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期已近月末,估計八月要離開島上的訓練家也挺多,不少人都壓在離開前才將從圖書館的書拿來還,使得工作量增長不少。
即使室內有空調,搬書依舊是體力活,福原脫下外套掛在一旁的書車上,撇去臉頰與脖子上的汗水,繼續上架又厚又重的原文書。只見那一本本的書磚,每一個起碼都有兩三公斤,圖書館負責人估計福原能擔當,便將這一車磚託付給他,他也只能也聳聳肩表示就當作鍛鍊。
福原心裏是想趕快上架完的,畢竟今天上工前還特地通知上次說要來參觀的那人,要是他一直工作可就沒意思了。此時他大手一抓就是兩個書磚,直往櫃子的空隙放。
青綿鳥瑪朵在旁邊清理堆積在書架上的灰塵,喜好乾淨的她可不能放過任何灰塵,自從她的出現,這裡的書都整潔許多。磊祖則在一旁的桌椅翻閱著童書,看得很是投入。
穿著寬領的白色上衣,配上茜色的紗質長裙,頭髮維持原先的長度,只再加上一頂貝雷帽做裝飾。今天非常難得地要進圖書館,煠尋思自己也『入境隨俗』一番,走了一個文青風的打扮。
背著小包,踏著平底涼鞋,他和仙子伊布踏入圖書館內,看到的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正拿著幾本厚厚的書往櫃子上放,想來是正在工作中吧。
本來就是好奇這份工作內容是做什麼,那他當然不會錯過對方正在工作的時候去觀摩發問,於是他走上前到背對著自己的那人,抬手往肩膀戳了戳,「嘿,在做什麼啊?」由於是在圖書館內,他把音量壓了低,在這安靜的空間並不至於突兀。
「啊,你來啦。」比他預想得還要早,真的這麼期待啊?
福原自然是習慣圖書館的空間,發話的音量不會引起他人注意,卻又能傳達進旁人耳裡。他直起身,順便伸展腰部「我在把書上架,就是……別人還回來的書,我大多負責將它們放回正確的位置。」
拍了拍書車,上頭大約還有一半左右還沒放完,福原又擺頭回來看對方,無奈地笑笑「月底了很多人來還書,今天工作量比較多。」
「喔哇……還真是可觀的數量……」看著那幾乎堆滿兩三排鐵架的書,煠感到十分汗顏,隨手抽了本厚厚的精裝冊起來,標題馬上就是他看不懂的外文。
「你看得懂全部的書上面寫什麼嗎?不然你怎麼知道要放哪?」他指了指自己拿的書本標題,「像這個不知道是哪個地區的語言,除了上面有畫一堆樹、草原和草系寶可夢外,根本不知道這內容是什麼,怎麼歸類?你們總不會是隨便放的吧。」
「看得懂大概……吧。」他其實語言沒有學得很透徹,大多都是靠以前旅行的經驗,還有在學時學習的部分來讀懂,然而他也沒那麼多時間鑽研,更何況有一些文字是他從來沒接觸過的。
「不過我們不看書名啦,都是靠索書號。」說著他也拿起一本,給對方看看書背貼著的紙條,上頭寫有大數字與密密麻麻的小數字,有一些上面還有字母「按照號碼排的話不是簡單得多嗎?」
「而且這樣一來,工作久了也知道書架的號碼在哪裡,就不用花太多時間找。」順手拍了拍一旁書架上對應的號碼,福原發現與他手上的那本正好相同,便將其歸位。
「嘿……原來是這樣啊。」把自己手上的那本書換了個方向後,順著對方的說詞找到了書背上的小字串。
「擺這個原來挺有學問的呢。」一時興致大起,他拍了拍福原的肩膀,很是躍躍欲試地道,「不如你教教我吧,這個東西要怎麼看,我學會的話就能幫你擺了,這樣你辦事效率也會變高不是?」
見對方興致這麼高昂,福原也不好意思拒絕,他只怕那人沒搬幾本就開始喊累,自己書還沒擺完就得幫忙按摩。嘛不過,機會難得,還是先看看狀況再說。
「其實很簡單的,你看這櫃子上的號碼,拿數字對應的書放進去就好,就是對號入座。」他指了書櫃上的紙條,上頭寫著「967」的數字,再接過煠手上的那本,看了看上面的號碼「這一本是968,是後面那一櫃的。」
「要幫忙當然好,這邊有一些比較薄的看你要不要試試?」他擺出爽朗的笑容,邊說邊將方才的書給塞到後頭的書架裡。
「好啊,我負責擺那些薄的,厚的磚塊書就交給你了。」對方的提議正合他意,他想也沒想就應了下來。
將較薄的冊子拿了兩三本出來,他看著書背的號碼邊在館內尋找對應的書櫃,不得不說這圖書館挺大的,要找到對應的書架還不是那麼容易,幸好牆上有指示,讓他第一次來也能勉強找到位置。
然而這人剛開始還興致勃勃地拿著書到處走走放放,可才過了10分鐘,他就有些後悔自己接下這個工作了。
對方的講解淺顯易懂,自己完全懂對號入座的原理,可工作的主要內容沒難倒他,倒是其他如館內空間太大,他得走好久才能到達目標書櫃,麻煩得要死,還有一上一下的搬書入櫃,也讓他覺得疲憊得很,要不是他這人討厭半途而廢,他早就甩手不幹在旁邊納涼了。
喔天啊,手好酸,肩膀也好酸。煠捏了幾下自己的肩膀,才又認命地把書搬起來繼續上架,將手上的一批書放完,他看向也正在工作的夥伴,真心不懂這人怎麼可以做這麼久都一副精神樣,很耗體力的啊!
有了煠的幫忙,書車上的磚頭已經消耗不少,轉眼間就快要弄完了,讓福原心情很愉快。於是抬頭看看對方弄得如何,就見那人神色疲憊,與剛剛興致勃勃的模樣相去甚遠,令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由於自己已經習慣旅行的疲憊感,當他開始接觸上架工作時便也覺得輕鬆,平時甚至可以拿書來當作重訓,更何況弄完之後還可以看書,哪裡來這麼一舉兩得的打工?
「怎麼,累了嗎?」他上前去捏捏煠的肩膀,輕捶兩下後說道:「累的話就先休息吧,反正我快上完了。」
「!」猛然被人按上肩膀,煠下意識地縮了起來,一絲癢意竄上讓他莫名感到頭皮發麻。
「嗯,還、還好,」他慌了兩秒後,神色很快就恢復正常,說到底平時可沒人會隨便按他的肩膀啊,真是太突然了才讓他嚇了一跳。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先去那邊坐著等你,反正這對你來說應該簡簡單單才對。」指了指一旁看起來就是工作區的長桌子,那邊椅子感覺就比較高級,坐得才舒服。
對方驟然抖了下也稍微嚇到福原,不過煠也沒有對此表示什麼,令他困惑得眨眨眼,不知該從何問起。就這樣看著人往工作區,還下意識揮手「嗯,你去吧。」
然而福原頭一轉回去,就看到不久前才收服的夥伴--毛辮羊沽沃羅,正在躡手躡腳地打算遠離他。「沽沃羅!」
好傢伙,居然又偷跑出來!
這羊寶什麼都好,就是在圖書館時會想要跑出來偷吃紙,尤其在瑪朵清潔完後的書,在她看來根本就是頂上佳餚。福原原本打算給她禁足令的,但在眼淚的攻勢下最後還是拿她沒輒。
他原本已經要掏球出來將其收回,就看到沽沃羅也往工作區的方向跑去「等、回來啊!」
是誰說圖書館要安靜的,怎麼突然喊了起來。
不過嚴格說起來也不算喊,只是相比方才說話的音量稍大了些,在這安靜的環境下就很明顯。
他無言地回過頭,想瞧瞧究竟是什麼事讓人提了音量,就發現一隻羊寶迎面朝他的方向跑來。
不知這羊的目標為何,但聽見福原的吶喊,他猜測應該是指沽沃羅,於是朝仙子伊布招了招手了,低聲地指示道,「小仙子,把沽沃羅綁起來。」
得令的小仙子立刻往羊寶的身上跳去,接著用身上的緞帶將羊寶給纏了兩圈後,把整個身子都壓在了毛辮羊身上。
「呀……真是謝啦小仙子。」福原三步併做兩步地來到一人兩寶旁,向煠解釋道「這孩子來圖書館總是想偷跑出來吃書,我也沒辦法不帶她出門……」
「咩!」一邊的羊寶貌似很不滿的模樣,兩個腮棒子股足了空氣,興許是以為上次見過的小姐姐能幫她掩飾掩飾,結果正中了對方下懷,還把自己搞成這樣。
不遠處的磊祖聽到騷動,也跟著過來看看是不是有熟悉的夥伴闖禍了。
「啊,磊祖你來得正好,今天也麻煩你幫我看好她了。」說完便指了指被壓在仙子伊布身下的毛辮羊。
「喔~原來牠會偷吃書啊~」天啊這也太好玩了吧!早知道就別讓小仙子綁牠了,多有趣的事情!
唉,都是自己反應太快惹得禍,不過沒關係,等等還有機會玩玩。
煠摸著下巴,看著沽沃羅笑得玩味,想著等等究竟該如何看到這個場景,不過這也不能做得太明顯,得裝作是發生意外才行。
「這孩子這麼頑皮,光磊祖可能看不住呢,不如讓小仙子一起看著吧,有幫手一起比較能放心不是嗎?」他眨眨眼睛,對著福原提議道。
他第一次逮到沽沃羅偷吃書後,自然是賠了錢買新書,幸好被吃掉的那本不是什麼古書,之後也大多往新書方向逃,讓福原感嘆這羊其實也挺挑的。
有人能多雙手幫忙,他當然很樂意,現下根本沒有察覺到煠的心思,只想著趕快把工作弄完跟顧好羊寶,便不疑有他地回應「真的啊?那可就麻煩你跟小仙子了。」
遠處的青綿鳥知道棉花夥伴正被羈押,不過還是從書架探出頭來,上次那夥伴吃書讓這裡多了許多垃圾,她可不能放過,此時正在暗處觀察。
「不麻煩,真的不麻煩。」他笑了笑後,拍了拍小仙子意示他放開沽沃羅,接著輕輕地握住仙子伊布的緞帶輕聲地說道,「小仙子,要好好的看住沽沃羅,別讓牠把書吃掉了。」
而他心裡所想其實是相反的,根本打算讓仙子伊布故意留一個空隙讓羊寶衝出去,這些念頭小仙子當然了解,其一是跟著煠這麼久,對方這表情和動作就大概猜到要做什麼,其二就是牠從緞帶讀到煠的心情,說明方才那些話基本都是反話,反過來解讀才是真的。
小仙子對煠點頭答應後,又走到福原面前用緞帶拍了拍自己表示交給他吧,隨後走到磊祖旁邊一副要乖乖跟人一起工作的模樣。
「乖~」他眨眨眼,對仙子伊布勾起嘴角,隨後走到福原身邊問道,「好啦,那現在書上架完,還需要做其他的工作嗎?還是說這個工作做完就可以自己隨便了?」那麼輕鬆的?
「不,托她的福我還沒上架完。」他聳了肩膀,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方才的話跟動作有蹊蹺,「不過也很快啦,基本上也沒有要做什麼了,清潔的話瑪朵會幫忙,我通常沒事了就看書到下班時間。」
磊祖平常不會去感應福原以外的人的心思,此時也不知道煠打的注意,只將毛辮羊抱起來揉揉毛,告誡她不要搞事。
「那我先上架完再回來吧,期間你要做什麼隨意,別讓沽沃羅亂咬都行。」說完福原就轉身回去方才的書車位置,放心將羊交付給一人兩寶。
還真挺輕鬆的欸,煠摸摸下巴,覺得這工作真是不錯,雖然上架書很麻煩還很累,但終究也花不了太久,比起正常上班族要做滿八小時,這個工作時間已經算少的了,而且做完工作還能做自己的事,連他一個不愛看書的人都覺得很好了,一個愛看書的人能在這邊隨便看,那還真的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視線轉向被磊祖揉毛的沽沃羅,這羊寶才剛剛有闖禍的念頭,估計會先被看得很緊,現在要進行他的念頭實在不是很適合,還是等一兩個小時後不那麼警戒了再做打算。
那接下來該做什麼好呢?他看著轉身回去工作的小夥伴,心想先等人回來再說,然此時他聽到有人輕聲地說,「那個……」
煠回過頭,瞧著是一個人那個書站在工作太前,看起來有些緊張,見人看向自己舉了舉手中的書,臉還微微的紅,煠也看了下自己,又看了下工作台和書,心道是因為自己站在工作台內,所以把他當成工作人員了?
「唉呀,對不起,我剛剛去廁所了。」此時櫃檯又來了位女性,俐落地幫那看起來侷促的人刷了書,做好借閱動作後,那人轉向煠看去,接著注意到旁邊的磊祖與沽沃羅。「你是福原的朋友嗎?他今天有提到會有人來找他玩。」
隨即視線又往旁邊撇了撇「沽沃羅很頑強呢,我也很難置住她,要麻煩你煩心了。」說完那人便坐回位子去,看起她的書來。
福原此時已經將這車給上完,準備往工作區回去,就看到原本顧櫃檯的同事已經回到位子。
「朋友嗎……」他小聲喃喃道,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爽快地回答是,頓了幾秒好才回應後面那句,「不會不會,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看來沽沃羅真的很愛吃書,連他的同事都知道這羊寶的事蹟。
回過偷,發現那人似乎已經把手邊的工作完成了,於是走上前去,笑著說了幾句揶揄,「沽沃羅到底吃了幾本書啊,連你的同事都知道牠很頑強了。」
「還有啊……」他眨眨眼睛,抬手拍了拍福原的肩膀,「那位大姐說,我是你的朋友,原來你是這麼介紹我的嗎?一起抱過,一起親過,還一起……的朋友?」總覺得在這環境講太超過的話不太好,於是他選擇把那兩個字隱藏掉,改用一臉戲謔的笑意表達暗示。
福原本想分享沽沃羅第一次吃了快十本的事蹟,然對方接下來的話語讓他暗叫不妙。
畢竟偶爾會跟同事聊聊天,平時也沒特別著重是怎麼稱呼人的,更何況近來一個月他才和煠有較多進展,結果同事這裡的資訊沒有更新到。這下可好,他沒想到煠會在意這種事。
「啊……我今天只說有人會來找我。」他雙肩垮了下來,抹了把臉,決定據實以告「前幾個月提起你都是用朋友來稱呼的,最近沒怎麼聊了,所以她就還當你是朋友。」
也不知道這種說詞對方會不會接受,福原帶著歉意的眼神看著煠,再開口補充「那你打算我怎麼介紹你?你……也還沒正式答應我,還是我跟她更新一下資訊,說我在追你?」
「……是、也不用啦……」怎麼就突然認真了,本來只是開開玩笑啊,然而看這人的表情,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怪難為情的。
「那個啥,我只是覺得用朋友稱呼有點……奇妙,畢竟我還沒有對哪個朋友是這樣的,不過這種事只是小事而已,是也不用這麼麻煩找人更新資訊啦……」他搔搔臉頰,覺得思緒有些混亂。
「嘛,不過你真想介紹的話,我是覺得你在追我這句話不太算事實,畢竟我也很認真在考慮了啊,只是……我還不知道我自己怎麼想的,有點害怕而已。」他偏過頭,思考了一陣後,轉回來和福原對視,又是一句玩笑,「你就大膽一點啊,直接說這是我未來對象,多有理想。」他是料著對方肯定不會這麼介紹他才敢這麼胡言亂語,雖然若真被這麼介紹他也完全沒問題,只是還真有那麼點害臊罷了。
福原思索了剛才煠的那番話,也知道這樣跟外人稱呼為朋友頗是微妙,但假如真的要說的話,未來的對象這詞也太抽象了,有種現在還什麼都不是的感覺。
他別過頭搔搔臉頰,心想還是得跟同事說一聲才行,不說不痛快,更何況煠會提起,那就絕對不是小事。
「……那好。」福原心一橫,牽起煠的手往櫃檯的同事方向走去,也不顧兩人現在的反應為何,他劈頭就說:「羅姊,之前跟妳說他是我朋友。」隨即將牽起的手抬起來給對方看,害臊地紅著臉「不過現在,他是我戀人。」
「……!!!」煠被這突然的舉動震撼到呆愣了好幾秒,他還以為再怎麼樣這人也不會再說出比未來對象還要更進一步的詞語了,結果他劈頭就跟人家介紹自己是……
喔操!!!這人到底怎麼回事!?剛剛的介紹詞不還是正在追嗎?怎麼一下就三級跳了!是他的問題嗎?是他說要大膽一點才變成這樣的嗎?這也變得太大膽了吧!!!
天知道為什麼自己只是隨口對朋友一詞開個玩笑就導向了這個發展,猝不及防啊!他現在覺得自己就像突然被拉去公證結婚,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當事人一樣茫然,這種電影情節不要拉到他身上發生啊他的小心臟承受不住好不好!!!
「我……」腦中思緒一片混亂,嘴巴開闔老半天,愣是擠不出半句話來回應身旁人對自己的這番介紹說詞,只有漲紅的雙頰顯露了他的情緒,那絕非是厭惡、排斥、或者不願。
只見那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愣愣地看著兩人,隨後是訝異地瞪大雙眼,緊接著又是覺得這樣太過失禮而拿起書遮住臉龐,無語了一會兒才答道「啊!這樣啊,抱歉我太驚訝了。你們以後喝喜酒還是婚禮記得邀請我啊!」說著還邊笑容滿面地點頭。
「哈、好,一定的。」沒料到對方會這麼乾脆,福原另一手摸向後頸一邊跟同事承諾,接著就把人給帶到旁邊,瞧瞧自己心上人呆愣的表情,還有臉頰上的紅暈,讓他無奈地笑著發問「你還好吧?」
他將手在煠的臉前晃晃,還不忘看向同事方才的位置,只見女子滿面春風,好像剛被公證的人是她一樣。
煠對這人的舉動實在過於震驚,以至於那麼女子在說什麼喜酒還是婚禮的時候都還沒緩過神,直到福原把他拉到一邊去,笑著和他說話時才有所反應。
瞧著人的手在自己面前晃,煠只恨自己的武力值不夠高,不然肯定把人拖出去打一頓,這種事都不事先通知的嗎!害他什麼心理準備都沒有,剛剛那樣子肯定蠢爆了!
「你、你實在是……」憋了半天吐不出下半句話,反而讓自己的臉又嫣紅了許多,一個思考當機下,他很是氣憤地抓過那隻在他面前搖晃的手到嘴邊咬下,可看著掌上的痕跡,他又覺得自己到底在幹嘛未免太過幼稚,隨即轉過身來背對著讓自己羞臊無比的小夥伴,捂著臉一副快崩潰的模樣。
眼前的人一言不合就咬了他一口,讓福原瞬時停頓下來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向來做事都是一直線的他,就算事前再怎麼害臊,真的要做事時他可一點都不會遲疑。
但是對方馬上就轉過身背對他,還捂著臉,讓他連反省的時間都沒有了,只想趕快道歉與安撫。他趕緊伸手拍撫對方的背,臉迅速探到對方面前,另一手則勾住捂著臉的手,「你怎麼啦?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在難過嗎?不要不理我呀!我錯了嘛下次不那麼直接了。」雖然是好聲好氣的安撫,不過他也有點急了,聲音不由自主地放大了些。
「你小聲點啦!這裡是圖書館!」聽著人越講越大聲,雖然知道對方是著急才這樣,他還是氣得伸手捂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雖然有點在氣頭上,他可沒忘記要壓低聲音,總不能說別人太大聲自己卻沒做到吧。
微微蹙眉,臉上還燙著呢,他糾結好半晌,才整理好思緒開口回應道,「……我沒有難過,你也不是做錯了,只是你……你下次要這麼直接之前先通知我一聲啊,我都不知道你是要說這個……」
說完,他拉過方才被他狠咬過的手,輕撫著上頭留下的痕跡,有些結巴地道,「這個啊、我剛剛一時情緒激動就……就咬了,我不是故意的……會疼嗎?」
直到被捂住了嘴他才緩過神,也在對方整理思緒時冷靜下來,發覺剛剛自己有點慌。
「這樣啊……抱歉,我太衝動了。」他也壓低回剛剛的聲音。原以為是對方不樂意這樣子,福原心底鬆了口氣,同時也有些欣喜「下次、會先說一聲的。」
而後他也把視線移到方才被咬的手上,坦然地笑著回應「沒關係啦,你看又沒有流血,一下就不痛了。」說著也將另一手交疊上去,拍拍那輕撫的手。
不遠處的羅姊看起來有點貧血。
「知道就好,我也不是那麼記仇的人。」他哼哼兩聲當作是對那句抱歉的回應,至於那隻被他咬的手,人家都說沒關係了他還糾結個啥?
「既然你都跟人家說我們是戀人了,那你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你對象都來探你班了,不應該帶我介紹一下你的工作環境啦,還是其他有的沒的。」他伸手指了指大排的書架,笑盈盈地說道,「不然你也可以選擇跟我介紹你看了什麼書,說點內容給我聽,總不會想把我晾在一邊自己看自己的書吧?」
「當然不會,你真有興趣我現在就帶你逛逛。」他揮手與同事招呼後,也放心地將沽沃羅交給磊祖,接著牽起身旁人的手,帶著對方走。
在這裡打工也逾半年有,學習快的福原自然是對這裡熟門熟路,要介紹起來也難不倒他。
「這一層樓都是書,就像你剛剛看到的大多是原文,不過翻一下就能看到大多與繪畫還有設計有關。」他抽起其中一本大略翻了一下,書中的內容是與大眾不同風格的寶可夢圖鑑。
「樓下大多為知識型的書,有心理學、寶可夢學、傳說之類的,當然還有不少小說,樓上則是影音區,那就不是我負責的了。」他把方才的圖鑑遞給對方,笑臉盈盈「你對哪一種類的有興趣?我可以跟你介紹我喜歡的。」
「這個嗎……坦白說不是我在謙虛,當年上學的時候,只要遇到認真講課的,我有七八成都是在打瞌睡,知識型的內容對我來說太進階了點。」他接過那本圖鑑翻了翻,裡頭的插畫和解說確實頗為精美,要是這東西當初是教科書的話說不定他還能勉強讀進去。
「要我說嘛!我當然還是選傳說和小說類的,我喜歡聽故事,不過我實在有點懶得看太多字的東西,所以故事太長的話我可能就看不完了。」說完他指了指隔壁櫃上擺放的童話繪本,「像那個我就看得完了,什麼美人魚啦,小紅帽之類的,故事我都很熟喔。」
這樣子居然是謙虛嗎……。福原眨眨眼,果然這樣的思維他不太能理解,那這樣以後他常看的感覺不好分享,不過自己以後也是往非研究類跑,會接觸書的時間搞不好會大幅降低。
至於對方說的童話繪本嘛,讓他想到上次聽到對方將青綿鳥取名叫做青鳥,也難怪會選擇這個名字了。「童話啊……我前陣子很常看,我還滿喜歡綠野仙蹤、拇指姑娘,跟青鳥這一類的旅行類的故事呢。」
尤其磊祖孵化之後,他就常常拿童書給那寶看,雖然磊祖不識字,卻能從圖畫中知曉一二,福原也會給他講解一遍故事。
他帶著人來到隔壁的櫃子,在下方架子取出一本看似很厚的書來,封面有位小女孩抱著小約克,身旁站有樹才怪、火炎獅,以及劈斬司令「給你看特別的,這是童話立體書。」他興致勃勃地說。
翻開第一頁,活靈活現的紙雕藝術便立體起來,搭配著文字與設計巧思,光是一頁就能讓人看上許久。
「啊,我知道這個,是桃樂絲的故事,想要智慧的樹才怪,想要勇氣的火炎師和想要心的劈斬司令,女孩是想要回家。不過最後他們其實早就有那些東西了,所以除了桃樂絲以外,其他人還真有點像出來旅行遊玩,畢竟他們所要找的都不是那位大賢者可以給的。」他看完故事的時候就在思考,為什麼找那些心靈層面的抽象概念會是找別人給自己,怎麼想都不對勁啊。
他結過紙雕書,小心翼翼地撫上立體的紙片搭起來的場景,上頭精緻的佈景叫他看得眼睛都亮了起來,更厲害的是這種書竟然每一頁都有做這種處理,而且都精細的不可思議,好看極了。
「這個好厲害啊,還有沒有別的這種書?」
「對啊,其實他們希望的東西早在自己身邊,就連桃樂絲腳上穿的銀鞋,也早就能讓她回家,只是需要人來提點。」他斂了眼神,思考著故事尾端的情節。
見人看得新奇,福原也感到開心,宛如孩童分享自己的收藏般,聽對方說還有沒有類似的,便高興答覆:「有啊!我都拿出來。」說完就蹲下去將一排的立體書給挖了出來,拿到旁邊的桌子上面放。
方才提到的小美人魚、小紅帽、青鳥與拇指姑娘為主題的立體書都有,乍看之下很像同一系列,其實大多是從知名故事挑來製作,畢竟這樣比較好賣吧。福原翻開童話書,心裡卻在想這些亂七八糟。
「你都翻翻看吧,這些都很漂亮。」他收起那愛錢的心,向對方提議。
「還真多啊……」看到一大疊為數可觀的書堆,煠忍不住讚嘆地嘖嘖兩聲,隨機拿了小紅帽起來看,裡頭小女孩和鬃岩狼人的造型都做得惟妙惟肖,他伸手撥了撥那條高高翹起的尾巴,還會動,不覺感到新奇又愉快。
「你有最喜歡的一本嗎?我是說故事方面。」他翻著手上那本書,嘴上好奇地發問,「旅行類的話,愛麗絲夢遊仙境算不算啊?我覺得那本還挺有意思的。」
「愛麗絲夢遊仙境啊?應該算吧,雖然整體的旅途都是做夢,我覺得有點微妙。」他搔搔臉頰,便也翻開了方才被點名的作品。一翻就是下午茶的部分,坐在中心的愛麗絲被只有笑臉的東施貓引導於此,被迫聽著瘋帽烏鴉頭頭和三月掘掘兔的嘮叨,旁邊還有睡到不行的火球鼠,後來愛麗絲憤而離去,繼續尋找炎兔子先生。
「最喜歡的嘛……我最近才看到的這本,故事很有意思。」他從最底下翻找出了一本,署名《小王子》的立體書,翻到小王子與火狐狸相遇的那頁,把玩著可以動的一對大耳朵。
「小王子愛戀上了無法動彈的羅絲雷朵,卻不知道如何去愛,於是踏上旅途,走過六個星球,最終來到地球,他馴養了隻火狐狸,並從火狐狸身上學到『真正重要的東西,是眼睛看不見的』,後來小王子遇上了書的作者,跟他分享旅途的見聞後,重新回到他的星球。」
「啊,那個故事我有聽說過,很有名,但我一直都沒看完過。」故事有點長。
接過對方手裡的小王子立體書,掀到最前頭,在一顆小星球上無法動彈的羅絲雷朵,看著那做工精細的玫瑰花不自覺地伸手摸了幾下。
「所以這本書是給了你什麼特別的啟發嗎?不然你怎麼會說最喜歡這本呢?覺得小王子對羅絲雷朵的情誼很令人感動?還是喜歡跟火狐狸學到的東西?」他還挺好奇是獲得了什麼樣的觸動才會對一個故事特別喜歡,自己的話雖然喜歡聽故事,不過總是能在當中找到一些槽點,以致目前好像沒有自己感觸特別深的故事。
「都有吧……」福原看著書翻到末頁,小王子最終回到了他的星球,臉上顯露溫和的笑「剛剛提到的,除了拇指姑娘外,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
「回家。」
瑪朵出世時,磊祖所給他看的青鳥,讓他無法忘懷。
兄妹倆最後回到家中,才發現苦苦追尋的青鳥一直都在自己的家裡。桃樂絲受到指點,才知道一開始拿到的銀鞋就能送她回家。小王子學習到了愛的道理,才踏上歸途。而拇指姑娘雖然並非回到原本的地方,最後卻也找了個好歸屬。
「人終究是要回到故鄉。」依稀記得曾經有人對他提到過這段話。
「我已經離開有點久了……七年,最近莫名地想回去關都看看,就算沒有一個安身之地,但那裡也是我成長的地方。」他看著書本,平淡的說「回去之後,再重新出發也不遲。」
「是嗎……」他支著臉頰,看著那人平淡的面容,心裡有些觸動。
對於回家這件事,他實在太過自然,玩累了就回家,放學後就回家,甚至現在出社會工作了,只要他想,聯絡上家人約好時間,他就能回到那個熟悉又溫暖的家。
人生過得如此安逸順遂的他,幾乎不能想像,是怎麼樣的遭遇,能讓一個孩子流浪了七年都沒有安身之所,連回去他成長的地方也不敢。
「嗯……我贊成人總是要回去的。」他拍了拍那人的手,輕輕地笑了下,「不過我覺得嘛,故鄉跟安身之所是可以分開的,故鄉是你出生長大的地方,但是歸處可以是自己的心靈港灣嘛。」
「所以說,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問問你這裡,有沒有哪裡會是你想要安身的地方。」他起身往對方的心臟處戳了戳,「有的話,也不用這麼糾結故鄉是不是有安身之地,你已經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不是?」
「對了,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回去的時候,帶上我,行嗎?」他朝人眨眨眼,好似一個俏皮貪玩的孩子,「我想去看看嘛,你是在哪邊做訓練的,或者在哪邊做了表演,啊不過,如果你覺得這是你自己的心靈之旅可以拒絕我沒問題,我可以在城都等你回來分享心得。」
聽這番話,福原的心裡有股暖意湧上心頭,好似黯淡的地照了光,指引著他回家。
他湊上前去,手輕抬臉頰給對方一個吻。唇瓣交疊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鬆開口後,他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戀人,鼓足了勇氣「那你……可以當我的歸所嗎?」
隨即低下頭笑了笑,再抬起來看著對方,手指摩娑著臉龐,語調低沉「帶上你,當然好,哪有不帶的理由?我巴不得可以這麼做,只要你的一句話,我可以帶你去天涯海角。」
「呵,你什麼時後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該不會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去學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煠輕喘了下,唇角微微勾起,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探向對方的後頸摩挲著。
「至於歸所嗎……只要你不嫌棄我是個混蛋,愛幹壞事整你,甚至總是恣意妄為,跟溫暖和安穩完全掛不上邊的話,我非常願意你投奔我的懷抱。」他輕咬了下那人的鼻尖,隨後額頭抵上額頭,眉眼彎彎,笑意盈盈。
「但是你一旦選我當歸宿後,我就不會放你走囉,你可要想好了,我這人可是很難纏的啊,到時候你想甩也甩不掉。」他偏頭想了想後,又補上一句,「畢竟我是你那棟大房子的另一個主人嘛,還記得嗎?你可不許抵賴呀!」
「……是看了點東西學。」沒想到會被評價成油嘴滑舌,看來那本舊的感情書籍很是微妙,他蹭著那人的手時無奈地想。
「我說過,只要不跟生命有關的玩笑都不算壞事,但是你就算整到我,那也只是我的失誤。」他也看著抵在眼前的臉頰,表情柔和,嘴上不乏笑意「放心好了,我可沒有過要甩掉誰的念頭,你可是我大房子的另一個主,以後準備完全還得一起領養孩子,不是嗎?」
好在他們目前的桌子偏屬角落,平常沒幾個人會經過這,更別說會看到兩人再次接吻的畫面。
「哈哈哈,果然是學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捏了捏那張無奈的臉龐,很是得意地笑道,「是很肉麻沒錯,不過我不討厭喔。」倒不如說他覺得從這人最裡聽到這樣的話他覺得有意思極了。
「這可是你說的,就算我整到你,那也是你的失誤。」他笑容燦爛地瞧著眼前人,「是啊,那沒問題,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歸處了,不管怎樣你都得好好回家啊,聽到了沒?」
在兩人再次接吻時,他聽到工作台那邊似乎傳來了騷動聲,猜測著興許是自己的計劃成功實行了,忍不住喜滋滋地笑出聲音。
居然是肉麻的評價啊……。雖然剛剛的話確實是用一些學過的東西修飾,不過話語的意思他可是真心的。
「好,我會好好回家的。」得到對方的應許,他也笑得燦爛,瞇起來的眼角好似有點水露。
然他聽到騷動後鬆了口,好奇怎麼會發出這樣的聲響,眼前的人還喜孜孜的笑出聲,讓他心裡暗叫該不會剛下承諾就被整了吧?只好帶著人從角落出來,剛剛的書堆等等再回來收拾。
走出來一瞧不得了,地上有一兩本已經被撕碎的新書,然而罪犯毛辮羊已經被圖書館糾察青綿……不對,是七夕青鳥給壓在身下,仙子伊布與艾路雷朵則不見蹤影。
「沽沃羅……。」福原不知道是該感嘆這羊寶又得逞一次,還是自家鳥寶為此進化而讚嘆了。
哦天啊,小仙子真是太能幹了。
他看著地上被撕碎的新書,再看了看嘴裡還叼著紙張在吃的沽沃羅和將對方完美的壓在身下的七夕青鳥,他忍了又忍,肩膀抖了又抖,最後終於忍不住捂著肚子笑了起來,要不是顧忌這裡是圖書館得保持安靜,估計他得笑翻了天。
「唉呀,沽沃羅真是噗……真是頑皮,怎麼能這樣了哈哈,不應該,太不應該了。」他邊說這話還止不住笑意,只要不是特別遲鈍的,大約都看得出來這事覺得和他脫不了關係。
「你呀……」他無奈地偏頭看向身旁捧腹的人,只能輕輕捏了對方手臂當作微小的抗議。
接著走向壓制住羊寶的瑪朵,福原多少也猜到是小仙子支開了磊祖與同事,好讓沽沃羅肆意行動,抓出了一兩本書來啃,結果被瑪朵察覺並阻止,剛剛的聲響想必是兩寶爭鬥是所發出來的,至於結果嘛……就是現在看到的這樣了。
他摸摸瑪朵進化後修長的脖子,搔搔鳥寶的下巴,「瑪朵謝啦,不至於讓這傢伙造成的損害擴大。至於妳!沽沃羅,妳等等跟我去跟負責人道歉後就被禁足了。」他說這話時固做嚴厲,好讓羊寶知道事情嚴重性。
當羊寶得知被禁足,還是止不住想撒嬌討好訓練家的心思,想讓自己脫罪地開始大哭。
「哎呀哎呀,哭得好傷心啊,真讓人於心不忍。」說是這麼說,這人卻拿出手機開始對著哭泣的羊寶拍攝起來。沒辦法,為了脫罪裝可憐哭泣這種事,他從小到大不知道幹過幾百遍了,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沽沃羅的小心思呢?於是雖然是可憐兮兮的畫面,他絲毫沒有被激起一絲的同情心。
不過他早知道身邊這人心軟,對寶可夢更是,大約不用他說什麼,對方看羊寶哭一陣子後就會放過牠了。
「我跟你說啊,這時候可不能心軟,要是你因為不忍心而寬恕,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他伸手往福原的肩膀一搭,對著人笑得一臉玩味,「這時後就得把罪魁禍首抓起來好好的懲戒一番,要不然他是學不會教訓的,下次還敢再來,嗯?」
他故意這麼說,一方面是想逗逗羊寶,讓對方以為自己肯定會被懲罰,另一方面,他不曉得對方知不知道這事其實自己才是主謀,總之他就這樣暗示,就想看看這人反應如何。
沽沃羅得知煠在慫恿訓練家處罰她,氣得中斷了虛假的哭泣,又把自己的腮幫子鼓得圓圓地。
「唉,我能拿她怎麼辦?這種事最後還不是賠錢了事這麼簡單?不過妳以後還是別進來圖書館了,沽沃羅。」福原聳聳肩,接著想起放任羊跑掉的那兩寶,應該差不多要回來了。
一抬頭就看到同事帶著兩寶回來了工作台,對方大約也知道羊寶闖了禍,便讓福原自己處理,她又坐回了櫃檯。磊祖則是知道他的放任讓夥伴闖禍,頭低低得走來表示歉意,以及自己願意受罰。
「磊祖……你剛剛讓小仙子帶去哪裡啦?」儘管寶可夢犯了錯,福原還是想問清楚事情好釐清責任,雖然寶可夢不會言語。而磊祖也將頭撇向旁邊的仙子伊布。
小仙子眨眨眼睛,一臉無辜,用緞帶比了比一旁的書櫃表示,自己只是想逛逛圖書館才想讓別人幫他指路介紹。至於同事姐姐,他就是過去撒個嬌而已。
「好啦,你看磊祖也認錯了,就當事情過去啦,要賠書的話,我來出錢就好。」畢竟磊祖是自己惡趣味的受害者,自然不忍心對方挨罵,更何況比起假哭裝可憐,乖乖認錯實在更勾起他的惻隱之心,大概是人對自己相似的行為有免疫力吧。
「啊還有,小仙子也不是故意的,牠肯定只是調皮想在這間圖書館晃晃而已,對吧?」說完他笑盈盈地看向仙子伊布,而仙子伊布也歡快地回了一聲叫表示沒錯。
「……你怎麼這麼幫他們說話啊?還要出錢?」福原這才發覺異常之處,更何況他也沒打算追究兩寶,只是好奇為什麼要離開、離開去哪。他又聳了肩,摸摸磊祖的頭表示自己沒生氣「算了,我出錢就好,畢竟還是我的夥伴造成的。」
說完他就從七夕青鳥的腳下抓起毛辮羊,還有被咬爛的兩本書封,揉揉羊寶的頭後準備轉身去樓上,並補充道:「我先帶她上去道歉,等我一下嘿。」
哇這人,之前還有臉說他遲鈍啊,他都這麼明顯了竟然還沒發現自己搞了什麼。
看著對方帶羊寶上樓,煠覺得自己快要風中凌亂了,怪欸這人明明不笨,卻對這種事的反應特別慢半拍,雖然他到主要目的是讓沽沃羅吃書,這目的已經達到了,沒必要一定得讓人知道是他幹的,但這人這樣他有點擔心啊,說不定被人騙過自己都還不知道吧!
點點下巴,他神情複雜地看著人離去的方向,決定等等得抓人來說些什麼,這單純樣說不定未來被人賣了都還沒察覺是誰坑他。
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他也不會咬得緊,想想那還霸佔他機器的多邊獸,他雖然常常在嘗試讓它出來,卻也是半放任的狀態,可說到底那還是別人的研究試作,總有一天會還回去。
還好負責人也早就對寶可夢毀壞書籍的事習以為常,直說書沒了買新的就好,況且也不是什麼絕版書,不會那麼心疼。而且月底福原就要離開了,想必之後這事應該不會出現了吧。讓福原才做了一番道謝後回到樓下來。
回來原地後,他還是對著毛辮羊說了句「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喔!」才將其收回球內。
「還好,負責人也沒那麼計較。」他對著煠說道。
「嗯哼~」他點點頭,但心思壓根不在負責人計不計較上頭,顯然對這句話沒有太多反應。
左右張望了下,他拉開了最近的一張椅子坐下,接著最人勾了勾手,「你過來一下。」
他從小包裡掏出一張千元鈔票往桌上拍,指了指那東西對福原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能發現謎底的話,這東西就是你的了,怎麼樣,要不要玩一下呢?你要是沒猜出來也沒損失,頂多被我嘲笑而已。」
「蛤?怎麼突然說要玩這個?」他覺得莫名奇妙,這人怎麼有興致突然玩什麼猜謎?
「要玩那當然可以,但為什麼要賭錢呢?」依稀記得煠曾叫他不要賭博,且他自己也沒這心思,突然來這齣讓他腦袋連貫不上。
「這不是為了讓你提振一下士氣嘛,怎麼?不喜歡錢啊?還是嫌太少?不然再加個。」為什麼要賭錢,說來好笑,還不就是為了還拿兩本被吃的書的賠償,終究是自己造成的責任都給人背他實在於心不忍,真是感嘆自己還得用這麼繞彎的方式還錢。
可雖說只是還錢的一個手段,但這人的興致這麼低,玩起來太沒意思了,得把人的意願抬高一點,這樣才有感覺嘛!
將那人的手一把抓來,往他自己的腰側搭上,接著環上對方的脖頸,抬首往頸窩蹭去,「加油一點,猜對的話,今晚來點特別的,這樣你有比較多的興致嗎?」
「什、什麼……」看著桌上又被拍了一張,福原有點慌,倒不是不喜歡錢,而是眼前人動作太過反常,甚至還做了暗示,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讓他腦袋打結,況且這裡還算是公共空間,不像剛才看書的地方隱密,讓他四處張望有沒有他人在附近看,興許是快到閉館時間了,這地方沒什麼人。
「我知道了……總之先猜再說吧。」他愣是沒想到煠居然這麼積極,思索一會還是決定順對方的意,同時連結一下對方為何要採取這樣的動作,該不會……跟剛剛的事有關……?
「行,你仔細聽好。」他把人鬆開後,手握拳在嘴前清了清喉嚨,接著在身旁用手指比出一個一,「第一,我剛剛聽到騷動的時候笑了出來,你不覺得奇怪嗎?」
緊接著他豎起兩根指頭,「第二,我看到書被吃了一點也不驚訝,一直在笑,你都不覺得奇怪嗎?」
「再來第三。」他伸出三根手指頭,「我非常積極地幫忙說情,還主動說要幫忙賠償書,你真的都不覺得奇怪嗎?」
「好了我出完謎題了,綜合以上三點,你覺得謎底答案會是什麼?只有一次機會喔~」雙手合掌,煠對人俏皮地眨了一隻眼睛。
這哪裡是猜謎啊!雖然他剛剛是有覺得蹊蹺,但也不打算追究而不去細想,結果這人認罪還要這麼拐彎的嗎!
「……答案是是你讓小仙子支開磊祖跟羅姊,好讓沽沃羅闖禍,是吧?」他已經有些眼神死的狀態,並非自己剛剛沒有點破惡作劇,而是自己不戳破反倒讓人自己來講,讓他有些無奈。
「煠先生,當我看到小仙子跟磊祖不在時,就已經猜個七七八八了,還是你真的想讓我把罪魁禍首抓起來,好好地懲罰一番,讓他學到教訓呢?嗯?」他學著對方不久前才建議他的話,語末還捏了一把腰,像是在提醒對方。
「原來你已經猜到啦,害我還擔心你一把,想說我都這麼明顯了你怎麼沒發現呢?出去會被人家騙的。」他笑著眨了眨眼睛,語帶調笑地說道。
「既然你早就猜到了,那桌上的錢你就收下吧,畢竟是我讓沽沃羅吃的嘛。」接著他伸手勾了勾眼前人的下巴,把那隻捏在他腰際的手向後拉去,擺在後腰與臀部中間,加強了暗示,「我都說了不是,這時候你可不能心軟,一定得把罪魁禍首抓起來懲罰,不然沒學到教訓,他下次還敢再來。」
「所以說,福原先生真打算這麼好心,放罪魁禍首逍遙法外嗎?」
「就怕那個犯人還敢再來。」他扯扯嘴皮,但煠的暗示讓他有點緊張,一來是這邊是他的工作場所,二來是圖書館還沒閉門,還有外人在,三來是……他眼下還真有了感覺。
他幾乎沒有意識到還有先回去這個選項。
「要在這裡嗎?我可沒隨身帶套和潤滑,更何況……等閉館吧。」他看了看時間,思索著真要在這裡搞,得要讓負責人和同事先離開,怎麼想都不太方便「還是……我們回去再說?」
噢,他想到了。
「別啊,這樣多沒意思,等閉館就等閉館嘛!我可是難得來圖書館,不覺得應該把握機會玩點特別的嗎?」他歪歪頭,勾著下巴的指頭轉到喉間處搔了搔,「沒帶潤滑又如何,人身上不還有其他體液嗎?譬如說唾液,再譬如說……」視線下移,一臉玩味地在那不可言說之處徘徊。
「況且你不是有夢想嘛!想讓我生不是,不趁這個機會試試看嗎?」煠將他的一隻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撫了幾下後,伸出指頭在在上頭畫圓圈,「你就全部弄進來,我會負責把它夾緊,不讓東西漏出來,嗯?」
「……那就等閉館吧。」對方的描述實在太具體了些,讓他光是想像興致就高了幾分,福原閉上眼咬牙認了今天要在這裡辦事,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我先去跟羅姊還有負責人說一下,請他們讓我閉館。」
接著便將身上掛著的人給放了下來,起身先往工作台去,離開前再補充了一句「先說喔,我真的會全部都給你,別想跑。」
「說什麼呢!我還怕你不行,要是事前這麼信心滿滿,到時候沒點東西的話,我可是會嘲笑你啊。」對著正要離去的人揮揮手,唇邊揚起一抹深深的笑意。
帶著期待又愉快的面容,他支著臉頰看著在工作區和人交談的某人,一想著對方是為了什麼跑去和人說今晚他要負責閉館,心裡就止不住地興奮。
啊,差點忘了。他從椅子上起身,往兩人不久前翻閱童書的桌子走去,得在事前把東西都收拾好才行。
謝謝煠中陪玩圖書館!要離島了才比較清楚的描寫到阿一的打工內容,也順便收了童話書寓意的線(
結果居然要在打工的地方玩覺得好背德好讚喔
謝一中陪玩
奇怪明明是在圖書館為什麼結局會變成那樣

突然好對不起圖書館喔明明是這麼文靜的地方
本來要說同事人真好結果被後面震撼到對同事的感謝什麼都說不出來(何
不是我在說同事真的很好啊 同事要是知道眼前兩個要在這個空間幹什麼應該就不好了
最近才剛看完小王子但覺得那故事真的不長啊

是篇幅短但字句都值得省思的好故事!!!其它故事裡的動物也用寶可夢來比喻好有趣
emon_rie: 哇謝謝瑞迪中看完!
但是我要懺悔我自己也沒看完原本的書
其他故事的動物替換成寶可夢是臨時想到的,覺得要找適合的寶代入也是一門挑戰
emon_rie:
我也是欸

上面所有故事就只有小王子沒看完
小王子故事太長可能有一部分是中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