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恩，我不想知道……我是這麼稱呼你的嗎？」混雜肯定、焦慮與質疑，被拉下兜帽的程湘低下頭，不去看葉秀恩，她不知道他的表情，或許還是如同平時般，又也許是從未有過的陌生面貌。灰牆邊閃爍的火把，映襯得身處暗處的她越發矮小。
對不起，不管是什麼，都沒有辦法再去注視，不要再説下去，程湘繼續壓低頭顱。無風卻搖曳的火光，與搖擺不定的她相仿，忽大忽小，然不滅。

一切都在失序，出界的球不斷飛越重重阻礙，你知道球必然會落地，但它現在沒有，它仍然高高在遙不可及的天際，甚至沒人清楚是誰拋出這樣的球。

同樣脫掉帽子的葉秀恩，雙手強硬地捧起對方的臉令其直視自己，但程湘閉起眼，「你必須知道，沉浸在這非現實的地方是沒有意義的。」美好又過於真實，這裡已自成一個世界，它能說是夢也不是夢。

一次次的回溯即是一次次的重生，為了創造出理想，走向最完美無瑕的結局，主講人的聲音還環繞在耳畔。
程湘幾乎要相信了，但內心深處，一邊告訴她：哪裡不對，不該如此。一邊說：沒什麼不好，能塑造自己需要的記憶不好嗎？大家都很快樂，沒有人會受傷。劃分得過於鮮明，她緊閉眼，不肯去看，不管是現實抑或點明者。

看著不願睜眼的她，葉秀恩沒有鬆手，長髮從礙事的斗篷裡滑落，「你會在這裡找到答案。」

「我要走了。」程湘掙脫他的手掌，撇開頭後才張眼，往旁邊向上的石階走去。灰白的石牆與稜角被磨平的石塊階梯，還有過份寬敞的大堂，這地下建築全然不似現代建物。
下一秒左手腕被拉住，不過度用力卻能制住她不好再往前。

右肩膀被伸過來的手扳住，順著力道只得往回轉，左肩也被搭住。這次程湘不再閉眼，她看見抿嘴的葉秀恩，似乎在斟酌用詞，他很少會特意住口，思量詞句。
然後他一字一句嘴型清楚，仔細地、慢慢地説……

盯住青年的背影，經過一支支火把，光亮晃晃地在眼前，雖不是那麼重要，但她無別的事情好做，一路無聲，而無可名狀的恐懼蔓延在心裡。
熱度從被牽住的手腕傳來，程湘拉住他的衣袖，葉秀恩停步，回過頭放手，經過幾秒，手遲疑地拍拍她的肩膀，爾後是髮上，再牽好已是牽住手，回身繼續前行。
安心點了嗎？也許。一段距離後，程湘驀然驚覺情緒恢復平和。

她想起大哥程瑋，秀恩比大哥年長幾歲，比自己大十四歲，程湘不理解自己是不是將他視為相同的存在。是的，她不理解。

重新回到同樣以零星火把照明的大堂，裡頭黑壓壓一片都是穿一樣斗篷，帽子戴緊緊的人，他們也早戴回。教主又開始講述他們的理念，石壁映照出，他不時揮動手臂的龐大影子，興許類似代表標誌中太陽的觸手。

此時有個人靠近，「怎麼去那麼久？教主都開始說話了。」跟這格格不入，金髮金黃眼瞳的人直盯程湘，「也罷，才開始第一句，不叨擾你們聽講了。」隨後走開。其實最奇怪的部分是男人臉上的面具。

他們融入教徒們，手依然牽住。方纔可疑的人，倒像沒人發現也不存在過般消失蹤影。

#極限挑戰60分 249
題目：出界。
#極限挑戰60分 253
題目：重生。