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了，幫我找一下那人的蹤跡吧。」

再一次打給了夥伴，另一頭還是笑了幾聲才幫忙辦事。

雖然海帶絲沒留下半點訊息，但那頭綠髮加上白天良好的視線，只要利用監視器追尋人的蹤跡就不難找到。只是走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後還是得靠嗎啡自己了。

『你現在給我的資訊數量需要花不少時間得到情報，如果有個id或ip的話我還能用其他方式幫你找。』

「沒事，這樣就夠了。頂多把每一家的人都揪出來問一遍。」像自言自語般的對著藍牙耳機結束了對話，嗎啡望向夾在街道裡的小巷子準備開始抓到人就問...

即使白天這條黑巷依舊黑暗，光照不進陰暗使得裡頭生物更顯得肆無忌憚，滋養無數的犯罪份子。

垃圾成堆和嘔吐殘留物讓這條小巷顯得更加惡臭髒亂，使外人經過情不自禁捏起鼻頭阻止猛烈的惡臭滲入鼻腔；色情旅館、黑市、奇怪的藥鋪，最後他停留在一家網吧前。

明明是再也普通不過的小型網吧，足以讓嗎啡吸引的卻是店門前成堆的8+9。

顯然這一群小屁孩想鬧事卻被人先行一步阻止，一番打鬥下全失了魂癱軟在地，身上帶著各種鈍器敲擊的傷口，殘暴的手段使人不由自主想到那個綠髮男子。

對氣味較敏感的嗎啡來說，要不是習慣了這個世界大概會先找個垃圾桶反胃。

這種地方居然還有網吧，能賺到錢嗎？

雖然他跟門口那個綠藻頭不一樣不會處處討錢，但卻是什麼都先想到利益。

對...門口那個...

「哎唷，這不是海帶絲嗎～」

走近在地上喘息哀號，身體宛如毛蟲般蠕動的孩子們，嗎啡停在這條河前像對面的綠色植物搭話。

「不打個招呼就走就算了，答應過別人的事可不能忘啊。」

「嗯？」戍夭靠在被打破的玻璃門框邊，手上握著染血球棒打算抽點煙提振精神的，還在想誰這麼膽大包天，斜眼瞥到昨日熟識的對象，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老實說他昨天喝個爛醉還很不適，好不容易打幾個白目沙包出氣後現在頭又開始疼起來。

「我答應過你什麼東西？」

一旁男性店長看的則是目瞪口呆，稍早因為幾個青少年在網咖互相不順眼而大打出手，剛好戍夭回來以教訓為由狠狠地使用暴力把鬧事者趕出去。

可是眼前地外國人一點也不驚訝，還用奇怪的暱稱跟戍夭攀話，據他所知戍夭沒認識幾個可以交談的對象啊。

「我們進去聊吧，等等會有人幫忙處理這些。」隨後戍夭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廢物們，比比裡頭包廂不管店長臉色逕自走進裡頭。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本來覺得對方要賴帳就直接拿出證據的，意外的沒給自己這樣的時間，以及居然就這麼拉自己進去了？

「欸，這麼直接？我不會被你吃掉吧？不過你是這裡的老闆嗎？原來經營一間網吧啊。」笑呵呵的還是一派輕鬆的樣子，順道向那位有些吃驚的店員揮揮手打招呼。

「⋯我想要坐著談話而已。」他不想承認現在身子很不舒服；先去櫃檯不顧店員眼光打開冰箱，翻出冰袋隨後把嗎啡拉近平日使用的包廂裡。

「⋯舒服多了。」他坐著馬上拿起冰袋敷在額頭上，「還有我不是什麼老闆，只是替這裡店長處理一些鬧事者換取個人包廂。」

「然後⋯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他昨天沒談到什麼吧，還是對方有利用什麼管道。

解酒藥湯

「我想也是，不然這間網吧應該不可能經營到現在。但看來你狀態確實不太好，我還給你帶了這個呢。」嗎啡拿出剛剛經過便利商店時買的解酒藥湯包放到人的腿上，還是各種明星代言廣告打很凶的那種。

「我這邊有個可靠的夥伴，這種簡單的事難不倒他，如果我多給他兩個小時應該還能翻出更多事。」

「不過你就住在這種地方啊...」剛剛順道環顧了下四周，怎麼說這裡大概算是這巷子裡安全的地方了吧，雖然來的客人都不是什麼端正的人，但也都各做各的，環境也沒有因此髒亂不堪。「聽你那樣說，是當保鏢？看你一副瘦弱的樣子沒想到挺暴力的。嘛，雖然我昨天就知道了。」只不過是被說了一下就把人按在桌子上摩擦。

「至於約定呢，你說要是先醉了就讓我看看你背上的刺青的。既然你事事都斤斤計較，也要將心比心說話算話啊。」

不記得好吧

「我不記得有這個約定。」幾乎不用思考的時間，他很快速給予回應。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怎麼找到我的？」為了人身安全他更執著對方給他一個交代。

＂要是你先醉倒，讓我看看你的刺青怎麼樣。＂

＂..行，我先醉倒我就給你看。＂

從嗎啡手中的手機裡播出這麼一段話。

「你先兌現約定，我再告訴你。並且就算你弄壞了這個手機也沒有用，備份是很好的東西呢。」

「當然你要用金錢賠償我被你親腫的嘴也行。就算你便宜一點，萬吧？」

他靜靜看著人播放音檔，靜靜地聽著對方要求比預期還要多的賠償。

「哇哩咧耶，敢無視我的問題還對我刺青這麼執著，你真是奇怪的人。」

「你不怕我在這裡把你處理掉嗎？你想要被灌水泥還是亂棒打死。」他提起金屬棒在對方眼前晃一晃。

「你覺得我只是個迷途的有錢少爺闖進奇怪的混沌世界？」金屬棒上有著為主人辦過不少事的痕跡，但嗎啡依然提著他的笑容毫無顧忌的緊緊握住，牽制住對方隨意晃動球棒的控制權。

「但我只是想收割自己獲得的獎品罷了。」

「早知道你這樣死不認帳，昨天就該把你扒個精光，隔天以為自己被強暴過。」其實他也早有預料會是這個樣子，只是他比較想看人自願而已。

「⋯。」

「 」

你去死吧。 P
給你看你就會滾了嗎？ I

正因為知道他是個有錢的毒販子，挖不出更多情報也代表自己位置被暴露了，往後定居在此只會造成更多麻煩，而且一個沒打好的話只會落得更多的賠償。

——所以下手一定要處理地乾淨才行。

戍夭說完，把額頭上的冰枕用力甩在對方眼前，等冰涼落地那瞬間染血的球棒被抽開硬生生揮至他人眼前。

宛如惡鬼一樣要殺人滅口。

還真是不能把老虎當病貓看，對方突然起了殺心嗎啡也只能嘆口氣傾身閃掉第一次揮棒。「唉喲喲，你看看你，跟般若一樣。」

特地買的解酒包也掉到了地上，不知道對方哪一步就會踩到爆掉。

「不給看就不給看嘛，我頂多當你輸不起而已。到底為什麼要生這麼大的氣啊，也不會對你怎麼樣，我要你的命也沒用啊。」接著等人再次揮棒時抓住手腕往後搬想借此讓人手使不上力而鬆開...

「海帶絲你冷靜點好不好...」球棒落下後發出令人心疼的聲音，那是店長會為地板帶來的哀嚎聲。至於上頭的人正呈現擁抱與被擁抱的狀態。

「你要是那麼不安我就說給你聽。其實很簡單，駭進監視器追蹤你的身影就好了。你沒有刻意躲進死角也算是幫了大忙。」嗎啡按撫的輕揉戍夭的腦袋，不過他們之間還隔著陌生的距離，真要說的話其實也只有戍夭頭的部分被嗎啡觸碰到。

「倒是你真的警戒心滿滿耶，連看望一下你都不行。」

注意到解酒包

「⋯。」金屬棒掉在地上發出可怕的刺耳聲，但同時他注意到地板上的包裝物。

「⋯因為探望我的人不都是要來復仇跟找麻煩的，我也猜不透你的想法，花時間調監視器只是為了看酒鬼嗎？」透過那張笑容他真的不知道對方在算計什麼。

回心轉意

「看在你特地拿那東西給我，我勉為其難給你看一下下。」說真的他的確需要那個東西。

喔？居然沒有打自己，真是不錯的結果。見人冷靜下來環住頭的手也鬆開收回，像隻小狼滿心期待的看著戍夭準備展露刺青。

「反正花時間的不是我，我只是等待結果的人。怎麼樣，讓你享受一下不是被找麻煩的感覺如何～？覺得不錯的話請讓我多看幾秒？」

「對我來說你也是在找麻煩，所以還是只能一下下。」嘟嘟囔囔幾句到底有什麼好看的，等對方撿起解酒包托交付後，他嘆一口氣開始解開皮帶、外罩，由指尖扭開唐裝扣環，隨著纖細的身軀將衣服一件件退下來。

前面的長髮巧妙蓋住胸前粉色，支手束起後頭髮絲連同手臂跟後頸，完美的背脊包含繁複的刺青ㄧ絲不掛給小狼瞧個幾眼。

說起來後頭的視線真的是灼熱的要命，在一陣尷尬下他耳尖不自覺有些發燙起來。

「看夠了沒？」

至於後頭，那片宛如白紙更加透徹的背脊，像是被樹根團團纏繞般攀延至全身，密密麻麻形成漩渦化作年輪，而樹根集聚又繪出一幅佛像，坐在蓮花上的佛雖是閉著眼但精緻的好像隨時都會張開似。莊重又微妙地驚悚。

「還真看不出來你身上有這麼複雜的圖樣。」明明本人是那個樣子，刺青倒是有模有樣。「好像樹紋...跟你很相配。」他有些許想讓指尖描繪每一條線，但也知道不能輕舉妄動。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他是不會這麼簡單就毀在一時的想法上。「這麼漂亮的東西怎麼可能一次就看夠，等你哪天哪根筋又不對的時候再讓我多看看吧？」

「什麼時候就有了？誰給你紋上的啊？」

「相配⋯漂亮⋯還真是謝謝你的稱讚。」說完他轉身抓起椅子邊的唐裝迅速為自己套上，優雅地扣上每個扣環，倒是嫌熱就把大衣跟皮帶放在一旁；「不過應該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我有些忘了，不過大概是20幾歲就開始紋的，至於對象是誰只能說是個老師傅而已。」

「好了看也看夠了，你還有什麼事嗎？還是要一起打遊戲。」

「二十幾...？...冒昧問一下你幾歲了？」雖說有些人就是長得年輕嘛，但在他看來眼前這人就是只有二十幾，聽對方的說法又不像是最近一兩年才刺的。

「倒是別那麼急嘛，先把東西喝了。熱一熱更好，要不要我幫你拿去微波？不過我不怎麼玩遊戲...跟我打應該會沒趣吧。」實力

中之>你騙人（

嗎啡騙人啊wwww

「28，你應該比我小很多吧。」雖然嗎啡一副做人處事穩重成熟，但戍夭憑直覺告訴他對方應該比他小，大概是歸咎於打炮王的關係。

「那就拜託你了。」倒是聽完對方自動自發他也沒有想跟對方客套，用手指拎起包裝一角輕放在手掌上，「出去右轉櫃檯那邊就有微波爐，跟那邊打工仔講一下就可以了。」

出包廂來到櫃檯果不其然在最角落有個還沒接上插頭的微波爐，一旁守候的年輕店員看見外國人連忙示意自己來，讓嗎啡則在旁邊等待。

另外一邊，在櫃檯不遠處那店長依舊收拾滿地的玻璃殘渣跟用壞的雨傘架，還不時聽到幾句類似「到底是怎麼搞的⋯」碎念聲。

「也沒小多少...只是沒想到我隨便說說的，你還真的接近30了。」

接過湯包去加熱，看店員急著想講英文卻口吃的樣子也挺有趣的，也就不戳破人的站在旁邊等。不過他比較想知道這人怎麼在這種地方工作得下去。

轉眼看到剛剛那個門口的店員還在收拾殘局，嗎啡也不想閒著的靠過去了解一下情況。「貴店這裡常常鬧事嗎？雖然開在這種地方屋頂沒破就已經是奇蹟了吧。」

「阿，你是剛剛那位外國客人，抱歉讓你看笑話了。」店長餘光注意到人正站在旁邊觀看著，開了口回應但依然緊盯著掃把把玻璃殘渣掃進畚斗。

「在這邊做生意也是難免的事情，租屋地大也便宜，只要跟這裡的老大套好交情能免去不必要的禍事，基本上客人不多但算順遂的。」然後他指了指外頭的孩子，「除了那幾個，血氣方剛的就想逞兇鬥狠，也不知道這邊控管的人是誰，剛好戍么回來了就請他處理一下。」

反正也沒有要求封口令，店長不多加以思索把海帶絲另一個稱呼輕易地告訴給對方。

「對了，先生你是戍么..什麼關係的人?」朋友嗎?看起來又不是那種簡單的關係。

「怎麼會...莫非你是店長？還是老闆？」看人了解這麼多也說明了地位不止是一個小店員。「居然還能跟所謂的老大套好交情，看來你也挺有一手的，不過還是要小心不要被反吃啊，這類人哪天神經不對就不認人了。」

原來叫戍夭啊...還真是奇特的名字。雖然知道了，但還是在本人面前裝不知道吧。

「只是酒友，也是正好有事才來找他的。不過我看他實力挺強的啊，說不定能幫你治治這裡的老大過得更舒適些。」預設對方跟海帶絲是認識一段時間了而這麼說，畢竟剛剛戍夭的房間應該算是這裡最好的了。

「我是這間店的店長也是老闆。」他笑呵呵放下掃把，「看起來有那麼不像嗎?也是，畢竟看起來沒有身為老闆該有的作風。」

「這點我也明白不過了，謝謝你的好意，想必你也是在裏頭打滾好幾年才會這麼清楚。」該遇過的店長自認都算遇過了，現在就是屁孩多了點、乞丐賴著不走，還多一個霸道流氓看管著這家店的安危。

「唉...這邊做黑的黑幫先不說，我比較希望戍么那傢伙能找個正常的家好好定居下來，別賴在這不走，給你看個東西。」說完，他請櫃檯那看守微波爐小精靈的打工仔拿出帳本，翻閱其中幾頁特定的清單。

「他霸佔包廂一段時間，吃跟盥洗費用總總加起來也很驚人，想趕他走也不願意，不過他已保護這家店為由暫時定住了下來，偶爾趕跑裡面混混還有流氓而已，但也砸壞不少家具。」

「就像剛剛那樣...」店長的眼睛毫無光彩，仿佛像似死寂看著眼前的慘況。

「趕他走啊...你就不怕要是真出事了沒人趕得走嗎？不過你也可以雇用一個專業的保鏢就是了。」看著帳本上的金額嗎啡倒不意外，但也確實有點狂妄。

「如果...老闆你願意陪我演場戲，說不定能趕他走。很簡單，就說損失慘重，所以要關門了。記得用你現在的苦瓜臉。」

「我覺得與其被他吃垮，現在一想還不如雇個專業的保鑣比較省事。」家具損壞都是老闆自掏腰包，沒有收入還多不少開銷反而是虧大了，不過眼前的外國人可是提出不錯的點子。

「..這..真能說服那個廢柴?麻，不過到這地步，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那你要收留他嗎?給他個工作?就不怕他去你那反而更悽慘。」

「廢柴嗎，哈哈，老闆你就不怕被他聽到嗎？」沒想到這人還挺有膽量的，但也可能事因為對戍夭的無奈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吧。

「老闆你這麼擔心我的話乾脆就讓他繼續留在這吧？不過我這裡本來都是問題兒童，再多一個年紀大一點的也不是什麼問題。我覺得他另有地方可以發揮實力。」

「不要，這種燙手山芋誰要阿?!」毫無遲疑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既然對方想要的話就趕緊打包慢走不送。

「我先說唷，先生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想要退貨我可是不要的唷。」棘手的問題總算是要解決了，店長哼著歌帶著輕快的腳步拉開包廂的大門。

「哎喲喲~~我的尊榮至上大客戶阿~」一拉開連人帶著帳本一起跌在地板上，也這一跌店長這才注意到地板那不大不小的坑洞，「這又是怎麼搞出來的啦~~~」底下假裝哀號的店長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默默流了幾個青筋。

「...店長你來幹嘛?」坐在椅子上敷著冰枕的戍么冷漠地看著地上的人幾眼，將目光轉移到後頭「我不是叫你去泡解藥的，你怎麼把人帶過來了。」

「不..不是..有些事情想跟大客戶你商量商量，因為這幾天收入真的真的不如預期..你也知道這裡本來就沒什麼客人，而且那幾個孩子破壞幾個機台而損失慘重，資金周轉不順下可能..」店長吞了吞口水，將目光也轉移到身後的人。

看著店長的演技差點沒笑出來，不過還好自己本來就掛著笑容而不明顯。

「何止幾天啊，老闆你謙虛了，是幾個月了，幾個月。而且一直在走下坡。」嗎啡將加熱好的湯放到戍夭身前的桌上。「最近要被收購了，但海帶絲你氣勢太強不知道怎麼開口。老闆想說我們認識才託我跟你講講，這裡沒辦法讓你再繼續待下去了。」先說到這裡試試水溫。

不信 半信半疑

相信了?!

「...我記得你們不是才剛見面而已嘛?才幾分鐘友情好到開始談論這家店的走向嘛。」抱持著疑惑他托起碗嗅了嗅裏頭的熱湯，接著慢慢啜飲，仿佛他才是大老闆翹著二郎腿行為傲慢。

「可是也不是不可能，這間店有你這個老闆看顧怎麼會經營得下去。」

『要不是你這破懷王才不會淪落成這樣!!!!!!!』店長內心一陣騷動，但還是很優秀地佯裝苦瓜臉說道，「大客戶你說的正是，所以被收購的情況下..我們也是不得已的。」默默擦拭幾滴淚水，「是我的疏忽和管理不當才造就成這樣，接下來日子打算資遣大家後，該是回鄉下種田去了。」

「那我要怎麼辦?店長你還要給我保護費呢。」他細數這些日子那些應當拿到的報酬金，「15萬。」

「咿...」這個惡魔!店長又再一次投射求助的目光給外國人。

「人也有一見面就能了解很多的時候啊，而且只是剛好看到老闆愁眉苦臉而已。」沒想到一下就信了，算是省了不少事。

「不過你也真的是連離職費都不忘記討，看在這間店都被收購的份上，就算你要這麼多，在必需得離開前也拿不到啊。反正都是多要的，不如能拿多少算多少？剩下沒拿到的，就用安排給你去處補上怎麼樣？」

「對，就是那樣。」店長在旁邊連連點著頭表達強烈的認同感，這就是同樣是商人的默契吧。

「那我能去哪裡?」對方終於點出他內心不安之處，雖然廢墟跟凶宅也沒什麼不好，但他還是希望有個舒適的家，

「總不會是你家吧?白毛?」綽號也不知不覺改變成白毛一詞。

「唷，這麼聰明。沒錯，我可以當你的中途之家。」

「只要你不搞破壞，包吃包住，環境也很舒適，房間又比這裡大。」從白毛大猩猩變成白毛，他就當作是變好吧。「還能無限使用網路，怎麼樣？」

「嘖。」事到如今也只剩下這麼好的選擇嗎，真不甘願。

「你不會讓我白白住進去對吧。」戍么斜眼用更可怕的氣勢瞪著自家店長，「你有多少錢就先給我拿來，我跟這人有私事處理完再去找你討。」把一旁倒在地上的懦夫嚇唬走了後，他才關上門繼續談論。

「你想從我身上拿什麼做完換取?保鑣?勞力還是身體?還是用這個就能搞定。」他摸了摸桌子底下，從那頭撕下膠帶物連同布袋一起扔給對方，打開袋子裡頭是閃亮亮的寶石跟鑽戒。

至於為什麼有這些東西，這都是從一隻倒楣的小黑貓搶奪而來的。

「本來是想上網找個好賣家賣的，歸給你的話我可以住上一段時間嘛?」

「確實是沒打算白白讓你住，但你主動付帳我倒是很意外你真會這麼做。」昨天的談話裡雖是透露了戍夭對於金錢斤斤計較，但該給對方的還是會給。

「雖然還沒要求你要付出什麼，但正好這些寶石我可以幫你用比市場高的價格賣了，多出來的錢都歸你。」隨手拿出一個瞧瞧，僅僅只是日光燈的照耀下就有無比透澈的倒影。「虧你有這麼好的貨，賣到網上去有些虧。」

「所以靠這些能住一輩子嗎?」知道對方沒有那麼天真，但他還是厚臉皮詢問看看。「只不過是順手撿來的。」

不過白毛意外是個能鑑定寶石，比自己更懂商圈的奇才，講出一番言論也代表他不吝嗇跟貪小便宜，這是因為職業關係還是基於什麼道德..他真的能信任這個人嘛。

「我都快要搞不清楚你的用意了，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除了山上光頭傢伙，只有這個笨蛋會願意不奢求一點物質也會善待自己。

「喔？你想賴在我這一輩子啊？這麼喜歡我？」他笑了幾聲沒有正面回答問題。

「可能...想讓你產生罪惡感或是有報答的心態吧，因為那是在你身上看不到的情感。」他是這麼認為的。

「說笑的，只是看到朋友需要幫助而已，反正你也不是沒交房租。」

「我只喜歡你身後滿滿的錢而已。」戍么很直白地表達他對金錢有多麼執著，愛錢愛到有那麼一瞬間眼睛變成錢的符號。

雖然很懷疑對方是不是保有居心叵測的想法，但真的就如白毛所說那樣，在戍么身上除了錢跟利益以外就再也沒有任何情感，因此那麼困惑也是正常的。

從天上掉下來難得的機會不抓不行，可是又很惱火是不是個陷阱。

「...不過我確實也走投無路了。」這句話他只跟自己說，然後向對方點頭。「但首先。」

「你要先證明你的確是屋子的擁有者，還有是不是要簽份協議書，不然事後又跟我討錢或是偷偷把寶石的錢藏起來，那可都是我的寶貝。」他指指嗎啡手上最璀璨的珠寶，嘴臉又變回貪小便宜的可恨樣。

「你這麼直率我倒是挺喜歡的，雖然喜歡使詐卻又毫不掩飾。」大概也是這個人的魅力之一吧。

「行啊。不過協議書的內容需要多加一條。你無法償還或欠的，就用其他方法補上對等的價值。」想要有個保障什麼的很正常，自己也確實是有那個資產也不需要說謊。「我要想賺的話，你這樣小袋東西都不夠滿足我的野心。那種小人才做的事還是留給你自己就好。」

「但在這裡也什麼都不好做，不如就直接帶你去見識一下房子跟寫協議書。」

「其他方法這說法也太曖昧，到時候簽約寫的具體一點。」明明是被收留的廢柴卻說的很理直氣壯。

「你說我是小人嗎?白毛臭猩猩。」一邊收拾隨身物當作同意後，擱下狠話他想到什麼轉身跑去找店長，從裡頭發出幾句不大不小地敲響跟脅迫的氛圍，似乎是擔心自己走後老闆會烙跑，先去勒索不少資遣費才正式出發。

反正閒也是閒著，不如早日把這事情處理妥當。

「雖然我是沒有打奇怪主意的打算，但你藉機突破自我不是很好嗎？」他又是笑話了一下海帶絲，聽到大猩猩的稱呼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感到自在些。

一樣是上了車，不一樣的是沒有酒醉。穿過好幾條大街小巷來到個社區。雖然嗎啡是過著有錢的生活，但住處明顯低調了許多。公寓屋齡不舊不新，居民不多不少，室內裝潢不華不普走北歐風格，一切都是剛剛好。

「兩房一廳一衛。那邊是我的房間，所以這間就留給你了。除了協議，我想還有屋子的使用規則需要談妥。」

覺得房子滿意程度

「你不是有錢人嗎?」一進家門，戍么劈頭一句就是非常失禮的對話，盡是數落房間的格局、設備等，不過在內心裡他可是滿意著很。

「怎麼這麼普通..房子也看起來不怎麼樣，不過勉強還算可以啦。」摸了摸檯面確認灰塵數，不過這看起來真的有人居住的樣子，有定時打掃還有各方面生活過的痕跡。

打開暫時定居的房間做確實的檢砸，表面上空虛點不過很整齊，也等對方從房間拿出書面資料證明資產後，戍么表情從原本的警戒逐漸鬆懈下來。

「不過你都會帶女人回來吧?」看著協議書，他漫不經心拋出這樣的疑問，「我可受不了每日每夜隔壁傳來不同女人的噪音唷。」

「因為有錢就炫富的話，不是處處都容易招惹麻煩嗎？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至少休息時想好好休息。」猜測對方也不是那種會直率的稱讚的人，也沒有在意反被嫌棄了一下。

「這裡有陽台有落地窗，陽光夠你行光合作用了。」不過屋內的生活感沒有很重，乾淨整潔比較像是展示屋，只是因為他不想留下太多東西。

「放心吧，我不會帶砲友回來的。也不喜歡屋裡沾上各式各樣的味道。」拿出筆電放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打，還拍拍旁邊的位置要戍夭坐下一起準備協議書。「倒是我希望你能保持屋內的清潔，還有你那身衣服要不要趁現在洗了啊，你只有這件嗎？」

戳痛程度

「也是，因為你的職業會帶來很多麻煩。」看來對方挺習慣每句酸言酸語，是值得嘉許的一件事；然後行光合作用是怎麼回事，他是植物嘛。

還正因為對方的回覆很滿意打算坐到軟墊上，隨著嗎啡輕悠悠丟出一句疑問，難得的是他選擇閉起嘴巴以個奇怪的方式忽略，綠色的瞳孔飄移部定像是忽悠過去。

他身上衣物的確只有這一件...內褲還是有換的。

居然沒有反擊。上揚的嘴角發出一聲哼呲，意外收穫到對方在意的事上。

「等事情辦好了，我看得先帶你去買生活用品了，包括新衣服。費用就從你寶石那裡扣吧。」鍵盤的敲擊聲從未停過，似乎早就寫過不少次的已有自訂模板。

過了好幾分鐘後講屏幕轉向戍夭給人過目，除了協議書也包括住房規則。

「也是時候告訴我你叫什麼了吧？還是我就在這上面打海帶絲？」他指了下一格空出的位置，另外甲方打的是嗎啡。

「⋯不能乾脆做好人做到底全算我免費嗎。」刻意迴避掉答案他湊到嗎啡旁認真看筆電上每一條條約，不得不說對方都還記得自己的要求挺好的。

「⋯。」老實說他還真的忘記會有需要名字的時候，不過淪為室友關係，事到如今也就不用刻意隱瞞了。

「戍夭。」他看著嗎啡，「為什麼你是甲方？」

「這可不行，要公私分明。」

「不過你連這個都要計較啊...只是代稱而已。」說歸說，但還是把名字換過來了。這下也能正大光明的叫人的名字了。「你的名字還真特別，我還沒看過有人用夭這個字取命呢...」對方覺得沒問題後嗎啡便傳輸到影印機印出來簽名，再交給對方完成最後的程序。

「如果我再給妳看一次刺青就可以幫我買單了嗎？」大概會說不要吧，他想測試眼前的室友所謂的公私分明怎麼定義。

「只不過是代稱而已，就跟你嗎啡一樣，不過這樣的名字很特別嗎？」他收下單子和筆在簽核處草草簽上他的名，並要求備份。

「這樣我們就是未來的室友啦，之後耍賴也賴不掉唷。」

「不行。」嗎啡歪頭看著戍夭勾起笑容。「我希望能透過其他方式看到刺青。」

「我知道這樣這個名字不像名字，但只有這個名字。你不覺得自己的名字特別？明明是這麼特別的字。」戍夭簽過名後嗎啡又回到影印機那複印了一份給對方。

「果然，那大概真的沒有機會了。」看見嗎啡的笑容他也勾起一抹笑意回敬。

對方真摳門，但說實在對方說想透過其他方式⋯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方法，真難搞。

「你聯想到什麼嗎？」出乎意外的是他難得很好奇對方的想法，明明只在乎金錢跟利益而已。

「那真是可惜，我還沒仔細看過刺青的圖樣呢...」然而嗎啡的另一種方式只是普通的成為朋友，交情好的話或許就願意給看了吧。

「秘密。」這是攸關另一個名字的事，賣個關子好像也不錯？雖然他覺得對方可能會不爽。

「好啦，既然都成為室友了，事不遲疑出門購物一趟吧。」

「..你這人真狡猾，還好我也沒興趣知道。」說出口是心非的回應後，他內心放下這份好奇，點點頭便擱著隨身物與往後的室友出門採購。

即便兩人經由短短的時間內交情稍微緩和很多，但更想讓戍么透露點真心還累花不少時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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