」像是閒暇時還是會拿個筆來畫個幾撇,最近要說畫人像的話……他都是看照片畫著眼前的人就是了。
想到這,福原的臉又有些紅了起來,因自己平時的思念隨筆造就剛剛的熟練,感到有些害羞,撐著頭的手也半遮著臉頰。接著他又想到早些時間所提起的紅寶石,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反正是早晚要講的東西。
「話說……你知道每個礦物或是寶石,都有各自的意涵嗎?」他紅著的臉又更紅了些,頗為羞澀地開口。
「嗯?你是說像『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這種話嗎?」他的視線還集中在畫上,還沒發現對面的人已經脹紅了臉,只有些好奇這人說話的語氣怎變得如此小心,似乎還帶著些許的試探意味。
「我沒特別研究跟注意啦,不過大概知道有這些事情,怎麼?你想跟我介紹你最近挖掘出的石頭有什麼含義嗎?」他還真沒把連結往從前那顆紅寶石身上放,畢竟那已經過於遙遠,而且對方都說那是多的不要的,哪還會再往那處想。
更重要的是,他其實只認為那些礦物和寶石的特別含義,都是商人用來讓大眾買單的話術,傳說故事聽了多少還會覺得有趣浪漫,這東西知道了後,你如果沒掏錢出來買,那石頭的意義又與你何干?所以對於這方面煠壓根沒有研究,自然也不可能知道石頭對應什麼含義。
「不,你說的那個比較像商業操作的意思。」忍不住吐了句槽,說到底這些意涵也真的有些是操作出來的,但既然都研究了寶可夢的傳說,那相映的寶石文化自然也有些涉獵。
「寶石的意涵,更多是來自於它們形成、質地、顏色以及故事,比方說琥珀,有人會將其比喻成『太陽石』,它那樹脂材質在氧化後會由黃慢慢變深,最後變成紅色。」他稍微停頓一下,思索這樣說會不會有些過多「而藍寶石,象徵永恆、寧靜等,並因為其傳說而被稱為『命運之石』。」
深呼吸口氣,停頓了好許,才緩慢地開口「至於紅寶石,瀰漫著強烈的生氣,象徵了熱情如火的愛,素有『愛情之石』的美稱。」福原說這話時,眼睛直視著煠,語調非常堅定「對,愛情。」
「嗯,愛情。」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對方指什麼,只是不自覺跟著對方強調的話語唸了一遍,同時心裡納悶這人為什麼要強調這件事。
「所以琥珀是太陽石,藍寶石是命運石,而紅寶石是愛情石嘛,我這樣整理沒錯吧。」他邊說,邊把手上的明信片收進包裡,「那這麼說的話,我這邊那顆——」
說說一半,他才驚覺對面的人所指為何,自己屋裡那顆就是紅寶石,還正好是這人送給他的。
霎時間他臉上泛起一抹紅,一直以來他只當普通的裝飾品而已,原來這東西有這層意義嗎?!接著他又想起,這人送石頭給自己時,才見第二次面呢,對不怎麼熟識的人送出這等意義的礦石?!
「你……你還敢說自己不是顏控,我看你早有預謀吧!」忍不住吐槽,他一臉無法置信,又覺得這意義過於重大,對方丟了這麼個東西給他,讓他臊得臉都不到往哪擺才好。
兩手捂著臉,得知這事後煠頓時混亂到不行,很是崩潰地開口道,「你在想什麼啊……我們那時候才見第二次,你對第二次見的人送這個!?要是我知道紅寶石的意義怎麼辦啊!」說真的以自己對這人的了解,對方當初應該是真的沒有特別想法就送了,只是一想到那寶石的意義,他的內心就完全冷靜不下來。
「等等等等你先聽我解釋!」福原將雙手擺在對方面前,企圖讓對方專注於自己的話語上。
「那個時候、那時真的沒想那麼多的!我也是到剛剛才想起來這件事的,就是買化妝品的時候,所以想說還是早點跟你講……你想想嘛那時候送的還有雜質在裡面,真的要送是不能有那種的……」
他將一手撐回自己的額頭掩飾面紅耳赤,說話的聲音因害臊而越來越小,然停頓了一陣,又重新鼓足了勇氣,再次面對對方。
「但是,現在我是真的可以跟你說了,我愛你。」
今天一天的行程真的很快樂,是他不曾與他人共處時所感受到的愉悅,福原第一次認知到,這或許就是喜歡、就是愛。
既然認定了那就放手去追,即使感到害臊,仍不改他喜歡的事實。
啊啊啊啊啊啊這人怎麼回事!沒事在這時候告白幹嘛!挑別的時間不行嗎!說話歸說話也要看別人能不能承受住啊!
他現在真是恨不得把人給打一頓,就算自己打不過也一樣,怎麼會有人能把這三個字這麼自然就說出口,太恥了!不但說出來很恥,聽的人也很恥啊!
從聽到紅寶石的意義後,雙手就沒有從臉上移開的煠,頭又低得更下去了,而儘管有些惱羞成怒,他依然感覺到自己是開心的,無論是在對方與他解釋時,還是再次被告白的時刻,那稱之為心動的情緒在心底悄悄的萌芽而出。
「我、我知道了啊,你快先別說話了。」不然他覺得自己腦袋要炸開了。
「我當然……當然知道你那時後沒有想太多,怎麼說我也不覺得你是這樣的人,既不浪漫又不會花言巧語也沒有心機手段的你怎麼可能?」說了一串不知是褒是貶的話語。
「但、現在我知道意義了,也知道你剛剛在店裡為什麼要說那種話,就……如果你心裡真的在意,那你就自己另外挑一個,沒有也無所謂,反正我已經收到了,我才不管當初你是不是有心那有沒有雜質,既然給了我,那就別叫我送人,也別想收回去。」說完,他將視線望向眼前人,單指寶石這件事的話語,到後來似乎意有所指,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這話隱約透著些許的佔有慾。
福原覺得現在自己的羞澀絕對不亞於對方,而看到他的反應、聽見他的話語,著實心中洋溢著充實感,也很高興能和對方講白這件事。
畢竟那帶有雜質的紅寶石,在送禮上是完全出局的,他其實不希望旁人解讀為是不忠實的愛情,但福原心底認為那顏色與煠是最為相襯,也煠的想法感到很是欣喜,一點也不認為那帶著占有慾的發言有什麼毛病「嗯,那我也不會再這樣說了。」
話題告一段落的同時,晚餐也正好上桌,他起身去叫喚露天區的兩寶回來吃飯,順便給對方一點空間。
看著對方離去,煠支著臉頰,在方才那陣混亂逐漸沉澱下來過後,開始思考今天下來發生的事情。
不得不說,這人真是個爛好人,從剛認識時就覺得,當初兩人只是朋友關係,如今告白後似乎又更好了幾分,而且還相當聽自己的話。
若是光看這方面,對方當然是極好的人選,可自己要是沒那個意思,怎麼能隨便玩弄這樣一個大好人的心意。
唉,自己是怎麼了,明明以往都不會想這麼多,直接應下明顯對自己很有好處,可他就是不想,興許是玩弄一個老實的好人會讓自己過意不去?
呵,他什麼時後變得這麼善良了?
微微蹙眉,思考了這麼久依舊得不出解答,耐心不高的他再一次搖晃了腦袋,把注意力移回送上來的食物裡。再讓他想一會吧,現在重要的是這些餐點,冷掉了就不好吃了。
將兩寶給帶回座之後,福原看對方已經開始吃起晚餐,便聳聳肩未挑明什麼,把阿瑪的那份晚餐交給他後也開始享用。
福原吃得有些心不在焉,雖然平常就不是會刻意追求美食,也對食物的標準很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完全不在乎那可憐的咖哩飯。
阿瑪察覺到之間的微妙氣氛,眨眨眼看向訓練家,像是在好奇他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麼。而福原也注意到夥伴的視線,纔又想了一個話題打算轉移注意力。「對了,你跟你弟弟現在還好嗎?」
見自家小夥伴回來,煠朝她招了招手後,把三地鼠三明治遞了過去,小仙子玩累了,肚子恰好也餓壞了,看到食物眼睛馬上發亮,兩三步就跳到餐桌的空位上啃著餐點。
因為不久前的大告白現場,他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正不知該如何開口,幸好眼前人先打破了沉默。
「現在嘛,非常好。」他簡單掠過自己差點被打槍的片段,直接分享的結果,「哎呀~那孩子就是嘴硬,說我煩,但後來又跟我說有事還是能打過去,真的是彆扭的很可愛對吧!」一手捧著臉頰,煠的神情很是愉悅,「你的意見真的很有用呢!幸好我有打過去,不然怎麼能發現他這麼可愛的一面呢~」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我還能繼續找你做諮詢嗎?」眨眨眼睛,大概是把上次的突破進展都歸功於眼前人,於是下意識地依賴上了,「就比方說,你覺得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呢?給點建議嘛~」
「這樣啊,那真的是太好了。」不管是自己建議管用,亦或是兩邊的交流結果。看來對方的手足只是嫌太常打電話而感到厭煩,情理內該幫忙的事情還是會做的,畢竟是兄弟嘛。
不過福原對於手足的相處模式也不甚理解,最多就是觀察同儕,以及從書中學習,對於下一步雖不是沒有想法,但終究缺乏實踐;若今天對方請教的是親子問題,那他可一個字都說不上來。
揉了揉額頭思索,再配上一口咖哩飯,福原才回應道「嗯……當然是可以啦,不過我現在就覺得真的有事情再打過去就好了,至少不要把上次建立起來的橋樑打掉。」這樣好像在叫人就這樣放著不管,將自己的手足當作緊急庇護一樣,可畢竟雙方都需要有獨立的空間,要拿捏中間的尺度可真不簡單。
「如果你希望能和他保持聯繫的話……上一次他主動打給你是什麼時候?聊了些什麼?」
「嗯……主動啊……」他摸摸下巴仔細回想,基本上都是他打過去,要說什麼事對方會打給他,那大概只有,「大概是好幾個月前吧,詳細時間我也忘了,我爸媽玩了幾個地區後回來一趟,喊我們回去家庭聚餐,那次他有打給我討論要什麼時後回去和要不要帶禮物給他們。」
「嘛……我確實是有在思考之後打電話的頻率要不要調整,因為照他的回答看,之前的頻率好像真的太多了。」雖然他真的不覺得,「而且如果想找他討論近況,這個不算事嗎?我不實在不太懂凇……我弟弟他心中的正經事是什麼。」
果然是跟家人有關的事啊。啜飲一口蜜紅茶,福原心中覺得這樣還比較正常。
聞言,福原開始思考對方平常的電話內容到底是什麼,感覺不外乎是親人間的噓寒問暖,但總感覺眼前這人還會聊很多他個人的事「嗯……你有心調整那是好事。」總之還是先肯定對方的進步。
「我有點好奇,那你平常會跟他聊什麼?他是不是都很少講自己的話?」
「欸……聊什麼,就是最近發生什麼事情啊,說說最近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然後我也會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但就是……對,你說對了,他很少說自己的事。」
心不在焉地嚼了幾口食物後,他歎口氣,還是無奈,「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一開始他還勉強會聽說說一點,但後來都是電話講到一半就掛掉了,有段時間甚至連打過去都打不通,後來是有通話音,可是就是會響到語音通話都出來了,說不接就是不接。」
「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啊?」疑惑地看過去,總覺得對方的猜測異常的準確,為什麼啊?
「……」福原眼神死地看著對面的人,直覺告訴他若不是戀人關係,那一般人真的很難招架這種頻率的聊天,他心裏有些底,又不方便全部說破。
他其實也很想與對方的兄弟當面聊聊,不過要以哪個身份去談也是個問題,他只能先放在一旁,還是先從煠的角度旁敲側擊比較實際。
跟著無奈地吞了好幾口飯,他還是決定先放出一點想法給對方思考「我說啊……你這樣子電話的頻率跟內容,在外人來看……很像情侶……遠距離戀愛的那種。」
「蛤?」聽這話,煠嚇得連吃飯的湯匙都差點沒握住,他錯愕地往眼前人的臉上瞧,確定這人說的話是認真的,腦中隨即浮現對方口中的形容想像,頓時感到一陣雞皮疙瘩。
「額——不、不行,我無法,拜託別說了,光是想像我就覺得接受不了。」臉上表情頓時充斥著嫌棄和拒絕。
「所以在你看來這個頻率是……那種關係?」他嫌惡到連那個假設名詞都說不出口,「真的假的……難道家人間三天兩頭關心一下不正常嗎?!還是又是我認知錯誤啊……」
福原倍感無辜地眨眼,在他旅行中遇過會如此與人通話頻繁,且不斷報備所聞的,大概也只有遠距戀愛的情侶了,當然他也看過每天打電話的傢伙,讓他很是好奇電話費都是不用錢的嘛。
當然煠的弟弟也可能沒想到這樣,只是單純被這種頻率給惹惱而已,但在福原看來就真的是……情侶的模式。
「嗯。」簡短應了聲,將方才所想告知對方後,他也懶得再贅述了,趕緊多塞幾口飯讓自己暫時不講話。
扶著額頭,被對方所說的畫面弄得有些頭疼,他是真沒想過會有人這麼想他和他弟,首先這壓根沒有到事,再來跟自己手足是那種關係實在太詭異了,光想像都是一種折磨。
「那啥……那在你看來,我大概多久打一次才不像ㄑ……嗯,那個。」說到那個詞,臉上表情又忍不住皺了起來。
「你想像力還真是……他豐富了。」默默地喃喃吐槽道,他都不知道眼前人的腦補小劇場是如此的豐富,簡直是腦洞專家的代名詞。
你別問我啊我不是你弟,如果真的要這樣電聊那跟我聊比較實際啊我不在乎嘛。
在自己心底好好地吐槽一番,但他可真的不知道怎麼樣的頻率才是比較適當的,畢竟這種事因人而異,然而對方彷彿真要他說出一個標準值來,不然不會罷休。
有些頭痛地把晚飯挖入自己嘴內,吞下後再喝口茶,福原才像是下定決心地對著煠開口:「一個月,然後開頭先確認他有空後,鼓勵他多說一點自己的事,你先聽他說完後再說自己的,比較互相;最好打電話前先預習等等打算聊什麼,才不會讓他覺得太無聊而掛電話。」
「啊、喔、嗯、好,額……一個月一次,然後先預習聊什麼,還要確認有沒有空……」他聽那串話聽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間還像個聽話的學生,將老師說的話乖巧地複誦一遍。
打個電話原來也有這麼高深的學問嗎……他忍不住想,自己從前一直認為和家人電聊只是聯絡感情而已,哪曉得這事還要做功課啊。
眼神死了幾秒,想著既然這人都這麼說,那總要問一下對方是不是也需要這樣被對待,「那個啊……確認一下,因為我之後也要打給你嘛,所以說,你也希望我這樣嗎?一個月一次,然後還要預習講什麼之類的。」雖然很想說如果你覺得我講話太無聊可以不聽,但這事是自己提議的,怎麼說都得認真做才是,要是一下子就被嫌棄,他面子往哪裡擺啊。
對方真的在記這些事令他有些感動,不過這樣一直下指導棋,對方的弟弟發現後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然眨眨眼睛愣了一會,沒想到還真問過來了,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頭,有些臉紅地回答:「呃、我的話沒差啦,你想多常打來、要聊什麼都沒關係,畢竟之後出島我可能要輾轉去很多地方,有個人能固定聯絡……我還滿高興的。」
不管是以戀人還是朋友的身份,福原都覺得這樣的電話頻率沒關係,興許只是自己沒接過這種電話,還需要多番體驗才能下定論。
「蛤?為什麼要輾轉去很多地方,你不是大學生嗎?不用回學校準備開學啊?」看向眼前人的視線有些錯愕,怎麼這人是被退學了嗎?還是——
回想不久前與這人聊到未來走向的事,他突然了然,「你決定了?比我想像中還快欸!能讓我好奇一下你之後打算怎麼辦嗎?去挖掘隊?還是去當探險者?」
「是啊,我請教授幫忙推薦認識的救難隊,兼職探險者。」啜飲一口茶,福原開始回想前兩天與教授討論的內容。
「不過教授是不會白白把我放走的,交換條件是我要把在這座島的觀察寫一篇小論文。還有,這島其實有遺跡,原本來去那勘查也是學校的目的之一,但兩邊好像都喬不攏,讓我拖到現在都還沒拿到許可。」有些無奈地說著,自己只是一介學生身分,沒有准許哪都去不了,不如以前旅人身份輕鬆。
「哎呀,學生可真是辛苦呢……」支著臉頰,瞧著眼前人無奈,自己也跟著無奈地笑了起來,該說幸好自己不是學生了嗎?雖說當學生時,除了課業壓力外,自己過得也是舒心,但真問自己想不想回到那時候,他可以肯定的說免了,他很滿意現在的自己。
「是說,救難隊啊……」他喝著飲品,回想起眼前人在冰洞裡帶著全員逃出去,接著在運送蛋的時候,展現過人的實力來守護蛋群,還有不久前可愛的毛辮羊,據說也是這人所救下。
「真是英雄般的職業,很適合你呢。」他點點臉頰,臉上勾起一抹溫和的弧度,真心覺得這職業與眼前人相稱極了。
「英雄……嗎?」煠說出了他從來沒有思考過的詞彙,他始終認為在黑暗角落所萌芽的他,與這個角色完全搭不上邊。
雪山也好、保護蛋也好,他只是完成能盡的責任,就算是顛覆組織這一門事,也是在涅梅斯的唆使下所完成的,甚至差點殺人;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曾做過英雄般的事,只是在各種情況下選擇如何保全生命而已。
最初的出發點,其實就是不想再有人和自己一樣。
這樣子……就算是英雄嗎?
福原覺得現在思考這些事對自己而言有些過早,便先將其放在一旁,決定專心在眼前「嗯,謝謝稱讚。」他展露舒心的笑容回應。
接著他才想起方才不是在聊電話的頻率嘛,趕緊反問回去「所以,你打算多久打給我一通呀?」
「額……我也不知道。」突然問這個問題,煠心裡實在也沒個底,和弟弟會打得這麼頻繁,除了因為對方是家人外,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是因為對方和他關係疏遠,所以他總覺得自己常打聯絡情感,距離或許能變短一些。
如今這個認知被證實壓根是錯誤的,這麼頻繁的聯繫只會讓人有厭煩的感覺,讓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麼抓頻率好,再加上眼前人和自己的關係……真不是一般的微妙,究竟要多久打一通才好,這問題莫名叫他有些迷茫。
「可能……看之後我們會多久見一次面吧,假如我們很常見面,我也不用太常打過去,不然現實中一直見到,還頻繁電話聯繫,會覺得很煩吧。」他摸摸下巴,自己估摸大約十幾二十天打過去,可也不知道這人怎麼想的,還是直接問比較快,「你不如說說你希望多久接一次我的電話,我很彈性的,想間隔幾天我都可以調整。」
「也是啦,都還不確定會駐紮在哪裡呢,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希望能在關都。」將兩手擺在頭後面,福原也沒有概念自己會想要幾天接一次電話,於是隨便想了個數字
「九天……嗯反正就應該禮拜再多一點吧,如果期間我也想講電話的話,再打給你?」九天真是奇妙的數字,他也不知為何就想到了,反正這事隨時都能調整的,就沒有這麼在意。
「行啊,那我就九天打一次,你要是中間想聊天也可以打過來,要是沒在工作我應該都接得到。」不過自己的手機在工作時都給助理保管,要是對方打過來自己在工作,也不至於會漏接啦,至少有人會回應,只是不是他本人而已。
「希望你能順利在關都地區駐紮,不過如果不幸一點點,被分配到城都駐紮的話,你可以來找我玩。」說話間,他同時把面前的餐點吃得差不多了,視線往窗戶往瞥去,在街燈點滿的廣場上,竟多了許多人在那兒跳舞。
一片歡欣的場面叫他忍不住彎起眉眼,隨後他想到前不久通訊器上顯示的消息,不曉得這景象在研究所和掠奪者對上後還能不能看到。
「你應該也有收到通訊器的訊息吧。」他支著臉頰望向窗外,裝作若無其事隨口說說的模樣,好像只是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會去吧,你打算往哪邊參加啊?」
「哈,關都與成都很近的啦,那有空我會去拜訪的。」說完後順著對面的人視線往外看去,外頭可真不少人在跳舞,他自己是不會跳的,倒不如說從來沒有跳過。
對方突然提起訊息一事感到有些意外,煠不太像是會提及這事的人,於是神情也收斂許多「有,我會參加突襲作戰。怎麼了?你有想法?」
老實講他不太贊同對方一起參加突襲,這事太過危險,到時應該有不少訓練家參雜在其中,無組織的行動有些風險,當然所方一定會規劃能讓參與其中的人出力,又不至於太危險的辦法。
但終究是人多手雜,萬一誤傷到自己人,或是被掠奪者抓去當人質,他心裡可不好受,偏偏自己擅長單獨行事,還有大規模的壓制作業……。
「哈,你果然是去突襲作戰呢,我果然還是挺會看人的。」他眨眨眼睛,看向福原的視線有些許的玩味和複雜。
「我嘛,突襲作戰聽起來這麼危險的事情,當然是能避開就避開囉。」他端起杯子喝了口,面上一派悠閒,「就是問問,畢竟這是最近的大事嘛,我挺好奇其他人是怎麼想的。」
他沒說的是,自己正在猶豫要不要去協助潛入作戰,儘管自己是一個不喜麻煩的人,但在島上這麼久了,總覺得還是想幫忙做些什麼,再加上自己已經兩次收到掠奪者的襲擊,一次是被太陽岩,另一次是幫忙運蛋的時候,要是都被打成這樣還沒想還手,未免也太窩囊了點。
當然,他是有考慮過本身有自保能力的情況,才去思考是否要回應這次的徵招,自己可沒有白白送人頭的興趣。
得知對方不打算參與突襲,令福原稍微放寬了心,不過另一邊的潛入作戰也不是完全沒有危險性,他還是習慣性地提醒「那如果……你有打算參與潛入那邊的話,還是要多加小心。」
將擺在頭後的雙手給放下,他坐直了身對著煠說:「萬一……萬一你遇到什麼困難,就不擇手段地聯絡我,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趕過去。」
這不僅僅是以友人身份所做的提點,更多的是對於心上人未來可能遇到的危難,而所設想的情況,他不希望對方出意外,可自己也無權左右他的決定,便只能這樣說。
「還是我借你一個夥伴?伊古拉如何?他很適合在被懷疑時放出來混淆視聽。」然而他完全沒注意到操心行為有些過了頭。
「……你好像我媽或我爸,啊不對,他們還沒你這麼操心我過。」瞇起眼睛,對於眼前人過度擔心的行為感到有些無言。
「先不說我想不想借了,你的夥伴願意在你要去做突襲行動的時候跑來我這不去幫你忙嗎?」他搖搖頭後,指了指一旁的穿山王,「像阿瑪,他肯定想跟你並肩作戰吧,哪輪得到我?」
「你還是好好照顧自己就好,你那邊是正面硬槓,怎麼想危險係數都比另一邊大多了,還想擔心我,就別因為分心搞到自己受傷啊!」他碎念了好一長串後,認命地歎了口氣,「行吧行吧,我答應你,真遇到什麼難事一定馬上聯絡你,這樣你會比較安心嗎?」似乎間接承認自己確實有意參與潛入行動。
「啊,太過頭了嗎。」聽見對方的吐槽,福原才認知到有些過了火,不過自己的夥伴們都是可以信賴的好傢伙,尤其是生性認真的伊古拉,相信不管在哪他都能有所助益。
阿瑪發覺自己被點名,從剛吃飽很想睡覺的模式中醒來,眨眨眼睛好奇兩人在談論什麼。
「……好,那我就放心了。」聽完對方的碎念和承諾,福原才完全放下,他是沒有太在意自己會受傷一事,不過最近真的滿容易掛彩的,於是也暗暗記下對方的叮囑。
將飲料給一口灌完,心想差不多是時候離開了,福原看看外頭再瞄回對方,饒有興趣的提問:「你會跳舞嗎?」
「……」真沒想到這人會問自己這個問題,而更巧的是,他還真的會。
他還記得那時在兩三年前的公司尾牙,上頭要他們表演的節目便是舞蹈,自己那時即便有母親從前累積的人脈,過得還算不錯,但終究還是個新進人員,導致幾乎每個表演項目都算上他一份,好在母親有舞蹈底子,他回去請教一番後,才勉強練出能拿出手的節目。
他瞧了瞧窗外,又瞧了瞧對方,一邊眉毛挑起,半是好笑半是新奇道,「怎麼?看著他們在跳也想加入嗎?都不知道你這麼有興致。」
「我能先回答你的問題,我會,不過……」他直起身體,雙手環胸,下巴微微抬,一副得意洋洋又驕傲的樣子,「如果你想邀人跳舞的話,總得展現出一點誠意吧?」那次過後他也不排斥做這事,基本是有人邀就跳,不過眼前人特殊,他總想先調戲一番再說。
將雙手平舉於頭兩側,福原故作投降:「唉呀……其實我不會跳舞,也沒有請人跳的資本。」其實他只是隨口問問,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跳舞細胞。
不過對方看起來就是可以來一段的樣子,也讓他起了興致。
說完他又將手放下,右手放在桌上做出邀請的手勢,誠懇地看向對方「不如你教我跳一段,這樣我之後就能展現誠意了,如何?」
「呵,你是在跟我談條件嗎?」他瞇起眼睛,玩味地看著眼前人誠懇的模樣,不得不說他對這個舉動感到十分有趣。
「也行,我就勉強答應你,看在你以後可能要教我畫圖的份上,我來教你跳舞。」說完他拉起那隻邀請的手,笑盈盈地把人從座位上拉起來,和櫃檯迅速地結了帳後,往廣場跳舞的人群奔去。
「他們跳的是社交舞,也就是俗稱的華爾滋。」他指著一對一對跳舞的男男女女,「這種舞很明顯地,分成男生跳的和女生跳的步伐,你不會的話,那就是初學者,由我跳男步帶你會比較順。」
「唔,那就這樣吧。」畢竟是從零開始的初學者,若是自己的跳舞細胞不錯的話,指不定看對方怎麼跳就學會了,而且學女方的舞步也能知道哪邊需要注意,可以體現自己的關心。
「那麻煩你先起步嗎?還是……?」萬事起頭難,福原得先確定哪方先開始更有禮貌些,未來才不會冒犯人。
「首先嘛,你先我先伸出手,接著你把手放上來。」煠隨著話語,先是裝模作樣地鞠了個躬,接著伸出一手意示要人抓,「再來你可以參考旁邊幾對,男方摟著女方的腰,女方搭著男方的肩膀,然後跟著音樂踏步就行了,主要是踏步往前往後,搭配旋轉的力道。」其實他也不是這麼專業,這舞說會跳也只是會而已,當初學就只是為了應付表演,跳得能看他就覺得夠了。
「嘛……說那麼多可能還是很難懂,乾脆直接來比較快一點。」
「嗯,我應該懂了,還是來實際跳看看吧。」沒想到是這麼簡單的東西嘛,不過還是先試試看再來下定論,說不定理論上能懂肢體反而很不協調,就像他學游泳那樣。
也做了鞠躬做回應後,將一手放在眼前的人肩膀,另手牽起,福原眨眨眼準備開始體會第一次跳華爾滋「準備好了。」
一手牽起,一手搭上眼前人的腰,煠聽著音樂節奏,在一個頓點時,帶著人往斜後方走去,接著一個旋轉,又拉著人往前方踏步。
大約也是有些久沒跳了,他其實跳得並不是很順,偶爾還需要偷瞥舞池裡正在跳舞的男女,才能確認下一步該是怎麼動作,所幸還沒忘得全面,這般臨時抱佛腳的行為,勉強算是很成功的。
由對方領著起舞,福原很快地進入狀況,懂得應和煠的動作來旋轉、踏步,就算煠會需要時不時確認周遭來保證舞步順利,對他而言也不是阻礙,以初學者而言順得可怕。
果然學得快是自己的強項,剛才觀察路人的舞步已經可以掌握得當,接著就只是身體習慣而已,不禁感嘆為何游泳就是學不會。
不過兩人的跳舞引來周遭不少目光,大多是直接看去便會直覺想到是女方在跳男步,福原還未來得及沉醉在華爾滋中,便先被旁人的細語給撈起,微微蹙眉表達自己的不安。
「你學得很快嘛,我當初學得可久了。」或許也不是非常久,不過和眼前人的上手速度相比,那真的是算慢了。
他向來怎麼在乎別人的目光,就連當初發現自己的興趣後,也沒多久就以女裝示人,若是一直在乎別人的眼光,那活得多辛苦啊。
只是他並不能將自己的價值觀強加給別人,耳邊的碎語和眼前人蹙眉道模樣,還是不得不讓他做些什麼,讓周圍人閉上嘴顯然太過大費周章,也很容易引起麻煩,不如調整一下他們倆比較簡單。
「吶,我看你也差不多熟了,要不換你帶我如何?」他歪歪頭眨眨眼睛,笑盈盈地提議道,「其實帶著人跳很麻煩的,我倒更樂意被人帶著,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要不要跟我換位置?」
唉,怎麼來跳舞圖個開心,還要在乎別人的眼光呢?福原嘆口氣,對自己沒辦法忽視周遭感到無奈。
好在煠看起來不是那麼在意,那不畏世俗的眼光讓他起了敬佩,泰然的模樣對比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可被周圍的人帶來的不安影響是事實,未避免麻煩並使自己輕鬆些,福原頜首同意對方的提議「……好,換我帶看看。」
說完便將搭著的那手移至對方腰間,稍微緩和腳步等待對方調整動作。
見人接受自己的提議,煠也隨之調整了姿勢,原本搭在腰上的手移到肩上,接著停下隨著音樂移動的腳步。
在等待對方帶領自己的空檔,煠瞧了眼方才還窸窣的人群,不禁問道,「你說,那些人看到男女步互調的我們就驚訝成這樣,要是知道我們兩個都是男的,會不會直接嚇死啊?」
他大概也是好奇,眼前人若是對於這樣的言論很是在意,那哪天自己穿了男裝和人上街,還做今天這些事,指不定收到的側目會比現在更加嚴重,到時候這人受得了不?
重新帶領對方跨起腳步,福原思索著自己方才的反應,還有煠的問話,他可真沒想過這個問題,自己能接受的旁人未必能想像,當初看這人拿下假髮後他也緊張過,但隨即便認為這沒什麼,他就是他,那為何還要在乎?
閉上眼沉默好許,喜歡上就是喜歡上了,自身對旁人的側目會在乎才是該改進的地方,否則以後一起出門得激死自己。
「嚇死就嚇死吧,我管不著。」然而說這話聽起來有些彆扭,很像小孩子在賭氣一般,同時炫耀自己的舞伴有多漂亮讓你們都分不出來。
「嘿,你剛剛好像不是這樣的。」他眨眨眼睛,嘻笑地看著眼前人像是小孩子賭氣的幼稚行徑。
「不過我也這麼覺得,這世上人就是這麼多,想法也是那麼多,要一個一個管還不得累死。」跟著對方的帶領重新跨步,同時感嘆眼前人學得真是太快了,現下跳起來的感覺比方才自己不停偷看旁邊惡補的還好。
「所以呢,我也管不著,但是要是能嚇死一票人,我倒是非常樂意呢。」想著一群人對著他露出震驚和不可置信的表情,就覺得那場景肯定十分有意思,只是這大概得看緣分才行。
聞言,福原挑起眉,心想這人是在工作中隱藏太久了,才這麼樂意在這裡嚇人麼。不過他隨即搖搖頭,並陪笑一番「哈,不過我有時候還是會在意啦,到時候就麻煩你再提點我。」
兩人跳得舞步那叫一個順,轉眼間他們就踏進廣場的中心,宛如宴會主角般,旁人在跳都得遠離幾分。福原察覺到之後便起了玩心,帶著煠在原地轉好幾圈後,將對方身子壓至下腰也不至於倒地,因為他還護著腰。
「親一個?」他笑容滿面地看著對方,大有一種你沒親就不放你起來的氣勢。
剛還在在意周圍人的視線,現在是怎麼回事,感情你想曬恩愛的時候就不在乎啊!
煠真是對眼前人的雙標感到無言,雖然他不怎麼在意,可這人難得如此幼稚的行為,也讓他起了逗弄的心思。
挑起一邊眉毛,他伸手掐住福原的臉頰,故作不滿地道,「你在威脅我啊?怎麼?剛剛還鬧彆扭,現在就想炫耀讓大家都來看你是不是?」
「度。」臉頰被掐著不方便說話,此時的回答聽著很是讓人好笑。
反正現在這姿勢對方不是跌到地板,就是讓他給撈起來,福原專注地看著眼前的人,期盼對方能給他一點反應。「偶也不能再醬在乎別人惹,因為偶眼前有更值得看的。」
喔,還挺會說話的?
雖然對方由於臉頰被掐說的話不是那麼清楚,他還是聽懂了,當下也不知該說這人心態轉變的真快,還是該說這人油嘴滑舌的功力似乎有提升,不過既然話說到他心坎裡,他自然也不會多作糾結對方的心態究竟如何。
「行吧,說得不錯,我就聽你的。」就著掐臉頰的動作,煠湊上前啄吻了一口,接著視線標向已經淡化許多的齒痕,玩笑地試探道,「你說不能再在乎別人,那你說,我現在在大家面前把齒痕補上去,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嘿嘿。」得到回應後被討好地笑了兩聲,將摟著腰的手又收緊了些,使對方更貼近自己,笑臉盈盈。
儘管這姿勢會讓自己的手酸,福原還是很穩地摟著對方,偏頭露出先前留下齒痕的肩頸,低聲回答道:「當然好,在你答應前你要在哪裡補、什麼時候都可以。」
「你的意思說,在我答應後,就不能隨時隨地都補了嗎?」聽對方這話,他又忍不住想做點怪了,眨眨眼睛彎起嘴角,原先在頰上的手改為輕搔著下巴,隨後傾身上去往牙印處蹭了幾下後,在和原來差不多的位置又補上一口。
「要是答應後就不能這樣咬了,那我是不是一直不答應你比較好啊?」他偏頭接著咬了咬耳畔,語帶調笑道,「看起來你比較疼追到手前的,感覺我讓你得手後會馬上被冷落呀。」
「……我還以為你答應之後就不會想咬了。」乖順地讓煠給咬完後聽到這番話,讓他眼神死了好會兒。到底是有多想咬啊,應該有個更明確的標記法才對吧,不然三天兩頭就要咬一下不是很麻煩?
將對方給攬回站直的模樣,他帶著人回到一旁顧東西的兩寶旁,剛才真的是攬得久到麻了,稍微甩手活動活動,神情有些無奈,「又還沒追到,怎麼知道前後差距?我也沒個參考值能給你看,行吧,你想留到什麼時候隨便你。」
「哈哈哈——!你還真的是——」太逗了啊,怎麼會有人這樣回答啊,明明自己那串話隨便敷衍一下就行了,終究也只是玩笑話何必這麼認真。
「行了我玩你的,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不留個什麼實在對不起自己。」他拍了拍福原的肩膀後,對人眨了一邊眼睛,「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喔,要是我給你弄一個奇怪的東西,你可能會丟臉一輩子啊!」其實說真的,要是真跟這人交往還給人留下詭異的東西,到時候自己也是麻煩,畢竟他雖然挺喜歡被注目的,也不想隨時隨地被關注,他就只是想玩玩人罷了。
而方才兩人過火的舉動,早就引起旁人更大的側目,比起男女步互調,顯然有人在公共場所做標記這事更引起注意,何況他們可是在眾目睽睽下做這事,想不被看見都難。
即便還是在意旁人的耳語,可他決定要學習不要再被過度影響,福原只撇了一眼後便聳肩沒打算再做搭理,轉身就去拿回紙袋「哈,有多奇葩我還挺好奇的,你若弄得太奇怪的,我也不是不會提意見。」
說完便牽起身旁人的手,珍惜地磨磨手掌,擺出無害的笑容提問「旁邊好像就是海邊,要過去走走嗎?」
「你就慢慢期待唄。」反正那天來臨都不知道是時候時候的事了,而且他做事太看心情,現在決定了,到時候自己心思說不定又變了,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興致很高啊,還以為出來這麼久你已經想回去了。」畢竟這些點看起來也不是這人會逛的,真難為他陪自己瞎逛了,或許哪天有機會再出來可以去晃個書店什麼的。
對於對方的提議,煠自然是沒有意見,幸好今天自己不是穿高跟鞋,走沙灘路還是很可以,「走吧,我好像很久沒去海邊了呢,正好回味一下。」說著,他突然想起對方不會游泳這事,還有自己因為這個想拐這人去水域玩耍。
哎,可惜了,今天不太適合,他可不想弄溼身上的衣服。他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隨後拉著人的手往海邊移動。
算了,以後還有機會的。
謝謝煠中一起玩逛街!天啊真的是好充實的一天的感覺
阿一自從認定了之後滿滿的小狼狗感就跑出來了
而且我們中間還跑去寫別的,兩個交錯寫真是有夠罪惡
謝阿一中陪玩
不知不覺跑了很多劇情欸,而且還不知不覺就放了很多閃

進展神速到我覺得恐(?
就當作是感情迅速升溫期吧

(???
期間真的被閃到不知道該怎麼接(
到底是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