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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風 | 萬聖節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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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習巫師與變成怪物的少年。」
text by viola_1716 | illustration by K子
latest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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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陰暗無人的森林裏有一間不知名的小屋,窗戶透出昏黃的光線,書架上堆滿了上百本厚重的古老典藉,還有數不清的紙張筆記散落一地。這間屋子的主人名叫梓風,梓風不是法力高強的術士,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巫師。雖然如此,他依舊非常努力地學習,期望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畢竟他小時候受到他們的照顧,他想報答他們。

梓風把今早從山上採摘回來的藥材一字排開,小小的燒杯裏分別承載着壓成漿狀的藥草、粉末狀的化學物和昆蟲屍體。他想重現桌上那張羊皮紙上頭所記載的魔法藥水,能夠讓喝下它的生物捨棄舊有的身體,以人類的姿態重生,簡單來說就是讓任何生物變成人類的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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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種未知的藥水能夠成功製作出來,就能夠通過考驗,得到巫師協會的認可,正式成為協會的一員,能夠任意翻閱他們珍藏的書籍這一點對他而言相當吸引。他輾轉通過前三關協會的考驗,雖然有少許失誤,但也算是順利通過。來到最後一關,在材料本來就相當稀少的情況下,他一定要更為小心,因為只要有一絲出錯都會招致全盤失敗。梓風是如此下定決心,眼中燃起熊熊烈火。然而他看着羊皮紙上的配方份量,轉頭去看桌上有的材料,想把漿糊往沸騰冒泡的液體裏頭加的手倏地定住。

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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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意的把最後一項材料落在小溪旁的岩石上。梓風摘掉眼鏡,手心搓了搓緊繃的眉心。此刻的心情好像被無情地澆了一盆冷水,他原先的焰火只剩下苟延殘喘的餘燼,時明時暗,隨時會在下一秒熄滅似的。
梓風的腦海浮現起以往的自己努力得到經驗的片段。
不。既然都來到最後的挑戰了,目標就在不遠處。再一步,只要再走一步就好。

我想繼續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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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戴上眼鏡,餘燼被他依偎在手心間,輕吹一口氣。剎那間灰燼散落一地,火焰再度燃起。

梓風一手挑着燈走在茂密的森林裏。落葉隨着他的腳步在腳邊沙沙作響,他無從顧及落葉的聲響會否引來不知名的生物,只顧加快腳步向前,生怕材料被秋風刮走。

森林被黑暗籠罩,眼前只有樹木的輪廓,靠着昏暗的燈光無法完全看清前路,因此梓風花了一點時間才趕到溪旁。

材料燒焦的蠑螈吸收了太陽的能量,還是好好的安躺在平坦的石頭上,梓風鬆了一口氣,終於放下心頭大石。幸好材料沒有不見,不然在火山上重新蒐集的話又要花上好幾天。他掏出口袋裏的玻璃瓶,把它們裝瓶收好後提起燈,準備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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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不遠處的草叢裡有什麼東西藉着月光反射出銀色的閃亮光輝。平白無故的,把梓風嚇了一跳,他架了架鼻梁上的眼鏡,定睛一看,那些閃光像是無機物才有的光澤,這大大挑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警戒着舉起燈,一步一步接近,照亮了草叢間的東西。那些銀光來自一副倒臥在地上的人形軀體,看身形應該和他年紀相仿,暗色的液體痕跡自那人的腰側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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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了傷。
梓風心中一怔,很快又保持鎮定,他在他身邊蹲下查看——也不怕對方會突然撲到他身上。梓風喚了他好幾遍,得不到任何回應,恐怕是昏迷了。發現青年仍有脈搏,他再三檢查後發現沒有骨折,立即放下燈扶著背起他,再咬著手柄把油燈提起。對方冰冷的身軀貼在自己背後,在自己的頸側呼出微弱的的氣息。想到背後的人可能會隨時失去性命,梓風堅持無視手臂肌肉的酸痛,只想着快點把對方背回家好查看其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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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門進屋,第一時間把身上的人放到自己床上。隨即轉身跑到浴室,一手準備毛巾、一手握著魔杖燒開熱水,再捧着半滿的臉盆快步走到受傷的人面前。
他還記得在課堂上學過如何照顧受傷的人,如今這些知識終於有被使用的一天。梓風小心地剪開染血的襯衣,看到腰上的傷口表面形成了黑色的血塊,像是被火槍的子彈狠狠擦過才有的痕跡。他輕呼出一口氣,幸好不是直接中彈,不然子彈打中器官可能會因失血過多而喪命。他著手幫他清潔及消毒傷口,動作極輕,生怕會弄痛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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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似乎還未恢復意識,梓風幫他包紮,然後再處理其他地方的擦傷跟瘀青,同時也留意到他的身體和一般人有點不同。對方皮膚斑駁,顏色各異,像是一塊塊從不同人身上的拼湊而成似的,有著縫線後留下的疤痕。往上看去,他的頸部似乎插著數根鐵釘,有些幾乎跟皮膚融為一體,有些則歪歪扭扭,難怪在月光下會反射光線。最後隼人看清楚青年的臉,俐落的白髮下有著一張白緻的臉,線條柔和,是讓人看第一眼就有好感的類型。整個人乍看像一尊人偶,不過梓風用熱毛巾幫對方擦掉身上的泥沙,總算讓青年回復一點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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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風揮動魔杖,口中念念有詞,對青年施下減輕痛楚的的魔法,盼望他能快點好起來。幫對方蓋好被子,他無力地倚在床邊,從森林抬一個人回來花了他太多力氣,肌肉痠痛使得他的胳膊無法動彈。頭靠在床褥,梓風迷糊的猜測著青年的來歷,同時向對方受到這麼重的傷感到嘆息,沒多久他的眼皮變得很重,已經無法再清晰地思考,於是他在床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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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灑落在窗前,青年在這個時候緩緩睜開雙眼。眼前的景物逐漸清晰,意識到自己身處不知名的地方,他撐着身體坐起來,卻觸動到腰部的傷口。他吃痛的按着患處,發現傷口已被包紮好,而且手腳的傷也不像摔下來時那樣痛了,按著傷口的手放鬆下來。四周悄然無聲,月光讓這裏變得讓人安心,他知道自己算是暫時安全,沒有研究人員追著他跑,舉起火槍對着他掃射。沒有火藥爆炸的聲音,心臟在他的胸口跳動著,步伐堅定劃一,這大大幫助了他——他可以好好地思考接下來要如何遠離研究所越遠越好。

但他第一眼看到床邊的青年就開始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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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蓋著毛毯和側臥在床下,睫毛斷斷續續地顫著,輕輕打著呼,似乎作著他無法參透的美夢,絲毫不介意一個怪物霸佔了他的床睡覺。

是的,怪物,這是那些穿著大白掛的人在最近給他的稱呼。他和他們一樣有著同等的高度智慧,舉凡是行走、思考、邏輯、語言——都是從研究人員身上學會的。看到他們對著研究成果興奮不已,他也會跟著微笑,儘管笑容的弧度不明顯。

他向研究人員展開雙臂,也想像電視螢幕上黃昏下的兩人那樣,胸口貼著胸口化為一體,他也想試試他們口中的愛到底是什麼感覺,如此他又會更像人類一點,他不就是為此而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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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在研究人員的臉上看到恐懼和憤怒。對方大聲喝罵他這個似人非人的怪物,竟然妄想成為人類等等,抄起手術刀直衝往他心臟。察覺到有危險的他奪門而出,離開研究所一路跑到山腰,卻不慎被子彈擦傷腰部,失足之下伴隨著落葉一起滑落樹枝遍佈的斜波,來到森林的小溪附近便支持不住昏過去了。

睡意全無的青年坐在床上想了很久,是否因為他這副屍塊砌成的身軀太過醜陋,他們不喜歡跟他走得太近?明明他和人類一樣,也會行走、心跳、呼吸,會高興也會流淚,待遇卻如此差天共地——他連一個擁抱也得不到。他只得到一具拼湊出來的軀殼,和一顆已經結冰的心。

但是床下的青年和他們完全不一樣,他一路上背著他回家,還幫他療傷——
對方一定看到自己皮膚的樣子,但一點也不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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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窗簾拉開一點,已經是黎明破曉時分,枝椏上的天空逐漸變淡,太陽的光線照進森林,樹陰下的陽光慢慢落在自己身上。他確切地感受到新一天的暖意,並不打算叫醒床下的青年,唯恐破壞對方的好夢。

過了一會,黑髮青年迷糊的醒了。他推開毛毯,摸索著找到眼鏡戴起來,然後和他四目交接。短短幾秒,鏡片底下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

「你終於醒了?太好了,我、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看到自己沒有什麼大礙,青年跌跌撞撞的走進廚房,似乎在努力製作些什麼,然而廚房卻傳出廚具撞擊硬物的聲音。震耳欲聾的巨響讓受傷的青年不由得擔心起來,他想下床去看看對方到底怎樣了,但腰上的傷仍然隱隱作痛,他只能坐在床上等他出來,並且暗自祈禱對方不要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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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刻鐘左右,青年總算從廚房走出來,手裏捧著一個湯碗。他另一隻手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下,然後開口,「我做了馬鈴薯泥給你,不過不知怎的,好像有些失敗。」他從青年手中接過那碗散發著微溫的早餐——米黃色的薯泥上浮著星星點點的香草——他拿起木湯匙嚐了一口。

泥狀物的味道偏淡,除了香草以外沒有放太多調味料,青年還是嚐到其中的切粒馬鈴薯和火腿,所以入口一點也不單調。在研究所逃出來之後,青年還是頭一次吃到這麼美味的食物。於是他由衷的向他的救命恩人表達感謝,這就顯得後者有些不好意思。對方訕訕的笑起來,眉眼卻是放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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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湯碗中的薯泥吃個底朝天後,黑髮的青年問了他一聲,「還要嗎?」他點頭,對方又盛了一碗給他。這個謎一般的青年一邊吃著,一邊說起了自己為何會受傷的事件始末。而對方一直全神貫注地聆聽,很貼心的不對事件中的任何人做評論,也沒有發出一絲異常的響動,使得他忍不住向他完全坦白自己的身份,因為在對方默然無聲的陪伴中,他得到了依靠、一個庇護的角落,讓他冰封的心首次感受到確切的溫暖而開始熔化。

他想同樣的陪伴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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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青年露出既同意又無法釋懷的神情。良久,他再度打破沈默,「那麼,你不如就住在這裏吧。」,對方一笑,看起來自信滿滿。

「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你?況且你還在準備一些很重要的事。」房門是打開的,他能在床上看到客廳的桌子。

「啊,你是怎樣發現的?沒關係,離考驗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材料我都準備好了,只是還需要時間去研製而已。而且能有人陪伴,對我來說也是一大樂事,所以你就住下來吧。」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答應。」

「好極了,我好像還未自我介紹?我叫岑梓風,是一位新丁巫師。」對方向自己伸出了手。

「——叫我翔就好。」他微微一笑,同樣回握著梓風溫暖的手,力道誠懇而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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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嶄新的一天,對兩人來說也是。前路茫茫,似乎仍有很多挑戰和障礙在等著他們遇上,不過此刻他們知道自己並不是孤身一人。

他們還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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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能放出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歡的文字轉蛋ㄌ……
角色定位都是太太幫我想的,她也太會通靈…
雖然現在還不算萬聖節但因為我晚上沒空所以還是趁上學搭公車的時候先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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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對不起我一直沒改梓風的名字
因為他在原設定裏的名字叫蒼水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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