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我淨龍雲瀟有生以來排得上前三名的尷尬狀況。」
直到遠離玉泉，淨龍雲瀟才放下掩著臉的手，任夜風慢慢降低臉上的高溫，體會到「冷靜」回到身上的感覺。
不免暗惱自己何以如此失態，活像自己才是被看光身子的姑娘家……

重逢以來，他對君奉天是女子一事，仍缺乏實感，內心存疑，便沒往心裡去，被突如其來的衝擊打醒，才會慌了手腳。
只是，君奉天為何會是女子？

他幫還在襁褓中的君奉天洗過澡、幫他把過屎尿，他絕不可能誤把身為女子的君奉天認為男子，玄尊之子千真萬確是男丁。算上幻海之淵的時光，這個事實他已習慣了千百年。
那是此君奉天非彼君奉天？

腦中思緒混雜，交錯成一片空白，抓取近來的事件，理清頭緒。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過來後見到靈雀。靈雀神色如常招呼他回仙門，他便糊里糊塗回來了——除了守護仙門、守護君奉天，人生也沒別的選擇。

回歸的這個仙門，歷經不存在他記憶中的變動，而君奉天見到他時臉上的表情，就像見到不可能出現的人，望著他久久移不開目光。

淨龍雲瀟完全平靜，敏銳察覺後方有人接近，身後的人倒也並未意圖隱匿氣息。
「你洗得還真快。」淨龍雲瀟忍不住揶揄。

淨龍雲瀟對君奉天會追來感到意外，她有些匆忙，白髮披散，髮尾還帶著濕意，因沐浴只著便服，一眼望去身材曲線昭然。
淨龍雲瀟想到無意瞧見的水下風光，仰頭感嘆：「這就是吾家有女初長成嗎？不、已經老成了。」
語畢自顧自哈哈大笑。

君奉天道：「雲瀟何故如此反常？你從未將我視為女子看待。」

「胡說，是女孩子的話我會比較溫柔，應該吧？不過你小時候那麼皮，也很難說。」
君奉天搖了搖頭：「對我卻是同等嚴格。」

「是這樣嗎？」
淨龍雲瀟歪頭想道，若君奉天是女子，自己會持何種觀感態度。
是男是女，都是君奉天，對三界之主繼承人的身分並不會有影響。
淨龍雲瀟揚眉笑道：「難道你還想因此得到優待嗎？你可是仙門正統的繼承人。」

「雲瀟……」
君奉天蹙眉，走到他身旁，像是想說什麼又嚥了回去。

「幹嘛？不乾不脆，別以為這是女人的權利。」

「你、」君奉天嘆了一口氣，道：「是否有遺憾未了？」

「啊？我無愧於心，何來遺憾？」淨龍雲瀟一愣。
「你這麼說，好似我快死了或是死後陰魂不散。」
君奉天望著他，不發一語。

「先別管那個了，」淨龍雲瀟不以為意，與君奉天的性別相比，其他都算不上震撼，他壓低聲音道：「你月事來都怎辦？知道如何處理嗎？」

一聲咳嗽打斷了他們談話，是靈雀來了。
九月虹忍笑道：「這時擔心，未免太晚了。」

——

好難一鼓作氣……還是等寫完再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