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求」
將厚重的鐵門關上,Ayumi 順帶點上一盞青色的火焰。
火焰維持巴掌般的大小散發著詭異的冷光,只能勉強把室內照亮。
巴柏坐在房間正中央,雙手被反綁椅背後,頭上被罩了一個戳了幾個小孔的黑色垃圾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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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呼吸空氣並掙脫因為氣壓黏在臉上的黑色垃圾袋,巴柏不時會用力扭轉脖頸到人體能承受的極限角度,再將頭用力甩回來以短暫獲得一口不受垃圾袋束縛的自由空氣。
Ayumi操縱青焰撲向黑色垃圾袋,青炎迅速蔓延,巴柏瘋狂激烈的扭動四肢且哀號的相當淒厲。
「別叫了,又沒燒到你的臉,吵死了。」Ayumi 的聲音冰冷平靜,讓巴柏瞬間安靜下來。
青炎不燙,但是在貼近臉皮的地方燃燒著仍舊讓巴柏恐懼的皮膚微微滲出冷汗。
「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巴柏刻意壓低下顎以防被對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
「…」Ayumi沒有回話,原本安分燃燒垃圾袋的焰團分裂出兩小簇飛進巴柏的雙眼。
雙眼像被硫酸潑到般腐蝕著的劇痛令巴柏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他一直哭嚎到嗓子都啞了青炎才全部消失。
「搞清楚狀況了?重點不是我想得到什麼,而是你想得到什麼,不想要什麼。」Ayumi從旁邊拉了張椅子坐在巴柏的對面,手肘拄著膝蓋上身前傾,臉停在距離他不到30公分的地方笑吟吟的看著他。
令人作嘔的惡魔,該死的畜牲。
他朝Ayumi的臉吐了一口唾沫,但唾沫剛離嘴卻停在半空中,並未噴上Ayumi 的臉。
為什麼停下來了?
他這時寒毛倒豎,回想起傳聞中惡魔慣用的幻術,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惡魔的幻術雖強,但發動需要滿足一定的條件,可是他完全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被替換掉現實的。
巴柏努力回想著剛剛發生過的事,但他越是回想,就越想不起任何事情。彷彿他的腦海有一團迷霧,只要他一朝向某個地方奔去,就跟著迅速將他所能看到的景物吞噬,最終使他墮入無垠的深淵。
不對,不可以再回想。不對,把思緒清空,什麼都不要想,不能讓他的記憶被迷霧吞噬,被迷霧吞噬的記憶可能會被惡魔窺視。
快點,巴柏在心理對自己吼道,快點想些沒什麼意義的事。
最好是些日常生活中的小事。
等等,不對,停下來,不可以想這些,想這些可能會被她知道自己身邊的同伴有哪些。
閉嘴,安靜,不准再繼續想下去。
給我想些更沒意義的事。
例如,例如陽光、樹、空氣、宇宙……神。
對了,這時候最適合向神禱告了,感謝女神的保祐。這時候,心無旁騖的像慈悲的女神薇奧莉娜懺悔吧!
只要這麼做,必能不受惡魔擺佈……
剎那間,他腦海中為了禱告所想像的神殿影像被替換成他從未見過的陌生場景。
零星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皺成一團,有些熟悉的女聲,柔媚的呻吟著。
呻吟聲、水聲、撞擊聲,還有巴柏自己的心跳聲,都在逐漸加速……
「滾開你這個天殺的惡魔!」巴柏使盡力氣咆哮,還沒恢復過來的聲帶被充滿力量的肌肉撕裂,吼出來聲音由於夾雜著氣音跟破音而漏掉好幾個音節。
「我不知道,你看到什麼。」Ayumi 神色淡然的解釋,「術式發動的最終,只會讓我得知我需要的資訊。」
「人生有許多選擇,不同選擇會興起不同的可能性。現在你正在一個一個經歷這些可能性導向的結果。」
「這些結果有好有壞,不過,」Ayumi 提起雙手拍一下膝蓋借力站起,繼續說「你雙眼所見絕對真實。」巴柏仰著頭,那對已無法重新聚焦的瞳孔死氣沉沉,眼角像壞掉的水龍頭般無法抑制地不斷滲出水珠。
他的哭音無法從被撕裂的聲帶中發出,只是在喉間翻滾,變成意義不明的呢喃。
「在你告訴我之前,你會一直經歷那些,你試圖迴避掉的未來,以及你不想面對的過去。」
「拜託……救…我…」
「一個小時後見。希望那時你願意坦白阿。」碰地一響,Ayumi 關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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