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曾經向妳說過,宜蘭的雨季格外漫長。我們習慣了在雨中生活,上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學會如何邊騎單車邊撐傘,行進間還能囫圇嚼上一口早餐,也習慣總是被浸濕的鞋襪,人手一雙福利社販賣的藍白塑膠拖鞋,甚至光著腳在滿是水跡的地面上來回踩踏,那些溼答答的腳印清楚證明了誰經過此處。梅雨、颱風、東北季風,在那個無處劃分東或北的一隅,少年青澀的前半生是潮濕的。
那種沉甸甸墜著身體,妳討厭濕透的衣衫黏在肌膚上的冰冷,也討厭永遠不會乾的牆壁。妳拒絕濕襪子、腳印、拒絕潮濕的生命,可我卻來不及把妳擰乾。
宜蘭的雨至今還未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