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禮拜因為臨時有面試所以延到這禮拜,而或許是因為有過經驗,我這次沒有像上次那麼焦躁,但我很苦惱,因為我不知道能說什麼,我覺得我上禮拜就已經都講的差不多了。
而這次的諮商其實很平淡,我現在就想不太到什麼細節,雖然我有幾度紅了眼眶,但不到落淚的程度。
平淡到我開始思考我是不是跟這個諮商師頻率不合,或是我是否適合諮商,或者該就此停止?
諮商師先是關心我的近況,我回答:還好,這幾天都在忙專題,忙到很晚......所以比較沒有時間想其他的東西......
事實上,我果然還是習慣藉由忙碌來充實......或者說,麻木自己,好像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所養成的習慣,可能我有勞碌命的資質,所以我會讓自己盡量忙碌,可是最近的我卻又頹廢的不想努力。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反正人說不定下一秒就死了,何必這麼努力?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走,下一秒會不會就消失在世界上,那麼為什麼還要庸庸碌碌過生活?為什麼還要努力往前走?反正最後都會是一場空。
我什麼都不想努力,我正在等待死亡隨時降臨在我身上,這樣我就可以快點去找王八蛋,揍她一頓後再像以前一樣一起做些什麼。
因為我還沒有勇氣主動尋死,也怕那樣可能會見不到王八蛋,所以我只能被動的呼吸著等待死亡。
可是另一方面,我又會因為未來而感到不安,想要快點找到一份實習或工作,過得穩定一點。
連我都覺得自己很矛盾,可能這就是我面試都不成功的原因吧,除了本身能力不足,就是心態也沒有很積極,不斷告訴自己自己這樣沒上也是當然的,積極的只有表面上的樣子而已。
我還說,我正在糾結下禮拜要不要回去上班......不是很想回去,可是我媽叫我回去,但我如果回去沒事還不上班,她又會唸我為什麼不上班。
諮商師就問我,所以實習的事還是沒找到暫時擱著嗎?
就又聊到了未來跟上班的這件事,我和她說,我有點忘記上次說了些什麼了。
諮商師說沒關係,於是我又再次提到了我媽覺得我留在飯店工作就好了,大學只是混文憑這件事。說到我怕被綁在飯店裡,我大一到大二都是上完課每個禮拜回去上班,到大三下才比較少回去,可能是因為這樣養成我媽的習慣,她習慣我回去了,會希望我常回去或者直接在那工作。但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在那裡,未來如果工作我可能會在外縣市,也不可能每個禮拜都有空回去。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那裡。
諮商師說,感覺妳媽媽考量的都很實際,跟錢比較有關,比較沒有想這麼遠。
我說:對,她比較短視近利吧。
諮商師說,可能妳媽媽的成長背景或有些經歷讓她會比較重視錢方面的問題,但那是她呀,妳和她是不一樣的。
我還提到,我覺得我媽是比較注重自己的人,我們家的收入幾乎是她在管,而他自從進飯店後很常和朋友出去吃飯還晚回來,但爸爸要出去和朋友吃飯喝酒她就會有點不開心小唸他,因為她在管錢,爸爸要和她拿些錢去吃飯也拿不太到,最後爸爸都自己存錢用,我也差不多,只是沒有那麼嚴重。
還有我媽也是自己的是就會處理比較快,但我們交待她的事她都會拖很久才弄。
我也說我覺得我媽有點控制欲,當初也是和我說國立學貸比較少叫我來唸北護,讓我放棄文化的資傳,雖然她不是很強硬的要我選擇北護,但一直用既然都是要背學貸,幹嘛選一個讓自己還更多的學校來說服我,不才如我當然一如既往的被說服,所以我現在才會在這裡。
諮商師說,所以我當初是想讀文化的嗎?
我說,相較起來是,也因為科系是資傳而非資管,還有就是王八蛋也讀那裡,感覺也可以一起。
雖然說出口的當下,我覺得我這只是硬把她扯在一起而已,因為我比她早放榜......應該是吧,不記得了。
然後就聊到,當初沒有選擇試試看應中,一方面是因為地理位置,一方面是因為知道出版業的薪水就那樣,但我未來需要養兩老,我是獨生女,沒有人可以跟我分擔,我必須獨自扛起未來的一個家。
如果可以我也想,有能力就可以買什麼什麼送給爸媽,可是我壓力好大,我不聰明,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負擔得起他們的未來,我連我自己能不能養活自己都不知道。
諮商師說:的確,科技業的工作普遍比出版業或者傳播業高一些,但我認為做的開心(之類的我有點忘記)比較重要,可能未來妳可以試試例如傳播業裡跟資訊相關的工作也是種辦法,或者如果覺得真的不行,轉換跑道也是可以的,我不認為最後沒有做跟科系相關的工作就是浪費大學四年。
我就說,可是如果最後做別的,我就會覺得那為什麼當初要做這個選擇?如果知道自己不行,那為什麼不早點抽身?
諮商師說:但是那是那時候的自己所做的選擇啊,過去的自己不會知道未來會怎麼樣的。
我說:可是如果選擇後,我就會覺得自己選的路就是要走完,對自己負責,要做就做好。我會問自己,如果體認到自己可能不行,為什麼不早點收手?都走到這裡了,為什麼才放棄?或者,都走到這了,為什麼還想逃?這是自己選的,就該承擔。
我就陷入了這個無限輪迴裡,諮商師回一句我都用相似的論點反駁回去。
我說:所以我就會明知道可能不適合但還是會咬牙把它走完,因為我不想讓自己浪費四年,如果我放棄,我就會覺得當初為什麼要選擇這個,那選擇了,為什麼不走完?然後......然後我就嗯還是繼續再這了。
說的我自己都發笑,諮商師也跟著笑了,她說我為什麼要一直這樣呢?妳似乎把自己弄的沒有什麼退路,妳要試著對自己溫柔一點。
我眼眶有點泛淚,笑說,我也不知道。
我想到,在我選擇來北護之前,我有和一個朋友聊過,依稀記得那時我和她開玩笑說:「或許我最後會轉學去其他地方的資管,或者轉換跑道。」
那個朋友說:「可是我覺得......妳是那種決定了就不會輕易改變的人,會讀完」
我說:「嗯,我也覺得:)」
我還問了她為什麼這麼覺得?她說感覺我就是這樣的人。
我真想和她說,那時的我們說對了,我真的這樣快讀完了,可是也越來越迷茫。
我忘記前因後果是什麼,或者正確的順序,我記得諮商師也和我說過,對未來迷茫是每個人都會的,不知道自己出了學校要做什麼,這種迷茫是很正常的。
我說:可是我覺得我自己不夠好,我無法找到好的工作。
諮商師問我,妳覺得不好的地方是指?
我頓了一下,短暫思考也說不出個具體的缺點,我就是覺得我很不好。
我說:......全部都很不好啊,能力啊、個性啊、頭腦......
諮商師失笑:有這麼糟嗎?妳要不要更具體描述一點,有些事換個方向看也可以是優點。
我說:能力不夠好、優柔寡斷、猶豫不決、不夠勇敢、太執著......
諮商師說:執著這件事,也是個優點呀,像我有個朋友,她對於簡報字型不一樣、大小不一樣那些的也都很執著,所以她都是負責整理簡報那類的工作,出社會後她的這個執著就對她的工作幫助,雖然也有缺點啦,就是如果時間有限但她又執著做到好的話可能要自己加班,但執著這件事放在對的地方也是個優點。
我聽著,這是第一次聽見諮商師分享她個人經驗,但覺得我說的執著和諮商師舉的例似乎不太一樣,我的執著是讓我有點偏執、鑽牛角尖的那種。
可能是看我沒什麼回應或者面露遲疑,諮商師問我:那妳是對什麼執著呢?
我說:......我執著......國中那群朋友......還有就是,認定了一件事就很難改變,就像是我認為未來沒做科系相關工作就是浪費四年這個想法,很難改過來了,然後就會被框住(這部分好像就接回前面鬼打牆的部分)。
我說,像是我之前提到的那個A,她因為和很多人都很好,會叫很多人......寶貝之類的,但又會說我才是她最好的朋友,才是她的大寶貝,可是她卻比較常和其他人出去,我們出去的頻率相較之下少很多,國中後就大幅下降,反而我和王八蛋最常見面出去。我很多地方都想和她們一起去,可是她卻和其他朋友一起去過很多地方。雖然我知道這是正常的,畢竟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圈,這真的是很正常的,可是我還是會覺得......不平衡吧,我也會覺得我感受不到我像她說的那樣重要,我覺得她的寶貝很廉價,我覺得那她不如不要說。而不是和每個人都稱寶貝卻說我是她的大寶貝,我覺得那沒有讓我比較開心,因為我就是覺得那可以給許多人的寶貝很廉價。
我還提到,我們之前就約了很久的唱歌,可是因為時間喬不攏一直沒有約成,A讀明志所以宿舍管很嚴,也不能說出去夜唱就出去,所以直到王八蛋走了,我們還是沒約成,可是前陣子我卻看見她出去夜唱,我當下是生氣的,因為我覺得我們說了這麼久,王八蛋死前約了那麼久都不行......但為什麼現在又都可以了?
我問過A,她說因為班際輸了他們帶她出去發洩,她說因為這次點名的人有熟人請她幫忙一下。
可是我還是好生氣,明明看起來都很合理,但我就是好生氣,我無法不去想為什麼我們約的時候不行,現在卻可以請熟人幫忙,之前王八蛋約這麼多次都沒約成,為什麼現在妳卻可以了?而現在我們(和王八蛋)也再也約不成了。
可能因為那時候我也熬夜寫程式寫到很暴躁,明知道這樣想不對,她那樣也都很合理,我覺得自己這樣很壞,很偏執,讓我自己都覺得可怕。
我也想到之前告別式前那段日子,我幾乎能參與的都親身參與,我想知道那些得知消息、去探望她的人的反應,我和A說,我變得有點偏執,她也同意,之後(另一個話題)也說我的確比較執著。
只是這段我沒有和諮商師說。
諮商師聽完和我說,我覺得妳這些情緒都很合理,我能理解妳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情緒,那些想法想表達出來的其實是妳很難過很失望,我覺得都是正常的,如果是我,她和妳們約都很難約但對別人就可以,那我也會覺得不舒服,妳要試著去接納妳的情緒,那妳和她說了發洩了我也覺得很好。
我說:也沒有發洩......這些話我都沒有和她說,我只有用玩笑的方式和她提幾句就打住了,因為總覺得會吵起來或者讓她受傷,以前我也傷到別人過......所以現在都會一直提醒自己點到為止、點到為止,不要害別人受傷。
我記得在我闡述對A那些行為的想法時,我似乎有說了幾種假設,或者怎麼樣的描述,反正諮商師問我:那那些__是不能共存的嗎?
我原本因為他是說我的理智跟情緒,所以我和她說,不行,兩者會打架。
但後來意識到她似乎不是再說理智跟情感的部分,但對於她說的是哪種共存我還是沒有抓住。
主要這次的諮商著重在我對情感的偏執(?)還有對自我的否定上。
真的是不能拖太久寫都快忘得差不多了......明天第三次,希望我真的能當天好好紀錄完
對了,我也有提到,我想變成一個更好的人,我似乎一直在追求成為一個「很好的人」,可是我不知道什麼才叫「好」。
高中想變得充實去追逐我心中的光,但那道光消逝後,我突然很茫然,不知道目標是什麼,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快四年,哪怕那道光是我自己掐熄的。
沒有目標,可是下意識想追求充實、變更好,使我更加茫然,也明白不該把目標加諸在他人、飄渺的東西上,應該是以自己為出發點才對,可是,我又覺得自己沒有那個可以被加諸的價值(?)
反正我就是一整個很混沌連自己想什麼都不知道,我也只和諮商師說了那麼一句,後續的解釋都沒有,諮商師當然也是給些「好」是自己定義的之類的話。
我也只是一笑置之,這個話題被其他話題蓋過,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