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招待普通朋友有些不同,雖然斯特恩說過沒有不喜歡的食物,但總不可能招待一位貴族朋友隨便一碗泡麵。丹尼爾左思右想了將近一週才得以決定準備什麼晚餐。
這天,他將馬上就能完成的食材準備好,回到了工作室繼續做他的小東西一邊等待對方的到來。
不久後門鈴響了。

「斯特恩先生,晚上好!」公寓門一開,迎面而來的是丹尼爾一如既往的溫暖笑容,垂下的瀏海讓他看起來更加稚氣了一點。
「丹尼爾,」門開地比他想像的還快,斯特恩才靠上牆沒多久便扳回了身子,提著唇角笑道:「打擾了。」
穿著一身半挽了袖的襯衫背心,掛在右腕的外套恰恰擋住了那黑皮革表,以及拎著一袋物品的白皙半掌。
就著半撩起的前髮,這樣的斯特恩看起來——與在酒吧時沒有兩樣。
也或許這就是這位大貴族最為悠閒的裝扮了。
抬眼順帶打量了會眼前的青年,家居的模樣倒是與原先預想的差不了多少,他能預料到接下來會獲得多麼放鬆的一段時光。
「能進去了嗎?」雙足未抬半步,禮節地等待屋主同意。
「當然了!請進~」敞開了大門,印入眼簾的是連接到客廳的短短走廊,第一個經過的房間是敞開了一半的工作室,但裡頭的燈是關著的,只能隱約看見一盞檯燈和有些凌亂的桌子。屋裡整體是明亮的,就是一間普通但也舒適的小公寓。
「嘿嘿,只是個小地方,當自己家就好!」不知為何有點不好意思的感覺,他靦腆的微微笑,領著對方進了客廳。
在告訴對方可以先把袋子放在餐桌上後好奇的問道:「哇,斯特恩先生今天帶了些什麼呀?」
T|斯特恩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隨著丹尼爾的腳步走入公寓,進門左方半掩著門的工作室輕而易舉地吸引了他的眼光,腳步不禁慢了些許,隨後才跟上了領著自己的青年。
然而斯特恩也不清楚當自己家是什麼概念,作為習慣社交的貴族,即使到了他人的家也同樣保有禮節。
「就帶了點小酒?和下酒菜。」回憶當初丹尼爾在通話裡說的,就帶了些價格稱不上太貴的啤酒來,以及自己做健身餐時順手弄著擺在冰箱裡,最終總是被管家給消耗掉的小菜。
「冰了會比較好。」雖有羅叔幫忙放了保冷劑,但還得稱過用餐時間。
或許斯特恩也不清楚自己此時該如何是好,視線有些低調地跟著丹尼爾移動。
「太好了!那我拿去冰一下,你隨便坐啊。」看到了下酒菜很高興,這正是自己家裡沒有的東西。說完他就跑到了廚房把東西都冰起來,稍微整理了一下才能夠好好放進去。
在聽到了碗盤移動的聲音後,丹尼爾便從廚房的門口探出頭問話:「餓了嗎?嘿嘿——再等我一下就可以吃了!」
看樣子他對今天的晚餐很有自信。
大概也不是這麼有食慾,他想。
隨著青年的引導拉開餐桌椅入座,下意識點開了腕錶的浮空屏幕,隨即被自己這宛如反射的動作給逗笑。
還真是除了酒吧以外的地方都難以放鬆。
擺擺手撤下螢幕,以一個盡量讓自己感到悠閒的姿態稱著頰靠上餐桌,湖綠的眸盛著暖光轉移注目焦點。
以貴族來說真不是多大的房,也好在斯特恩老待在一個資料把自己擠到快沒空間的辦公室,這般的環境不難適應,甚至他覺得算挺舒適。
視線晃過頭頂照光,劃過沙發一角反射出十字芒的啞鈴,被暖光微照的臥房與浴室,最終移向那在廚房裡弄著什麼的暖髮青年。

「…」被整屋暖陽的氣息燻得眼皮重了些,也稍微感受到了飢餓。
——他就是進到香療室了吧?
沒過多久,傳出了煎東西的美味聲音。不知道他到底是準備了些什麼呢?
從斯特恩坐的位置可以看見他的背影,姑且穿上圍裙但後面卻懶得系起。這時他轉過身子拿出了兩個馬克杯,其中一個看得出是某個食品廠商的贈品。

「斯特恩先生平常晚餐最常吃些什麼呢?」趁著煎煮空檔把杯子拿出來一邊問道,帶出了點食物的肉香味,似乎不難想像掛著圍裙的他在餐廳打工的樣子。

「對了,想喝茶、水、汽水還是直接喝酒?」給出了各種選項,事實上若想要選項以外的他也拿得出來。
「通常——平時是管家準備的,大抵都是一些偏健康取向的餐點,每天都不太一樣。」這也是他吩咐的,雖然他看得出羅叔總有想多塞一點肉的念頭,但都被以食慾不佳為由打了回去。
這才盯著丹尼爾圍裙後的兩條綁帶許久,強迫症如他實在很想就這麼替人綁好。

「直接上酒是也不錯。」反正啤酒這東西多喝幾瓶他也不會醉到哪去,斯特恩少爺肆無忌憚。
望著丹尼爾的背影,緩了幾秒,他撐著頰道:
「再坐著就要睡著了,你那裡需要幫忙嗎?」
「欸——這樣啊,好健康哦!」即使一開始就有想過斯特恩應該很注重飲食均衡,但現在才開始思考起了他是否不喜歡吃肉的問題,不過反悔也來不及了。雖然平時自己也是會注重飲食健康,但還是偶爾會吃一點垃圾食物滿足自己愛吃的慾望。
讓斯特恩在這裡呆呆的坐著確實有點奇怪,看到了對方好像有點無聊的樣子便笑了出來,揮揮手請對方來廚房:「啊哈哈,好啊!那麻煩你幫我拿一下餐具和飲料好嗎?」
丹尼爾的廚房比正常的小公寓還要大,各種調味料都很有條理的被擺在架上,他的冰箱還是沒有食譜功能的舊型號,所以一些小食譜還是用貼在了櫃子上。
而最吸引目光的煎鍋裡的是一塊被煎得滋滋作響的肉排,剛煎好的另一塊已經被放在了盤裡麵包上。肉香為充斥著廚房,桌上擺著的是一些新鮮的生菜,番茄與起司。
「偶爾放縱一下也不賴吧?」
今天的晚餐是威金森家拿手的手工漢堡。
得到了屋主的同意,斯特恩跟隨那肉嫩油香走進廚房。
稍稍張望了這區的擺設,簡單明瞭卻又十分居家,接著也沒半點遲疑,逕直走到丹尼爾身後。
「——你等等。」穩穩地抓住了那兩條不斷飄動的綁帶,彎著身使得額髮稍稍蹭上了青年的背,斯特恩沒多在意,僅是專注在迅速打結的動作上,用不著幾秒便打了個左右平衡的蝴蝶結。
終是給他逮著了機會。
「不綁好的話,去勾到什麼危險物品就糟了。」忍不住多叮嚀了番,這才滿意地收回手,隨即從後探頭望向桌上的食材,大致明白了今晚的餐點會是什麼。
「味道是挺香的。」勾起了唇角,話語裡的笑意多少透露了期待給這背對他的青年。
繞到丹尼爾身旁,抬著頭似乎在正尋找餐具的位置。
原本以為是什麼東西沾在身上了,沒想到是綁帶呀。覺得這樣的舉動確實很斯特恩,他輕輕笑了出聲並道了一聲謝謝。他只有在做木工的時候會把圍裙綁好,該是時候戒掉偷懶的壞習慣了。

「餐具在這裡哦!」把一旁的抽屜拉出來,明明是一個人住但餐具和碗盤卻不像是一人份的,「飲料都冰在冰箱了,想喝什麼都可以拿。」在說話的途中已經煎好了第二份肉排。
接著單手將雞蛋敲進了鍋裡,煎出了蛋黃還是液態的惡魔太陽蛋,看來十分熟練。
「蛋黃要熟的還是生的?」準備打開第二顆蛋,微笑著轉頭問道,自己也很期待漢堡的完成。
「半熟?」不熟也不生,是斯特恩喜歡的狀態。
將餐盤放到丹尼爾手邊,依序取走兩人份的餐具,動作莫名地條理有序,爾後側頭望向青年那一貫的笑靨。
他突然覺得,要是能放一個丹尼爾在家裡,大概能像瓦妮菈一樣療癒。
可丹尼爾也不是真能放在家裡的物品,甚至家裡的奴隸也是,那些親密的人也如此,每個人都該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或許瓦妮菈也是,被他給剝奪了某種程度的自由也說不定,他想。
踏步繞過丹尼爾來到餐桌,將餐具一一擺上,再回到冰箱前時他詢問:「啤酒的話,你能喝多少?」

「沒問題!」半熟啊——他小心翼翼的注意著火候,就連料理也秉持著匠人精神一般,希望最後蛋黃將會是入口即化的完美口感。
事實上丹尼爾不太確定斯特恩對於自己的想法,雖然知道是正向的但卻是特別難去定義。他不由得搖搖頭甩掉奇怪的想法。
「嗯?嗯——我覺得,我應該可以先喝

瓶!」剛才思考模式轉換回來,隨便抓了一個數字,事實上丹尼爾自己不太常喝酒,只有朋友來的時候會一起喝上一點。
撒上芝麻的麵包,生菜,番茄,荷包蛋,起司,肉排,特製醬料。這樣基本卻經典的組合是威金森家招牌漢堡的原型,也是丹尼爾最拿手的一道,經過調整也不像市面販售的那麼油膩。

「塔啦~完成了!」很是滿意的樣子。
「兩瓶——?你要確定呢。」帶有調笑地回問,斯特恩想他永遠也望不掉丹尼爾被一杯調酒放倒的事,雖說濃度差得多了。
倒是直接從冰箱裡拿了一手,兩罐給丹尼爾,剩下四罐由他搞定大概是可行的。
松綠雙眸映入那顏色飽滿的堡食,稍顯油亮的麵皮表面由白粒點綴,夾和著新鮮蔬果與半融起司,再來是那壓軸的肉塊仍冒著剛起鍋的油泡,饒是食欲低下的斯特恩也耐不住這種衝擊。
「真的挺不錯。」他打從心底地評價,卻也難以掩蓋他另一方面的疑惑:「…切著吃?」
這位大少爺半掩著唇,俯身湊到丹尼爾面前凝視這被堆高的堡,思考的模樣是有幾分認真。
「只是啤酒的話是不會醉的啦!」他笑著答道,當然也沒有忘掉自己的糗事,不過現在他可得學會控制酒量才行。
兩人回到了餐桌,丹尼爾不知從哪里變出了半月薯和其他比較清爽的配菜。
「我的話是切一半拿起來吃,但也可以切著吃,也有人一層一層的吃。」他一邊給對方倒酒一邊說道,「想怎麼吃都可以,吃漢堡就是要吃得爽快!」不過確實很難想像斯特恩拿起漢堡大口開吃的樣子,這讓丹尼爾有點好奇他會怎麼解剖這個巨堡。
「我先開動囉~」就有如他所說的,將漢堡切成了一半,金黃的蛋液隨即流出,就視覺上來說真的是個十分完美的漢堡。
觀察著丹尼爾拿起漢堡的動作,斯特恩效仿地拿起被切成半的堡,估計是有好好拿捏穩了力道,才不至於東落西落。
微張著嘴向前探去,在生菜冰涼觸感貼上臉頰時本能地退了縮,嘗試半晌,他緩地道:「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困難。」
指找尋下口的部分。
見這肉排還冒著熱氣,想來也不是他能馬上動食的狀態。
斯特恩將漢堡放回了餐盤上,應了謝後輕飲了口酒,拿起刀叉一言不語地執行分割行動,原先半個堡被完美地平均劃分,直至兩三口便能消耗的大小。
他的爽快或許體現在某些奇特的點上,至少他對食物下手得毫不猶豫。
漢堡入嘴口感極為多層次,他有些慶幸自己並未分著層吃,卻也隨著肉排的溫度難以下嚥,最終掩著唇以應聲的方式賦予了肯定:「……嗯。」
偷偷看著斯特恩進食,他優雅得就像任何貴族,雖然丹尼爾偶爾會遺忘這件事。不知道對方會怎麼評價自己的手藝很是緊張,沒想到得到的回應是這樣的讓他忍不住笑了出聲。
「啊哈哈,抱歉,很燙?」說完,他將切了一半的漢堡用雙手牢牢捏起,豪邁的咬上一大口。肉排的熱度使他捂著嘴呼出了幾口氣,伴隨著生菜的口感,肉香滿溢。一臉幸福的樣子,看來很滿足。
「好久沒做了,嗯……好吃!」因為肉排只做一人份的有點划不來,所以有些時間沒有做漢堡了。他圓圓的藍眼偷偷看向斯特恩,期待今天的評審給予更多反應。
「…稍微。」斯特恩不耐燙,若用明確一點的詞來界定,他就是所謂的貓舌。
身為一名浩浩蕩蕩的企業家——他向來就是工作到餐都涼了才肯上桌的。
就這壞習慣,還指名半熟蛋呢。
精心調味的新鮮食材層層堆疊起味蕾的享受,激起可貴的口腹之慾,待口裡饗食嚥下後才得以開口,他真切地道:「挺好吃的。」
感覺對面不時頭來的視線,難免讓人失笑。
若能抬頭觀察青年進食漢堡的模樣,或許也是一種另類的享受吧,他想。
「我其實向來是沒什麼食慾的。」這話道挺真,斯特恩鮮少將食物列在自己心裡的優先順序表上,貴族的食物雖精緻卻不道這種勾人胃口的地步,所以他吩咐將其改以健康為取向了許多年,自然也不是多引人口慾的食物。
「這個就挺好,至少我就很喜歡的,想吃下全部也沒什麼問題。」要說評論斯特恩還真不曉得從何說起好,只能如此真切地將感想說出。
「嘿嘿,還不錯吧~原本還擔心你會不會吃得不習慣……太好了!」聽到對方的評價頓時鬆了一口氣,靦腆的微微笑。
「其實我家就是做漢堡的,開了幾家連鎖店。當初想了很久今天要做什麼,果然還是拿手的漢堡好!」說起了今天晚餐的由來,其實丹尼爾家的連鎖店在特伊西亞斯算是滿普及的平民美食,規模可能不只“幾間”。
想起了家,自從搬出來也只回去過一兩次。雖然理念不合,但是總該回去看看家人吧——他默默考慮著這樣的事情。
連鎖——?
斯特恩真沒想過一個熱愛木工的青年家裡是開餐廳的,能做到連鎖的地步估計也挺了不起。
「不用繼承嗎?」叉著食料以小口氣吹散熱度,像是隨口一問,他想若家裡頭有企業,二十四歲也早該是協助家庭的年紀了。
教授了這漢堡的優秀手藝,想來也該是評價不錯的店。
更別說養出丹尼爾這樣的孩子,相對父母的性格魅力也能妥地運用在企業上。
「嗯……照理來說是要繼承沒錯的,」說到了這裡丹尼爾露出了一個苦笑,「唉,其實我現在會住在這裡也是因為我的任性。」
其實從小丹尼爾從沒機會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他的母親非常的寵愛他,而父親一心想要拉拔他成為成功的企業家,送他進了貴族學校,緊接著是商學院。當初丹尼爾是拒絕了,但父母答應他畢業後可以不用立刻繼承家業才願意去認真讀,卻沒想到畢業後父親竟反悔了承諾。
「當初我其實是跟家人吵架才搬出來自己住的,很幼稚吧?哈哈……」自嘲般地笑了。搬出來也一段時間了,丹尼爾確實想與家人和好,但不知從何著手。
T|斯特恩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要我客觀評價的話,確實是任性又幼稚。」短暫地放下刀叉,抽過紙巾擦拭漾著油光的薄唇。
「如果是我,我會選擇繼承。」雖說立場有所不同,作為拉米雷斯唯一獨子的斯特恩,不得不接下自己父親因慈善活動而難有進展的企業,他道:「怎麼也是上一代人傳承下來的意志。」
身為貴族,骨子裡多少有以家族為榮的傲執心態,無論成果會是如何,斯特恩仍然認為那些傳承下來的傳統沐浴過的漫長時光,能使那份歷史性顯得美麗耀眼。
可斯特恩也明白,這份執著僅是身為貴族的矜持,套用在他人身上太過頑固。
籠子關不住即將展翅而飛的鳥,如今新時代更是需要這些人的堅持。
「但如果要我套用私心來評價的話,」他低聲笑了笑,發自肺腑地:「我喜歡你追求夢想的模樣。」
聽著對方一開始的評價不由得掛上了那有些難受的苦笑,不過這也是意料之內的反應。他了解自己父母的用心良苦,也不是不願意繼承家業,但是在他的人生中似乎從來沒有什麼是可以自己主導的。安排好的學校、社交圈、學系、事業以及人生,他一點也不想永遠過這樣的生活,永遠仰賴父母給予的成功。
他一直在等待一個可以喘息的一天,一個可以嘗試並學習自己喜歡事物的時機。若是一畢業就接下這樣的事業,那麼他的人生豈不與其綁定了?
當苦笑逐漸瓦解成了委屈的表情之時,意外的聽見了斯特恩的肯定。
「……真的?」就連自己都開始自責自己的幼稚,但也許就是因為這份純真才得以讓他坐在這裡與對方談心。
「其實我反覆思考了很久,這樣魯莽的搬出來做自己想做得是不是個錯誤的選擇……」他難得的嘆了口氣,「但是比起反悔,我更希望可以雙贏。」
「2年,」比了個勝利手勢,重新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稍微自信點的微笑,「在這個期限內我會成為一流的木工師哦。」
——這孩子,比他想的還要遠有野心得多。
大概也不能怪斯特恩給對方這樣的稱呼,丹尼爾大多表現總像得純真的孩子,讓人難以放心。
然而丹尼爾散發的溫暖光芒並不虛假,卻也偶爾能瞧見其中銳利一二,作為一名商人,斯特恩絕不會放過這瞬間。
「你這麼說,是在邀請我當你的見證人嗎?」望著青年豎得筆直的兩指,他低聲失笑。
正如見證過的無數原石,斯特恩理當喜愛見到原石嶄露無暇的瞬間。
只是這現今唯有他能瞧見的光芒,未來必定會成為備受矚目的存在吧。
斯特恩曾體會過許多次這樣的瞬間,結局既孤單又欣慰,可那般奮力向前的勇氣總能讓他奮不顧身地賦予協助。
「啊哈哈,這麼說來也是,除了斯特恩先生和師傅好像也沒有誰更適合了啊。」終於是又展露了笑容,位剛才說出的話感到一點害羞。丹尼爾也許還只是個追夢的青年,人生中當然有不如意的事件與挑戰,但他不曾氣餒。
對於斯特恩的肯定,他抱持著感激的心。
不知不覺,漢堡也從餐盤裡減少了大半。他覺得不只胃口得到滿足,聽著斯特恩話的同時原本有迷茫的自己也充起了電。
「……我說,撇除工作和其他顧慮,情況允許下你最想做些什麼呢?」頓了頓,重新思考了一下問法,「比如想去哪裡,學習什麼新技能,不管利益小或是大,私心最想執行或達成的一件事是什麼?」
在他的眼裡斯特恩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存在,也因為這樣的完美丹尼爾總覺得從不真正了解眼前的人。會這麼問只是出於自己單純的好奇心。
斯特恩聞言挑起了眉,有些意外話題就這麼轉到他的身上。
這並不是第一次聽見這種問題,每每他人對自己產生了好奇心,總有一天會忍不住這麼詢問。
「你就只是,想知道而已嗎?」斯特恩不禁反問。
「我擁有的事物很多,能讓他人稱羨的事在我生來就已經獲得了,未能獲得的事,我也會靠自己的雙手去取得。」
閣至木桌上的食指微頓,斯特恩並不認為自己是這麼完美且深不可測的人,他樂意讓人理解自己,只是當他人得知了他的那份不完美之後,又能如何呢。
「但你大概也認識了我不少,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撇除事業和其他顧慮的。」他垂眸,望著餐盤上切成塊的漢堡:「想要的,我想過了,我大概是無法獲得的。」
T|斯特恩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在這樣的前提下,你聽見了想理解的事,還會是有意義的嗎?」
那些沒有可能、沒有意義的事就不要去多想,至少斯特恩是這麼想的。
雖然他大可以隨便一個事物塘塞丹尼爾的疑惑。
卻也耐不住一些私心與任性,他這些話說得有些繞,或許正如他的內心相同繁複。
斯特恩並未強求丹尼爾理解他的話語。
天真的丹尼爾沒想到隨口一問竟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不禁欽佩斯特恩的那份成熟。是的,他只是單純的想要知道更多,回首想想也許這份好奇心是自私了點。不過正如斯特恩所說,那些沒有意義的也不必多說了。
「嗯……說得也是。」沉默了數秒,他點點頭表示理解,同時也很誠實的答道:「抱歉,我只是想知道更多斯特恩先生的事情而已。」什麼都好,只是想理解多一些自己所欣賞之人的事情。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苦笑,雖然知道對方八成沒有責怪之意還是為自己的私心和笨拙道了個歉。
T|斯特恩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你要說,斯特恩就是會敗在這連進攻都稱不上的柔情攻勢下。
當那帶有苦澀弧度映入那雙略帶強硬的松綠石,顯而易見地幻化成為了一汪柔色。
「…你想知道的話,我會說的。」倒也不是什麼該大驚小怪的事,僅是他的固執心不願示弱。
「我也無法確切地說明,大概是——某種關係性?」他伸長了手,指尖探上對桌丹尼爾的手背,輕地鑽入那骨節分明的指間縫隙。
「我能做的,向來只是推那些迷茫的人一把。」他低頭撐著頰,略帶依戀地感受指尖的溫度。
「未來某天,等你們超越了我,我看著你們的背影,大概再也不需要我的協助了吧,怎麼說呢。」潔白的瓷盤反射著頭頂黃燈,贈與松綠淬入一絲迷濛的光色。
「……感覺,有點孤單吧?」
丹尼爾抬起原本垂著的眸,望著訴說著關於自己的斯特恩,那低垂的淺色睫為這位貴族增添了幾分淡淡的憂愁。
「斯特恩先生,即使真的得到了不少幫助,一直以來跟你接觸從不是貪圖任何協助。」那堅定的藍眸望進了對方的,語氣再誠懇不過。
「我會邀請你來到這裡是因為你是我的好友,我喜歡跟你相處。」這讓他不得不回握住了指間的溫度,緩緩的,稍微帶了點挽留般的力道。
雖然不曉得往後自己會成為怎麼樣的人,亦或著有多成功。只是想讓斯特恩知道未來某天,他看到的不會是自己的背影,因為丹尼爾會與他並肩同行。
「若是你什麼時候感到寂寞了,我會陪你的。」嘴角彎起了一個溫柔的弧度,沒有根據的令人安心。
斯特恩緩地吐了口氣,他知道此刻丹尼爾那像是裝了整片藍天的眸,肯定溫暖得強烈,所以他沒敢將視線移到青年面容上。
可斯特恩追求的本就不只是如此,要僅是陪伴那他可有許多人選,要是能輕易得到滿足,或許得像個他所厭惡的傳統派將他人囚禁在身旁,才能因此心安。
他厭惡如此:「要是我說,一直呢?」
撐著頰的掌稍稍遮掩了唇口,捎上了少見的埋怨,他悶地道:「…你也不會總陪著我。」
T|斯特恩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鮮少嶄露這樣的情緒,但也只是些許,隨即便扯起了笑意,掩過了方才近乎撒嬌的口氣。
「謝了,你的心意讓我很感動,但盡你所能的就好。」——不是無償的。
「幫助你也只是我自身希望而已,或許我會貪圖你一些什麼,但你並沒有那個義務回饋我。」
這話代表他也試圖從丹尼爾身上找尋著什麼,斯特恩與人相處總是如此,卻也不肯去強求。
他討厭去束縛他人。
這撒嬌般的埋怨讓丹尼爾的心臟漏了一拍,對於這樣的斯特恩有些不知所措,不知為何有些揪心。他不知道該如何拿捏曖昧的距離,但他也想辯解些什麼。
「為什麼不能一直?」他反問,稍稍皺起了眉。過於單純的去解讀這個問題,僅是覺得只要斯特恩願意——丹尼爾搖搖頭,想要撤回這樣荒繆的問題。
原本反握著的指下意識悄悄加重了力道,語氣中帶了點害燥:「……也不是什麼義務,這是我心甘情願……如果不能一直,起碼現在可以。」
天藍的渾圓的眸下方染上了些許紅暈,起碼在這個當下不想讓眼前的人感到孤單。
不拘泥於一直這個詞彙上,這點丹尼爾做對了。
說著永遠的斯特恩,就是認為天下無不散宴席之人,那段自說自話的內容也透露一二。
然而聽著青年的話語,唇角自掌後蜿蜒出了弧。
「知道了,現在——就先今天吧。」那被握緊的手換了姿態,與其十指相扣。
「我先提醒你,我所謂的陪伴,可不止像一般朋友那樣的相處方式哦。」瞇起雪髮下那對色澤強烈的眸,半開玩笑地:「我不清楚你能承受到什麼地步就是了。」
雖然並非本意,他感覺自己方才那段話像是誘騙,同時也預告著對方他將為所欲為地行動。
和丹尼爾在一塊,斯特恩總感覺是自己在佔著人便宜。
「……啊啊,這是我的台詞才對吧?」原本撐著頰的那隻手半捂住了逐漸發燙的臉蛋,底下是青澀的笑。
在這樣的允許下,丹尼爾從曾經的胡思亂想豈不就要成真了?斯特恩總讓他不知所措,雖是心甘情願但在某方面上來說他還真覺得對方好狡猾。
「既然你這麼說,等一下可不要怪我一直黏著你哦。」端起了清空的餐盤,起身之際調皮的說道。
晚餐也用得差不多了,兩人將碗盤收進了廚房並整理了一下餐桌,轉移到了更為舒適的客廳。一張疊著毛毯的舊沙發,灰色的懶骨頭和一個放著握力器的木茶几。看著這樣的客廳似乎也可以想像得到平時他在這個空間生活的樣子,偶爾在沙發上睡個懶覺,練練身體之類的。
坐在沙發上伸了一個懶腰,同時發出滿足的呻吟:「嗯——好飽啊。」雖然如此卻還是喝了一口啤酒,這是他今天的第二瓶。接著像是隻準備好要撒嬌的狗兒,把懶骨頭拖到了靠近自己的位置,拍拍它示意斯特恩坐上去。
因應著有些青澀的話語,他帶著笑意隨丹尼爾的腳步一同收拾,隨後將柱紮地點轉至一旁沙發區。
見著丹尼爾的模樣,他是做好了準備的。
將喝了半的啤酒放上木几,作為來客,眼橋青年入座沙發後正想著跟上,卻被對方拉近的矮型家具給吸引了注意。
——這東西,大概是如陷阱之類的存在。
「……」他感覺自己被這張椅子給吸住了,物理上的。
斯特恩並不是沒看過懶骨頭,他只是從沒體會過懶骨頭的威力,在斯特恩順著青年的意窩上了懶骨頭的瞬間,他毫不猶豫地將其稱為陷阱。
裹在西裝褲下那雙筆直修長腿跨了大半在外,雪白柔軟的碎髮隨著符合頭型的軟布推擠而服貼在頰邊,幾乎整個身軀都被軟椅給貼合包覆,他甚至一時找不著著力點讓自己起身。
「…丹尼爾。」半晌,他伸手向沙發上的青年發送了求助信息。
「哈哈哈,這東西舒服得令人爬不起來吧?」見到斯特恩陷入懶骨頭的狀態不禁笑了出聲,但是他沒有急著將人拉起身,而是穿過人為了求助而伸長的手伏在懶骨頭旁,將頭埋進了對方的胸口。比起擁抱,這更像是一種撒嬌。
「……一下就好。」就這樣他窩在了斯特恩身上,像是在充電,軟軟聲音有些模糊,。暖金的髮旋不是第一次觀察,一些碎髮落在對方的胸口,這個距離似乎可以嗅到暖陽的味道。
怎麼說,這樣的場面稱不上陌生,平日與他待在同一張床上的瓦妮菈也會這麼趴上胸口撒嬌,無論當下的斯特恩正在做什麼事。
停在半空的手頓了頓,隨即落至丹尼爾厚實的背上拍弄,另手覆上那暖黃軟髮,以像是擁抱的方式,稍稍撥亂了髮旋。
「一下就滿足了?」他輕笑著低頭,將臉頰蹭入那帶著讓他輕易鬆懈的氣息上:「就蹭這麼一下還得問,虧你還想搶我的台詞呢。」
親密地抱著人以頰輕蹭,斯特恩一個動作便輕易地反撒嬌了回去。
要論溫情亦或是調情手段,他可多得很。
「真要說的話,真是一點都不夠。」抬起頭,帶著笑意坦白地道,鼻尖親暱的蹭上了人的頸,講話的氣息有點癢。他非常喜歡這樣的擁抱,緊緊的,溫暖得讓人有安全感,有時心裡還會有點癢癢的。
清甜的花香環繞著丹尼爾,在人的耳邊低語,那聲音又軟又沉:「你好香。」
他一直很想這麼說,就連對方的香味有些誘人。忍不住多蹭了幾回,幾乎像是要吻上般貼近。
懶骨頭隨著重量稍稍下陷了一點。
青年鼻尖伴隨溫熱氣息劃過頸處鮮活躍動的脈搏,像是被掐住了命門,引起漣漪般的輕顫,惹得他加速了心律。
「——…」糟糕。
沒耐住嚶了聲悶哼,隨即意識到因自己弱點的被觸,使他在一瞬落了下風。
「…丹尼爾。」無論是加速的心跳亦或是輕顫的時刻,估計都逃不過緊貼著自己的青年。
所以斯特恩抬手摁穩了那埋在自己頸邊的腦袋,至少免於那連帶發燙的面龐被瞧見。
他放軟了音調:「先緩一緩,我還想參觀一下你的工作室呢。」
沒想到對方會有這樣的反應,像是打開了新的開關一樣驚奇,正當他想探索更多時卻被打住了。
「工作室?好啊!」丹尼爾撐起了身子,雖是沒有得以繼續蹭下去卻也沒有覺得掃興,像是要把人帶去秘密基地一樣,精神的答應了。
當然了,這可是今天邀請斯特恩來的目的。
推開了門,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裡面亂糟糟的,其實也沒什麼。」丹尼爾家中的工作室是由儲藏室改良,不過也就是裡面放了張桌子,檯燈和一些架子或書櫃。將裡頭的燈打開,又是一個不一樣氛圍的空間,桌上零散的放著鉛筆和各種小工具,底下壓著一張畫上了一些零件設計的白紙。架子上擺放著一些紙捲,紙箱,還有一個擺有工具書與雜誌的小書架,整體來說既擁擠卻又亂中有序。
「這個,」拿起了架子上的一個紙箱,上面用簽字筆潦草的寫著斯特恩的名字,小心翼翼的拿出來:「是今天要給你的驚喜。」
捧在胸前的是他的咕咕鐘。
T|斯特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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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恩吐了口氣,藉由青年的力量從懶骨頭上成功地站起身子,順手整整衣領。
「…」他思考過,自己可能還不太適應丹尼爾主動的態勢,和最開始的印象差得太多了。
跟上腳步進入了小工作室,這在他剛進屋時就有些在意的空間,房屋各處皆充斥著一名手藝人的精神,從擺設上也能多少窺見擁有者的性格,還斯特恩挺享受於欣賞匠人生活空間的感覺。
木工與木雕仍是有些差別,似乎沒能在此見到他喜歡的那些小東西,在他日處張望之時見丹尼爾將自己所熟悉的東西給抱了出來。
「喔——」不得不說,這次的邀約過於突兀,量是斯特恩也曾想過其目的是否有關鐘的修繕問題,看來是正中紅心了。
可即使是在預料內,也難以掩埋他期盼的心。
「都做了什麼,不介紹一下嗎?」抬起雙手環著胸,退後了一步讓自己靠上牆,擺出了就等著丹尼爾講解的模樣。
「嗯——我做了屋頂的翻新,但用了更不易壞掉的木頭。」比照舊版的屋頂雕出花紋,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只是更新了木板,他摸了摸屋頂的部分:「還是保留原本鐘體的部分木板,基本上好好保養了一番就可以讓他看起來跟新的一樣了。」修長的指間滑過漂亮的側邊,從木頭的光澤可以得知受到了十分細心的呵護。
接著他打開了機關,那隻精緻的雀鳥隨即彈出,一時之間說不來是哪裡不一樣,但看起來比起以前更加生動了些。
「這隻是我雕的,然後這隻是原本的。裡面的金屬零件也全數更新了,現在已經完全不會卡住了。」邊說邊從箱子裡拿出一個盒子,裡面躺著的是原本的那一隻。相較起來新的那隻顏色更為鮮明一點,雖然依照著原本的雛形製作但姿勢卻更有動感,栩栩如生。仔細看會發現,若是將兩鳥兒擺在一起就會像是一對,也許會對於丹尼爾的木雕天份感到意外。
「擅自做了一隻新的,就當我送你的小禮物……稍微變更了一下固定的方式,現在可以隨時替換,所以也不用擔心裝不回去。」丹尼爾不太好意思,因為他實在不確定斯特恩是否會喜歡,但若真的要超越完美又不更改太多原本的設計,這是他可以做到的。
這次咕咕鐘的翻新確實是個挑戰,零件的翻新也不容易,既要還原又得超越完美,丹尼爾實在不想讓斯特恩失望。
「希望你會喜歡。」
T|斯特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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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丹尼爾的介紹結束,他才抬步走到鐘前彎身確認自己委託的物品,圓潤貝指滑過被翻新的原木光滑表面,自大鐘木頭外擴滑至中央擦的透亮的玻璃窗,隨之落入側邊尺寸不甚熟悉的勾槽,按部就班地將鐘門拉開。
鐘擺莫約十五公分,半隱於暗中的金屬鐘擺被擦的光亮,小心以指繞過,落至內部的暗鈕輕壓,處於鐘外的全新雀雕微微震動,以示機關的完好與靈敏。
斯特恩觀察著這被全面翻新的鐘,唇角扯出一抹近乎柔情的笑靨,道:「是呢,我本來就很喜歡它。」
「——現在更喜歡了。」滿意地瞇起了眼,側頭向丹尼爾索取放有原先雀鳥雕型的盒。
「但我不需要去更換他們。」想想這隻雀鳥也伴了斯特恩近乎二十年的時光,他小心地將其從盒中取出,比劃似地擺到新的雀鳥旁,輕聲詢問:「這是一對的?」
要說,這整個鐘他就是對這鳥兒特別有情感,忍不住又提出了一個要求:「裡面還有位子吧,能替我把舊的也給固定進去嗎?」
貝指輕摩娑著手裡稍顯陳舊笨拙的木雕小鳥,映入似湖的松綠雙眸,略有出神,他唇裡喃喃地。
「只留一隻在上頭,不顯得很孤單嗎。」
「當然可以了!」得到了肯定時他很高興,聽到斯特恩的要求時更是驚喜得瞪大了雙眼。當初將鳥兒做成一對確實是想把兩隻一起放進大鐘裡,被看出了自己的巧思丹尼爾很是感動,綻放了笑容。
「當初見到這隻小鳥就想說給牠個伴,但若是固定在一起就很難沒有傷害的分開……」說出來才驚覺自己簡直就像在形容真實的感情,停頓了下來。
思考了半晌,才又繼續說道,臉上掛著溫暖的微笑:「給我一點時間,馬上就可以固定好了哦。」
「還是,你想再等一下?」就像他說過的,丹尼爾覺得剛才那樣還遠遠不夠。
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他看向丹尼爾:「…行吧。」
「不用急,等多久都可以。」彎身拉過青年的手臂,將盒子塞入其手心:「看來他和這鐘,還得在你這待上一段時間。」
斯特恩此時仍是感到喜悅、開心,可卻又有些複雜,這鐘使他參雜了過多情緒,青年的那番話語亦同,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垂眸半晌,似是做了怎樣的決定,支手覆上青年意外紮實的胸膛,他探過了身。
側首在那溫熱的頰邊輕落一吻,道:「丹尼爾——」
「你很優秀。」隨即拉開了距離,雖仍垂著眸,卻讓自己扯起笑意,並堅毅地賦予青年肯定。
「我相信,兩年後的你肯定會更加耀眼。」
「……!」不曉得該如何反應也不確定
那吻的用意為何,他愣住了,見到了那漂亮色澤的眸下藏著若隱若現的迷茫。被吻了,被稱讚,他自然是開心又感激,雖然沒有那麼強烈卻也感受到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斯特恩……」對方拉開了距離,他還是握住了那白皙修長的雙手,怕是一不留神就會溜走。微微垂首,也不確定現在自己掛著怎麼樣的表情:「那兩年後的我們呢?」
那些現實面在他心中是知道的。
「如果還能這樣一起就好了。」有點好笑的自問自答。輕輕抵上對方的額,隱約能見到丹尼爾淡淡的微笑,不知怎的似乎有些勉強。
一起。不一定要做什麼,只是想要一起而已。
看似如此簡單幸福的兩個字卻包含了多少掙扎。
「嗯——」斯特恩頓了頓,想來自己的情緒輕易地影響了丹尼爾,他反應極快地接了下文:「說好的今天都還沒過,你就在擔心兩年後了?」
「先想想現在的事,老是這樣瞻前顧後的——要是我等等反悔了,那和你連明天的事都沒得談。」抬手輕捏那筆挺的鼻樑,說出這話多少抱有一些逗弄人的惡趣味,然而下句話則更甚:
「倒是我還想問問,你今天老是湊上來,難道是心懷不軌了?」
瞇起那對明亮的眸,這模樣像極了幾次在酒吧向丹尼爾開玩笑的時刻。
「唔~」忽然間被捏了捏鼻梁,氣氛忽然又轉了回來,不過丹尼爾就是個容易受影響的人,特別是像斯特恩這樣總是掌握著主導力的人。原本鎖上的眉頭化了開來,面對對方的調弄終又是開懷笑了:「看到你這樣的表情就不小心認真起來了嘛,哈哈哈。」
聽見對方的調戲卻沒有像從前那樣逃走,只是撇過了頭,有點自暴自棄的坦承了:「……啊啊,是啊。」憋得幾乎快要內傷,他告訴了斯特恩早該知道的祕密。
「被這樣對待,任誰都會這麼想吧?」一邊頂著發燙的臉蛋埋怨,一邊將額親暱的抵上了對方的肩,雙手輕輕扣在了斯特恩的後腰成為了一個擁抱。
他就不信斯特恩不知道。
「而且,我可警告過你了。」
T|斯特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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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無論是警告還是那些藏在羞澀之下的衝動。
「但是知道了,和我想繼續玩火是兩回事。」毫不在乎被禁錮的情景,他少見的笑得沒心沒肺。
「你有些興奮了,也和我要不要做是兩回事。」這句話令笑靨變得開朗,他發現自己似乎有些熱衷於用調戲的言語去欺負丹尼爾。
先前總惡趣味的吊起丹尼爾的興致,對於像個忠犬一般直率又忠心耿耿的類型,他的應允總是最為重要的。
「但仔細想想,我正巧就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斯特恩不像普遍的Alpha深深被Omega的特質給吸引,相反地,他可叛逆地喜歡那些相較陽剛的類型,簡單來說,就像丹尼爾這樣的。
「所以,我想將選擇權交給你安排。」
他側頭蹭上那柔軟的金髮,柔聲道:
「——夜深了,趕快決定要不要留我下來吧?」
隨著斯特恩的調戲,他的臉越發越燙,覺得著實羞恥。
正當他混亂得真以為沒有機會時卻聽見了相反的評論,驚訝的抬起頭,在與對方對上眼的同時也笑了出聲:「你這樣很狡猾知道嗎?」他開心得降下譴責,機會來得太快,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
那天藍的眸中帶了點笑意一邊加緊了擁抱的力道,鼻尖湊上了對方,接著是唇。
「反正,你早就知道我的答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