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已近尾聲,即使如此空氣依然十分地燥熱,尼比市與華藍市之間的月見山脈旁有不少小山丘。青年習慣性地提早抵達約定的地點,跳下金黃色大狗的背部,在山道口等待著約定時間與那人的到來。
在離開萊西羅姆前,他倆約好給他一點時間去處理公事,青年回到迦勒爾迅速辦完退學後,俐落地收拾完宿舍的物品,帶上所有的夥伴與行囊,回到關都,還順便跟生意夥伴打了招呼後,就在華藍市物色了間小旅店,短暫地住上一兩天。
他一直以來都是行動派,一旦下了決心便不會猶豫。
關都的空氣彷彿完全沒有變過,縱使離開了七、八年之久,這裡看起來還是與以前沒兩樣。嘛,不過他以前也都只有在遠處看而已。
福原搔搔風速狗的下巴,接著摸摸穿山王的頭,隨後看了下錶,心想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成都和關都雖然是相鄰的地區,但認真要去也是挺不容易的。
搭了火車到了關都的城鎮後,他隨意招了輛飛天計程車——在島上乘坐過後覺得挺方便的,速度快機動性又高,在他乘上去大約幾十分鐘後,他就來到了約定地點。
下了寶付了錢後,他揮手對計程車道了別,隨後看著和自己約定好的那人,已經在不遠處等待,他笑了下,徑直走向一人兩寶等待的身影。
「等很久了嗎?」他拍了下對方的肩膀後眨眨眼睛,接著轉向身旁的異色風速狗眼睛發亮,「這就是你提過的那個,被你孵來的小夥伴?真好看啊!」
跟著過來的仙子伊布也同樣被金色的大狗所吸引,奔跑到那寶面前跳了又跳,大概是想認識對方和對方玩耍。
「不會,我也剛到沒多久。」看向來人,他的表情溫和,隨即也望向身旁被提及的夥伴「是啊,他叫做菲力,很了不起的風速狗。」語末再抓了把大狗的頸毛,受到誇讚的夥伴也親暱地蹭去。
風速狗接著看了看煠和仙子伊布,「汪!」地一聲打招呼後,抬起一邊爪子穩健的跟仙子伊布玩兒。
「啊,之前說的那個。」福原想到離開前對方曾託付給他的東西,雖說本來就是他的,不過現在處理好了又再送回去「我拜託認識的石雕師處理好了,你看。」
他從側包內掏出一個首飾盒,打開來給對方瞧瞧自己的得意設計,圓潤的紅寶石浮雕著伊布的剪影,原先有白色雜質的地方反而成為尾巴末端的設色,整體看來小巧可愛,也不失優雅。「我還特地插隊請她先完成的,怎麼樣?」
「叫菲力啊,請多指教囉!」煠笑著看向馬上和仙子伊布玩起來的大狗狗,揮揮手打了招呼後,視線移回福原手上的盒子。
「這、這太好看了吧!」他瞪大眼睛,接過首飾盒對著那寶石瞧了又瞧,原來未經雕琢他就很喜歡這顆紅寶石,就算對方怎麼說那是有雜質的不是高級貨,他也覺得很好,現在被設計雕刻後變得更加地美觀又有質感,心裡頭更是對此物愛不釋手了。
「技術真好啊……而且這設計太可愛了,你那個朋友真是個天才啊!」對著上頭的浮雕輕撫了會後,他把盒子塞了回去,對著人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幫我戴上,我想直接看看效果。」
「好好好,別急。」見對方喜愛,他自己也高興起來,面上帶有喜悅的紅。
他將項鍊給取出來,走到那人身後去給他戴上,扣上扣環時也提到「其實……這是我設計的,朋友只是幫我呈現出來而已。」他平常不太會做這種為自己邀功的行動,就算功勞被搶也不在意,可這東西是給自己的心上人的,原委還是得講清楚他心裡才快活。
「好了!嗯,果然很適合。」走到那人面前,果然和他想像一般合適,他也滿意地點了頭「戴起來舒適嗎?」
「真的啊?」這還真讓他挺訝異的,可隨後他又想到,這人其實很會繪畫,突然又覺得這事很合理。
「那你很厲害欸,可以弄得這麼可愛,深得我心,有沒有想要什麼獎勵啊?」察覺到話語裡有隱隱邀功的味道,煠不禁微起一抹笑意,覺得這舉動實在可愛得緊。
見墜飾戴上後,他拿起手機開啟鏡頭,對著裡頭的影像端詳著。今兒個的行程並不是那麼的隨性,對他身旁人而言有一層特別的意義,於是他也沒真打扮得多麼花枝招展,而是走了樸素的風格,不過即使如此,那項鍊戴在他脖子上還是好看的。
「嗯,很合適,戴起來也很剛好,我非常喜歡。」他邊說邊收起了手機,接著由於伊布的浮雕,他想到先前在月亮下聊天的內容,「對了,你有帶上先前提到的孩子嗎?太陽精靈,小仙子應該很想見牠。」
「獎勵啊……」他可真沒想要什麼實質的獎勵,只要對方喜歡他就很滿足了,畢竟這東西對他而言意義特別,會想讓它更好看也是自己期望內的事。思及此,他抓抓頭髮,擺上熟悉的笑容「你喜歡就是最好的獎勵啦。」
隨即說道先前曾提過的夥伴,他也從腰帶上拿起顆豪華球「艾霏嗎?有喔,不過他對陌生人會有點抗拒,需要時間混熟。」
說歸說,他還是將太陽伊布給放了出來,紫色的眸子眨呀眨,太陽伊布-艾霏發現自己處在陌生的地方,朝四周看一圈後,發現除了訓練家和熟悉的夥伴外,還有陌生人跟仙子伊布在,令他緊張地弓起背,默默退到風速狗腳邊。
「艾霏,不用怕,小仙子不是我的寶可夢。」福原趕緊解釋,不然神經質的太陽伊布可不希望訓練家麾下有兩個伊布家族,艾霏聞言後,弓起的身子才稍稍放鬆。
「哈哈哈!可以啊你很會說話嘛!」他伸手勾住那人的脖子,另手揉了揉對方的頭髮,因為那話語感到愉快地大笑著。
揉了一會,他鬆開手,接著蹲下身對著很是禁戒的艾霏說話,「你好啊,小仙子是我家的孩子,阿一還沒有養其他伊布我可以保證。」有種言下之意是以後會不會有他不能保證。
一旁的小仙子原本在和風速狗玩耍,一看到同是伊布家族的夥伴,馬上拋下原來的玩伴,衝上去一下撲到太陽伊布的身上,纏著人家跟自己玩。
他順了順剛才被揉亂的髮,就聽到對方幫忙澄清時用了還沒,嘛雖然他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真的有,但還是無奈地搔搔臉頰。
艾霏才剛緩下身子,便被小仙子給撲倒在地,打鬧了一下子之後才脫身,接著擺出「好吧!就陪你玩玩!」的高姿態,與仙子伊布開始互相追逐起來。
看兩寶已經開始玩起來了,福原也聳聳肩,朝身旁的人說道:「那我們出發吧,今天天氣不錯,說不定能找好地方把夥伴們都放出來玩。」想起上次煠說要在龍脈逛逛,卻被掠奪者給中斷了一天的行程,這次總可以尋個地方來野餐了吧。
「行啊,出發。」他起身聳聳肩膀,接著偏頭看向身旁那人,「不過說要出發,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行程是什麼,嚴格來說這是你的地盤吧!就麻煩你盡盡地主之誼帶我參觀啦!」
「是說我好像還沒問你後來的工作據點在哪,之後又會住哪裡。」煠摸摸下巴,一臉好奇,「啊不,我好像跳太快了,應該先問你現在開始工作了沒?有找到要住哪嗎才對?」
「說地主那好像也有點久了,」他聳肩苦笑一番,隨後自然地牽起對方的手輕拉「邊走邊說吧,不然太陽要下山了。」這話當然是開玩笑,嚴格來說現在的時間也才剛下午,不過他自己也不確定今天會走多遠,記憶中的地方是否還跟以前一樣。
其他寶見狀也紛紛動身一起散步。
「我還有一點時間才要正式進去,之後會在營地駐紮受訓幾個月,大約就在石英高原那邊。」頓了頓,他往西邊的方向看去,正是方才提到的地理位置「受訓完後主要據點應該就在那了,不過我好像也能搬出來住?反正只要有工作時能準時到達就好了。」
「石英高原啊,聽起來好像是個有點難到達的地方。」他不太確定那地方的地理位置在哪,只聽到高原兩個字,腦中就浮現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先不論去那裡的交通方不方便,沒有能載人的飛行系寶可夢,從城都搭車到關都就得花上一會的時間,估計他走一趟得花上不少時間。
「看來之後不知道要什麼時後才能見面了,就趁現在多把握一下吧。」雖然他維持著輕快的語氣,可當中卻有著他已經完全沒察覺的淡淡失落,心裡莫名的不捨。
「下次我找到長時間放假的時候再跟你說,要是你那時後有空呢,就再帶我參觀一下,至少我挺好奇你工作的地方和你的住處長什麼樣子。」
察覺到對方些微不捨的心思,他手不自覺握得緊些,思索一會後,語調不變地說道:「嗯,如果我放假也可以去找你,琥珀飛行速度很快的。」
「不然我也能借你其他夥伴,我其實還有隻噴火龍……或者讓瑪朵寄放在你那,她還很樂意幫忙打掃呢。」很快地又想出了兩個辦法,這不是沒有飛行寶可夢嘛,他有啊!
「欸,前面的山道,好像就是以前我跟菲力做特訓那一條,是不是啊菲力?」他望向前方的岔路口,分別有著大有平整的路段,及小小的鬆土路,福原指的方向是小的那條,而風速狗也頗為認同地點頭。
「……你怎麼這麼多。」瞬間無言了幾秒,他接著回應道,「噴火龍啊……我那邊空間不是很大,附近又多是大樓的,可能沒辦法把牠顧好,至於瑪朵,她這麼害羞的孩子,願意離開你到我這裡嗎?」雖然這兩個提議都挺讓人心動的,噴火龍是現實因素的沒辦法,七夕青年應該還勉強可以在他屋子裡放出來而不會太擠,但終究也要那寶願意才行。
「這麼快就到了啊。」煠順著對方指的方向看過去,「你們是做什麼訓練啊?我能好奇一下嗎?最好的話當然原地重現一次。」眼裡閃爍好奇和期待的目光。
「哈哈……」他沒提的夥伴可還多著呢,要是今天都帶來,那可能需要一大袋子裝才夠。
「我晚一點問問她吧,她進化後沒那麼害羞了。」興許是上次在圖書館卯足了勇氣阻止毛辮羊,七夕青鳥的性情不像剛開始那樣會黏著他了。
「這邊只是開頭而已啦,從這條進去後可不好走。」那路因長年沒有人行走,花草已經長得有些狂妄了,以登山者的角度來看八成會當作寶可夢行走的獸徑,然而事實可能真是如此。「現在光是進去就有難度了吧,根本不會有人走那裡。」
「至於做什麼訓練嘛……就是跑步爬坡、爬樹,然後跟遇到的寶可夢戰鬥,如果現在要對戰的話,我可擔心會失手燒了樹木。」他眨眨眼,頗不好意思地說。「還是走大路吧,我想再沒多遠,就是遇到阿瑪的地方了。」
「哈哈,我還以為是表演項目之類的,原來是體能訓練啊!」煠嘖嘖兩聲後,抬手拍了拍福原的手臂,笑著調侃道,「所以你這體格其實是從小就練成的嘛,怪不得體力這麼好。」
「遇到阿瑪的地方啊,我記得你說是做訓練的時候遇到的,那時後還飄紅色的楓葉,嘖嘖,我還是覺得這場面真不錯,有種眼神對上就認定的感覺。」想像那畫面,根本那種狗血言情劇的相遇開頭。
「是說你們是一遇到就成為夥伴了,還是其實有什麼特別的故事?」他看了眼福原,又把視線移到穿山王身上,「那時後阿瑪還是穿山鼠吧我猜?感覺小小隻的很可愛呢。」
福原望著那山道,斂了斂眼神,看著以前年幼的自己與卡蒂狗跑入那裡的幻影,開始回憶。
那時菲力剛出生沒多久,異色的身軀很快就引來團員的冷嘲熱諷,原本相處得好好的團,在他眼裡幾乎變了個樣,所以他也聽從殘爺的建議,到這山道去訓練,讓自己平時能稍微避開不好的聲音。
因為是再之後才從團長那裡拿到表演資格的,所以在那之前他都在這裡體能訓練。福原將方才的回憶給簡單扼要的說明。
「至於遇到阿瑪,是啊,再過不久就會到那個季節了。」他搔搔穿山王的耳朵,阿瑪也舒服得瞇起眼「那時候幾乎天天會經過阿瑪的巢穴,他都會被我嚇成球,啊對那時候是穿山鼠。然後某一天,不知為何這裡出現了鴨嘴火獸要對戰,我們趨於下風時阿瑪跳出來幫忙,好解救我們並收服鴨嘴火獸。」
靜靜地聽著對方講述回憶,他似乎能隱隱感覺到,對方在說這話時,多了幾分認真和沉重,自己還在和一群孩童打鬧嬉戲的年紀時,對方已經在感受世界的惡意的,對他來說可稱之為美好的童年,對這人來說會是什麼呢?
他想著,牽起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些,他知道那些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安撫,所以他選擇不久前那人和自己提的,默默地提供陪伴。
「辛苦你了。」煠淡淡說著,同時上前一步,對著那隻金色大狗說道,「也辛苦菲力的,你們都很努力啊。」
「原來阿瑪小時後那麼害羞啊!」他笑著看向穿山王調侃道,「不過雖然被嚇到,他還是跑出來當你的幫手了,嘖嘖,你這人真的很得寶可夢喜歡。」
「那然後呢?你收服了鴨嘴火獸後,阿瑪就跟著你走了嗎?」
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馬戲團沒了組織也沒了,再多說什麼好壞話都於事無補,煠的那句「幸苦你了」在他看來正是最適洽的反應,他也淡淡一笑做回應,牽著的手也珍惜地用拇指腹磨了磨。
風速狗也朝煠擺出大大笑容,像是在說這沒什麼。
「是啊,我們發現彼此合作無間,他就一起來了。」他們走到了靠近崖壁的地方,阿瑪隨即往一旁的草叢去,在那裡挖幾把土之後縮成大針球,好像就在表示這是他以前的模樣。
而菲力就在一旁的道路上來回跑著,兩邊的動作都可愛得令他失笑「他們好像在模擬以前的生活欸,哈哈。」
「哈哈,舊地重遊讓他們想起從前了嗎?」他蹲下身來,看著縮成球狀的穿山王,又看著歡欣奔跑的風速狗,「這個時候還是很開心的,是嗎?」他不曉得對方喪失至親是什麼時後,或許在那之前,都還算是一段稱得上是歲月靜好的日子,偶爾回憶起,還能叫人懷念。
「上次在你家……掠奪者基地的作戰結束後的那天,我曾經問過阿瑪,你以前是什麼樣子,你和其他人相處時是什麼樣子,我知道有些事對你來說不是好回憶,但……我就是想知道。」
「很不合理對吧,連我自己都覺得我是個莫名其妙的人。」他站起身,對著身旁人笑了笑,「不過我就是說說,你不用真的全部告訴我,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觸碰的事情……等哪天你突然覺得能說了,到時候再找我吧,我願意全部都聽的。」
「哈、那時候好像只要一離開團內,就能獲得一絲清閒。」這個時候日子還算平穩,他也想過就這樣發展下去自己也都還能接受,現在回想也真是天真得可以。
「這樣啊……」聽完對方的想法,福原心頭泛上一股暖意,那種被重要的人關注、看重的感覺,他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了,縱使他還有不少故事沒說,他也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能慢慢地對摯愛闡述出來「嗯,我會慢慢說的。」
「不過……不只有我,你若是有什麼困難和傷心事,也要記得跟我傾訴,我不管人在哪裡在做什麼,都很樂意幫忙。」他也笑了笑,語氣平和,接著踮起腳尖與對方蹭起鼻頭,想著不能只讓對方聽自己的事,他也能當他的垃圾桶。
「你啊,雖然我知道你的心意,不過我到現在還真沒幾件傷心事,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等到那時後了。」他輕捏了下對方的臉頰,無奈地笑了下。大約是自己基本不太把挫折放心上吧,失敗又如何,下次換個方法,說不定就成功了,至於一些閒言閒語,他只覺得那群人真可憐,自己反倒要適時的給予「問候」才對。
更何況裝可憐博同情可是他的拿手好戲,自己若真有什麼事,還需要人提醒自己要說?嘖嘖,太小看他了。
「不過嘛,困難的話或許真的常常有啊,最麻煩的就是被指定去應酬,要提防人灌酒,還得擋一下麻煩的要求,要是能抓你過去,好歹能在我真的中招的時候把我扛出門。」他摸摸下巴,開始思考這事情的可行性,不然一頓飯下來他得費不少腦力啊,累都累死了。
「應酬啊……我這樣一個無關的人過去會不會很奇怪啊?若是我有空時當然能,不然要去應酬前可以跟我說一聲,這樣就能在結束時去帶你。」他思索著從那邊要到成都的飛航距離,假如真的時間地點允許,那他當然樂意去。
一旁在回憶過去的兩寶已經玩得差不多,紛紛走回來等待再次出發,期間也與兩隻伊布嬉鬧著,福原看看寶們的模樣後,也笑著繼續帶人前行。「再前面的山路就就比較抖了,走路要小心喔。」
「哈哈,當然會,所以與其說讓你一起去,不如說麻煩你幫忙在附近顧個門,要是有什麼怪動靜就來救我之類的,雖然我還挺小心的,但人總有失足的時候嘛!我怕哪天真出了意外我晚節不保。」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的一派輕鬆,只不過他自己知道,這話他說的很是認真,畢竟也不是沒被弄過,要不是自己機智,早就出事了。
跟著人往前頭的路繼續走去,由於路真的不是很好走,大約走了十多分鐘後,他就開始有些喘了。
「哈……到了沒啊?總覺得走很久了……」他仰頭看著前頭的路,只覺得為什麼這路沒有盡頭,快累死他了。
煠這話倒是讓福原起了警惕,他眨眨眼睛,心道看來以後去人家的應酬地點應該是常態了「行吧,那我會做的。」
走了好段路途,也意識到身旁的人開始喘,他環顧四周尋找有沒有可以稍微休息的地方,雖然都還走不到半山腰呢,但對方要休息,那就得休息。
他看到旁邊的樹叢有條獸徑,覺得有些眼熟,以前的團帳都會選擇在山林內的空地,用樹林作為遮掩,同時也不讓外人能輕易地走近查看,那條小徑漸漸地與他的記憶重疊起來。
「你先到菲力的背上休息一下如何?我好像找到了一條路,想先去看一下。」他指著那條小徑,向身旁的人提議,打算先讓煠在原地休息,而自己先去探勘看看。
「好……你快去快回啊……」煠有氣無力地回應道,轉頭詢問風速狗能不能讓他上去,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才掙扎著爬上大狗的背。
「你是發現什麼啦,秘密通道嗎……?該不會是你小時候玩捉迷藏的地方吧?」他趴在菲力的背上休息,嘴裡依舊停不下來,還有力氣說笑呢。
仙子伊布見人趴著休息,還是很有良心地停下和伊布同伴玩鬧,跑回去關心訓練家的狀況,不過在確定對方只是累癱了之後,馬上又坐不住地跑回去玩耍。
「在這裡玩捉迷藏會迷路吧-」由於距離有點遠,他聲音稍微放得大了些,接著就踏進了長滿草花的小徑,阿瑪跟在後頭,一人一寶就這樣鑽了進去。
風速狗原先還穩穩地站在原地等待訓練家回來,然而不到一兩分鐘,他便開始站不住腳,直往福原他們消失的地方看去,一面發出有點失落的嗚嗚聲。
原先與小仙子玩得翻騰的艾霏見狀,也停下腳步來看看小徑路口的情況,接著抖抖大耳朵,蹭過菲力的腳邊想讓他別那麼緊張。
興許是這裡也勾起菲力的回憶,他無視於艾霏的安撫,小跑到了小徑路口,繼續哼哼地鳴。
「你怎麼啦?」見風速狗狀態很是怪異,一直對著那人走遠的小路口嗚嗚地叫,似乎是在緊張和不安。
難道這孩子只要離開自家訓練家幾分鐘就會覺得寂寞嗎?煠看著大狗思考著,雖然是對方孵出來的,大概一出生就跟在對方身邊,不過這麼黏也是讓他很訝異。
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這寶心繫福原,那也只能找到他才能解決菲力的不安,他拍在風速狗的背上思索一番後,低頭對著狗耳朵問道,「吶,你想去找阿一嗎?想的話我們一起去找他,如果他生氣的話,你就說是我讓你找的。」雖然他不覺得對方會因為這種事生氣,純屬開開玩笑罷了。
福原沒走多遠便找到了一塊平坦的草地,雖然深藏在樹林中,花草叢生,早已沒有了記憶中的模樣,但他從一些地面上的痕跡推測出以前曾有人在這裡生活,不,根本不用推測。
他決定先調頭回去牽風速狗過來,讓上面的那人看看這個地方。
菲力一聽到被託付的人這樣說,馬上按奈不住想跟上訓練家的心思,飛一樣的起步,三兩下就衝進樹林內。緊接著不出幾秒就撞到了福原,只聽見他「哇!」的大叫一聲。
「菲力!你也太急了吧?我不是在這嗎!」被風速狗壓著狂咬的福原無奈地大喊,剛剛矜持的大狗早就沒有穩重的姿態,一個勁地與訓練家撒嬌。
「哈哈哈——天啊,你家孩子都很會撒嬌欸,到底怎麼養的啊哈哈哈哈哈!」見風速狗一聽到讓跟上就開始狂奔,看到目標後還直接撲個滿懷,把人壓住狂蹭狂咬的,目睹全程的煠笑到簡直無法自拔。
「哎呀,你家菲力實在太想你了,連一分鐘都不想和你分開,所以囉……」話說一半,他想起方才他才跟大狗說可以甩鍋給自己,說是他要找的,雖然眼前人沒生氣,不過說過的話還是兌現一下的好,反正沒損失,「好吧,其實是我太想你了,你才離開幾分鐘我就受不了,你怎麼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啊,太傷我的心了~」
跟著風速狗衝過來的小仙子,一和兩人會合就聽見這麼詭異的話,馬上神色複雜地後退了幾步,似乎不是很想靠近。
聽這番話,福原趕緊從爪牙下逃出,隨意搓幾下大狗毛之後來到對方跟前,菲力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但對方講這話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除了新奇感之外也起了玩心「真這麼想,那以後怎麼辦?還是其實……你也在爭寵?」
他伸手將那人給帶了下來,隨即抱了個滿懷「抱歉啊,我也很想你才趕快要回去的嘛。」
跟著仙子伊布到來的艾霏微微蹙了眉,有些懵地待在原地,心想訓練家多久沒見怎變這麼肉麻。
「是啊,我在爭寵,你的孩子們都太會撒嬌了,我覺得很有危機感啊,我怕要是我不做點什麼,很快就會被比下去了,那我就要失寵啦!」他邊說邊揉著懷中人的頭髮,感嘆了一番這人身高沒他高,小小隻的很好揉又可愛。
「我可不接受你的道歉,因為我現在在爭寵,所以會很任性,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他高興得又隨便胡言亂語了幾句,攬著對方的手抬起搔了搔後頸處,「你得努力想想要怎麼哄我,我可不會給你提示。」
仙子伊布見方才一起玩耍的小夥伴有些懵而,瞬間覺得自己找到了同伴,馬上又湊過去很哀怨地分享,自己在島上的時候究竟看到了幾個詭異的畫面,那時後一起的穿山王還異常的冷靜,真不曉得為什麼。
「那……」他眼球咕嚕地轉了一圈,最終決定就這個姿勢將對方給撈起來,微微蹲下將另一手固定好位置之後,把整個人給公主抱起來,原地轉了一圈後停下,最後在那人的額上落下一吻。「這樣如何啊?」
風速狗剛剛也撒嬌夠了,本就因為這裡是印象深刻的地方,訓練家離開視線讓他感到特別不安,不過看兩人現在的行為,他也識相地走了點距離,在草地上嗅聞,好似想辨別以前的味道。
艾霏聽完小仙子的抱怨後,也理解了兩人現在的狀態,方才都在玩而沒太留意,現在一看真是肉麻的可以,不過他也沒那麼放在心上,直建議小仙子還是趁現在多適應適應。阿瑪則站在旁邊旁邊點頭應和。
「嗯……勉勉強強。」他裝模作樣地摸著下巴思索一陣後給出評價,隨後就著被抱著的狀態,伸手攬住福原的脖子,上前在嘴上落下一個啄吻,「至少得這樣才合格。」
「話說你在這裡找到什麼了嗎?這裡是什麼特別的地方?」他拍了拍抱在自己身上的手,意示人把他放下來。他不排斥這樣被抱著,相反,要是能這樣被抱一路他非常樂意,不過今天的行程特殊,還是收斂點好。
小仙子見艾霏竟然也是不在意那方,還和阿瑪一起勸自己多適應,當下崩潰地走到一旁挖洞,企圖學方才的穿山王縮成一球躲進去。大家對這種肉麻到不行的舉動接受度真這麼高嗎?
「嘻。」得到那吻後,福原隨即擺出了大咧咧的笑容,滿面幸福難以言喻卻都表現在臉上,接著才把人給放了下來。
「這裡嘛,是以前馬戲團經常紮營的地方,雖說是在兩大地區來回移動,不過總有固定的地點好方便做事。」他拍下方才沾染在頭上的草削,接著雙手叉腰環視一圈,就看到菲力咬著鐵釘回來,那東西是用來固定帳篷用的,當年被警察搜索時,他們離去得很是匆忙,估計也沒再回來過。
「還有……我最後一次看到他們的地方。」他看著那鐵釘,微微蹙眉。
畢竟艾霏的對手只有看上訓練家的伊布家族,他頂多是第一次看到訓練家的模樣而已,便也坐下舔起爪子,進入自己的休息時間。阿瑪則擔心地去勸小仙子不要想不開。
「這樣啊……」對方這話聽得他心頭一驚,下意識地牽起那人的手握了握,深怕悲傷的情緒又佔據他的心中。
「所以……這是你以前生活的地方?」他看了眼這片地,緩緩地開口,「你說得團長、爺爺,以前都是在這裡一起生活嗎?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小仙子縮在洞裡好一會,才被穿山王給勸了出來,老實說他不是沒辦法接受自家訓練家談戀愛,但那人變得這麼肉麻他覺得很可怕,根本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嘛!
牠把這串話告訴兩寶後,隨即疑惑道你們為什麼接受得這麼快,不覺得那些舉動和話語很可怕嗎?每次他看到都覺得自己不該出現在現場。
身旁的人再次牽起他的手,福原對此投以感激的眼神,接著又看向這片草地「算是其中一個,平時都會看著團員做表面上的訓練,總有幾個帳篷是孩子們不能接近的,大人們晚上常會聚集在那裡商討事情。」
「團長她……是馬戲團明面的招牌,私底下也很照顧孩子們,她把我們教得很好,每個孩子都很喜歡她。」稍作停頓,他再次開口「我以前最常跟著殘爺,他也總是教我一些觀念,還有很多實用的知識,就連挖掘最剛開始也是他教我的。」
阿瑪抓抓頭,他早就接受好一陣子了,畢竟自己希望訓練家能快樂,他只要待在福原身邊不再膽小就足矣。艾霏則是高傲地抬起頭來,性情忠誠的他對於主子談戀愛沒有意見,如果真的不適應,那迴避不就得了。
遠方的大狗倒是很享受的在草地打滾。
「原來那時後還有其他孩子啊……」雖然不是很意外……這世上流落街頭的孩子不算少,集團的話,也不會真的只收養一個孩子,「聽起來都是很好的人呢,團長是,殘爺也是,不然也不會養出你這麼正直又爛好人的個性。」
仙子伊布一臉微妙地聽完兩寶的意見,他也覺得訓練家能高興就好,而艾霏說的,不適應就迴避……聽起來是一個非常好的辦法,他決定以後都採用這個模式。
幸好這種時刻不會太常發生,對吧?
「哈哈,是吶,我都在懷疑他們怎麼有辦法對孩子是這樣,私底下走私時到底是什麼感覺。」他被那話給逗樂得笑起來,然而嘴巴說出來的話可一點也不輕鬆。
不過他也意識到這玩笑有點過,還是收斂起笑容「不過嘛……他們對培養孩子是真的有一套,假如今天組織沒解散,那我應該會毫不猶豫地聽他們的指示,去總部賣命,就因為他們對我有恩。」
阿瑪倒是覺得這以後可能更常發生,但是小仙子都決定要這樣做了,那他也不戳破對方的幻想泡泡,只默默點頭。
「這個嗎……如果是說的話,對孩子是孩子,走私的話,那就是工作了,我可以對孩子毫無保留的付出,對工作嘛,那不管是合法還是非法的,既然那是我的工作,自然也會毫無保留地認真對待。」大約是聽人笑出來,他自己也不小心分享了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完後才思考,這事真能這麼理所當然的說嗎?
「我能理解,既然是有恩,那自然是會去聽命的。」他晃了晃牽著的手,突然感嘆道,「這樣說一說,你會不會覺得我這人很沒是非道德觀啊,說不定我還挺適合和犯罪組織扯上關係。」當然,說笑而已。
「只能說幸好組織解散,你才沒去賣命……」他突然停頓下來,因為他想起了,這人……親人為了幫他脫離組織而喪命了。
「說起來,我有點好奇啊,一個大型犯罪組織究竟是怎麼解散的,你後來有去關心組織的消息嗎?」他趕緊換了個話題,好轉移掉那句錯話。
「哈,你說的可真有道理,總覺得可以體會他們在那時候的想法了。」他又沒忍住地笑了笑,隨後才繼續說「我倒覺得挺合理的,畢竟我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乖,不過放心,我不會讓你跟犯罪組織扯上關係的。」
「是啊,真是幸好。」他眨眨眼,接著因接下來的問話而停頓,他才想起後來解散的事情自己壓根沒提過,於是開始斟酌字眼,想盡量簡短的說明。
「嗯……我之前不是說,有段時間想要回去找到他們嗎?我後來遇到一個人,他說能讓我再見到他們,所以我跟著他的引導,一路擊破不少分部……當然還是有其他人的協助,只是主要行動都是我們實行。」
「嘿,你也知道自己很乖啊,不錯不錯,有自知之明。」他也沒忍住笑意,「那我就先謝謝你啦,我就靠你罩了。」
他說笑完,卻聽見對方說話的語氣越來越認真,於是也收起了玩心,靜靜地聽著那人的敘述。
「能讓你再見到他們是指……那個組織,所以……其實組織瓦解,你也有出一份力就是了?」這可真是……他讓他震驚了,這人才多大啊,那時後這人多大?
「對,那個人騙取我的信任,好讓我能在瓦解組織這件事上更積極。」他抹了把臉,對那時候天真的自己感到無奈,但倘若重來一次,他應該還是會聽那人的話行事「他早就知道殘爺他們的事,會找上我只是要滿足他自己對組織的反叛,還有復仇。」
在警方將那人-涅梅斯給送到監獄之後,他才從自白中知曉那人的意圖,當時無依無靠的他得知如此之事,便從警方的包庇下帶著夥伴們逃了出來,離開關都和成都去旅行。
說道這,他便叱笑了一聲,與平時的自己非常相違的行動,包含著對過往的無奈以及放下。
「你啊……果然還是很單純啊,你那時候幾歲?怎麼去做這麼危險的事啊?」他揉了揉那人的腦袋語氣還是無奈,對方唸大學前還有幾年在旅行,怎麼算那時後對方都不是很大,怎麼就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危?
唉……不過要是自己處於同樣的情況,難道就不會想給親人復仇嗎?畢竟組織是殺掉自己親人的罪魁禍首,就算自己心再大,恐怕也無法完全放下仇恨,仇人不瓦解的一天,他就不會甘心。
「至少……你還活著。」終究都是過去了,就算再悔恨自己少不更事,都已經於事無補,他更看重的是現在。這人帶著千瘡百孔的回憶,傷痕纍纍的心站在他的身邊,那他所該做的,便是成為創傷藥、安慰劑,慢慢地將對方的傷痛給填補起來。
而且……「你會後悔嗎?參與瓦解組織這件事情。」說不定人家根本沒後悔過,那自己對這事給予同情,就顯得有些傲慢了。
「不後悔……這樣說是騙人的,但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後悔也是沒用,我當初就算沒有去參與瓦解組織,到最後也只會是漫無目的的過每一天。」他感嘆自己的軟弱,與搖擺不定的童年,沒有人來引導,那便會不知所措的亂走。
「那時候我才十二歲左右吧,人生的存在被突然抽離,好不容易找到一絲希望拼搏之後得來一場空,但至少我知道了真相,後悔也有,不後悔也有。」
他抬起牽著的那手,往自己的臉上親暱地蹭了下,繼續開口「不過,這也漸漸引導我來到萊西羅姆,讓我遇到你,不管怎麼樣,已經發生的事我就當作必然。」
十二歲啊……他時候自己在做什麼?
大約是剛結束一段旅行,回到家鄉後正要進入下一段學業的開始,那時候自己還感嘆過剛回到家就得被塞回學校真是不人道。
自己的歲月溫柔,帶著輕狂和瘋癲,身旁還有親朋環繞,對應的是眼前人親人盡失,生存意義被剝奪,除了瓦解組織外無處可去。
瞧著那人蹭著自己的手,似乎真覺得自己此刻是幸福的,可他心裡卻泛著苦,漾著澀,好像有隻手正緊緊掐著他的心臟。
「嗯,確實呢,不管如何,那些事串起來後,讓我在島上遇到了你。」他輕撫了下福原的臉頰,輕柔的笑了下,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心裡的一絲搖擺穩定了下來,害怕和驚慌轉為肯定與決絕。
「這麼說起來,你遇到我是必然,我遇到你也是必然,你喜歡我也是必然,而我喜歡你,或許也是必然吧。」他一說完,立刻鬆開那人的手,故作輕鬆地往空地走去,這話說起來還真有點……
……他剛剛說什麼?
福原呆愣在原地看著走開的那人,停留在方才對方所說的、曾經發誓過在想清楚前不會再說第二次的話語中,剎那間他心中宛如放下一塊大石,因為回憶而空泛的內心被填滿,身體、心靈都洋溢起暖潮。
他不奢望對方在短時間內再度說出口,那人的舉動他也早已了然於心,但是他說了,那一句話似是成了他人生的解答。
「等等……」福原趕緊跟了上去,抓住對方的手,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想要大聲疾呼,卻在出聲時,凝聚成了簡短的兩字「……謝謝。」
接著將人給拉進懷裡,再次抱個滿懷,眼裡止不住泛出來的淚水。
「謝什麼啊謝?只不過說喜歡你而已,你哭什麼呀!難不成被我告白是件那麼難過的事?」他看著把自己攬緊的人,話裡帶著些許的調笑,抬手對著那腦袋撫了又撫,眼底有些無奈,可更多的是藏不住的繾綣溫柔。
他這份心情是喜歡嗎?或許是,或許還不是,但他已經決定不再去糾結這事了,因為這一點也不重要。
真的也好,不是也罷,不管如何,反正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嚐盡人生的溫暖與甜頭的自己,要暖眼前這人下半輩子的心,所以現在是喜歡的話很好,不是的話,未來也會是的。
因為他喜歡他,是人生路上的必然啊。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要糾結這麼多呢?白白浪費了大把光陰。
「我、我只是太感動了嘛!」他抬首與人相視,就算眼眶中還泛著淚,心底的喜悅還是藏不住地高掛在嘴上,不過他還是很識相地用自己的外套擦去眼淚「就算我已經知道了,還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再說出來,太感動了。」
「總覺得今天看得差不多了……不過老實說,我還有最後一個地方想去。」他鬆開擁緊的手,兩手放在對方的臂上繼續說:「不過那個地方我也不太記得方位了,而且有點遠,如果拜託菲力應該有機會能找到,你要去嗎?」
「你已經知道什麼?你是什麼意思?」煠對這話表現出十足的茫然,知道什麼?已經知道自己喜歡他?怎麼可能,他自己都還沒想明白的事情,這人怎麼就知道了?
他用一副你不說清楚死不罷休的表情盯著福原,要是這人敢給他打哈哈,那他就要把自己剛剛下的決心給吞回去。
「當然去啊,怎麼不去?都說要陪你一起走的。」他說這話手環著胸,笑得很是燦爛,但明眼人都能瞧出來,這笑容下有著深深的威脅,沒辦法,他實在太在意方才那話了,壓根沒辦法馬上心平氣和地回應對方的邀請。
「唔,就你喝醉的時候說的嘛……」他眨眨眼眼睛,眼神很是無辜,不過就算喝醉的時候沒說那一席話,他在之後的種種事情中,都覺得那人是喜歡他的。
就只差在沒有直白地說出來,本來他還想感嘆對方終於沒有那麼彆扭的,但看那人的反應,是真的害怕到剛剛?那不也正好,眼前的人真是太可愛了,居然就這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不過啊……我也很多地方都感受得到你的心思,我不也說了,你只是需要時間摸索,在那之前我都會等待,不是嗎?」
「……我實在不知道你從哪裡感覺到我的心思,我對你有很好嗎?」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被人家告白後,除了更變本加厲的恣意妄為外,有做過任何對人好或體貼的事情。
「還是你是指抱啊、親啊、還有跟你睡這些事,嘛……我自己是覺得那不代表什麼,只是因為我想跟你做那些事而已,也只想跟你做,還有喜歡跟你做,但是……那只是一種感覺而已,怎麼能算呢?」畢竟他是一個這麼會看心情改變喜歡和做事方法的人,只是順著感覺做的事情怎能算數。
「至於你說喝醉那時後我說的話,你都說我那時候變得像小孩一樣,怎麼就不覺得我可能只是說著好玩,就這麼相信酒後吐真言這句話啊?」不懂,真的不懂,不管怎麼想他都覺得從哪邊知道都不對,這人究竟是怎麼分析成那種結論的?
「我說……真的要一個個舉例嘛。」這句話是肯定句。更重要的是,他沒想到這人居然隨興到這種程度,以後會不會一個感覺不對,就說不喜歡他了呀?
「首先,你在喝醉時曾經對我說過,當你弟弟對你冷語,你心裏非常難受,還有跟我一起時,你會非常愉快,那我就當真了,你那時不可能只是說好玩啊。」他搖搖頭,心想要是真有下次那人喝醉酒,自己可要記得錄影起來,免得對方不認帳。
「再來,突破任務那晚,雖然你說不許當真,但是你先前的自白,還有……你對阿瑪說的好奇我的過去,在我看來已經是有心思了,只是你在害怕,我雖然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但是我會在你身邊努力。」眨眨眼,他話說得真誠,假如當時對方真的不想說那話,大可在他自己說完道歉後,完全不認帳的。
「還有圖書館,你不拒絕我把你當作依歸,甚至希望能跟我一起來到這,這不算是喜歡嗎?反正我們是互相賴定彼此了,我想只是時間的問題。」他聳肩一笑,覺得自己說了這麼多,原來是這麼自做多情。
「行吧,你就當我一廂情願也好,至少你剛剛確認了你的心意,我也不會在意那麼多。」他……直勾勾地看著那人,認真地說完了話,不做迴避。
「咦?是、是這樣說的嗎……?!」對方這一條條數下來,他聽著似乎都有些道理,可自己當時怎麼就……
「我、我覺得……」他先是蹙眉,隨後雙頰慢慢地漲紅起來,除了第一件事情沒證據他可以不認帳外,其他的都是確實發生過且雙方都記得一清二楚的,這麼說他那些舉動,確實是對這傢伙有意思嗎?!
「酒、酒醉那時後我不記得,不算數,至於突破任務那天,我、我就是覺得,再不說點什麼的話,你就要走掉了,我不想要你走的啊……」腦袋嚴重卡殼,說話結結巴巴還帶著些許的羞恥,從前是沒細想,現在被人點醒後,便驟然發現自己是多麼的遲鈍且愚蠢,也是啦誰會對自己壓根沒意思的人說自己害怕喜歡啊,而且在這場鬧劇後自己還拉著人滾床了,要是換其他人哪可能這樣啊?
「好、好嘛我、我就沒喜歡過,也不太會仔細想這種事,之前我只問過自己,要真和你這樣賴一輩子好不好,我想想真是覺得挺不錯的,一個大房子裡有我們兩個,有一群寶可夢還或許有幾個蘿蔔頭給我玩,可就是想過而已啊,我也不知道這是喜不喜歡。」越說越覺得腦袋一片混亂,自己真他媽的有夠蠢的,之前到底在害怕什麼啊!結果自己還在糾結,眼前這人早就看透一切了嗎?早知道自己已經栽下去了嗎?太讓人生氣了吧!
「我不管,你把那些全都給我忽略了,一廂情願就是一廂情願,我是從現在開始才喜歡你的,聽見了沒有!」說到最後竟還有些惱羞成怒了,開始說些任性又不合理的要求。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抬手安撫因為害羞而惱怒的人,覺得對方這模樣真是可愛得緊,以後應該沒幾次機會看到就是了「我……不算是沒喜歡過,頂多沒正式談過戀愛罷了,但是只要跟你一起,做什麼我都喜歡。」
「我不會離開的。」他大咧咧地露齒笑著,飽含著喜悅、愉快、喜歡和包容。「所以,你準備好要去最後一個地方了嗎?」
「喔~這麼說,你是有初戀情人的是吧?」他挑挑眉毛,原本慌亂的心情逐漸恢復,抓到了某個關鍵詞後,他笑得玩味,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啊,他默默想,以後得多挖點事蹟出來好好的取笑人才是。
「嗯,走吧,我們去最後一個地方。」他伸手握上福原的掌,微微笑著,「我也不會離開的,你準備好被我纏著吧,」
連戀愛都稱不上就是了。他聳肩,對這話沒有應答,等哪天心情好再來聊也不遲。
福原抬起牽著的手,掂了掂掌心上的重量,溫和地笑笑,帶著煠走到方才在草地上趴著歇息的大狗那,另一手揉揉好夥伴的毛「菲力,你還記得木屋嗎?黛安娜把我丟著的那裡。」
風速狗歪歪頭,像是在思考記憶中的地方,他還依稀記得味道,剛剛在草地上的打滾讓他又更清晰了些,隨即叫了一聲答應,自己應該能找到那個地方。
知道自己的夥伴有幾分把握,他也放心交給菲力,接著便拿出球向對方建議:「他沒問題,先把小仙子他們收進去球內吧,菲力速度很快,怕他們追不上。」
「黛安娜?」一個沒聽過的新名字,丟著的木屋是指什麼?
反正等等就會有答案,他倒不急著現在發問。對於福原的建議,他點點頭,走到一旁把不知是否玩得太瘋,身上竟有不少泥土的小仙子給收回來,看來晚上得費一番功夫清理了。
「我好了,出發吧。」他走回那人的身邊,帶著笑意問道,「你要幫忙把我弄上去嗎?菲力有點高啊,我爬不太上去呢~」他當然爬的上去,只是忍不住又想說個幾句造成人家的困擾。
「黛安娜是菲力的母親。」簡短的先解釋道,他打算等找到木屋後,再跟對方說明,接著也將阿瑪和艾霏先收回球內,掛好之後揶揄回應「你剛剛不是上去過一次了嘛,還想賴呀。」
可他還是將對方給抱起來,往微微歇背的風速狗身上放,接著自己再跳上前方的位置,一邊笑著說:「抱歉啊,我比較矮要在前面看路,你等會沒地方抓穩的話,就抱我的腰吧。」說完也一手蓋上對方的手,輕輕拉向自己的腰。
風速狗站直了身,等待訓練家一聲令下,他便能跑過幾個山頭。
「嘿,上去過不代表還能再上去一次嘛!」他耍賴回應道,不過人都把自己抱起來了,他也就不繼續下去。
「嘖嘖,我可不介意,反正不管是你抱我還是我抱你,不都是抱嗎?誰抱都一樣。」說著說著,他把手整個環上眼前人的腰際,脖子靠到肩頭上,「唉,每次都覺得,你這樣小小隻的真可愛,而且也很好抱,只是每次看你站著要親我的時候都有點辛苦,我好不忍心啊~」講到身高,他忍不住想嘲笑一番,大約是摸準了眼前人似乎對這個非常介意。
這話倒是戳到他的痛點了,說他什麼不好可以就是身高不樂意,好不容易祭典那次發覺自己長高兩公分,可還是顯得矮小。他稍微頓了下,沒好氣地回道:「你等着吧!我還會再長高的!」
說完他鼻子哼哼兩口氣,拍拍風速狗的脖子,示意菲力可以出發「麻煩你了,菲力。」
風速狗點點頭,開始跑起來,在林子裡面穿梭的同時,速度還能不斷加快,畢竟他可是風速狗。
「身體放低一點,不然會撞到樹枝!」福原身子壓得低,好讓山林內的枝葉不會打到頭,在大狗狂奔約五六分鐘後,他們在一處丘陵停下,轉頭一看,那木屋就在眼前,附近還有針樹密布,可見海拔有些上升了「就是這裡嗎……?」
「你都幾歲了,算了吧,這時候還能再長的可沒幾個。」就算能也高不到哪裡,「放心吧,我才不會因為你矮而嫌棄你,這樣反而比較好揉我非常滿意。」很過份地繼續刺激,反正這人絕對沒機會比他高。
緊抱著身前人,隨著指示壓低了身子,不得不說風速狗不愧是風速狗,在密林間也能維持同樣的速度移動,沒過多久,興許只有五、六分鐘,奔跑的速度便逐漸地下降,最終停在一處針樹密佈的小山,
「這就是你說的木屋嗎?」見速度緩下後抬起頭,迎面便是一間頗有歲月的小木屋。
煠對身高的想法福原也不是不接受,就是心底希望自己還能再成長一些,只能在心裏翻個白眼,想著以前旅行不方便,現在定下來後要天天喝哞哞牛奶,總有一天能再長高。
菲力站定之後趴在草地,好讓背上的兩人方便下來,福原望著那屋子,呆愣了一陣子才回答:「是啊……我被趕出來那天,殘爺讓他的風速狗把我帶來這,然後就再也沒見了。」他眨眨眼再看個仔細,那木屋如今只是稍微破舊了點,說不定變成旅者之家了。
他上前去拉開門把,陳舊的氣息傾巢而出,灰塵瞬間被不外頭空氣灌進來而吹起不少,熏得他咳嗽起來。
是最後和親人分別的地方啊……
跟著眼前人的步伐,走進那間稍嫌破舊的小木屋,裡頭灌出來的灰塵也薰得他咳了幾聲,好不容易等大片灰塵稍稍散去後,他才重新抬頭,打量裡頭的樣貌。
「為什麼……?你爺爺要讓你過來這裡呢?」他只知道對方的親人為了讓他逃出去被殺,但實際情形如何他並不清楚。
「那天警察找上門,而且不是一兩位,是幾十個,我猜可能是有人洩密吧。」福原揮去塵埃,裡頭的擺設和他印象中差不多,可見旅者之家是沒可能了,倒是有不少外面來的針葉,看來曾有寶可夢在這裡築巢也說不定。
「殘爺知道接下來不是抗爭就是被一網打盡,在警方包圍網還沒嚴實前,用風速狗把我送來這。」他翻找著小櫥櫃,看能不能搜出一些以前沒注意到的東西。現在看來這裡家具一應俱全,殘爺當時是希望他就這麼生活在這裡也說不定,可惜他沒有。
「那天晚上雨下得大,氣味都被沖刷掉,菲力沒辦法追蹤回去,我卻照著印象又跑回去,什麼都沒見著,所以幾天後又回來休息一陣子。」他平平淡淡的說,現在這些過往都只是雲煙,他會想再來這裡……主要也只是想看看罷了。
聽著人說得平淡,可煠卻從話語中構築了那天的景象——無數名警力包圍了小山,馬戲團裡的人在掙扎、尖叫或驚慌逃竄,那位老人家在大雨中把年幼的孩子丟上風速狗的背脊,叫喊著把人帶到安全的地方。
那位孩子是什麼反應,慌張嗎?害怕嗎?恐懼嗎?絕望嗎?
他不敢細想,可那人年幼的臉龐卻闖入他的腦海中,雙眼似乎盈滿了淚水,也或許是大雨傾頹才沾染上臉的雨滴,看著親人漸漸地離自己遠去,知道親人的命危在旦夕,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無力地哭喊、咆哮,逐漸被帶到安全之地,強制割捨掉從前的點點滴滴。
那片空地代表了什麼,此刻他心裡再清楚不過,那些夥伴、親人、回憶,什麼都沒了,肯定被警察帶走得一乾二淨。
什麼都沒了。
只剩下安全活下來的他自己。
煠閉上眼睛,蹲下身來輕輕攬住那正在翻找櫥櫃的身影,他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才合適,只能像這樣,靜靜地給予懷抱和陪伴。
他原本以為對方是沒什麼在聽,自己語氣平淡這裡又灰塵叢生,不過接著後頭便傳來溫暖的懷抱,使他停頓下來,看著因為翻找而染上灰的手。
自己是如何從陰影中掙扎著存活下來,他自己最清楚,身後的人生得光明,也沒有什麼傷心事纏身,卻能接受像這樣子泥濘不堪的自己。
雖說是他先開始動情的,但那人的舉動也扎實地溫暖起自己的心,使他想回饋他的陪伴。
他拍去塵埃,輕輕覆上那人環抱的手,即使心知肚明,還是不由得輕柔地開口:「怎麼啦?我不是在這嗎?你也在我身邊,現在沒什麼比這更重要了。」
「我怕你一沉浸在回憶裡就忘了嘛!不讓你感覺到我的存在一下,要是你不小心陷下去了的話怎麼辦?」他蹭了蹭那人的背脊,努力保持語句裡的輕鬆和笑意,可緊攬的雙手卻不止的輕顫。
「不過啊,既然現在你已經遇到我了,有我在,你就算又跌進泥裡面,我也會用力地把你拉出來,只不過拉完你,我身上肯定都是泥濘,到時候你得負責把我洗乾淨,不準賴皮啊!」他笑了下,接著把額頭抵上眼前人寬厚的背。
「嗯,我們誰也不落下誰,你若髒了,我一定負責洗個透徹。」他輕輕拍撫那顫抖的手臂,心道現在已經不會忘了,有他在那些回憶根本不算什麼。
抬頭笑了笑,他還是轉過身來回抱對方,將煠給攬在自己懷中,讓對方的頭靠在他的胸膛,手背撫過那人背脊,語調柔和又沉穩「不會再失去了。」
就這樣抱了好一陣子,他才繼續開口「這裡好像真的沒東西了,我們出去吧。」
「哈哈,我倒是想出去,但是你抱得太緊了,我走不了也不想走,你說該怎麼辦?」他眨眨眼睛,揚起頭來看著懷中人的臉,「你要嘛就這樣把我抱出去,要嘛就一起留在這裡,你想怎麼做呢?」
這人方才還在溫情說話呢,轉眼就這樣沒正形,說是知道這裡對人意義非凡得收斂自己的行為,結果還是按耐不住一股愛玩的性子。
「這個角度可不好喬啊……」他動了動手指,說歸說,還是就這個姿勢將人原地拉起,由於木屋空間不算大,家具又多,他把人給抬到腳尖離地,小碎步地慢慢走出去。
走到外頭後,趴伏著的大狗也抬起頭來,心想這兩人現在又是在玩哪齣。
福原把人放下來後,拍拍身上其他地方的塵埃,然後又看了木屋跟四周一圈,覺得今天走這一趟很值得了,於是滿足地笑了笑,望回眼前的人道「要不要乾脆在這裡把夥伴們放出來玩?我想這裡對我來說也不是沒意義,那還不如在這留下更多快樂的回憶。」
「你很有興致嘛!當然沒問題啊,只是我覺得啊,這時候應該需要一些吃的,邊玩邊野餐,這才比較有意思嘛!」他摸摸下巴提議道,接著順著那人的建議,把他身上所有被都給放到空地上。
「換你啦,你也全部放出來玩吧。」他笑著回頭看向對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對了,你不是要幫我問瑪朵能不能載我,你今天有帶牠出來嗎?」他不是很確定,這人帶了風速狗和太陽伊布,如果島上所有寶都還帶在身上,那會有多少隻啊?
「野餐啊……也是啦,我今天只帶了一兩瓶水,不太像野餐就是了。」畢竟他今天只帶了個側包放必須品,假如今天真的是來野餐的,那應該會多滿多大包小包。
接著他才從側包內拿出球放出夥伴來,因為夥伴數量有點多,掛在腰帶上容易卡住,所以除了方才的三隻寶外,其他球都先放在包內。
「對啊,就順便問問。」除了從島上帶出來的夥伴外,其他就是曾經提過的太陽伊布和風速狗,這樣加起來總共十一隻寶,個個好奇地互相張望這裡是哪裡「大家,就當作野餐在這裡玩玩吧,不要跑太遠喔。」
接著他也走到七夕青鳥身旁,雙手合十開口問道:「瑪朵,因為一些原因,我想問妳願不願意到煠那邊去借住?在他有困難時幫助他?」
只見瑪朵看著訓練家,再看看他提到的那人,緊接著用力搖搖頭,然後鑽進福原的臂膀中表示不願離開。
「妳啊……」果然是因為還把自己當作親人嗎,福原也無奈地揉揉鳥毛,不好意思地對煠說「抱歉,看來要找別的辦法了,不然之後我還是盡量抽時間過去找你吧。」
「哈哈哈!我不介意我不介意,瑪朵還是這麼黏你,還是呆在你身邊比較好啊!」看著七夕青年的舉動,煠一下就樂了,是誰說瑪朵現在已經不怕生了,被打臉了吧!早就有猜到會是這種結果,他還真沒什麼難過或失望的情緒。
「那就拜託你啦~不然我可飛不過去,欸,這是不是代表你在外面幹嘛我都不知道啊?嘖嘖,聽起來我有點虧啊!我是不是還是得做好能隨時突襲的準備?」他邊開著玩笑,邊招手把青鳥喚過來,在那寶飛到自己肩膀上後,搔了搔那寶的羽毛笑道,「等青鳥進化後,我也能偶爾飛去找你了,所以啦,在那之前你可要好好把握可以亂來我還發現不了的時光盡量玩,不然我能搞突襲後,你可就藏不住了。」
「我在外面還能幹嘛?訓練時間就佔了大半,我還得照顧他們呢,其他的時間都是你的,沒有更多啦!」他又擼了擼鳥寶的脖子,將頭靠在瑪朵的頭上親了一口,瑪朵才滿意地跑到旁邊去玩。
「那你可要多多鍛鍊青鳥啊,我才能早點等到你的突襲。」他看著瑪朵跑到青鳥旁邊叫了聲,不知道是鼓勵還是嘲諷,無奈地笑了笑。
「是說啊……金星是不是還沒進化的意思?」他看向一旁的水屬性寶團,水箭龜正吹著泡泡給露力麗跟醜醜魚玩,他想弗萊都進化這麼久了,金星居然都沒有意思,覺得有些有趣。
「對我這麼好啊?剩下的時間都是我的,我還有點感動欸。」對著人眨眨眼笑道,老實說他覺得有自己的私人時間和興趣很正常,所以即使這人這麼說,之後想做自己的事譬如看看書啦,走走野外而沒理自己,他也不會介意的。
青鳥本就個性溫和,瑪朵的話不管是嘲諷還是鼓勵,牠就是笑了笑回應,接著飛到那大鳥的身後停下,好像想讓人家載載看自己的樣子。
「金星啊……我看他好像維持這個樣子維持的滿開心的,之前佛萊進化時牠說牠還不想進化,現在好一陣子了,牠好像還是那副悠閒不理身外事的樣子。」除了一開始自己給他取的名字那寶表示過強烈的不滿外,其他事情好像都不會影響到醜醜魚的情緒。
「不過也沒關係啦,反正已經有佛萊了,他要不要進化就看牠自己高興囉。」說完,他視線瞥向自己不久前收服的拉魯拉絲,似乎到現在還是只肯親近他和對方的艾路雷朵。
「唔,居然只有有點感動嗎?」他也從對方身上學了些小開玩笑,此時正抓著心臟裝作受到打擊,不過以後的私人時間,他也會適當調度,對此都只是耍耍嘴皮,所以很快又收斂回玩笑。
瑪朵也不是真的有惡意,看青鳥都到自己背上了,想起離開島前曾和一位女孩一同飛行環繞大半個島嶼,便也覺得有趣,揮揮翅膀就載著青鳥飛上天。
「這樣啊……那還是不勉強他了。」他也順著身旁人視線,看那拉魯拉絲瑟縮的模樣,跟磊祖當初的模樣真是有得比,不過磊祖現在也很努力的仿效自己哄孩子的方式,在對雷斯奈一個個介紹自己的夥伴的樣子。
「那兩個孩子感情真好啊。」畢竟不懂寶可夢語,福原支著臉頰看兩寶關係很好地與夥伴招呼,雖然雷斯奈看起來還是很害羞就是了。
「能讓我有點感動就很難了,知足吧你!」瞧人也開始不正經起來,煠覺得好笑,不覺也跟著再裝模作樣幾句。
視線在一大一小身上徘徊,看著艾路雷朵耐心帶孩子的模樣,頓時也覺得可愛得很,拉魯拉絲在一番介紹下,慢慢地和每個寶打了招呼,不過還是黏著那個大的黏得死緊。
「對吧,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當初說童養媳的事情還是很靠譜嘛!要不要考慮一下啊?」他拍了拍福原的肩膀揶揄道,神情倒是有幾分認真,讓人分不清這人究竟是在說玩笑話還是真心想這麼做。
「好好我知足。」他聳了肩,表情故作滿意。
然而對方又提及童……養媳,讓他還是傻住一會,才抬頭看向旁人「……姑且好奇問一下,雷斯奈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他不是反對從小培養起感情這件事,只是用到這個詞,讓他會覺得自己是個糟糕的大人,他搔搔臉頰後才繼續說「我覺得他們要一起就一起吧,只是那個詞聽起來很糟糕,好像雷斯奈是被拐騙來的。」
「男孩子啊,所以我是逗你的,你還真是挺認真的欸!」嘛,不過就算雷斯奈是女孩子他也一樣是開玩笑的,這種是當垃圾話私底下說說就算了,真要這麼搞他可不太行,除非兩寶自己看對眼,不然他沒有隨便亂牽紅線的興趣。
「嘛,不過我倒比較好奇雷斯奈會不會想進化,想的話會進行成莎奈朵還是第二個磊祖,要是他也進化成艾路雷朵,他們站在一起會不會搞混啊?」他摸摸下巴思索著,接著又向旁人說道,「對啦,說到這個,你好像還沒見過我弟弟,不是我在說啊,我們真的很像,從小到大被認錯的次數沒有幾千也有幾百,到時候你搞不好會分不出我們兩個啊!」
「哈哈……」好在對方不是認真地提這事,不然他也不知該如何回應,感覺說是也是,不是也不是,嘛反正就看那兩寶自己的意思啦。「看他的意思吧,想進化成艾路雷朵還要再弄來覺醒之石,真的要我再幫你找找。」畢竟對方的那顆給自己用掉了。
「是嗎,我有看過照片,感覺從衣著上還是能分得出來。」他眨眨眼掃視旁人的衣著,雖說今天打扮輕便,但還是跟印象中照片上的模樣有差別,更何況……
「我有說過我很喜歡你的眼神嗎?感覺我能靠那個辨認出來。」
「嘛……這還久呢,到時候再說啦。」說不定雷斯奈壓根不想進化,他們在這邊想也沒什麼用。
對於那人說的,煠表示非常疑惑,「靠衣著打扮分辨我還能理解,我當初給你看照片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說我們兩個穿衣風格不同還是能分得出來,至於眼神……這也太虛無縹緲了吧,你真的看得出來嗎?」
「另外……喜歡眼神這事你真的沒說過,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的是顏值,你從來都只說過我好看嘛!根本沒說過關於眼神的任何話,喜歡眼神究竟是什麼概念啊?」無法理解。
「我是這麼膚淺的人嘛,只看顏值。」他眼神又死了幾秒,不過這也是他最近才發現的,他喜歡看對方笑得眼角彎彎,充滿自信的眼神,或許就是那氣質,他當初才會被吸引的吧。
「嗯……這我也說不準,哪天真的要分辨的時候說不定就懂了。」他摸摸下巴,對這事雖然有七八成把握,但不試試誰也不知道,想到這,他又好奇對方的想法,偏頭問道:「那假如我分不出來,你打算拿我怎麼辦?先說你如果因此不喜歡我,我會很難過,不過那也是我活該。」
「因為我最大的優點就是顏值,這也沒什麼嘛!喜歡我的臉的人多多啊!誰讓我這麼好看?不然你老實說,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不覺得我好看?不喜歡我的臉嗎?」煠瞥過去的眼神滿是戲謔,當中又有滿滿的自信。
「我要說實話嗎?」他支著臉頰,笑得有些意味不明,「老實說我不會生氣欸,反而我會覺得很有趣,拿這件事拼命的笑你,會對被認錯這事生氣的其實不是我喔。」回想從小到大,只要手足被母親認錯時,原本冷淡的神情就會變得更加冰冷。
「所以嘛!要是到時候見到你真認不出,你可以不用害怕,老實跟我講,只是你行動要自己收斂一點,要是一不小心直接抱上來或親上去,才發現自己認錯了,那可就尷尬了。」
「當然喜歡啊,唉哪次不覺得好看。」他抬手輕提對方臉頰,掃了一下子後直盯那眼眸,是他看過最漂亮的眼睛。
「你弟對我來說等同陌生人,在對方面前這麼做很失禮啊,更別說有可能認錯人的時候了,那得有多尷尬啊……」他收回那手,神色複雜,萬一真的認錯那真的是兩邊都不討好,自己應該不會有臉再出現在淞的面前了。
「行吧,在那之前我就更努力一點記住你的一切,這樣就不會分不出來了。」他笑了笑,最後只能做出這種結論。
「對吧,所以顏控沒什麼,大家都喜歡看美的人事物,只是你比較不一樣一點,你可以顏控,但你只能控我的臉,你可以覺得別人好看,但你要知道我才是最好看的。」手一抬,直接饋在福原的肩膀上,還得意洋洋地對人挑挑眉毛。
「既然你這麼說,那在你記清楚我之前,我都不能帶你回家見家長了,要是你想趕快跟我回家,你得加油一點啊。」他邊說,邊伸手撫了撫那人的臉頰,隨後又往下巴處搔了搔。
「這事我早就知道啦,不管你到幾歲,我都覺得你最好看,不是嗎?」順著勾過來的手靠過去對方頸脖,抬起脖子任對方搔癢,享受著這動作「我會加油的,雖然我對現在的自己也有自信就是了。」他笑了笑,又再蹭了那人臉頰。
抬眼看了下現在的時間,意外已經不早了,估計再回去就能吃晚餐,他依依不捨地看向旁人「吶,今天打算待到什麼時候啊?我到正式過去還有一段時間,你如果有空,之後幾天能帶你到處逛逛,或是你帶我。」
「這麼有自信啊~你這樣說可能之後要接受我三不五時冒出來的隨堂測驗欸,要是你答錯了,你打算怎麼辦?要接受我的處罰嗎?」瞧著人說得自信,他忍不住想揶揄幾句。
看著天色,太陽已經快要落下,感嘆時光過得真快外,那人的問題也叫他染上一抹不捨的情緒,「這個嗎……我可能只能再多待一天,兩天後我有工作要做。」這麼說來,其實沒時間的人是自己嗎?
「嘛,至少我今天晚上能留下來,我們可以看看明天要去哪裡,你要我帶你的話可能沒辦法,關都我不太熟。」雖然很快就要分開,但,再次見面的日子也不會太遠吧,他是這麼相信的。
「那……處罰就處罰,不過你的測驗只能限曾經講過的東西啊,我雖然不怕罰,但至少要明明白白。」他咧嘴嘻笑,回應那人的揶揄。
「嗯,那我晚上帶你去吃好吃的,順便決定明天的行程。」雖然對方只能再待上一天,不過這次見面也排解他幾天下來見不著人的心情,已經很好了。
自知兩方都有需要為自己打拼的時候,但更讓相聚的時光顯得珍貴,那現在這些別離,都不算什麼。
他只知道,這人能跟他好上一輩子。
他抬手用手背掃過那人臉頰,聲音壓得低一階,眼神泛著溫柔、堅定,還有一絲……「也許……我們今晚能來點特別的?」
「嘿,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哪記得哪些已經講過哪些沒講過,要是你答錯後賴皮說這沒講過怎麼辦?」沒想到這人居然勇於挑戰,那他可就來勁了,不過進行之前得先把規則弄得清楚才行,不然自己會錯失多少福利都不知道。
蹭著手背,那聲線依舊挑得他興致高昂,煠回以一個玩味的笑意,伸手撫向對方的後頸,語調黏膩地開口道,「瞧你這樣,不會是憋壞了吧?你要不要自己誠實,你是剛剛才想這麼做,還是想很久了。」
「你想要特別的得拿出誠意啊,假如今天晚餐讓我滿意,我就答應你,嗯?」他俏皮地挑了挑眉後,往眼前人的嘴上親了一口。
「我什麼時候賴皮過了?」他挑起眉,看向那多次質疑他會說話不算話、死臉賴皮的人,可實際上他到現在都還沒賴皮過……不過以後的時間還長,他也說不準。
「剛剛才想的。」他爽朗地回答,畢竟在那之前都還沒確定對方會待多久,既然今天有時間了,那想一些想做的事應該不過分吧?
他也往對方唇上回啄一下,洋溢期待的表情「行啊,我最近幾天找到很好吃的關東煮,還有拉麵壽司咖哩飯,看你想吃什麼,我們就去!」
「這個嗎……目前的確是還沒賴過,但凡事都有第一次嘛!」而且自己還被這人陰過,看似純良其實根本都不是真的。
「行吧,就相信你是臨時起意,晚餐的話……拉麵,咖哩飯也還行,不過別吃太飽,不然晚點的正餐吃不下就好笑了。」他鬆開手,視線轉到昏暗的天空,既然相聚的時間短,那就得好好把握。
「走吧,我們回去,充滿往事的旅程結束了,從現在開始就是新的生活。」他張開雙臂,對著那人,眨眨眼睛漾著笑意,「你已經去完故鄉了,接下來,該回家了吧!」
他對凡事都有第一次沒反駁,倒是聳肩一笑帶過「好,那我們就去吃拉麵,然後好好吃份正餐!」將鬆開的雙手叉回外套口袋,他答應道。
接著抬眼望向那人,只見殘存的夕色在那人身後泛著光,正張開雙臂等待著他,後方一干寶可夢們,也莫名的都集合到他的視線內,宛如就是在等待他踏出那一步。
他輕柔一笑,跨步上前。
「好,我們回家。」
謝謝煠中陪ㄨㄢˊ......啊我又要哭了

他們真的太好我好喜歡!!!
完了只剩下這點東西講得出來,我先去哭完
哇對完這噗真的真的有結企的感覺了

(?
中間好溫馨喔故事結尾收的好溫馨喔

真的有新的開始的感覺,覺得很喜歡嗚嗚嗚
然後

沒想到除了有項鍊圖還有戴項鍊的圖,太驚喜了吧!我看到差點尖叫欸你太好了吧!
CTM001: 因為時間問題我只畫了這張

不過這邊我也很喜歡!
之後提到的懷錶我有空畫出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