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少女走在街道上，街燈不會過於刺眼，貝琳達抬頭望著天空繁星點點，是個美好的夜晚，不時有徐徐夜風，清涼的舒服。

貝琳達相當準時的，在憂那關店時出現在店門口，她懷中還抱著一個紙袋，被裝的飽滿但看不出裝了什麼，提在手上的紙袋看起來輕盈許多。

「晚上好。」

清算完今日的盈虧結餘，她闔起收支本。

從櫃檯站起身，把隨身小包事先背在身上，憂那決定先提早10分鐘將花店的用物都整理乾淨，也將後門的門閥栓好，確認窗戶上鎖後，轉回前門正想打開通風順便等待貝琳達的到來時，那位白髮少女就這麼恰好出現在店門前，還道了聲好。

「晚安。」眨了眨眼，憂那一邊慶幸自己收拾東西的速度算快，她才不想讓貝琳達等太久，一邊將前門閂好: 「貝琳達真準時呢。」

注意到了對方懷裡抱著一個紙袋，看上去鼓鼓的，裡頭不知道裝了什麼，她溫聲說道: 「我幫妳拿吧 ? 」

「沒關係，我自己拿就好。」頓了下才又脫口解釋，「這個是睡衣，所以不會很重。」

她與憂那並肩走在街燈下，朝著對方的住屋前進。她突然想起什麼，提起了手上的紙袋輕輕晃了晃，「這個是上次說的花茶。」
「不知道合不合姐姐的喜好，洗完澡泡一壺來喝看看吧？我還有做了餅乾。」貝琳達像是期待著兩人約好的事，準備了許多東西，「也有準備爺爺的餅乾。」

沒想到居然連師父的份都有準備，他老人家大概可以為此樂呵很久。

「好啊，先謝謝妳了。」憂那想起今早跟師父報備說貝琳達會來家裡過夜時，對方的嘴角瞬間上揚到幾乎能跟太陽齊平，笑得跟什麼一樣，一連說了好幾聲好就泡在廚房說要準備甜湯不出來了。

「那晚點我們先輪流去洗澡，換好睡衣後再來泡茶聊天吧。」想到那個畫面，憂那自己也忍不住勾起笑，畢竟她也很少有機會可以和差不多年紀的女孩有這種相處時間。

「哪裡，我才謝謝姐姐答應這次邀約。」

她也只是湊巧聽到來用餐的女孩子們會在夜晚時候有這般小聚會，無論如何她都想嘗試一次，但不湊巧的是她身邊沒有像來店裡閒話家常的女孩子，更何況要在夜晚去拜訪他人還要過夜，對於沒有朋友的貝琳達是難上加難。

然而她想到了憂那，與對方的關係也許能稱作朋友？貝琳達也只是單方面的尊敬對方而已，畢竟各方面都受了對方不少照顧。
於是她脫口詢問對方，得到回應時還不自覺地笑了，一閃一閃的眼神透漏著雀躍。

沒想到有這個機會體驗這樣的小活動，貝琳達比想像中的還要期待。

花店距離憂那的住家其實不會很遠，走路大約10分鐘的距離而已。在一來一往的閒聊間，不知不覺兩人便到了目的地。

「到囉。」

從外觀上來看，她的家就和其他常見房屋一樣別無二致，頂多就是會在家門前種點花草植物做點綴，讓住家看起來更有生命力些。
走在前方，憂那率先推開了門，「來吧貝琳達，請……」

“進”這個字還沒說完，她抵著的木質門板突然被大力地”唰”一聲拉開，出現在門後的那張臉像是等待獵物多時的豹子，墨色瞳孔閃著耀眼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光亮。

「小崽 ! 妳回來啦! 後面那個就是貝琳達嗎? 快進來快進來 !唉唷走了那麼久會不會累? 來來來，爺爺煮了很多好喝的，貝琳達不用客氣啊， 進來坐進來坐。」

「……」

貝琳達眨著雙眼，盯著年長卻十分有活力的長者，她是見識過寵溺孫子的祖父祖母，但被這麼熱情的接待還是第一次，畢竟她的家庭只有雙親嘛。

「爺爺晚安，打擾了。」面對這般活力，貝琳達依然不疾不徐的回應，稍稍欠身後繼續開口：「我帶了些點心，還請您待會能品嚐看看。」

「今晚要麻煩您跟憂那姐姐了。」

「唉唷~真是有禮貌的孩子，怎麼會麻煩呢，爺爺巴不得妳天天來咧。這是我們家小崽第一次帶朋友回來，妳也知道小崽平常沒什麼朋友可以說話，我都擔心她會不會就這樣孤老一生，她……」

「爺爺。」 眼看長者毫無顧忌的揭自己底牌，憂那露出非常和善的微笑，罕見地用這個名詞稱呼對方。「我跟貝琳達都有點累了，我先帶她上去洗漱，晚點再讓您跟她聊聊，好嗎？」

可能是感受到自家孫女散發出了只有在對練時才會有的殺氣，長者輕咳了一生掩飾不自在，默默地轉身，「那、那爺爺就先去幫你們準備甜湯，你們好好玩啊。」

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確認長者走進廚房後，憂那充滿歉意地看向身後的少女，「不好意思，師父他比較……好客，如果有嚇到妳的地方，我替他道歉。」並領人往二樓——也就是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沒事。」
貝琳達倒是認為這樣的往來沒什麼不好，大概是對她而言是少見的，所以也感覺挺有趣的。對於長者方才說的話，她也是頗有感受，她也是第一次到誰的家裡過夜，新鮮的體驗，不至於會孤老終生。

「感覺很開心呢，有這麼健談的爺爺。」貝琳達見方才憂那與爺爺的互動，沒什麼不好，感覺還是受人欽羨的關係。

「偶爾體驗這樣的感覺挺好的。」語氣輕柔了些，對於這樣的氣氛感到放鬆。

「……是啊。」帶著貝琳達走上樓梯，她從嘴裡溢出一聲輕笑，「他是個好爺爺。」

二樓只有兩間房，右手邊那間是憂那的房間，對面另一間暫時作為空房閒置，兩間房有著一條不長的走廊做分隔，浴室則是在一轉上二樓的左手邊。

簡單介紹了格局後，憂那便讓貝琳達先進自己的房間。

「貝琳達可以先去洗澡~我去樓下幫師父，馬上回來。」在門板後露出半個頭，憂那朝著房內的少女道。她覺得不應該丟下客人自己離開，但是又不放心師父會做出什麼出格舉動，決定快去快回。

「當自己家就好。」

點點頭目送對方離開房間，她才進浴室洗澡，待貝琳達出浴室也過了一段時間。
貝琳達穿著一件全白的連身睡衣，雖然帶了點蕾絲，但不得不承認穿起來挺舒服的，貝琳達的外貌配上簡單的睡衣給人感覺又更像洋娃娃，安靜的不會說話似的。

努力的將自己的長髮以毛巾擦乾，儘管帶了點溼也不礙事就是，貝琳達把毛巾披在一旁的椅背上，思考著該不該下樓找對方，雖然是說了當自己家，但初次來到誰的家中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比較好，只好乖乖坐在床邊等著憂那上樓。

待憂那再三叮囑師父不要出現類似稍早的舉動後，她一手拿著托盤，上頭裝了兩碗甜湯，另一手則是提著剛燒好的熱水慢慢走上樓。
先將熱水放在地面上，用空出的手將房門推開後，她就看見貝琳達安安靜靜規規矩矩地坐在床沿，白色的睡衣剛好跟她的髮色相襯，很像一尊漂亮的洋娃娃。

洋娃娃……這麼說來，白白的衣服、白白的頭髮、白白的皮膚配上赤紅的雙眸，這樣看起來給人的印象更像……小兔子 ？
「我拿甜湯來了。」搖搖頭把想法甩出腦海，她將托盤放在木頭小桌上，再轉身去門口領熱水。「熱水也燒好啦，貝琳達想泡茶可以先泡喔~」

「我等水沒那麼燙再泡。」畢竟是花茶，用太燙的水會破壞花茶的成份，也品嚐不到花茶的味道。

她站了起來，拉著椅子坐到木桌前，看著甜湯眨眨眼，味道感覺還不錯，拿起一旁的木湯匙，輕聲說道：「我要開動了。」

貝琳達緩緩的喝著甜湯，讓身心都暖和了起來，平凡的美味。
「好喝。」她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沒有開口出聲，「還請幫我跟爺爺謝謝。」

「有合妳口味就好。」太好了師父還記得正常甜湯的比例，沒有真的按照平時她喝習慣的的甜度下去煮。憂那其實是下去舀湯時才猛然驚覺這件事，不免暗自慶幸。

接著她拿出自己的盥洗用具與睡衣，「那換我去洗，等我一下，馬上回來，累的話也可以在床上躺著休息沒關係~」

憂那在浴室的時間並沒有很久，等她洗完澡出來後，屬於她們的夜晚女子會便正式拉開序幕。

貝琳達趁著對方進浴室洗澡時開始準備泡茶，其實也沒有特別的技巧，單純的把茶包丟進水壺裡而已。
若是在平常時候，她會以涼的開水泡開花茶，放進一些莓果，加上薄荷葉，靜置一小段時間便能飲用，她很喜歡這樣的味道。不過夜晚這麼做過於繁雜，而且也要睡了，喝點溫的花茶暖暖胃也不錯，會好入眠的。

餅乾也拿出來準備好了，一旁還有兩杯倒好的花茶，憂那一出來便看到準備就緒的貝琳達。

「還請姐姐品嚐。」貝琳達眨著眼，透著期待的目光，是與平常不一樣的貝琳達。

拿著毛巾擰乾還在滴水的頭髮，她也坐到椅子上，與貝琳達面對面。桌子並不大，擺上花茶與餅乾後便也差不多佔去了一半的空間，不過憂那覺得這種大小剛剛好，是很適合聊天談心的適當距離，既不會太近造成壓力，也不會太遠讓人有隔閡。

在貝琳達期待的目光下，她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溫涼，是很適合入口的溫度，接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嘴裡散開。憂那眼睛一亮。

「這個好好喝，是什麼花茶啊？」她很喜歡這個味道。

「玫瑰花茶。」貝琳達回應了有些意外的普通花種，她又接著開口：「埃蒙說是他朋友從北邊帶回來的禮物，沒想到北方的玫瑰做成茶會是這般味道……」

「我多帶了幾個給姐姐，而且它還能多泡兩三次，味道還是很好。」憂那的反應讓她滔滔不絕的開口，對於喜歡的事物能夠有人分享是多好的一件事，貝琳達少見的停不住嘴。

「還有餅乾，我把糖換成蜂蜜了，我自己是覺得味道溫和了點……也可能吃不太出來就是。」貝琳達勾起嘴角，稍稍笑著，看起來有幾分靦腆。

「埃蒙就是那位會來餐館幫忙的男孩子對吧 ？之前聽妳說過。原來北方的茶包是這種味道啊，真特別呢。」新的知識增加了，憂那覺得很有趣，又多喝了幾口。「我想一包大概夠我喝上一天了，明天就跟師父一起泡來喝，我想他也會很喜歡，先謝謝妳了。」

留意到貝琳達微微勾起的唇角，憂那很少看見對方帶笑的表情，她眨了眨眼，拿起一塊餅乾放入口中，「嗯~~換成蜂蜜也很好吃。」應該說，只要是甜的都很喜歡。

「我覺得貝琳達可以多笑笑，笑起來很好看呀。」

「嗯？」貝琳達眨眨眼盯著對方，接著抬手輕輕碰著自己的臉頰，「笑……該怎麼說呢……」

「習慣之後就這樣了。」撇除偶爾陪笑這種刻意的笑以外，不自覺的時候似乎是只有很開心的時候，但自小以來就是如此，也難怪她沒什麼朋友。

「笑起來比較好嗎？」貝琳達偏過了頭，有點疑惑的看著憂那。她知道任誰來說都希望誰笑著比較好，只是她對自己情緒薄弱這點可說是無所謂的，情感淡了一點並不妨礙她任何事。

「好不好這點，見仁見智。」但是自己其實是大部分時間都會掛著微笑的人，想了想，憂那開口。 「不過按我的生長經歷的話，我師父對我的教導就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倒不是空穴來風，來花店鬧事的人我也都是笑著將人請走，好像也沒有誰回來報復呢。」

說到這裡，她又露出了平常的淡笑。「每個人都有自己對情緒的一套見解，貝琳達可以聽聽就好，不必太放在心上。不過如果妳想知道我對笑這件事的其他看法，我可以跟妳分享哦。」例如交友。

「或是想聊點什麼別的也可以~」

「嗯……對現在的我而言似乎不是很重要。」她有些果斷的，畢竟日常依舊，人也不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至少現在的貝琳達還不需要這些。

「但若我有問題時，還得麻煩姐姐了。」她眨眨雙眼瞧著對方的笑，比起本身，她還是喜歡看他人露出笑容，尤其是自己悉知的人們，這點對她來說挺重要的。

「聊點別的……這種時候通常會聊些什麼呢？」睡前的談話大都是什麼她不清楚，只是在夜晚期間到誰家過夜且講講話讓她好奇，可沒考慮到話題的部分。

對貝琳達來說，睡前時間大多在反省今天的自己，可能不是那麼好的一個範本可以當作女子會的話題。

「就我所知，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會也最喜歡聊的是戀愛話題、朋友話題、或是占卜啊之類的。」一手托腮，另一手繼續捏著餅乾小口小口的啃，憂那回想以往來花店或是上街時所聽到的交談內容，給出一些建議。

不過以上幾個貝琳達似乎比較不感興趣……「或是聊生活瑣事，比如今天在餐館遇到了什麼人、最近發生了什麼事、聽到了什麼有趣的傳聞。其實話題沒那麼侷限。」
「畢竟就是聊天的一種嘛，輕鬆自在就好~」

聽完憂那的話貝琳達只是點點頭，她們現在應該也稱作為聊天？雖然都是她在發問，憂那回應。她默默的拿了塊餅乾，慢慢地吃著。

貝琳達試著以對方的角度去思考會想聊聊什麼樣的話題，憂那也是女孩子，但比自己風趣且溫柔……戀愛話題？畢竟她是無趣的女孩子，自己的日常也是一般般的，沒特別突出的點。

「憂那姐姐不談戀愛嗎？」突然的隨口問問。漂亮的外貌、會照顧人、心思又細膩，她認為對方應該很多人追求。

聞言，憂那頓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

「倒也不是沒想過，不過怎麼說呢……」纖細的手指沿著杯緣劃過，「可能我給別人的感覺太有距離感，所以大家不太敢靠近我吧。」

她也想過自己是不是太拒人於千里之外，即使掛著笑容，但她身邊始終沒有人久待，但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改善，所以很多時候也只是在遠遠的一角，看著其他人。

「那麼貝琳達呢？」
她倒是很喜歡眼前少女聰明的頭腦與談吐間的氣質，而且外表也亮麗，追求者可能也是一抓一大把。

「會嗎？我倒是覺得姐姐相處起來很舒適。」貝琳達偏過頭，很快地就給予回覆。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彼此都有保持距離嗎？她倒覺得有些距離沒有關係，畢竟每個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間？

先不論這些，她對憂那的感覺一直都很好。

「我？」有些遲疑的，沒想到問題會被拋回來，發出疑惑的下一秒便接著回應，「沒想過，覺得不必要。」
「我還是有自覺我跟一般的女孩子不太一樣。」她可不是會順從誰的人，現在這樣就挺好。

她知道貝琳達是個獨立且非常有主見的女孩，所以其實這算是意料之內的回答。她看著眼前的少女，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聽見了從外頭傳來一些淅瀝瀝的聲音，於是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哎呀……好像下雨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向外頭一看，發現雨勢居然還不小，她伸手將窗戶關緊，以免半夜睡到一半被飄進來的雨絲冷醒。

「最近一直在下雨呢，偶爾半夜還會打雷。」

她其實被雷聲驚醒不少次，不過很快地又再能進入睡眠。

貝琳達順著對方的方向看向窗外，她憶起了不太好的事。

「……是呢。」

她不討厭雨天，但是雷聲太讓她害怕了，明明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法使貝琳達動搖與遲疑。
她一直都記得，年幼的自己在雨中看見雷正好打到了某個誰，當時的她嚇呆了，卻沒有哭泣，至今聽到雷聲會忍不住流出眼淚，像是要補回當時的恐懼。

「下雨也好，農作物才會長得好，花也是。」

「確實是如此。不過今晚我們蓋被子得蓋嚴一點了，這種天氣實在容易著涼。」想了想，憂那決定也順道拉上窗簾。

她看向壁爐，裡頭明明堆著不少乾柴，卻沒有烈火為他們燃燒。

即使是再冷的天，她寧可用一層又一層的被子把自己緊緊裹住，也絕對不會點火。不過也多虧這樣，家裡最不缺的大概就是被子了，晚一點再去對面空房拿一張過來給貝琳達。

「對了貝琳達，你會介意我們兩人睡一張床嗎 ? 」

「我不介意，睡哪都可以。」

貝琳達相當好入眠，淺眠但入睡程度深，極端的偏差造就貝琳達可以在任何地方睡著，但在不熟悉的場所只要有一點聲音便會醒來。

更何況比起自己是否介意，她更在意對方會不會介意與她同床，就算打地鋪也是沒問題的。

「啊那太好了，本來我還想說要兩個人都打地鋪呢，只有我一個人睡床太過意不去了。」她鬆了一口氣，接著重拾笑容。「我先去對面拿新被子，等我們吃完餅乾跟花茶就來睡覺吧，畢竟時間也不早了。」

雖然談話的時間很短，不過她們兩個隔天都還有行程，太晚睡的話明早會沒精神……況且，今天不管對她或是貝琳達都是一個陌生且全新的體驗，她認為還是得保有一些空間才不會讓對方不自在。

她的眼神不自覺的往窗戶飄。

只希望今晚的雨夜不要驚醒到對方。

「沒事的，雨總會停的。」
注意到對方的視線，貝琳達輕聲開口，像是在安撫對方，又像在安撫自己。

待對方去拿了被子回到房間，兩人又小聊了一會，餅乾配上有些涼的花茶味道依然很好，外頭的夜色似乎更暗了些，風雨也增強了點，但一點也不礙著貝琳達有些開心的情緒。

她與憂那一同躺上了床，瞧著天花板的她們又聊了句，最後才不捨的道聲晚，緩緩進入夢鄉。

「晚安，姐姐，祝好夢。」

——希望今天的一切能成為妳日後的美好回憶，願一句晚安帶妳進入溫柔夢鄉。

「晚安，貝琳達。」

祝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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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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